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回憶到此。

束承羽沈吟片刻，躺在搖搖椅上晃動著，在眼前兩位眼神覆雜的神態，伸手去拿身旁石桌上的茶杯，在快要喝下的那一刻，嘴巴觸及茶杯邊壁停下。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此話一出，臨池擡眸可向眼前這位他敬重多年的師父，到嘴邊的話卻在無聲中被咽回了肚子，他還做不到不帶任何情緒去提出疑問。

可一旁的餘醉就有所不同，這個人性子直來直去，即使知道之後說出的話會帶些私人情緒，甚至可能影響兩方的關系，但他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麽？”

這句為什麽，在此時此刻是多麽的明了。

為什麽會說是棋子？

餘醉的母親與臨池的母親，難道都是因為束承羽而犧牲的嗎？

那這個對峙又是為了什麽？

束承羽抿下一口茶後，眼睛微垂，看著茶杯裏的晃蕩的茶水，令人看不透他眼眸中覆雜的神色，最後才淡淡開口道：“要結束了，你完美的繼承了我的衣冠，我將會親手結束這一切荒唐。”

“結束嗎？”

一旁沈默許久的臨池終於是抑制不住情緒，他的聲音聽不出好壞，只是低沈的、沙啞的。

束承羽微微頷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年那場事情，雖然我與他在當年是真真切切合作過，在那之後脫離了組織野心也逐漸暴露，想要的太多，不在因為一次吃飽飯，一點碎銀活上幾年而滿足。

我秉持著得過且過的觀念與他貪婪的觀念大不相同。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分道揚鑣，開始了針鋒相對。

他想稱王，他想成神，他想得到天道的認同。

就開始種下惡果，因果不斷滋生，犯下種種惡行。

他那黑氣纏身、怨氣沖天的模樣，因果線也是糾纏不清、縱橫交錯，我以為他並不會活很久，也沒想到他會強行剝奪各類山脈靈氣為自己打造無堅不摧的防身符。

說什麽既然天道對他不仁，他便要與天道作對，最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我看不慣他這副模樣，在各地破壞他想要竊取的靈氣，在各個山脈布下了聚靈陣以及鎮靈陣，還有我各類自行研發和學習來的防禦法陣，斬斷他吸取山脈靈氣的那條金絲。

當時我以為這樣就足夠了，我萬萬沒想到他卻將魔爪伸向了其他地方。”

“奪權？”

餘醉心有餘悸，回想起他所見所聞的餘術仍，皺著眉頭問道。

束承羽搖頭。

臨池：“奪人氣運還是奪人眼球？”

束承羽點頭又搖頭：“差不多，會奪人氣運，但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人，這個人總以為自己很強大後面奪氣運也都挑上了。

但更多的是得到信仰之力，從未想過他野心如此之大，不知他是為了什麽，既然敢偽造成神奪取神明的信仰之力。

他也不怕遭到反噬。

對，他確實不會遭到反噬。”

“什麽？為什麽？就他這類人，怎麽會不遭反噬？”餘醉不解，整個人眉頭皺的擰巴。

“因為……他偷走了天道之子半個魂魄，擋去了大半的惡果，這件事，你應當也知曉。”束承羽說罷便看向了一旁的臨池，而後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

“天道…之子？”臨池咋舌，腦中思索萬千，一半魂魄，在他所認得的一眾鬼怪們，還正好有一個只剩下一半魂魄的鬼，不過他與其他死鬼不一樣，他是生魂。

他是……

“夜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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