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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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話說姚雁心下著急，手中掌風直翻，招招皆狠，力求一擊而中，中招之人短時再無力反抗，不過轉眼已有十幾人躺倒在地，可是眼前哪裏只有十幾人，層層疊疊湧來，便如東貍海的潮水一般，而姚雁起勢過猛，又撂倒十餘人後，後力開始不及。
心下焦慮，手上用力，不禁額頭上已香汗微微，也是想沖破圍攏圈，越是覺得眼前的人多到數不過來。
“娘！娘！”人群外傳來了沈娟淒厲的叫聲，姚雁心中一驚，手上不管不顧起來，面前三五人應聲而倒，又有三五人沖將上來。
姚雁被圍住不得抽身，人群外，已沒有了沈娟娘倆的聲音。姚雁的心再向下沈：“黃布仁，你放了她們，我同你去。”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沒有人回應……
“黃布仁！放了他們，你不是要我嘛，我同你去！”姚雁提高了嗓門。
還是沒有聲音……
姚雁納悶了，納悶的還有一直和姚雁纏鬥在一起的人，外圍暫時插不上手的偷空轉身去看……這一看東貍海十八島的賊人們，紛紛傻眼。他們的大當家的，十八島島主黃布仁，壞得冒出的油都是壞的黃布仁，被人拎在手裏，正向油鍋裏放。
黃布仁嚇得已經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就像只塗好了作料，沾好了面糊等著下過的炸雞……叮了當啷一點生氣也沒有了。
“好漢饒命，饒命啊！”
姚雁還自顧自打著架，眼前的對手忽然嘩啦啦啦跪了下去，跪了一片……手裏的架勢還在，可姚雁不知道要把他落在誰的身上，挑選了半天，一個個都像喪家犬一般了。
“瀟哥！”姚雁驚喜萬分，不想這樣緊急的時刻，雲瀟瀟竟意外地回來了，左手按著黃布仁的頭就要送進鍋裏，右手還拎著一個簍子，裏面看起來竟是幾只螃蟹。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被鍋裏的熱油氣烘得頭皮疼痛，黃布仁已經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
“饒了你？我饒了你，怎麽和死在你手裏的無數無辜冤魂交代？只是，殺你實在不需要臟了這一鍋油。”拎著黃布仁離開油鍋，雲瀟瀟看了看漸湧漸高的浪潮，“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就帶著你的兄弟游回去吧，能不能行，就看你們各人的命了。”
“這，這，這怎麽可能？莫說現在潮水暴漲，游上三兩步就會被重=沖回來，便是風平浪靜的時候，我也游不回島上啊？大俠饒命饒命啊。”黃布仁跪了下來，匍匐在雲瀟瀟腳下。
雲瀟瀟沒有說話，指了指大海：“請把，黃島主。”
看著雲瀟瀟並不相讓，黃布仁沒有辦法，只得一步一步向海裏走去，剛才他努力了來著，拉起架勢跟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過了半招，半招之後就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趕著來救他的弟兄們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麽邪術，大喊著沖過來，還沒有靠近這個人，都忽然被地上的石子紛紛打中了要害，捂著頭捂著肚子紛紛倒地不起。又上來一批還是如此……於是再沒人敢沖上來了，沖上來的也都是來跪拜的。
這群沒用的家夥，黃布仁想。
現在這群沒用的家夥要跟著自己一起游泳了……
姚雁走到雲瀟瀟身邊：“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們吧，都是殺人無數的惡人。這海水雖然兇險，但是這些人都是經年在海上稱王稱霸的，水性都好得很，說不好就有真能游回去的。”
雲瀟瀟一笑：“了結恩怨需得結了恩怨的人，才算能去半分心裏的疼。”
姚雁不解，只與雲瀟瀟並肩站著，看這些海賊奮力游向海中。
