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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轉悠悠新年就過去了，從南沙到東圳，也已經有個把月之久。
三月中旬，沒有冬春的東圳順利的迎來了炎熱的夏日，室外天氣明朗，大朵的雲層鼓騰在空中跟棉花糖似的，肥肥胖胖的身軀正調皮的翻著身打著滾。
周暢在校外租了套房，剛開學就搬出去了。
房是兩室一廳的，為什麽是兩室一廳呢，一個是因為下半年大四課越來越少，還要準備實習的事務，另一個是不想距離陳曉萌太遠，到時候來來回回的太麻煩，幹脆選擇在附近租房。
方便自己的同時，方便女朋友。
房間格局部署的還算不錯，光源照進來十分亮堂幹凈，經過周暢之手，小娃娃躺在沙發上、臥室床上，處處透露著溫馨。
玄關處的情侶拖鞋，餐廳裏的對對碗筷，衛生間裏的情侶杯和牙刷，臺櫃上擺放著陳曉萌和周暢的照片，無一不是周暢手把手置辦的。
去接陳曉萌的路上，周暢臉頰上的笑意漸濃，手裏抓著的鑰匙在掌心裏一顛一顛。
他抵達學院樓下時，還沒等他掏出手機報備，恰好陳曉萌的消息進來了。
派大星：我下課了
海綿寶寶：我在樓下等你
派大星：好噠~
周暢腳步停在階梯下，雙手環胸抱住手臂，姿態有些慵懶，臉上笑容愜意又寵溺。等陳曉萌下來後，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他逆著光站在樓下，日頭很大，他卻沒有半分要規避的意思，站在暈染的光中，接受著光照的沐浴。
陳曉萌有一剎那的錯覺——
他逆著光，向我而來。
事實上，並不是錯覺。
在陳曉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凝望著周暢沒有下一步動作時，周暢臉上充斥著笑意，緩緩向她而來，動作停滯在她跟前。
陳曉萌不動聲色的整理好自己癡漢的表情，佯裝沒看見周暢一般，拔腳往前走去，眼底的笑意漸濃，周暢輕笑了一下，配合著她的小把戲。
單手抓住陳曉萌的手腕，慢條斯理地說：“美女，加個微信。”
“我有男朋友了，請你自重。”把手從周暢的手心裏掙脫開來，陳曉萌十分鄭重地說。
“······呵。”周暢輕笑了一聲，那小聲如同妖精的吐氣蠱惑，順勢打在了陳曉萌心上，慢悠悠地說：“沒事兒，我不介意給你當備胎。”
她笑容快要溢出天際了，卻還得裝出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那······我考慮考慮吧。”
周暢瞬間就不好了，胳膊一擡，臂彎箍住了陳曉萌在眼前，好氣又好笑地說：“周暢哥哥給你當備胎，你看上去很勉強啊。”
“哈哈哈哈”陳曉萌樂不可支，揚著腦袋理所應當地說：“我不是有男朋友嘛。”
“你膽還挺大，”周暢箍著她，“竟然敢背著周暢哥哥找小三！”
“我！沒！有！”陳曉萌狡辯：“是你自己說的！”
笑聲漫延了整條小路盤旋在半空中撞擊著旁邊的綠樹搖曳，周遭有不少學生為他們側目，看著嬉笑打鬧的兩人，不禁有些好笑。
身後慢了他們幾步的406的三人，望著前方兩人的身影，早習以為常了。
走了一段路，快到食堂餐廳門口時，周暢攤開手心把手裏的鑰匙向陳曉萌遞去，陳曉萌又幾秒的楞怔，眼底帶著疑惑的神色望向周暢。
周暢勾著起唇角，神態自然地說：“我在校外租了套房。”
“······”這個事周暢沒藏著掖著陳曉萌自然知道，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今天東西都弄好了，”周暢嗓音含笑，拖長了音，“你下午也沒課，去看看吧。”
陳曉萌遲鈍地點了點頭：“哦。”
看著陳曉萌呆呆萌萌的樣子，周暢低垂下了眼簾，稍稍靠近她耳廓，帶著蠱意的輕聲說著：“鑰匙交給女主人。”
呼吸驟然一滯，陳曉萌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哪裏來的女主人？
你這是租的房啊哥哥！
你在想什麽？！
她表情好似碎裂了一地，然後重新縫合上，接著再次破碎了一場。
周暢強忍住笑意，抓起陳曉萌自然垂落在外的手，把鑰匙和NFC鄭重的交到了陳曉萌手心了。
不出意外的話，校外的那套房，他們至少還要住兩年，直到陳曉萌大四實習及畢業。所以，這把鑰匙交的周暢很是安心又正式。
“周暢······哥哥······”陳曉萌思維活躍跳動的有點快，聲線輕顫，仿佛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點害怕：“你別這樣，我害怕。”
看樣子，下一秒周暢再說點什麽，她能當場哭出來給他看。
空氣停滯了幾秒，周暢還沒能跟上陳曉萌的節奏，再對上陳曉萌的眼神時，腦袋裏一片混沌。
陳曉萌把手往後一縮，周暢把著她的手本身也沒有用勁兒，她一抽就抽走了。雙手負在身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眸裏盛滿了真誠，眼皮一眨一眨地。
