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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萌會一直喜歡周暢。
這是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的——私人小秘密。
他們到的時候，江童顏家中，他們這一堆人基本上都聚齊了，就差他倆了。
“嘖，你倆怎麽那麽磨嘰呢。”上一秒還在瘋到飛起的張衛揚光著腳跑過來開門，臉上是還上頭的興奮，眼睛裏的上頭無處可藏。
這會兒說話嘴上更是每個把門的了，張衛揚突突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搞一起去了，瞧你們那副小情侶的墨跡樣。”
——！！！
——危！
張衛揚無心的一句話，直接讓陳曉萌心臟停滯了一瞬，嗓子眼遺空出來了一大半，瞳孔緊縮，摒棄著鼻尖處的呼吸，站在原地的大腦有點發懵，腦袋忽然變得好重好重了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能倒地般。
站在半臂開外的周暢揚起手就在口無遮攔的張衛揚胸口前砸了一圈，臉上笑容消逝了一大半，半瞇著眼警告地說：“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讓陳新晴聽見，江童顏饒不了你。”
“嗐，”張衛揚沒所謂的擺了下手，拍開周暢的手，笑嘻嘻地，“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周暢沒好氣地瞪了張衛揚一眼：“這種玩笑能隨便開嗎？”
呼——
還以為被看出點什麽不同的陳曉萌，在他倆這番話下總算是緩了口氣，定住的身形有了一絲絲松懈，長長地眼睫輕顫著蓋了下去，垂著眼簾，鼻息拉得繾長。
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臟，總算是從高空緩緩下落，沒有想象中的猛然墜地敲得她七葷八素的情景發生，自然垂落在兩邊的手松了松。
周暢回過頭睨了她一眼，從側面順著高潔的額頭往下看，眉頭鼻梁蜿蜒向下，人中處微微下陷，一上一下的躍過了弧度高坡的M唇瓣，她的唇珠很圓潤很漂亮，粉粉嫩嫩的極為誘人。
周暢陷在她身上的眼神暗了暗，像是被施了某種魔法，腳下的步子顯得艱難無比，久久拔不出去，呼吸跟著愈發的沈重了起來。
“嘿，你倆，怎麽個事兒啊？”張衛揚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好家夥，人沒跟上來。
“咳咳”周暢被張衛揚喚醒，掩飾般的輕咳了兩聲，伸手在陳曉萌肩上虛攬了一下，面上重新掛上了熟悉的笑容：“就來就來。”
一瞬間的錯愕，陳曉萌有幾秒鐘的楞神，順著周暢的動作下走了進去。
啪嗒一聲，門關上。
見兩人彎下腰準備換鞋，張衛揚直接說：“江童顏家阿姨說了，不用那麽麻煩，直接穿鞋進。”
周暢手上動作停了停，沒有把張衛揚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堅持著換完了鞋。見狀，陳曉萌也跟著脫了鞋，小別野一次性拖鞋還挺多，就放在架欄上，估計是阿姨準備的。
跟著進去了三樓江童顏的地盤，裏頭大家玩的正痛快，盤著腿坐在地上玩鬥地主抽二條。放眼看去，趙琪手臂上一道道紅顯子看的陳曉萌眼睛直發疼，整一場裏頭，只有張衛揚一個手上沒有幾條顯子。
難道那麽興奮得意，陳曉萌盯著他想。
陳新晴擡起眼看看站在外面的兩個人，擡手在空中揚著：“快來快來，就差你們倆了。”
“快換個游戲吧，人也來齊了。”江童顏搓了搓被打的發麻的手臂，笑著說：“再這麽玩下去，我也吃不消了。”
趙琪揚著嗓音大嚷，非常不服又像是找到了可以給自己士氣的對象：“暢哥，給張衛揚點顏色看看！”
說著，開始告起了小狀，喊著委屈的控訴：“他把我們一圈都欺負了個遍，每次地主他就搞我們！”
周暢讓她說的忍不住笑了，肩膀一下下輕顫著，轉過頭，嗓音含笑地詢問陳曉萌：“想玩嗎？”
看著她們手上被抽的紅顯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兒，陳曉萌是在沒有勇氣摻和進去，看了看趙琪帶著希望的往這邊眺望著，又看了看周暢半帶著笑意地等著她的答案。
“······”陳曉萌搖了搖頭
對不起了，小趙姐姐。
她要是進去，不說別的，就按智商來說，肯定贏不了。
贏不了，還得被抽——
嘶，光想想就害怕。
“行，”周暢點了下頭，笑意不減，正過腦袋對著趙琪她們，平靜地從唇縫裏擠出兩個字，“不玩。”
趙琪嗷了一聲，怒斥他：“！沒人性！”
周暢一偏頭：“昂。”
盯著她們動作的江童顏嗤笑了一聲：“行了行了，換個游戲玩兒吧。”
目光有些不對勁兒的不止是江童顏，還有眉頭輕蹙的盯著他們倆看的劉祎瑋，眸光裏透著些探究，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臉上找出些什麽內容來似的。
大大咧咧的趙琪正忙著和江童顏打嘴皮子仗，當下丁西亭也摻和了進去，陳新晴局外人似的，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們嬉鬧，像是早已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相處狀態似的。
溫菊籬停下來的視線定在魏潤徠身上，魏潤徠垂著眼眸手裏正把玩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觸碰個沒完。
整個場子裏，只剩下一個傻.逼比的張衛揚自己樂呵的不像樣，沒心沒肺的。
周暢雙手搭在陳曉萌雙肩上，動作輕柔的推搡著她往前走：“過去吧。”
炙熱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側頸，周暢的動作十分的不經意，但又處處恰到好處的攪動著陳曉萌那顆不穩當又蠢蠢欲動的心。
見他們動作慢的跟踩螞蟻似的，張衛揚還在叫囂：“你們抓緊時間啊，我還沒贏夠呢。”
