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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發出去，陸眠就有點後悔。
她站在原地沈默，手卻已經很慫地放到了撤回鍵上。
這時，手機震動了下，一則消息頂上來。
是語音。
大概是剛睡醒，聲音還帶點低啞，仿佛勾引，“好。”
陸眠沒忍住多放了兩遍，耳朵有點紅。
她轉頭看向床邊新買的小裙子。
腦海裏猝不及防蹦出池野那句：“勾引也是追求的一種。”
耳朵動了動，更紅了。
陸眠垂下眼，在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打：【那就明晚，】
就這麽停住動作。
陸眠本來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但想了想，還是換了個說法：【見一面。】
第二天是周五。
出門前，陸眠換上那件優雅又很顯身材的吊帶裙，對著鏡子畫了個淡妝。
到實驗室就被人調侃，是不是晚上要出去約會，打扮這麽好看。
另一個師姐問她是不是那天來接她的人。
眾人好奇：“誰啊？”
“就江沈啊，你們不知道嗎？藍海集團的太子爺，還在網上火過一陣。”
“藍海集團？他們老總前些天不是去世了麽。”
“那他現在應該是董事長了，才二十多歲，真正的黃金單身漢呀。”
“我們家小陸也算是嫁進豪門咯，長得好看就是好呀！”
陸眠平時很少會和同事說家裏的事，又經常住宿舍，人也隨和，沒半點架子，同事都以為她就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
陸眠聽著他們在旁議論自己，沒說話，低頭整理數據。
忽然感覺有人在看他。
一擡頭對上周岱的視線。
直勾勾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陸眠楞了下，沒出聲，低下頭。
藍海集團那事後，她就沒怎麽帶過周岱了，一方面是事情確實很多，她身體也很不好，另一方面是她確實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的喜歡，尤其是這種憋著不說，但又不算特別隱蔽的。
所以就疏遠拉開距離。
碰巧她又被溫寒叫去國外出了趟公差，本來就沒多熟，回來時看著他更覺陌生。
周岱估計也覺得她陌生，和她相處時比以前禮貌多了，張口你好閉口謝謝，說完事就走。
陸眠就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畢竟是個還在讀書的孩子，喜歡和不喜歡都來去匆匆的。
但今天一直被直勾勾的盯著
陸眠心中疑惑才剛冒了個頭，就被周岱攔住了。
那會是傍晚，陸眠照例最後一個走，正收拾桌上的東西，周岱推門進來，大概是剛打完球回來，身上還穿著球衣。
辦公室空空蕩蕩，外邊是橘色的夕陽。
周岱問她怎麽還沒走？
“等人。”陸眠說。
周岱唔了聲，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他們的工位分別處於走廊的兩側，隔得很遠。
沒有人說話，只有計算機運作的低鳴。
陸眠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打卡離開，被周岱叫住：“你不記得我了，對不對？”
陸眠疑惑回頭：“？”
“還在上大學那會，我剛轉到物理系，被我當時的導師帶著去見你，我們好幾個人在食堂吃飯，我那時候話很多，想讓你註意到我，但你全程都很安靜，後來大家聊起有什麽愛好，有人說滑雪，有人說鋼琴，還有人從小就玩橄欖球，代表學校參加了很多比賽。”
“輪到我了，我就說我從小到大就是三分鐘熱度，沒什麽特別且唯一的愛好，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什麽成就。”
“其實我只是想活躍下氣氛，我吉他談得很好，各種樂器都會一點，也會滑雪、打球......我就是想開個玩笑。”
“但你突然擡起頭，一本正經的和我說，只要喜歡，一分鐘的熱度也會也一分鐘的收獲，不是所有興趣都要以成績來定高低。”
周岱笑了下：“完全不管周圍氣氛在這句話之後就跌落冰點，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奇怪。”
“你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遞給我一小碗冰淇淋，然後又一言不發地低下頭。我在原地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你大概是想安慰我。”
陸眠安靜聽著。
她不記得自己和周岱說過這種話了，甚至不記得她和周岱在大學時見過面。
也不知道這麽普通的一句話，他為什麽會記這麽久。
周岱註視著她。
他還有很多話想說，比如他很早就註意到了她，看過她在圖書館裏寫實驗報告寫到睡著，也看過她半夜請人喝可樂，比如他花了好幾年時間，從一個毫不相幹的專業轉到物理系，比如為了那次食堂的相遇他私下請教授吃了好幾頓大餐，比如樂隊的成名曲星辰是以她為靈感......
