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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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你血債血償！”
被雲橈扣住了手腕的不明人物奮起反抗，趁雲橈不備，甩脫桎梏沖向了人群，估摸著是找其他同伴會合了。
雲橈認為，叫出那些類似於口號的句子的意思，應該是為了擾亂秦錚的思考，讓他變成眾矢之的。
因為秦錚取武器的動作很明顯地遲疑了。
人群早已作鳥獸散，在一片僅有煙花點亮的昏黑中，有許多像安保的獸人從其他入口闖了進來。
叫囂的聲音結束，隨即飛來陣陣迅猛的火光，朝向的目標，便是秦錚的位置。
至於被瞄準的目標，這時倒顯得有些呆楞了。
雲橈暗道不好，緊接著快步沖向輪椅上的秦錚，連人帶椅子一整個撲倒在地。
慣性讓兩人在倒下的剎那雙雙滑出了一點距離。
槍彈打在輪椅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好在秦錚的輪椅質量不錯，硬生生擋下了好幾輪攻擊。
雲橈按著對方的胸膛，勉強支起身來，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是笨蛋嗎？”
罵聲讓秦錚徹底回過神來。他一邊迅速拉著懷裏的人往後撤，一邊用輪椅當成暫時的盾牌。
這東西用的是最昂貴最好的防彈防燃材料定制的，性能他最清楚不過。
敵人的火力不小，秦錚無暇顧及其他，斜摟著青年的腰朝身後的小桌底下鉆。
在混亂的轟鳴聲中，間隙隱隱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槍聲也低下去了不少。他猜測這是敵方與支援方交戰的結果。
忽地感覺懷裏有一陣不安分地扭動，秦錚低頭，原來是辛珀在掙紮。
可能因為他過於專註思考，手扣得太使勁了，讓對方不舒服。
“抱歉。”秦錚適時地松開手，叮囑道，“不要離開這個範圍。”
仿佛為了順應他的話，“砰砰”幾聲，頂上傳來子彈擊中桌面的聲音，桌底下凸出來好幾個彈坑。
擱在桌邊的輪椅太容易成為目標了。
雲橈轉念一想，長腿使力一蹬，輪椅便一下躥進了側旁的圓桌之下。
輪椅和桌腳兩兩相撞，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
敵方似乎發現了這個可疑的地方。肉眼可見的，那張桌子瞬時被集火，打成了空洞漏風的篩子。
從躲進來的那一刻起，雲橈便動用靈力，覆蓋在上方的桌子上，維持著子彈落下也不會擊穿桌底的程度。
他輕喘一口氣，只希望這場無妄之災能盡早結束。
秦錚留意到眼前人的微微聳動的肩膀，正打算詢問原因，外頭的聲響倏爾沈寂了一霎。
緊接而來的是多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最後一個……已擊斃……”
“快找人！”
“少爺！少爺！我要去找少爺！”
這是小何的聲音。
“估計是……”
正說著，秦錚的視線投向坐在側前方的青年。
透過忽明忽暗的亮光，他望見對方垂下的一只臂膀上流淌下來的一道鮮紅。
青年受傷了。
大約是在撲向自己時中的槍。
他回頭對秦錚道：“應該是結束了。”
神奇的是，一杯酒就能讓眼睛發紅飆淚的人，此刻卻淡定不已，雙眼平靜無波，沒有絲毫的動搖。
既沒有得救的喜悅，也不見受傷的痛苦。
“對不起。”一想到是自己的猶疑導致無辜的人為他受傷，秦錚內心再次騰起一陣乏力感，雙手握成拳，低聲道歉。
他的話令青年神色微動，原來黯淡無神的眼睛生出盈盈點點的光芒。
“遇到這種事，停在那裏很危險，反應要快一點。”
秦錚啞然，事態得到緩解後平靜下來的心因為這句提醒再次莫名鼓動起來。
這是他以往從未體驗過的奇怪心情。
如同一支畫筆在有節奏地敲擊著鼓面的聲響，一下接一下。
咚咚噠。
咚咚噠。
一直持續到兩人得救。
*
雲橈和秦錚兩兩並排坐著，一個治療手臂，一個接受常規檢查。
待醫生離開後，小何才哭哭啼啼地走來，喊了一聲“少爺”，攤開雙手跑向坐在椅子上的秦錚，繞了一圈發現秦錚沒什麽事情後，轉而去看雲橈。
雲橈手臂位置的衣服都被剪掉了，露出一截被包紮得厚厚實實的紗布。
“辛珀，你沒事吧？”小何盯著雲橈的手，表情大驚小怪的，“看起來好痛啊……”
雲橈應道：“還好。”
“他受傷了，不要打擾他。”秦錚郁聲。
小何的聲音耷拉下來：“是。”
“你有沒有受傷？”雲橈問小何。
“沒有沒有。”小何擺擺手，答道，“少恒第一時間就護著我出去了。不過後面他又說回來救少爺，小腿受了點傷呢。”
秦錚接話：“嚴重嗎？”
