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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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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

次日一早,陽光剛照進房內,蘇墨便醒了。她躺在床上,細細回想著昨夜的情景。

昨夜她和慕容瑯好一番“顛鸞倒鳳”、“不負良宵”,直把她累得呼哧帶喘,身上的疼痛都加重了。幸好慕容瑯走前,為她用了點穴入睡的法子,才讓她勉強安睡了幾個時辰。

想著他們二人的那些話語,蘇墨的臉上燙得就像著了火,實在是太羞人了!真想不到,她的嘴裏竟能說出那樣的詞句,簡直就像是在青樓裏浸|淫多年、專長服侍男人的妓子才能說出口的。好在當時房內沒有點燈,慕容瑯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則,她當真是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蘇墨面紅耳赤,用被子蒙住的臉上除了羞怯,卻還有一抹不能示人的甜蜜。縱然昨夜堪稱荒唐,可對她而言,竟也不失為一樁意外得來的美好。既然她對慕容瑯的感情無法呈現於光天化日之下,那麽在無人得見的夜裏,與他扮做情人,是否也算是一種彌補遺憾的方式?對她而言,慕容瑯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既然是夢,就只能在夜深人靜時出現。

“嘩啦,嘩啦……”院中傳來掃把擦過地面的聲音,已有奴仆在灑掃了。蘇墨看了看窗外,她剛剛一陣胡思亂想,耽擱了些時辰,現下已然不早。不過晚也有晚的好處,經過昨夜,院中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她這個丫鬟是假的,那麽起得晚不是很正常麽?

蘇墨起身換好衣服,拿起銅盆,出門去竈房取洗漱的熱水。不出所料,昨日還對她行待客之禮、笑容可掬的奴仆,今日卻換上了另一副面孔。甚至當她轉過身子,背對著這些人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那一雙雙棕褐色的眼睛裏,全是刀光劍影,齊刷刷地刺向她的後背。

蘇墨在心裏笑了笑,面上只當沒有察覺。她回到房裏洗漱完,簡單用了些飯食,便往正房而來。

“將軍,程小姐,你們可起來了?”蘇墨輕輕敲門,柔聲問道。

“進來!”慕容瑯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蘇墨推門進去,見慕容瑯穿戴整齊,正坐在椅中翻看一本韃靼文的書冊。程玉姝則坐在床邊,身上還穿著中衣,顯然是剛剛睡醒。

“來得正好。快去伺候小姐晨起,等下就要用早飯了。”慕容瑯對蘇墨吩咐道,語氣如常。說完,他將目光落回了手中的書冊上,不再理會蘇墨。

“是!奴婢省得。”蘇墨向慕容瑯行了一禮。

程玉姝看著面前二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想到了昨夜她聽到的那些不知羞恥的話,頓時一陣反胃。“這二人真是好會做戲!竟當我是個傻子麽?”程玉姝心裏想著。盡管她一再提醒自己要忍,但真當見到這男盜女娼的兩人,她才知道能忍下這口氣的女子絕非一般人,她不可能當什麽都沒發生。

程玉姝伸手拿過蘇墨手裏的衣裙,面色不豫地道:“我的衣裳我自己會穿,不用勞煩你。”

程玉姝語氣冰冷,讓蘇墨和慕容瑯都不覺一怔。這位小姐說話一直都是謙和有禮、溫婉柔嘉的,今日這是怎麽了?蘇墨不解地看向慕容瑯,用目光向他探問著,慕容瑯微微搖頭以做回應,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兩人的樣子落在程玉姝眼裏,就像是在眉來眼去的調情,她心裏強壓的火氣又竄高了幾寸。

“程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可是我做錯了什麽?”蘇墨從慕容瑯那裏得不到答案,只好向程玉姝問道。

程玉姝見蘇墨一臉無辜的樣子,真正理解了什麽叫“明知故問”。為了不至於失態,她幹脆轉過身背向她,毫無感情地道:“沒什麽,我昨夜被夢魘著了,夢到兩只小鬼打架,一時還沒緩過來。”說完,她走到屏風後,自顧自地穿起了衣裳。