頃刻間，周暢只聽見耳邊傳來了一句極為離譜的話。
“周暢哥哥，你別急。”陳曉萌嗓音低低地說：“我們、慢慢來。”
頓時，周暢就笑了。
氣笑的。
從始至終沒有過亂七八糟想法，甚至算的上清心寡欲的跟山上和尚有得一拼的周暢，登時被陳曉萌這番好似他有什麽不幹凈心思似的的想法氣到了。
他眼中懷疑自己在陳曉萌心裏的印象是不是已經發生了180°的大轉變，從她說的無欲無求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色魔。
“如果我非要急呢。”周暢不答反問，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是十分的不善。
“······那、那······”陳曉萌有一個瞬間的啞然，沈默了半晌，才說：“那我不跟你好了。”
那我不跟你好了。
不跟你好了。
周暢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把鑰匙狠狠地砸在她手心裏，拔腳就往餐廳內沖去了，只丟下了陳曉萌一人獨自站在原地。
陳曉萌鼓著腮幫子，慢吞吞地看了眼他走遠的背景，又看了眼自己手心裏的鑰匙：“······”
鑰匙忽然變得有千金重，又重又燙。
腦子裏冒出句話——是不是被她猜中了，他惱羞成怒了。
可是，要怎麽說呢。
解釋嗎？
她也沒有錯呀。
陳曉萌認真思慮了一番，才緩緩挪動腳步朝著餐廳前進，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在其中了，個個忙著吃飯，還要單手刷著手機關註著“新聞大熱事件”。
她站在門口的位置上，探著腦袋視線往熟悉的位置眺去，周暢已經坐在凳子上了，桌上擺著兩份餐，他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腦袋偏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陳曉萌慢慢走近，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幾分惱怒，在乖乖地在他對面落座下來，又向著他討好地笑了笑：“周暢哥哥。”
“誰是你哥。”周暢沒好氣地抨擊回去。
“······”陳曉萌扁了扁嘴，繼而又拖著調調喊：“暢哥~”
“暢哥是誰，不認識。”
“周暢。”
周暢抓起筷子，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吃飯。
抿了抿唇，陳曉萌小心翼翼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周暢，慢慢地說：“你生氣啦？”
“······”周暢眼皮也不擡一下，回應她的只有咀嚼的動作。
“周暢？”
“暢暢~”
“······男朋友？”
在她軟著聲的一聲聲叫喚下，周暢實在頂不住了，氣也消了大半：“吃飯。”
“那你還生氣嗎？”明顯察覺到周暢有所好轉的陳曉萌，得寸進尺。
“······不氣了。”周暢沒好氣地。
陳曉萌抓起筷子，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但······
又看了眼握緊了鑰匙的手心，想要再說些什麽，又想起剛才周暢的氣惱，嚼了嚼口裏的飯菜，溫順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態度好一點嘛。”
周暢悠哉悠哉的揚起眼瞅了一眼陳曉萌，不吭聲。
還態度好一點呢。
他都不滿意自己在陳曉萌心裏的形象了，明明剛開始還不是這樣的。
現在對著陳曉萌，他抓不住自己現在陳曉萌心裏的樣子，更是沒一點底氣。
見她時不時朝著他投來個眼神，好似在等待著他的答案，周暢淡淡地應下：“嗯。”
得到想要答案，陳曉萌松了一大口氣，臉上笑容再次綻開。
心情愉悅的吃完了這餐飯，兩人慢悠悠的朝著周暢校外租的房走去，幾次三番想要開口問些什麽，唇瓣蠕動硬是沒有問的出口。
那翻猜想在周暢心裏像是紮了根大大的玫瑰刺，不拔疼，拔了更疼。
進了小區，在樓下繞了一圈，兩人往樓上走去，樓層算不上太高，就在五樓。不知道周暢怎麽想的，有電梯不走，非得往樓梯間裏頭鉆。
沒有開窗的樓梯間內算不上太亮堂，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他們腳步很慢很慢，感應燈才亮起也沒有幾秒，又熄滅了下去。
“陳曉萌。”
晦暗的樓梯間，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悄悄精準位置，砸進了陳曉萌耳廓。
聲源近在耳尺，陳曉萌咽了咽嗓子：“嗯。”
“陳曉萌。”
周暢又喊了聲。
“······周暢，我害怕。”他們腳步停在階梯上，黑漆的暗空將他們包圍在其中，陳曉萌沒由來的聯想起了鬼片裏的場景。
被人喊魂索命。