小何：“哎，還好，醫生說是擦傷。”
交談間，陳副官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秦錚像是對陳副官的出現早有預料，對小何吩咐道：“讓管家去找俞家談一談，今天的所有損失，我會全權負責。”
小何點頭道：“好的。等一下我讓司機拿備用的輪椅上來。”
“嗯，知道了。去吧。”秦錚擡起手，捏了捏眉心。
陳副官見到秦錚的第一句話是常規地慰問。
秦錚給他的回覆是身體無恙。
接下來的陳副官卻沈默了。
“傷亡，都統計出來了嗎？”那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是秦錚先開口出聲。
“參會的人員有幾個受了輕傷，目前都沒有生命危險。至於襲擊者，一共八人，六人受傷，兩人死亡。搶救途中，有兩人不願投降，用身上攜帶的毒藥，自……”陳副官的話半途梗住，頓了一會，才道，“實際死亡人數，四人。”
雲橈察覺到身側獸人愈發濃重的呼吸。
秦錚的嗓音聽著有些渾濁：“成分，都有什麽？”
陳副官徑直回避了這個問題：“他們也許有提前做過調查，知道宴會在二樓以上的樓層不會用機器安保，所以采用了人為襲擊的方式。被辛先生發現以後，他們喊出的那些話……有警示其他人離開的作用。很明顯，那些人的目的是你。而且我懷疑，可能還有幕後的煽動……”
“夠了！”秦錚突然厲聲打斷陳副官的話。
雲橈原本認認真真地聽著陳副官的話，被秦錚拔高的聲音嚇一跳，身體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秦錚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深吸一口氣，而後道：“抱歉，陳副官，這件事我們能晚點再談嗎？”
“明白。”陳副官彎腰鞠躬，說，“您保重身體。”
陳副官走了，偌大的一個休息室便只剩下了雲橈和秦錚兩個人。
由於對具體情況不了解，雲橈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陪著男人在這裏等輪椅。
“抱歉。”
這已經是秦錚第二次對自己道歉了。
第一次是因為罕見，所以雲橈覺得挺有趣。可是這第二次的話，他就不覺得好玩了。
因為他能明顯感受到身旁那個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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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你血債血償！”
被雲橈扣住了手腕的不明人物奮起反抗，趁雲橈不備，甩脫桎梏沖向了人群，估摸著是找其他同伴會合了。
雲橈認為，叫出那些類似於口號的句子的意思，應該是為了擾亂秦錚的思考，讓他變成眾矢之的。
因為秦錚取武器的動作很明顯地遲疑了。
人群早已作鳥獸散，在一片僅有煙花點亮的昏黑中，有許多像安保的獸人從其他入口闖了進來。
叫囂的聲音結束，隨即飛來陣陣迅猛的火光，朝向的目標，便是秦錚的位置。
至於被瞄準的目標，這時倒顯得有些呆楞了。
雲橈暗道不好，緊接著快步沖向輪椅上的秦錚，連人帶椅子一整個撲倒在地。
慣性讓兩人在倒下的剎那雙雙滑出了一點距離。
槍彈打在輪椅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好在秦錚的輪椅質量不錯，硬生生擋下了好幾輪攻擊。
雲橈按著對方的胸膛，勉強支起身來，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是笨蛋嗎？”
罵聲讓秦錚徹底回過神來。他一邊迅速拉著懷裏的人往後撤，一邊用輪椅當成暫時的盾牌。
這東西用的是最昂貴最好的防彈防燃材料定制的，性能他最清楚不過。
敵人的火力不小，秦錚無暇顧及其他，斜摟著青年的腰朝身後的小桌底下鉆。
在混亂的轟鳴聲中，間隙隱隱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槍聲也低下去了不少。他猜測這是敵方與支援方交戰的結果。
忽地感覺懷裏有一陣不安分地扭動，秦錚低頭，原來是辛珀在掙紮。
可能因為他過於專註思考，手扣得太使勁了，讓對方不舒服。
“抱歉。”秦錚適時地松開手，叮囑道，“不要離開這個範圍。”
仿佛為了順應他的話，“砰砰”幾聲，頂上傳來子彈擊中桌面的聲音，桌底下凸出來好幾個彈坑。
擱在桌邊的輪椅太容易成為目標了。
雲橈轉念一想，長腿使力一蹬，輪椅便一下躥進了側旁的圓桌之下。
