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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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
周末玩完了就是月考，老實說，唐茉妍沒有做多少考試的準備。她一直都是一個挺懶散的人，如果說許函平時打打游戲叫擺爛的話，那她也半斤八兩。
只是她上進心很強，卻沒有完成的毅力，顯得更加可惡。於是這倒好，成績一出來，她文理科都沒有發揮好，總分並不是很高。懷著試一試的心態，打掃衛生時，她趁許函倒水，問他考了多少分。
許函本來在和幾個同學聊游戲，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怎麽了？”
“你月考總分多少啊。”
“啊等等，還沒算呢。”許函隨手向邊上男生借了一個計算器，劈裏啪啦地打上一堆數字，然後把計算機推給她看，上面的分數赫然比她高1.5分。
唐茉妍瞪大眼睛，只感到後悔，為什麽考試前不好好覆習，考試時為什麽不好好檢查。
雖然分數比許函低沒什麽，但唐茉妍突然爆發出一股子勝負欲來。她心中充火，許函也俯下身和她對視，眼裏滿滿的都是促狹的笑意：“看樣子你考的比我低嘛。”
接下來沒說的兩個字應該是：“真菜。”
唐茉妍感覺自已有一大堆話想說，舌頭卻死命打結，口不擇言，敗下陣來，只好自己走了。
又過了一天，年排表發下來，她果然退到了一百六十三名，簡直是大起大落。再看許函，一百五十二名，真是令人討厭。
她真的很想拎把大砍刀。讓每個數理化考的比她高的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
就抱著這樣的心情，唐茉妍一頭埋在桌子上，開始睡午覺。
可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時，卻發現班上的人都吵吵鬧鬧的，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
“發生什麽事了？”她問邊上挺直了背，認真寫了一中午作業的左硯。
左硯瞬間停下了筆。半響，他才緩緩轉過頭來：“剛才有同學說，學校有新“政策”，這次月考前一百五十名的人都要到樓上，組成英德班，全面備戰這次的十校聯考，估計要考完了才能下來。”
“啊？這麽突然嗎。”唐茉妍先是驚訝，後是擔心。自己沒考上去，等考完回來了，自己會不會和他們成績上有很大差距。
唐茉妍心中一閃而過的後悔。
果然，一到下午班會課，老師就頒布了這個消息，報出了那幾個同學的名字，讓她們收拾東西趕緊搬到樓上。
左硯當然也在其中，他站起身，把一本本一疊疊的教輔很整齊地剁在一起，又按科目的順序，把大大小小的考卷都夾在夾板裏。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睫毛低垂，臉上不帶一點表情。
忽然，窗外吹進一股大風，使人汗毛直立，左硯散落在桌上的幾張提綱也被卷落在地。他不知在想什麽，沒有動手去撿，繼續木然地收拾著。
唐茉妍看著他的樣子，在書海中艱難地彎下了腰，把那幾張輕飄飄的紙撿了起來，也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只是左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他把東西都塞進他那個抽屜和掛書袋，準備抱著桌子要走的時候，好像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了謝，就走了。
縱觀全班，其他上去的人都是叫嚷著不想上去，卻滿面笑容。把其他們和普通同學劃分等級的機會。其他同學們笑得也很開心，教室裏吵吵鬧鬧的，但好像也僅僅止步於笑容。
