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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姜柔荑與Rock又打了幾把匹配，根本沒有時間去探尋答案。
期間，直播間彈幕也在猜測剛才沈韞認識的究竟是誰。
【好久不見到底是和誰說的啊家人們】
【肯定是和Rock說的唄，都在LPL】
【不對吧，Rock打一隊的時候Silence在看飲水機啊？】
【放個屁股坐等八卦】
【放個屁股+1】
Rock看不懂中文彈幕，沒有作答覆，翻譯也沒有主動提出這個話題——誰不知道沈韞的人氣？
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引起粉黑大戰，自己工作都難保。
姜柔荑更沒有辦法正面回覆，她也不確定沈韞到底是在和誰打字，只能連著打了幾個馬虎眼。
但她能夠斷定不是Rock，李錫石是夏季賽才註冊LPL的，沈韞的比賽她都有看過，兩人在正賽肯定是沒有相遇過。
私下就更不可能了，李錫石多餘的時間不是在完成商業直播合同，就是在學習中文。
到底是誰呢？
等到最後一把對方水晶被點爆後，姜柔荑的鼠標輕輕點擊了關閉游戲的按鈕。
她強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鏡頭前與觀眾道晚安：“已經有點兒晚了，今天咱就先播到這裏嗷，明天恢覆正常時間開播喲！”
【還沒說給答案呢！不準下播！】
【是不是真的認識啊！】
【那家粉絲那麽瘋，誰敢啊？】
姜柔荑開始耍賴：“頭好痛一定是有人在竊取我的智慧，我得去平躺休息一下……”
【絕活出現：雲競賴皮大王】
【你最好是真的頭痛！】
姜柔荑不想被罵蹭沈韞熱度，只能繼續打馬虎眼：“我真不知道，家人們繞了我吧！這肯定只有沈韞選手自己本人才知道，你們去問他吧，我是真的有點懵。”
【直接否認不就得了，扯那麽多】
【不稀罕你們沈哥那點熱度哈！】
【高情商已經在避險了好不好…】
【剛才的反應明顯就是不認識啊】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睡，明天見！”
關掉直播後，姜柔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連著換了幾次呼吸，卻還是不能抑制心臟過速的緊張感。
她拿起放在主機旁的手機，熟練切換為小號，點開了沈韞的微博。
果然，看見了他兩個小時前發布的開播通知。
【@沈韞Silence：開播了。】
她又打開了沈韞所在的直播平臺軟件，手指劃了幾下，在唯一的關註列表中找到了他。
一點開，屏幕上就出現了沈韞那張冷峻的臉。
比起最近很火的偶像小生，沈韞的五官單拎出來並不算特別精致，但在這層偏冷色調的光潔皮膚下，琥珀色的寒眸顯得格外清冽。
他最吸引粉絲的就是此時認真操作的模樣。
在這個時候，除了與隊友溝通戰術，他很少會說廢話，眉眼專註地投入其中，垂眸時還能從場館的4K攝像頭上，清楚地看見他黑羽般的睫毛。
不愧是連著拿了三年最具商業價值選手的人，上鏡效果真是沒得說。
此時，他正操作著剛才Rock選中的皮城執法官，在對方野區利落地拿下雙殺。
【軍訓對方打野了屬於是】
【說最少的話，打最狠的架】
【隔壁平臺的女主播都下播了啊】
【沈哥還在排位】
姜柔荑廢了老大的勁兒，才能找到幾條零星的彈幕正在討論剛才的事情。
沈韞的直播間和她的風格不同，他更加技術流，偶爾也會帶水友們打幾把教學，不太會聊許多話。
另外，他們的粉絲結構也大不相同。
姜柔荑是男女通吃的類型，可以說是目前雲競平臺中女性粉絲最多的女主播，基本能與男粉五五開。
沈韞的粉絲結構就要覆雜許多了。
其中，占比最多的依舊是游戲男粉，其次是一些情懷路人粉，作為圈內老將，這樣的結構再正常不過。
但除此之外，這兩年真正讓人記住的，卻是他那占比不到兩成的兩種粉絲群體。
一類是戰鬥力驚人的非理智女友粉，在圈內總是被其他家粉絲嘲諷，稱其為反串黑粉，每天打著沈韞的旗號到處撒歡。
一類則是心態有些扭曲的黑粉，他們通常是嘲諷沈韞這麽多年來成績越打越差，代言費卻越收越貴，經常在各大平臺嘲笑他是“裝B花瓶”“飲水機冠軍”以及“電競小白臉”。