輪椅和桌腳兩兩相撞，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
敵方似乎發現了這個可疑的地方。肉眼可見的，那張桌子瞬時被集火，打成了空洞漏風的篩子。
從躲進來的那一刻起，雲橈便動用靈力，覆蓋在上方的桌子上，維持著子彈落下也不會擊穿桌底的程度。
他輕喘一口氣，只希望這場無妄之災能盡早結束。
秦錚留意到眼前人的微微聳動的肩膀，正打算詢問原因，外頭的聲響倏爾沈寂了一霎。
緊接而來的是多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最後一個……已擊斃……”
“快找人！”
“少爺！少爺！我要去找少爺！”
這是小何的聲音。
“估計是……”
正說著，秦錚的視線投向坐在側前方的青年。
透過忽明忽暗的亮光，他望見對方垂下的一只臂膀上流淌下來的一道鮮紅。
青年受傷了。
大約是在撲向自己時中的槍。
他回頭對秦錚道：“應該是結束了。”
神奇的是，一杯酒就能讓眼睛發紅飆淚的人，此刻卻淡定不已，雙眼平靜無波，沒有絲毫的動搖。
既沒有得救的喜悅，也不見受傷的痛苦。
“對不起。”一想到是自己的猶疑導致無辜的人為他受傷，秦錚內心再次騰起一陣乏力感，雙手握成拳，低聲道歉。
他的話令青年神色微動，原來黯淡無神的眼睛生出盈盈點點的光芒。
“遇到這種事，停在那裏很危險，反應要快一點。”
秦錚啞然，事態得到緩解後平靜下來的心因為這句提醒再次莫名鼓動起來。
這是他以往從未體驗過的奇怪心情。
如同一支畫筆在有節奏地敲擊著鼓面的聲響，一下接一下。
咚咚噠。
咚咚噠。
一直持續到兩人得救。
*
雲橈和秦錚兩兩並排坐著，一個治療手臂，一個接受常規檢查。
待醫生離開後，小何才哭哭啼啼地走來，喊了一聲“少爺”，攤開雙手跑向坐在椅子上的秦錚，繞了一圈發現秦錚沒什麽事情後，轉而去看雲橈。
雲橈手臂位置的衣服都被剪掉了，露出一截被包紮得厚厚實實的紗布。
“辛珀，你沒事吧？”小何盯著雲橈的手，表情大驚小怪的，“看起來好痛啊……”
雲橈應道：“還好。”
“他受傷了，不要打擾他。”秦錚郁聲。
小何的聲音耷拉下來：“是。”
“你有沒有受傷？”雲橈問小何。
“沒有沒有。”小何擺擺手，答道，“少恒第一時間就護著我出去了。不過後面他又說回來救少爺，小腿受了點傷呢。”
秦錚接話：“嚴重嗎？”
小何：“哎，還好，醫生說是擦傷。”
交談間，陳副官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秦錚像是對陳副官的出現早有預料，對小何吩咐道：“讓管家去找俞家談一談，今天的所有損失，我會全權負責。”
小何點頭道：“好的。等一下我讓司機拿備用的輪椅上來。”
“嗯，知道了。去吧。”秦錚擡起手，捏了捏眉心。
陳副官見到秦錚的第一句話是常規地慰問。
秦錚給他的回覆是身體無恙。
接下來的陳副官卻沈默了。
“傷亡，都統計出來了嗎？”那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是秦錚先開口出聲。
“參會的人員有幾個受了輕傷，目前都沒有生命危險。至於襲擊者，一共八人，六人受傷，兩人死亡。搶救途中，有兩人不願投降，用身上攜帶的毒藥，自……”陳副官的話半途梗住，頓了一會，才道，“實際死亡人數，四人。”
雲橈察覺到身側獸人愈發濃重的呼吸。
秦錚的嗓音聽著有些渾濁：“成分，都有什麽？”
陳副官徑直回避了這個問題：“他們也許有提前做過調查，知道宴會在二樓以上的樓層不會用機器安保，所以采用了人為襲擊的方式。被辛先生發現以後，他們喊出的那些話……有警示其他人離開的作用。很明顯，那些人的目的是你。而且我懷疑，可能還有幕後的煽動……”
“夠了！”秦錚突然厲聲打斷陳副官的話。
雲橈原本認認真真地聽著陳副官的話，被秦錚拔高的聲音嚇一跳，身體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秦錚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深吸一口氣，而後道：“抱歉，陳副官，這件事我們能晚點再談嗎？”
“明白。”陳副官彎腰鞠躬，說，“您保重身體。”
陳副官走了，偌大的一個休息室便只剩下了雲橈和秦錚兩個人。
由於對具體情況不了解，雲橈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陪著男人在這裏等輪椅。
“抱歉。”
這已經是秦錚第二次對自己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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