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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龍就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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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龍就是龍

在應龍龐大的身軀面前, 她渺小得不可思議,他的利爪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只在傳言中聽人說起過龍, 在節日的燈會上, 見過舞龍的花燈, 那已經很壯觀了,可是和真正的應龍相比,便如兒戲一般。

他長軀蜿蜒,鱗甲上銀光熠熠, 利爪如鋒利的兵刃,頜下的龍須隨著水波舒卷飄蕩, 他只是微微一動, 水下便如同蕩起了驚濤駭浪,巨大的水波沖上海面, 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浪。

正如他所說, 他威風凜凜,氣吞山河, 日月不敵, 世間也尋不出比他更高貴美麗的存在。

可是在沈朝朝看來,只餘恐懼罷了。

不知他是神是魔是妖,總歸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不要說嫁給他, 就連站在他面前,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而她不過是個凡人。

“放我走吧。”她低下頭, 只是哀求著。

天光從海面倒映下來, 朦朧的碧藍色,被海水洗得幹幹凈凈。

龍瀛的利爪輕輕一勾, 便將她勾到自己頜下,龍尾盤旋起來,將在圈在中間。

“不放。”他說,仿佛路上撿了個寶貝,理所當然就成了他的。

他是龍,剛出生就被鎮壓在鏡海中,他才不管什麽仁義道德,他本來就沒有那種東西。

沈朝朝也有脾氣,見他態度堅決,自己也不是任人擺布的,她趁著他閉上眼睛睡著之後,在水泡裏手腳並用,向海面上游去。

她不通水性,可是有這水泡在,她可以自由呼吸,只要手腳有力氣,就可以游到海面上。

她游了一會兒,隱隱看見天光近在咫尺了,只隔著一層水面,她即將看見外面的天地。

可是,水泡忽然破了。

四面八方的海水朝自己湧來,失去了庇護後她像一只斷線的紙鳶,在海水中一邊掙紮,一邊墜落。

天光再次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拼命往上抓,只是徒勞地在冰冷的海水中劃過,一絲痕跡都留不下來。

口中吐出的氣泡向上湧去,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一點兒氧氣都沒有了。

而此時,她的身體被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昂然的身軀從她眼前掠過,她伸出手,只碰到堅硬冰冷的鱗甲,濕滑而鋒利,她根本抓不住。

她只能下墜,而眼前,應龍轉了個身,冷眼旁觀著她墜入無盡深海中。

沈朝朝張了張口,卻因為耗盡了氧氣,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要死了……也許會死在阿染前面吧,希望他能好好活著,老天保佑他,不再受病痛折磨……

她的眼睛逐漸合上,本想最後看看海上的天光,可是應龍的身軀將所有的光都擋住了。

他可怖而冰冷的身軀,在這片海域之中,是主宰一切的君王,就算神來了,也不可能把她救走。

她不斷地下墜,意識不斷被剝奪……

忽然,她如海草一樣,向上無力伸著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用盡所有力氣睜開眼,卻看見一張如同日月般俊美耀眼的臉,世間再也尋不出比他更好看的容顏。

龍瀛抓住他的手,將他輕輕往上一帶,便將她整個人都納入自己懷中,而後,嘴唇上貼上了一片冰涼。

他撬開了她緊閉的齒,將氧氣渡給她,她在瀕死的狀態中,瞬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貪婪地吸著他賜予的空氣。

不經意之間,舌-尖碰到一起,她並沒有意識,可於他而言,卻仿佛有什麽狠狠擊中了他的靈魂,他紅色的眼眸漸漸睜大,渾身的血液都叫囂著讓他去掠奪。

應龍秉性高貴,是龍之一族中最為清冷孤傲的存在。

可無論如何,龍就是龍,龍性本淫。

此時的她,毫無反抗之力,卻意外地讓他嘗到了最甜美的滋味,而他在這片海域中,一向是最頂級的掠食者。

他按住她的頸骨,讓她不斷地貼近自己,帶著她一起下墜,下墜……

沈朝朝再次恢覆意識的時候,正躺在堅硬濕滑的龍身上,周身依舊有泡泡包圍著,她的臉頰貼著冰冷的鱗甲。

她睜開眼睛,便看見應龍的下頜,於她而言,那是一個太過怪異的存在。

尤其想到她失去意識之前,他瘋狂地纏著她掠奪的姿態,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許是他常年生活在深海,他的一切都是冷的,她回憶起來,抱著她顛倒纏綿的身軀像是鍍了層月光一樣冷,又濕又滑。

沈朝朝動了一下,忽然感覺腰上一個濕滑的東西纏上來,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了一半,因此這濕滑的東西,幾乎貼著她的皮膚,讓她全身都起了密密的雞皮疙瘩。

那是應龍的尾巴。

龍族會用尾巴纏住另一半的身體,然後交尾……這是她昏迷之前才知道的。

如今這冰涼刺骨的龍尾再次觸碰自己的身體,沈朝朝驚恐地蜷縮起身體,難過地掉下了眼淚。

淚水穿過氣泡,落在應龍的鱗甲上,他睜開了眼睛,眼眸呈現出一種滿足後的慵懶。

他用龍尾將她纏緊,啞聲問:“疼麽?”