一搬完，教室就變得空空蕩蕩的，有些落寞。大家也都經過了軍訓和運動會，有了整體意識，也是感慨萬千，一片沈默。
小英站在講臺上，平靜地發表演講，先指出他們形勢不容樂觀，又說了一堆鼓勵下面同學的話，總之就是要讓他們好好學習。
課代表們大多都上樓了，所以也要重選。之前是同學們自告奮勇報名的，現在可供選擇的範圍效率小了很多，各科老師紛紛選定自己看中的人選。
唐茉妍本來想選個化學課代表，可奈何化學老師選了一個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女生，沒有空位了，只好看別人的好戲。
她本來以為，許函應該是數學課代表的。但物理老師來的比較早，直接把許函選為了物理課代表。而他也樂得物理課代表差事比數學課代表清閑，連忙答應了。
哪知，物理老師不知道怎麽想的，都快走出門了，又折回，說許函的字寫得太潦草了，要再找一個專門在黑板上寫回家作業的。
他敲了敲唐茉妍的桌子：“就你了。”
唐茉妍的確是驚喜的，但當她假裝不經意間望向那隔了半個教室的人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心剎那間冷靜下來。
末了，陳小英環視著搬得亂七八糟的教室指點起了位子。搬走了十個同學，空間變大。所以變成了單人單桌。
因為小英頗有些封建思想，所以她的座位也幾乎全按照成績而分。要不是許函這個擦邊人長得實在太高了，恨不得就把他安在第一個了。而實際上，他是第三個。即使唐茉妍矮了他整整12厘米，在樓下原班的人中排名第二，也還是得老老實實坐他後面。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她還盼望著沒事能和他說幾句話，解決一下不會的數學問題或者開幾句玩笑。可他卻從來沒有主動轉過來找過她。
唐茉妍每天都只能對著他的後腦勺發呆。在深思熟慮後偶爾用筆敲一下他的椅背看他轉過來，看他高挺的鼻子和流暢的下頜線。
雖然打心眼裏，唐茉妍也沒有覺得許函特別帥，不是耀眼的那種帥。但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的那一張面容，一直熟悉，熟悉到幾乎快分不出帥醜的面容，卻越看越……心動？
唐茉妍發誓自己不是那種膚淺的人，經過初中那樣被背叛的經歷，她不會，也不想把心掛在一個人身上，揣摩他的喜怒哀樂。
萬一在深層交往後，對方發現她原來是這樣爛的一個人，對她感到失望，進而疏遠，甚至反目。
她不想再用自己的熱情去餵狗。有的東西，即使再好，再想要，都應該放棄。更何況他是許函，她從小認識到大的人，她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關系也更深，所以更怕失望。
所以盡管聊天聊的再歡，唐茉妍也還是把自己的關系放在兄弟的位子上，客客氣氣的，被欺負了，也不怎麽反抗，逆來順受。
常常就是叫她發不知是這課還是那科的答案。唐茉妍帶著酸氣，照單全發，期望著他下次考試一落千丈，可以讓她重回樓下班級第一的寶座。
終於熬到了下一次周考，每等一門學科出成績，唐茉妍都忍不住去問許函，等到最後一門語文發下來，唐茉妍發揮超常，終於反超許函0.5分的優勢，拉開十幾分的差距。成績單一發，唐茉妍開心地欣賞著許函一百七十六名，自己的一百一十二名，雖然也不是特別高，但至少不比樓上那群英德班差。
但開心到一半，唐茉妍湧起了絲絲縷縷的愧疚感，雖然答案這東西是許函向她要的，但這也不能說明他的成績下降和她一點兒關系沒有，這事兒可大可小，唐茉妍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控制一下，少給點答案。
雖然如此，唐茉妍在這個星期認真學習，還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懷著矛盾的心情，充滿期待的一個字一個字，一個空一個空地填滿。既不想他抄，又充滿包袱地力求全對，樹立英雄形象。