忍不住顫栗了一下，陳曉萌自己嚇自己，把自己嚇得腿腳發軟，手也開始輕抖不停。
“怕什麽？”周暢語氣幽幽。
抓著他的手止不住的緊了又緊，察覺到身後有什麽在貼緊，沒有任何思考，陳曉萌嚇得直嚷：“周暢！”
感應燈隨身亮起，陳曉萌一臉驚恐地拽住了周暢衣裳的前襟，手還有些發抖，緊閉著眼。
周暢後背抵在墻上，沒料到陳曉萌反應會如此之大，連忙放下了方才想要偷偷拍肩逗一下她的手。
手輕撫在她後背，急忙解釋：“逗你的，逗你的，別怕。”
過了好一會兒陳曉萌才緩過來，方才腦海中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她七魂丟了六魄，滿心滿眼的血腥刺的眼球直發疼。
她手握成拳在惆悵胸口猛砸了一圈，啞著嗓子罵：“周暢，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我混蛋。”周暢揚著脖子發笑，樂呵地應下。
“你嚇死我了。”
周暢：“不嚇不嚇，周暢在呢，你怕什麽。”
至此，陳曉萌腦海中有了一個概念——
防火防盜防周暢，沒有危險的時候，周暢就是最大的危險。
原本計劃著逗一下陳曉萌，再追問自己在陳曉萌心中的印象，現在看來，讓他作的全泡湯了。
調整好狀態，兩人一前一後的繼續往樓上走去，陳曉萌用力抓緊周暢的衣擺，不和他牽著手走。
到達五樓，消防門被拉開的吱呀作響，外面的光亮嘩啦啦的照了進來，宛若流水一般，很是急喘。
“周暢。”
“嗯，我在。”
“我討厭你。”
“······”聽著她孩子氣的話，周暢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壓低了嗓音故意恐嚇她說：“再說一遍，把你關在裏面，你信不信。”
陳曉萌有恃無恐：“不信。”
“不信？”
“你不——”
舍得兩個字還沒鉆出口腔，只見周暢望向邁了一步，反手將她一推，撒開了扳住消防門的手。
陳曉萌就這麽保持著張嘴的動作，眼瞧著周暢關上了門，眼底一片茫然，眨巴眨巴的盯著奶白色變暗黑的消防門看著。
沒有害怕，沒有驚懼，大腦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吱呀——
短短幾秒鐘，消防門再次開開了，周暢站在外頭臉上笑意盈盈，眸光中閃動過一絲促狹。
刺耳的聲音將還處在茫然之中的陳曉萌喚醒，沒有絲毫停留，回過神來的陳曉萌快速的邁腳往外走了出去。
“幹嘛，生氣了？”周暢松開手任由著消防門自動歸位，三步並兩步追上陳曉萌。
戶內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電梯燈還亮著，顯示提醒掛在幾樓。寂靜無聲廊內闖進去兩人發出輕微的聲音，好似森林裏的外來者，讓躲在暗處沈寂的小動物們不禁豎起了耳朵，觀摩著他們下一步的動向。
“······”陳曉萌冷著臉瞥了他一眼，惡言惡語地說：“你別跟著我。”
聞言，周暢有點小憂郁，又好似沒心沒肺地：“可是，這裏是我的地盤啊。”
陳曉萌氣呼呼地：“······”
混賬！
王八蛋東西！
周暢腳下往前邁了一步，仗著身高優勢站在她跟前擋著，雙臂張開跟老鷹抓小雞似的，把陳曉萌擋在跟前哪裏都去不了。
陳曉萌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側身想要躲開，忙不疊的又被靈活的擋住了前進方向。
片刻後，只看見周暢底下脖頸，腦袋偏了偏和陳曉萌視線在半空中對視上，他柔聲輕哄：“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
陳曉萌不作任何回應，任由著他自顧自的唱獨角戲。
“錯了，錯了。”周暢拽著陳曉萌的手，賣乖似的說：“不逗你了，不嚇了你。”
她惱火的瞪了周暢一眼，眼神沒有絲毫威懾力，軟綿綿地：“你剛才就是這麽說的。”
哦豁。
周暢自知理虧，不由分說的半攬住陳曉萌就往租房的門口走，沒有給陳曉萌半點逃離的縫隙，鎖的又緊優又死。
一層四戶人家，左右一邊兩戶，門戶對著門戶。他們租的方位朝陽，在左手邊。
他單手箍住陳曉萌，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搜羅出鑰匙來，然後插進鎖孔裏攪動了兩下，啪嗒兩聲防盜門開了。
進門口，周暢飛速的將門從裏頭反鎖了起來，免得一個眨眼的時間陳曉萌就跑了。
陳曉萌也只是想要嚇唬一下他，借此來報覆他方才對自己的恐嚇。
光是站在玄關處，低頭看著入戶地毯上鋪著的小白兔，還有一黑一白的情侶拖鞋，楞怔了幾秒鐘，陳曉萌自覺的換下腳上的鞋，踩在白色拖鞋裏。
裏裏外外的陪看了一圈下來，周暢輕笑著問：“滿意嗎？”
“嗯。”環繞著內裏用心的裝飾，陳曉萌用力地點頭。
滿意，很滿意，非常滿意。
周暢循序漸進：“還生氣嗎？”
聽罷，遲疑了幾秒鐘之後，陳曉萌搖了搖頭。
還生氣嗎？