看見沒什麽人討論，姜柔荑一時間也沒辦法得知究竟是不是和她說的話，有些氣惱：“又不是我拿刀架脖子上逼著他打字的，還不是他自己鬧出來的……”
【手子姐也很懵，估計不認識吧】
【蔚這麽打真的帥！】
【真要認識，小手估計要被女友粉罵慘】
或許是姜柔荑下播後，八卦人沒有了去處，沈韞直播間討論這件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剛才還在娛樂局，碰到Rock直接開始教學局了？】
【沈哥：單排的痛我一人懂】
【Rock有美女主播雙排，你嫉妒了？】
沈韞剛剛雙殺了對面下路組，正在點塔的他忽然擡頭看了一眼彈幕，不知道是看到了哪一條，一反常態地在排位中聊了不相關的話題。
“那個ID之前排到過，就是猛男盲僧那個號，有點印象，算是韓服盲僧玩的相當不錯的人。”
【來自飲水機野王的肯定】
【太遺憾了，還是磕Rock和小手的CP吧】
【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
【下一把想看狼人教學局】
姜柔荑清楚地聽見了沈韞回覆的每一個字，苦笑著關閉了直播軟件。
是啊，他要是記得自己，在機場早就和她說出那句“好久不見”了，又何必在直播間用這種方式來交流。
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早知道就直接說不認識了！這小子這麽多年真的是缺心眼啊！”
她站起身將電腦關機，扶著腰捶打了兩下，自己剛回來就加班玩了三小時游戲，身體哪裏受得了。
打了個哈欠，姜柔荑簡單洗漱後就準備入睡。
*
第二天，姜柔荑是被於楠茜的連環電話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索著聲源，睡眼惺忪地接通：“餵？現在幾點啊姐姐，你都不困的嗎？”
“你昨晚和沈韞的互動怎麽沒和我說，你倆粉絲吵起來了你知道嗎？”
“啊？”
姜柔荑一瞬間就清醒了。
“啊！”，於楠茜昨晚和投資商吹牛到三點才回家，正準備睡覺前美美刷一下手機入睡，就在熱搜上看到了自己公司的當家主播與熱門選手的詞條。
#Silence 小手柔荑#
“你真的給我嚇死，我看你們倆ID排在一起，我以為你們官宣了呢！你不認識你直說啊，你們倆謎語人弄得粉絲深夜戰鬥！”
姜柔荑算是聽明白了，但還是不解：“沈韞不是回應了是和水友打招呼的嗎？我也沒說認識啊……”
於楠茜將熱搜話題轉給她。
“已經不是認不認識的問題，你們倆粉絲在廣場互相噴對方配不上自家，挺搞笑的，你自己看看。”
姜柔荑立馬急了：“什麽玩意兒啊？我配不上他？”
她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點開於楠茜發給她的卡片消息。
【@電競直播君：大烏龍！Silence誤將小手柔荑認作水友！】
配圖是兩人昨晚的直播，以及那一局對戰的截圖，話題下本來還是正常討論，手指劃著劃著就變成了吵架。
【有一說一，小手老婆也看不上沈韞啊】
【成績稀爛，也就你們女粉當個寶】
【滾啊！什麽十八線女主播來蹭你沈哥？】
【十八線？你沈哥都沒隊伍要了，誰蹭誰啊？】
【路人說一句，沈韞應該還是比小手先出道吧】
【人家讀大學去了，你們沈哥什麽學歷啊？小學？】
姜柔荑看著這些滑稽的評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在直播圈子裏混久了以後，她倒是已經習慣了這些無聊的爭端。
但這次看見他們提到沈韞要退役時，她也不免有些唏噓。
“你倆真的不認識吧？”
於楠茜隨口問了一句，姜柔荑聽了後卻有些不自然。
“啊……昨晚不就認識了，怎麽？以後還有我們工作上交叉嗎？準備簽下他了？”
這一招轉移話題被她用得爐火純青。
她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提起這一樁幼稚的往事。
於楠茜否認：“不啊，報價太高了沒必要……你不準給我轉移話題！沈韞女粉絲太多了，我們就算要合作也不能亂來。”
姜柔荑打了個噴嚏：“啊嚏——你看我又被你抓到了。”
