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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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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

“不熟。”

“不熟!?”仇年沒控制住音量,守班老師正好走進來,就聽見他揚著嗓子說話的聲音:“不熟你還——”

咳咳——

守班老師站在講臺上輕咳了兩聲,視線落在仇年的坐位上,似乎在提醒仇年安分一點。

仇年老實了不到一分鐘,他再一次壓著嗓子,把嘴埋在臂彎裏,隔著肉道:“不熟你還敢跟他談戀愛?你是瘋了嗎你?”

“······”陳曉萌默了兩秒,正經地解釋:“我沒瘋,謝謝你。”

仇年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你沒瘋你談什麽戀愛!大姐,你今年高一正是打基礎的好時候,還有兩年高考了,你怎麽敢——”

怎麽敢瞎搞的!?

“我知道。”沒有給仇年繼續往下說的機會,陳曉萌自覺的接下了話茬,面不改色:“我有分寸。”

仇年卡殼,你有分寸,你有個屁分寸,但凡有點分寸的人都幹不出這種事兒來。到底還是怕說多了讓人反感,仇年老媽子似的,囑咐了好幾句,才沒有接著說下去。

第二天聖誕節,管燁晨一大早就站在了校園門口,等著陳曉萌一塊兒進校門。

陳曉萌到了校園門口的時候,看見笑望著自己的管燁晨,差點沒反應過來,直到走到管燁晨面前,管燁晨伸手想要接過陳曉萌肩上沈沈的雙肩包,沒想到被陳曉萌敏捷的躲了過去。

察覺到氣氛有點尷尬,陳曉萌扯了扯唇角,對管燁晨說:“聖誕夜快樂。”

“Merry Christmas.”管燁晨非常好哄,方才有點失落的情緒,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齜著個大牙。

管燁晨轉身,跟在陳曉萌手邊,兩人並肩而行,左右是行色匆匆穿著厚重校服的學生們。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天空冷得不行,他們已經從夏天的短袖校服換成了棉制校服,裏頭堆著高高裹著脖子的領子,每個人都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半點風有滲透進去的機會。

陳曉萌薄弱的身軀外面床上厚重的校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臃腫感,反而看上去有種剛剛好的感覺,所有的一切剛剛好,穿在她身上是那樣的合適、般配。

縮瑟著脖子肩膀走在小道上,鮮活的月季不知道在合適已經禿了頭,只剩下蔫巴巴的葉子,大樹也跟著禿了頂。冬季是什麽時候來的,仿佛一夜襲卷了整個城市裏的綠植,似的它們露出一臉窘迫之色,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丟在外頭讓人觀賞似的。

身體算不上多好的陳曉萌在日覆一日的冷風下,終於光榮的——感冒了。

哈欠——

走在管燁晨身側,陳曉萌手捂在在唇鼻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體跟著前後抖了抖。

管燁晨連忙從兜裏套出手來,在陳曉萌後背順了順:“感冒了吧,我教室有藥。”

陳曉萌皺著鼻子,身體往前屈了下,一臉的抗拒:“嗯,不吃藥。”

“不吃藥好不了,等下上課會很難受。”管燁晨放下空了的手,有些無奈地說:“有小柴胡,不苦。”

陳曉萌頂著已經堵塞了的兩個鼻孔,帶著深深的鼻音,擺手道:“不吃不吃。”

過了一個禮拜,最新的月考成績下來,陳曉萌不僅感冒沒好,還迎來了高一上學期考試成績的滑鐵盧,成績肉眼可見的下降了三個度,就連一向很好的語文英語成績,都那麽的不如人意。

“陳曉萌,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下了上午最後的一節課,班主任曾亦如叫住了陳曉萌。

陳曉萌雲裏霧裏,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沒有遲疑的機會,跟著班主任的腳步走了上去,還不忘向仇年丟下一句話,讓仇年給陳新晴她們帶個話。

辦公室內,除了幾個任課老師外,其他老師都往學校食堂去了。

曾亦如眼看著最後一個老師離開,才站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坐在椅子上,目光平和沒有任何壓力和威嚴的盯著陳曉萌,問:“知道我今天叫你來是什麽事嗎?”

