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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公子與人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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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公子與人打了起來

雖說東院環境好, 但遠也是真的遠,路上就走了有半盞茶,且越往東侍從婢女都少了許多, 段知珩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蕭靖軒在防著他。

他頓了頓, 有些頹靡不振的問:“蕭兄可是覺得我對令妹有不軌之心?”

猝不及防的被戳破心思的蕭靖軒有些尷尬, 但是他能說什麽呢?直接承認不大好,這可是太子殿下,若是不承認又有欺君的嫌疑。

他摸了摸鼻子扯開話題:“殿下怎麽會這樣想,這東院環境清幽、冬暖夏涼、且占地頗大, 容容少時最喜歡在這邊的樹上掏鳥蛋,還有這邊河中的魚也甚是肥美。”

段知珩笑意浮上眉眼:“倒是她喜歡做的事。”

蕭靖軒暗自瞅了瞅, 松了口氣, 倒不是他草木皆兵,實在是瞧著自家妹子那炸毛的模樣, 為了君臣和諧, 面子上過得去,還是讓他們保持距離的好, 左右過些時日想個法子把臭丫頭和祝欽饒的婚事定下來。

這般想著, 蕭靖軒腰板挺直了些。

這邊蕭枝雪回了方中,倒在被子上,翻滾來翻滾去,原因無他剛才那一茬, 給她氣餓了,夭壽, 晚膳因著姝含的事兒搞得她心事重重, 連晚膳都未吃。

現下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人一餓, 尤其是在晚上,就會無限放大想吃東西的心思,不行,不能出去,萬一碰到段知珩那個狗東西怎麽辦,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蕭枝雪強迫自己入睡,只是直到半夜也未睡得著,她有些沮喪的一蹬被子,坐了起來,一縷頭發掛在耳朵邊,身上的褻衣也被扯的歪了些,她下床噔噔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先是打開門往外探了探,她阿兄和爹爹最不喜她晚上不睡到處瞎逛,可不能讓他們瞧見。

確認無人後蕭枝雪往廚房走去,臨行前拿了個火折子,廚房那邊漆黑一片,她摸黑點起了燈,幽幽燭火照著廚房亮堂了起來。

蕭枝雪挨個揭開鍋蓋,想尋著有什麽吃食或者點心,可惜蕭府崇尚節儉,向來是做多少吃多少,哪怕是剩下的點心或是吃食也會分食給下人,所以蕭枝雪只找到了兩個比她拳頭還大的白面饅頭。

都快接近她臉了,蕭枝雪在一旁的水缸前很有閑心的比了下,探頭看去竊笑不已。

放久了的饅頭很幹硬,不如熱時的綿軟筋道,蕭枝雪咬了兩口噎得慌便扔到了一旁,托著腮嚼著饅頭,驀地耳邊傳來一陣極輕的動靜,似是呼吸聲,又似是腳步聲,蕭枝雪登時坐直了身體。

警惕的探頭環視了一圈,隨即拍了拍胸脯暗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人一旦有了那個念頭就不可控的瞎想起來,她開始聯想,異志精怪話本子裏的東西,尤其是外邊颯颯風聲讓她心頭直發毛。

蕭枝雪剛想回房,後邊的虛無中就伸出了一只蒼白的、骨節分明的大掌,緩緩搭在蕭枝雪的肩膀上,蕭枝雪驀然僵硬,瞪直了雙眼。

機械轉頭,劇烈的恐懼圍繞在心頭,隨即一道冷淡低沈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可是餓了?”

