“這還差不多, 我告訴你，以後和謝水仙他們一家少來往。我就瞧不慣她們母女那妖精的樣子。你瞧瞧你以前被些水秀安迷得那叫一個五迷三道的。我要是在和謝水仙攪在一起了, 我就領著寶兒和我肚子裏面的孩子投河去。”

秦寡婦說著就將腳一跺, 眼睛一瞪, 就坐下了。

徐排長看著她整個樣子, 想著她如今懷孕在身, 知道孕婦脾氣都不好, 他忙將骨頭放下，就上前去安撫。

“素素，你怎麽這麽吃味，你瞧我今天不是什麽都沒說。我能和謝水仙有什麽。人家現在可是瞧不上我, 畢竟是師長夫人，哪裏瞧得上我。也就是你才把我當成寶, 總是害怕被人搶了去。誰搶我啊。”

徐排長說著就去打水了準備洗骨頭燉給秦寡婦吃了。這骨頭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真的？”

秦寡婦擡眼扶著桌沿就站起來，看著徐排長。他原本可以晉升的, 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沒有戲了。秦寡婦猜都猜到了, 肯定是和謝水仙的枕邊風有關系了。耽誤人家前途, 實在是可惡。

“當然真的了。你知道我的, 我現在有你還有寶兒，你再給我生個閨女，我就心滿意足了。如今咱們一家這日子過的不是挺好的。這人不能比的, 人比人氣死人了。”

徐排長說著就處理起骨頭來了, 秦寡婦見他這樣, 也幫著他去燒火了。

“你就不要來了, 我自己來燒火吧。”

“我就是懷孕，哪裏有那麽矯情，以前我懷狗子的時候。我婆婆還不是什麽事情都讓我做啊。老徐啊，不瞞你說。跟著你，我是過上好日子了。我這輩子就沒有過上這麽好的日子了。我八歲就被送到了狗子他死鬼老爹家裏當童養媳了。你說我爹當時心都硬啊，八歲啊，就讓我去給人家沖喜了。”

秦寡婦說著說著就哭了。

徐排長知道秦寡婦以前是人家的童養媳，又是他們陜西那邊的。陜西那邊的男人說句實在話，對媳婦真的不怎麽好。好多老人從小就教育家裏的兒子，說媳婦不打不成器，可不能讓女的騎在爺們的頭上了，不能慣著。尤其在舊社會，這一點就更甚了，在他們老家就很少有男人不對女人動手的。一個個動手還挺厲害的。

徐排長小的時候就看到過他爹打的娘，他奶奶還在一旁喊著，打狠一點，以前做媳婦那是真的苦了。如今新中國成立了，倒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素素，你不要哭了。你跟我這過的這叫什麽好日子，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馬上學校就要覆課了，等著差不多的時候，咱們就讓狗子去上學去，學點文化知識，到時候跟我一起去當兵。狗子能吃苦，當兵肯定能混出頭來，到時候肯定比我強。”徐排長說著就將骨頭放入了鍋裏，讓他在裏面慢慢的熬煮著。

秦寡婦聽著心裏也暖暖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有好日子當然要好好的過了，她又不真的是那種喜歡破壞人家家庭的不正經女人，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哪個女人不想從一而終，一輩子就跟著一個男人好好的過活啊。可是誰讓她命苦呢，男人死的早，她又拖著一個孩子。從陜西領著狗子一路逃荒來到這裏。

這人吃都吃不飽，還在乎什麽臉啊，還在乎什麽貞操啊，那都是給吃飽人想的。

現在的她不一樣了，有了一個靠頭了，就想著好好過日子。

“什麽狗子也能讀書嗎？他就算了吧，到時候浪費錢了，我準備等著他在長大一點，就去做苦力。咱們鄰居家那個張娃子在碼頭扛沙包，每個月還有個進項呢。幹得多賺得多，就是累了點，不過狗子能吃苦。”

