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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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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最近天氣要變涼了,大家要註意保暖哦!”

電視裏正播放著這句話的時候,雲橈望見溜著兩條大鼻涕的清河晃悠悠地朝他跑來。

“大哥哥!”

“哎呀你這孩子,衣服都沒穿好跑什麽跑!”

在清河即將撲到雲橈身上時,天選之人馮姨出來拯救了雲橈。

只見她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拽住了清河的褲頭,把人給拖了回來整理衣服。

“阿嚏、啊……早呀辛珀!阿嚏!”

雲橈一轉頭,就瞧到小何紅著鼻子上來跟他打招呼。

“都感冒了嗎?”雲橈問道。

“是呀,我昨天睡覺忘了關空調,結果大晚上就轉冷了。”小何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額,還有誰著涼了嗎?”

“小何哥哥~”轉眼間,一個小不點兒摟住了小何的腿肚子。

“你也感冒了嗎?”小何蹲下身子,用手去捏清河逐漸長了點肉的臉蛋。

“是的!”清河露出一副非常自豪的表情,“但是我今年第一次感冒哦!”

“這麽厲害嗎?”小何被逗得笑出了聲,又捏了小孩的另一半臉,忽地轉過頭問雲橈,“你有考慮過他們的上學問題嗎?”

“上學?”雲橈微怔,不自覺地覆述了一遍。

他的語言和文字都是靠自學和R的不斷糾正得來的,從來沒想過上學的事情。

“對,上學。”小何又用紙巾擦了一遍鼻子下面,道,“學校有系統的教育,像他們這樣的孩子去學校學習會好一點,而且那邊有良好的學習氛圍,對他們未來的發展會比較好。話說,清池和清河今年都多大了?”

雲橈答道:“一個十五,一個在五到六歲之間。”

“上學是幹什麽呀?”清河的表情有些好奇。

雲橈伸出手,替小孩撥正他略顯淩亂的發尾,說:“就是去學校學習的意思。你們也應該要去上學了。”

“好耶,上學!”清河舉起雙手,興高采烈地往房間奔去,“我要告訴哥哥!我們要去上學了!”

小何重新站起來用紙巾擤鼻涕,笑道:“我懷疑他還沒弄懂上學的意思。”

雲橈不可置否,腦子裏盡是那兩兄弟上學要做的準備。

小何似乎看出了雲橈的擔憂,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對剛從X區出來的孩子是很難適應的。但是萬事開頭難,我也會幫你們的,放心!”

“嗯。”

口中雖是應下來了,但雲橈擔心的是清池會在學校裏被欺負。據說十五歲的獸人這個年齡段都在學很深奧的科目了。

小何把手中的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說:“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就是兩天後的那件重要的事情。”

雲橈知道他說的是秦錚生日會的安排,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就是到那天,”小何神神秘秘地把雲橈往角落裏拉,生怕路過的人不知道他們在密談,“早上的時候估計少爺會回本家一趟,陪老夫人吃飯。少爺的生日從來都是一切從簡的,只會跟家裏人過。到時候呢,我們就……”

他說了一大通,意思就是秦錚白天都可能會忙,他們要在晚上的時間做布置,等秦錚回來給他驚喜。

作為隨從,他會隨時報告秦錚的行蹤,要雲橈他們見機行事。

“好的。”雲橈點了點頭,表示收到。

*

出人意料的,清池似乎並不想去學校讀書。

“為什麽?”

雲橈趕離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和少年兩個人在房間裏談話。

“因為,因為……”清池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猶豫,仍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雲橈想了一陣,耐心道:“是有什麽不能跟我說的嗎?”

“沒有的。”清池低下頭,“我,覺得我不適合去學校。”

“理由呢?不想學習嗎?”雲橈控制住語氣和神情,盡力讓自己不顯得那麽兇,畢竟他本來就不是個溫柔的人。

少年囁嚅道:“我想去工作,我想去掙錢還給你……”

“我不缺錢。”雲橈打開通訊器給他展示自己的存款,“我的餘額很充足,不需要你掙錢給我花。”

清池瞄了一眼數字,腦袋壓在水平線以下,如同被什麽重物掛到了脖子上,叫他的頭沒辦法擡起來。

雲橈不再勉強少年說明原因。他關掉通訊器,話鋒一轉:“我曾經,因為不識字,不會說通用語,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逼到了絕境,生命垂危。”

清池倏地擡起了頭,雲橈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不相信的字眼。

“雲哥你這麽厲害,這麽聰明,怎麽會……”

“但是有個人,他救了我。”雲橈咽了一口唾沫,娓娓道,“他教了我說話,教了我寫字,教會我怎麽樣在X區生存。如果沒有他,或許就沒有現在站在這裏的你和我。”

