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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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聽罷，雲橈還未應答，秦錚便接著說了下去。
“一直以來，我都對你隱瞞了一件事。我從昏迷中醒來後，長久以來都有著這麽一段記憶——在一片灼目的紅光中，你紅了眼眶，看著無法動彈的我，潸然欲泣……”說著，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副素描像，說，“那是我能行動之後，根據記憶畫的第一幅畫。”
雲橈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朝那幅畫湊近了一些，發現那是唯一一張尚未成型的素描像，僅畫著大致的五官輪廓，卻也不難從中分辨出那是他的眼睛和嘴巴。而在畫的右下角，標註了詳細的日期。
雲橈不敢去向秦錚確認，那個標註的日期，為何會遠在他們真正認識之前。
見對方久久不言，秦錚禁不住出聲詢問：“沒有想問的嗎？”
“在R死去之前，他看到了我長大後的樣子。”雲橈略略一頓，接著說，“我很高興。但是一直懷緬過去，是不好的，所以……”
“我也很高興，”這是相識這麽久以來，秦錚第一次打斷雲橈說話。他以近乎低語的聲音對雲橈道，“你已經對過去釋懷了。”
雲橈環顧一圈，轉過頭問：“那你後來……怎麽又畫了這麽多？”
“一開始是為了記憶。”秦錚往畫的方向行去，盯著其中一幅用色豐富的油畫，緩聲道，“後面，大概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
面對總能一臉平靜地說出奇怪話語的秦錚，雲橈卻不知道能應答些什麽，他話鋒一轉：“為什麽要突然說這件事情呢？”
“原本有些問題想跟你求證的。但是現在暫時不需要了，我自己能解決。”秦錚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原來緊皺的眉頭倏爾松展開來，“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所以，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好。”強人所難並非雲橈本性，因而他很容易便答應了，“不管你要說什麽事情，我都相信你的。”
聽到這相當於無條件信任的話語，若說不開心，那自然是騙人的。秦錚禁不住垂下頭，用輕咳來掩過內心即將一躍而出的喜悅，“最近我會集中精力進行覆健。你能在這再陪一下我嗎？”
雲橈當然是極其樂意的——即便在他的臉上很難表現出來，他僅眨了眨眼睛，而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來告知自己的想法：“好的。”
*
從X區回來後，各種事項的調查進度如同坐上了高速飛行的列車一般，進展神速。
先是揪出了呂氏制藥的一些不正當行為，然後以此為依據扣留了作為CEO的呂一。
呂一被扣留的時候還上了星網和電視，畫面裏的他穿著亮色的衣服，態度是一如既往地囂張，可那不時往內收的眉心卻是把主人心底的不安暴露得徹徹底底。
雖然明面上查不到地下工廠的接頭人衛順和俞家之間的聯系，但好消息是他們從裝在俞家別墅的ZIP中截取到了衛順一部分的面部信息，能夠證明衛順曾幾次出現在別墅裏，而且是在俞榕的書房裏與其會面。
至此，所有的線索幾近在短時間內被串聯起來。僅僅一周的時間，破案速度之快，叫雲橈為之震驚。
而在此期間，秦錚的覆健亦在穩步進行當中，他基本每日都會花上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來進行康覆的按摩和鍛煉。
每到這個時候，雲橈都會陪在秦錚身旁。
明明自己在這塊什麽忙都幫不上，奈何秦錚選的時間段總在下午，因而作為助理的雲橈自是不會缺席的。
然後見證秦錚的狀態一點點地變好。
大約因為有金錢的加持，覆健之時在場的醫護特別多。負責按摩的護士有兩名，指導的醫師是一名，負責記錄的卻又是另一位，好不熱鬧。
雲橈的工作便坐在一旁，幫忙看著。
盡管他每次都聽從秦錚的話，戴上口罩，來的陌生醫護中總有人不時望向他，有人還會脖頸發紅。
