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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簡芙第一次來到陸淮洲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尤其明亮，色調是偏冷的，墻上掛著一些著名攝影師的作品，都是風景畫，布局簡約大氣，充滿科技感。
看著面前揪著她衣角，可憐兮兮瞅著她的男人，簡芙有點頭疼。
陸淮洲變奶狗了。
早不變晚不變，為什麽非要在來到公司之後變？
奶狗根本不在乎或者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麽樣的情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非常委屈地問她：“茶茶，你為什麽一直跟那個駱凡聊天，都不理嘟嘟。”
算起來，這是他變身的第三次了，但簡芙還是有種恍惚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才柔聲道：“我和他只是工作關系。”
奶狗非常敏感地問：“為什麽不理我？”
簡芙：“……不是你不理我嗎？”
奶狗卻有點傷心地說：“我沒有不理你，我偷偷看你了，你沒有看我。”
偷偷看了我嗎？簡芙想象不出來陸淮洲偷偷看她是什麽樣子。
非常婉轉地說：“抱歉啊，我沒註意到，下次一定看到你。”
奶狗是真好哄，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馬上就興奮得像是中彩票似的：“茶茶，這裏我來過，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說著，從最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輛玩具車。
簡芙滿頭黑線，連忙讓他放回去。
辦公室裏玩玩具車，要是有人進來看到了……
簡芙腦海裏仿佛出現了車禍現場，連忙走上去把門反鎖了。
眼看著這個大孩子無聊得快要啃手指了，簡芙無奈拿出手機，“我們玩游戲吧。”
兩分鐘後——
空曠的總裁辦公室裏，男人天真無邪的笑聲不絕於耳。
“茶茶你看，我把蛇餵得好大！”
簡芙剛給高澍打了電話讓他推掉陸淮洲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條在奶狗的操縱下緩慢蠕動的大蛇，不斷吞噬著周圍的小蛇和小點點，嘴角勉強往上扯：“你玩得很好。”
聽到她的誇獎，奶狗白皙的臉一紅，挺起胸膛：“我還可以玩的更好。”
……
高澍掛斷電話後，看著緊閉的總裁辦公室的門，冷靜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上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是簡芙給他打的電話。
只不過上次是在別墅，這次居然到了辦公室！
高澍和陸淮洲共事了五年的時間，對他的了解不說十成十也有七八成了，實在猜不出像陸淮洲這樣嚴於律己的工作狂會和女人混在一起，而且這大白天的……
也許陸總在做別的事呢？
高澍想了想，還是受不住好奇心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陸總，我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當面簽字。”
裏面馬上響起了女孩溫和柔美的聲音：“高助理，陸總現在不方便，你明天再找他吧。”
她越是回避高澍就越好奇，問道：“我能聽陸總當面親口對我說嗎？”
那邊沒了聲音。
辦公室裏，簡芙一聽到高澍的話就知道他有了懷疑，但是現在陸淮洲七八歲的樣子怎麽能夠當面和他說話？
不張嘴都會露餡吧？
身旁的奶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瞪著一雙懵懂黑亮的眼睛，非常堅定地對她說：“茶茶，你是不是怕外面那個男人？沒關系，嘟嘟保護你。”
說著，對著門非常勇敢無畏地張了嘴，剛要開口就被簡芙用手蓋住了嘴。
孩子啊，你能說什麽呀！說不要欺負茶茶嗎！說把你的玩具給他玩？
你這不是在搞笑嗎？
簡芙抿了抿唇，看來不聽到陸淮洲的聲音高澍是不會走了。
不一會兒，她眨了眨貓瞳，放開奶狗，微笑著對他說：“嘟嘟，你跟我念，重覆我的話，知道嗎？”
奶狗乖巧點頭。
高澍在門外等了好幾分鐘都沒聽見回覆，正要強行開門，裏面傳來低緩的男聲。
“高澍，我身體不舒服，有事明天來找我。”
聽到他的聲音，高澍垂下眼，緩緩道：“可是……這個文件很緊急。”
“你看著辦。”
這倒把高澍的好奇心越釣越高，鍥而不舍道：“陸總，這份文件很重要——”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雇你來當助理，如果你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明天就把辭職信放我桌上。”
