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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柳三妹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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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柳大姐看著快要生了,可柳三妹前世是學醫的,所以知曉她其實離生娃還有好一會兒的,她才剛剛見紅,間隔的陣痛還不規律。需要等到陣痛間隔時間鎖定在五分鐘之內才是要生的節奏。

陣痛時間越緊密,肚子越痛,柳三妹推著車著往醫院走的時候,很清晰的能聽到柳大姐時不時悶聲喊痛的聲音。柳三妹聽了心裏直著急,可再著急,她也不能加快,這黑咕隆咚的夜晚,她要是一個不小心打滑了,那大姐可就摔出事了,所以只能慢慢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柳三妹直接拿著生產包裹,這是她一早準備的,一旦柳大姐要生了,直接拿著就走。

推開醫院產科大門的時候,值班的護士正坐在前臺打著瞌睡。柳三妹把柳大姐扶著坐在長廊裏的長椅上。走上前,重重地拍了一掌在桌子上,小護士立刻被她嚇醒了。惱怒地瞪著她!

柳三妹無視她的怒火,趕緊說,“麻煩你快點幫我找產科醫生,我大姐快要生了。陣痛已經十分鐘一次了。”

小護士揉揉眼,不高興地嘟噥著,“急什麽?不就是生孩子嗎?等著!”說著人立刻往院房裏面走去。

柳大姐扶著腰,坐在椅子上等,叫痛的頻率更加快了。

卻遲遲不見小護士過來。柳三妹不敢走遠,只能從走廊外一間一間地從門框的窗戶裏看。

這時候的病房全都是木門,上面配個玻璃小窗戶,可以很清楚的看清裏面。

一間一間地看,全都沒有人,到了中間,是個衛生間,門沒有關,看到剛才的那個小護士正在洗臉。柳三妹急得直冒火。她大姐現在陣痛已經在五六分鐘了,這個人居然還在優哉游哉的洗臉!

“我讓你找醫生過來呢,人呢?”柳三妹急的不行,見她這麽個態度,聲音都拔高了!

小護士不急不慢地拿著架子的毛巾開始擦臉,“急什麽?等我這洗完臉,就幫你去叫人嗎?再說了,醫生已經回家了。這麽晚了,哪還有人吶?”

柳三妹急得不行,不停催促她,“那你快點啊。我大姐她快生了。”

小護士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啦!知道啦!”

柳三妹氣得火冒三丈,可,現在她能跟她吵架嗎?顯然是不能!她想了想,掏了掏口袋,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張大團結和兩斤糧票,把東西往她手裏一塞,壓著怒火柔聲說道,“真的,我大姐是頭胎,她沒有經驗,您幫幫忙,快點去喊人吧。”

小護士低著數了下錢和糧票,才笑瞇瞇地擡起頭來,“你等著,我這就去叫。”

說完,把錢和糧票往自己的兜裏一塞,立刻撒著腿往醫院外跑。這速度和她給的錢成正比!

柳三妹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在錢還是有用的。

柳三妹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趕緊往回找柳大姐。

卻見她的臉上同樣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冒了出來,顯見是疼極了。

柳三妹急得不行,剛才太著急了,她都忘了問小護士了,那個醫生家住在哪?會不會很遠呢?

想了想,自己還是以防萬一吧。

前世,雖然她工作的時候沒有被分配到產科,可她好歹在學校裏也學過接生,雖然只是給兔子接生過,但原理是差不多的呀。

再說了,婦科說到底與婦產科還是非常接近的。

她又往回,一間一間的找產房。

終於在最裏面的一間找到了,門沒有上鎖,她直接推開門,掃了一眼,非常的簡陋。柳三妹趕緊回去,扶著柳大姐往這產房走去。推開門就看到一臺鐵制的產婦機,踩腳的地方綁著厚棉布,躺的地方也有棉布墊子。

柳三妹先扶著柳大姐到旁邊的單人小床上躺著。

拿著手表,幫她記錄陣痛間隔。

兩個小時過後,陣痛的間隔越來越短,現在已經是三四分鐘一次了。

可,醫生還是沒有來。

因為時間越來越緊,柳大姐叫痛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柳三妹聽了心驚膽戰的。這要是遲遲不生,孩子有可能會悶在肚子裏的呀,要是有個萬一……

柳三妹打了個寒顫,不敢往下深想了。

聽著柳大姐不停地喊痛,她急的團團轉!

好半天,柳三妹才決定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讓柳大姐坐在產婦機上,準備給她接生。

柳大姐沒看到醫生,見小妹讓她坐上去,她害怕極了,臉上,腦門上全是汗,雙手緊緊抓著柳三妹的手,抖著聲音問她,“小妹,你能行嗎?”