慕容瑯聞言,正在翻書的手指一停,他感覺程玉姝話裏像是有所指。蘇墨卻沒有多想,她隔著屏風道:“左右今日無事,不如等下用完飯,程小姐再睡一會兒。”

“我自己的事會自己安排,不勞蘇姑娘費心!”程玉姝回應道。隨後,屏風後面的人再不言語,只有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蘇墨不明就裏,亦不敢再說話,忙吩咐奴仆送來了熱水。程玉姝自己漱了口洗了臉,連巾帕都是自己擰的,像是有意不讓蘇墨碰她用的東西。只不過這些簡單的小事她尚可自己做,但到了綰發梳妝的時候,她就沒辦法了,因為她不會。她只得忍著心中的不悅,讓蘇墨幫她做完一切。

早飯時,程玉姝推說沒有胃口,只敷衍地吃了幾口,而後又稱頭暈,就到床上靠著去了。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兩人在自己眼前,這總會讓她動不動就想到“秘戲圖”上的圖畫。慕容瑯似乎猜到了什麽,但也沒有多說,而蘇墨則以為她的身子還沒好全,讓她好生歇著便是。

一整天,達慕可汗和阿回那可敦都沒有召見慕容瑯,慕容瑯也沒有要見他們的意思。待一本書看完,他走到院中,氣定神閑地練起了拳腳。因為程玉姝一直在房裏“養病”,不用人伺候,故而蘇墨在大多數時候,都陪在慕容瑯身邊。她的領口開得極低,胸脯上的兩團白肉若隱若現,晃得人眼暈。

慕容瑯借蘇墨為自己倒水、擦汗的時候,時不常會做些拉拉扯扯、頗為暧昧的小動作。院中的奴仆們看在眼裏,心裏更加有了數。

午飯後,幾人聚在一處,邊曬太陽,邊聊著天。

“誒,我說,昨晚那個動靜你們都聽見沒有?”

“那麽大的聲,怎麽可能沒聽見?就是死豬都能被吵醒吧!”

“看來烏卓木大人說的不錯,這個女子哪裏是什麽丫鬟,我看吶,是這位將軍的情婦還差不多!”

“就是就是!看她生得眉清目秀的,沒想到做起那種事來,比窯|子裏的姐兒還豁得出去。把那將軍迷得□□的,兩個人的喉嚨都要喊破了!可真是不害臊!”

“看樣子,這位將軍更喜歡這個女子多一些。他兩人在一處的時候,親親我我,都不避人的。”

“可是好奇怪,昨晚我明明看見這將軍的未婚妻在門口站了好久,可就是沒進去。你說,她為什麽不進去捉奸呢?”

“是呢!我也想不通。要是我家那個兇婆娘,早就沖進去打破頭了!”

“她可能早就知道這兩人的關系不一般吧?只是礙著面子,不願意捅破。我聽說,大周的女子在這方面很能忍,和咱們韃靼的婆娘完全不同!”

“還有這樣的好事?那以後我也娶個大周的婆娘,這樣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也沒人管了!”

“哈哈哈~可真有你的!”

“我說哥兒幾個,玩笑歸玩笑,等會兒咱們得派個人將昨日的情況向烏卓木大人稟告。到時候,可一個字兒都不能落下。”

“那可敦那邊呢?”

“可敦那邊自有人去回稟,不用你操心!”他指著距他們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另外幾個奴仆道。

這一日的白天,無事發生。入夜,小院中各房的燈相繼熄滅。偏房裏,大家毫無睡意,他們躲在黑暗裏,像藏身在林中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什麽。

正房的門被人悄悄拉開了,一個俊偉的身影穿著中衣,在夜色的掩映下,閃進了蘇墨的房內。不多時,院中再次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那兩人似乎以為昨夜的事無人發現,今夜的動靜便又大了許多,說的話也更加沒有廉恥。

“將軍……將軍,你快要弄壞人家了……人家身子嬌嫩……還請將軍疼惜……”

“小妖精,今日撩撥了本將軍一日,現在知道怕了?你故意打扮成那副妖妖叨叨的樣子,是給誰看?”