高澍皺起眉頭：“……好的陸總，我會處理。”
辦公室裏，簡芙對奶狗豎起大拇指。
奶狗粲然一笑，漆黑的眼睛裏頭仿佛帶著陽光，左臉酒窩若隱若現。
這顏值簡直吊打娛樂圈的小鮮肉啊，簡芙感嘆。
……
被懟了一通的高澍越來越疑惑了。
剛才的聲音聽音色確實是陸總的聲音，但聽著有點不對勁，有細微的差別，陸總的聲音是冷淡的，沒什麽感情的，而這道聲音聽著，怎麽還有點活潑的感覺？
一旁的王曦看到他的表情，不鹹不淡地說：“沒見到陸總？”
高澍搖搖頭。
王曦也搖頭：“你一開始就露餡了，如果是緊急文件怎麽可能在門口耐心地等那麽久？擺明了你是在試探嘛。”
高澍臉上出現少有的尷尬表情：“第一次對陸總撒謊，有點緊張。”
王曦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份文件，踩著高跟鞋，走向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陸總，這裏有一份報表需要您簽字。”
說著沒等裏面的人回答就握住門把手想要推門進去。
轉了半圈，卡住了。
王曦轉過頭，睜大眼睛看著身後跟著的高澍，一臉驚訝地用唇語說：“反鎖了！”
“什麽？”
兩人湊上前去，耳朵貼上門。
只聽辦公室裏傳來一段引人遐思的對話。
“好大呀，你好厲害！”這是簡芙的聲音。
“我還可以玩更難的！”這是陸淮洲的聲音。
此時，所有的聲音都被兩人自動屏蔽，辦公室職員敲擊鍵盤的聲音，隔壁會議室開會的聲音，員工們討論的聲音，電視劇試片的聲音，他們都聽不到了。
只有那段匪夷所思，令人發指的虎狼對話在兩個人的腦中循環。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尷尬和難以置信。
沒想到平常高冷禁欲不近美色冷漠無情的陸總居然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或許陸總本來就有這一面，只不過從來沒有女人能開發出來，而簡芙就是那個萬中無一。
兩人忽然有點慶幸，這要真沖進去了，那還了得！
對視幾秒鐘，兩人默契地完成了眼神溝通，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各自做自己的工作。
……
簡芙陪奶狗玩了一上午的貪吃蛇。
快到中午的時候，駱凡給她發了一條微信，說是要和她繼續談上次沒有聊完的劇本的事。
這麽一直呆在辦公室也不是辦法，既然有借口了，當然要馬上用起來。
現在主要是奶狗怎麽辦？
簡芙斟酌了一下，輕聲對正在玩游戲的奶狗說：“嘟嘟，我等下有事要辦，先把你送到別墅，你一個人先玩一玩好嗎？”
聽到這話，奶狗覺得自己手中的游戲頓時就不香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簡芙：“茶茶，你為什麽要丟下我？是因為我不乖嗎？”
簡芙連忙道：“不是，就是那種場合你去了不太合適。”
“那就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說著低下頭，耷拉著眼，“你不想要我了。”
簡芙摸摸他的頭：“沒有，你不要想太多。”
奶狗看著她，良久，拉著她的衣角：“茶茶，我會乖乖的，我還可以保護你。”
看著他清澈又真誠的眼神，簡芙心一軟，糾結許久，還是答應了，隨後以陸總身體不舒服為借口，帶著奶狗離開了辦公室。
還是剛才那樣，只不過這回是簡芙牽著奶狗往外走。
看著他們親密離開的背影，員工們首先是難以置信地不約而同地安靜了幾秒鐘，然後拿起鍵盤開始了熱烈地交流。
“Unbelievable！我眼睛沒瞎吧！陸總看簡芙這眼神可以用兩眼放光來形容！”
“剛才誰說陸總只是玩玩而已？這叫玩玩？還而已？”
“他們倆在辦公室單獨呆了一上午，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應該都發生了。早上說他玩玩的那兩貨該吃藥了吧。”
看到這些對話，剛才說簡芙壞話的員工Ａ和B都沈默了，灰溜溜地滾去工作。
……
駱凡約簡芙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廳。
到達目的地的地下停車場之後，簡芙讓奶狗在車裏等著，自己孤身一人去見駱凡。
陸淮洲變成了奶狗，這麽唐突地出現在公眾場合很容易露陷，還是小心點為好。
簡芙在侍應生的引導下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大聲說話的聲音，好像不止駱凡一個人。
隨著侍應生把門打開，包廂裏一張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出現在簡芙的視線中。
是她的大學同學。
只不過與大學裏樸素的衣著不同，包廂裏男士要不西裝革履，要不渾身潮牌，女生也是一身奢牌，妝容精致，珠光寶氣。
看來畢業後大家都發展的很好啊。
