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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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剛醒來的雲橈並不明白秦錚為什麽也會躺在這裏。
沙發實則不算大，因而兩人的距離略微有點近。
直至清冽的松香入鼻，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對方解了兩顆扣子的領口看。
秦錚的皮膚不算白——至少沒有他的白，但勝在體格健壯，肌理細膩分明，從果露在外的皮膚中能窺知一二。
加之對方腿長，在沙發上僅能彎了腿。所以他們倆目前是膝蓋對著膝蓋的，雲橈的腿只要稍一往前便能碰到對方的腿。
雖然雲橈沒有擡頭去看，但聽著這等同於無的呼吸聲，他猜秦錚估計還在睡覺。
昨天自己因為太困了睡在這裏，雲橈能理解。但是秦錚為什麽睡在他身邊，他不能理解。
怪怪的。
想著，雲橈伸腳，輕輕踢了一下那個人的小腿。
“醒了嗎？”
略顯喑啞的詢問叫雲橈被嚇到，他穩住心神，仰頭去看秦錚的臉：“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睡？”
“因為我的輪椅被占了。”男人義正詞嚴，“你讓我走去哪裏？”
這是雲橈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跟秦錚面對面，近到能清晰望見對方淺金色的瞳仁，裏面不僅倒映著辛珀的臉，還裝了些許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一想到是自己讓秦錚沒得輪椅行動的，雲橈便語帶愧疚地說：“抱歉……我昨天不小心睡著了，工作沒能做完。”
“你睡著之後，我一個人完成了餘下的事情。”秦錚眉眼上挑，說得正經，“用了兩個小時。”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錯覺，即便秦錚的神色瞧著嚴肅，而且露出很不滿意的表情，雲橈卻感受不到對方的不滿或是生氣。
“我……”他垂下腦袋，眨了眨眼睛，片刻後再度仰起頭，對秦錚吶吶地說，“對不起，我今天不會再睡著了，昨天是因為不習慣晚睡……”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實則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先前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會努力，結果轉過頭就比雇主先睡著了，最後還要別人替他加班。
不過這個老板是挺好的，竟然沒有把他叫醒完成任務。
不得不說秦錚是真的很吃這一套。
因為這個眼神，他在不知不覺間淪陷了無數次。
先前擔任上將，之後接管公司的職務，秦錚一直全心全意撲在自己的事業上。因為家風和聲譽，他從來潔身自好，未曾生起過戀愛的想法，更別說發展其他不正當的關系。
就像禰少恒選擇小何一般，秦錚思考著，若遇不到那個他願意放棄一切的人——那他便安心地接受聯姻。
聯姻是各取其所，如果雙方都同意，那顯然是沒有問題的。
有朋友調侃秦錚不懂風月，沒有情.趣。只有秦錚知道，站到他的位置，沒有比這更好的做法。
當然這一切止於雲橈的出現。
今天秦錚醒得晚了一些，因為這甜香的信息素，他整晚無夢，一早醒來就看到有人在踢他的腿。
踢完還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他說話，道歉的時候還滿臉無辜。
果然是個狡猾的小騙子。
倒是那泛紅的耳尖叫秦錚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來。
見秦錚沒回話，雲橈琢磨起對方的心思來，他的目光飄到腕部的手鏈上，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回送一個禮物表達謝意和歉意呢？
但不知道秦錚會喜歡些什麽。
忽地，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小錚啊，到點兒了，該起床泡藥了。”是馮姨的聲音。
雲橈回過神，他和秦錚竟在同一張沙發上聊起了天。
怎麽都不起床？