“沒贏夠。”周暢咬著著三個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意味深長：“呵。”
陳曉萌聽著周暢小聲的覆述，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聽見了周暢的問話。
“想贏嗎？”
望著張衛揚得意洋洋到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陳曉萌思緒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嗯了一聲。
周暢輕笑了一聲：“行，那就贏。”
聞言，陳曉萌惡作劇上心頭，腦袋偏了一下，放低了聲音：“讓他輸。”
“行，碾壓他。”周暢笑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潤脆響又如瀑布落流水，哄著陳曉萌輕誘道：“好不好。”
“好。”
方才陳曉萌還以為周暢這番話是哄著她玩兒討開心的，沒想到，上了牌桌後，周暢主動插一腳和他們玩了五圈。
五圈。
五圈是一個什麽概念，差不多是場子剛剛熱起來。
但！是！
周暢憑借著高超的智商，以及算牌能力，直直的按照剛才應下陳曉萌的話，將張衛揚摁在地上摩擦，張衛揚囂張的氣焰瞬間被磨滅的生無可戀。
“怪物！你個怪物！”張衛揚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趙琪落井下石：“活該，讓你不給人留退路！”
丁西亭幸災樂禍：“什麽叫活該，從你身上表演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啊。”
“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跟年級第一叫囂。”魏潤徠笑著拍了下張衛揚的肩，笑著說：“你也不想想，智商，給你拖了多大的一個後腿。”
“就是，年級第一白來的嗎？”
“就是，你也不看看周暢是誰，憑借一己之力追上了年級第一，又把年級第一踩下去，穩坐年級第一兩年之久。”
“不眠不休多少個日夜，辛苦奮戰高考······”
看著他們越說越誇張，周暢快速的發言制止了瘋狂迷們的發言。
“差不多可以了啊，”周暢連忙拋出下一趴問題，“接下來玩什麽，不能一直玩牌吧，那得多無聊。”
趙琪：“不無聊，吊打張衛揚這狗.日的。”
“趙琪！人性呢？！”
“沒有！對你，毫無人性可言。”趙琪冷漠無情。
一夥人認真商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繼續玩牌，再繼續玩下去，有周暢在誰也別想贏。來來回回否認了幾個方案，又找不出別的有新意的玩法，一時間卡了殼，想不出什麽好玩的。
過了半晌，還是江童顏站出來，認真地說：“土到極致就是潮，那······反正俗到極致就是雅······”
“······”陳新晴沈默了半秒鐘，轉頭看向他，沒有半點有色眼鏡地問：“你想玩什麽，直接說吧，我們不說你。”
江童顏嘴唇動了動：“真心話大冒險。”
陳新晴一拍額頭，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面容。
趙琪：“······”
丁西亭：“······”
劉祎瑋：“······”
張衛揚：“······”
“哥，你真的很沒有新意。”周暢一言難盡地望著江童顏，特別艱難地吐出一句。
江童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瞎喊什麽，誰是你哥。”
“玩，不玩。”江童顏環視了一圈，冷冷地道：“給句痛快話。”
陳新晴無力吐槽：“玩，能不玩嘛，不玩就該翻臉了。”
隨著陳新晴這句話落地，陳曉萌是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反應過來，快速的擡起手掌捂在唇邊，一雙眼跟小耗子似的，偷偷摸摸。
順著江童顏的意，玩了真心話大冒險。
各個臉上的好奇雀躍若隱若現，八卦的心理快要溢出天際，眼睛瞪得像銅鈴。所有人盤著腿圍成一個圓形坐在地毯上，中間放著個啤酒瓶，身後和手邊放著零食飲料酒水。
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一聲令下，開始挖掘未知的小答案。
趙琪唇角勾勒起，壓都壓不下去：“誰先來。”
大家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兩秒，又快速的挪開了眼，看上去場面十分微妙。
“你們不說話那就我先來了啊。”趙琪臉上笑意不明，小手在臉前一一點了過去，跟點菠蘿似的。
江童顏讓她點的煩躁，催促：“要玩就快點。”
“······”趙琪無語，這人真是，絕了。
在眾人的矚目期盼下，趙琪伸手抓在瓶子上，重重地轉了一圈。所有人的眼睛緊緊盯著趙琪滾動的瓶子，眼皮子眨也不眨一下，甚至緊張的喉嚨都有點發癢，就怕一個不經意，頭號瓶子開頭落在了自己身上。
噠噠噠——
噠噠——
噠——
室內格外安靜，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下來，燈光在開始之前被關了，窗簾也關上，只留下了幾盞小小的射燈營造著氛圍感。
嘟——
瓶子停在了罪魁禍首江童顏跟前，江童顏眼睜睜地看著瓶口一分一秒的靜止在自己的方向。
江童顏腦袋後仰，無奈地爆：“靠。”
“眾望所歸，眾望所歸啊。”丁西亭呲著個大牙嘎嘎樂，雙手跟海豹表演似的，拍的啪啪作響。
江童顏咬了咬牙，轉過頭，開始控訴趙琪：“你故意的是不是？”
趙琪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麽會呢，我多麽無辜。”
陳曉萌唇角笑容揚起，眼底的笑意不斷加深，安靜地看著她們。
“你還無辜呢？你可不無辜啊。”江童顏實在無語不過了，吐槽了句，要是趙琪無辜，估計都沒人能擔得起無辜這個詞了。
陳新晴眉頭輕擰：“不準說臟話。”
江童顏弱小又無助：“噢。”
“真心話大冒險，自己選。”張衛揚再一次活了過來，湊熱鬧不嫌事兒大。