陳曉萌搖了搖頭,抽了兩下堵塞的鼻子。

“陳曉萌,你最近成績下滑的有點嚴重啊。”曾亦如看著她,淡淡道。

“······嗯。”陳曉萌咬緊下唇,羞恥的點了下頭,雙手背在身後,用力絞動著,視線不敢和曾亦如對上。

曾亦如不動聲色地看著陳曉萌,輕聲說:“老師最近聽說了一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想逼問你······但要是真的呢,老師建議你們趁早斷了,別耽誤了學習,你現在才高一,有些事情不著急。”

陳曉萌抿緊雙唇成了一道鋒利的直線,腦袋低垂著沒有擡起,突然情緒掉落進了低谷,眼前變得霧氣朦朧一片,堵塞的鼻孔這會兒像是把口舌連帶著被鋼筋混凝土填滿了般,心頭一陣一陣的發澀。

她表現的那麽明顯,老師都聽見了她早戀的風聲,為什麽周暢半點反應也沒有,她通紅的眼眶慢慢變得濕潤了起來,指節狡扣的生疼。

辦公室裏很安靜,陳曉萌兩聲輕微的抽噎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內顯得格外明顯,不大不小的聲音無處可藏。

曾亦如斂眉,輕嘆了一聲氣,拿起角落擺著的紙巾放到陳曉萌手邊,好聲好氣地勸阻:“老師很看好你啊,你不能放棄你自己啊,你看你最近數學老師也誇你,這個數學分數看著有進步了······”

曾亦如還說了些什麽,陳曉萌已經聽不見了,臉蛋上布滿了淚水,點點滴滴劈裏啪啦掉在地板上。

過了半晌,曾亦如從陳曉萌口裏得到了準確的答案,這才讓陳曉萌離開了辦公室。在教室寫完最後的題,匆匆來遲的周暢在出校門的時候,和陳曉萌碰撞上了。

冷冷的風直往脖子裏鉆,刺骨般寒涼。周暢看著不遠處的陳曉萌,勾勒起唇角大步走了上去,擡手在陳曉萌左肩上拍了一下,腦袋從右肩亮相,呲牙樂道:“留堂了?”

陳曉萌扭頭看了他一眼,飛快地低下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這是?”周暢發現了陳曉萌的異常,眼睛鼻尖通紅一片,長長的睫毛濕潤地黏在一起,眉頭一蹙,嘻嘻哈哈的調調立馬收了起來,冷著聲問:“誰欺負你了?”

兩人並肩小步地往外走,陳曉萌瞥了她一眼,鼻頭又是一陣發酸,呼吸有些急促,胸腔起伏不定。

梗了梗嗓子眼,陳曉萌半側過身,擡起了頭對上周暢的臉,說:“周暢哥哥。”

“嗯,你說。”

陳曉萌用力地眨了眨眼:“······我談戀愛了。”

“什麽?!”周暢眉毛驚詫得快要倒了過來,眸光犀利,語氣不善地問:“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陳曉萌受不了被周暢以審視的目光盯著的感覺,下一秒別過了眼,輕嗯了一聲。

在著幾秒鐘的時間裏,周暢的眼神一再多變,額角青筋直跳,幾次欲啟唇而出的話,最終還是合上了唇,丟下一句話的周暢拔腳走了出去,沒有再理會陳曉萌。

“你最好是考慮清楚了。”

考慮,考慮什麽?