柳三妹其實也有些慌,理論學得再紮實,沒有實踐過,也是一大難題!可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時間不等人吶,這裏除了她以外,也沒有別人了。

剛才她在門口喊了那麽久,一個人也沒有。就知道這層樓裏只有她和柳大姐了。

柳三妹當然不能直說,於是她溫柔地笑著,很鎮定的點著頭,“放心吧,大姐,我能行的。你按照我說的,一步一步地來,千萬別瞎用力,知道嗎?”

柳大姐被柳三妹充滿自信的目光吸引住了,神奇般的,自己也不再發抖和害怕了,點點頭,吐了口氣,緩解了下身體的緊張感,慢慢地爬上產婦機。

這個機子屬於很舊式的那種,柳大姐兩只腳分別踩在產婦機的踩腳處,兩只手分別抓著產婦機的兩個護欄。

柳三妹雖然對著柳大姐表現的很鎮定,可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裝出來的,作為一個醫生,你哪怕在再不確定,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你很難讓你的病人相信你的水平!

等她給自己打打氣,轉身把架子上的手術工具拿過來。

一一檢查和整理。

柳三妹先把柳大姐下,身穿的褲子脫下來,用剪刀把外面穿的長褲整個都剪掉,就剩下兩只半截的褲管了。

雖然是夏天的尾巴,可溫度還是有些涼,總不能光著身子生產吧?那樣非得著涼不可。

她把褲子給剪了,護著她的兩條腿,不讓她受涼。

把剩下的一半褲子蓋在她的肚子上。

戴著醫生的專用手套,把柳大姐的腿間擦上碘伏,摸了摸,已經開到四指了。孩子迫不及待地就要出來了。

柳三妹低下頭,孩子的頭都能看見了。

時間刻不容返,柳三妹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平覆了自己亂跳的心臟,一字一頓的說著,“大姐,等你陣痛的時候,要用勁全身的力氣往下拉,就像拉大便一樣的。知道嗎?”

柳大姐腦門直冒汗,被宮縮折磨地直皺眉頭,輕輕地應了。

因為沒有胎心監測的機器,柳三妹只能讓柳大姐自己判斷宮縮時間。

時間慢慢地推進,一次陣痛,柳大姐用盡全身力氣往下拉,憋得小臉通紅,可,只是堅持了一分鐘。

等她卸了氣,整個人累得直喘氣!兩只手也松下來,互相柔著。

“還不夠,再等等,等陣痛到來,要慢慢地用力。別把力用在手上,要用在下面。”

……

“別喊,別哭!省點力氣!”

……

“慢慢地用力,對,慢慢地,往下,呃,宮縮沒了?那再等等。”

……

“慢慢地用力,對,很好!呀,宮縮又了?咱們再來,記得別把力氣一下子全用完了!”

……

“慢慢地用力,對,就是這樣,孩子已經出來了,頭已經出來了,快,快!加把勁兒,要不然孩子會勒脖子,趕緊的!哎呀,怎麽沒力了?”

柳三妹怕孩子沒有呼吸,只好把孩子又給推了回去!雖然之前白努力了,可孩子安全第一!

……

“嗯,對,再慢慢地,對,頭已經能看到了,慢慢地,對,對,繼續,慢慢地,對,快,用力!快出來了,快!快!好!出來了!”

柳三妹趕緊把系帶剪斷,打好結。把孩子倒著拍拍,把孩子口裏的羊水拍出來,等它終於發出一陣“哇哇”大哭聲,柳三妹總算松了一口氣。用臺子上放著的稱稱了一下,七斤六兩。好重的娃呀。

把柳大姐身上穿的襯衫解開扣子,把孩子放到她的胸口,重新蓋上嬰兒的包被。

柳三妹幫柳大姐擦她腦門上的虛汗,看她虛弱的樣子,笑著說,“大姐,孩子很健康。放心吧。”

見她點頭笑了,柳三妹便轉過來,幫著她處理下面。

還好,大姐是順產生的,而且沒有用側切,不需要縫傷口。

處理好之後,柳三妹才起身坐在凳子上,剛才一直蹲著幫她接生的,手和腳都麻了。

揉著手腕和腿,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告訴柳大姐,“大姐,是個女孩,挺壯實的。”

柳大姐聞言,神色有些淡了淡,柳三妹忙安撫她,“先開花後結果也不錯。”

柳大姐點點頭,卻仍有一絲憂慮。

柳三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這些天她幫著照顧柳大姐,算是看出來了,王宏林方方面面都挺適合大姐的,可他就像這附近的許多人家一樣,似乎迫切想要個兒子。

常常在家說的都是:別餓著我兒子了,別教壞我兒子之類的。

可見他有多想要一個男孩來傳宗接代。

可這是個女孩,他會不會很失望呢?