江童顏破罐子破摔：“大冒險。”
“確定啊？”
“確定。”
“隨便找一個在場的男同胞來個深吻。”
江童顏眼神帶有殺氣：“你信不信我能打的你親媽都不認識你。”
張衛揚：“嗳，游戲游戲啊，你別玩不起。”
江童顏嘴唇無聲地動了動，罵了句臟話，氣的簡直想給他臉上謔一拳。
一旁的陳新晴用盡全身力氣在努力掩飾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出聲。
“行行行行行，真心話吧。”張衛揚嘴欠：“玩不起還耍賴。”
江童顏語氣危險地說：“你再說一遍，我把你從三樓丟下去。”
“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點。”趙琪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才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陳新晴，又轉向江童顏：“第一次打.飛.機是什麽時候？”
“臥槽！”
“臥槽！”
“臥槽！”
接二連三的臥槽浪潮聲掀上翻下，周暢手上動作飛快的捂住了陳曉萌的耳朵，但很可惜，在他手掌落在陳曉萌耳朵上的時候，趙琪的話已經是一字不落的砸進了陳曉萌的耳中。
陳曉萌萬萬沒想，她們玩的這麽大。
白皙的臉燒得通紅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拼，連帶著頭皮一陣發麻，呼吸滾燙的跟火山石燒著了般，能給人燙下一層皮。
“趙琪，你有點生猛啊。”
“趙琪，你還能不能行了？！”劉祎瑋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沒想她膽子這麽大。
江童顏也沒料到，一雙眼瞪大又大又圓，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陳新晴，陳新晴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低垂著眼簾，緊閉著雙眼，只有帶著眼皮和肩膀還在輕抖。
趙琪天不怕地不怕，不嫌事兒大地催：“快說。”
“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啊？”
趙琪才不管他：“廢話，別轉移話題，快說。”
江童顏閉了閉眼，深呼了口氣：“17。”
“陳新晴？！”趙琪篤定。
“······”
趙琪追問：“有什麽反應嗎？”
江童顏黑著臉：“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直到這個話題截至，周暢才把捂在陳曉萌耳朵上的手撒開，沾染了陳曉萌不斷上升的溫度，觸碰到的指尖和掌心還殘留著一大片的高溫。
沒有聽見後續的陳曉萌看著他們臉上的窘迫之色，也沒有勇氣追問，或者聽下去。只能是選擇繼續保持安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活動繼續，瓶子操控主權到了江童顏手裏，江童顏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抓住瓶子，手腕一轉。
噠噠噠——
噠噠——
噠——
瓶子花落誰家，所有人拭目以待，都在希望下一位被折騰的人能夠快點出場，同時不斷地在心底期盼，希望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當當當當當~”趙琪暢懷大笑，眼神猥瑣地盯著今晚的幸運兒張衛揚，開口：“說吧，最近的一個春.夢和誰？”
“臥槽，趙琪你他嗎收斂點。”張衛揚不行了：“我一個男的都讓你說臉紅了。”
趙琪擡手想拍桌，沒有桌，拍在了劉祎瑋的大腿上：“別廢話！坦白從寬。”
“去你的，我還沒選呢，我要大冒險。”
趙琪：“······真沒種。”
“沒種就沒種，”張衛揚也不要臉了，任由她說，“我不玩真心話，你搞快點兒的。”
趙琪轉頭看向了陳新晴，陳新晴收到信號抿了抿唇，笑著說：“給你手機最近通話記錄的第三位打電話，問ta······”
江童顏接過話頭：“問他內褲是什麽顏色。”
“臥槽！”魏潤徠豎起大拇指，幸災樂禍地一批：“夠損的。”
溫菊籬也沒憋好屁，跟著說：“問他多久換一次也行。”
“臥槽，你們合起夥來搞我是不是啊。”張衛揚哭笑不得，撿起手邊的手機，開鎖點進去通訊錄一看，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們，試圖商量：“能不能、換一個？我真開不了口啊。”
一圈人齊齊搖頭，只有坐在他手邊的周暢伸長了脖子在張衛揚點開的手機上看了一眼，強忍住笑意地對大家說。
“要不還是換換吧，真不太好。”
大家不依不饒，以為張衛揚是想耍賴皮，沒有打算放過他，加油的催促他動作快一點。
張衛揚氣不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撥通了電話出去，點開了免提。
嘟——
嘟——
嘟——
響了三聲，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熟悉的慈祥男聲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讓大家都傻了眼。
“餵，二傻，又有個什麽事啊？”
聲音剛落，還沒等張衛揚開口，江童顏快速的弓著身體，單腿跪在中間差點壓在瓶子上，伸長了手探過去把張衛揚手機正在通話中按了個掛斷鍵。
電話掛斷，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氣。
趙琪首先沒忍住：“張衛揚，你是不是有病啊？”
張衛揚無辜：“不是你們讓我打的嗎？我都說了能不能換一個，你們不讓啊。”
“你也沒說是老班啊。”摻和了的江童顏也是對他無話可說。
“你們也沒問啊。”
魏潤徠：“別說了別說了，過過過過過，下一個。”
張衛揚得意地扭了一下瓶子，瓶口轉動了兩圈下來，才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停頓下來，對準周暢。