在這之中,陳曉萌完全摸不清周暢對於這件事的看法,他什麽也沒有說,只給了她這麽一句話。

陳曉萌站在原地,望著身姿挺拔的周暢沒有絲毫要回頭的背影,拇指指尖用力地掐了掐指腹,歇息了沒一會兒的淚腺再一次被擊潰,淚水無情的從眼角鉆出來。

同時,陳曉萌又有些無措,她清楚的感覺到周暢生氣了。

她低垂著腦袋,視線盯著腳尖,擡手用衣袖粗魯地抹了抹眼睛,用力地深呼了一口氣,大有一種要把那口讓她難受的氣吐出去一般。

片刻後,走遠了的周暢還是沒止住,重新回來了。

熟悉的腳步聲踩著風,折返的周暢站在陳曉萌跟前,望著她低著的腦袋,特別不爽的擡手在她腦袋上扣了一下,說話的語氣裏是少有的強勢:“分了,聽沒聽見?”

陳曉萌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馬尾自然帶著弧度的上卷抵在後頸處,大眼眶裏蓄著淚,看上去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你才多大啊就早戀,”周暢帶著情緒的斥責,一連串問題直接拋在了陳曉萌腦袋上,砸得她暈頭轉向,“你滿十八了嗎?成年了嗎?我比你大我都沒敢早戀,你還敢早戀,誰給你的膽子?不想讀書了是不是?不想高考了,不想讀大學了是不是?”

“你這都是跟誰學的?誰把你帶壞了你跟我說,我去收拾他。”周暢見她不說話,一手拎在陳曉萌後脖頸的校服上,拽著她往小餐館走,嘴裏念念叨叨的,黑著張臉:“我就說最近你也不來找我了,原來是看上別人了,怎麽著,還有人能比你周暢哥哥更帥氣的。他能有你周暢哥哥好嗎?有你周暢哥哥成績好嗎?會給你補習嗎?有哪一點是能跟你周暢哥哥比的嗎?”

周暢憤憤不平,一路叨叨叨個沒完,語速又快,陳曉萌被他揪在手上完全沒有能掙脫的餘地,各種覆雜的情緒全化為了無奈。

不過,陳曉萌還是嘴硬,態度又有些弱弱地:“有。”

“有?!”周暢眼睛都瞪圓了,轉過頭瞪著陳曉萌,咬牙切齒:“有什麽有,有個屁!”

眼見著她點頭,周暢一手掐住她嬰兒肥還未褪去的臉頰,氣惱地糾正她:“你周暢哥哥就是宇宙天下無敵第一好,聽見了沒有?”

還天下宇宙無敵第一好,真不要臉。

陳曉萌悄悄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輕輕地哦了一聲。

“這就對了嘛。”周暢對陳曉萌虛心接受的態度很滿意,撒開她嬰兒肥的肉肉臉,轉眼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餐館,他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聲:“記得我的話,趁早分了啊······不對,一會兒回去就分了,聽見沒?”

“嗯。”

陳曉萌難過的內心也被慶幸所取代,酸酸澀澀的心房慢慢攝入了些許的甜漿。臉頰上還殘留著周暢手指冰涼的觸感,好似對著迎面而來的冷風不尊重般,當著它的面吃了個冰淇淋進去胃裏,甜甜的,冰冰涼。

回想起剛才周暢的話,他在解釋自己沒有早戀,那那天在餐桌上聽見的話······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情緒,再一次陷入了低谷。

周暢把她當小孩兒似的,誰知道他說的又是不是哄她的假話呢。畢竟向周暢這麽受歡迎又會說話會辦事兒的人,偶爾說幾句違心的假話,也算是善意的謊言了。

想著,陳曉萌上翹的眉眼再次耷拉了下去,她的心思百轉千回,堪比坐過山車上上下下突突突。

過了幾秒,她突然和周暢視線對觸上,一臉鄭重地說:“你不可以騙小孩兒。”

“啊?”周暢楞了一個瞬間,登時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緊接著點頭,寵溺地說:“好,不騙小孩兒。”

