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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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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偷情”

終於洗完了澡,程玉姝換了一身新的騎裝。其實,今日不用趕路,她穿女子衣裙就可,但程玉姝覺得自從她穿了騎裝,又改為騎馬,似乎和慕容瑯的關系便更加親近了些。

想想也是,這一整個隊伍裏全是男子,即便是蘇墨也是男裝打扮,只有她和雪葉是女子裝束,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別人,她與大家不同,她是個千金小姐。弄得大夥兒就連跟她說話,都要不自覺地要站遠點,生怕聲音大了嚇到她。而她換上騎裝,至少在視覺上和士兵們的差異減弱了些,故而關系也能有所拉近。

只不過程玉姝並非女扮男裝,因此她沒有束胸,更不知道有束胸帶這種東西,所以她盡管穿著騎裝,女子的曲線卻仍在,略微有些不倫不類。

程玉姝下樓的時候,其他幾人已在客堂內等候了多時。慕容瑯和蘇墨雖也沐浴,但行軍之人都比較利索,不多時便收拾停當。而程玉姝洗得仔細,加上又要塗香膏,還要揀選衣衫,所以費了不少時候。不過大家都能理解,這位平日裏連大門都很少出的閨秀能跟他們走到此處已是不易,就不要再苛求什麽了。

禦風早就餓得抓心撓肝,看到程玉姝終於帶著雪葉下來,趕忙吩咐小二上菜。

雪葉見慕容瑯獨自坐在一張桌前,蘇墨和禦風坐了另外一張桌子,立刻引著程玉姝坐到了慕容瑯的對面,自己則坐到蘇墨旁邊,有意無意地擋著蘇墨的視線。

蘇墨心裏明白,這一路上,雪葉都在用各種方式阻止她與慕容瑯接觸,她已經習慣了。禦風也看出了雪葉的用意,只不過他真是懶得理這幾個人之間的事,便也不說破,只當做沒看見。三人各懷心思,都悶著頭吃飯,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另一張桌上,程玉姝一邊為慕容瑯布菜,一邊說著路上見到的新奇景物,又說等到回朔州之後,要畫一幅草原行軍圖,為這一趟押解之旅留個念想,到時候請慕容瑯為她點評。慕容瑯不時應和幾聲,兩人就像一對新婚小夫妻在閑話家常。

一餐飯,兩桌的氣氛卻是天壤之別。一邊聊得熱絡,一邊則……三個啞巴。

飯後,大家各自回房安置。雪葉為程玉姝鋪好了床,伺候她睡下,自己又去浴房做了洗漱。待一切做完,已是困乏到了極致。她一頭倒在程玉姝床邊的榻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嘶,好冷~”

半夜,雪葉打了個冷戰,一下就醒了。她睜眼往身上一看,發現自己因為太困,連被子都沒蓋就睡了過去。她起身揉了揉眼睛,見程玉姝睡得正香,便輕手輕腳地走到櫃子前,取了一床棉被。就在她剛把櫃門合上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外的走廊上似乎有動靜。

“吱呀,吱呀……”像是靴子踩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

“莫不是又有山匪?”雪葉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她沒忘去年她陪小姐去郊外采風,在客棧中遭遇匪徒的事。當時要不是正好遇到蘇墨,將她們救下,只怕她和小姐就被擄到山裏去了。

想到這裏,她屏住呼吸,一歩一歩地走到門邊,輕輕將門拉開了一道縫。走廊上黑黢黢的,好在一樓的櫃上點著根蠟燭,有個小夥計在那裏值夜,只不過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借著燭火傳到二樓的微弱的光亮,雪葉依稀看到有個身著勁裝、腰系佩劍的人正立在蘇墨的門外,來回踱著歩。

雪葉聽到的聲音,正是這人踩在地板上發出來的。

“禦風大哥?”雪葉在心裏念叨著:“這麽晚了,他不跟著大將軍,在蘇姑娘門前轉悠什麽?”

她的好奇心頓時被吊了起來,立刻睡意全無,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只見禦風時不時地在蘇墨的房門前駐足,側身伸長耳朵,像是在聽著房裏的動靜。雪葉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在雪葉幾乎要站不住的時候,蘇墨的房門突然向裏打開,一個欣長偉岸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大將軍!”雪葉嚇得睜大了眼睛,差點失聲叫出來。她趕快用懷裏的被子死死地捂住了嘴。

“大將軍竟然在蘇姑娘房裏?!”她心裏一驚:“怪不得禦風會在蘇姑娘的房門前,原來是給大將軍把風!”雪葉像是撞破了什麽說不得的奸情,頓時手腳冰涼。

“雪葉,你在那兒做什麽?”背後突然傳來程玉姝迷迷糊糊的聲音

雪葉被嚇了個哆嗦,手上一松,抱著的被子掉到了地上。

“沒,沒什麽。”她慌慌張張地將被子撿起,轉過身見程玉姝正一只手撐著身子,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小姐,你怎麽醒了?”雪葉將被子放在榻上,神色有些慌亂。幸虧屋中漆黑,程玉姝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

“我有些口渴,想讓你給我倒盞茶來。”程玉姝懵懵地說著,語氣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你好端端地,站在門口幹什麽?”