周暢：始料未及。
“暢~哥~”
全場目光落在了周暢的方位，周暢臉上找不出半點緊張的神色，坦然地似乎像是早已準備好了候著他們的廝殺來臨一般。
周暢面上還算冷靜，眼底笑容散漫：“別這麽喊我，我害怕。”
丁西亭是半點面子也不給：“你快拉倒吧，你還怕呢。”
“關門，放趙琪。”張衛揚重振戰鼓。
趙琪：“滾！”
不用他們cue流程了，周暢直截了當的自己選，不管是大冒險還是真心話，玩的都太猥瑣了。
周暢姿態隨意又帶著幾分懶散，眸光含笑：“我選真心話，問吧。”
“等等——”陳新晴盯著周暢上下審視了一遍，用手肘碰了一下江童顏，慢慢道：“周暢的那點事我們都知道，他也沒那麽猥瑣，問點不一樣的。”
趙琪：“問他第一次是誰？”
“······”陳新晴：“問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幹嘛，你看他跟誰走的特別近過嗎？”
趙琪恍然大悟：“噢，也對，他一個苦行僧。”
要說趙琪是人來瘋，那麽周暢，就是典型的苦行僧形象了。
面對上周暢，大家突然有些苦惱了，不知道到底該問什麽才是好。面面相覷了一番，耳搭耳細細商議不決，眼神時不時落在周暢身上，又收回去，鬼鬼祟祟。
周暢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些什麽，但也能感覺到她們的為難，嘴邊笑意漸濃。
“妹妹，你有什麽想問的。”
皮球被踢向了降低存在感的陳曉萌，陳曉萌對周暢的了解不深，問出的話可能比他們更有價值一點。
卻未曾料到，接到燙手皮球的陳曉萌已經有些慌了神，好在燈光灰暗，陳曉萌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細細弱弱地說：“我、我不知道。”
“沒事兒，你隨便問。”趙琪鼓勵她。
“這······”陳曉萌進退兩難。
問什麽，怎麽問？
她那點小心思，一開口不得讓她們悉數扒拉出來了？
陳曉萌實在沒勇氣開這個口，木訥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溫菊籬：“沒事兒，你問吧，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有你江童顏哥哥在呢。”
陳曉萌：“······”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啊。
這真是很狗血了，為什麽要問她啊，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找誰求助了。
慌亂中，陳曉萌病急亂投醫把視線投到了周暢身上，之間周暢非常坦蕩的收下了她的視線，輕挑了一下眉梢，卻是久久沒有開口。
陳曉萌咬咬牙跺跺腳，幹脆依葫畫瓢，硬著頭皮問：“你有喜歡的的人嗎？”
“有。”沒有遲疑，不用經過大腦思考，周暢回答的果斷。
陳曉萌臉上滿是驚愕，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麽快，偏過頭，望著身在暗處的周暢，他眼神十分晦澀難言，陳曉萌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似克制又似隱忍，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趙琪大失所望：“哎呀，還以為能問出什麽有價值的問題呢，好氣啊！”
聽罷，陳曉萌艱澀地低垂下了頭。
那一頭，江童顏的眸光在所有人身上穿梭了一遍，最後落定在周暢身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江童顏擡了下下頜，然後說：“我去個洗手間。”
趙琪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去幹嗎？”
“去尿尿啊，你要不要一起。”江童顏白眼一翻。
陳新晴伸手拽了一下趙琪，試圖讓她清醒點，趙琪反應過來，當即閉麥不言。
“我也一起。”收到信號的周暢站起身。
“來來來，我們繼續，不管他們。”
等到他們出去，裏頭又重新續航上了沒有玩完的勁兒頭，興奮勁兒沖破天際。
目標明確的江童顏帶著周暢一起走到了三樓外面的大陽臺上，兩人站在外面，大手撐在扶桿上，眺望著外面綠蔥蔥的景色，偶爾還有鳥叫和蟬鳴，享受極了。
江童顏開門見山，沒有半點要賣關子和耍嘴皮子的樣子，直白地說：“她喜歡你。”
周暢自然是知道江童顏說的她是誰，沒有回避，應下了：“嗯。”
“你知道？”江童顏問。
“多少還是能感覺到一點。”
停頓了好幾秒，江童顏臉上的表情淡了一些，淡淡地問：“你呢，怎麽想的。”
空氣變得凝固了起來，這個問題好像很難回答，似是利劍直擊痛楚，沒有半點猶豫，紮的周暢皮肉翻騰，血液四濺。
周暢遲遲沒有出聲。
“要是沒感覺，就離她遠點。”江童顏思索片刻，覺得此話不妥，又道：“有感覺，也離她遠點。”
周暢揚著腦袋看向天上，臉上神色未變，嗓子裏散落了些笑意，話語又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江哥。”
“我跟你差不多，”周暢慢慢說，有點難過，有點傷感，又有點憂愁，“我也得走，她還小。”
這話說的很委婉了，基調覆雜多變，讓人摸不清裏頭摻雜了多少中不可言喻的情緒。周暢的話，一語雙關，說的是自己，其中又裹挾了江童顏。
兩人此時的處境，大徑相同，誰也沒有比誰好得到哪裏去。
本就沒有好臉色的江童顏神色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進去：“那就離她遠點，別給她留希望。”
原本還打算說點什麽，周暢這番話一出來，江童顏是半點心思也沒有了。
被獨自留下在三樓大陽臺上的周暢，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神色黯然低聲呢喃：“要是有得選，我也不至於······”