“我不早戀了。”語罷,還沒給周暢點頭讚賞她的機會,陳曉萌占有欲極強地說:“那你答應我,你也不可以早戀。”

周暢眼底閃過一絲好笑,便打趣地反問道:“為什麽?哥哥可比你大。”

“我不管。”陳曉萌無理又氣壯,帶著點驕縱地說:“你要約束別人,自己就要帶個好頭,做個學習的好榜樣。”

周暢:“······”

這怎麽跟賴上他了似的。

兩人僵持在原地,大有一副周暢不答應,陳曉萌就不讓走了的架勢。

“呵呵呵”,周暢仰著腦袋對著掉光美發禿了頭的樹杈子笑了,嗓子眼裏滾出來一雙清潤的笑聲,伸手搭在陳曉萌腦袋上揉了揉,無奈地道:“好好好,答應你答應你,這總行了吧。”

“昂。”陳曉萌撅著嘴,稍微有幾分滿意了。

周暢想到了什麽,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笑哈哈地半轉過臉,都陳曉萌玩兒似的,說了一句:“上了大學那可就不一定咯。”

語調上揚,托著最後一個字的長音,嬉嬉鬧鬧的聲音揚在風裏,一波三折起起落落。

此話鉆進陳曉萌耳鼓中,猛地擡起頭,脫口而出:“不可以。”

看著周暢擡著下頜轉身跑起來的身影,陳曉萌沒有絲毫猶豫地追了上去,在半空中揚著拳頭準備朝著周暢身上砸去,臉上帶著惱怒的神色,口中不斷說著:

“啊,不可以!”

“周暢,你個騙子!”

“我騙你什麽了。”

“你、你就是騙子!”

小小的道路上,一男一女追逐著,從喉嚨裏爬出來的笑聲滾落了一地,場面看上去和睦極了。

笑鬧著進了小餐館內,陳新晴一夥人吃的桌上只餘了些殘羹剩渣,沖進去的時候,吸引了一眾的視線,所有人臉上帶著笑容,望著追逐打鬧的兩人,更是笑得不行。

還是顧忌著陳新晴她們在場,陳曉萌放下了高舉起的手,沒有表現出自己略顯潑辣又驕縱的一面,乖巧的邁步想著陳新晴一桌走去。

眼看著姍姍來遲的兩人,江童顏大手一指隔壁靠墻桌的位置,笑著說:“都這樣了,你們就重新開一桌吧。”

陳曉萌想,他們應該沒有看出什麽端倪,捏緊的手指松了松,看了眼點頭的陳新晴,應了一聲,朝著江童顏指的那一桌坐過去了。

周暢走過去,一手搭在丁西亭肩上,散漫地問了一句:“怎麽沒等我一起啊?”

“等你?”丁西亭反問了一句,擡手扒開周暢搭在肩上的手,嗤笑地說:“你不是忙著給於慧講題嗎?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趙琪添油加醋:“就是,人丁西亭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有時間看著你們秀。”

“別亂講話啊。”周暢眉頭擰了一下,擡手指著趙琪點了點。

趙琪腦袋挪了挪,嬉皮笑臉地:“幹嘛,還不讓人說啊。”

“就是,快點老實交代,於慧是不是把你拿下了。”張衛揚也跟著一起上,眼神裏充滿了好奇的意味。

坐在另一桌的陳曉萌也是豎起了耳朵,默默地偷聽,想知道周暢的答案。

“哎呀,沒有的事兒,你們想什麽呢?”周暢雙手抱在胸前,一臉郁結的解釋:“她這兩天讓人纏上了,找我給她擋擋。”

耳朵豎起,聽得一個不落的陳曉萌暗暗松了口氣,視線落在菜單上,沒落定主意。

“嗳,找我給她擋擋。”張衛揚夾著嗓子學著周暢的話,怪裏怪氣的語調:“什麽關系啊用你去擋,她怎麽不找我。”