柳大姐也挺擔憂的。

柳三妹之前想勸解他們,女孩也不錯,可又怕他們怪自己烏鴉嘴,所以一直沒有勸說。

現在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就不能不說了。

柳三妹看著孩子的小臉,有心提醒她,“孩子是最敏感的,它能第一時間感覺到父母的想法,所以,你可別把你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她,將來她可就要跟你不親了。”

柳大姐一楞,而後點點頭,“你說的對,女兒也是我的孩子。”說著,慈愛地摸摸孩子的腦袋。

柳三妹抿抿嘴,笑著應和,“是啊,女兒貼心吶,將來就是媽媽貼心的小棉襖。”

兩人一人一句的聊著天,門從外面推進來。

一個年紀約四十歲的中年女人應該是醫生驚訝地看著她們倆,“已經生了?”

小護士大驚小怪地看著她,“你用手幫她接生的?”

柳三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孩子都要掉地上了,我當然要用手接著了。要不然,等你們這時候過來,孩子還不知道咋樣呢。”

小護士有些羞囧,瞪了她一眼,而後才看向醫生,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柳三妹側過身讓醫生過來看看情況,說到底她畢竟沒給人接過,之前學的又都是理論知識,護理方便的更是從沒做過,於是問她,“醫生,您給看下她的情況。”

醫生淡淡地‘嗯’了一聲,彎著腰把柳大姐蓋上腰上的褲子給拿開,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柳三妹,“很好,沒有什麽問題。”

直了直腰,一眼就看到柳大姐胸口的孩子,皺著眉對柳三妹說,“把孩子抱下來,一直趴在她胸口幹什麽?”

柳三妹無語了,難道現在還沒有這麽一說?孩子剛生下來的半個小時要趴在母親的胸口處,讓她多體會下母親的溫暖。這樣能增加兩者之間的感情。

不過,算了算時間,估計也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了。柳三妹也不準備跟她爭論這個問題。實在是沒必要。

柳三妹把蓋在胸口處的包被拿下來。把孩子抱出來,重新用包被包好系上帶子紮好,以防露進去空氣。看柳大姐上身的衣服已經被她自己扣上了,也就放心了。

醫生那邊開始戴上手套,正用雙手狠狠地壓著柳大姐的肚子,為了把子宮裏的胎盤和血給清理出去。

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醫生根本毫不顧及柳大姐的感覺,即使她疼得受不了,她也一刻不停要按壓。胎盤和血塊不停地流出來。柳三妹抱著孩子看了一眼,胎盤上面毛毛躁躁的,說明肚子裏還有許多血塊,顯然這個冷淡的醫生也是知道這個。不停的幫她按壓著肚子。

一共按了有一個多小時,肚子裏才開始不再出血了。

醫生這才把手套脫下來,停止按壓。

醫生吩咐小護士趕緊帶她們到住院房。

小護士和柳三妹一起把柳大姐擡到平板的滑輪推車上。孩子就放在之前柳大姐躺過的床上。

醫生板著臉,一點也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等她們把人擡上去了,醫生才開始收拾東西。

柳三妹把孩子重新抱起來,手腕處還掛著包裹。

小護士在前面推著滑輪推車,病房就在同一層,倒省事了不少。

進了房間,裏面一共有兩張床,每張床旁邊都有一個小的床頭櫃,上面放著一個暖水壺。

床底下放著尿壺,這就是標準的配置。

柳三妹把帶過來的墊子墊在下面,小護士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柳三妹解釋道,“這是在自家做的,可以防水的,怕把床單給弄臟了。”

小護士隨意的點點頭,交待一翻註意事項就出去了。

柳三妹把孩子放到柳大姐旁邊,讓她吸奶。

柳大姐看她裹了□□這麽久,似乎沒有一點奶,有些急了,“怎麽辦?沒有奶呢!”