話，飄在風裏，穿過了冰川海洋，唯獨沒有吹到陳曉萌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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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倆怎麽那麽磨嘰呢。”上一秒還在瘋到飛起的張衛揚光著腳跑過來開門，臉上是還上頭的興奮，眼睛裏的上頭無處可藏。
這會兒說話嘴上更是每個把門的了，張衛揚突突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搞一起去了，瞧你們那副小情侶的墨跡樣。”
——！！！
——危！
張衛揚無心的一句話，直接讓陳曉萌心臟停滯了一瞬，嗓子眼遺空出來了一大半，瞳孔緊縮，摒棄著鼻尖處的呼吸，站在原地的大腦有點發懵，腦袋忽然變得好重好重了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能倒地般。
站在半臂開外的周暢揚起手就在口無遮攔的張衛揚胸口前砸了一圈，臉上笑容消逝了一大半，半瞇著眼警告地說：“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讓陳新晴聽見，江童顏饒不了你。”
“嗐，”張衛揚沒所謂的擺了下手，拍開周暢的手，笑嘻嘻地，“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周暢沒好氣地瞪了張衛揚一眼：“這種玩笑能隨便開嗎？”
呼——
還以為被看出點什麽不同的陳曉萌，在他倆這番話下總算是緩了口氣，定住的身形有了一絲絲松懈，長長地眼睫輕顫著蓋了下去，垂著眼簾，鼻息拉得繾長。
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臟，總算是從高空緩緩下落，沒有想象中的猛然墜地敲得她七葷八素的情景發生，自然垂落在兩邊的手松了松。
周暢回過頭睨了她一眼，從側面順著高潔的額頭往下看，眉頭鼻梁蜿蜒向下，人中處微微下陷，一上一下的躍過了弧度高坡的M唇瓣，她的唇珠很圓潤很漂亮，粉粉嫩嫩的極為誘人。
周暢陷在她身上的眼神暗了暗，像是被施了某種魔法，腳下的步子顯得艱難無比，久久拔不出去，呼吸跟著愈發的沈重了起來。
“嘿，你倆，怎麽個事兒啊？”張衛揚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好家夥，人沒跟上來。
“咳咳”周暢被張衛揚喚醒，掩飾般的輕咳了兩聲，伸手在陳曉萌肩上虛攬了一下，面上重新掛上了熟悉的笑容：“就來就來。”
一瞬間的錯愕，陳曉萌有幾秒鐘的楞神，順著周暢的動作下走了進去。
啪嗒一聲，門關上。
見兩人彎下腰準備換鞋，張衛揚直接說：“江童顏家阿姨說了，不用那麽麻煩，直接穿鞋進。”
周暢手上動作停了停，沒有把張衛揚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堅持著換完了鞋。見狀，陳曉萌也跟著脫了鞋，小別野一次性拖鞋還挺多，就放在架欄上，估計是阿姨準備的。
跟著進去了三樓江童顏的地盤，裏頭大家玩的正痛快，盤著腿坐在地上玩鬥地主抽二條。放眼看去，趙琪手臂上一道道紅顯子看的陳曉萌眼睛直發疼，整一場裏頭，只有張衛揚一個手上沒有幾條顯子。
難道那麽興奮得意，陳曉萌盯著他想。
陳新晴擡起眼看看站在外面的兩個人，擡手在空中揚著：“快來快來，就差你們倆了。”
“快換個游戲吧，人也來齊了。”江童顏搓了搓被打的發麻的手臂，笑著說：“再這麽玩下去，我也吃不消了。”
趙琪揚著嗓音大嚷，非常不服又像是找到了可以給自己士氣的對象：“暢哥，給張衛揚點顏色看看！”
說著，開始告起了小狀，喊著委屈的控訴：“他把我們一圈都欺負了個遍，每次地主他就搞我們！”
周暢讓她說的忍不住笑了，肩膀一下下輕顫著，轉過頭，嗓音含笑地詢問陳曉萌：“想玩嗎？”
看著她們手上被抽的紅顯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兒，陳曉萌是在沒有勇氣摻和進去，看了看趙琪帶著希望的往這邊眺望著，又看了看周暢半帶著笑意地等著她的答案。
“······”陳曉萌搖了搖頭
對不起了，小趙姐姐。
她要是進去，不說別的，就按智商來說，肯定贏不了。
贏不了，還得被抽——
嘶，光想想就害怕。
“行，”周暢點了下頭，笑意不減，正過腦袋對著趙琪她們，平靜地從唇縫裏擠出兩個字，“不玩。”
趙琪嗷了一聲，怒斥他：“！沒人性！”
周暢一偏頭：“昂。”
盯著她們動作的江童顏嗤笑了一聲：“行了行了，換個游戲玩兒吧。”
目光有些不對勁兒的不止是江童顏，還有眉頭輕蹙的盯著他們倆看的劉祎瑋，眸光裏透著些探究，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臉上找出些什麽內容來似的。
大大咧咧的趙琪正忙著和江童顏打嘴皮子仗，當下丁西亭也摻和了進去，陳新晴局外人似的，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們嬉鬧，像是早已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相處狀態似的。
溫菊籬停下來的視線定在魏潤徠身上，魏潤徠垂著眼眸手裏正把玩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觸碰個沒完。
整個場子裏，只剩下一個傻.逼比的張衛揚自己樂呵的不像樣，沒心沒肺的。
周暢雙手搭在陳曉萌雙肩上，動作輕柔的推搡著她往前走：“過去吧。”
炙熱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側頸，周暢的動作十分的不經意，但又處處恰到好處的攪動著陳曉萌那顆不穩當又蠢蠢欲動的心。
見他們動作慢的跟踩螞蟻似的，張衛揚還在叫囂：“你們抓緊時間啊，我還沒贏夠呢。”
“沒贏夠。”周暢咬著著三個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意味深長：“呵。”