沙發上，駱凡一看到發著楞的簡芙，馬上起身，快步走到簡芙跟前，低聲說：“不好意思啊學姐，我本來在餐廳等你的，碰巧遇到了學長他們，他們盛情邀請我推不掉，就過來了。”
裏面有人抽煙，刺鼻的煙味隨著空氣飄到簡芙的鼻尖，她皺了下眉頭，“那你應該提前跟我說。”
駱凡正要開口，裏面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就站了起來：“簡芙，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
昏暗的燈光落在她身上，看到那個女孩的樣子，簡芙的眼神立刻冷下來。
她的大學同班同學，唐菲菲。
唐菲菲走到簡芙旁邊，斜了眼一身平價衣服的簡芙，得意地翹起唇角，卻唏噓地說：“不好意思啊簡芙，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說著轉身對包廂裏坐著的男男女女說道：“你們先別玩了，簡芙來了。”
裏面的人停下動作，不一會兒響起一驚一乍的聲音。
“簡芙？那個導演系第一名的簡芙？”
“導演系的系花？”
“做過名導助手的簡芙？”
“被導師寄予厚望的簡芙？”
聽到這些誇獎，簡芙有些恍惚，仿佛回憶起以前那個勇往直前，仿佛什麽都沒辦法阻擋的自己，可現在，這些頭銜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看到沒有，大家都還記得你呢！”
怔忪之間，她被唐菲菲拉到了包廂，坐在了沙發的正中央。
“最近在哪裏工作？”唐菲菲坐到她旁邊，翹著二郎腿給她倒了一杯可樂，低聲在她耳邊有些嫉妒地說，“竟然交到了駱凡這樣的朋友，他爸在Ａ市當官，聽說官很大呢。”
“隨便忙忙。”簡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和她拉開距離。
唐菲菲身上的那種市儈與貪婪的氣息比在大學的時候還重。
那邊，駱凡察覺到簡芙有點不自在，便支開話題：“學長學姐們最近在忙什麽？”
談起自己的工作，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得意的笑，有的出國留學在外企做高管，有的接手了家裏的公司，有的去拍網劇，小有成就……唐菲菲則是去做了演員，投資人就是她的男朋友。
大家虛偽地相互捧場，相互堆笑。
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那些驚艷，詫異，羨慕的目光，唐菲菲臉上的笑容越發張揚。
同時向不遠處的一個男人遞了一個眼神，對方馬上心領神會，開口道：“簡芙，我怎麽好像在哪個酒吧裏看到過你？你是給我們端過酒的那個服務員嗎？”
立刻有人道：“假的吧，簡芙怎麽可能去做服務員呢？”
男人拿出手機：“真的，我這還有照片呢。”
看到照片上的簡芙，大家頓了一下，相互對視，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憋著笑，有人直接笑了出來，但大家都好奇地朝簡芙這邊張望。
“導演系的第一名啊，居然跑去做了服務員，呵呵。”
“太搞笑了吧。”
還有人虛偽地朝她道：“簡芙，你有什麽難處？是不是找不到工作？要不要我幫忙給你介紹一下？”
簡芙微微擡眸，先是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又看了看旁邊的唐菲菲，忽然覺得這個聚會沒意思透了。
起身平靜地說：“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唐菲菲擋在她面前，目光中暗含挑釁：“別走啊，這才剛開始呢。”
簡芙冷眼望著她，吐字清晰：“好狗不擋道。”
唐菲菲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狗？”她咬牙切齒，卻突然神色一變，斂去怒氣，貼近簡芙，聲音輕柔仿若淬了毒的細針，“那也比你好，你這輩子都拍不了電影了，就是廢人一個。”
簡芙定定地盯著唐菲菲，面色如常，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捏得死緊，五指指尖泛白“你才是吧？大學時做張雪薇的狗，現在做金主的狗，都不做人了。”
“你——”唐菲菲惱羞成怒。
簡芙淺彎了下嘴角，轉身欲走。卻聽到唐菲菲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大喊：“你再怎麽說也改變不了被電影學院退學的事實！你現在給我道個歉，我還可以給你介紹個工作！”