柳三妹安慰她,“沒事兒,孩子在肚子裏的時候,羊水已經喝飽了,暫時不餓的,讓它裹著,慢慢就有奶了。”

柳大姐這才放下心來了。

柳三妹折騰好幾個小時,現在已經五點多鐘了。天還沒亮,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柳大姐看了挺心疼的,“你快點在那張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柳三妹隨意地點點頭,腦袋都有些糊塗了,“如果有事,就叫我。七點的時候,喊我起來,我要到供銷社排隊買菜,做飯給你吃。”

柳大姐微笑著應了。

看著柳三妹爬上床,一會兒就睡著了,會心一笑。

又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女兒,長得小小的,臉型似乎像王宏林,嘴巴像她,眼睛似乎也像她,將來一定好看。

慢慢的,她瞇上了眼。

七點的時候,柳三妹是自己醒的。她這些天的生物鐘都調好了,一到七點就立刻醒來了。

爬起來,穿衣服,看了一眼柳大姐,還在睡,孩子還在果奶。一點也不鬧。真好。

柳三妹給服務臺的護士留了口信,讓她待會兒告訴22號床,她回家準備飯菜去了。

昨晚那個護士下班了,這個護士年紀大了一點,一張圓臉始終帶著笑,聽她說了,立刻就應了,並且把它記在本子上。

柳三妹大感意外。

這幾年,她見到的都是不負責任的服務人員,無論是收廢品的,還是供銷社的,或者百貨大樓的,甚至是醫院的,服務態度全都不好,沒想到居然遇到一個這麽負責的人,真是意外。

“你這叫什麽名字?”

護士一楞,笑著回道,“我叫鐘美麗”

柳三妹點點頭,“嗯,謝謝你的幫忙。”

鐘美麗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沒啥。”

到供銷社買菜時候,柳三妹順便到自己家告訴柳二姐一聲。

柳二姐正在吃飯,衛巧兒在村裏的小學念書,並不住在這裏。小姑一早做完飯,吃飯去上班了。

小姑她並不是天天去買菜的。三天去一回,說是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小姑除了替柳大姐上班,自己還接做菜的活,好在,現在是夏天沒什麽生意。要不然還真的忙不過來。

“真的生了?男孩女孩?”

柳三妹彎了彎嘴角,“是女孩。七斤六兩。”

柳二姐剛才還笑著的臉上,瞬間低落下來,“是女孩啊,大姐沒事吧?”

柳三妹搖搖頭,“沒事兒,她好著呢。”

“那我先去看看她。你回去做飯吶?”

柳三妹點點頭,“你先去吧,我回去做好飯菜,拿點東西再過去。”說著就往外走。

柳二姐從屋裏拿了點錢就立刻鎖門到醫院去了。

等柳三妹拿好飯菜過來的時候,柳二姐已經走了。

柳三妹看著櫃子上的東西,一罐麥乳精和兩袋紅糖。

“二姐還挺會買東西的。”誇了一句,又皺著眉,“怎麽才來一會兒就走了?”

柳大姐笑了笑,“我讓她走的,馬上要上班了,可不能遲到!”

柳三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鐘了。

等柳大姐吃完飯,喝完湯之後,柳三妹拎著飯盒又要回去了,“我要把平板車拉回家去,吃完飯再過來,你有啥要帶的嗎?”

柳大姐想了想,還是讓她幫著帶兩件衣裳。

尤其是褲子,她現在還是只穿著一條褲衩,沒有穿長褲呢,幸好是蓋著被子,要不然待會兒要想上廁所都不能下床。

柳三妹點點頭。

等回來的時候,昨天的那個醫生正在問柳大姐產後的問題,還特地讓她把內褲脫了,

柳大姐紅著臉,把自己的內褲脫掉,醫生重新看了下流血的情況。

看著還算負責,可是,她的臉如果不是一直板著,就更好了。

柳三妹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理說,她來得那麽晚,應該錯的是她呀,可人家呢,那態度叫一個冷淡,既不道歉也不懊惱,平平常常的,仿佛她沒有把一個孩子給差點害死了。

後來,柳三妹從護士鐘美麗的口中才得知這個醫生叫劉慧,文,革的時候,身為院長的公公被手底下的學生主任給帶頭□□了,因為心理能力承受不了,自殺了。

而她,當時還只是個醫生,因為公公的關系,也被批,鬥了。劉慧的丈夫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跟他們撇清關系,第一時間就和她離了婚,孩子自然也歸她了。幾歲大的孩子,家裏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沈默,在學校裏也常常被別的孩子欺負,常常帶著傷回來,總是不想上學。劉慧既當爹又當娘,還要工作,十分辛苦。

柳三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非常同情她的遭遇,每當在走廊裏或病房裏看見她的時候,柳三妹對她打招呼,她始終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感,沒有半點表示。弄得柳三妹只好退而卻步,再見到她的時候,就裝作沒看到,風一般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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