龍鱗雖然光滑,可是相對於人類細膩柔軟的肌膚,還是顯得過於冷硬了,尤其是那鋒利的邊緣,雖然他不會傷害她,可是擦過皮膚帶來的戰栗感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她繃緊身體,好像隨時隨地都處於死亡的邊緣,只要這位深海的君王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鱗甲切開血肉。

“我有夫君了,你怎麽……”

應龍尾端的鱗甲陡然在她後背肌膚上輕輕一劃,細細的血絲流出氣泡外,在水底如同一片紅色輕煙,隨著水流緩緩消散。

他身上有了不悅的氣息。

從前他對她沒有獨占欲,一開始也並不打算侵占她,可是既然她已經屬於她,就不準再提起別的男性。

“他那麽弱,你應該忘了他。”他冷冷地說。

他實在不明白,不管是深海裏,還是陸地上,所有雌性都只會尋找強大的雄性作為伴侶,就算已經有伴侶,遇到更強大的雄性,都會離開那個弱小的。

趙家那個小子,弱成那樣,她為何念念不忘?

有了他之後,她更應該知道,他和趙家那小子有著天淵之別,他在海底是君王,在陸地上也是最強的存在,她最正確的選擇,就是忘了那個病怏怏的男人,從此和他在一起。

“我能給予你一切。”應龍用利爪擡起她的下巴,“你不喜歡海底的話,我會帶你去陸地上生活,你想去哪裏都可以,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這世間的一切,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為你摘下來。”

沈朝朝別開臉:“我不要。”

他輕輕笑了一聲:“我不允許你不要。”

“那你殺了我好了!”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奮力掙紮起來。

他的鱗甲非常鋒利,即便他小心地收著,在她掙紮下也還是會不小心割傷她細嫩的皮膚,他無奈之下,只能將尾巴收回。

他靜靜地看著她在氣泡裏徒勞掙紮,最後蹲下來,抱著雙膝哭泣。

他是高貴的應龍,但也混雜了魔族的血脈,容易暴躁,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之後,他終於說:“你再哭,我就去殺了趙家那小子,把他腦袋割下來給你。”

沈朝朝猛地停止哭泣,她擡起臉,雙目和他一樣赤紅,恨恨地瞪著他:“那天,我們不應該救你!”

他倨傲地說:“我是龍,本就不需要你們這些凡人來救。”

她只能低下頭,背過她坐著。

他帶著她來到更深的海域,棲息在一片白色礁石組成的宮殿裏,和人界的宮殿不一樣,沒有樓閣殿宇,只有一片又一片巨大的礁石和珊瑚,點綴著海底的明珠,他龐大的龍身盤繞在其中,顯得更加巨大可怖。

他在海底,鮮少變成人類的樣子,用應龍的形象,會顯得更自在。

片刻之後,沈朝朝腹中傳來‘咕咕’的聲音,她窘迫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不想讓他聽見。

但她無論如何都躲不開應龍的耳目,他擡起利爪,忽然一群水族從遠處滾滾而至,沒有人拘束,他們卻低眉垂首,瑟瑟發抖,在深海的君主面前,任由宰割。

“喜歡吃哪個?”應龍問她。

沈朝朝看了一眼,知道在深海裏,不可能把這些水族烹飪成可口的美味給她吃,只能吃生的。

她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都不喜歡吃。”

應龍有些不悅:“不要以為我喜歡你就任性,他們都是水族裏最好吃的。”

“那是你覺得好吃,我又不是龍。”

他楞了一下,一揮爪子,所有水族仿佛撿了條命一般,飛快地逃了。

他將她按在礁石裏,施了一個術法讓她不能離開,隨後龐大的身軀卷著轟轟烈烈的水柱游上了海面。

他離開之後,深海裏安靜得仿佛墳墓,四周雖有明珠照明,可是那種亙古般的幽深和寂靜,以及明珠照不到的遠處黑暗中,不知道潛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讓她害怕得只能蜷縮在礁石裏。

他在的時候,她覺得他是最恐怖的存在,可是他一離開,她才知道,在這深海之中,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他的強大,讓深海中所有危險都不敢靠近。