看著裏面他用心的布置和裝飾，以及那些和他們相關的點點滴滴，哪裏還氣的起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周暢會將自己給他寫的那篇幅小作文，打印下來裱在床頭櫃的框上，剛才看見綠色框的那一個瞬間裏，她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坐在沙發上，陳曉萌安靜的看著正在廚房裏忙碌的周暢，嗓子眼有些發澀，好似堵了塊又大又硬的石頭，紮的喉管生疼。
他剛才說——
“在這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不是答應過你嘛，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想嘗嘗看，不合口味，我再繼續改進。”
難怪剛才在餐廳，他不讓她多吃，原來他在這裏等著她呢。
她身體往後一仰貼在椅背上，眼前還有些恍惚，閉上眼想要放空自己，偏偏眼前一幕接一幕的亮起，跟放電影似的，又像滔滔不絕的流水，擋不住的四處鉆了出來。
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做了。
掀開眼簾，目光一斜，順著開放式的廚房看去，周暢正動作不緊不慢的擇著菜，口裏還在輕哼著不知名的歌曲，看上去心情很美好很愉悅。
陳曉萌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說：“周暢哥哥。”
“在呢。”周暢回過頭朝著沙發上的陳曉萌投去了視線，手上動作停下來，“你說。”
“我想······”陳曉萌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聽你唱歌。”
她對周暢的聲音幾近到沈迷的狀態，無論是說話時，還是哼著輕快的節拍時，無一不在勾動著她的心弦。
“想聽我唱歌啊。”周暢眼尾輕挑，漫不經心地說：“行啊，想聽什麽，點吧。”
“啊？”陳曉萌張了張口。
周暢歪著頭，學著她，發出聲：“啊？”
停頓了一會兒，陳曉萌中蹦出了一首歌名，便道：“這就是愛情。”
這就是愛情。
正值附和當下的情景和······語境吧。
“好。”周暢勾勒起唇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揶揄道：“你給起個頭。”
“······”陳曉萌沒料到他會來這麽一招，默了默，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硬著頭皮唱出了開頭的一句：“習慣性的看著你。”
“喲，你這個哈哈哈哈哈，”周暢好似終於找到了陳曉萌可樂的點在那裏，笑的肆意又無情：“破銅鑼嗓子。”
以前沒機會見識破銅鑼嗓子，總以為人家說這個形容是誇大浮誇，現在親耳聽見了，看來，還是他沒見識。
笑了好半天，周暢才停下來，開始滿足要求唱給陳曉萌聽。
“習慣性的看著你，偷偷地看著你，你時常流露可愛表情······”
周暢聲音特地放輕了不少，傳到陳曉萌耳中十分富有磁性，猶如電流侵襲一個猛子紮入了她的耳膜當中，浸透四肢百骸。
“我們在街邊轉角偷偷傻笑，人群中捕捉你的訊號，忘不了你深情那一秒······”
陳曉萌偷偷的點開手機錄音，把他唱歌的聲音錄了下來，偷偷存在手機裏。
唱到這兒，周暢聲音暫停了下來，輕笑著說：“這麽好聽的歌，你要不要和周暢哥哥一起合唱一首。”
“······”陳曉萌耷拉著臉，生硬地拒絕：“不要。”
她要是開口了，這首歌就毀了，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但在周暢清償的過程中，她還是忍不住跟著小小聲的哼了出來，為了可以保證錄音清晰，她特意站到了廚房外的高腳凳上坐下。
餘光中註意到陳曉萌的小動作，周暢笑著輕聲唱著：“偶爾聽別人說起相愛的道理，迷戀的喜歡的坦然的······我們會深情擁抱，我們會一直到老，只要能夠愛著你就好······”
他的聲線簡直太適合唱歌了，嗓音唱什麽歌都好聽。
一直唱到最末尾，陳曉萌特別捧場的直鼓掌，半點不吝嗇自己對周暢的誇獎。
“真棒。”
“你可以出道了。”
叮——
點擊錄音完成的那一瞬，叮的一聲提示音刺破蒼穹。
“······”
“······”
周暢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調侃道：“這麽喜歡我唱歌啊。”
“······”她心虛的舔了舔唇。
“我人都是你的了，想聽直接說啊，還要錄什麽。”
“······”耳朵好燙。
“嗯？”
陳曉萌垂下眼簾：“······”
別嗯！
別嗯！
這聲嗯從嗓子眼裏滾落出來，跟勾引人犯罪似的。
陳曉萌想要管住自己那顆稀裏糊塗的心，楞是滑不溜秋的跟條泥鰍似的抓也抓不住。
一直到周暢站在餐廳裏，朝著她吆喝了一聲“吃飯了”，才將陷入了自己思緒當中的陳曉萌拉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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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轉悠悠新年就過去了，從南沙到東圳，也已經有個把月之久。
