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頁: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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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頁:歸路
二人抽空回了一趟星城，最先回去的是那個記憶中的小鎮。
盛夏明媚的陽光投在汽車中，反射點點光芒，女孩認真地盯著窗外劃過的景色，藍天如同最清澈的海水，雲朵則似一樹一樹的花開。
雖然歲月變遷，但這個小鎮仿佛隔絕於世，發展速度緩慢，眼前熟悉的景色如同點點雨露在記憶中漸漸活絡。
黎清偏頭過去看身邊的人，他今日戴著半框眼鏡，打扮地依舊很正經，出神地盯著窗外，察覺到她的目光後與她對視，而後勾唇。
“怎麽了？”
她跟著笑了下，語氣裏面滿是愉悅。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稀奇，因為之前看到的都是你開車的樣子，好像沒見過你這個樣子。”
他們今日本來是要開車來的，黎清臨時起意想要坐下汽車，江驛同意了。
網絡的迅速發展，這種行業迅速沒落，之前半小時一班的車，硬生生是等到了一個多小時。
車裏面的環境倒是比之前好上許多，沒有那汽車上特有的皮革和各種東西混雜在一起的覆雜味道，二人借著空調剛吹散身上的熱氣。
車內的人很少，只有三兩個提著塑料袋的老人在前排，他們走到後面挑了個位置坐。
江驛安安靜靜聽完她的話，忽而湊近一些，語氣暧昧。
“以後爭取讓你看到我怎麽不一樣的一面？嗯？”
黎清一開始還會有點不習慣，但後面發現這人老是這樣，老找到空子就逗她，她也不躲。
“這不是怕小少爺你不習慣嘛？之前好像真的都沒見過你坐這種車。”
“其實是想帶我愛的人見我見過的光景。”
……
她默默在嘴裏嘀咕著，江驛再湊近些繼續逗她，嘴邊掛著一個頑劣的笑容。
“大聲一點？聽不見噢，大小姐。”
黎清確定他一定聽見了，撇了撇嘴，還是很不情願地再重覆了一遍。
江驛伸手摸摸她的頭，嘴邊的笑容一直沒有下來過，喊她小名，語氣依舊是那股朦朧暧昧的勁兒。
“元元，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點……暈這種車，一會可能要註意一下我噢！”
黎清很擔心地看了他兩眼，但面前的人嘴角邊依舊掛著笑容，從容淡定，半點都沒有暈車的樣子。
以為這人又在逗她，直到車行至半程看到他抱臂靠在她身上，眼鏡被放到一旁，臉色蒼白微微顫抖的樣子，她才意識到他是真的暈車。
她害怕搖動旁邊的人會不舒服，只好默默地打開水，輕聲細語地問一句：
“想要喝點水嗎？”
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不過被壓低許多。
“小事兒，在你旁邊靠靠就好了。”
黎清內心升起自責的情緒，但為了讓他在安靜的環境裏面，壓抑著沒說什麽。
窗外的景色依舊，不過黎清卻沒有欣賞它的興致，索性拉上窗簾，把光線阻擋在外。
……
刺啦一聲，車門被打開，熱氣投進來，前面的幾位乘客陸陸續續下車。
“到了。”
黎清碰了碰他，語氣輕柔。
江驛睜開眼睛，裏面彌漫著未化開的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懵懵的，反應過來後慢慢起身。
二人下車後黎清虛扶著他找到一個能坐的長椅，有些掉漆，陽光透過樹葉，被切成細細碎碎的光塊。
她飛速打量幾眼面前的人，擔心地發問。
“感覺怎麽樣？具體是哪裏不太舒服嘛？要喝點水不？如果想吐的話我這裏有個塑料袋……”
邊說邊把手裏的塑料袋攤開，江驛握住她的手，柔聲回話。
“沒事的，這不都好了嘛，不要自責昂，我沒那麽脆弱的。”
人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不說還好，一說對方說出口，那點情緒好像就會被驟然放大。
黎清默默低下頭，語氣裏面的失落掩飾不住。
“都怪我，如果不是……”
江驛直起身，環顧四周，跟面前的人開玩笑，想讓她安心一點。
“真沒事了，不過要是想讓我完全恢覆的話……這周圍也沒什麽人，要不你試試親我一下，看看有沒有用？嗯？”
他的笑容被忽然湊上來的唇堵在嘴邊，是一個輕柔的，溫暖的吻，和她本人一樣，像是夏日裏面甘醇的雨露。
……
吻至最後，二人戀戀不舍地分開。
江驛嘴角根本壓不下來，直接從長椅那站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拍拍胸脯，中氣十足。