“還好沒鬧出啥，也就幸虧是大半夜，熱搜沒爬上太高的位置，下次再和這種大熱門扯上關系，記得和你的負責人說一聲，我們也好應對。”
“好，知道了，昨晚太累了給忘了。”
於楠茜刀子嘴豆腐心，見她情緒不對，又安慰道：“你也別委屈嘛，又沒罵你，你可是我們的招牌搖錢樹啊～”
“打住，打住！”，姜柔荑用手搓了搓鼻子：“我不和你說了，昨晚睡覺忘記關窗好像感冒了，我出去買個藥。”
“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就是有點流清涕”，姜柔荑用手背量了量自己額頭的溫度：“喝點沖劑就好了，對了，陸訣年說票留出來了，你時間沒問題吧？”
“我沒問題，你這個要直播的人可得把時間提前播夠啊！”
“行”，姜柔荑抽了抽鼻子：“掛了啊，我今天事情可多了。”
“Bye。”
*
掛斷電話後，姜柔荑從櫃子裏翻了一條圍巾出來戴上。
她看了看時間，此時應該是美國的深夜十點，順勢掏出手機，準備給自己母親撥個電話。
“媽，睡了嗎？”
“沒呢”，何姝真的聲音有些疲憊：“前兩天腰疼的睡不著，還好你瑞恩叔叔給我買了個……筋膜槍是吧？好像叫這名字，現在好多了。”
姜柔荑從鞋櫃中拿出一雙皮靴，輕巧地穿上：“上次我不是給你買過一個嗎？你又給忘了？還是女兒買的就是沒有老公買的香啊？”
粉絲吵了那麽久的學歷，其實她也沒有在國內高中畢業。
沈韞退學一個月後，她就跟著母親何姝真到了加州。
高一時，她的父親姜萬生與母親因為一樁的狗血事件離婚——父親的出軌對象好巧不巧，正好是她同班好朋友的媽媽。
因為這件事，她在學校裏總是被人背後議論，有些同學甚至嘲笑她，原本還是當地企業家的大小姐，結果還不是母女一起掃地出門。
是的，婚內出軌時，姜萬生早就將夫妻共同財產轉移的一幹二凈，離婚後只留給何姝真一個破產的公司殼子，轉頭就將自己的情婦娶進門。
何姝真婚前本來是外文記者，結婚後就辭了報社的工作，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離婚後，在老同學的幫助下，她到了博物館做兼職的外語解說，也正是這時，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瑞恩，當時旅居中國的現代派畫家。
兩人結婚後，何姝真就帶著姜柔荑去了加州，離開了江城這塊呆了半輩子的土地。
“瑞恩上周還和我說，你在YouTube上的播放量又升高了，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姜柔荑拎著垃圾，按了電梯下行的按鈕。
“還行吧，挺順利的，你好好休息，等我聖誕節回來陪你。”
“行，那媽媽準備睡了，你也早點睡，別老是熬著夜直播，對皮膚不好的。”
姜柔荑點點頭：“知道了，你和楠茜每天兩個大喇叭在我耳朵邊上，想忘記嘮叨都難！我馬上進電梯了，不和你說了。”
“好好好，早點睡！”
姜柔荑走出電梯門，將垃圾扔到了小區的集中垃圾站，又從正大門刷臉出門。
她今天沒戴口罩，臨近十二月的風刮得她臉上有些生疼。
沒想到，剛走出兩步，她就被一個看長相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攔住。
“你好？”，姜柔荑禮貌性地問了一句：“有什麽事情嗎？”
眼前的女人先是楞住，有些自嘲地冷笑：“看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是姚倩啊，柔荑。”
姜柔荑的微笑瞬時凝固。
姚倩，正是姜萬生出軌對象的女兒。
也是她曾經的高中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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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直播間彈幕也在猜測剛才沈韞認識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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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和Rock說的唄，都在LPL】