“給誰看?當然是只給將軍你看了。”

“哈哈哈~~~我的心肝兒,本將軍真是一天也離不得你!”

“啊~啊~啊~”女子像是被男子的力道弄得狠了,忍不住□□了一番,隨即又道:“將軍,你既愛重人家,為何還要把人家留在這裏?人家好怕。”話音中帶著些哭腔。

“怕什麽?不出三日,本將軍必定將你救出去。”男子篤定地道。

“真的?將軍果真會回來救我?”女子向男子確認道:“將軍要是敢騙人家,人家就是做鬼,都不放過你!”

“當然,本將軍答應你的事什麽時候沒做到?”

女子一陣媚笑:“那,那人家就在這裏乖乖等著將軍……”

“小妖精,看你這麽可人,本將軍這就帶你共登極樂……”

“吱呀,吱呀,吱呀……”床架一陣猛烈搖晃。

“啊~啊~啊~”半柱香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發出了舒暢的叫聲,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歡愉。

就這樣,房內男女放縱得毫無顧忌,淫|靡之音透過窗紙傳到院中,令整個院子都回蕩著媚人的春情。

程玉姝立在窗前,眼睛透過拉開的窗縫,直勾勾地盯著蘇墨的房門。

燈熄後,她一直在床上假睡,待慕容瑯推門出去,她緊跟著便起身下了地。此刻,她的手指發狠地摳著窗棱,木刺嵌入了她的皮肉,一顆顆地向外冒著血珠,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比起手上的疼,她的心要疼上百倍千倍。

“冷靜!冷靜!冷靜!”她不停地告誡著自己。“錯的不是慕容瑯,而是蘇墨!她明明知道慕容瑯和自己訂了婚,卻還不知避嫌,還要勾引他!更為可恨的是,她還曾經當著自己的面,說她與慕容瑯涇渭分明!她不會喜歡他!更不可能愛上他!”

“哼!都睡到一處了,這算哪門子的涇渭分明!”程玉姝在心裏冷笑一聲:“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信了,還視蘇墨為朋友。沒想到,她卻背著自己,將慕容瑯拐上了床!”

寂寂長夜,偌大的正房內,只有掛在墻上的野牛頭陪著她,黑黢黢的眼洞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令人毛骨悚然。程玉姝又害怕又無助。韃靼的一切對她而言是那麽的陌生,陌生的長相,陌生的語言,甚至連月亮和風都是陌生的。在這裏,她唯一能夠依靠和信任的人就只有慕容瑯,可這個人卻深深地傷害了她。

昨日她還慶幸自己跟了來,好讓她得以撞見兩人的奸情。可現下她卻後悔走了這一遭。若是她留在朔州,留在知州府,什麽都沒看到,什麽也不知道,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安安穩穩地等著做慕容瑯的新娘?做將軍府上的當家主母?

程玉姝開始想家,想對她刻板又嚴厲的大哥,想能讀懂自己一切心事的嫂嫂,還想經常為自己出謀劃策的雪葉。他們才是真正為她好的人啊。

程玉姝的淚如決了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但她害怕被人聽到,只得用帕子死命地捂著嘴,不敢吐露一聲。“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為什麽反而是我要忍氣吞聲!”她想不明白。

程玉姝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上的床,她感覺身子從裏到外都虛脫到了極致,臉上還帶著淚痕,就睡了過去。

而蘇墨房裏的歡愛一直持續到醜時才偃旗息鼓。等慕容瑯“意猶未盡”地走出偏房,奴仆們已經困得睜不開眼。

皇城中的第二日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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