而他離開之後,只剩下她一個脆弱渺小的人類,隨便什麽都可以殺死她,甚至只要這氣泡破了,她就會死。

不要說她害怕,連鹿朝都有些不太適應,她和海族一向沒什麽交集,也就不常到深海,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在海皇的宮殿中,那裏和人族的宮殿沒有什麽區別,海族也都以人類的形象出現,她並不覺得和外面有什麽不同。

而在這裏,真正的深海中,黑暗裏,時不時有巨大的陰影游過,還有一種不似人類的,詭異的聲波在海底隱隱回蕩著。

沈朝朝會害怕,那再正常不過了。

好在應龍沒有離開太久,他回來的時候,沈朝朝立刻從礁石裏爬出來,自動游到他頜下,仿佛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他把摘來的野果,以及一袋清水扔在氣泡裏。

“凡間是深夜,沒有賣吃的,明天再給你買。”

沈朝朝拿起野果啃,剛剛因為害怕,也因為深海的冰冷,她的身子還有些顫抖。

他看出了她的害怕,倨傲地開口:“放心,這裏是我的地盤,沒有任何東西敢靠近。”

她沒有說話,他就靜靜地看著她。

一人一龍靜默無語,等她吃完之後,他用爪子將她勾過來,讓她貼著自己頜下最柔軟的部位睡覺。

他全身上下,這裏最柔軟,也只有這裏,稍微有些溫度。

鹿朝的臉頰貼在上面,能清晰地聽到應龍的心跳聲。

他垂下頭,小心地舔舐著她背上被鱗甲割開的傷口,龍涎很快便將傷口恢覆如初。

第二天,他果然又去了一趟凡間,給她買了遂州城最好吃的食物,甚至還給她買了幾套漂亮衣服和首飾。

可是,她在深海裏,根本無心打扮,只把新衣服換上,被撕碎的衣服就扔到海裏。

應龍心情好的時候,會化成人類的樣子,一身雪白幹凈的長袍,和烏黑的發絲,俊美如神,悠悠然坐在礁石上,再把她扯過去,抱著她看水中的游魚。

或是他化成應龍,讓她坐在她堅硬高貴的龍角上,帶著她在深海中遨游。

沈朝朝漸漸的明白了,應龍不會傷害她,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在海底陪伴著她,做他的妻子,因此,對他的畏懼也漸漸減少,她開始試圖和他講道理,希望他能帶著她回遂州,她已經成婚,不能丟下丈夫不管。

可是,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被他強硬地按著在海底交尾,顛鸞倒鳳,他摒棄了平時對她的溫柔,粗暴而狠厲,一直要聽到她哭出來,才會放過她。

在龍的本性裏,掠奪是他的本能,不管是掠奪食物,還是掠奪心儀的異性,只要他勝過對方,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一切。

而他自出生以來,沒有任何東西是他掠奪不來的,除了她。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掠奪的異性。

“朝朝,你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和我才是真正的夫妻,你想著他究竟有什麽意義?”這是他不解的,也是最讓他憤怒的。

他怎麽會不如一個病得快死的凡人?

“我和你並非自願!”沈朝朝從來沒有想過要妥協,她只是被迫屈從,她根本不可能反抗這樣強大恐怖的應龍。

“你嫁給他,也並非自願。”應龍掐著她纖細的腰,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他拯救了落魄的你,我也從海盜手下救了你,我不明白,你為何心心念念都是他,卻只想離開我?!”

沈朝朝眼中淚水滑落:“你是龍,你永遠不會懂。”

“不懂什麽?”他茫然地問。

沈朝朝閉上眼睛。

縱然不懂,他也不會放她走,更不可能讓她回到趙雲染身邊。

在海底的歲月,悄然過去了三個月。

這一天,幽暗的深海裏,忽然被一片刺眼的金色光芒照亮。

沈朝朝還沒有睜開眼睛,便被應龍卷起,護在了身後。

她這才醒過來,看清楚海底多了幾個人,身上有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海底,也不需要像她一樣的氣泡,可以行動自如。

而鹿朝一看為首那個人,便吃了一驚。

雲瑤。

這一世,她果然還在,而且,這一世的她,身披紅色的鳳羽,頭戴神冠,竟然就是九天神女的樣子。

雲瑤看見應龍身後,竟然有個人族時,眉梢一挑,說道:“龍瀛,你抓了趙家的少夫人,在遂州引起軒然大波,又一次觸怒天條,你放了她,跟我回神界吧,神王陛下不會責怪你。”

應龍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道:“滾。”

“你還是執迷不悟!”雲瑤對身後的人揮揮手,幾個神族便合力朝他攻擊過來。

深海之下,立刻巨浪湧動,沈朝朝只是個凡人,在巨浪中幾次三番差點兒被沖走,是應龍護著他,但她成了他的軟肋。

從前,他從不將這九天神女放在眼裏,她上一次帶了更多神族下來,全都被他殺了,她也差點兒死掉,灰溜溜逃回神界,沒想到她還敢來。

這一次,雲瑤也看出他因為那個凡人而處處受制,便悄悄吩咐另外幾個神族,專門攻擊沈朝朝。

凡人太脆弱,只要被波及一點點,就會煙消雲散。

應龍自然明白,她把沈朝朝護在懷中,一轉身,龍尾掀起一片巨浪,將敵人掃開,然後帶著她朝海面上游去。

雲瑤跟在後面,忽然喊道:“沈姑娘,我們是趙家請來救你的,你不要跟他走!”

