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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安魂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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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安魂之香

看著所有人臉上的愁容, 鹿朝說道:“我去一趟魔域。”

“不可,魔域太危險了。”禹州王反對。

“阿公。”鹿朝鄭重地說,“你現在應該知道, 我不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你不要擔心後繼無人, 我會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好的。”

她說完後,轉身朝著大軍外走去,孤零零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沒。

禹州王的眼眶不禁濕潤了,雖然現在的六界又陷入了十五年前的混亂中, 但他心中有種預感,這一次, 他們不會再像十五年前一樣束手無策。

鹿朝從妖魔中間穿過, 手裏的劍從來沒有停下來過,凡是敢靠近她的妖魔, 都會被一劍斬落。

漸漸的, 這些在禁淵中關了數千年的邪魔都知道她的厲害,聞到她的氣息就繞路逃跑。

鹿朝進了禹州城中, 整座城池都空了, 大火熄滅了,但還有零星的火焰燃燒著,讓城池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大街小巷中充斥著邪魔, 幾具可憐的人族屍骨被啃噬殆盡。

她穿過街道時,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 站在一座燃燒了一半的房屋前面, 一動不動。

風中帶著火焰的熱氣,拂動著他耳邊的紫色晶石, 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你在這裏做什麽?”鹿朝幾步走上去,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順著他的目光擡頭看去,他站立的地方是禹州的書院。

“這是書院,讀書的地方,在禹州,所有十四歲以下的小孩都要在書院讀書認字,不論男女。”鹿朝說道,她知道在魔域沒有書銥誮院這種地方。

魔族尚武,只追求力量,誰厲害誰說了算。

但是在禹州,和魔域妖境都沒有大規模戰爭的這幾年,禹州王也沒有窮兵黷武,讓年紀小的孩子先去書院讀幾年書,若有才能者,繼續培養成為治理禹州的官員,其餘才會按照家中男丁比例征召入伍。

硯焉低頭沈默了一會兒,才擡手,將她的手推開,轉身走了。

鹿朝看著自己的手,楞了一下,隨即想起如今的局面,魔尊覺醒後,身為魔族的硯焉自然和她是對立的一方。

從前那點兒淺薄的交情什麽都算不上了。

她看著硯焉的背影,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硯焉,你年紀還小,不要卷入兩族的爭鬥之中。”

硯焉身影一頓,隨即轉過身,原本就是紅色的眼睛此時更紅了:“在魔域時,你不忍心看見魔族吃人,我以為你並不希望兩族之間發生戰爭。”

鹿朝道:“我確實不希望。”

“那你……”硯焉用力握緊小小的拳頭,“陰山大哥說的對,這個世上,最會騙人的就是長得漂亮的女人。”

“你說什麽,我何時騙過你?”鹿朝走向他,覺得這個小孩今天好像在鬧脾氣。

硯焉忽然召喚出滄煉劍,用力在地上一劃,一道火焰沖天而起,阻擋了鹿朝的步伐。

“不要再往前,否則,我會殺了你!”硯焉露出一副靠近即死的恐怖表情,稚嫩而漂亮的臉因此而扭曲起來。

鹿朝停留在火焰之後,看著他轉身離去,心中還是迷惑,他到底怎麽了?

她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還是繞過火焰,走向魔域。

如今邪魔肆虐,想要進入魔域自然輕而易舉,為了避免麻煩,鹿朝還是用術法斂去了身上人族的氣息,混跡在一群去陰墟朝拜魔尊的邪魔中間。

“魔尊大人覺醒,是我們魔族再次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六界被神族統治了這麽多年,也是該換咱們魔族當老大了。”

“等魔尊大人再次殺上神界時,我一定給他做馬前卒,哼,幹死那些狗日的神族!”

“等六界換了我們當老大,從前那些依附神族的人族,全都要變成咱們的食物,這些年想吃人肉還得高價去買,以後可不用了,到處都能吃!”

“聽說神族的肉更好吃,我們也學學他們豢養夜摩族,把神族圈養起來,專門吃肉。”

“嘿嘿嘿……”

……

鹿朝聽著人群中的議論聲,想起曾經在陰墟見過公然販賣的人肉,心中還是一陣不適。

六界中,每個族群都矛盾重重。

神族傲慢,魔族狂肆,妖族搖擺,鬼族陰邪,獸族暴躁,人族貪婪。

沒有一族會甘願臣服於另外一族,哪怕人族,也要神族給給予相應的庇護時,才會供奉神族,一旦庇護消失,第一個推倒神像的必定是他們。

積累了多年的矛盾,因為帝夙的覺醒而徹底爆發,接下來,他讓神族覆滅之後,讓魔族統治六界,那六界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鹿朝尾隨在浩浩蕩蕩的邪魔之後,思緒難平。

