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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頁: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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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頁:小狗

黎清一個上午都沒找到傅晟,恰好母親提著一袋自家種的水果,說是爺爺奶奶寄來的。

她主動攬下活,往姑媽家走去,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吵架的聲音,小區隔音顯然不太好。

黎清站在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裏面的動靜依然沒有削減,聲音聽得倒是很清楚。

“你說說你,之前就在學校外面打打,怎麽現在在學校裏跟人鬧起來了”黎清很少聽到姑媽嗓門這麽大。

傅晟顯然不滿回了句:“那男的騷擾小清,我教訓教訓他。”

姑媽的聲音顯然弱下去,改為讚同語氣:“那是得好好打……”

即使站在外面,黎清還是感受到傅晟笑得很開心估計是抽動到傷口,才慢慢收斂下去:“那是肯定啊。”

裏面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她敢敲敲門。

拖鞋的聲音在耳邊漸漸清晰,門被打開,入目的是臉上掛彩的傅晟。

見到來人他很開心,咧著嘴笑,趕忙接過手裏的東西,把黎清迎進去。

姑媽今天是較為居家的打扮,純色的睡衣被她穿出不一樣的氣質,頭發隨意拿著抓夾抓起來,一縷頭發掉下來攤在腦後。

自然隨性,歲月不敗美人。

黎清笑著指自己拿來的水果:“姑媽,家裏種的水果。”

姑媽笑得眼睛瞇著,掉出來的一絲頭發微動,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見面前的人聽話照做了,嘴角掩飾不住上揚:

“真乖,姑媽這裏有幾張樂隊表演的門票,年輕人應該叫音樂節,可以拿著和同學一起去噢!”

說完後,從包裏拿出幾張入場券,一把塞到黎清手裏,沒有等她講話,姑媽接著囑咐:

“好好玩哈!”

黎清求助地望著傅晟的方向,他給自己比了個“收下吧”的口型,她只能點點頭。

姑媽心情很好,問了很多在學校的事情,黎清笑著回應,但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兒啊,以後在學校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她笑著應下了,眼前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後,姑媽站起身去切水果,她終於找到機會和傅晟講話:

“哥,我可以知道具體原因嗎?”

傅晟不打算和他講實話,隨便扯了個慌,隱去關鍵情節,淡淡開口:

“沒事,就是看他不爽,和你沒有太大關系,不要自責。”

……

黎清沒有追問,沒一會手機響起來顯示來電聯系人:雲棠。

電話裏傳來雲棠一向軟糯的聲音,此刻帶了些焦急:

元元啊,能給我傅晟電話不

猜到她估計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擔心,默默安撫她:

在我旁邊,我把手機給他。

本來捏著手機的傅晟就很懵,剛開口說聲餵。

結果電話那邊的人像炸毛一樣,嘰嘰喳喳開口,頗有幾分剛剛姑媽說教他的意味:

你說說你,多大了還跟人打架,看他不爽好歹找個小角落打啊,還被老師看見……

傅晟很耐心地聽完說教,等到對面的人詢問他還在不在的時候,慢慢回了句,語氣裏滿是安慰:

“在,我沒事的,打得過,沒吃虧。”

說完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確認電話裏的人記好補上一句:

“我的電話號碼,歡迎打擾。”

黎清看著站在面前拿著手機,勾唇笑得很開心的表哥偷偷發笑,暗自在心中默默感嘆:

這次輪到他栽了。

*

英語老師布置的作業分量超級足,黎清一開始找了幾個較要好的同學搬幾批,自己留在教室整理剩下比較混亂的卷子。

等到自己按照組與組的順序整理完畢的時候,教室已經沒什麽人了。

快步走去辦公室,把手中分好的卷子放在口水狗的辦公桌上,上面擺著一盆黎清說不上來名字的花,開得正盛。

踏出辦公室,走廊的燈忽地暗下來,留下微弱的光線。

視線一掃,教學樓大樹下出現一點猩紅的光,身形修長的少年此刻周遭是掩飾不住的戾氣,手中捏著手機通話,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情緒。

擡腳繼續走去教室,收拾好東西熄燈,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手攥緊了些,趕忙往教室外面走。

許是速度太快,不留心撞進一個堅實有力的懷裏。

下意識彈開,揉揉自己被撞疼的鼻子,剛想開口,對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他和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很像,眼裏充滿清冷和疏離,安靜得有點不真切。

二人對視良久。

眼前的人突然像潮水決堤,敗下陣來,挪開視線開口帶著些許乞求的意味。

“能不能……陪陪我,就一會。”

他說完這句話後像是卸下偽裝,透著黎清未曾見過的脆弱,像一只被主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

今晚的他很不一樣。

杏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黎清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跟著自己。

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治愈一下這只小狗。

把人領到學校操場前的石椅那,這裏的燈都不太亮,即使坐下燈下也不會感到刺眼。

這裏角度很好,沒有和旁邊石椅一樣被樹遮擋視線,擡眼可以看見天空,時間仿佛在此刻慢下來

今天是一輪滿月,陪伴著月亮的星星仿佛比平日暗淡了些。

黎清掏出手機給母親發信息,告訴她自己今晚會回去晚一點,不要擔心。

她不太會安慰人,也不清楚旁邊的人發生了什麽,挑著一些自己開心的事情吧啦吧啦開始講:

“我老家那邊有一只小狗,每次把手放到它的頭頂上,都會自己蹭上來,很可愛……”

感覺到身邊的人沒有動靜,黎清有點莫名的失落,正打算換個話題。

低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在黑夜裏更加動人,順著她的話緩緩開口:

“你說,會有人喜歡一只滿身泥濘的小狗嗎?”

黎清一笑,兩個梨渦很明顯,像是眼前的星子,閃爍著獨有的光芒:

“我記得我撿到我們家那只小狗的時候,它就是滿身泥濘的,一根火腿腸就騙走啦!現在有很多人都愛它,早就不是孤單的小狗啦!”

旁邊的人身上戾氣散去很多,神色緩和,淡淡地盯著眼前的夜空。

她從包裏找出姑媽送的票遞給旁邊的人,笑著開口,露出甜甜的梨窩:

“噢對!這個,一個我很喜歡的樂隊,音樂可以治愈不開心噢。”

見旁邊的人笑著夾在手中,黎清突然想起來自己口袋裏有顆糖,掏出來打算遞給他。

突然回憶起之前楚喬夢送糖他沒收的事情,剛打算放回自己口袋裏。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搶先一步,捏在自己掌心裏。

黎清有點錯愕,下意識開口: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吃糖嗎”

江驛的桃花眼微微上揚,勾唇嘴角的弧度在微弱的光線襯托下更加耀眼:“現在喜歡吃了。”

小時候,大人總說不要亂吃別人遞給自己的糖,否則會被拐走。

不過如果是眼前這小姑娘拐走的話。

他倒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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