風浪湧動，潮水泛著白色的泡沫，像是舔舐著留在沙灘上的陽光的溫度。
黃布仁果然水性極好，又加上求生心切，不一時竟跨過潮頭，向深海游去……
“雲老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啊。”沈娟踉蹌著走過來，拉住姚雁道。
雲瀟瀟笑了笑，擡手一指：“你們看。”
從山中趕來的眾人此時攜老拽小已紛紛趕到岸邊，順著雲瀟瀟手指的方向，只見幾十艘漁船如浪裏鯨鯊一般，迅速靠近了正在奮力游泳的海賊，手中魚叉舉起，星點日月交輝於利刃之上，手起叉落，甚至聽不到一聲喊叫，十惡不赦的賊人紛紛殞命，不過片刻，水面上已不見游動之人，那黃布仁身上的鋼叉沒入脊背，滑稽的就像一條翻車魚，轉了兩轉沈入海底去了，沈娟的丈夫站在船頭，向著自己的妻子母親揮著手，告之平安，告之大仇得寶。
岸上，哭泣之聲已此起彼伏，為了曾經的仇怨得報，也為了從此以後，東貍海，他們的家鄉，再無強人海賊，盡可安居樂業。
“螃蟹好肥。”姚雁微笑，湊過去雲瀟瀟手裏的簍子。
“走吧，我們回家。”雲瀟瀟擁過姚雁肩膀，笑著並肩而行。
“姚姑娘，雲少俠，沈家村幾百號人的性命是你們救的，你們就是我們的大恩人，請受我們一拜！”剛剛上得岸的一眾年輕壯士帶著他們的妻子兒女紛紛上前，跪拜而下。
“大家快起來，這使不得，若是細說起來，我們的性命還是諸位鄉親救的，萬萬不能如此。”雲瀟瀟忙翻身回來，扶起打頭的沈大哥。
這個漢子是一眾漁船上首先發現岸上的紅綢不見的，當即使出全身力氣劃動雙槳向著岸邊行來。雲瀟瀟稍一思索馬上攔住眾人，若要大家一起沖上岸去，未必是那一群海賊對手，到時自己無暇分身，必有死傷，不如自己先摸上岸去，若能擒得頭目，說不定能夠兵不血刃，餘下眾人只在海上埋伏，等賊人無助下水，再一並誅殺。
果然雲瀟瀟一上岸就看見了黃布仁。
雲瀟瀟認得他，事實上早有江湖正派欲除之而後快，怎奈十八島長居海上，甚少來到陸地，就算是武林大會，也只在外三路咣當，還沒和燕山遇到，便打道回府了。不想在此見到了。
又見這黃布仁正要將沈娟娘倆投入油鍋，頓時眼紅，將一眾嘍啰制服，救下娘倆，又擒住黃布仁，這才有時間註意村口廣場之上，此時正有一堆人將一人圍在中間，打得正歡。
不過就雲瀟瀟看來，就算是這一群人，也並不是這中間一人的對手。幾個空隙閃出，雲瀟瀟看到了人群中淺綠色的衣裙，輕盈爽利，一招一式精準狠厲，正是姚雁。
忙讓手中黃布仁發出聲音，果然，圍攻姚雁的人群迅速收受，偃旗息鼓……
“雖說我們不知道雲少俠和姚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但是無論如何，還請二位少俠受此一拜。”眾人長跪，說什麽也不起來，急得雲瀟瀟和姚雁也要跪下了。
“好了，好了孩子們。”人群中，沈婆婆走了出來，拉住姚雁和雲瀟瀟看個不住，又轉頭向村民道，“好了各位相親，咱若是這樣一味謝下去，倒是生分了，這兩個孩子能來咱們島上，又給咱們幫了這麽大的忙，這就是莫大的緣分，是比一家人還大的緣分，如今這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正是要在咱們這裏安家，結為夫妻。只是現在苦於沒有娘家婆家操持，要我說，咱們就幫他們操持起來，而且越快越好。”
“明日就好，明日咱們全村都不出海，好好做了酒席，布置了新房，為他們籌辦婚禮如何？”人群中，有人喊道。
“要我說，什麽明日後日的，今日就好。”沈姑姑自人群裏走出來，拉著姚雁的手道，“就你一句話，願不願意嫁給這個九尺高的義氣漢子，給他生娃做飯，陪他打魚種田，你若願意，今晚我們全村一起幫你們張羅婚禮，咱們同醉，不醉不歸！”
願意嗎？在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的時候，姚雁問自己，一直問到了那縹緲在另世的自己的靈魂……
“願意，我願意，從此陪著他，打魚種田，給他……生兒育女。”姚雁輕聲道。
人群之中，歡呼如雷暴。
將她高高舉起，雲瀟瀟的眼中已是熱淚滿眶：“你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嗯，你也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瀟哥。”姚雁笑了，笑得心無旁騖，純凈若新生。