到了陰墟之後,她悄無聲息脫離了邪魔的隊伍,悄悄潛入王宮,她不久之前才來過,已經把王宮各處的地形都牢記於心了,她知道魔尊會住在王宮最高處,便悄無聲息地潛伏上去。

諾大的王宮裏還是空蕩蕩的,宮人極少,靠近魔尊住的主殿外,她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勸你們還是不要找死,這個時候進去,只會被尊上擰掉腦袋。”摩纓冷笑著看向那其餘幾名惡道,臉上的青銅面具在月色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九幽,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從前想竊取尊上力量的事情,若被尊上知曉,第一個被擰掉腦袋的就是你!”九頭蛇娘指著他,“你背地裏做的那些事情,別想瞞過尊上的眼睛!”

摩纓道:“我死不死,一點兒也沒所謂,反正現在整個六界會給我陪葬。”

“你——”

“九娘。”陰山毒君按住九頭蛇娘的手,“算了,如今尊上誰也不見,我們在此爭吵也無濟於事。”

“哼!你等著瞧!”九頭蛇娘被氣得俏臉通紅,轉身時用力一甩蛇尾,差點兒將摩纓掃飛,幸虧他反應靈敏,迅速向後退去。

“尊上對九幽鬼王一向很信任。”陰山毒君走下臺階時,不禁嘆氣,“十五年前如此,沒想到十五年後還是如此。”

“這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尊上難道看不出來嗎?”九頭蛇娘煩躁地說,“本來好好的,居然變成這樣子,一定和這小子脫離不了幹系!”

“或許他和尊上目標一致,都想覆滅神族,所以尊上才對他多了幾分信任。”

“誰不想覆滅神族?”

“算了,既然目標一致,就不要管那麽多了,尊上覺醒本就是我們一直期望的事情。”

……

幾個惡道漸漸遠去之後,鹿朝才擡頭看向摩纓,帝夙很信任他,為何?摩纓是夜摩族人,並不具備修煉的能力,他一身修為都是靠某種秘法吸收別人的力量,按理來說,他不具備成為十惡道的資格。

可他不僅成了,還是十惡道之首,據說,十五年前,少數幾個能靠近帝夙的人中,第一個就是摩纓。

他和帝夙的關系這麽好嗎?

這一路從安陽走到禹州,鹿朝一直都覺得帝夙挺討厭摩纓的。

她躲在暗處等了半天,摩纓一直守在大殿外,忠心耿耿的程度,令人感動。

她找不到機會進去,她現在的實力,倒是不用懼怕摩纓,但是動手的後果,絕對是驚動帝夙,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她剛經歷過天劫,恐怕不是帝夙的對手。

又等了一會兒,在鹿朝決定另找機會再來時,她看見遠處有宮女捧著東西緩緩走來,她心裏一動,悄無聲息潛入隊伍後方,打暈最後一名宮女,迅速換上她的衣服,捧上她的東西,跟在隊伍最後。

走到大殿門口,所有人把托盤舉到頭頂,讓摩纓一一檢查。

“都知道怎麽做了吧?”摩纓問。

宮女們齊齊回答:“知道了。”

鹿朝也跟著濫竽充數回答。

然後,摩纓便說道:“好了,一個一個進去吧。”

鹿朝:“?”

什麽?進去幹什麽?現在還能找人對答案嗎?

第一個宮女進去了,不到三秒,裏面響起一陣慘叫,然後寂靜無聲。

鹿朝甚至都不知道裏面怎麽回事,摩纓便讓第二個進去了。

第二個還是一樣,幾乎是前腳進去,後腳慘叫。

接下來第三個,第四個……沒有任何例外。

剩下幾個宮女開始輕聲啜泣,身體嚇得顫抖起來,但是,不管怎麽害怕,還是必須走入大殿中。

一轉眼,只剩下鹿朝一個人,她和其他宮女一樣,恭恭敬敬低著頭,雙手高高捧著托盤,托盤上垂下的紅色綢布,恰好遮住她的臉。

“你進去吧。”摩纓忽然開口,語氣很失望,顯然不抱什麽希望。

鹿朝一臉視死如歸地進去了,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但不管發生什麽,都只能硬抗了。

“等一下。”摩纓忽然出聲。

鹿朝心裏直打鼓,不會被他認出來吧?他能憑著一個不能修煉的身體在魔域中,成為十惡道之首,必定比尋常人要敏銳。

然而,或許是剛才進去的人都死了,讓摩纓有些心神不寧,他只是看向大殿裏,片刻後才對她說:“進去之後,不要太靠近尊上,離遠一些,無論如何,要把安魂香點燃,明白嗎?”