“沒,我……我是聽到走廊上好像有些動靜,就過去看了看。”雪葉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她走到桌前,給程玉姝倒了盞茶。

“什麽?”程玉姝被雪葉的話嚇了個激靈:“什麽動靜?可是有歹人?”顯然她也對遇到山匪的事心有餘悸。

“沒有!沒有!是奴婢聽錯了,什麽都沒有!”雪葉將茶盞遞給程玉姝,一屁股坐到床邊。她就怕小姐聽了自己說的,要起身到門口去看,所以幹脆用身子擋住了程玉姝。

“沒有就好!可嚇死我了!”程玉姝手撫著心口,她此刻是萬萬也不想挪動一步的。喝完盞裏的茶,她將茶盞交還給雪葉,又道:“既然無事,你也趕快睡吧,這些日子可把你累狠了。”

“嗯,奴婢這就睡。”雪葉扶著程玉姝重新躺下,為她掖了掖被角,柔聲說道。

程玉姝確實是累了。她打了個呵欠,隨後翻了個身,臉朝裏側,又睡了過去。

雪葉見程玉姝睡熟了,便再次走到門邊,向外望了望。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慕容瑯房裏的燈卻亮了起來。顯然,禦風已經和大將軍回了房。

雪葉關上門,不知所措地走到塌邊,抱著被子,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大將軍半夜出現在蘇姑娘的房間,還讓禦風守著門。這任誰見了,不會起疑心啊?今晚這是正好讓她看到了,那她沒看到的那些個晚上……難道大將軍也都是如此?莫非大將軍和蘇姑娘一直在背著小姐偷情?!

雪葉心裏亂成了一團。

……

慕容瑯和禦風一前一後回到房內,禦風為主子鋪著床榻,慕容瑯則坐在椅中,像是在想著什麽。

據蘇墨所說,幽冥毒的毒性發作快慢是因人而已的。越是年紀輕,毒發得就會越快。因此,她雖然中毒的時間不長,但現下的癥狀卻已經十分嚴重。她吃下去的東西全部被幽冥毒的毒絲吸收,不僅不能為她補身,反而還助力了毒絲的生長,但是不吃東西又不行。

此外,入睡困難又是對蘇墨的另一種折磨。慕容瑯想著,蘇墨白日要隨軍趕路,晚上又睡不好,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的煎熬。

慕容瑯急在心上,恨不能立刻飛到韃靼,拿到解藥。今日晚飯時,他聽著程玉姝的閑聊,腦子裏卻一直在盤算用什麽辦法可以為蘇墨克制毒性,至少能讓她晚上可以入睡。

他隱約記起,他的師父、武學泰鬥衛青曾對他講,如若不小心中了毒,又無法立即救治,可以暫時通過點穴的方式阻止血液流動,為解毒爭取時間。不過使用這個辦法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肌體會因為血液凝滯而壞死。

既然如此,那麽可否通過點穴,暫停血液流動,讓蘇墨暫時陷入昏厥的狀態,感受不到痛楚。待她熟睡之後,再解開穴道呢?

慕容瑯決定試試。

就在慕容瑯敲門的時候,蘇墨正靠在床欄處發呆。每到入夜,四周萬籟俱寂,她感覺體內傳來的疼痛會比白日裏來得更加清晰、更加張揚。那不知何時、會在何處出現、又將在何時消失的陣痛,就像是一只熱衷於捉迷藏的幽靈,一只行蹤不定的鬼魅,時隱時現,沒有任何規律可循。蘇墨覺得,再這樣下去,只怕她還沒有被疼死,氣血還沒有被吸幹,人就先會瘋掉。

聽到敲門聲,蘇墨回過了神,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向門外問道:“是誰?”

“蘇墨,是我。”慕容瑯回道。

“將軍這麽晚來,可是有事?”蘇墨看了看窗外,外面漆黑一片,顯然夜已經很深了。

“我想到了一個可以助你入睡的法子,想為你一試。你開開門可好?”慕容瑯用商量的口氣對蘇墨說道。

蘇墨本想拒絕,但一想起夜夜在床上等待下一陣疼痛的出現,幾乎讓她對睡覺這件事生出了恐懼,便起身為慕容瑯開了門。

房門打開,慕容瑯命禦風守在門外,防止外人闖入,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待他進入屋內,房門在他身後合上,慕容瑯這才意識到,本就不大的房中現下只有他和蘇墨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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