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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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貪欲
“我叫迪安·迪米特裏厄斯，是個初級魔法師、冒險家、考古學家、歷史學家，不知您如何稱呼？”
考古魔法師迪安·迪米特裏厄斯在聽到對方詢問自己的姓名之後，心花怒放，立即飛快地自我介紹。
“希莉亞，大魔導師。”跟迪安一堆頭銜不同，希莉亞的自我介紹很簡潔。
迪安兩眼放光：“您真的是大魔導師！能遇到您，我可真是太幸運了！如此年輕就成為了大魔導師，您的天賦和努力令人讚嘆！”
“先說說你怎麽知道你遇到的就是魔王城堡。”希莉亞沒理會迪安的彩虹屁，直接進入正題。
知道那是自己求生的機會，迪安也連忙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我的直覺。”
希莉亞：“……？”這麽硬核的嗎？
看出希莉亞的表情不對勁，迪安立即解釋道：“您要是親眼見到，也會知道那是魔王城堡，那恢弘的建築，黑暗的氣息，完全是魔王城堡該有的樣子……而且我看到了，城堡前立了塊石碑，上面刻著‘魔王城堡，擅入者死’。”
希莉亞簡直滿臉問號，為什麽魔王城堡要在門口立塊有字的石碑？這麽詼諧幽默的嗎？
“你不是考古學家嗎？看到那塊石碑就退卻了？”希莉亞質疑道，“魔王都不在五百年了，你在怕什麽？”
迪安立即為自己辯解：“我是考古學家，又不是找死的莽漢，我可是一直等在外頭，見有魔獸越過石碑走進去死無全屍才離開的。”
“怎麽個死無全屍法？”希莉亞追問道。
魔王城堡五百年沒有主人都還存在自動防禦機制，確實有些奇特。
“就是啪的一下消失了，連跟毛都沒留下。”迪安想起這事似乎心有餘悸，“我要是好奇心稍微重一點，耐心稍微差一點，死無全屍的就是我了。”
“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個空間系魔法？”希莉亞聽了迪安的描述，挑眉問道。
迪安楞了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雖然只是個初級魔法師，但走南闖北，閱歷豐富，對空間系魔法有那麽點了解。當時他是被魔王城堡本身的氣勢鎮住了，再加上石碑的誤導，魔獸突然消失，他受了驚嚇，下意識真以為它死了。
如今聽完希莉亞的問話，他也覺得，肯定是那時候他太慌張所以沒註意到，城堡門口應當是布置了空間魔法。
但隨即他就詫異地問道：“魔王都五百年沒現世了，我看那城堡也是很久沒人的樣子，怎麽空間魔法還在運轉？”
對於這一點，希莉亞也無法解釋，她的精神位點過了五百年都沒了，但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對她來說卻是個激勵。這說明，她很有可能從魔王城堡中找到改善禁咒“時空的盡頭”，從而回到只有一屏之隔的故鄉。
見希莉亞似在沈思，看出她對魔王城堡很感興趣的迪安立即說：“我們做個交易吧，你救我，我帶你去找魔王城堡！那個地方非常偏僻，沒有我領路，你一定找不到的！”
希莉亞瞥了迪安身後一眼，卻說起了完全不相幹的事：“這個先不說，你知道精靈除了抓你之外，還有什麽任務嗎？我聽說他們一直在找東西，還向矮人借了磁鐵。”
迪安見希莉亞轉移開話題稍微一楞，但沒多想就回道：“我只聽到一些只言片語，他們最近似乎找到了精靈先人的骸骨，發現了春之神的恩賜的線索。我也不知道春之神的恩賜是什麽東西，但憑我的經驗判斷，那應當是藏在地下的，有部分跟地面相連的部分是鐵質，因此他們才會拿磁鐵……”
“他在這裏！”
找來的精靈大喊道，嚇得迪安一個激靈，幾乎跳起，話都沒說完就小跑過來躲到了希莉亞身後。
前方，翎帶著同伴們找了過來，看到擋在迪安面前的希莉亞，他眉頭一皺，表情剎那間就顯露出了厭惡。
“你要幫助他嗎？”
希莉亞早看到了精靈的到來，她也知道翎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只當沒看到，更不理會翎的提問，往旁邊讓了一步，轉頭在迪安那愕然的目光中對他笑道：“我考慮一下。”
翎皺眉看著希莉亞的舉動，也沒多問，讓同伴們將迪安死死按住。
“你可要好好考慮啊！”迪安人都被按在地上了，還在堅強地扭過脖子，激動地對希莉亞喊道。
翎的同伴把叫叫嚷嚷的迪安帶走了，翎卻留了下來，冷漠地對希莉亞道：“不管你在考慮什麽，我都勸你放棄。”
