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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劉海名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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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妹回到古陽縣的時候,才五點多鐘,天才蒙蒙亮,又下著霧,看不清楚道路。她只好把行李放在腳邊,從書包裏拿出餅子吃。這東西是她昨晚臨走的時候做的,放進空間裏,這會子拿出來,還熱著呢。美美的吃完餅子,坐在車站的椅子上休息。

等天大亮了,柳三妹才提著行李從站裏出來。

本來是想直接到鐵路局找大姐的,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陳大軍。

他看到柳三妹,一臉著急的樣子。

“我可找到你了,你這些天哪去了,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柳三妹有些驚訝。

“海名被抓了。”

“被誰抓了?”

“不知道,看那打扮應該是臭流氓。反正不是民警。”

柳三妹仔細問了問劉海名被抓時候的情景。

原來,劉海名是在和人交易的時候被抓的。

縣上有一人家,需要大米,家裏因為有珠寶,劉海名給了兩毛的價格。可那家子之前和黑市上的人定過大米,約定第二天送來,可劉海名正巧第二天也去兜售,那人家問他大米多少錢,他當然實話實說了。劉海名照實了說,沒有金銀珠寶,大米是四毛一斤,有金銀珠寶是兩毛。一聽便宜一大半,女人當然要劉海名的了,所以,雙方約定了送貨時間。等那黑市送來大米,女人說自己已經托人買了,價格才兩毛,黑市的人不敢生張,只能走了,但,有人搶生意這怎麽行,所以,立刻藏在巷子裏等人。劉海名過來送大米的時候,他們把人給堵了個正著。

陳大軍是放風的,所以,他跑得快。

他這些天一直在縣城裏轉悠,就是為了找柳三妹,終於在第三天,等到了她。

柳三妹聽後,首先是要找到這夥人。

如何找人呢,只能通過原來的那家。

陳大軍帶著她到之前交易的那戶人家。

那戶人家說,黑市的人大概三天就會來這片區域一趟。今天下午不出意外的應該會過來。

現在才早上,柳三妹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傻等,所以柳三妹給那戶人家留下一封信,請他們帶為轉交,又送了點糖果給他們作為答謝,他們歡喜的收下了。

柳三妹向陳大軍保證,“我已經約他們明天十點在小群山裏的葫蘆谷見面。你到時候也過來吧,放心,我不會放他不管的。”

陳大軍這些天急躁的心終於踏實了。他也想過自己一個人去找那些人算賬,可他們做黑市的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他在縣城裏轉悠了三天,也沒能發現他們的蹤影。急得他都想隨便找人幹仗了。還好,柳三妹來了,海名有救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柳三妹也不準備找柳大姐了,反正晚上還能見到的。

直接回家了,柳建國許翠林見到她回來沒什麽反應似的。晚上,柳三妹把自己買的東西分給了柳大姐和柳二姐。兩人都非常喜歡。三個人聊的熱火朝天,關於北京的問題,問得特別多。柳三妹都好脾氣的一一作答。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柳三妹拎著菜籃子出了門。

路上遇到陳天奇非要跟著一起去。柳三妹甩不掉他,他又固執,再加上她趕時間,沒辦法陪著他磨嘰,只好帶著他了。

到了小群山的葫蘆谷,三處環山,只有一個口,裏面的空地很像個葫蘆,所以叫葫蘆谷,谷裏的土地太貧瘠不適合種莊家,所以三三兩兩的長了些野草,都有膝蓋那麽深。這裏平時沒什麽人過來,只偶爾有人過來放牛。

柳三妹一共三人,其實準確的來說,一個大人,兩個孩子。

黑市的人卻有□□個。全都長得人高馬大的,一臉的兇神惡煞,手裏頭還個個都拿了棍子或刀子,活像混黑社會的。

劉海名全身被繩子捆綁著,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臉上鼻青眼腫的,一看就知道被狠狠的打過。

只是他的脾氣很硬,一直不肯屈服,所以,領頭的大哥對他沒有好臉色。

見到他們過來,最中間,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領頭大哥抓著劉海名的頭發,踩在劉海名的脊背上,肆意地嘲笑著,“喲,這就是你的老大呀,帶的小弟夠多的呀,滿打滿算才仨人,其中兩個還是孩子!毛都還沒長齊呢吧,居然敢跟我趙老六搶地盤,活膩歪了吧!”嘲笑般的看著趙大軍,他的兄弟們也都大笑著。