他懊惱著，這下馮姨要更誤會了。
“藥是新開的，我先進來了啊！”馮姨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似乎是真的準備進來了。
雲橈倏地直起身，打算越過秦錚的腿到地上去。
偏巧在他起身之後，秦錚亦起了來。
對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道：“別怕，我鎖門了。”
“那我去給她開門。”雲橈眼前微亮，但動作不停，一手扶著沙發的靠背，伸出一條腿在跨過秦錚然後落地之間試探。
他也不好意思叫身側的人挪個位置，畢竟秦錚比他還不方便。
右腳順利沾到鋪著毛毯的地面，為了盡快結束這尷尬的場面，雲橈急急忙忙地，想著把左腿也邁過去。
“不用幫馮姨開門，”這時秦錚忽而來了一句，“馮姨知道我的房間密碼。”
雲橈聞言一頓，擡眼去看說話的人。
“哢嚓”一聲，不遠處的門倏然打開，馮姨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今天怎麽起晚了呀？”
雲橈怔楞了。
這個平日裏對他正言厲色的秦錚竟然破天荒地在逗他玩兒！
此時此刻，雲橈終於是理解到小何被秦錚抓弄時的無奈了。
為了避免馮姨誤會，他沒空多想，只連忙擡起另一條腿，好讓自己逃離沙發和秦錚的包圍。
只是這一幕終究讓馮姨給瞧見了。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雲橈聽見她道。
雲橈略帶局促地回頭，看向雙手捧著一個盆子的馮姨：“馮姨，早。”
“早，早，小珀。”馮姨喜眉笑眼，凝望雲橈的眼神裏帶了一股欣慰。
秦錚發現，相處越久，越能看到雲橈更多的反應和表情，也能發現對方沒有他想象中的冷淡。
他繼而產生了一種猜想，會不會雲橈並非沒有情緒，只是不懂得表露而已。
他算是已經剖析完自己的心理了。可雲橈對自己，又是怎麽想的呢？
“沒有的，馮姨。把藥拿過來就行。”秦錚輕吐一口氣，說道。
“泡藥”讓雲橈有些好奇，他剛只顧著逃離沙發了，忘記現下的自己正是赤著腳。便坐回到沙發上，看著馮姨把熱氣騰騰的藥盆放到地上，而後秦錚也開始了動作。
秦錚將雙腳擱到地面的動作，瞥著尤其費力。
直到秦的雙襪摘去，那雙無法動彈的腿才慢慢顯露全貌。
他的小腿是如枯木一般死敗了的灰，腳趾不見絲毫的血色，與他泛棕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雲橈看了看秦錚的腿，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腳，不自覺地蜷縮起了腳趾。
“很可怕嗎？”
早在替雲橈脫掉襪子的時候，秦錚已然見過那雙蔥白如玉的腿了，倒不知道雲橈現在是因為什麽原因想藏起自己的腳的。
“好了。”馮姨幫忙將秦錚的腳轉到藥盆後，說道，“已經設好了定時，這次是老規矩，半個小時。你們慢慢聊，我到時候來收啊！”
她笑容可掬，走向門口的步伐卻是快了不少。
那欣慰的笑容讓雲橈選擇放棄解釋他跟秦錚的事情了。
雲橈搞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這麽愛腦補。
感覺解釋只會徒增錯覺，那便將錯就錯吧。
他轉了頭，餘光瞄到男人緊盯著他的眼睛，後知後覺自己還沒回答秦錚方才的問話。
雲橈挪了屁股，緩向秦錚靠近了一些，接著伸出指尖，輕點秦錚的手背，安慰道：“不可怕的。”
光憑指尖的靈力探查太慢了，意識到這一點後，雲橈思索片刻，徑直化成了獸形。
既然秦錚知道他的原身，馮姨一時半會也不會進來，雲橈便安心地化形了。
然後在秦錚覆雜多變的神色下，雲橈蹲坐在男人的腿邊，伸出一只爪子，按在秦的一側膝蓋上。
“不可怕的。”雲橈再道。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叫秦錚心神一滯，低頭凝視那只雪白的小爪子，不清楚是藥的作用還是其他，總覺著被按著的地方湧起一陣奇怪的暖流。
“為什麽不用人形呢？”秦錚看著那粉紅的耳尖和漂亮的異瞳，問道。
為什麽呢？雲橈自問。
“怪怪的。”他誠實地回答，嗓音清朗，“像騷擾。”
成年的獸形也是騷擾。秦錚雖想著，但目光觸及那對清澈的眼睛，所以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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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醒來的雲橈並不明白秦錚為什麽也會躺在這裏。
