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王樾這一忙就是黑了天才出現，玄冬也是一直不見身影，賀知盟走到後山時，在後山一處清泉旁的石臺上看見了一本帶著黑褐色血跡的書，她看了良久，才想起這書在哪裏見過，正是數年前那邊陲小鎮的阿歸拿命相護的，聯系一下王樾那絕不插手凡間事的性格，竟是能帶著自己去一個少年，想必就是那玄冬的塵劫之身了。

正思考間，玄冬自身後走來。

“這是王樾帶回來給我的，他知我喜留下一些凡間的物件。”

“阿歸？”

“嗯哼。”

“倒是個苦命的。”

“嗐，我們一鶴一龜，在凡間乃是長壽之象。得人間香火供奉，這般也是應該。”玄冬有些吊兒郎當得坐在石臺上。仰頭看著偌大的虛空，“凡劫無數，盡無善終罷了。”

賀知盟也直接斜靠在一旁的樹上，眼神裏寫滿了：“請詳細說說。”

誰知道玄冬反倒無所謂一笑，“倒也沒什麽，早就習慣了。凡間事凡間了嘛。要說這一點啊，那老鶴做的是真絕，我就不行了，總想著留下點什麽。”

賀知盟也不再說話，心中思緒翻湧，起初她以為王樾身上那股抓不住的感覺是因為他是神仙，現在看來，王樾可能真的是游離於所有感情之外。倒也是，任誰經歷過那麽多苦楚，見過無數的失去與死亡，還能依舊走的輕松呢。

也怪不得他倆能成為朋友，自己天生不懂情，王樾忘了情，可真是……真是、嗯、天作之合，這個詞是這麽說的吧。

“可是發生什麽事了，鶴仙兒忙了這麽久。”賀知盟忍不住關心。

“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一處禁地最近開始又活躍起來。抓了不少人。”

賀知盟沒有再接話，她想起來自己出來的那片禁地“嬰谷”當時他們殺了王軒養樹，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又殺了多少人。

“可是嬰谷？”

“真是聰明~”玄冬肯定的挑眉，眼中帶上一些嚴肅。

“要說嬰谷你可能很熟悉，但是你可知嬰谷為何被封為禁地，永世不得出？”

“不知。”

“月神閃蝶本是世間稀有的神，負責供養馬櫻花樹，以佑一方安寧。但是馬櫻花樹本就是邪樹，最喜人血，月神閃蝶一族見馬櫻花樹日漸不可控，便斬盡所有馬櫻花樹，唯留一棵幼樹。月神閃蝶與馬櫻花樹本就是相生相克的關系，馬櫻花樹盡數滅亡，月神閃蝶一族自然也承受了滅族之災。唯獨留下了唯一的少主，我猜，便是你了。”

“呵，怪不得。”賀知盟嘲諷的一笑。又問道：“那為何我在出谷之前，馬櫻花樹是與整個嬰谷相連？”

“傳聞老谷主為了保唯一的女兒不被殺害，將所有嬰谷子民的性命都連在了馬櫻花樹上，而只有少主才能養活這棵樹。是以，你方能活至今日。”

“所以……因為王軒的祭樹，我強行出谷，讓他們找到了另一條活路？開始捉活人餵樹？”

“嗯哼。”

“王樾在哪？”賀知盟帶著慍色。

“我在這。”王樾這時恰好從後面走來，應了一聲賀知盟後，帶著埋怨的看著玄冬：“都說了不要告訴她。多嘴。”

“鶴仙兒，我可以去砍了那棵樹。”賀知盟嚴肅的看向王樾。

“我要是沒記錯，樹沒了，你也就死了。”王樾滿臉寫著胡鬧“別辜負了王軒的死。”

“現在你又提起王軒了……”賀知盟撇嘴無語。“那你說，除了毀了那棵樹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知盟，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想你死。”王樾突然提高一些音量，嚴肅的看著賀知盟。“至於別的辦法，把那些雜粹殺光不就好了。”

王樾說這句話時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狠厲，猶如嗜血的神。

玄冬聽了這句話，眸色一震：“王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一旦被天道發現，有什麽下場需要我告訴你嗎？”

“他們濫殺無辜，本尊替天行道，何錯之有？”王樾眼中迸發出肅殺之氣，其餘兩人楞是不敢說一句話，鶴鳴山一瞬間竟也是起了陣風。

這是賀知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王樾，不再是溫潤如玉的仙人，原來他也會自稱為尊，他也是能輕易決定人生死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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