剛說完再也不分開，姚雁和雲瀟瀟卻被分開了，沈家村的人很快就自動分成了娘家人和婆家人……
以沈大夫和沈娟一家為代表的婆家人，紛紛開始宰牛烹羊，開壇篩酒，碩大的螃蟹一掀開蒸籠紅得流出油來。就有埋怨今日不該賣了那條三尺長的黃魚，此時下酒有了它豈不是快活。
以沈婆婆神姑姑為首的娘家自然圍著姚雁團團轉，又是挑選首飾，又是試穿衣裳，又是梳洗打扮，又是拿出自家新作的被子，布置安插洞房。一旁實在插不上手的，便去各家各戶搜羅栗子紅棗，花生桂圓，裝了滿滿一笸籮，預備著撒帳子。
孩子們歡喜得無可不可，一群群圍著一身喜服的雲瀟瀟，要了糖又要銅板，弄得雲瀟瀟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才好。
一時間月華初上，彩燈高照，一對新人在沈家村全村合力的張羅之下，拜過天地高堂，又做夫妻對拜，合巹結發，一一行禮，直鬧到三更才有微微酒意。就有沈婆婆笑著催促眾人離開，好讓新人早些休息。
眾人知趣，紛紛笑著告辭，娘家這一邊又約定三日回門，還要大擺筵席。
且說眾人離去，姚雁扶著酒醉的雲瀟瀟進了房間，又替他寬衣擦拭，方才自己梳洗了，和門進來，自坐在妝臺前梳頭發。
一時紅燭高升，喜悅充盈。
“雁兒……”雲瀟瀟醉中囈語，“我終於，終於娶到你了，雁兒，我好想你，好想你……”
“娶到了有什麽用？喝得這樣爛醉，真是的。”姚雁臉上一片紅雲，撅著嘴自顧自道。
不知道雲瀟瀟是不是聽見了，姚雁說過話，身後沒了聲音。姚雁納悶回頭看他，不期雲瀟瀟已到近前，抄手將她抱了起來。
“啊！嚇死人了，你這個壞家夥。”姚雁笑著打他，轉眼已在他寬闊的胸膛之前。
“雁兒。”在她耳邊輕喚出聲.
“嗯，我在，瀟哥，在你懷裏。”姚雁在他懷裏略略挺身，吻上他火熱的嘴唇。
雲瀟瀟伸手拉上了大紅喜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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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焦慮，手上用力，不禁額頭上已香汗微微，也是想沖破圍攏圈，越是覺得眼前的人多到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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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雁被圍住不得抽身，人群外，已沒有了沈娟娘倆的聲音。姚雁的心再向下沈：“黃布仁，你放了她們，我同你去。”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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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布仁！放了他們，你不是要我嘛，我同你去！”姚雁提高了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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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雁納悶了，納悶的還有一直和姚雁纏鬥在一起的人，外圍暫時插不上手的偷空轉身去看……這一看東貍海十八島的賊人們，紛紛傻眼。他們的大當家的，十八島島主黃布仁，壞得冒出的油都是壞的黃布仁，被人拎在手裏，正向油鍋裏放。
黃布仁嚇得已經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就像只塗好了作料，沾好了面糊等著下過的炸雞……叮了當啷一點生氣也沒有了。
“好漢饒命，饒命啊！”
姚雁還自顧自打著架，眼前的對手忽然嘩啦啦啦跪了下去，跪了一片……手裏的架勢還在，可姚雁不知道要把他落在誰的身上，挑選了半天，一個個都像喪家犬一般了。