比如他確實三分鐘熱度，沒有什麽特別且專一的喜好。
喜歡她除外。
但好像也沒什麽非要說的必要。
他已經將告白說出口，也在女孩迷茫的眼神裏尋到了答案。
陸眠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想了好久也沒什麽好說的，只能禮貌地說句：“謝謝。”
謝謝？
這是什麽鬼回答，好人卡的另一種說法麽？
周岱心裏苦笑，但還是下意識接她的話：“不謝。”
又是一陣沈默。
陸眠覺得自己應該走了，但又不知道周岱現在是個什麽心理狀態，思來想去，還是問他：“你現在需要心理咨詢嗎”
周岱：“？”
“感情的事，我確實沒法回應你，”陸眠放下書包，隨手抽出草稿紙，在上面寫下學校心理咨詢室的號碼，遞給周岱，“我不是很擅長安慰人，你要是難過的話，可以去找他們，他們比我專業。”
周岱看著那張字條，沒接。
“這種事又不是比誰更專業。”他喃喃自語。
聲音太小，陸眠沒聽清，但看周岱的樣子應該是拒絕，正尷尬地想收回手，就看到周岱站起身。
他甚至還貼近了點，維持著一個足夠親密的距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跟著輕嘆一聲：“你對誰都這麽溫柔麽？”
“她有時候是會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別誤會，她不是對你心存好感，就是長得漂亮，又有點沒脾氣。”
身後傳來不怎麽高興的一聲。
跟著，陸眠就被往後拽了下。
江沈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後面的，又聽了多少。
這會板著張臉站在陸眠旁邊，看向周岱的眼神很冷。
已經非常不悅，但隱忍不發的樣子。
場上氣氛又有點劍拔弩張。
周岱看著陸眠被拉走，往前走了幾步，應該是想說什麽，但江沈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低頭看向陸眠，“不是說要和我見面？”
陸眠啊了聲，慢半拍地點頭：“嗯。”
江沈眉眼微垂，故意拉長音調：“所以，你打算在你今晚的約會對象面前，和這位男士卿卿我我多久？”
陸眠楞住，一時不知道回什麽。
甚至被他問出點微妙的心虛。
陸眠：“......要不，你先去門口，我解決完，馬上出來？”
江沈不為所動，站在原地，扮演沈默的雕塑。
那意思很明顯，就在我面前，解決給我看。
陸眠實在無奈，只能先無視他，上前將寫著心理咨詢室電話放到周岱的桌上，而轉頭和周岱對上視線。
“我其實沒有很溫柔，”她說，“冰淇淋也好，心理咨詢也罷，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普通又正常的禮貌，是你的喜歡給它們鍍上了光環。”
“我不希望這些委婉的拒絕會再給你什麽虛無縹緲的希望，所以還是正式的拒絕一次吧。”
“我不喜歡你，抱歉。”
**
“剛剛那段話說的不錯。”
走出實驗樓後，江沈突然出聲。
陸眠懷疑他在陰陽怪氣。
下一秒，懷疑就得到證實，“夠傷人。”
陸眠：“......拒絕不就是很傷人。”
她耿直地回覆：“不管怎麽委婉，拒絕就是拒絕。”
江沈目視前方，沒接話。
陸眠懷疑他生氣了。
她最近惡補了很多戀愛技巧，什麽男生是需要關心和安慰的，雖然他們不說，什麽男生也會積累失望，到一定程度就會離開之類的。
陸眠想起他剛才陰陽周岱的話，順理成章聯想到高中時她好像也拒絕了江沈一次。
沒準是從那時候就記到了現在。
想到這，陸眠再次開口：“我那時候不是這麽想的。”
江沈：“？”
“拒絕你的時候，沒有滿不在乎的無所謂......”