清池咬唇,沈默不語。

“你大概會覺得這是我為了叫你上學而編出來的故事。”雲橈壓下有些沙啞的聲音,接著說,“但這是事實。去學校學字詞,學知識,以後就會多一項生存的技能。我不需要你的成績多優秀,只希望你能對你自己負責。”

“那現在,救了你的那個人呢?”清池突然問。

“他已經離開了。”雲橈平靜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少年的眼眶驀然變紅,似乎不敢直視雲橈的眼睛:“我長得醜,也不識字,只知道打架,我沒資格花你的錢去上學……”

“我擔心你因為不識字,被其他人欺負。但是小何跟我說找到了一家學校,有專門的小班,一個老師只負責幾個學生,會幫沒有基礎的學生做輔導。學費的話,如果你願意,錢不成問題。”

青池似乎被說服了,表情出現松動。

雲橈再接再厲:“外表不是你沒資格學習的理由。還有,我認為你並不難看。”

“雲哥,你真好。”少年的臉霎時皺成了一團,宛若一個沒揉開的面疙瘩,他有些委屈地小聲問,“我能抱一下你嗎?”

雲橈楞是沒弄懂他的腦回路,表情略微凝滯。

“不行嗎?”他的臉更皺巴了,像只被拋棄了的小獸。

雲橈認命地展開雙臂,說:“可以。”

清池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攬住原本坐在床上的雲橈的脖子。

又過了一會兒,雲橈的耳後傳來了陣陣抽抽搭搭的啜泣聲。

他擡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後背。

同時心裏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

也許從這一刻起,他們真真正正地,成為了一家人。

*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秦錚的生日的那一天。

雲橈聯合著小何和其他人,大早上守在秦錚房門前給他唱了一首獸人的生辰歌,然後由清河作為代表,頂著秦錚全程的黑臉給他獻上了一束鮮花作為生日的祝福。

清河大約是非常害怕嚴肅起來的秦錚,獻完花就顫顫巍巍地躲到雲橈身後,仿佛有人在背後追著他似的。

雲橈不會說,這個餿主意是小何出的。

小何打包票秦錚一定會非常開心的,雲橈卻覺得他這是對秦錚單方面的小報覆。

這樣做的好處便是主人翁大概不會料想到晚上還會有個“大驚喜”在等著他就是了。

祝福完畢,眾人散開,秦錚叫停了打算轉身走掉的雲橈。

“要請我去吃飯嗎?”說這話時,雲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站在秦錚隔壁的小何。

秦錚似乎沒有註意到這個小細節,只道:“奶奶看了錄像,知道你為了救我受傷,所以想請你吃頓飯,作為答謝。”

雲橈沒想到會有這一出,頓時有些為難起來。

秦錚看出了他的猶豫,問:“不方便嗎?”

小何對雲橈道:“這是挺難得的機會啊,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辛珀你拒絕的話……”

他垂下腦袋,對秦錚擠眉弄眼,又擡起頭,表情猙獰:“不太好吧。”

雲橈算是接收到了小何的意思,道:“那我就,去吧。感謝奶奶的邀請。”

“你今天是不舒服嗎?”這誇張的動作到底還是引來了秦錚的懷疑。

“哦!對!”小何突然捂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這鬼天氣,我肚子著涼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想拉肚子!少爺我今天估計不能陪您去本家吃飯了!對不起!不說了,我想去廁所了!”

說完,他人溜之大吉,一點都不像人有三急的樣子。

“外面涼,多穿一點。”秦錚偏頭對雲橈道,“預計七點鐘出發,做好準備。”

“好的,知道。”雲橈應道。

七點整,雲橈接到秦錚的信息,下樓上車。

這次的座駕是一輛黑色的四人座浮空車,起飛的時候後方貌似還跟了一輛車。

“那是保鏢。”秦錚解答了雲橈無聲的疑惑。

A1區的溫度驟變尤其的快,前幾天還是明媚溫暖的大晴天呢,幾天後就成了說話會噴霧氣的冷。

車裏開了暖氣,雲橈今天穿的是寶藍色的一整套衣服。他暫住時候的很多衣服都是馮姨拿給他的,說是秦錚少年時候穿不及的衣服,全新的,扔了可惜,所以給雲橈穿著先。

衣服穿在雲橈身上剛好合身,略有些松緊餘位,而馮姨說秦錚現在至少得穿個大兩個號的,可見二人的肩寬比差距。

雲橈一邊看著窗外發楞,一邊在思考要不要鍛煉下身體,讓自己變得更壯實些。

轉念又想他打架用的是靈力加持,根本不需要肌肉發力。

這次的車程挺快,不到一個小時,傳聞中的秦家本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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