一股寒意從簡芙腳底襲來，簡芙轉回來，正欲開口，一道冷漠低沈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誰敢讓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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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簡芙第一次來到陸淮洲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尤其明亮，色調是偏冷的，墻上掛著一些著名攝影師的作品，都是風景畫，布局簡約大氣，充滿科技感。
看著面前揪著她衣角，可憐兮兮瞅著她的男人，簡芙有點頭疼。
陸淮洲變奶狗了。
早不變晚不變，為什麽非要在來到公司之後變？
奶狗根本不在乎或者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麽樣的情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非常委屈地問她：“茶茶，你為什麽一直跟那個駱凡聊天，都不理嘟嘟。”
算起來，這是他變身的第三次了，但簡芙還是有種恍惚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才柔聲道：“我和他只是工作關系。”
奶狗非常敏感地問：“為什麽不理我？”
簡芙：“……不是你不理我嗎？”
奶狗卻有點傷心地說：“我沒有不理你，我偷偷看你了，你沒有看我。”
偷偷看了我嗎？簡芙想象不出來陸淮洲偷偷看她是什麽樣子。
非常婉轉地說：“抱歉啊，我沒註意到，下次一定看到你。”
奶狗是真好哄，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馬上就興奮得像是中彩票似的：“茶茶，這裏我來過，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說著，從最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輛玩具車。
簡芙滿頭黑線，連忙讓他放回去。
辦公室裏玩玩具車，要是有人進來看到了……
簡芙腦海裏仿佛出現了車禍現場，連忙走上去把門反鎖了。
眼看著這個大孩子無聊得快要啃手指了，簡芙無奈拿出手機，“我們玩游戲吧。”
兩分鐘後——
空曠的總裁辦公室裏，男人天真無邪的笑聲不絕於耳。
“茶茶你看，我把蛇餵得好大！”
簡芙剛給高澍打了電話讓他推掉陸淮洲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條在奶狗的操縱下緩慢蠕動的大蛇，不斷吞噬著周圍的小蛇和小點點，嘴角勉強往上扯：“你玩得很好。”
聽到她的誇獎，奶狗白皙的臉一紅，挺起胸膛：“我還可以玩的更好。”
……
高澍掛斷電話後，看著緊閉的總裁辦公室的門，冷靜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上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是簡芙給他打的電話。
只不過上次是在別墅，這次居然到了辦公室！
高澍和陸淮洲共事了五年的時間，對他的了解不說十成十也有七八成了，實在猜不出像陸淮洲這樣嚴於律己的工作狂會和女人混在一起，而且這大白天的……
也許陸總在做別的事呢？
高澍想了想，還是受不住好奇心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陸總，我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當面簽字。”
裏面馬上響起了女孩溫和柔美的聲音：“高助理，陸總現在不方便，你明天再找他吧。”
她越是回避高澍就越好奇，問道：“我能聽陸總當面親口對我說嗎？”
那邊沒了聲音。
辦公室裏，簡芙一聽到高澍的話就知道他有了懷疑，但是現在陸淮洲七八歲的樣子怎麽能夠當面和他說話？
不張嘴都會露餡吧？
身旁的奶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瞪著一雙懵懂黑亮的眼睛，非常堅定地對她說：“茶茶，你是不是怕外面那個男人？沒關系，嘟嘟保護你。”
說著，對著門非常勇敢無畏地張了嘴，剛要開口就被簡芙用手蓋住了嘴。
孩子啊，你能說什麽呀！說不要欺負茶茶嗎！說把你的玩具給他玩？
你這不是在搞笑嗎？
簡芙抿了抿唇，看來不聽到陸淮洲的聲音高澍是不會走了。
不一會兒，她眨了眨貓瞳，放開奶狗，微笑著對他說：“嘟嘟，你跟我念，重覆我的話，知道嗎？”
奶狗乖巧點頭。
高澍在門外等了好幾分鐘都沒聽見回覆，正要強行開門，裏面傳來低緩的男聲。
“高澍，我身體不舒服，有事明天來找我。”
聽到他的聲音，高澍垂下眼，緩緩道：“可是……這個文件很緊急。”
“你看著辦。”
這倒把高澍的好奇心越釣越高，鍥而不舍道：“陸總，這份文件很重要——”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雇你來當助理，如果你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明天就把辭職信放我桌上。”