“所以，”江沈臉色更差了，“你很認真的拒絕了我？”
陸眠：“......”
又往前走了段路，江沈瞥了眼身邊徹底啞火的人，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沒想到你會重新提起。”
陸眠聲音很悶：“為什麽不能提？”
說完，就聽到江沈在低低的笑。
有什麽好笑的？
陸眠一臉疑惑地望向他，江沈也沒解釋的意思，換了個話題。
“晚上吃什麽？”
陸眠定的不是什麽高檔酒店，就是學校旁的一間小餐館。
定地點前她特意上網百度了下第一次請男生吃飯的註意事項。
某網友：第一次約會不必太執著於餐廳的高檔，有時候帶他去平時常去的美味小餐館，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拉進距離。
陸眠深以為然，但她平時不怎麽出門，吃飯都在食堂，總不能帶著江沈去吃食堂。
所以她就找到了這家在師兄師姐嘴裏好評度很高的小炒店。
還信誓旦旦和江沈說這裏的菜味道很好。
結果吃飯時老板娘給她推本店特色菜的時候，她表現的比江沈還茫然。
最後是江沈點的菜。
陸眠看他熟練地報出一大串菜名，有點驚訝。
江沈解釋：“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到這裏和溫寒吃飯。”
陸眠更驚訝了：“我老師？”
“他沒和你說嗎？”江沈一邊幫她燙碗筷，一邊回她，“他是我外公的學生，小時候天天住我家。”
陸眠真沒聽溫寒說過，沈默一會說：“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外公，師爺？”
江沈笑：“可以是可以，你願意的話。”
談話間隙，菜已經端了上來。
“那天的事，”江沈換了話題，“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陸眠點頭，“不過你要是想用也沒關系，我想，我應該比那個王小姐更好用一點。”
又是一陣沈默。
江沈看著她，突然問：“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嗯？”陸眠的思緒還停留在江沈外公居然是他師爺的大發現中，聽到他這麽問才想起飽和式見面，和讓他感覺到自己在追他這兩個根本目的。
但總不能明著說。
陸眠苦惱，她本來就不是很會說話，這會和江沈面對面，更是腦袋打了結，不知道說什麽。
“——還穿著這種衣服。”
江沈瞥一眼她，精心打扮過的摸樣，連頭發都很好看，和周圍環境實在不搭，從學校到餐館短短一段距離，不時有人回頭看她，眼裏都是驚艷。
明明她平時和自己出來，都有什麽穿什麽，妝也不化。
被正式對待的江沈感覺很不習慣，只敢偷偷用餘光看她。
聽他這麽說，陸眠更慌了。
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慌亂和羞恥。
她抿了下唇：“不好看嗎？”
江沈楞了下，看著對面人情緒明顯的低落下來，下意識回：“沒有，就是......不太習慣。”
說完，看她依然低落，又用很認真的語氣補上句：“很漂亮。”
陸眠哦了聲。
江沈覺得漂亮，所以，勾引的目標算是達成了？陸眠不確定地想，順便在心裏的計劃清單上打下個大大的勾。
下一步是什麽來著，讓他感覺到自己在追他，這個怎麽說？
陸眠是真不會。
她苦思冥想許久，一頓飯吃得悶悶不樂，也沒註意到餐桌對面江沈不時投來的目光。
吃完飯，江沈說要送她回宿舍。
因為距離很近，江沈就把車停到了後門，陪她一起走進去。
路上，陸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下次還出來嗎？”
江沈挺隨意地嗯了聲，臉上也沒什麽別的表情。
陸眠像只被放跑了氣的氣球，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又走過一段路，到了籃球場附近。
傍晚時分，露天球場裏都是青春洋溢，肆意揮灑汗水的男大學生，旁邊有女生加油送水，氣氛熱烈。
是那種光是靠近，就會讓人覺得“這就是青春啊”的，能引發關於青春美好回憶的地方。
再往前就是宿舍樓。
兩人沿著大路悶頭往前走，快離開籃球場時，江沈突然開口：“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打籃球的男生？”
陸眠：“？”
“雖然在前面加上女生不太恰當，但是對一部分女生來說，確實會有點，”思考片刻，陸眠謹慎開口，“畢竟籃球打的好，一定程度上說明長得比較高，體格較為健壯，反應能力強，且對抗能力強。”
“換句話說，就是性吸引會比較強。”