【不對吧，Rock打一隊的時候Silence在看飲水機啊？】
【放個屁股坐等八卦】
【放個屁股+1】
Rock看不懂中文彈幕，沒有作答覆，翻譯也沒有主動提出這個話題——誰不知道沈韞的人氣？
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引起粉黑大戰，自己工作都難保。
姜柔荑更沒有辦法正面回覆，她也不確定沈韞到底是在和誰打字，只能連著打了幾個馬虎眼。
但她能夠斷定不是Rock，李錫石是夏季賽才註冊LPL的，沈韞的比賽她都有看過，兩人在正賽肯定是沒有相遇過。
私下就更不可能了，李錫石多餘的時間不是在完成商業直播合同，就是在學習中文。
到底是誰呢？
等到最後一把對方水晶被點爆後，姜柔荑的鼠標輕輕點擊了關閉游戲的按鈕。
她強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鏡頭前與觀眾道晚安：“已經有點兒晚了，今天咱就先播到這裏嗷，明天恢覆正常時間開播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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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真的認識啊！】
【那家粉絲那麽瘋，誰敢啊？】
姜柔荑開始耍賴：“頭好痛一定是有人在竊取我的智慧，我得去平躺休息一下……”
【絕活出現：雲競賴皮大王】
【你最好是真的頭痛！】
姜柔荑不想被罵蹭沈韞熱度，只能繼續打馬虎眼：“我真不知道，家人們繞了我吧！這肯定只有沈韞選手自己本人才知道，你們去問他吧，我是真的有點懵。”
【直接否認不就得了，扯那麽多】
【不稀罕你們沈哥那點熱度哈！】
【高情商已經在避險了好不好…】
【剛才的反應明顯就是不認識啊】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睡，明天見！”
關掉直播後，姜柔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連著換了幾次呼吸，卻還是不能抑制心臟過速的緊張感。
她拿起放在主機旁的手機，熟練切換為小號，點開了沈韞的微博。
果然，看見了他兩個小時前發布的開播通知。
【@沈韞Silence：開播了。】
她又打開了沈韞所在的直播平臺軟件，手指劃了幾下，在唯一的關註列表中找到了他。
一點開，屏幕上就出現了沈韞那張冷峻的臉。
比起最近很火的偶像小生，沈韞的五官單拎出來並不算特別精致，但在這層偏冷色調的光潔皮膚下，琥珀色的寒眸顯得格外清冽。
他最吸引粉絲的就是此時認真操作的模樣。
在這個時候，除了與隊友溝通戰術，他很少會說廢話，眉眼專註地投入其中，垂眸時還能從場館的4K攝像頭上，清楚地看見他黑羽般的睫毛。
不愧是連著拿了三年最具商業價值選手的人，上鏡效果真是沒得說。
此時，他正操作著剛才Rock選中的皮城執法官，在對方野區利落地拿下雙殺。
【軍訓對方打野了屬於是】
【說最少的話，打最狠的架】
【隔壁平臺的女主播都下播了啊】
【沈哥還在排位】
姜柔荑廢了老大的勁兒，才能找到幾條零星的彈幕正在討論剛才的事情。
沈韞的直播間和她的風格不同，他更加技術流，偶爾也會帶水友們打幾把教學，不太會聊許多話。
另外，他們的粉絲結構也大不相同。
姜柔荑是男女通吃的類型，可以說是目前雲競平臺中女性粉絲最多的女主播，基本能與男粉五五開。
沈韞的粉絲結構就要覆雜許多了。
其中，占比最多的依舊是游戲男粉，其次是一些情懷路人粉，作為圈內老將，這樣的結構再正常不過。
但除此之外，這兩年真正讓人記住的，卻是他那占比不到兩成的兩種粉絲群體。
一類是戰鬥力驚人的非理智女友粉，在圈內總是被其他家粉絲嘲諷，稱其為反串黑粉，每天打著沈韞的旗號到處撒歡。
一類則是心態有些扭曲的黑粉，他們通常是嘲諷沈韞這麽多年來成績越打越差，代言費卻越收越貴，經常在各大平臺嘲笑他是“裝B花瓶”“飲水機冠軍”以及“電競小白臉”。