雲橈曾經不經意地問過何陽一句：“我現在的容貌，會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正在喝奶茶的何陽嗆了一聲，接著迫不及待地說：“這倒是不會，還挺讓人賞心悅目的，畢竟很好看嘛……就是讓我有些困擾。”
雲橈歪了腦袋，不解地看向對方。
“禰少恒那個傻蛋，突然說不想我跟你來往。”何陽咬著吸管，忿忿不平地埋怨，“他怕我會移情別戀！真是笑話，我會是那種見色起意的混混獸人嗎？也不想想我們都戀愛多久了……”
後面何陽又嘮嘮叨叨地抱怨了一通，說的都是些他和禰少恒之間的瑣碎小事。彼時雲橈心不在焉，只略略聽了個大概。
他想得出神，突然受到了齊約利連壞的信息轟炸。
【兄弟，江湖救急！！！】
雲橈給他回信：【怎麽了？】
而後齊給他打了電話，語音一通，對面便傳來了齊約利高亢的嗓門。
“快下來救我！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我被堵住了！”
堵住？掛斷電話，雲橈餘光瞄向仍在專心覆健的秦錚，沒有吭聲，徑直下樓“救人”去了。
到了門口，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齊約利氣勢太兇，加上臉上的長疤，被守門的門衛給攔下來了。
幸得雲橈時常刷存在感，即便不是業主，門衛也是認得他的。雙方解開誤會後，順利把齊給接進來了。
“哼！”齊約利瞥一眼門衛，低低哼了一聲，回頭跟雲橈吐槽道，“你住這麽高級的地方不提前跟我說！區區一個小門衛，居然還想拿武器威脅老子，呸！”
“抱歉，忘記了。其實這是秦錚的家。”雲橈糾正他，“還有，別人是在認真工作，你不應該沖動的。”
“唉，行，得了得了，怕你們了。喏，這個給你。”齊約利舉起手中不帶一絲褶皺的禮物袋，直接遞到雲橈面前。
雲橈接過被精心包裝的禮物袋，尾音不自覺地上揚：“謝謝。”
“那啥，我能上去嗎？”狼獸人停下腳步，瞧著有些猶豫，“還是說？”
雲橈亦停了下來，思考片刻，決定最好先打個電話問問。
沒等他打開通訊器的光屏，面板上忽地彈出秦錚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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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雲橈還未應答，秦錚便接著說了下去。
“一直以來，我都對你隱瞞了一件事。我從昏迷中醒來後，長久以來都有著這麽一段記憶——在一片灼目的紅光中，你紅了眼眶，看著無法動彈的我，潸然欲泣……”說著，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副素描像，說，“那是我能行動之後，根據記憶畫的第一幅畫。”
雲橈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朝那幅畫湊近了一些，發現那是唯一一張尚未成型的素描像，僅畫著大致的五官輪廓，卻也不難從中分辨出那是他的眼睛和嘴巴。而在畫的右下角，標註了詳細的日期。
雲橈不敢去向秦錚確認，那個標註的日期，為何會遠在他們真正認識之前。
見對方久久不言，秦錚禁不住出聲詢問：“沒有想問的嗎？”
“在R死去之前，他看到了我長大後的樣子。”雲橈略略一頓，接著說，“我很高興。但是一直懷緬過去，是不好的，所以……”
“我也很高興，”這是相識這麽久以來，秦錚第一次打斷雲橈說話。他以近乎低語的聲音對雲橈道，“你已經對過去釋懷了。”
雲橈環顧一圈，轉過頭問：“那你後來……怎麽又畫了這麽多？”
“一開始是為了記憶。”秦錚往畫的方向行去，盯著其中一幅用色豐富的油畫，緩聲道，“後面，大概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
面對總能一臉平靜地說出奇怪話語的秦錚，雲橈卻不知道能應答些什麽，他話鋒一轉：“為什麽要突然說這件事情呢？”
“原本有些問題想跟你求證的。但是現在暫時不需要了，我自己能解決。”秦錚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原來緊皺的眉頭倏爾松展開來，“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所以，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好。”強人所難並非雲橈本性，因而他很容易便答應了，“不管你要說什麽事情，我都相信你的。”