陳曉萌聽著周暢小聲的覆述，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聽見了周暢的問話。
“想贏嗎？”
望著張衛揚得意洋洋到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陳曉萌思緒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嗯了一聲。
周暢輕笑了一聲：“行，那就贏。”
聞言，陳曉萌惡作劇上心頭，腦袋偏了一下，放低了聲音：“讓他輸。”
“行，碾壓他。”周暢笑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潤脆響又如瀑布落流水，哄著陳曉萌輕誘道：“好不好。”
“好。”
方才陳曉萌還以為周暢這番話是哄著她玩兒討開心的，沒想到，上了牌桌後，周暢主動插一腳和他們玩了五圈。
五圈。
五圈是一個什麽概念，差不多是場子剛剛熱起來。
但！是！
周暢憑借著高超的智商，以及算牌能力，直直的按照剛才應下陳曉萌的話，將張衛揚摁在地上摩擦，張衛揚囂張的氣焰瞬間被磨滅的生無可戀。
“怪物！你個怪物！”張衛揚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趙琪落井下石：“活該，讓你不給人留退路！”
丁西亭幸災樂禍：“什麽叫活該，從你身上表演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啊。”
“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跟年級第一叫囂。”魏潤徠笑著拍了下張衛揚的肩，笑著說：“你也不想想，智商，給你拖了多大的一個後腿。”
“就是，年級第一白來的嗎？”
“就是，你也不看看周暢是誰，憑借一己之力追上了年級第一，又把年級第一踩下去，穩坐年級第一兩年之久。”
“不眠不休多少個日夜，辛苦奮戰高考······”
看著他們越說越誇張，周暢快速的發言制止了瘋狂迷們的發言。
“差不多可以了啊，”周暢連忙拋出下一趴問題，“接下來玩什麽，不能一直玩牌吧，那得多無聊。”
趙琪：“不無聊，吊打張衛揚這狗.日的。”
“趙琪！人性呢？！”
“沒有！對你，毫無人性可言。”趙琪冷漠無情。
一夥人認真商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繼續玩牌，再繼續玩下去，有周暢在誰也別想贏。來來回回否認了幾個方案，又找不出別的有新意的玩法，一時間卡了殼，想不出什麽好玩的。
過了半晌，還是江童顏站出來，認真地說：“土到極致就是潮，那······反正俗到極致就是雅······”
“······”陳新晴沈默了半秒鐘，轉頭看向他，沒有半點有色眼鏡地問：“你想玩什麽，直接說吧，我們不說你。”
江童顏嘴唇動了動：“真心話大冒險。”
陳新晴一拍額頭，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面容。
趙琪：“······”
丁西亭：“······”
劉祎瑋：“······”
張衛揚：“······”
“哥，你真的很沒有新意。”周暢一言難盡地望著江童顏，特別艱難地吐出一句。
江童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瞎喊什麽，誰是你哥。”
“玩，不玩。”江童顏環視了一圈，冷冷地道：“給句痛快話。”
陳新晴無力吐槽：“玩，能不玩嘛，不玩就該翻臉了。”
隨著陳新晴這句話落地，陳曉萌是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反應過來，快速的擡起手掌捂在唇邊，一雙眼跟小耗子似的，偷偷摸摸。
順著江童顏的意，玩了真心話大冒險。
各個臉上的好奇雀躍若隱若現，八卦的心理快要溢出天際，眼睛瞪得像銅鈴。所有人盤著腿圍成一個圓形坐在地毯上，中間放著個啤酒瓶，身後和手邊放著零食飲料酒水。
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一聲令下，開始挖掘未知的小答案。
趙琪唇角勾勒起，壓都壓不下去：“誰先來。”
大家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兩秒，又快速的挪開了眼，看上去場面十分微妙。
“你們不說話那就我先來了啊。”趙琪臉上笑意不明，小手在臉前一一點了過去，跟點菠蘿似的。
江童顏讓她點的煩躁，催促：“要玩就快點。”
“······”趙琪無語，這人真是，絕了。
在眾人的矚目期盼下，趙琪伸手抓在瓶子上，重重地轉了一圈。所有人的眼睛緊緊盯著趙琪滾動的瓶子，眼皮子眨也不眨一下，甚至緊張的喉嚨都有點發癢，就怕一個不經意，頭號瓶子開頭落在了自己身上。
噠噠噠——
噠噠——
噠——
室內格外安靜，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下來，燈光在開始之前被關了，窗簾也關上，只留下了幾盞小小的射燈營造著氛圍感。
嘟——
瓶子停在了罪魁禍首江童顏跟前，江童顏眼睜睜地看著瓶口一分一秒的靜止在自己的方向。
江童顏腦袋後仰，無奈地爆：“靠。”
“眾望所歸，眾望所歸啊。”丁西亭呲著個大牙嘎嘎樂，雙手跟海豹表演似的，拍的啪啪作響。
江童顏咬了咬牙，轉過頭，開始控訴趙琪：“你故意的是不是？”
趙琪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麽會呢，我多麽無辜。”
陳曉萌唇角笑容揚起，眼底的笑意不斷加深，安靜地看著她們。
“你還無辜呢？你可不無辜啊。”江童顏實在無語不過了，吐槽了句，要是趙琪無辜，估計都沒人能擔得起無辜這個詞了。
陳新晴眉頭輕擰：“不準說臟話。”
江童顏弱小又無助：“噢。”
“真心話大冒險，自己選。”張衛揚再一次活了過來，湊熱鬧不嫌事兒大。
江童顏破罐子破摔：“大冒險。”
“確定啊？”
“確定。”
“隨便找一個在場的男同胞來個深吻。”
江童顏眼神帶有殺氣：“你信不信我能打的你親媽都不認識你。”