看見沒什麽人討論，姜柔荑一時間也沒辦法得知究竟是不是和她說的話，有些氣惱：“又不是我拿刀架脖子上逼著他打字的，還不是他自己鬧出來的……”
【手子姐也很懵，估計不認識吧】
【蔚這麽打真的帥！】
【真要認識，小手估計要被女友粉罵慘】
或許是姜柔荑下播後，八卦人沒有了去處，沈韞直播間討論這件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剛才還在娛樂局，碰到Rock直接開始教學局了？】
【沈哥：單排的痛我一人懂】
【Rock有美女主播雙排，你嫉妒了？】
沈韞剛剛雙殺了對面下路組，正在點塔的他忽然擡頭看了一眼彈幕，不知道是看到了哪一條，一反常態地在排位中聊了不相關的話題。
“那個ID之前排到過，就是猛男盲僧那個號，有點印象，算是韓服盲僧玩的相當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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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
【下一把想看狼人教學局】
姜柔荑清楚地聽見了沈韞回覆的每一個字，苦笑著關閉了直播軟件。
是啊，他要是記得自己，在機場早就和她說出那句“好久不見”了，又何必在直播間用這種方式來交流。
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早知道就直接說不認識了！這小子這麽多年真的是缺心眼啊！”
她站起身將電腦關機，扶著腰捶打了兩下，自己剛回來就加班玩了三小時游戲，身體哪裏受得了。
打了個哈欠，姜柔荑簡單洗漱後就準備入睡。
*
第二天，姜柔荑是被於楠茜的連環電話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索著聲源，睡眼惺忪地接通：“餵？現在幾點啊姐姐，你都不困的嗎？”
“你昨晚和沈韞的互動怎麽沒和我說，你倆粉絲吵起來了你知道嗎？”
“啊？”
姜柔荑一瞬間就清醒了。
“啊！”，於楠茜昨晚和投資商吹牛到三點才回家，正準備睡覺前美美刷一下手機入睡，就在熱搜上看到了自己公司的當家主播與熱門選手的詞條。
#Silence 小手柔荑#
“你真的給我嚇死，我看你們倆ID排在一起，我以為你們官宣了呢！你不認識你直說啊，你們倆謎語人弄得粉絲深夜戰鬥！”
姜柔荑算是聽明白了，但還是不解：“沈韞不是回應了是和水友打招呼的嗎？我也沒說認識啊……”
於楠茜將熱搜話題轉給她。
“已經不是認不認識的問題，你們倆粉絲在廣場互相噴對方配不上自家，挺搞笑的，你自己看看。”
姜柔荑立馬急了：“什麽玩意兒啊？我配不上他？”
她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點開於楠茜發給她的卡片消息。
【@電競直播君：大烏龍！Silence誤將小手柔荑認作水友！】
配圖是兩人昨晚的直播，以及那一局對戰的截圖，話題下本來還是正常討論，手指劃著劃著就變成了吵架。
【有一說一，小手老婆也看不上沈韞啊】
【成績稀爛，也就你們女粉當個寶】
【滾啊！什麽十八線女主播來蹭你沈哥？】
【十八線？你沈哥都沒隊伍要了，誰蹭誰啊？】
【路人說一句，沈韞應該還是比小手先出道吧】
【人家讀大學去了，你們沈哥什麽學歷啊？小學？】
姜柔荑看著這些滑稽的評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在直播圈子裏混久了以後，她倒是已經習慣了這些無聊的爭端。
但這次看見他們提到沈韞要退役時，她也不免有些唏噓。
“你倆真的不認識吧？”
於楠茜隨口問了一句，姜柔荑聽了後卻有些不自然。
“啊……昨晚不就認識了，怎麽？以後還有我們工作上交叉嗎？準備簽下他了？”
這一招轉移話題被她用得爐火純青。
她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提起這一樁幼稚的往事。
於楠茜否認：“不啊，報價太高了沒必要……你不準給我轉移話題！沈韞女粉絲太多了，我們就算要合作也不能亂來。”