聽到這相當於無條件信任的話語，若說不開心，那自然是騙人的。秦錚禁不住垂下頭，用輕咳來掩過內心即將一躍而出的喜悅，“最近我會集中精力進行覆健。你能在這再陪一下我嗎？”
雲橈當然是極其樂意的——即便在他的臉上很難表現出來，他僅眨了眨眼睛，而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來告知自己的想法：“好的。”
*
從X區回來後，各種事項的調查進度如同坐上了高速飛行的列車一般，進展神速。
先是揪出了呂氏制藥的一些不正當行為，然後以此為依據扣留了作為CEO的呂一。
呂一被扣留的時候還上了星網和電視，畫面裏的他穿著亮色的衣服，態度是一如既往地囂張，可那不時往內收的眉心卻是把主人心底的不安暴露得徹徹底底。
雖然明面上查不到地下工廠的接頭人衛順和俞家之間的聯系，但好消息是他們從裝在俞家別墅的ZIP中截取到了衛順一部分的面部信息，能夠證明衛順曾幾次出現在別墅裏，而且是在俞榕的書房裏與其會面。
至此，所有的線索幾近在短時間內被串聯起來。僅僅一周的時間，破案速度之快，叫雲橈為之震驚。
而在此期間，秦錚的覆健亦在穩步進行當中，他基本每日都會花上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來進行康覆的按摩和鍛煉。
每到這個時候，雲橈都會陪在秦錚身旁。
明明自己在這塊什麽忙都幫不上，奈何秦錚選的時間段總在下午，因而作為助理的雲橈自是不會缺席的。
然後見證秦錚的狀態一點點地變好。
大約因為有金錢的加持，覆健之時在場的醫護特別多。負責按摩的護士有兩名，指導的醫師是一名，負責記錄的卻又是另一位，好不熱鬧。
雲橈的工作便坐在一旁，幫忙看著。
盡管他每次都聽從秦錚的話，戴上口罩，來的陌生醫護中總有人不時望向他，有人還會脖頸發紅。
雲橈曾經不經意地問過何陽一句：“我現在的容貌，會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正在喝奶茶的何陽嗆了一聲，接著迫不及待地說：“這倒是不會，還挺讓人賞心悅目的，畢竟很好看嘛……就是讓我有些困擾。”
雲橈歪了腦袋，不解地看向對方。
“禰少恒那個傻蛋，突然說不想我跟你來往。”何陽咬著吸管，忿忿不平地埋怨，“他怕我會移情別戀！真是笑話，我會是那種見色起意的混混獸人嗎？也不想想我們都戀愛多久了……”
後面何陽又嘮嘮叨叨地抱怨了一通，說的都是些他和禰少恒之間的瑣碎小事。彼時雲橈心不在焉，只略略聽了個大概。
他想得出神，突然受到了齊約利連壞的信息轟炸。
【兄弟，江湖救急！！！】
雲橈給他回信：【怎麽了？】
而後齊給他打了電話，語音一通，對面便傳來了齊約利高亢的嗓門。
“快下來救我！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我被堵住了！”
堵住？掛斷電話，雲橈餘光瞄向仍在專心覆健的秦錚，沒有吭聲，徑直下樓“救人”去了。
到了門口，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齊約利氣勢太兇，加上臉上的長疤，被守門的門衛給攔下來了。
幸得雲橈時常刷存在感，即便不是業主，門衛也是認得他的。雙方解開誤會後，順利把齊給接進來了。
“哼！”齊約利瞥一眼門衛，低低哼了一聲，回頭跟雲橈吐槽道，“你住這麽高級的地方不提前跟我說！區區一個小門衛，居然還想拿武器威脅老子，呸！”
“抱歉，忘記了。其實這是秦錚的家。”雲橈糾正他，“還有，別人是在認真工作，你不應該沖動的。”
“唉，行，得了得了，怕你們了。喏，這個給你。”齊約利舉起手中不帶一絲褶皺的禮物袋，直接遞到雲橈面前。
雲橈接過被精心包裝的禮物袋，尾音不自覺地上揚：“謝謝。”
“那啥，我能上去嗎？”狼獸人停下腳步，瞧著有些猶豫，“還是說？”
雲橈亦停了下來，思考片刻，決定最好先打個電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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