三月中旬，沒有冬春的東圳順利的迎來了炎熱的夏日，室外天氣明朗，大朵的雲層鼓騰在空中跟棉花糖似的，肥肥胖胖的身軀正調皮的翻著身打著滾。
周暢在校外租了套房，剛開學就搬出去了。
房是兩室一廳的，為什麽是兩室一廳呢，一個是因為下半年大四課越來越少，還要準備實習的事務，另一個是不想距離陳曉萌太遠，到時候來來回回的太麻煩，幹脆選擇在附近租房。
方便自己的同時，方便女朋友。
房間格局部署的還算不錯，光源照進來十分亮堂幹凈，經過周暢之手，小娃娃躺在沙發上、臥室床上，處處透露著溫馨。
玄關處的情侶拖鞋，餐廳裏的對對碗筷，衛生間裏的情侶杯和牙刷，臺櫃上擺放著陳曉萌和周暢的照片，無一不是周暢手把手置辦的。
去接陳曉萌的路上，周暢臉頰上的笑意漸濃，手裏抓著的鑰匙在掌心裏一顛一顛。
他抵達學院樓下時，還沒等他掏出手機報備，恰好陳曉萌的消息進來了。
派大星：我下課了
海綿寶寶：我在樓下等你
派大星：好噠~
周暢腳步停在階梯下，雙手環胸抱住手臂，姿態有些慵懶，臉上笑容愜意又寵溺。等陳曉萌下來後，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他逆著光站在樓下，日頭很大，他卻沒有半分要規避的意思，站在暈染的光中，接受著光照的沐浴。
陳曉萌有一剎那的錯覺——
他逆著光，向我而來。
事實上，並不是錯覺。
在陳曉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凝望著周暢沒有下一步動作時，周暢臉上充斥著笑意，緩緩向她而來，動作停滯在她跟前。
陳曉萌不動聲色的整理好自己癡漢的表情，佯裝沒看見周暢一般，拔腳往前走去，眼底的笑意漸濃，周暢輕笑了一下，配合著她的小把戲。
單手抓住陳曉萌的手腕，慢條斯理地說：“美女，加個微信。”
“我有男朋友了，請你自重。”把手從周暢的手心裏掙脫開來，陳曉萌十分鄭重地說。
“······呵。”周暢輕笑了一聲，那小聲如同妖精的吐氣蠱惑，順勢打在了陳曉萌心上，慢悠悠地說：“沒事兒，我不介意給你當備胎。”
她笑容快要溢出天際了，卻還得裝出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那······我考慮考慮吧。”
周暢瞬間就不好了，胳膊一擡，臂彎箍住了陳曉萌在眼前，好氣又好笑地說：“周暢哥哥給你當備胎，你看上去很勉強啊。”
“哈哈哈哈”陳曉萌樂不可支，揚著腦袋理所應當地說：“我不是有男朋友嘛。”
“你膽還挺大，”周暢箍著她，“竟然敢背著周暢哥哥找小三！”
“我！沒！有！”陳曉萌狡辯：“是你自己說的！”
笑聲漫延了整條小路盤旋在半空中撞擊著旁邊的綠樹搖曳，周遭有不少學生為他們側目，看著嬉笑打鬧的兩人，不禁有些好笑。
身後慢了他們幾步的406的三人，望著前方兩人的身影，早習以為常了。
走了一段路，快到食堂餐廳門口時，周暢攤開手心把手裏的鑰匙向陳曉萌遞去，陳曉萌又幾秒的楞怔，眼底帶著疑惑的神色望向周暢。
周暢勾著起唇角，神態自然地說：“我在校外租了套房。”
“······”這個事周暢沒藏著掖著陳曉萌自然知道，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今天東西都弄好了，”周暢嗓音含笑，拖長了音，“你下午也沒課，去看看吧。”
陳曉萌遲鈍地點了點頭：“哦。”
看著陳曉萌呆呆萌萌的樣子，周暢低垂下了眼簾，稍稍靠近她耳廓，帶著蠱意的輕聲說著：“鑰匙交給女主人。”
呼吸驟然一滯，陳曉萌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哪裏來的女主人？
你這是租的房啊哥哥！
你在想什麽？！
她表情好似碎裂了一地，然後重新縫合上，接著再次破碎了一場。
周暢強忍住笑意，抓起陳曉萌自然垂落在外的手，把鑰匙和NFC鄭重的交到了陳曉萌手心了。
不出意外的話，校外的那套房，他們至少還要住兩年，直到陳曉萌大四實習及畢業。所以，這把鑰匙交的周暢很是安心又正式。
“周暢······哥哥······”陳曉萌思維活躍跳動的有點快，聲線輕顫，仿佛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點害怕：“你別這樣，我害怕。”
看樣子，下一秒周暢再說點什麽，她能當場哭出來給他看。
空氣停滯了幾秒，周暢還沒能跟上陳曉萌的節奏，再對上陳曉萌的眼神時，腦袋裏一片混沌。
陳曉萌把手往後一縮，周暢把著她的手本身也沒有用勁兒，她一抽就抽走了。雙手負在身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眸裏盛滿了真誠，眼皮一眨一眨地。
頃刻間，周暢只聽見耳邊傳來了一句極為離譜的話。