“恢覆了，我都感覺能再坐一遍那車了。”
*
黎清去打算給家人一個驚喜，這次回家沒有提前說，基本上她每年都會回來一次，路線記得差不多。
雖然有點路癡的毛病，但再次去了周邊一趟超市了解後，直接順著記憶找了回去。
村裏面變化倒是挺大的，原有的瓦房基本上都變成平房，有的甚至蓋起小洋樓，空氣清新，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面前出現一棟熟悉的兩層樓房，上面的對聯未撕，喜氣洋洋，周邊種上幾株三角梅，蔓延到整個墻面，是說不上來的溫馨。
這幾年來，父親踏實本分地工作工資存下來不少才新建了一棟房子，不過那瓦房倒是一直沒拆，也許是想留著什麽。
黎清也曾往家裏寄過許多錢，但每次回家都會被母親以各種理由原封不動地偷偷塞回去，有時是夾在青菜裏面，有時是壓在冬瓜底下……
她不死心，每次都還會檢查一遍，但母親總有她的方法，有時還會附上小紙條，大意是家裏有錢，讓她拿這份錢去好好生活，吃點好吃的。
無論長多大，在家人眼中依舊是那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黎清內心思緒翻湧，鼻頭有點酸酸的。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興奮地叫住了他。
“姐姐！”
黎清轉過頭去，黎洲臉上棱角初現，白衣牛仔褲，氣質很幹凈，許久未見好像長高許多，他雀躍地跑到跟前，上上下下確認了好幾遍。
她任著他看，臉上浮現著笑容，而後少年捕捉到什麽似的，眼神忽而變化，臉上那點雀躍少了些，壓低聲音發問。
“姐姐，我可以問問他是誰嗎？不會是……”
黎清把江驛往身邊帶了帶，開心地跟他介紹。
“就是姐姐男朋友噢，可以叫他江哥哥。”
黎洲很聽話地喊了一聲，母親許是聽到他方才的雀躍的聲音，著急忙慌地趕了出來。
“什麽事啊小洲，這麽開心呢？”
直到她見到了黎清，臉上有一開始的驚訝變為驚奇，最後轉變為驚喜，小跑著跑過去攬住她。
“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早知道媽媽多炒幾個你喜歡吃的菜。”
後面家人聚集起來，就連奶奶都拄著拐杖趕著過來，語氣裏面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黎清招呼著讓幾人回家再說。
母親給二人找了凳子，添兩幅碗筷，給他們倒上兩杯飲料，面前飯菜飄散著誘人的香味。
江驛一打入座後，筷子就未拿起來，背挺得老直，安靜本分，像是幼兒園裏面的小朋友。
黎清從一旁環住他，興奮地和家裏人介紹。
“介紹一下，男朋友，江驛，上次不是說有男朋友第一個先帶回來嘛，我可兌現諾言啦！”
江驛禮貌地逐一同他們打招呼。
“叔叔阿姨，奶奶弟弟，你們好啊！初次見面，一點薄禮。”
黎清也不知道他何時準備的，從來的時候手裏就拿著幾個袋子，每個人還都是特殊的，他一一分發下去。
是黎父先打破這種莫名嚴肅的氣氛，他皮膚好像又黝黑許多，露出一口大白牙。
“沒事，既然來了就是一家人，我們家沒那麽多要求的，既然元元自己喜歡就成，動筷吧！”
母親好像一下子回憶起來什麽似的，語氣裏面滿是興奮。
“小江之前好像見過是吧，那會在醫院，當時就覺得你對元元應該有點意思，女人的直覺嘛！哎，朦朧的情意，想當初和她爸也是這樣來著……”
奶奶年紀大了吃飯消化不太好，父親把肉一點點地撕給她，老人家興奮地蠕動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
“好啊好啊，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能見到這場面呢。”
黎清看著鼻頭一酸，心裏頭說不上什麽感覺，只能柔聲安慰老人。
“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到時候還能見到更多呢是吧！”
……
一家人有意無意地引導著江驛，後者融入的很快，飯桌上是爽朗的笑聲，氛圍很好。
遠處的山崗上盛開著一朵白雲，風兒悠哉悠哉地卷過幾人身邊。
山川悠遠，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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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抽空回了一趟星城，最先回去的是那個記憶中的小鎮。