但這周作業特別多，唐茉妍還出去玩了一圈，回來沒多少時間，只好草草做完。她本來都是發了答案走人的，但這次怕錯的太多且查重率太高，就叮囑了一句：“正確率：參考。”
對面很快的回覆了一句：“這麽牛，參考答案嗎？”
唐茉妍楞了一下，笑了出來。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確實容易引起誤會，於是她冷酷地補了一句：“僅供參考。”
對面發來一串省略號。
課堂上，或許是老師照顧他們，節奏慢了不少。可也許是因為唐茉妍和許函成績較好，點名率直線飆升，經常就是在老師講難題之前想給同學聽一下他們的思路，或者是被抓住開了小差。
一次上政治課，許函沒興趣聽，就埋頭做數學作業。政治老師姓沈，名校畢業沒多久的，一看就是好學生做到大的乖乖女類型，覺得自己受到了無視，就想給他一點教訓。
“這道題所運用的知識點，就請許函來背給我們聽一遍吧。”沈老師眼鏡片下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許函。
許函茫然地擡起頭，唐茉妍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頭上一頭的的霧水。慢騰騰地站起來，眼神卻一直粘在政治習題冊上，上下搜尋著，似乎是想要弄明白講的到底是哪一道題。唐茉妍在心裏倒數，三秒後，他幹脆揚起了頭直視老師，放棄了掙紮。
見狀，沈老師不屑地笑了一下，開口便是一頓數落：“同學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上課不聽講的後果，這就是你們和樓上同學的差距。”頓了一下，她看到後面裝死的唐茉妍，“那這個問題就由後面同學來回答一下吧。”
唐茉妍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剛才她就在書上找那個問題的答案。她對於這種知識的記性超級不好，再加上自己懶，幾乎從來都是不背的。把剛剛背的半截吐出來，肚子裏就沒有餘貨了。背到一半，只好尷尬得停了下來。
沈老師頭發一甩，翻了個白眼，繼續說教：“唐茉妍，你也是，懶到家了，再這樣子下去，你不應該在教室，而是在地下室了。下課來我這裏把這一課的知識背一遍。兩個人先坐下吧。”
唐茉妍和許函雙雙坐下，前面的背影微駝，肩線平展，頸椎處的關節淺淺地凸出來，頭沒低下去也沒揚起來，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唐茉妍很喜歡。
事實上，剛才問題沒回答上來的挫敗感圍繞著她。唐茉妍喜歡他的淡然，可能，她想，自己年少喜歡的人就應該是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對什麽都不太在意卻又能做的很出色。學習好，人緣好，運動好。情緒穩定，無憂無慮，少年的樣子，她喜歡的就是這個樣子，就是許函。
等等，她喜歡…許函？唐茉妍一時無法接受，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心裏一片慌張，說服自己這只是因為她上課太無聊開小差的產物。
要放學了，唐茉妍在黑板上寫作業。物理老師拿來一疊卷子：“這是我之前收起來的卷子，已經批好了，課代表把樓上的送上去，樓下的發掉。”然後順手把考卷給了唐茉妍。
唐茉妍捧著卷子，環顧四周，發現許多同學都收拾書包，準備走人了。
她在心裏默默盤算著，然後用考卷戳了戳前面人的椅背：“我去樓上送考卷，你發一下考卷吧。”
許函伸手過來取考卷，唐茉妍突然又後悔了：“五樓也太高了，要不你去送考卷吧。”
許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要發考卷。”
“你就送一下嘛，爬樓梯可以鍛煉你的體力......”
“我看你更需要鍛煉吧。”
......