柳三妹推開她前面的趙大軍,挺直的身體,走到他面前,不到三米處停下,微微昂著頭,驕矜地提醒道,“我是他的領導。”

趙老六楞了一下,踩在劉海名背上的腳一下子滑了下來,他的手下們也都一臉驚厄地看著柳三妹,反應過來後,全都發出爆笑聲。

趙老六擡了擡下巴,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小姑娘,你成年了嗎?就敢搶人地盤?是不是覺得我趙老六好欺負呀。你咋不去搶李三和王四的呢?”越說越生氣,臉色也越來越鐵青,“看不起人是吧,我們兄弟辛辛苦苦爭來的地盤,居然被你一個丫頭片子給搶了,你說,你該怎麽賠我?啊?”後面直接是吼的,看起來憤怒極了。

柳三妹心裏嚇得要命,可輸人不輸陣,如果自己表現的很害怕的話,那以後她就做不成生意了,於是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面上表現地一點也不怵他,反而淡淡一笑,“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那地盤是你的。這個人,也只是幫我賣命而已,你人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吧。你先把他給放了吧。有啥事,你找我就行,我能做主。”

趙老六是個年紀三十來歲的男人,臉上有一處疤,從左眼角一直到左嘴角,聽到她的話,臉色好看了許多,揮了揮手,“他既然是你手下,也是聽你辦事的,那我也就不找他麻煩了。我找你!你今天要不是給我一個交待,你們四人,他媽的一個也甭想走。”說著,從後面小弟手中拿過一個玻璃瓶,直接往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砸,瓶子應聲而裂,看起來十分嚇人。除了趙老六帶來的兄弟,剩下的人都嚇得哆嗦了一下,柳三妹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到底是經歷過各種醫鬧糾紛的人,那種場面與這個也不相上下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她平覆了下跳個不停的心臟,慢慢擡起了頭,臉上掛起清清淡淡的笑容,“趙老六,如果抓他的是個警察,我直接找找關系就行了,頂多花倆錢。可現在嗎,是你們!同行!那就沒必要了。說實話,我買貨賣貨,只為一樣東西,金銀珠寶。你們呢?是為錢。咱們所要的東西根本不一樣,所以,咱們也沒必要動刀動槍的,跟個仇人似的打得你死我活。我們完全可以共贏,不如這樣,你們手裏如果有我要的金銀珠寶也可以賣給我。咱們也做一場交易。”

趙老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面無表情地瞇著眼睛問,“怎麽做?”

“銀行收金子八塊錢一克,我給你十二,銀行收銀元一塊錢一個,我給你一塊五。珠寶之類的按斤稱,一百元一斤。怎麽樣?”

趙老六的手下個個都看打量著她,似乎是在看冤大頭一般。這人什麽來頭,居然能出得起這麽高的價?

趙老六很心動,但他畢竟做生意這麽些年了,早就深谙做生意的那一套,裝作對這個價錢不滿意的樣子。柳三妹前世就沒做過生意,不懂討價還價那一套,所以,喜歡一口價!在他開口前,柳三妹打斷了趙老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這是大哥給定的上限,漲不了了價,如果你覺得成,咱們就交個朋友,如果不成,我就按道上的規矩,賠你這次交易損失的三倍。你看看行不行?”

交易損失能值幾個錢?她說的價格到是讓他很心動。趙老六摸了摸下巴,試探著問,“你還有大哥?”

柳三妹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應道,“我是古陽縣的負責人,大哥在北京,我十一去見過他,剛回來。這不,一回來就聽說海名這件事了,這點小事我隨便處理著就好,總不能讓大哥來操這份閑心,您說呢?”