“我要是不呢？你要打我嗎？”希莉亞微笑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虛假的懊惱，“哎呀我忘記了，你根本打不過我。”
翎羞怒地舉起了魔杖，冷聲道：“再比一場，我不會再大意。”
希莉亞不為所動，甚至笑了起來：“憑什麽你說打，我就要跟你打。我偏不比，現在時間太晚了，我要去陪我的魅魔小可愛了，這麽久見不到我，他會鬧別扭的。”
明知翎厭惡他所誤以為的她跟維特的關系，希莉亞偏要說這些話來刺激他。反正翎又打不過她，她怕什麽？她從前也經常這麽逗艾德裏安，從來沒翻過車。
“你住口！”翎果然聽不得希莉亞這樣說起魅魔，魔杖一擡，似乎希莉亞不肯跟他再打一場就不會讓她離開。
希莉亞像是不明白翎為什麽惱怒一樣故作疑惑地看著他：“我只不過是提兩句我跟魅魔小可愛，不知道你在生什麽氣……啊我懂了，你非要拉著我再打一場，是因為你想吸引我的註意力吧？像你這樣的小朋友我見多了，畢竟我可是大魔導師，長得不賴還單身，誰不想少奮鬥幾十年呢？”
翎起先還不明白所謂的少奮鬥幾十年是什麽意思，然後他看到了遠處逐漸走近的魅魔，陡然明白了過來。
被希莉亞這樣說，他的怒火簡直要燒毀理智，但他要是再讓希莉亞拿出魔杖，就好像是應了她的話似的，他冷冷盯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希莉亞愉快地轉身打算回篝火那兒，甚至想哼個歌。
既然翎要欺負維特，那她就故意把他跟他看不起的維特相提並論，氣死他得了。
隨即她看到了正向她走來的維特。
維特在篝火前枯坐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見希莉亞回來，他坐不住了，四處尋找她。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說些什麽的希莉亞和翎，他看到翎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而希莉亞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很愉快。
原來她真是來找翎。
先前的猜測得到證實讓維特心中一沈，但他臉上卻揚起純真美好的笑臉，沒讓心中的陰霾顯露半分。
希莉亞回想著剛才翎的反應，猜測他很可能是看到了維特，令她口中“鬧別扭的魅魔小可愛”更添真實性。
這可真是個讓人愉快的誤會。
“維特，那邊的慶典結束了？”希莉亞問道。
維特搖頭：“還沒有。我是擔心希莉亞小姐……”
他這話也不假，他擔心她被別人完全勾走。
希莉亞失笑：“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大魔導師了？這附近還沒人能傷到我。”
維特低下頭，聲音裏帶著些許惶恐：“對不起，我並沒有懷疑您實力的意思。”
“那我也沒說你有懷疑我實力的意思啊。”希莉亞無奈道，“放輕松點，我又不兇。”
維特想到了希莉亞幹掉強盜們的輕松，想到她打敗翎的愜意，想到戒靈提起她時的又憎又怕……她說自己不兇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但他又知道，她待他確實不兇。在從巴伯爾手中買下他之後，她待他並不只是不兇，而是溫柔而體貼，並且不計回報。
她並不想要他的身體，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報他特意設計的“於強盜手中保護她”。
“走吧，該休息了，明天還有不少事要做呢。”
希莉亞走在前方，維特緩緩跟在她身後，心中湧上些許茫然。
最初，維特千方百計想要勾引希莉亞，是想要利用她的力量，救他的姐姐，或者別的什麽。
可她根本對他毫無興致，還告訴他，要幫他救姐姐，送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離開這令人厭惡的人類社會，回到屬於他和姐姐的森林之中，難道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嗎？那為什麽，她將這些送到他面前，他還是覺得不滿足、不甘心？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那種感覺，只是……他想要的，比這更多，再多一點。
他心裏敞開了一道名為貪欲的口子。
接下來，希莉亞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先是冥想了一會兒，對自己受損的精神力稍作梳理，隨後才準備睡覺。