她說完，一擡頭，才發現江沈在盯著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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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沒忍住多放了兩遍，耳朵有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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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陸眠換上那件優雅又很顯身材的吊帶裙，對著鏡子畫了個淡妝。
到實驗室就被人調侃，是不是晚上要出去約會，打扮這麽好看。
另一個師姐問她是不是那天來接她的人。
眾人好奇：“誰啊？”
“就江沈啊，你們不知道嗎？藍海集團的太子爺，還在網上火過一陣。”
“藍海集團？他們老總前些天不是去世了麽。”
“那他現在應該是董事長了，才二十多歲，真正的黃金單身漢呀。”
“我們家小陸也算是嫁進豪門咯，長得好看就是好呀！”
陸眠平時很少會和同事說家裏的事，又經常住宿舍，人也隨和，沒半點架子，同事都以為她就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
陸眠聽著他們在旁議論自己，沒說話，低頭整理數據。
忽然感覺有人在看他。
一擡頭對上周岱的視線。
直勾勾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陸眠楞了下，沒出聲，低下頭。
藍海集團那事後，她就沒怎麽帶過周岱了，一方面是事情確實很多，她身體也很不好，另一方面是她確實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的喜歡，尤其是這種憋著不說，但又不算特別隱蔽的。
所以就疏遠拉開距離。
碰巧她又被溫寒叫去國外出了趟公差，本來就沒多熟，回來時看著他更覺陌生。
周岱估計也覺得她陌生，和她相處時比以前禮貌多了，張口你好閉口謝謝，說完事就走。
陸眠就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畢竟是個還在讀書的孩子，喜歡和不喜歡都來去匆匆的。
但今天一直被直勾勾的盯著
陸眠心中疑惑才剛冒了個頭，就被周岱攔住了。
那會是傍晚，陸眠照例最後一個走，正收拾桌上的東西，周岱推門進來，大概是剛打完球回來，身上還穿著球衣。
辦公室空空蕩蕩，外邊是橘色的夕陽。
周岱問她怎麽還沒走？
“等人。”陸眠說。
周岱唔了聲，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他們的工位分別處於走廊的兩側，隔得很遠。
沒有人說話，只有計算機運作的低鳴。
陸眠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打卡離開，被周岱叫住：“你不記得我了，對不對？”
陸眠疑惑回頭：“？”
“還在上大學那會，我剛轉到物理系，被我當時的導師帶著去見你，我們好幾個人在食堂吃飯，我那時候話很多，想讓你註意到我，但你全程都很安靜，後來大家聊起有什麽愛好，有人說滑雪，有人說鋼琴，還有人從小就玩橄欖球，代表學校參加了很多比賽。”
“輪到我了，我就說我從小到大就是三分鐘熱度，沒什麽特別且唯一的愛好，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什麽成就。”
“其實我只是想活躍下氣氛，我吉他談得很好，各種樂器都會一點，也會滑雪、打球......我就是想開個玩笑。”
“但你突然擡起頭，一本正經的和我說，只要喜歡，一分鐘的熱度也會也一分鐘的收獲，不是所有興趣都要以成績來定高低。”
周岱笑了下：“完全不管周圍氣氛在這句話之後就跌落冰點，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奇怪。”
“你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遞給我一小碗冰淇淋，然後又一言不發地低下頭。我在原地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你大概是想安慰我。”
陸眠安靜聽著。
她不記得自己和周岱說過這種話了，甚至不記得她和周岱在大學時見過面。
也不知道這麽普通的一句話，他為什麽會記這麽久。
周岱註視著她。
他還有很多話想說，比如他很早就註意到了她，看過她在圖書館裏寫實驗報告寫到睡著，也看過她半夜請人喝可樂，比如他花了好幾年時間，從一個毫不相幹的專業轉到物理系，比如為了那次食堂的相遇他私下請教授吃了好幾頓大餐，比如樂隊的成名曲星辰是以她為靈感......