“周暢哥哥，你別急。”陳曉萌嗓音低低地說：“我們、慢慢來。”
頓時，周暢就笑了。
氣笑的。
從始至終沒有過亂七八糟想法，甚至算的上清心寡欲的跟山上和尚有得一拼的周暢，登時被陳曉萌這番好似他有什麽不幹凈心思似的的想法氣到了。
他眼中懷疑自己在陳曉萌心裏的印象是不是已經發生了180°的大轉變，從她說的無欲無求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色魔。
“如果我非要急呢。”周暢不答反問，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是十分的不善。
“······那、那······”陳曉萌有一個瞬間的啞然，沈默了半晌，才說：“那我不跟你好了。”
那我不跟你好了。
不跟你好了。
周暢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把鑰匙狠狠地砸在她手心裏，拔腳就往餐廳內沖去了，只丟下了陳曉萌一人獨自站在原地。
陳曉萌鼓著腮幫子，慢吞吞地看了眼他走遠的背景，又看了眼自己手心裏的鑰匙：“······”
鑰匙忽然變得有千金重，又重又燙。
腦子裏冒出句話——是不是被她猜中了，他惱羞成怒了。
可是，要怎麽說呢。
解釋嗎？
她也沒有錯呀。
陳曉萌認真思慮了一番，才緩緩挪動腳步朝著餐廳前進，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在其中了，個個忙著吃飯，還要單手刷著手機關註著“新聞大熱事件”。
她站在門口的位置上，探著腦袋視線往熟悉的位置眺去，周暢已經坐在凳子上了，桌上擺著兩份餐，他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腦袋偏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陳曉萌慢慢走近，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幾分惱怒，在乖乖地在他對面落座下來，又向著他討好地笑了笑：“周暢哥哥。”
“誰是你哥。”周暢沒好氣地抨擊回去。
“······”陳曉萌扁了扁嘴，繼而又拖著調調喊：“暢哥~”
“暢哥是誰，不認識。”
“周暢。”
周暢抓起筷子，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吃飯。
抿了抿唇，陳曉萌小心翼翼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周暢，慢慢地說：“你生氣啦？”
“······”周暢眼皮也不擡一下，回應她的只有咀嚼的動作。
“周暢？”
“暢暢~”
“······男朋友？”
在她軟著聲的一聲聲叫喚下，周暢實在頂不住了，氣也消了大半：“吃飯。”
“那你還生氣嗎？”明顯察覺到周暢有所好轉的陳曉萌，得寸進尺。
“······不氣了。”周暢沒好氣地。
陳曉萌抓起筷子，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但······
又看了眼握緊了鑰匙的手心，想要再說些什麽，又想起剛才周暢的氣惱，嚼了嚼口裏的飯菜，溫順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態度好一點嘛。”
周暢悠哉悠哉的揚起眼瞅了一眼陳曉萌，不吭聲。
還態度好一點呢。
他都不滿意自己在陳曉萌心裏的形象了，明明剛開始還不是這樣的。
現在對著陳曉萌，他抓不住自己現在陳曉萌心裏的樣子，更是沒一點底氣。
見她時不時朝著他投來個眼神，好似在等待著他的答案，周暢淡淡地應下：“嗯。”
得到想要答案，陳曉萌松了一大口氣，臉上笑容再次綻開。
心情愉悅的吃完了這餐飯，兩人慢悠悠的朝著周暢校外租的房走去，幾次三番想要開口問些什麽，唇瓣蠕動硬是沒有問的出口。
那翻猜想在周暢心裏像是紮了根大大的玫瑰刺，不拔疼，拔了更疼。
進了小區，在樓下繞了一圈，兩人往樓上走去，樓層算不上太高，就在五樓。不知道周暢怎麽想的，有電梯不走，非得往樓梯間裏頭鉆。
沒有開窗的樓梯間內算不上太亮堂，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他們腳步很慢很慢，感應燈才亮起也沒有幾秒，又熄滅了下去。
“陳曉萌。”
晦暗的樓梯間，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悄悄精準位置，砸進了陳曉萌耳廓。
聲源近在耳尺，陳曉萌咽了咽嗓子：“嗯。”
“陳曉萌。”
周暢又喊了聲。
“······周暢，我害怕。”他們腳步停在階梯上，黑漆的暗空將他們包圍在其中，陳曉萌沒由來的聯想起了鬼片裏的場景。
被人喊魂索命。
忍不住顫栗了一下，陳曉萌自己嚇自己，把自己嚇得腿腳發軟，手也開始輕抖不停。