張衛揚：“嗳，游戲游戲啊，你別玩不起。”
江童顏嘴唇無聲地動了動，罵了句臟話，氣的簡直想給他臉上謔一拳。
一旁的陳新晴用盡全身力氣在努力掩飾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出聲。
“行行行行行，真心話吧。”張衛揚嘴欠：“玩不起還耍賴。”
江童顏語氣危險地說：“你再說一遍，我把你從三樓丟下去。”
“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點。”趙琪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才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陳新晴，又轉向江童顏：“第一次打.飛.機是什麽時候？”
“臥槽！”
“臥槽！”
“臥槽！”
接二連三的臥槽浪潮聲掀上翻下，周暢手上動作飛快的捂住了陳曉萌的耳朵，但很可惜，在他手掌落在陳曉萌耳朵上的時候，趙琪的話已經是一字不落的砸進了陳曉萌的耳中。
陳曉萌萬萬沒想，她們玩的這麽大。
白皙的臉燒得通紅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拼，連帶著頭皮一陣發麻，呼吸滾燙的跟火山石燒著了般，能給人燙下一層皮。
“趙琪，你有點生猛啊。”
“趙琪，你還能不能行了？！”劉祎瑋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沒想她膽子這麽大。
江童顏也沒料到，一雙眼瞪大又大又圓，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陳新晴，陳新晴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低垂著眼簾，緊閉著雙眼，只有帶著眼皮和肩膀還在輕抖。
趙琪天不怕地不怕，不嫌事兒大地催：“快說。”
“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啊？”
趙琪才不管他：“廢話，別轉移話題，快說。”
江童顏閉了閉眼，深呼了口氣：“17。”
“陳新晴？！”趙琪篤定。
“······”
趙琪追問：“有什麽反應嗎？”
江童顏黑著臉：“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直到這個話題截至，周暢才把捂在陳曉萌耳朵上的手撒開，沾染了陳曉萌不斷上升的溫度，觸碰到的指尖和掌心還殘留著一大片的高溫。
沒有聽見後續的陳曉萌看著他們臉上的窘迫之色，也沒有勇氣追問，或者聽下去。只能是選擇繼續保持安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活動繼續，瓶子操控主權到了江童顏手裏，江童顏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抓住瓶子，手腕一轉。
噠噠噠——
噠噠——
噠——
瓶子花落誰家，所有人拭目以待，都在希望下一位被折騰的人能夠快點出場，同時不斷地在心底期盼，希望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當當當當當~”趙琪暢懷大笑，眼神猥瑣地盯著今晚的幸運兒張衛揚，開口：“說吧，最近的一個春.夢和誰？”
“臥槽，趙琪你他嗎收斂點。”張衛揚不行了：“我一個男的都讓你說臉紅了。”
趙琪擡手想拍桌，沒有桌，拍在了劉祎瑋的大腿上：“別廢話！坦白從寬。”
“去你的，我還沒選呢，我要大冒險。”
趙琪：“······真沒種。”
“沒種就沒種，”張衛揚也不要臉了，任由她說，“我不玩真心話，你搞快點兒的。”
趙琪轉頭看向了陳新晴，陳新晴收到信號抿了抿唇，笑著說：“給你手機最近通話記錄的第三位打電話，問ta······”
江童顏接過話頭：“問他內褲是什麽顏色。”
“臥槽！”魏潤徠豎起大拇指，幸災樂禍地一批：“夠損的。”
溫菊籬也沒憋好屁，跟著說：“問他多久換一次也行。”
“臥槽，你們合起夥來搞我是不是啊。”張衛揚哭笑不得，撿起手邊的手機，開鎖點進去通訊錄一看，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們，試圖商量：“能不能、換一個？我真開不了口啊。”
一圈人齊齊搖頭，只有坐在他手邊的周暢伸長了脖子在張衛揚點開的手機上看了一眼，強忍住笑意地對大家說。
“要不還是換換吧，真不太好。”
大家不依不饒，以為張衛揚是想耍賴皮，沒有打算放過他，加油的催促他動作快一點。
張衛揚氣不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撥通了電話出去，點開了免提。
嘟——
嘟——
嘟——
響了三聲，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熟悉的慈祥男聲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讓大家都傻了眼。
“餵，二傻，又有個什麽事啊？”
聲音剛落，還沒等張衛揚開口，江童顏快速的弓著身體，單腿跪在中間差點壓在瓶子上，伸長了手探過去把張衛揚手機正在通話中按了個掛斷鍵。
電話掛斷，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氣。
趙琪首先沒忍住：“張衛揚，你是不是有病啊？”
張衛揚無辜：“不是你們讓我打的嗎？我都說了能不能換一個，你們不讓啊。”
“你也沒說是老班啊。”摻和了的江童顏也是對他無話可說。
“你們也沒問啊。”
魏潤徠：“別說了別說了，過過過過過，下一個。”
張衛揚得意地扭了一下瓶子，瓶口轉動了兩圈下來，才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停頓下來，對準周暢。
周暢：始料未及。
“暢~哥~”
全場目光落在了周暢的方位，周暢臉上找不出半點緊張的神色，坦然地似乎像是早已準備好了候著他們的廝殺來臨一般。