本來鐵錘羅羅給她準備了房子讓她休息，但矮人都是有人住才造的房子，她不想當占據某個可憐小矮人房子的惡人，就婉拒了。
她還註意到，精靈說是暫住矮人的部落，但都是睡在樹上。
至於維特，非說要在馬車外替她守夜，她勸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在馬車的另一邊躺下休息。
反正在別人眼中她跟維特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而且她本人也不在乎這個，因此就沒再費心給維特安排別的休息之處。
第二天一早，希莉亞吃完矮人部落準備的早飯，就開始關註精靈那邊的動向，見他們只留下一個精靈看管著迪安，其餘人都出發了，她跟維特說了聲她有點事出去，便悄悄跟了上去。
白玫瑰商隊的魔紋馬車再有一日才能修理好，商隊成員們在忙忙碌碌，維特卻只是坐在馬車上，遙望著希莉亞離開的方向，一副出神的模樣。
她又去找翎了，還是說，昨晚上約好了今天一起？
戒靈又抓緊時機跳了出來，聲音在維特耳邊聒噪：“你看，她又不帶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會在做什麽呢？這種未知難道不會讓你渾身難受？或許她會在外面跟那個精靈好上了，回來就把你再賣出去！畢竟你只是個魅魔而已，怎麽跟精靈比？”
“閉嘴！”維特惱怒地低聲喊道。
戒靈楞了一下，因為以往不管他怎麽罵維特廢物，他都不為所動，可今天，他竟然動怒了！
它回想著自己剛才說了什麽，頓時用喜滋滋的聲音說道：“看來你很清楚，你完全比不上精靈，面對精靈的美麗與強大，你一定很自卑吧？你的主人看似對你溫柔體貼，實際上是把你當成寵物養，可對那個精靈卻完全不同，她是跟對方比試過還贏了，可那也是把他當對等的人啊！你再像現在這樣下去，你將會收獲什麽你知道嗎？是你的主人無情的拋棄！”
維特不想再聽戒靈說下去，他從口袋裏取出金戒指丟到馬車一角，在戒靈急切的叫嚷聲中離開了馬車。
他想，她都答應了會救出他姐姐，送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她一定會做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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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魔法師迪安·迪米特裏厄斯在聽到對方詢問自己的姓名之後，心花怒放，立即飛快地自我介紹。
“希莉亞，大魔導師。”跟迪安一堆頭銜不同，希莉亞的自我介紹很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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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說你怎麽知道你遇到的就是魔王城堡。”希莉亞沒理會迪安的彩虹屁，直接進入正題。
知道那是自己求生的機會，迪安也連忙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我的直覺。”
希莉亞：“……？”這麽硬核的嗎？
看出希莉亞的表情不對勁，迪安立即解釋道：“您要是親眼見到，也會知道那是魔王城堡，那恢弘的建築，黑暗的氣息，完全是魔王城堡該有的樣子……而且我看到了，城堡前立了塊石碑，上面刻著‘魔王城堡，擅入者死’。”
希莉亞簡直滿臉問號，為什麽魔王城堡要在門口立塊有字的石碑？這麽詼諧幽默的嗎？
“你不是考古學家嗎？看到那塊石碑就退卻了？”希莉亞質疑道，“魔王都不在五百年了，你在怕什麽？”
迪安立即為自己辯解：“我是考古學家，又不是找死的莽漢，我可是一直等在外頭，見有魔獸越過石碑走進去死無全屍才離開的。”
“怎麽個死無全屍法？”希莉亞追問道。
魔王城堡五百年沒有主人都還存在自動防禦機制，確實有些奇特。
“就是啪的一下消失了，連跟毛都沒留下。”迪安想起這事似乎心有餘悸，“我要是好奇心稍微重一點，耐心稍微差一點，死無全屍的就是我了。”
“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個空間系魔法？”希莉亞聽了迪安的描述，挑眉問道。