劉祎瑋:“是啊,她怎麽不找我。”

魏潤徠:“怎麽不找我。”

溫菊籬:“附議。”

江童顏安靜地看著被為難的周暢,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用餘光瞥了一眼盯著菜單發呆的陳曉萌,又看了眼作上觀壁正在看好戲的陳新晴,扯了扯唇角無聲地搖了下頭。

“咳咳”清了清嗓子,江童顏半笑不笑地對周暢說:“暢哥,對待感情,認真點兒。”

此話意味深長,像是什麽都說了,又像是什麽都沒說,讓人找不出一點兒毛病。

周暢擡眼對上江童顏半勾勒起來的唇角,有種自己在江童顏面前是個透明人一樣的錯覺。他不知道江童顏這個大聰明又知道了什麽,眼神飽含深意,其中包含的元素太多,多的周暢快要數不清。

周暢被江童顏看的心跳都慢了半拍,透明人無處可藏,那點小心思被摸得一清二楚。對視三秒不到,周暢快速的錯開了眼,連帶著呼吸也跟著錯亂了幾拍,喉嚨有點發癢。

還沒等周暢坐下,陳新晴身體□□湊近了江童顏一點,壓低了嗓音,問:“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能有什麽事兒。”江童顏眉眼柔和,笑著說:“我什麽事兒你不知道。”

“······”陳新晴斂起眉眼,抽回了身體:“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周暢和陳曉萌坐在一桌,兩人隨便點了幾個慣吃的菜,飯菜還沒上來,陳新晴那一桌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轟轟烈烈地離開了。

陳曉萌手裏抓著筷子抵在桌上,有一下沒一點的點著,耷拉著眉眼,雙肩放松地聳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周暢看不清她的神色。

“咳咳”,周暢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隨意地搭在桌面,盯著陳曉萌問,“畢業想去哪兒?”

“不知道。”

“有想去的地方嗎?”周暢嘮家常似的,隨便地沒有目的地的扯。

許是剛才江童顏那道眼神讓周暢過於深刻,又或是看進了心裏頭,讓周暢這會兒對著陳曉萌是怎麽也不自在,好似自己被人扒光了丟在大道上讓人觀賞似的。

陳曉萌目光落定在筷子尖端,隔著那層還沒取下的薄膜,磕在木桌上咯吱咯吱作響。

在這一瞬,空氣也跟著暫停了下來,陳曉萌松開了手裏的木筷子放在桌上,力道很輕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神色看上去也很平靜。

黑白分明的大杏仁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對面坐著的周暢,周暢嘴角彎起掛著幾分慣性的笑意,目光沒有絲毫躲避的和她對視上,周暢克制不住的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眼角翹起。

湧動的星辰宛如要沖那雙亮晶晶的黑眸中穿梭出來,柔意快要漫出了天際,對此人完全不存在抵抗力的陳曉萌,再一次陷在了漫天細碎的星辰中,被緊緊包裹。

陳曉萌無聲地舒了口氣,嗓音裏帶著幾乎無法被人發覺的輕顫,緊張又試探性地問:“你要去哪兒?”

“他們沒跟你說嗎?”周暢有絲詫異,見她搖頭,接著口吻輕松地說,“我要去東圳。”

陳曉萌:“東圳?”

“嗯,東圳。”

陳曉萌垂下了眼簾,慢吞吞了應了一聲:“哦。”

周暢輕笑了一聲,問:“不問問我為什麽?”

“······”不知道怎麽問,更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追問的陳曉萌,在這一秒種就坡下驢,輕聲問:“哦,為什麽?”

“嘖,你這也太不走心了,我讓你問你就問,我要不讓你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問?”周暢幽幽地看著對面的陳曉萌:“你是個呆子嗎?撥一下才動一下。”

陳曉萌底氣不足地反駁,聲音弱弱地嘴硬:“你才是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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