“瀟哥！”姚雁驚喜萬分，不想這樣緊急的時刻，雲瀟瀟竟意外地回來了，左手按著黃布仁的頭就要送進鍋裏，右手還拎著一個簍子，裏面看起來竟是幾只螃蟹。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被鍋裏的熱油氣烘得頭皮疼痛，黃布仁已經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
“饒了你？我饒了你，怎麽和死在你手裏的無數無辜冤魂交代？只是，殺你實在不需要臟了這一鍋油。”拎著黃布仁離開油鍋，雲瀟瀟看了看漸湧漸高的浪潮，“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就帶著你的兄弟游回去吧，能不能行，就看你們各人的命了。”
“這，這，這怎麽可能？莫說現在潮水暴漲，游上三兩步就會被重=沖回來，便是風平浪靜的時候，我也游不回島上啊？大俠饒命饒命啊。”黃布仁跪了下來，匍匐在雲瀟瀟腳下。
雲瀟瀟沒有說話，指了指大海：“請把，黃島主。”
看著雲瀟瀟並不相讓，黃布仁沒有辦法，只得一步一步向海裏走去，剛才他努力了來著，拉起架勢跟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過了半招，半招之後就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趕著來救他的弟兄們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麽邪術，大喊著沖過來，還沒有靠近這個人，都忽然被地上的石子紛紛打中了要害，捂著頭捂著肚子紛紛倒地不起。又上來一批還是如此……於是再沒人敢沖上來了，沖上來的也都是來跪拜的。
這群沒用的家夥，黃布仁想。
現在這群沒用的家夥要跟著自己一起游泳了……
姚雁走到雲瀟瀟身邊：“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們吧，都是殺人無數的惡人。這海水雖然兇險，但是這些人都是經年在海上稱王稱霸的，水性都好得很，說不好就有真能游回去的。”
雲瀟瀟一笑：“了結恩怨需得結了恩怨的人，才算能去半分心裏的疼。”
姚雁不解，只與雲瀟瀟並肩站著，看這些海賊奮力游向海中。
風浪湧動，潮水泛著白色的泡沫，像是舔舐著留在沙灘上的陽光的溫度。
黃布仁果然水性極好，又加上求生心切，不一時竟跨過潮頭，向深海游去……
“雲老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啊。”沈娟踉蹌著走過來，拉住姚雁道。
雲瀟瀟笑了笑，擡手一指：“你們看。”
從山中趕來的眾人此時攜老拽小已紛紛趕到岸邊，順著雲瀟瀟手指的方向，只見幾十艘漁船如浪裏鯨鯊一般，迅速靠近了正在奮力游泳的海賊，手中魚叉舉起，星點日月交輝於利刃之上，手起叉落，甚至聽不到一聲喊叫，十惡不赦的賊人紛紛殞命，不過片刻，水面上已不見游動之人，那黃布仁身上的鋼叉沒入脊背，滑稽的就像一條翻車魚，轉了兩轉沈入海底去了，沈娟的丈夫站在船頭，向著自己的妻子母親揮著手，告之平安，告之大仇得寶。
岸上，哭泣之聲已此起彼伏，為了曾經的仇怨得報，也為了從此以後，東貍海，他們的家鄉，再無強人海賊，盡可安居樂業。
“螃蟹好肥。”姚雁微笑，湊過去雲瀟瀟手裏的簍子。
“走吧，我們回家。”雲瀟瀟擁過姚雁肩膀，笑著並肩而行。
“姚姑娘，雲少俠，沈家村幾百號人的性命是你們救的，你們就是我們的大恩人，請受我們一拜！”剛剛上得岸的一眾年輕壯士帶著他們的妻子兒女紛紛上前，跪拜而下。
“大家快起來，這使不得，若是細說起來，我們的性命還是諸位鄉親救的，萬萬不能如此。”雲瀟瀟忙翻身回來，扶起打頭的沈大哥。
這個漢子是一眾漁船上首先發現岸上的紅綢不見的，當即使出全身力氣劃動雙槳向著岸邊行來。雲瀟瀟稍一思索馬上攔住眾人，若要大家一起沖上岸去，未必是那一群海賊對手，到時自己無暇分身，必有死傷，不如自己先摸上岸去，若能擒得頭目，說不定能夠兵不血刃，餘下眾人只在海上埋伏，等賊人無助下水，再一並誅殺。
果然雲瀟瀟一上岸就看見了黃布仁。
雲瀟瀟認得他，事實上早有江湖正派欲除之而後快，怎奈十八島長居海上，甚少來到陸地，就算是武林大會，也只在外三路咣當，還沒和燕山遇到，便打道回府了。不想在此見到了。