“怕什麽？”周暢語氣幽幽。
抓著他的手止不住的緊了又緊，察覺到身後有什麽在貼緊，沒有任何思考，陳曉萌嚇得直嚷：“周暢！”
感應燈隨身亮起，陳曉萌一臉驚恐地拽住了周暢衣裳的前襟，手還有些發抖，緊閉著眼。
周暢後背抵在墻上，沒料到陳曉萌反應會如此之大，連忙放下了方才想要偷偷拍肩逗一下她的手。
手輕撫在她後背，急忙解釋：“逗你的，逗你的，別怕。”
過了好一會兒陳曉萌才緩過來，方才腦海中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她七魂丟了六魄，滿心滿眼的血腥刺的眼球直發疼。
她手握成拳在惆悵胸口猛砸了一圈，啞著嗓子罵：“周暢，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我混蛋。”周暢揚著脖子發笑，樂呵地應下。
“你嚇死我了。”
周暢：“不嚇不嚇，周暢在呢，你怕什麽。”
至此，陳曉萌腦海中有了一個概念——
防火防盜防周暢，沒有危險的時候，周暢就是最大的危險。
原本計劃著逗一下陳曉萌，再追問自己在陳曉萌心中的印象，現在看來，讓他作的全泡湯了。
調整好狀態，兩人一前一後的繼續往樓上走去，陳曉萌用力抓緊周暢的衣擺，不和他牽著手走。
到達五樓，消防門被拉開的吱呀作響，外面的光亮嘩啦啦的照了進來，宛若流水一般，很是急喘。
“周暢。”
“嗯，我在。”
“我討厭你。”
“······”聽著她孩子氣的話，周暢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壓低了嗓音故意恐嚇她說：“再說一遍，把你關在裏面，你信不信。”
陳曉萌有恃無恐：“不信。”
“不信？”
“你不——”
舍得兩個字還沒鉆出口腔，只見周暢望向邁了一步，反手將她一推，撒開了扳住消防門的手。
陳曉萌就這麽保持著張嘴的動作，眼瞧著周暢關上了門，眼底一片茫然，眨巴眨巴的盯著奶白色變暗黑的消防門看著。
沒有害怕，沒有驚懼，大腦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吱呀——
短短幾秒鐘，消防門再次開開了，周暢站在外頭臉上笑意盈盈，眸光中閃動過一絲促狹。
刺耳的聲音將還處在茫然之中的陳曉萌喚醒，沒有絲毫停留，回過神來的陳曉萌快速的邁腳往外走了出去。
“幹嘛，生氣了？”周暢松開手任由著消防門自動歸位，三步並兩步追上陳曉萌。
戶內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電梯燈還亮著，顯示提醒掛在幾樓。寂靜無聲廊內闖進去兩人發出輕微的聲音，好似森林裏的外來者，讓躲在暗處沈寂的小動物們不禁豎起了耳朵，觀摩著他們下一步的動向。
“······”陳曉萌冷著臉瞥了他一眼，惡言惡語地說：“你別跟著我。”
聞言，周暢有點小憂郁，又好似沒心沒肺地：“可是，這裏是我的地盤啊。”
陳曉萌氣呼呼地：“······”
混賬！
王八蛋東西！
周暢腳下往前邁了一步，仗著身高優勢站在她跟前擋著，雙臂張開跟老鷹抓小雞似的，把陳曉萌擋在跟前哪裏都去不了。
陳曉萌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側身想要躲開，忙不疊的又被靈活的擋住了前進方向。
片刻後，只看見周暢底下脖頸，腦袋偏了偏和陳曉萌視線在半空中對視上，他柔聲輕哄：“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
陳曉萌不作任何回應，任由著他自顧自的唱獨角戲。
“錯了，錯了。”周暢拽著陳曉萌的手，賣乖似的說：“不逗你了，不嚇了你。”
她惱火的瞪了周暢一眼，眼神沒有絲毫威懾力，軟綿綿地：“你剛才就是這麽說的。”
哦豁。
周暢自知理虧，不由分說的半攬住陳曉萌就往租房的門口走，沒有給陳曉萌半點逃離的縫隙，鎖的又緊優又死。
一層四戶人家，左右一邊兩戶，門戶對著門戶。他們租的方位朝陽，在左手邊。
他單手箍住陳曉萌，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搜羅出鑰匙來，然後插進鎖孔裏攪動了兩下，啪嗒兩聲防盜門開了。
進門口，周暢飛速的將門從裏頭反鎖了起來，免得一個眨眼的時間陳曉萌就跑了。
陳曉萌也只是想要嚇唬一下他，借此來報覆他方才對自己的恐嚇。
光是站在玄關處，低頭看著入戶地毯上鋪著的小白兔，還有一黑一白的情侶拖鞋，楞怔了幾秒鐘，陳曉萌自覺的換下腳上的鞋，踩在白色拖鞋裏。
裏裏外外的陪看了一圈下來，周暢輕笑著問：“滿意嗎？”
“嗯。”環繞著內裏用心的裝飾，陳曉萌用力地點頭。
滿意，很滿意，非常滿意。
周暢循序漸進：“還生氣嗎？”
聽罷，遲疑了幾秒鐘之後，陳曉萌搖了搖頭。
還生氣嗎？