沙發實則不算大，因而兩人的距離略微有點近。
直至清冽的松香入鼻，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對方解了兩顆扣子的領口看。
秦錚的皮膚不算白——至少沒有他的白，但勝在體格健壯，肌理細膩分明，從果露在外的皮膚中能窺知一二。
加之對方腿長，在沙發上僅能彎了腿。所以他們倆目前是膝蓋對著膝蓋的，雲橈的腿只要稍一往前便能碰到對方的腿。
雖然雲橈沒有擡頭去看，但聽著這等同於無的呼吸聲，他猜秦錚估計還在睡覺。
昨天自己因為太困了睡在這裏，雲橈能理解。但是秦錚為什麽睡在他身邊，他不能理解。
怪怪的。
想著，雲橈伸腳，輕輕踢了一下那個人的小腿。
“醒了嗎？”
略顯喑啞的詢問叫雲橈被嚇到，他穩住心神，仰頭去看秦錚的臉：“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睡？”
“因為我的輪椅被占了。”男人義正詞嚴，“你讓我走去哪裏？”
這是雲橈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跟秦錚面對面，近到能清晰望見對方淺金色的瞳仁，裏面不僅倒映著辛珀的臉，還裝了些許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一想到是自己讓秦錚沒得輪椅行動的，雲橈便語帶愧疚地說：“抱歉……我昨天不小心睡著了，工作沒能做完。”
“你睡著之後，我一個人完成了餘下的事情。”秦錚眉眼上挑，說得正經，“用了兩個小時。”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錯覺，即便秦錚的神色瞧著嚴肅，而且露出很不滿意的表情，雲橈卻感受不到對方的不滿或是生氣。
“我……”他垂下腦袋，眨了眨眼睛，片刻後再度仰起頭，對秦錚吶吶地說，“對不起，我今天不會再睡著了，昨天是因為不習慣晚睡……”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實則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先前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會努力，結果轉過頭就比雇主先睡著了，最後還要別人替他加班。
不過這個老板是挺好的，竟然沒有把他叫醒完成任務。
不得不說秦錚是真的很吃這一套。
因為這個眼神，他在不知不覺間淪陷了無數次。
先前擔任上將，之後接管公司的職務，秦錚一直全心全意撲在自己的事業上。因為家風和聲譽，他從來潔身自好，未曾生起過戀愛的想法，更別說發展其他不正當的關系。
就像禰少恒選擇小何一般，秦錚思考著，若遇不到那個他願意放棄一切的人——那他便安心地接受聯姻。
聯姻是各取其所，如果雙方都同意，那顯然是沒有問題的。
有朋友調侃秦錚不懂風月，沒有情.趣。只有秦錚知道，站到他的位置，沒有比這更好的做法。
當然這一切止於雲橈的出現。
今天秦錚醒得晚了一些，因為這甜香的信息素，他整晚無夢，一早醒來就看到有人在踢他的腿。
踢完還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他說話，道歉的時候還滿臉無辜。
果然是個狡猾的小騙子。
倒是那泛紅的耳尖叫秦錚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來。
見秦錚沒回話，雲橈琢磨起對方的心思來，他的目光飄到腕部的手鏈上，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回送一個禮物表達謝意和歉意呢？
但不知道秦錚會喜歡些什麽。
忽地，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小錚啊，到點兒了，該起床泡藥了。”是馮姨的聲音。
雲橈回過神，他和秦錚竟在同一張沙發上聊起了天。
怎麽都不起床？
他懊惱著，這下馮姨要更誤會了。
“藥是新開的，我先進來了啊！”馮姨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似乎是真的準備進來了。