蕭枝雪瞧著身後熟悉的面容,渾身放松了下來,隨即氣上心頭:“關你什麽事,大半夜不睡覺做甚嚇我。”

許是蕭枝雪火氣太大,段知珩被吼的一楞:“我…我不是故意的。”

忽然想到什麽,蕭枝雪警惕後退:“你不是在東院,為何會在這裏。”這邊是西院的廚房,與東院相距甚遠,大半夜不睡覺他做甚來廚房晃蕩。

“我…我一直守著你來著,瞧著你屋裏燈一直亮著我不放心,後來見您來了這邊就想跟過來看看。”他無措的解釋著。

蕭枝雪聞言一楞,隨即滿臉荒唐,守著她?為何要守著她,在自家院子裏她還能丟了不成?此時此刻蕭枝雪似是才窺見了段知珩病態感的一角。

她有些猶豫的問:“你為何要守著我?”

卻見段知珩面色一變:“我…我只是想…”

“你怕我死了。”蕭枝雪幹脆替他回答,不難想象段知珩應是有了心病,怕她像上一世一樣,但是她又無法重新接受他,也很抗拒他的接近,所以只得時常深夜默默守在她的院子裏。

難過見他時總是一副蒼白病懨懨的神色,她還只當是先前被下毒留下的後遺癥。

蕭枝雪不知道該說什麽,這般密不透風的、反差極大的關懷讓她有些窒息,她本就是一個不想輕易接受她人好處的人,接受了那必定就是要還回去,現下段知珩這般,不經她同意就這樣,還拼著損耗自己身體的風險。

蕭枝雪只是想和他再無任何牽連,卻管不了段知珩怎麽做,她有些氣悶,還很煩躁。

段知珩像是看出她所想般,忙低下頭說:“你不必心有負擔,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與你無任何關系。”

蕭枝雪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與她重生而來瀟灑快活的日子大相截徑,每日不是生氣就是生氣,真是做了什麽孽啊,她有些悲哀的想。

向來直接了當的蕭枝雪實在受不了他這種默默付出,還不說的方式:“你以後別這樣了,我擔不起,若是想彌補,替我阿兄殺了那些背刺者。”

段知珩:“他們自是要解決的,你…既是彌補,也是愛慕。”他神色堅定,狹長漂亮的瑞鳳眼在燭火下熠熠生輝,仿佛無論前面有多大的困難都不會因此退縮。

從前連一個笑臉都不會展現的男子變得直白且溫柔,任哪一個女子面對這種直球攻擊都會忍不住心動和淪陷。

但是很可惜蕭枝雪並不吃這一套,她就是這樣走過來的,這樣自我感動式的感情她太了解了,甚至現在的段知珩連她從前的一半都沒做到。

“隨便你好了。”她淡淡的說,既然說不通她的也懶得浪費口舌,隨即蕭枝雪轉身想離開,卻被段知珩再次攔住:“我…我給你下碗面吧。”

蕭枝雪詫異一瞬,覆而搖搖頭:“不必。”隨即轉身回了房間,沒有再看段知珩失落的神色。

黑沈濃重的夜色中,連一點星辰都望不到,段知珩站在院中站了許久,站的身軀僵硬,隨即他轉身進了廚房,開始生火、和面,已至深夜,廚房的動靜難免招致侍從查看,還以為是進了賊。

良久後,段知珩提著一個食盒來到蕭枝雪院子裏,食盒裏裝著熱氣騰騰的面,上面臥著一個荷包蛋,撒著零星的蔥花。

他半掀開蓋子,放到蕭枝雪的房門外,房內燈已熄滅,段知珩並未敲門,把食盒放在地上就悄無聲息的走了。

翌日晨起,小梨來喚蕭枝雪時發現了門前的食盒,詫異的提起來瞧了瞧,裏面的面早已冷卻坨在一起,依稀可以聞到昨夜的香味。

她進門掀開帳子去拍蕭枝雪:“姑娘,姑娘?”,仗著今日不必去學堂,昨夜睡得晚,蕭枝雪現在還縮在被子裏會夢神,小梨拍她時,蕭枝雪迷糊的哼唧。

“姑娘醒醒,該起了,門外放著個食盒,瞧著像是昨夜送來的。”小梨說。

蕭枝雪翻了個身,並未聽到。

小梨瞧著蕭枝雪賴床不醒,只好作罷,她出去招呼著下人把食盒內的面倒掉。

蕭枝雪醒時小梨又提了一句,隨即懵了一瞬,想起段知珩昨夜的“給你下碗面”了然,她猶豫了一瞬問:“既是已經涼了那就倒掉吧。”