高澍皺起眉頭：“……好的陸總，我會處理。”
辦公室裏，簡芙對奶狗豎起大拇指。
奶狗粲然一笑，漆黑的眼睛裏頭仿佛帶著陽光，左臉酒窩若隱若現。
這顏值簡直吊打娛樂圈的小鮮肉啊，簡芙感嘆。
……
被懟了一通的高澍越來越疑惑了。
剛才的聲音聽音色確實是陸總的聲音，但聽著有點不對勁，有細微的差別，陸總的聲音是冷淡的，沒什麽感情的，而這道聲音聽著，怎麽還有點活潑的感覺？
一旁的王曦看到他的表情，不鹹不淡地說：“沒見到陸總？”
高澍搖搖頭。
王曦也搖頭：“你一開始就露餡了，如果是緊急文件怎麽可能在門口耐心地等那麽久？擺明了你是在試探嘛。”
高澍臉上出現少有的尷尬表情：“第一次對陸總撒謊，有點緊張。”
王曦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份文件，踩著高跟鞋，走向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陸總，這裏有一份報表需要您簽字。”
說著沒等裏面的人回答就握住門把手想要推門進去。
轉了半圈，卡住了。
王曦轉過頭，睜大眼睛看著身後跟著的高澍，一臉驚訝地用唇語說：“反鎖了！”
“什麽？”
兩人湊上前去，耳朵貼上門。
只聽辦公室裏傳來一段引人遐思的對話。
“好大呀，你好厲害！”這是簡芙的聲音。
“我還可以玩更難的！”這是陸淮洲的聲音。
此時，所有的聲音都被兩人自動屏蔽，辦公室職員敲擊鍵盤的聲音，隔壁會議室開會的聲音，員工們討論的聲音，電視劇試片的聲音，他們都聽不到了。
只有那段匪夷所思，令人發指的虎狼對話在兩個人的腦中循環。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尷尬和難以置信。
沒想到平常高冷禁欲不近美色冷漠無情的陸總居然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或許陸總本來就有這一面，只不過從來沒有女人能開發出來，而簡芙就是那個萬中無一。
兩人忽然有點慶幸，這要真沖進去了，那還了得！
對視幾秒鐘，兩人默契地完成了眼神溝通，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各自做自己的工作。
……
簡芙陪奶狗玩了一上午的貪吃蛇。
快到中午的時候，駱凡給她發了一條微信，說是要和她繼續談上次沒有聊完的劇本的事。
這麽一直呆在辦公室也不是辦法，既然有借口了，當然要馬上用起來。
現在主要是奶狗怎麽辦？
簡芙斟酌了一下，輕聲對正在玩游戲的奶狗說：“嘟嘟，我等下有事要辦，先把你送到別墅，你一個人先玩一玩好嗎？”
聽到這話，奶狗覺得自己手中的游戲頓時就不香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簡芙：“茶茶，你為什麽要丟下我？是因為我不乖嗎？”
簡芙連忙道：“不是，就是那種場合你去了不太合適。”
“那就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說著低下頭，耷拉著眼，“你不想要我了。”
簡芙摸摸他的頭：“沒有，你不要想太多。”
奶狗看著她，良久，拉著她的衣角：“茶茶，我會乖乖的，我還可以保護你。”
看著他清澈又真誠的眼神，簡芙心一軟，糾結許久，還是答應了，隨後以陸總身體不舒服為借口，帶著奶狗離開了辦公室。
還是剛才那樣，只不過這回是簡芙牽著奶狗往外走。
看著他們親密離開的背影，員工們首先是難以置信地不約而同地安靜了幾秒鐘，然後拿起鍵盤開始了熱烈地交流。
“Unbelievable！我眼睛沒瞎吧！陸總看簡芙這眼神可以用兩眼放光來形容！”
“剛才誰說陸總只是玩玩而已？這叫玩玩？還而已？”
“他們倆在辦公室單獨呆了一上午，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應該都發生了。早上說他玩玩的那兩貨該吃藥了吧。”
看到這些對話，剛才說簡芙壞話的員工Ａ和B都沈默了，灰溜溜地滾去工作。
……
駱凡約簡芙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廳。
到達目的地的地下停車場之後，簡芙讓奶狗在車裏等著，自己孤身一人去見駱凡。
陸淮洲變成了奶狗，這麽唐突地出現在公眾場合很容易露陷，還是小心點為好。
簡芙在侍應生的引導下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大聲說話的聲音，好像不止駱凡一個人。
隨著侍應生把門打開，包廂裏一張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出現在簡芙的視線中。
是她的大學同學。
只不過與大學裏樸素的衣著不同，包廂裏男士要不西裝革履，要不渾身潮牌，女生也是一身奢牌，妝容精致，珠光寶氣。
看來畢業後大家都發展的很好啊。