又見這黃布仁正要將沈娟娘倆投入油鍋，頓時眼紅，將一眾嘍啰制服，救下娘倆，又擒住黃布仁，這才有時間註意村口廣場之上，此時正有一堆人將一人圍在中間，打得正歡。
不過就雲瀟瀟看來，就算是這一群人，也並不是這中間一人的對手。幾個空隙閃出，雲瀟瀟看到了人群中淺綠色的衣裙，輕盈爽利，一招一式精準狠厲，正是姚雁。
忙讓手中黃布仁發出聲音，果然，圍攻姚雁的人群迅速收受，偃旗息鼓……
“雖說我們不知道雲少俠和姚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但是無論如何，還請二位少俠受此一拜。”眾人長跪，說什麽也不起來，急得雲瀟瀟和姚雁也要跪下了。
“好了，好了孩子們。”人群中，沈婆婆走了出來，拉住姚雁和雲瀟瀟看個不住，又轉頭向村民道，“好了各位相親，咱若是這樣一味謝下去，倒是生分了，這兩個孩子能來咱們島上，又給咱們幫了這麽大的忙，這就是莫大的緣分，是比一家人還大的緣分，如今這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正是要在咱們這裏安家，結為夫妻。只是現在苦於沒有娘家婆家操持，要我說，咱們就幫他們操持起來，而且越快越好。”
“明日就好，明日咱們全村都不出海，好好做了酒席，布置了新房，為他們籌辦婚禮如何？”人群中，有人喊道。
“要我說，什麽明日後日的，今日就好。”沈姑姑自人群裏走出來，拉著姚雁的手道，“就你一句話，願不願意嫁給這個九尺高的義氣漢子，給他生娃做飯，陪他打魚種田，你若願意，今晚我們全村一起幫你們張羅婚禮，咱們同醉，不醉不歸！”
願意嗎？在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的時候，姚雁問自己，一直問到了那縹緲在另世的自己的靈魂……
“願意，我願意，從此陪著他，打魚種田，給他……生兒育女。”姚雁輕聲道。
人群之中，歡呼如雷暴。
將她高高舉起，雲瀟瀟的眼中已是熱淚滿眶：“你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嗯，你也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瀟哥。”姚雁笑了，笑得心無旁騖，純凈若新生。
剛說完再也不分開，姚雁和雲瀟瀟卻被分開了，沈家村的人很快就自動分成了娘家人和婆家人……
以沈大夫和沈娟一家為代表的婆家人，紛紛開始宰牛烹羊，開壇篩酒，碩大的螃蟹一掀開蒸籠紅得流出油來。就有埋怨今日不該賣了那條三尺長的黃魚，此時下酒有了它豈不是快活。
以沈婆婆神姑姑為首的娘家自然圍著姚雁團團轉，又是挑選首飾，又是試穿衣裳，又是梳洗打扮，又是拿出自家新作的被子，布置安插洞房。一旁實在插不上手的，便去各家各戶搜羅栗子紅棗，花生桂圓，裝了滿滿一笸籮，預備著撒帳子。
孩子們歡喜得無可不可，一群群圍著一身喜服的雲瀟瀟，要了糖又要銅板，弄得雲瀟瀟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才好。
一時間月華初上，彩燈高照，一對新人在沈家村全村合力的張羅之下，拜過天地高堂，又做夫妻對拜，合巹結發，一一行禮，直鬧到三更才有微微酒意。就有沈婆婆笑著催促眾人離開，好讓新人早些休息。
眾人知趣，紛紛笑著告辭，娘家這一邊又約定三日回門，還要大擺筵席。
且說眾人離去，姚雁扶著酒醉的雲瀟瀟進了房間，又替他寬衣擦拭，方才自己梳洗了，和門進來，自坐在妝臺前梳頭發。
一時紅燭高升，喜悅充盈。
“雁兒……”雲瀟瀟醉中囈語，“我終於，終於娶到你了，雁兒，我好想你，好想你……”
“娶到了有什麽用？喝得這樣爛醉，真是的。”姚雁臉上一片紅雲，撅著嘴自顧自道。
不知道雲瀟瀟是不是聽見了，姚雁說過話，身後沒了聲音。姚雁納悶回頭看他，不期雲瀟瀟已到近前，抄手將她抱了起來。
“啊！嚇死人了，你這個壞家夥。”姚雁笑著打他，轉眼已在他寬闊的胸膛之前。
“雁兒。”在她耳邊輕喚出聲.
“嗯，我在，瀟哥，在你懷裏。”姚雁在他懷裏略略挺身，吻上他火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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