周暢面上還算冷靜，眼底笑容散漫：“別這麽喊我，我害怕。”
丁西亭是半點面子也不給：“你快拉倒吧，你還怕呢。”
“關門，放趙琪。”張衛揚重振戰鼓。
趙琪：“滾！”
不用他們cue流程了，周暢直截了當的自己選，不管是大冒險還是真心話，玩的都太猥瑣了。
周暢姿態隨意又帶著幾分懶散，眸光含笑：“我選真心話，問吧。”
“等等——”陳新晴盯著周暢上下審視了一遍，用手肘碰了一下江童顏，慢慢道：“周暢的那點事我們都知道，他也沒那麽猥瑣，問點不一樣的。”
趙琪：“問他第一次是誰？”
“······”陳新晴：“問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幹嘛，你看他跟誰走的特別近過嗎？”
趙琪恍然大悟：“噢，也對，他一個苦行僧。”
要說趙琪是人來瘋，那麽周暢，就是典型的苦行僧形象了。
面對上周暢，大家突然有些苦惱了，不知道到底該問什麽才是好。面面相覷了一番，耳搭耳細細商議不決，眼神時不時落在周暢身上，又收回去，鬼鬼祟祟。
周暢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些什麽，但也能感覺到她們的為難，嘴邊笑意漸濃。
“妹妹，你有什麽想問的。”
皮球被踢向了降低存在感的陳曉萌，陳曉萌對周暢的了解不深，問出的話可能比他們更有價值一點。
卻未曾料到，接到燙手皮球的陳曉萌已經有些慌了神，好在燈光灰暗，陳曉萌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細細弱弱地說：“我、我不知道。”
“沒事兒，你隨便問。”趙琪鼓勵她。
“這······”陳曉萌進退兩難。
問什麽，怎麽問？
她那點小心思，一開口不得讓她們悉數扒拉出來了？
陳曉萌實在沒勇氣開這個口，木訥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溫菊籬：“沒事兒，你問吧，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有你江童顏哥哥在呢。”
陳曉萌：“······”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啊。
這真是很狗血了，為什麽要問她啊，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找誰求助了。
慌亂中，陳曉萌病急亂投醫把視線投到了周暢身上，之間周暢非常坦蕩的收下了她的視線，輕挑了一下眉梢，卻是久久沒有開口。
陳曉萌咬咬牙跺跺腳，幹脆依葫畫瓢，硬著頭皮問：“你有喜歡的的人嗎？”
“有。”沒有遲疑，不用經過大腦思考，周暢回答的果斷。
陳曉萌臉上滿是驚愕，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麽快，偏過頭，望著身在暗處的周暢，他眼神十分晦澀難言，陳曉萌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似克制又似隱忍，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趙琪大失所望：“哎呀，還以為能問出什麽有價值的問題呢，好氣啊！”
聽罷，陳曉萌艱澀地低垂下了頭。
那一頭，江童顏的眸光在所有人身上穿梭了一遍，最後落定在周暢身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江童顏擡了下下頜，然後說：“我去個洗手間。”
趙琪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去幹嗎？”
“去尿尿啊，你要不要一起。”江童顏白眼一翻。
陳新晴伸手拽了一下趙琪，試圖讓她清醒點，趙琪反應過來，當即閉麥不言。
“我也一起。”收到信號的周暢站起身。
“來來來，我們繼續，不管他們。”
等到他們出去，裏頭又重新續航上了沒有玩完的勁兒頭，興奮勁兒沖破天際。
目標明確的江童顏帶著周暢一起走到了三樓外面的大陽臺上，兩人站在外面，大手撐在扶桿上，眺望著外面綠蔥蔥的景色，偶爾還有鳥叫和蟬鳴，享受極了。
江童顏開門見山，沒有半點要賣關子和耍嘴皮子的樣子，直白地說：“她喜歡你。”
周暢自然是知道江童顏說的她是誰，沒有回避，應下了：“嗯。”
“你知道？”江童顏問。
“多少還是能感覺到一點。”
停頓了好幾秒，江童顏臉上的表情淡了一些，淡淡地問：“你呢，怎麽想的。”
空氣變得凝固了起來，這個問題好像很難回答，似是利劍直擊痛楚，沒有半點猶豫，紮的周暢皮肉翻騰，血液四濺。
周暢遲遲沒有出聲。
“要是沒感覺，就離她遠點。”江童顏思索片刻，覺得此話不妥，又道：“有感覺，也離她遠點。”
周暢揚著腦袋看向天上，臉上神色未變，嗓子裏散落了些笑意，話語又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江哥。”
“我跟你差不多，”周暢慢慢說，有點難過，有點傷感，又有點憂愁，“我也得走，她還小。”
這話說的很委婉了，基調覆雜多變，讓人摸不清裏頭摻雜了多少中不可言喻的情緒。周暢的話，一語雙關，說的是自己，其中又裹挾了江童顏。
兩人此時的處境，大徑相同，誰也沒有比誰好得到哪裏去。
本就沒有好臉色的江童顏神色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進去：“那就離她遠點，別給她留希望。”
原本還打算說點什麽，周暢這番話一出來，江童顏是半點心思也沒有了。
被獨自留下在三樓大陽臺上的周暢，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神色黯然低聲呢喃：“要是有得選，我也不至於······”
話，飄在風裏，穿過了冰川海洋，唯獨沒有吹到陳曉萌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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