雲橈倏地直起身，打算越過秦錚的腿到地上去。
偏巧在他起身之後，秦錚亦起了來。
對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道：“別怕，我鎖門了。”
“那我去給她開門。”雲橈眼前微亮，但動作不停，一手扶著沙發的靠背，伸出一條腿在跨過秦錚然後落地之間試探。
他也不好意思叫身側的人挪個位置，畢竟秦錚比他還不方便。
右腳順利沾到鋪著毛毯的地面，為了盡快結束這尷尬的場面，雲橈急急忙忙地，想著把左腿也邁過去。
“不用幫馮姨開門，”這時秦錚忽而來了一句，“馮姨知道我的房間密碼。”
雲橈聞言一頓，擡眼去看說話的人。
“哢嚓”一聲，不遠處的門倏然打開，馮姨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今天怎麽起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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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平日裏對他正言厲色的秦錚竟然破天荒地在逗他玩兒！
此時此刻，雲橈終於是理解到小何被秦錚抓弄時的無奈了。
為了避免馮姨誤會，他沒空多想，只連忙擡起另一條腿，好讓自己逃離沙發和秦錚的包圍。
只是這一幕終究讓馮姨給瞧見了。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雲橈聽見她道。
雲橈略帶局促地回頭，看向雙手捧著一個盆子的馮姨：“馮姨，早。”
“早，早，小珀。”馮姨喜眉笑眼，凝望雲橈的眼神裏帶了一股欣慰。
秦錚發現，相處越久，越能看到雲橈更多的反應和表情，也能發現對方沒有他想象中的冷淡。
他繼而產生了一種猜想，會不會雲橈並非沒有情緒，只是不懂得表露而已。
他算是已經剖析完自己的心理了。可雲橈對自己，又是怎麽想的呢？
“沒有的，馮姨。把藥拿過來就行。”秦錚輕吐一口氣，說道。
“泡藥”讓雲橈有些好奇，他剛只顧著逃離沙發了，忘記現下的自己正是赤著腳。便坐回到沙發上，看著馮姨把熱氣騰騰的藥盆放到地上，而後秦錚也開始了動作。
秦錚將雙腳擱到地面的動作，瞥著尤其費力。
直到秦的雙襪摘去，那雙無法動彈的腿才慢慢顯露全貌。
他的小腿是如枯木一般死敗了的灰，腳趾不見絲毫的血色，與他泛棕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雲橈看了看秦錚的腿，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腳，不自覺地蜷縮起了腳趾。
“很可怕嗎？”
早在替雲橈脫掉襪子的時候，秦錚已然見過那雙蔥白如玉的腿了，倒不知道雲橈現在是因為什麽原因想藏起自己的腳的。
“好了。”馮姨幫忙將秦錚的腳轉到藥盆後，說道，“已經設好了定時，這次是老規矩，半個小時。你們慢慢聊，我到時候來收啊！”
她笑容可掬，走向門口的步伐卻是快了不少。
那欣慰的笑容讓雲橈選擇放棄解釋他跟秦錚的事情了。
雲橈搞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這麽愛腦補。
感覺解釋只會徒增錯覺，那便將錯就錯吧。
他轉了頭，餘光瞄到男人緊盯著他的眼睛，後知後覺自己還沒回答秦錚方才的問話。
雲橈挪了屁股，緩向秦錚靠近了一些，接著伸出指尖，輕點秦錚的手背，安慰道：“不可怕的。”
光憑指尖的靈力探查太慢了，意識到這一點後，雲橈思索片刻，徑直化成了獸形。
既然秦錚知道他的原身，馮姨一時半會也不會進來，雲橈便安心地化形了。
然後在秦錚覆雜多變的神色下，雲橈蹲坐在男人的腿邊，伸出一只爪子，按在秦的一側膝蓋上。
“不可怕的。”雲橈再道。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叫秦錚心神一滯，低頭凝視那只雪白的小爪子，不清楚是藥的作用還是其他，總覺著被按著的地方湧起一陣奇怪的暖流。
“為什麽不用人形呢？”秦錚看著那粉紅的耳尖和漂亮的異瞳，問道。
為什麽呢？雲橈自問。
“怪怪的。”他誠實地回答，嗓音清朗，“像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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