兩個人爭執了半天，都不肯退步，氣氛表面輕松，但暗地裏卻又有點較勁。
他是真的不讓她。
最後許函有點受不了了：“石頭剪刀布吧。”
唐茉妍也沒有理由拒絕：“一局定勝負。”
說完，還不放心地加上一句：“贏得選。”
“石頭剪刀，布！”
許函幹脆利落地。
輸了。
唐茉妍笑的開懷，趕緊把考卷遞給他。
邊上的周一新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許函石頭剪刀布是從來沒有贏過啊，笑死了。”
唐茉妍悄悄擡眼，看見許函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知道是悄悄黑臉了，還是真的不在意：“問題不大，加緊跑一趟應該不影響放學。”
唐茉妍聽到他自我安慰，又忍不住想笑，但她要保持形象，不能再在許函面前笑了，只好跑出去發考卷。
但實際上，是唐茉妍失算了。
因為當許函下樓準備離開時，她手裏還有幾張考卷沒發完。
唐茉妍用餘光瞟了許函好幾眼，沒弄明白他到底是笑了還是沒笑。
走在回家路上，唐茉妍使勁搖了搖頭，想要甩走之前所有的奇思妙想。
這個人連發考卷都要和你石頭剪刀布，有什麽好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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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上進心很強，卻沒有完成的毅力，顯得更加可惡。於是這倒好，成績一出來，她文理科都沒有發揮好，總分並不是很高。懷著試一試的心態，打掃衛生時，她趁許函倒水，問他考了多少分。
許函本來在和幾個同學聊游戲，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怎麽了？”
“你月考總分多少啊。”
“啊等等，還沒算呢。”許函隨手向邊上男生借了一個計算器，劈裏啪啦地打上一堆數字，然後把計算機推給她看，上面的分數赫然比她高1.5分。
唐茉妍瞪大眼睛，只感到後悔，為什麽考試前不好好覆習，考試時為什麽不好好檢查。
雖然分數比許函低沒什麽，但唐茉妍突然爆發出一股子勝負欲來。她心中充火，許函也俯下身和她對視，眼裏滿滿的都是促狹的笑意：“看樣子你考的比我低嘛。”
接下來沒說的兩個字應該是：“真菜。”
唐茉妍感覺自已有一大堆話想說，舌頭卻死命打結，口不擇言，敗下陣來，只好自己走了。
又過了一天，年排表發下來，她果然退到了一百六十三名，簡直是大起大落。再看許函，一百五十二名，真是令人討厭。
她真的很想拎把大砍刀。讓每個數理化考的比她高的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
就抱著這樣的心情，唐茉妍一頭埋在桌子上，開始睡午覺。
可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時，卻發現班上的人都吵吵鬧鬧的，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
“發生什麽事了？”她問邊上挺直了背，認真寫了一中午作業的左硯。
左硯瞬間停下了筆。半響，他才緩緩轉過頭來：“剛才有同學說，學校有新“政策”，這次月考前一百五十名的人都要到樓上，組成英德班，全面備戰這次的十校聯考，估計要考完了才能下來。”
“啊？這麽突然嗎。”唐茉妍先是驚訝，後是擔心。自己沒考上去，等考完回來了，自己會不會和他們成績上有很大差距。
唐茉妍心中一閃而過的後悔。
果然，一到下午班會課，老師就頒布了這個消息，報出了那幾個同學的名字，讓她們收拾東西趕緊搬到樓上。
左硯當然也在其中，他站起身，把一本本一疊疊的教輔很整齊地剁在一起，又按科目的順序，把大大小小的考卷都夾在夾板裏。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睫毛低垂，臉上不帶一點表情。
忽然，窗外吹進一股大風，使人汗毛直立，左硯散落在桌上的幾張提綱也被卷落在地。他不知在想什麽，沒有動手去撿，繼續木然地收拾著。
唐茉妍看著他的樣子，在書海中艱難地彎下了腰，把那幾張輕飄飄的紙撿了起來，也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只是左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他把東西都塞進他那個抽屜和掛書袋，準備抱著桌子要走的時候，好像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了謝，就走了。