沙發上，駱凡一看到發著楞的簡芙，馬上起身，快步走到簡芙跟前，低聲說：“不好意思啊學姐，我本來在餐廳等你的，碰巧遇到了學長他們，他們盛情邀請我推不掉，就過來了。”
裏面有人抽煙，刺鼻的煙味隨著空氣飄到簡芙的鼻尖，她皺了下眉頭，“那你應該提前跟我說。”
駱凡正要開口，裏面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就站了起來：“簡芙，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
昏暗的燈光落在她身上，看到那個女孩的樣子，簡芙的眼神立刻冷下來。
她的大學同班同學，唐菲菲。
唐菲菲走到簡芙旁邊，斜了眼一身平價衣服的簡芙，得意地翹起唇角，卻唏噓地說：“不好意思啊簡芙，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說著轉身對包廂裏坐著的男男女女說道：“你們先別玩了，簡芙來了。”
裏面的人停下動作，不一會兒響起一驚一乍的聲音。
“簡芙？那個導演系第一名的簡芙？”
“導演系的系花？”
“做過名導助手的簡芙？”
“被導師寄予厚望的簡芙？”
聽到這些誇獎，簡芙有些恍惚，仿佛回憶起以前那個勇往直前，仿佛什麽都沒辦法阻擋的自己，可現在，這些頭銜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看到沒有，大家都還記得你呢！”
怔忪之間，她被唐菲菲拉到了包廂，坐在了沙發的正中央。
“最近在哪裏工作？”唐菲菲坐到她旁邊，翹著二郎腿給她倒了一杯可樂，低聲在她耳邊有些嫉妒地說，“竟然交到了駱凡這樣的朋友，他爸在Ａ市當官，聽說官很大呢。”
“隨便忙忙。”簡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和她拉開距離。
唐菲菲身上的那種市儈與貪婪的氣息比在大學的時候還重。
那邊，駱凡察覺到簡芙有點不自在，便支開話題：“學長學姐們最近在忙什麽？”
談起自己的工作，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得意的笑，有的出國留學在外企做高管，有的接手了家裏的公司，有的去拍網劇，小有成就……唐菲菲則是去做了演員，投資人就是她的男朋友。
大家虛偽地相互捧場，相互堆笑。
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那些驚艷，詫異，羨慕的目光，唐菲菲臉上的笑容越發張揚。
同時向不遠處的一個男人遞了一個眼神，對方馬上心領神會，開口道：“簡芙，我怎麽好像在哪個酒吧裏看到過你？你是給我們端過酒的那個服務員嗎？”
立刻有人道：“假的吧，簡芙怎麽可能去做服務員呢？”
男人拿出手機：“真的，我這還有照片呢。”
看到照片上的簡芙，大家頓了一下，相互對視，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憋著笑，有人直接笑了出來，但大家都好奇地朝簡芙這邊張望。
“導演系的第一名啊，居然跑去做了服務員，呵呵。”
“太搞笑了吧。”
還有人虛偽地朝她道：“簡芙，你有什麽難處？是不是找不到工作？要不要我幫忙給你介紹一下？”
簡芙微微擡眸，先是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又看了看旁邊的唐菲菲，忽然覺得這個聚會沒意思透了。
起身平靜地說：“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唐菲菲擋在她面前，目光中暗含挑釁：“別走啊，這才剛開始呢。”
簡芙冷眼望著她，吐字清晰：“好狗不擋道。”
唐菲菲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狗？”她咬牙切齒，卻突然神色一變，斂去怒氣，貼近簡芙，聲音輕柔仿若淬了毒的細針，“那也比你好，你這輩子都拍不了電影了，就是廢人一個。”
簡芙定定地盯著唐菲菲，面色如常，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捏得死緊，五指指尖泛白“你才是吧？大學時做張雪薇的狗，現在做金主的狗，都不做人了。”
“你——”唐菲菲惱羞成怒。
簡芙淺彎了下嘴角，轉身欲走。卻聽到唐菲菲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大喊：“你再怎麽說也改變不了被電影學院退學的事實！你現在給我道個歉，我還可以給你介紹個工作！”
一股寒意從簡芙腳底襲來，簡芙轉回來，正欲開口，一道冷漠低沈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誰敢讓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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