沈朝朝聽到這話,忽然從應龍懷裏掙紮出來。

“你休想走!”應龍用力抓住她,絕不可能放她走。

而她不停掙紮,後面的神族看準機會,紛紛拿出神器,一波又一波攻擊打在應龍身上,也差點兒打在沈朝朝身上。

終於到了海面上,沈朝朝呼吸到空氣後,終於掙開了了應龍,拼命游向岸邊。

在海底這三個月,她沒事就學一學游泳,總算是有些用的,雖然嗆了好多次水,但她沒有停,不停地往前游,只希望能離開那條龍。

雲瑤追上來後,應龍便被他們絆住了腳步,眼睜睜看著她游走了。

在深海生活了三個月,沈朝朝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但她游上岸的第一件事,還是立刻跑向趙家。

只是,還沒到趙家,她就聽見了送葬的哀樂,她擡起頭,看見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慢慢地朝她走來。

漫天飛舞的紙錢,迎風招展的白幡,所有人穿著素白的麻衣,哀哀地哭著。

沈朝朝看見走在前面的是趙家二少爺趙雲明,而他們也看見了她。

趙雲明跑上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她:“阿嫂,你……”

他想問她去哪兒了,可是看她渾身濕淋淋的,又不忍心,只能說:“兄長過世了,他,他一直等著你回來,可是……”

沈朝朝大哭起來,她還是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今日已經是趙雲染下葬的日子,他還年輕,沒有子嗣,妻子也失蹤了,連個扶靈的人都沒有,現在她回來了,只有她為他披麻戴孝。

她連濕透的衣服都沒有換,只披上麻衣,跟在棺槨邊,哭著送他最後一程。

而在不遠處,受了傷的龍瀛靠在一棵樹上,默默地看著她。

雲瑤站在他身邊,這一次他卻沒有動手,而是問雲瑤:“那個沒用的男人死了,她為何哭得那麽傷心?”

“那是他的夫君,是她的摯愛,她自然傷心。”雲瑤看了他一眼,他是奉神王之命下凡來引渡他成神的,從沒想過要殺他。

“何為摯愛?”他皺起眉,不悅地問。

雲瑤道:“摯愛,就是你願意為之去死的人。”

龍瀛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陰沈沈地說:“我不會和你去神界,你不必再糾纏。”

“還有。”他補充道,“你若是敢傷害朝朝,我上天入地,都會要你的命!”

雲瑤吃了一驚,她為了引渡他,在凡間已經追了他好幾年,他是一條混了魔族血脈的孽龍,又有毀天滅地的預言,她深知他的無情無義,滿心殺戮,而且龍性高傲,他怎麽會對凡人動情?

他連神都不放在眼裏,居然會愛上凡人,還是一個小寡婦?

趙雲染的葬禮之後,沈朝朝病了好幾天,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好。

趙家夫婦遵從兒子的願望,把和離書和大量銀票地契交給她,要放她離開,隨她想去什麽地方。

她失蹤的三個月,趙家夫婦也沒有追問,她嫁來趙家的半年裏,一直陪伴趙雲染,讓他多活了幾個月,他們已經感激不盡,那天盜賊來了後她就失蹤了,這三個月裏想必不會遇到什麽好事,他們不想讓她再回憶起來傷心。

“我不走。”沈朝朝搖搖頭,她哪兒都不想去,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趙家夫婦勸不動她,便讓她留下來,反正是兒媳婦,以後就當親生女兒一樣養著。

沈朝朝的病一直沒有好,大夫說她只是風寒而已,她從小身子骨就好,生病一兩天就能痊愈,這一次過了半個月,還是沒有起色。

她想,或許她也快死了,等到了忘川之後,說不定能遇到趙雲染。

這天夜裏,她睡著睡著,忽然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撫在自己臉上,這種觸感在過去的三個月她已經無比熟悉了,本能地靠過去,臉頰上一片冰涼,但隨後,她又猛地睜開眼睛,向後退去。

“你,你怎麽又來了?”

龍瀛坐在床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朝朝,想我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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