縱觀全班，其他上去的人都是叫嚷著不想上去，卻滿面笑容。把其他們和普通同學劃分等級的機會。其他同學們笑得也很開心，教室裏吵吵鬧鬧的，但好像也僅僅止步於笑容。
一搬完，教室就變得空空蕩蕩的，有些落寞。大家也都經過了軍訓和運動會，有了整體意識，也是感慨萬千，一片沈默。
小英站在講臺上，平靜地發表演講，先指出他們形勢不容樂觀，又說了一堆鼓勵下面同學的話，總之就是要讓他們好好學習。
課代表們大多都上樓了，所以也要重選。之前是同學們自告奮勇報名的，現在可供選擇的範圍效率小了很多，各科老師紛紛選定自己看中的人選。
唐茉妍本來想選個化學課代表，可奈何化學老師選了一個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女生，沒有空位了，只好看別人的好戲。
她本來以為，許函應該是數學課代表的。但物理老師來的比較早，直接把許函選為了物理課代表。而他也樂得物理課代表差事比數學課代表清閑，連忙答應了。
哪知，物理老師不知道怎麽想的，都快走出門了，又折回，說許函的字寫得太潦草了，要再找一個專門在黑板上寫回家作業的。
他敲了敲唐茉妍的桌子：“就你了。”
唐茉妍的確是驚喜的，但當她假裝不經意間望向那隔了半個教室的人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心剎那間冷靜下來。
末了，陳小英環視著搬得亂七八糟的教室指點起了位子。搬走了十個同學，空間變大。所以變成了單人單桌。
因為小英頗有些封建思想，所以她的座位也幾乎全按照成績而分。要不是許函這個擦邊人長得實在太高了，恨不得就把他安在第一個了。而實際上，他是第三個。即使唐茉妍矮了他整整12厘米，在樓下原班的人中排名第二，也還是得老老實實坐他後面。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她還盼望著沒事能和他說幾句話，解決一下不會的數學問題或者開幾句玩笑。可他卻從來沒有主動轉過來找過她。
唐茉妍每天都只能對著他的後腦勺發呆。在深思熟慮後偶爾用筆敲一下他的椅背看他轉過來，看他高挺的鼻子和流暢的下頜線。
雖然打心眼裏，唐茉妍也沒有覺得許函特別帥，不是耀眼的那種帥。但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的那一張面容，一直熟悉，熟悉到幾乎快分不出帥醜的面容，卻越看越……心動？
唐茉妍發誓自己不是那種膚淺的人，經過初中那樣被背叛的經歷，她不會，也不想把心掛在一個人身上，揣摩他的喜怒哀樂。
萬一在深層交往後，對方發現她原來是這樣爛的一個人，對她感到失望，進而疏遠，甚至反目。
她不想再用自己的熱情去餵狗。有的東西，即使再好，再想要，都應該放棄。更何況他是許函，她從小認識到大的人，她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關系也更深，所以更怕失望。
所以盡管聊天聊的再歡，唐茉妍也還是把自己的關系放在兄弟的位子上，客客氣氣的，被欺負了，也不怎麽反抗，逆來順受。
常常就是叫她發不知是這課還是那科的答案。唐茉妍帶著酸氣，照單全發，期望著他下次考試一落千丈，可以讓她重回樓下班級第一的寶座。
終於熬到了下一次周考，每等一門學科出成績，唐茉妍都忍不住去問許函，等到最後一門語文發下來，唐茉妍發揮超常，終於反超許函0.5分的優勢，拉開十幾分的差距。成績單一發，唐茉妍開心地欣賞著許函一百七十六名，自己的一百一十二名，雖然也不是特別高，但至少不比樓上那群英德班差。
但開心到一半，唐茉妍湧起了絲絲縷縷的愧疚感，雖然答案這東西是許函向她要的，但這也不能說明他的成績下降和她一點兒關系沒有，這事兒可大可小，唐茉妍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控制一下，少給點答案。
雖然如此，唐茉妍在這個星期認真學習，還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懷著矛盾的心情，充滿期待的一個字一個字，一個空一個空地填滿。既不想他抄，又充滿包袱地力求全對，樹立英雄形象。
但這周作業特別多，唐茉妍還出去玩了一圈，回來沒多少時間，只好草草做完。她本來都是發了答案走人的，但這次怕錯的太多且查重率太高，就叮囑了一句：“正確率：參考。”
對面很快的回覆了一句：“這麽牛，參考答案嗎？”
唐茉妍楞了一下，笑了出來。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確實容易引起誤會，於是她冷酷地補了一句：“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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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或許是老師照顧他們，節奏慢了不少。可也許是因為唐茉妍和許函成績較好，點名率直線飆升，經常就是在老師講難題之前想給同學聽一下他們的思路，或者是被抓住開了小差。