看著裏面他用心的布置和裝飾，以及那些和他們相關的點點滴滴，哪裏還氣的起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周暢會將自己給他寫的那篇幅小作文，打印下來裱在床頭櫃的框上，剛才看見綠色框的那一個瞬間裏，她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坐在沙發上，陳曉萌安靜的看著正在廚房裏忙碌的周暢，嗓子眼有些發澀，好似堵了塊又大又硬的石頭，紮的喉管生疼。
他剛才說——
“在這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不是答應過你嘛，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想嘗嘗看，不合口味，我再繼續改進。”
難怪剛才在餐廳，他不讓她多吃，原來他在這裏等著她呢。
她身體往後一仰貼在椅背上，眼前還有些恍惚，閉上眼想要放空自己，偏偏眼前一幕接一幕的亮起，跟放電影似的，又像滔滔不絕的流水，擋不住的四處鉆了出來。
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做了。
掀開眼簾，目光一斜，順著開放式的廚房看去，周暢正動作不緊不慢的擇著菜，口裏還在輕哼著不知名的歌曲，看上去心情很美好很愉悅。
陳曉萌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說：“周暢哥哥。”
“在呢。”周暢回過頭朝著沙發上的陳曉萌投去了視線，手上動作停下來，“你說。”
“我想······”陳曉萌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聽你唱歌。”
她對周暢的聲音幾近到沈迷的狀態，無論是說話時，還是哼著輕快的節拍時，無一不在勾動著她的心弦。
“想聽我唱歌啊。”周暢眼尾輕挑，漫不經心地說：“行啊，想聽什麽，點吧。”
“啊？”陳曉萌張了張口。
周暢歪著頭，學著她，發出聲：“啊？”
停頓了一會兒，陳曉萌中蹦出了一首歌名，便道：“這就是愛情。”
這就是愛情。
正值附和當下的情景和······語境吧。
“好。”周暢勾勒起唇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揶揄道：“你給起個頭。”
“······”陳曉萌沒料到他會來這麽一招，默了默，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硬著頭皮唱出了開頭的一句：“習慣性的看著你。”
“喲，你這個哈哈哈哈哈，”周暢好似終於找到了陳曉萌可樂的點在那裏，笑的肆意又無情：“破銅鑼嗓子。”
以前沒機會見識破銅鑼嗓子，總以為人家說這個形容是誇大浮誇，現在親耳聽見了，看來，還是他沒見識。
笑了好半天，周暢才停下來，開始滿足要求唱給陳曉萌聽。
“習慣性的看著你，偷偷地看著你，你時常流露可愛表情······”
周暢聲音特地放輕了不少，傳到陳曉萌耳中十分富有磁性，猶如電流侵襲一個猛子紮入了她的耳膜當中，浸透四肢百骸。
“我們在街邊轉角偷偷傻笑，人群中捕捉你的訊號，忘不了你深情那一秒······”
陳曉萌偷偷的點開手機錄音，把他唱歌的聲音錄了下來，偷偷存在手機裏。
唱到這兒，周暢聲音暫停了下來，輕笑著說：“這麽好聽的歌，你要不要和周暢哥哥一起合唱一首。”
“······”陳曉萌耷拉著臉，生硬地拒絕：“不要。”
她要是開口了，這首歌就毀了，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但在周暢清償的過程中，她還是忍不住跟著小小聲的哼了出來，為了可以保證錄音清晰，她特意站到了廚房外的高腳凳上坐下。
餘光中註意到陳曉萌的小動作，周暢笑著輕聲唱著：“偶爾聽別人說起相愛的道理，迷戀的喜歡的坦然的······我們會深情擁抱，我們會一直到老，只要能夠愛著你就好······”
他的聲線簡直太適合唱歌了，嗓音唱什麽歌都好聽。
一直唱到最末尾，陳曉萌特別捧場的直鼓掌，半點不吝嗇自己對周暢的誇獎。
“真棒。”
“你可以出道了。”
叮——
點擊錄音完成的那一瞬，叮的一聲提示音刺破蒼穹。
“······”
“······”
周暢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調侃道：“這麽喜歡我唱歌啊。”
“······”她心虛的舔了舔唇。
“我人都是你的了，想聽直接說啊，還要錄什麽。”
“······”耳朵好燙。
“嗯？”
陳曉萌垂下眼簾：“······”
別嗯！
別嗯！
這聲嗯從嗓子眼裏滾落出來，跟勾引人犯罪似的。
陳曉萌想要管住自己那顆稀裏糊塗的心，楞是滑不溜秋的跟條泥鰍似的抓也抓不住。
一直到周暢站在餐廳裏，朝著她吆喝了一聲“吃飯了”，才將陷入了自己思緒當中的陳曉萌拉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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