狗子到底不是徐排長親生的，秦寡婦心裏也是擔心，徐排長對狗子不好，也就不想讓他過多的插□□子的事情。

“那哪成啊？狗子怎麽能去賣苦力啊，他能扛一輩子沙包嗎？素素我告訴你。這裏沒人我才跟你說的，你不要看如今鬧的這麽兇，再過幾年了，等到這陣子風潮過去了，還是懂文化的人吃香呢。當初我就是因為文化程度淺，膽子也小，不敢多報，才一直只能幹個小排長。和我一起出來的我們村的，那個陳德順，如今都成師長了。他就是膽子大，說他讀過大學。他哪裏讀過什麽大學啊，我和他一個村長大的，他文化程度還沒有我高呢。結果你猜怎麽著？”

秦寡婦搖了搖頭，她並不認識這個人，不過當成了師長那確實是挺厲害的。當初和徐排長一起出來的，能混到這個程度上，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

“怎麽著？他扯謊，不怕查出來嗎？這要是查出來了，可是大事情呢？作風問題呢？”

“你看看，我們兩個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你膽子也小。我當初也是和你想法一樣，不敢去扯謊了。可是你想想，那個時候多麽亂，他說他上過大學，誰真的去查啊，就算去查，又怎麽能查到呢。部隊當時又有幾個真的是讀過書的，後來他又努力，這不就趕上了。結果當時領導選拔說需要有文化的人上，他就提上去了。”

徐排長一想起這個事情，就覺得有些懊悔了。

“啊，真的沒人查他？那沒人去舉報他嗎？”

“誰去舉報啊，那不是成心和人過不去嗎？部隊最討厭的就是內部鬥爭了。反正沒文化確實是不行。不然組織上也不會決定要覆課呢，知道不能再耽誤了。”

徐排長在那邊忙著切菜了。狗子抱著大寶進來了，因為聞到了香味。這個年代也不能天天都喝湯了，能吃頓骨頭湯，那絕對是奢侈了。狗子到底還是小孩子，也饞。

“狗子，好好呆著寶兒出去玩，等著湯熬好了，爸給你盛一碗。”

徐排長這個人後爸做的其實還不錯，他以前對陸曼就挺好的，如今對狗子也挺好的，人家爹反正都已經死了，以後也沒得什麽糾紛了，狗子以後也就喊他爸。

還有狗子今年都十歲了，眼瞅著就抽條了，這馬上不也就長大了，到時候也是家裏的主力，反而他的兩個孩子還小，他卻老大不小了，將來指不定還要靠著狗子幫扶呢。

“好的，那我帶寶兒出去玩。”

狗子說著就帶著抱著寶兒出去了，不打攪徐排長和秦寡婦兩個人說話了，狗子也覺得現在的日子好多了，最起碼吃得飽，穿得暖了，還能夠有肉吃了，他都長胖了不少。

“讀書真的有用嗎？”

秦寡婦還在懷疑，她就是一個睜眼瞎，大字不識一個。

“有用的，將來不管你生男生女，都要給讀書了。你相信我，我總不會坑我自己的孩子，狗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那如今也是我兒子。我不對他好，不就是不對你好嗎？到時候我就領著他去我們部隊學校去讀書了，然後領著他進部隊。你就放心吧，我在部隊帶著他。上陣父子兵嘛。徐排長將切好的蘿蔔全部都放進去了。

煮上一鍋子，在蒸上饅頭，整上兩個素菜，今天就能吃了。當然主要還是給秦寡婦吃的。

——

“媽，你這是在煉豬油嗎？好香啊，我要吃油渣，你給我留著。”

沐雪剛剛從外頭回來了，一聞到香味就跑了進來，湊到了陳如是的面前。陳如是又在家裏煉豬油了，這一次她知道怎麽煉豬油了，記得在裏面放上一點水了，煉出來的豬油確實是好看不少。