鹿朝點點頭,肩膀隱隱顫抖,似乎被嚇到說不出話來。

“進去吧。”

鹿朝一只手推開大殿們,走進去,門在身後關上,她迅速把托盤上的紅綢布掀開,看見裏面放著一個香爐,香爐邊放著一塊黑色的木頭,她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安魂香,安撫靈魂,一般用來對付失控的惡鬼。

殿中很亂,暗金色帷幔半掛著,殿中擺設全被砸得稀碎,地上都是大灘大灘的血跡,方才進來了十幾個人,可是除了地上的血跡之外,竟沒有一具屍體。

鹿朝帶著忐忑的心情往裏面走,床榻上沒有人,她又繼續往裏面走,一股夾雜著血腥味的水汽忽然撲面而來。

她將安魂香點燃,放進香爐中,這才用雙手捧著,慢慢走進最裏面的浴間,一瞬間被浴池裏血腥的顏色映紅了眼睛。

一池水都被染紅,水面上冒著寒氣,不知道那水池中的溫度有多冷。

在水池的一側,有個少年趴在水池邊緣,身上滿是暴躁淩亂的煞氣,潮濕的黑發緊貼在蒼白的背部皮膚上,水珠滑過線條流暢的脊背,從腰側落入水中。

他微微喘息,吼間卻發出類似野獸低吼的聲音,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忽然一股淩厲肅殺的的煞氣撲面而來,鹿朝連忙擡起一只手,飛快結印,一個透明的結界迅速在身前張開。

煞氣撞上了結界,後者上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縫,但好在那煞氣的攻擊只有一次。

因為此前的人,一次攻擊便足夠了,煞氣會將他們徹底吞噬。

似乎察覺到這一次沒能讓人消失,帝夙還保持著那個趴著的動作,只是緩緩轉過頭來,赤紅的瞳孔妖異地盯著她。

看見是她時,他似乎楞了一下,血眸中沒有情緒流動,但他好像還是被某種本能驅使著,轉身朝她走過來。

猝不及防就毫無遮擋看見他全身的鹿朝:“……”

雖然現在知道小說什麽的都是假的,但有一點沒有錯,他果然如小說描寫的一樣,非常有料,特別猛那種。

她別過臉,上前一步,試探性地把安魂香放在浴池邊。

裊裊而上的雪白輕煙,很快將空氣裏的一切都浸染出一種安寧祥和的氣息,連鹿朝聞了,都有一種昏昏沈沈的感覺。

她連忙屏住呼吸,安魂香對付那些失控的厲鬼,可以讓他們魂魄安寧下來,但若正常人聞了,那就和催眠香沒什麽區別。

帝夙走到池邊,沒有管那安魂香,只是朝著她伸出手,紅色的眼眸已經看不出底色,不像他從前一雙灰眸總是像琉璃一樣清澈。

鹿朝在他面前蹲下來,水池比較深,她顯得高出了一截,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卻被她用力反握住。

他身上真的好涼,這一池水不知道是什麽寒泉,她沒有直接觸碰,只是觸碰到帝夙的手,都被凍得打了一個寒顫。

他泡在這麽寒冷的水中,是為了壓制那些躁動的煞氣嗎?

“朝朝……”他沙啞的嗓音裏,含糊地吐出兩個字。

哪怕覺醒成魔了,他還是認得她。

鹿朝心中還是被觸動了一瞬:“你是不是很難受?”

“嗯。”

他還是習慣性地用最簡單的話來回應她,回應完,他又喊了她一聲:“朝朝。”

鹿朝:“安魂香可以讓你好受一點。”

帝夙抓著她的手,放在臉頰邊,閉上眼睛緊緊貼著,好像被主人找回來的小狗,鹿朝心裏一瞬間五味雜陳。

她一路走來,看見那麽多肆虐的妖魔,都是因為他而出現,被毀滅的禹州城,是多少的人希望破碎了。

他好像無情無心,卻只對她一個人有情有心。

可是……

鹿朝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把禁淵打開?”

帝夙緩緩擡起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片刻之後,臉上出現一絲狠厲的表情:“因為,他們都得死!”

“帝夙!”鹿朝厲聲打斷他,“你知道這世間有多少蒼生會因此而死嗎?你現在還來得及阻止他們,讓他們回到魔域中,不再殘害生靈,我可以……放過你。”

帝夙望著她:“你要殺了我?”

鹿朝抿著唇,一時之間沒有言語。

帝夙又問了一遍:“朝朝,你會殺了我嗎?”