“姑娘說晚了,奴婢早就倒掉了。”蕭枝雪一楞,隨即點點頭:“那就好。”

她忽得回想起昨日的事,急急忙忙的去尋阿兄,卻被告知今日晨起就出了門,她有些懊惱,暗道自己壞了事兒,原想著今日休沐,能隨時捉人,沒成想又錯過了時辰。

“大大大事不好了。”管家矮胖的身軀跑了過來,啪唧一聲跪在地上,嚇了蕭枝雪一跳。

“發生何事了,這般著急。”蕭枝雪上前把管家扶了起來,連蕭閑都被吵了出來,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吵嚷什麽呢。”

“大公子…大公子與人打了起來。”管家急著滿臉通紅,擦著汗說。

蕭枝雪一楞,似是沒聽清一般,打架?管家說的可是她阿兄?

“發生何事了?”連蕭閑都忍不住湊過來,他自是了解自己兒子的,從小到大沒與人急過眼。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據說是與宣平侯家的庶公子起了沖突,把人給揍了。”管家皺著眉頭說。

聽清楚了原因,蕭枝雪霎時平靜了下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蕭閑一腦門官司,最終說:“既是揍了別人也無妨,不是被人揍就行。”

蕭閑這個父親當的甚是奇葩,養出來的兩個兒女也一個賽一個的跳脫,他讀書路子走的雖是孔孟之道,素日裏也總是念念有詞,卻甚是開明,幼時就總是勸誡蕭靖軒這讀書就是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要那麽死板,故而前世面對蕭枝雪厚著臉皮倒貼段知珩也覺得無所謂。

“在何處,我去看看。”蕭枝雪問。

“在…月上坊那邊。”言罷,蕭枝雪就提起裙子火速向現場奔去,此時此刻任何事情都被她拋到了腦後,蕭閑催著管家:“快快你也隨著一起去,莫讓他們鬧翻了天。”

月上坊前百姓圍了一圈,指指點點,林嵩被揍得鼻青臉腫,一只眼腫的只剩一條縫,原本就圓胖的臉頰猶如豬一般,慘不忍睹。

蕭枝雪扒開了人群,腦袋探了進去,想仔細瞧一瞧,卻只看到了蕭靖軒靛藍衣袍的背影,還沒等她再細細一瞧,就被擠了出去,她想再扒就扒不進去了,氣的她跺腳。

她只好在外圍一跳一跳的,突然她的身體一輕,整個人往上升,直到看到人群內一清二楚。

她回頭看去,發現段知珩在身後給她擺了一個凳子,把她提了上去,現下正頂著羞澀討好的笑容瞧著她。

哪個好人家瞧熱鬧還帶凳子的,這等炸裂之事總是能讓蕭枝雪遇到,可謂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蕭枝雪已經尷尬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她正要說些什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呵斥聲,她趕緊伸頭去瞧,這一瞧不得了了,那林嵩不知何時召集了一群家仆侍從偷襲了蕭靖軒,正巧蕭枝雪望過去時,一個家仆一拳頭打在了蕭靖軒嘴角,而沈姝含被蕭靖軒牢牢的護在身後給她,面帶驚懼。

蕭枝雪:“……”

氣上心頭,蕭枝雪炸了,扒開人群就要上前給她阿兄出氣,敢揍她阿兄,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倆重,蕭枝雪氣的昏了頭,滿腦子都是把那家仆和林嵩摁在地上揍一頓。

還未跑過去,她就被提在了空中,淩空蹬了幾腳,她轉過頭剛要發脾氣,就見段知珩冷聲直視前方說:“你在原地待好,我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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