盛夏明媚的陽光投在汽車中，反射點點光芒，女孩認真地盯著窗外劃過的景色，藍天如同最清澈的海水，雲朵則似一樹一樹的花開。
雖然歲月變遷，但這個小鎮仿佛隔絕於世，發展速度緩慢，眼前熟悉的景色如同點點雨露在記憶中漸漸活絡。
黎清偏頭過去看身邊的人，他今日戴著半框眼鏡，打扮地依舊很正經，出神地盯著窗外，察覺到她的目光後與她對視，而後勾唇。
“怎麽了？”
她跟著笑了下，語氣裏面滿是愉悅。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稀奇，因為之前看到的都是你開車的樣子，好像沒見過你這個樣子。”
他們今日本來是要開車來的，黎清臨時起意想要坐下汽車，江驛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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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面的環境倒是比之前好上許多，沒有那汽車上特有的皮革和各種東西混雜在一起的覆雜味道，二人借著空調剛吹散身上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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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驛安安靜靜聽完她的話，忽而湊近一些，語氣暧昧。
“以後爭取讓你看到我怎麽不一樣的一面？嗯？”
黎清一開始還會有點不習慣，但後面發現這人老是這樣，老找到空子就逗她，她也不躲。
“這不是怕小少爺你不習慣嘛？之前好像真的都沒見過你坐這種車。”
“其實是想帶我愛的人見我見過的光景。”
……
她默默在嘴裏嘀咕著，江驛再湊近些繼續逗她，嘴邊掛著一個頑劣的笑容。
“大聲一點？聽不見噢，大小姐。”
黎清確定他一定聽見了，撇了撇嘴，還是很不情願地再重覆了一遍。
江驛伸手摸摸她的頭，嘴邊的笑容一直沒有下來過，喊她小名，語氣依舊是那股朦朧暧昧的勁兒。
“元元，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點……暈這種車，一會可能要註意一下我噢！”
黎清很擔心地看了他兩眼，但面前的人嘴角邊依舊掛著笑容，從容淡定，半點都沒有暈車的樣子。
以為這人又在逗她，直到車行至半程看到他抱臂靠在她身上，眼鏡被放到一旁，臉色蒼白微微顫抖的樣子，她才意識到他是真的暈車。
她害怕搖動旁邊的人會不舒服，只好默默地打開水，輕聲細語地問一句：
“想要喝點水嗎？”
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不過被壓低許多。
“小事兒，在你旁邊靠靠就好了。”
黎清內心升起自責的情緒，但為了讓他在安靜的環境裏面，壓抑著沒說什麽。
窗外的景色依舊，不過黎清卻沒有欣賞它的興致，索性拉上窗簾，把光線阻擋在外。
……
刺啦一聲，車門被打開，熱氣投進來，前面的幾位乘客陸陸續續下車。
“到了。”
黎清碰了碰他，語氣輕柔。
江驛睜開眼睛，裏面彌漫著未化開的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懵懵的，反應過來後慢慢起身。
二人下車後黎清虛扶著他找到一個能坐的長椅，有些掉漆，陽光透過樹葉，被切成細細碎碎的光塊。
她飛速打量幾眼面前的人，擔心地發問。
“感覺怎麽樣？具體是哪裏不太舒服嘛？要喝點水不？如果想吐的話我這裏有個塑料袋……”
邊說邊把手裏的塑料袋攤開，江驛握住她的手，柔聲回話。
“沒事的，這不都好了嘛，不要自責昂，我沒那麽脆弱的。”
人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不說還好，一說對方說出口，那點情緒好像就會被驟然放大。
黎清默默低下頭，語氣裏面的失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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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驛直起身，環顧四周，跟面前的人開玩笑，想讓她安心一點。
“真沒事了，不過要是想讓我完全恢覆的話……這周圍也沒什麽人，要不你試試親我一下，看看有沒有用？嗯？”
他的笑容被忽然湊上來的唇堵在嘴邊，是一個輕柔的，溫暖的吻，和她本人一樣，像是夏日裏面甘醇的雨露。