鹿朝道:“如果蒼生因你而陷入煉獄,我會。”

帝夙似乎笑了一聲:“朝朝,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他癡癡地看著她,貪婪地盯著,紅色的眼眸仿佛一團即將燃燒而起的火焰,可是,在如此熾熱的目光中,她的神情清冷如霜,比池中的千年寒泉還要冰冷。

他想起了第二世,三尾狐妖嘲笑他的那句話:你愛上的,是這世間最無情的人。

她天生斷情絕愛,生生世世,都沒有喜歡過他。

“哈哈哈……”帝夙忽然低下頭,發出了一陣短促的笑聲,“禁淵一旦打開,就無法關上,除非……殺了我。”

鹿朝楞住。

帝夙繼續說:“殺了我,魔域的命源之劍會消失,整個魔族氣運都會衰落,禁淵失去力量來源,也就不再存在。”

他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啞聲說:“我不死不傷不滅,但你不一樣,你給我造成的傷,我會像普通人一樣,如果想要殺死我,這世間只有你能做到。”

鹿朝把手抽回來,手指間,全是他身上冰冷的溫度。

她看著他渾身冷到發白的皮膚,他驟然覺醒,體內不知道有多少魔神之力,而這些力量在他體內,全是難以控制的,他只能泡在這寒泉裏,壓抑魔性,而送進來的安魂香,能讓他躁動的靈魂安穩一些。

此時的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維持理智和她說這些話。

“帝夙,我自從認識你以來,一直被你保護,我感激你,所以更希望你不是十惡不赦的魔,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萬物也該平等,你生來是魔,受煞氣控制,不是你的錯。”鹿朝的手撫在他冰冷的臉上,“從前,我希望九天神女能感化你,可時至今日我忽然明白,這世間並不存在一個人能被另一個人徹底改變,只有他自己想改變,才可以。”

少年血紅的眼眸中,仿佛有什麽悄然化開。

鹿朝的指尖滑過他的眉眼,落在他眉心處。

帝夙忽然開口:“十五年前,你為何沒有殺了我?”

鹿朝有些恍惚地說:“不瞞你說,十五年前,我已經死了。”

帝夙瞳孔微微放大:“你……”

“能重活一世,讓我明白了很多,凡生於世上,都會有獨特的意義,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我會遇到你,會卷入到和你生生世世的糾葛中,我現在明白了,這也許就是遇到你的意義。”

帝夙呢喃道:“朝朝,能拯救我的那個人是你。”

鹿朝點點頭,說道:“你把衣服穿上,跟我來。”

她說完後,背過身去,少年沒有猶豫,從寒泉中脫離的一瞬間,他瞳孔中血色大盛,渾身溢滿黑色煞氣。

但他還是將所有煞氣壓制下去,穿上衣服,從身後抱住她。

“朝朝,我不在乎你是誰,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答應你,禁淵中跑出去的邪魔,我會一個一個把他們抓回來。”

就這麽短短幾句話之間,他已經滿頭大汗,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寒泉陰寒無比,能幫助他壓制煞氣,可是還能維持多久,卻沒人知道。

他失控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十五年前屠神時,他尚有一絲理智,現在卻幾乎沒有了。

鹿朝轉過身,咬破了手指,在他眉心輕輕畫了一道血痕,默念幾句咒語,而後血痕上光芒一閃,他眼中的血色瞬間褪去了不少。

他眼底有驚喜之色:“朝朝……”

“短暫的符咒,只能壓制一個時辰,跟我走吧。”她轉身往外走去。

門外,摩纓望著大殿門,陷入了沈思。

至少過去兩刻鐘了,裏面居然一絲動靜都沒有,難道最後那個宮女成功了嗎?

能靠近魔尊,在他身邊點起安魂香。

說起來,方才那個丫頭似乎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正想著,大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意想不到的臉出現在眼前,摩纓下意識後退一步。

“鹿朝?”

而隨後,跟著她一起走出的帝夙更讓摩纓驚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尊,尊上……”

鹿朝踏出門檻,走到摩纓身邊時,偏頭看向他:“摩纓,一次打開那麽多神器,你就不怕他的力量失控,第一個毀掉的就是你嗎?”

摩纓聞言,絕不肯幫別人背鍋:“哼,我只是請問道大人打開他劍身上的封印,剩下的,跟我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不是你?”鹿朝這才真的吃驚,“那還有誰?”

“我怎麽知道?”摩纓一邊說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後退,隨時準備跑路。

但鹿朝現在沒工夫對付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撇下摩纓,帶著帝夙走向禁淵中。

禁淵四周,有好幾位古神留下的封印陣法,周圍巨大的石柱也是一個天然的封印陣型。

鹿朝站在禁淵的血池邊緣——如今,這裏已經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鹿朝轉身看向帝夙:“你相信我嗎?”

她沒說相信她什麽,但帝夙還是點點頭,無論什麽,他都相信她。

鹿朝擡起手,再次用指尖撫著他的眉心:“閉上眼睛,把你身上所有的力量,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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