迪安楞了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雖然只是個初級魔法師，但走南闖北，閱歷豐富，對空間系魔法有那麽點了解。當時他是被魔王城堡本身的氣勢鎮住了，再加上石碑的誤導，魔獸突然消失，他受了驚嚇，下意識真以為它死了。
如今聽完希莉亞的問話，他也覺得，肯定是那時候他太慌張所以沒註意到，城堡門口應當是布置了空間魔法。
但隨即他就詫異地問道：“魔王都五百年沒現世了，我看那城堡也是很久沒人的樣子，怎麽空間魔法還在運轉？”
對於這一點，希莉亞也無法解釋，她的精神位點過了五百年都沒了，但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對她來說卻是個激勵。這說明，她很有可能從魔王城堡中找到改善禁咒“時空的盡頭”，從而回到只有一屏之隔的故鄉。
見希莉亞似在沈思，看出她對魔王城堡很感興趣的迪安立即說：“我們做個交易吧，你救我，我帶你去找魔王城堡！那個地方非常偏僻，沒有我領路，你一定找不到的！”
希莉亞瞥了迪安身後一眼，卻說起了完全不相幹的事：“這個先不說，你知道精靈除了抓你之外，還有什麽任務嗎？我聽說他們一直在找東西，還向矮人借了磁鐵。”
迪安見希莉亞轉移開話題稍微一楞，但沒多想就回道：“我只聽到一些只言片語，他們最近似乎找到了精靈先人的骸骨，發現了春之神的恩賜的線索。我也不知道春之神的恩賜是什麽東西，但憑我的經驗判斷，那應當是藏在地下的，有部分跟地面相連的部分是鐵質，因此他們才會拿磁鐵……”
“他在這裏！”
找來的精靈大喊道，嚇得迪安一個激靈，幾乎跳起，話都沒說完就小跑過來躲到了希莉亞身後。
前方，翎帶著同伴們找了過來，看到擋在迪安面前的希莉亞，他眉頭一皺，表情剎那間就顯露出了厭惡。
“你要幫助他嗎？”
希莉亞早看到了精靈的到來，她也知道翎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只當沒看到，更不理會翎的提問，往旁邊讓了一步，轉頭在迪安那愕然的目光中對他笑道：“我考慮一下。”
翎皺眉看著希莉亞的舉動，也沒多問，讓同伴們將迪安死死按住。
“你可要好好考慮啊！”迪安人都被按在地上了，還在堅強地扭過脖子，激動地對希莉亞喊道。
翎的同伴把叫叫嚷嚷的迪安帶走了，翎卻留了下來，冷漠地對希莉亞道：“不管你在考慮什麽，我都勸你放棄。”
“我要是不呢？你要打我嗎？”希莉亞微笑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虛假的懊惱，“哎呀我忘記了，你根本打不過我。”
翎羞怒地舉起了魔杖，冷聲道：“再比一場，我不會再大意。”
希莉亞不為所動，甚至笑了起來：“憑什麽你說打，我就要跟你打。我偏不比，現在時間太晚了，我要去陪我的魅魔小可愛了，這麽久見不到我，他會鬧別扭的。”
明知翎厭惡他所誤以為的她跟維特的關系，希莉亞偏要說這些話來刺激他。反正翎又打不過她，她怕什麽？她從前也經常這麽逗艾德裏安，從來沒翻過車。
“你住口！”翎果然聽不得希莉亞這樣說起魅魔，魔杖一擡，似乎希莉亞不肯跟他再打一場就不會讓她離開。
希莉亞像是不明白翎為什麽惱怒一樣故作疑惑地看著他：“我只不過是提兩句我跟魅魔小可愛，不知道你在生什麽氣……啊我懂了，你非要拉著我再打一場，是因為你想吸引我的註意力吧？像你這樣的小朋友我見多了，畢竟我可是大魔導師，長得不賴還單身，誰不想少奮鬥幾十年呢？”
翎起先還不明白所謂的少奮鬥幾十年是什麽意思，然後他看到了遠處逐漸走近的魅魔，陡然明白了過來。
被希莉亞這樣說，他的怒火簡直要燒毀理智，但他要是再讓希莉亞拿出魔杖，就好像是應了她的話似的，他冷冷盯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希莉亞愉快地轉身打算回篝火那兒，甚至想哼個歌。
既然翎要欺負維特，那她就故意把他跟他看不起的維特相提並論，氣死他得了。
隨即她看到了正向她走來的維特。
維特在篝火前枯坐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見希莉亞回來，他坐不住了，四處尋找她。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說些什麽的希莉亞和翎，他看到翎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而希莉亞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很愉快。
原來她真是來找翎。
先前的猜測得到證實讓維特心中一沈，但他臉上卻揚起純真美好的笑臉，沒讓心中的陰霾顯露半分。