“知道了，知道你這個小饞貓喜歡吃油渣，都給你留下了，中午給你做油渣炒青菜吃，好不好？”陳如是說著就將油給撇出來，然後繼續煉油。

“當然好啊，媽你這一次煉豬油煉這麽的多是不是為了下個月我哥結婚的時候準備的，我看爸都已經準備了，還特意去成衣店買衣裳呢。媽新嫂子到底怎麽樣，好不好相處？”

沐雪因為朵朵的事情影響，對於嫂子這類生物有些抵觸。姜國慶總不能一直不找媳婦啊，還是需要娶媳婦，她總是要有個嫂子。

“人我也沒有接觸過，應該還不錯吧。你放心吧，若是她和小慧一樣，媽就領著你和你爸爸我們三個單過，讓她和你哥哥兩個人過去，咱們不管他們了。”

陳如是因為陸曼這個人的關系，對姜國慶這樁婚事很不看好，她就害怕對陸曼對蘇連翹下黑手。事實上呢，陳如是還不知道的是，那就是陸曼不能直接去害人，她若是直接去害人，就像上次害蘇夫人一樣，她會反噬的，元氣大傷。上次的事情，她在隨身空間裏面泡靈泉泡了好久，才慢慢的養好。所以她才會去找秦寡婦去害陳如是的，結果呢，沒想到秦寡婦根本就不擺她。

現在的陸曼還不能直接去害蘇連翹，只能等待著機會，當然她也不能看著蘇連翹嫁給姜國慶，她如今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就在這個時候，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陳如是的死對頭——陸小紅。

陸小紅是真的疼陸曼，把陸曼當新閨女疼。她當即就給陸小紅拍了電報。陸小紅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姜國慶要結婚了，而且要娶的還是蘇師長的女兒，這件事情早就被姜母大肆宣傳了。

說什麽她的孫子就是能幹，不僅僅自己提幹了，人家蘇師長還把自己心尖尖上的閨女嫁給了他，姜母見人就吹噓了，陸小紅就是不想知道都難。

陸小紅和姜母可不是一條心了，她知道姜國慶要娶蘇連翹的話，就在想，以後陸曼怎麽辦，她們家陸曼的身子都被姜國慶給弄了，這以後還怎麽說人家。

在加上陸曼給她發的電報，說自己不想活了，也沒臉見人了，她實在是坐不住了，直接跟供銷社那邊告假了，連夜就做火車朝島城趕來了，然後就去見了陸曼。

“小姑，我說我該怎麽辦？國慶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陸曼真的是瘦了，這個人也憔悴了不少。當然這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而是之前她害蘇夫人得到的反噬，害人總是不好的，系統雖然讓她去完成任務，可沒有讓她去濫殺無辜，做錯事情了自然要做出懲罰了。陸曼卻很好的借用了這一點，陸小紅看了之後，自然是心疼不已。

“你那個媽真的不靠譜了，我剛才來，看到她還在給連翹準備嫁妝呢？自己親女兒都變成這樣了，她都不關心，竟然那麽熱心去張羅繼女的婚禮，氣死我了。”

陸小紅原本就不快活謝水仙，謝水仙再嫁之後就更加不快活了。

“小姑，你不要去怪我媽媽了，她也不容易，這寄人籬下的，哎，也是苦命人。我的命怎麽這麽的苦呢，哎……”陸曼說著就長嘆了一口氣。

“曼曼，你不要怕，你媽媽不管你，還有你小姑我呢。我告訴你，他姜國慶一定會娶你，他和蘇連翹的婚事準黃了。我就不信了，我就是豁出去這張老臉，我也不會讓他這樣就將你給蹬了，還以為我們陸家的人全部都死絕了不成。這小子我上次就跟他說過，他竟然一點記性都不長了，還敢出去亂搞。我哼。”

陸小紅說著就安慰了一下陸曼，她現在已經有法子了。

“小姑，你要是把事情鬧大了，那我怎麽辦？別人都知道我的事情，那我以後就算嫁過去了，也很難做人了。”

“這個你放心，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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