比如他確實三分鐘熱度，沒有什麽特別且專一的喜好。
喜歡她除外。
但好像也沒什麽非要說的必要。
他已經將告白說出口，也在女孩迷茫的眼神裏尋到了答案。
陸眠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想了好久也沒什麽好說的，只能禮貌地說句：“謝謝。”
謝謝？
這是什麽鬼回答，好人卡的另一種說法麽？
周岱心裏苦笑，但還是下意識接她的話：“不謝。”
又是一陣沈默。
陸眠覺得自己應該走了，但又不知道周岱現在是個什麽心理狀態，思來想去，還是問他：“你現在需要心理咨詢嗎”
周岱：“？”
“感情的事，我確實沒法回應你，”陸眠放下書包，隨手抽出草稿紙，在上面寫下學校心理咨詢室的號碼，遞給周岱，“我不是很擅長安慰人，你要是難過的話，可以去找他們，他們比我專業。”
周岱看著那張字條，沒接。
“這種事又不是比誰更專業。”他喃喃自語。
聲音太小，陸眠沒聽清，但看周岱的樣子應該是拒絕，正尷尬地想收回手，就看到周岱站起身。
他甚至還貼近了點，維持著一個足夠親密的距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跟著輕嘆一聲：“你對誰都這麽溫柔麽？”
“她有時候是會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別誤會，她不是對你心存好感，就是長得漂亮，又有點沒脾氣。”
身後傳來不怎麽高興的一聲。
跟著，陸眠就被往後拽了下。
江沈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後面的，又聽了多少。
這會板著張臉站在陸眠旁邊，看向周岱的眼神很冷。
已經非常不悅，但隱忍不發的樣子。
場上氣氛又有點劍拔弩張。
周岱看著陸眠被拉走，往前走了幾步，應該是想說什麽，但江沈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低頭看向陸眠，“不是說要和我見面？”
陸眠啊了聲，慢半拍地點頭：“嗯。”
江沈眉眼微垂，故意拉長音調：“所以，你打算在你今晚的約會對象面前，和這位男士卿卿我我多久？”
陸眠楞住，一時不知道回什麽。
甚至被他問出點微妙的心虛。
陸眠：“......要不，你先去門口，我解決完，馬上出來？”
江沈不為所動，站在原地，扮演沈默的雕塑。
那意思很明顯，就在我面前，解決給我看。
陸眠實在無奈，只能先無視他，上前將寫著心理咨詢室電話放到周岱的桌上，而轉頭和周岱對上視線。
“我其實沒有很溫柔，”她說，“冰淇淋也好，心理咨詢也罷，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普通又正常的禮貌，是你的喜歡給它們鍍上了光環。”
“我不希望這些委婉的拒絕會再給你什麽虛無縹緲的希望，所以還是正式的拒絕一次吧。”
“我不喜歡你，抱歉。”
**
“剛剛那段話說的不錯。”
走出實驗樓後，江沈突然出聲。
陸眠懷疑他在陰陽怪氣。
下一秒，懷疑就得到證實，“夠傷人。”
陸眠：“......拒絕不就是很傷人。”
她耿直地回覆：“不管怎麽委婉，拒絕就是拒絕。”
江沈目視前方，沒接話。
陸眠懷疑他生氣了。
她最近惡補了很多戀愛技巧，什麽男生是需要關心和安慰的，雖然他們不說，什麽男生也會積累失望，到一定程度就會離開之類的。
陸眠想起他剛才陰陽周岱的話，順理成章聯想到高中時她好像也拒絕了江沈一次。
沒準是從那時候就記到了現在。
想到這，陸眠再次開口：“我那時候不是這麽想的。”
江沈：“？”
“拒絕你的時候，沒有滿不在乎的無所謂......”
“所以，”江沈臉色更差了，“你很認真的拒絕了我？”
陸眠：“......”