希莉亞回想著剛才翎的反應，猜測他很可能是看到了維特，令她口中“鬧別扭的魅魔小可愛”更添真實性。
這可真是個讓人愉快的誤會。
“維特，那邊的慶典結束了？”希莉亞問道。
維特搖頭：“還沒有。我是擔心希莉亞小姐……”
他這話也不假，他擔心她被別人完全勾走。
希莉亞失笑：“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大魔導師了？這附近還沒人能傷到我。”
維特低下頭，聲音裏帶著些許惶恐：“對不起，我並沒有懷疑您實力的意思。”
“那我也沒說你有懷疑我實力的意思啊。”希莉亞無奈道，“放輕松點，我又不兇。”
維特想到了希莉亞幹掉強盜們的輕松，想到她打敗翎的愜意，想到戒靈提起她時的又憎又怕……她說自己不兇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但他又知道，她待他確實不兇。在從巴伯爾手中買下他之後，她待他並不只是不兇，而是溫柔而體貼，並且不計回報。
她並不想要他的身體，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報他特意設計的“於強盜手中保護她”。
“走吧，該休息了，明天還有不少事要做呢。”
希莉亞走在前方，維特緩緩跟在她身後，心中湧上些許茫然。
最初，維特千方百計想要勾引希莉亞，是想要利用她的力量，救他的姐姐，或者別的什麽。
可她根本對他毫無興致，還告訴他，要幫他救姐姐，送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離開這令人厭惡的人類社會，回到屬於他和姐姐的森林之中，難道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嗎？那為什麽，她將這些送到他面前，他還是覺得不滿足、不甘心？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那種感覺，只是……他想要的，比這更多，再多一點。
他心裏敞開了一道名為貪欲的口子。
接下來，希莉亞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先是冥想了一會兒，對自己受損的精神力稍作梳理，隨後才準備睡覺。
本來鐵錘羅羅給她準備了房子讓她休息，但矮人都是有人住才造的房子，她不想當占據某個可憐小矮人房子的惡人，就婉拒了。
她還註意到，精靈說是暫住矮人的部落，但都是睡在樹上。
至於維特，非說要在馬車外替她守夜，她勸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在馬車的另一邊躺下休息。
反正在別人眼中她跟維特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而且她本人也不在乎這個，因此就沒再費心給維特安排別的休息之處。
第二天一早，希莉亞吃完矮人部落準備的早飯，就開始關註精靈那邊的動向，見他們只留下一個精靈看管著迪安，其餘人都出發了，她跟維特說了聲她有點事出去，便悄悄跟了上去。
白玫瑰商隊的魔紋馬車再有一日才能修理好，商隊成員們在忙忙碌碌，維特卻只是坐在馬車上，遙望著希莉亞離開的方向，一副出神的模樣。
她又去找翎了，還是說，昨晚上約好了今天一起？
戒靈又抓緊時機跳了出來，聲音在維特耳邊聒噪：“你看，她又不帶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會在做什麽呢？這種未知難道不會讓你渾身難受？或許她會在外面跟那個精靈好上了，回來就把你再賣出去！畢竟你只是個魅魔而已，怎麽跟精靈比？”
“閉嘴！”維特惱怒地低聲喊道。
戒靈楞了一下，因為以往不管他怎麽罵維特廢物，他都不為所動，可今天，他竟然動怒了！
它回想著自己剛才說了什麽，頓時用喜滋滋的聲音說道：“看來你很清楚，你完全比不上精靈，面對精靈的美麗與強大，你一定很自卑吧？你的主人看似對你溫柔體貼，實際上是把你當成寵物養，可對那個精靈卻完全不同，她是跟對方比試過還贏了，可那也是把他當對等的人啊！你再像現在這樣下去，你將會收獲什麽你知道嗎？是你的主人無情的拋棄！”
維特不想再聽戒靈說下去，他從口袋裏取出金戒指丟到馬車一角，在戒靈急切的叫嚷聲中離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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