趙老六雙掌相擊,站起了身,圍著柳三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一圈,怎麽看怎麽都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到底是膽大不要命呢,還是被逼無奈呢?趙老六十分好奇,但想到兩人也才剛剛認識,也就打消了探尋她的想法。雙掌相擊,笑呵呵地點頭,“有意思!沒想到我趙老六居然碰到個大本事的。”

柳三妹抿了抿嘴唇,笑呵呵地道,“這個價錢,你能賺多少,你心裏應該清楚的很。你這些兄弟冒著進籠子的風險跟著你,你可別讓你的兄弟們失望啊?”說著,用眼輕輕地掃著一個個的人。

那些人全都是殷勤地看著趙老六,這人雖然搶了他們的生意,兄弟們也都打了他一頓,氣也消了大部分,可到底大家並沒什麽仇,既然這人肯出價這麽高的價格,幹嘛還要與錢做對?那不是傻嘛!

趙老六指著劉海名試探著問,“我把你手下人打了,你就不生氣?”

柳三妹看也沒看劉海名一眼,淡淡一笑,“是我們不懂規矩,這一次就算了吧。”話峰一轉,收起了笑容,板著臉,十分嚴肅地警告他,“不過,下次,咱們就得按規矩來了。”說著,慢慢跺著步子,“以後,你們收的好貨,我能要的我都要,你也不必擔心我吃不下,我們大哥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還有,我手底下人比較少,滿打滿算才三夥人,東一家西一家地兜售東西也非常辛苦,在誰的地盤我不管,你們也都給個方便,畢竟我們也都是小打小鬧的,而且,我賣的東西,你們多數也沒有。既然賣的東西不一樣,又何必攔我生意呢?咱們之間有所沖突的也就是大米了吧,這價格咱以後也按你們給的來,這樣統一了價格,就沒了低價競爭,誰也不必擔心搶誰的生意。”

趙老六雙掌相擊,大笑一聲,立刻應了,“好,就按你說的辦。只要你能兌現你剛才說的話,那我趙老六就交了你這個朋友!”

柳三妹直接從書包裏掏出了十打大團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大氣的一面給吸引住了。

縱使是見慣了大錢的趙老六也呆楞住了,“好,好,好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沒想到,我趙老六做了這麽多年黑市,居然看走了眼。你行!”說著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說著,在兄弟們耳邊吩咐了一聲。六個人往山外走去。

趙老六解釋道,“他們去拿東西了,一會兒就來。價錢就按你剛剛說的辦,待會兒,你要是給不了剛才說的那個價錢,我一定把你們個個都打成殘廢。我趙老六說到做到,絕不虛言!”說著,臉上的狠厲之色一閃而過,臉上的一道疤顯得有些猙獰。

柳三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扶起劉海名,從書包裏拿出一瓶跌打酒,讓趙大軍幫他擦上。

站著也是無聊,柳三妹就向他打探剛才他提了一嘴的李三和王四,得知這兩位也是做黑市的,看來也有一定的勢力。

趙老六也一改之前的嚴厲本色,和顏悅色地跟她解釋,“李三是李家村的,負責城南和城西那塊,王四是王家村的,負責城東那塊。我是城北和城中。咱們仨夥人幾年前幹過仗,之後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無事,雖然說大家的地盤是差不多大的,可城中比其它地方有錢吶。所以,我趙老六在三人之中是這個。”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柳三妹適當地恭維了兩句。

又問了問兩人喜好。趙老六都一一作答。

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幾人回來了,每個人都抱著自制的那種棉麻袋子。有一個人懷裏還揣著一桿稱。

幾個人把袋子放到地上,趙老六走上前,把袋子上緊紮著的繩頭一一解開。

“這些東西都是燙手貨,不怎麽好出貨,兄弟們攢了好幾年,也只賣了一小部分。全都在這裏了,你檢查檢查質量,別說我趙老六欺生。”

柳三妹蹲下來檢查,其他人全都圍上來蹲下,成了一個圈。就連趙大軍和陳天齊也不例外,連一身傷的劉海名也往前湊。

有五個棉麻袋子,一個袋子裏盛的全是銀元,一個全是金器,有個像小鼎,屬它最重,剩下的三個袋子裏裝得全都是珠寶類的。

一袋子的銀元,各種類型的都有,鷹洋、龍洋、袁大頭,甚至連孫總統的也有幾個,銀元按個數的,一共有兩百四十個,一塊五一個,一共三百六十元。金子類的東西,柳三妹每個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就怕裏面有銅的或者仿金的。稱重之後,一共一百一十二克,十二元一克,一共一千三百四十四。珠寶之類的,只要是真的,她都要,連珍珠的也都要。稱重之後,十二斤三兩,一百元一斤,一共一千兩百三十元。