一次上政治課，許函沒興趣聽，就埋頭做數學作業。政治老師姓沈，名校畢業沒多久的，一看就是好學生做到大的乖乖女類型，覺得自己受到了無視，就想給他一點教訓。
“這道題所運用的知識點，就請許函來背給我們聽一遍吧。”沈老師眼鏡片下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許函。
許函茫然地擡起頭，唐茉妍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頭上一頭的的霧水。慢騰騰地站起來，眼神卻一直粘在政治習題冊上，上下搜尋著，似乎是想要弄明白講的到底是哪一道題。唐茉妍在心裏倒數，三秒後，他幹脆揚起了頭直視老師，放棄了掙紮。
見狀，沈老師不屑地笑了一下，開口便是一頓數落：“同學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上課不聽講的後果，這就是你們和樓上同學的差距。”頓了一下，她看到後面裝死的唐茉妍，“那這個問題就由後面同學來回答一下吧。”
唐茉妍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剛才她就在書上找那個問題的答案。她對於這種知識的記性超級不好，再加上自己懶，幾乎從來都是不背的。把剛剛背的半截吐出來，肚子裏就沒有餘貨了。背到一半，只好尷尬得停了下來。
沈老師頭發一甩，翻了個白眼，繼續說教：“唐茉妍，你也是，懶到家了，再這樣子下去，你不應該在教室，而是在地下室了。下課來我這裏把這一課的知識背一遍。兩個人先坐下吧。”
唐茉妍和許函雙雙坐下，前面的背影微駝，肩線平展，頸椎處的關節淺淺地凸出來，頭沒低下去也沒揚起來，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唐茉妍很喜歡。
事實上，剛才問題沒回答上來的挫敗感圍繞著她。唐茉妍喜歡他的淡然，可能，她想，自己年少喜歡的人就應該是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對什麽都不太在意卻又能做的很出色。學習好，人緣好，運動好。情緒穩定，無憂無慮，少年的樣子，她喜歡的就是這個樣子，就是許函。
等等，她喜歡…許函？唐茉妍一時無法接受，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心裏一片慌張，說服自己這只是因為她上課太無聊開小差的產物。
要放學了，唐茉妍在黑板上寫作業。物理老師拿來一疊卷子：“這是我之前收起來的卷子，已經批好了，課代表把樓上的送上去，樓下的發掉。”然後順手把考卷給了唐茉妍。
唐茉妍捧著卷子，環顧四周，發現許多同學都收拾書包，準備走人了。
她在心裏默默盤算著，然後用考卷戳了戳前面人的椅背：“我去樓上送考卷，你發一下考卷吧。”
許函伸手過來取考卷，唐茉妍突然又後悔了：“五樓也太高了，要不你去送考卷吧。”
許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要發考卷。”
“你就送一下嘛，爬樓梯可以鍛煉你的體力......”
“我看你更需要鍛煉吧。”
......
兩個人爭執了半天，都不肯退步，氣氛表面輕松，但暗地裏卻又有點較勁。
他是真的不讓她。
最後許函有點受不了了：“石頭剪刀布吧。”
唐茉妍也沒有理由拒絕：“一局定勝負。”
說完，還不放心地加上一句：“贏得選。”
“石頭剪刀，布！”
許函幹脆利落地。
輸了。
唐茉妍笑的開懷，趕緊把考卷遞給他。
邊上的周一新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許函石頭剪刀布是從來沒有贏過啊，笑死了。”
唐茉妍悄悄擡眼，看見許函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知道是悄悄黑臉了，還是真的不在意：“問題不大，加緊跑一趟應該不影響放學。”
唐茉妍聽到他自我安慰，又忍不住想笑，但她要保持形象，不能再在許函面前笑了，只好跑出去發考卷。
但實際上，是唐茉妍失算了。
因為當許函下樓準備離開時，她手裏還有幾張考卷沒發完。
唐茉妍用餘光瞟了許函好幾眼，沒弄明白他到底是笑了還是沒笑。
走在回家路上，唐茉妍使勁搖了搖頭，想要甩走之前所有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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