姜柔荑打了個噴嚏：“啊嚏——你看我又被你抓到了。”
“還好沒鬧出啥，也就幸虧是大半夜，熱搜沒爬上太高的位置，下次再和這種大熱門扯上關系，記得和你的負責人說一聲，我們也好應對。”
“好，知道了，昨晚太累了給忘了。”
於楠茜刀子嘴豆腐心，見她情緒不對，又安慰道：“你也別委屈嘛，又沒罵你，你可是我們的招牌搖錢樹啊～”
“打住，打住！”，姜柔荑用手搓了搓鼻子：“我不和你說了，昨晚睡覺忘記關窗好像感冒了，我出去買個藥。”
“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就是有點流清涕”，姜柔荑用手背量了量自己額頭的溫度：“喝點沖劑就好了，對了，陸訣年說票留出來了，你時間沒問題吧？”
“我沒問題，你這個要直播的人可得把時間提前播夠啊！”
“行”，姜柔荑抽了抽鼻子：“掛了啊，我今天事情可多了。”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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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姜柔荑從櫃子裏翻了一條圍巾出來戴上。
她看了看時間，此時應該是美國的深夜十點，順勢掏出手機，準備給自己母親撥個電話。
“媽，睡了嗎？”
“沒呢”，何姝真的聲音有些疲憊：“前兩天腰疼的睡不著，還好你瑞恩叔叔給我買了個……筋膜槍是吧？好像叫這名字，現在好多了。”
姜柔荑從鞋櫃中拿出一雙皮靴，輕巧地穿上：“上次我不是給你買過一個嗎？你又給忘了？還是女兒買的就是沒有老公買的香啊？”
粉絲吵了那麽久的學歷，其實她也沒有在國內高中畢業。
沈韞退學一個月後，她就跟著母親何姝真到了加州。
高一時，她的父親姜萬生與母親因為一樁的狗血事件離婚——父親的出軌對象好巧不巧，正好是她同班好朋友的媽媽。
因為這件事，她在學校裏總是被人背後議論，有些同學甚至嘲笑她，原本還是當地企業家的大小姐，結果還不是母女一起掃地出門。
是的，婚內出軌時，姜萬生早就將夫妻共同財產轉移的一幹二凈，離婚後只留給何姝真一個破產的公司殼子，轉頭就將自己的情婦娶進門。
何姝真婚前本來是外文記者，結婚後就辭了報社的工作，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離婚後，在老同學的幫助下，她到了博物館做兼職的外語解說，也正是這時，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瑞恩，當時旅居中國的現代派畫家。
兩人結婚後，何姝真就帶著姜柔荑去了加州，離開了江城這塊呆了半輩子的土地。
“瑞恩上周還和我說，你在YouTube上的播放量又升高了，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姜柔荑拎著垃圾，按了電梯下行的按鈕。
“還行吧，挺順利的，你好好休息，等我聖誕節回來陪你。”
“行，那媽媽準備睡了，你也早點睡，別老是熬著夜直播，對皮膚不好的。”
姜柔荑點點頭：“知道了，你和楠茜每天兩個大喇叭在我耳朵邊上，想忘記嘮叨都難！我馬上進電梯了，不和你說了。”
“好好好，早點睡！”
姜柔荑走出電梯門，將垃圾扔到了小區的集中垃圾站，又從正大門刷臉出門。
她今天沒戴口罩，臨近十二月的風刮得她臉上有些生疼。
沒想到，剛走出兩步，她就被一個看長相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攔住。
“你好？”，姜柔荑禮貌性地問了一句：“有什麽事情嗎？”
眼前的女人先是楞住，有些自嘲地冷笑：“看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是姚倩啊，柔荑。”
姜柔荑的微笑瞬時凝固。
姚倩，正是姜萬生出軌對象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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