總共一千七百零四。柳三妹把陳天齊手裏一直拿著的大布袋打開。全都是一捆一捆的大團結。

趙老六對這個價錢很滿意,一直樂呵呵的。他的兄弟們全都睜大著眼,錯不開似的盯著柳三妹手裏的大團結。

一千七百零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趙老六看著這十七捆鈔票,心裏別提多美了。

他看著劉海名臉上的傷,心裏越發不想失去柳三妹這個大賣家,主動抽出五十塊錢給劉海名,一臉抱歉地說,“兄弟,這錢你拿著去買點藥,對不住了啊,以後咱都是自己人,你在我的地盤隨便賣。再沒人敢動你了。”

劉海名看了一眼柳三妹,見她點了頭,才接過來收下了。

給了錢,柳三妹就告辭了,趙老六和一眾兄弟都起身相送。

趙大軍和陳天齊一起幫著把這些東西拎回去。

趙老六送完人之後,和兄弟們一起分錢,每個人都喜滋滋的。

其中一個兄弟心直口快,“大哥,這人真有錢,居然比銀行給的價還高,你說,她咋是不是有啥門路呀。比以前咱們賣那些整整多賺了一大半呢。”

趙老六笑呵呵地拍了他一掌,“管她呢,你問她她也不會告訴你,再說了她也不是老大,估計她那老大才是大有來頭,還是北京的,咱們要找他們的上家,太麻煩,而且還得罪人。何不就直接賣給她,咱們出貨都省心了,兄弟們以後再也不用費勁心思造假身份去銀行兌錢了。”

“是啊,前幾天東子還去兌錢呢,祖宗十八代都問出來了,最後才給兌。”

“這種燙手山芋,咱們拿在手裏也是禍端,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兄弟們回家也能睡個好覺。”

趙老六也跟著點頭,掏出一個本子來,按上面記錄的一一分錢,分好後,每個都拿到自己賺的錢,全都喜滋滋的裝進自己的兜裏。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都在計劃著這些錢該怎麽花。

趙老六很滿意,作了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一下,重新開始分配人手,“之前負責賣銀元的兄弟們以後就到鄉下收東西去。賣東西的兄弟們可得好好加把勁,上家找到了,看到了吧?給了高價!以後咱們賺的差價就更多了!以後,你們跟著我趙老六,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擔心被餓死了!”

這些人,每個人曾經都有過一把心酸淚。

就說趙老六本人吧,他家祖上是富商,文*革開始後,因為成分不好,幹一樣的活,工分只有別人的一半,為了能養活父母,媳婦和三個孩子,他每天幹得累死累活的,一點錯誤也不敢犯。和他同樣有著地主成分的王啞子卻偷偷的把自家的雞蛋拿到縣城去賣。王啞子怕他告密,非要拉著他一起去,他當時嚇得都尿褲了,實在是不敢,他怕被批*鬥,他實在是怕了!王啞子便讓他發誓不許把這事捅出去,他當時出於對他的同情,發了誓。可後來,百年不遇的大災荒,餓死了他的老父老母,一起走的還有他最小的兒子,當時他的心都要裂了。而王啞子一家八口人卻全都活了下來,他心痛的無法承受,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慢慢開始把自己家裏的雞蛋也拿到縣城去慢,第一趟就賺了五毛錢。錢雖少,可當時給他的驚喜,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慫,早點去冒險,他的父母和兒子何至於餓死。

賣完雞蛋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跑到爹娘的墳頭痛哭了一場,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甚至連大哥大嫂的兩個孩子他也一塊養了。這些年,他過得越來越滋潤,錢也越掙越多,想要啥就買啥,再也不擔心家人被餓死了。

“大哥說的是。以後,大哥說咋幹咱就咋幹。”

……

柳三妹幾天後,又用同樣的方法,找到王三和李四,與他們進行交易。同樣又買回來一大批財寶。

這三個人後來成了她的長期主顧,她也就不再發展小弟來挨家挨戶地兜售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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