又往前走了段路，江沈瞥了眼身邊徹底啞火的人，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沒想到你會重新提起。”
陸眠聲音很悶：“為什麽不能提？”
說完，就聽到江沈在低低的笑。
有什麽好笑的？
陸眠一臉疑惑地望向他，江沈也沒解釋的意思，換了個話題。
“晚上吃什麽？”
陸眠定的不是什麽高檔酒店，就是學校旁的一間小餐館。
定地點前她特意上網百度了下第一次請男生吃飯的註意事項。
某網友：第一次約會不必太執著於餐廳的高檔，有時候帶他去平時常去的美味小餐館，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拉進距離。
陸眠深以為然，但她平時不怎麽出門，吃飯都在食堂，總不能帶著江沈去吃食堂。
所以她就找到了這家在師兄師姐嘴裏好評度很高的小炒店。
還信誓旦旦和江沈說這裏的菜味道很好。
結果吃飯時老板娘給她推本店特色菜的時候，她表現的比江沈還茫然。
最後是江沈點的菜。
陸眠看他熟練地報出一大串菜名，有點驚訝。
江沈解釋：“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到這裏和溫寒吃飯。”
陸眠更驚訝了：“我老師？”
“他沒和你說嗎？”江沈一邊幫她燙碗筷，一邊回她，“他是我外公的學生，小時候天天住我家。”
陸眠真沒聽溫寒說過，沈默一會說：“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外公，師爺？”
江沈笑：“可以是可以，你願意的話。”
談話間隙，菜已經端了上來。
“那天的事，”江沈換了話題，“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陸眠點頭，“不過你要是想用也沒關系，我想，我應該比那個王小姐更好用一點。”
又是一陣沈默。
江沈看著她，突然問：“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嗯？”陸眠的思緒還停留在江沈外公居然是他師爺的大發現中，聽到他這麽問才想起飽和式見面，和讓他感覺到自己在追他這兩個根本目的。
但總不能明著說。
陸眠苦惱，她本來就不是很會說話，這會和江沈面對面，更是腦袋打了結，不知道說什麽。
“——還穿著這種衣服。”
江沈瞥一眼她，精心打扮過的摸樣，連頭發都很好看，和周圍環境實在不搭，從學校到餐館短短一段距離，不時有人回頭看她，眼裏都是驚艷。
明明她平時和自己出來，都有什麽穿什麽，妝也不化。
被正式對待的江沈感覺很不習慣，只敢偷偷用餘光看她。
聽他這麽說，陸眠更慌了。
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慌亂和羞恥。
她抿了下唇：“不好看嗎？”
江沈楞了下，看著對面人情緒明顯的低落下來，下意識回：“沒有，就是......不太習慣。”
說完，看她依然低落，又用很認真的語氣補上句：“很漂亮。”
陸眠哦了聲。
江沈覺得漂亮，所以，勾引的目標算是達成了？陸眠不確定地想，順便在心裏的計劃清單上打下個大大的勾。
下一步是什麽來著，讓他感覺到自己在追他，這個怎麽說？
陸眠是真不會。
她苦思冥想許久，一頓飯吃得悶悶不樂，也沒註意到餐桌對面江沈不時投來的目光。
吃完飯，江沈說要送她回宿舍。
因為距離很近，江沈就把車停到了後門，陪她一起走進去。
路上，陸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下次還出來嗎？”
江沈挺隨意地嗯了聲，臉上也沒什麽別的表情。
陸眠像只被放跑了氣的氣球，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又走過一段路，到了籃球場附近。
傍晚時分，露天球場裏都是青春洋溢，肆意揮灑汗水的男大學生，旁邊有女生加油送水，氣氛熱烈。
是那種光是靠近，就會讓人覺得“這就是青春啊”的，能引發關於青春美好回憶的地方。
再往前就是宿舍樓。
兩人沿著大路悶頭往前走，快離開籃球場時，江沈突然開口：“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打籃球的男生？”
陸眠：“？”
“雖然在前面加上女生不太恰當，但是對一部分女生來說，確實會有點，”思考片刻，陸眠謹慎開口，“畢竟籃球打的好，一定程度上說明長得比較高，體格較為健壯，反應能力強，且對抗能力強。”
“換句話說，就是性吸引會比較強。”
她說完，一擡頭，才發現江沈在盯著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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