……
吻至最後，二人戀戀不舍地分開。
江驛嘴角根本壓不下來，直接從長椅那站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拍拍胸脯，中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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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出現一棟熟悉的兩層樓房，上面的對聯未撕，喜氣洋洋，周邊種上幾株三角梅，蔓延到整個墻面，是說不上來的溫馨。
這幾年來，父親踏實本分地工作工資存下來不少才新建了一棟房子，不過那瓦房倒是一直沒拆，也許是想留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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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每次都還會檢查一遍，但母親總有她的方法，有時還會附上小紙條，大意是家裏有錢，讓她拿這份錢去好好生活，吃點好吃的。
無論長多大，在家人眼中依舊是那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黎清內心思緒翻湧，鼻頭有點酸酸的。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興奮地叫住了他。
“姐姐！”
黎清轉過頭去，黎洲臉上棱角初現，白衣牛仔褲，氣質很幹凈，許久未見好像長高許多，他雀躍地跑到跟前，上上下下確認了好幾遍。
她任著他看，臉上浮現著笑容，而後少年捕捉到什麽似的，眼神忽而變化，臉上那點雀躍少了些，壓低聲音發問。
“姐姐，我可以問問他是誰嗎？不會是……”
黎清把江驛往身邊帶了帶，開心地跟他介紹。
“就是姐姐男朋友噢，可以叫他江哥哥。”
黎洲很聽話地喊了一聲，母親許是聽到他方才的雀躍的聲音，著急忙慌地趕了出來。
“什麽事啊小洲，這麽開心呢？”
直到她見到了黎清，臉上有一開始的驚訝變為驚奇，最後轉變為驚喜，小跑著跑過去攬住她。
“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早知道媽媽多炒幾個你喜歡吃的菜。”
後面家人聚集起來，就連奶奶都拄著拐杖趕著過來，語氣裏面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黎清招呼著讓幾人回家再說。
母親給二人找了凳子，添兩幅碗筷，給他們倒上兩杯飲料，面前飯菜飄散著誘人的香味。
江驛一打入座後，筷子就未拿起來，背挺得老直，安靜本分，像是幼兒園裏面的小朋友。
黎清從一旁環住他，興奮地和家裏人介紹。
“介紹一下，男朋友，江驛，上次不是說有男朋友第一個先帶回來嘛，我可兌現諾言啦！”
江驛禮貌地逐一同他們打招呼。
“叔叔阿姨，奶奶弟弟，你們好啊！初次見面，一點薄禮。”
黎清也不知道他何時準備的，從來的時候手裏就拿著幾個袋子，每個人還都是特殊的，他一一分發下去。
是黎父先打破這種莫名嚴肅的氣氛，他皮膚好像又黝黑許多，露出一口大白牙。
“沒事，既然來了就是一家人，我們家沒那麽多要求的，既然元元自己喜歡就成，動筷吧！”
母親好像一下子回憶起來什麽似的，語氣裏面滿是興奮。
“小江之前好像見過是吧，那會在醫院，當時就覺得你對元元應該有點意思，女人的直覺嘛！哎，朦朧的情意，想當初和她爸也是這樣來著……”
奶奶年紀大了吃飯消化不太好，父親把肉一點點地撕給她，老人家興奮地蠕動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
“好啊好啊，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能見到這場面呢。”
黎清看著鼻頭一酸，心裏頭說不上什麽感覺，只能柔聲安慰老人。
“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到時候還能見到更多呢是吧！”
……
一家人有意無意地引導著江驛，後者融入的很快，飯桌上是爽朗的笑聲，氛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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