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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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八月，夏末。
太陽初升，遠處的天空被朝霞染紅，露水打濕的地上渡上幾圈斑駁的光影。
鄰居家的貓早早跳到陽臺上伸著懶腰，懶散的撥弄著花盆裏還未睡醒的小竹子。
六點多的車站外已經有人在排隊著進去，林清漾背上包，拎著一個小皮箱，在林老太太等人的目送中登上去往京北的火車。
她坐在靠窗得位置，幹凈明澄的車窗上映出她一雙漂亮的眼眸。
林老太太含著淚揮手向她告別，林清漾鼻子一酸，感覺到轟隆一聲，車身前進，逐漸駛出車站。
火車朝著朝陽駛去，鐵路兩旁隨處可見高聳的煙囪，直插雲端。廣袤的田野被金色的陽光包圍，還未長成的麥穗依舊熟睡。
這座老舊的北方重工業城市依舊處於沈睡之中。
林清漾感受到遠方的陽光，閉了閉眼。車廂內充斥著一股鐵皮的銹味以及對面男人身上的煙味混合味道，她將自己的頭埋的更低，沒入外套的衣領中。
太陽東升西落，月落星沈，火車即將到站。
林清漾活動下久坐的關節，隨著出站的人流不斷向前。
剛出火車車廂，撲面而來的夜風吹起擺在肩膀前的頭發，風是暖的，帶來城市中喧囂的躁意。
出站時，林清漾接到了裴嘉然的電話。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呼呼的風聲，估計也是在外。
“能聽到嗎？”林清漾拎著包和箱子，很費力的把手機放在耳邊，卻也只能聽到無限的呼嘯聲。
無奈出站的人很多，林清漾被迫著隨著人潮而向前擠去，肩膀擠壓著發出簌簌的聲響，她費力的將行李箱拎到站臺上，身後立刻向前湧著走來人，掌心早已出滿了汗，手機脫離五指，順著滑膩膩的手掌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老舊的手機電池都被摔了出來。
身邊人來人往，她看不見是誰撞了她，她只能盡力彎腰撿起壞掉的手機。
頭頂的燈光隨著人頭攢動變的忽明忽暗，只是一瞬，周遭的燈突然變的不那麽明亮，定格在昏暗的那一刻。
林清漾詫異擡頭，在不遠的轉角處，視線猛地頓住。
夜色彌漫，少年修長的身形幾乎完全隱入滾滾襲來的黑暗裏，可那一張超出凡塵的臉卻又將他拉回光明中。
林清漾楞了下，只見他神情淡淡的站在那裏，穿著一身灰色休閑的連帽衫和短褲，一手插兜，一邊正撥打著電話。
很快，林清漾跟著人群前進了兩步，裴嘉然也發現了自己尋找的目標近在咫尺，兩人的視線毫不意外的交匯在一起。
看到那雙包含溫柔的漂亮眼睛，林清漾忽地屏住了氣息，那股令人難受的悶感不斷沖擊著她的胸腔。
她突然被一股力量帶著停在原地，林清漾也很詫異，低頭看了看，行李箱的輪子好巧不巧卡在壞掉的瓷磚縫隙裏，她微微用力，卻始終拔不出來，林清漾咬咬嘴唇，額頭都急的出了汗，一用力，箱子是成功的拔出來了，可那一對輪子卻永遠的留在原地。
“........”
與此同時，林清漾感知少年正向這邊過來，心裏別提有多尷尬，恨不得將頭埋的低低的，不讓他看見自己能感覺到爆紅的臉。
拎著箱子的手不斷縮緊，她從餘光能看出少年微微彎下身，將行李箱從她手中接過來。
“怎麽了？”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柔的，好似之前那晚淡漠的語氣不是他發出來似的。
林清漾聲音小小的，咬字含糊：“沒事，箱子太沈了。”
裴嘉然忽地笑了下，“那我來拎。”
林清漾眼睛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很自然的翹起，手停在他細軟的頭頂上撫了撫：“那就謝謝啦！”
裴嘉然：“......”
裴嘉然擡頭，眉頭緊皺，忽然喊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些許嚴肅：“林清漾。”
“？”
原本迎面吹來的暖風在此刻的夏夜中突然驟停，林清漾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神情略顯迷茫。
“你知不知道摸男生的頭不能隨便摸的？會長不高。”他很嚴肅的說，讓林清漾下意識以為他真生氣了。
“啊？抱歉。”她很快縮回手。
“抱歉沒用。”裴嘉然轉過頭，一副置氣的樣子。
二人往出站口走，林清漾跟在他後面，很難捱的問道：“那怎麽才有用？”
裴嘉然半耷的眼皮掀起，沖她擠擠眼，帶著一點沈重的鼻音：“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
林清漾出站沒走多遠便坐上裴家派過來的車，她坐在後座，怕她拘謹，裴嘉然也跟著她並齊坐在一起。
司機姓和，是個面善的人，只是林清漾剛進車裏的時候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之後便一直微笑著不再說話。
車內十分安靜，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林清漾半個身子微微陷在柔軟的靠墊裏，側頭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燈火通明，兩旁熱鬧的街景快速的從面前閃過，像一幀幀老電影的畫面，虛幻又迷人。
車子最後開進一個高檔小區，郁郁蔥蔥的樹叢上的枝丫被清冷的月光和星星點綴上一層淡雅的薄紗。左拐右拐，最後繞過一個小湖，停在一樁小別墅前。
車子被停進車庫，裴嘉然先領著林清漾開門進來。
一進門，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女人，身材纖瘦，穿著一身墨白荷花旗袍，步調不急不緩，很註重儀態。
“漾漾來了？”她笑著，紅唇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和善的面容和一舉一動間帶著成熟女人的知性和優雅。
林清漾小的時候和裴嘉然在大院中長大，兩家關系好，她自然還記得裴嘉然的家人，面前的是裴嘉然的母親，只是和記憶中的模樣有些不相同，那時候的她還盡心埋在工作間，眉眼之中更多的是奮職場間的幹練。
“方姨好。”
方琳也是許久沒見林清漾，見她這般模樣似乎是又想起她得身世，不由得眼眶微紅。
“好久沒見了，真是越來越像了。”
方琳口中的越來越像自然指的是誰，為了避免林清漾產生不好的情緒，裴嘉然拉著她到客廳坐下。
客廳內落地窗前，站著一位拄拐杖的老人，雖然頭發花白，但穿著幹凈簡單，身體硬朗，氣定神閑。
林清漾打小見到裴嘉然的爺爺裴老將軍就害怕，不知怎麽的，扭頭就哭，搞得老將軍當時很沮喪，如今見到他，林清漾還是有些發怵。
簡單寒暄幾句後，三人這菜坐在飯桌上。
因為裴嘉然的父親在外地開會回不來，這頓飯就只有三個人簡簡單單吃一口。
飯桌上有說有笑，菜都是林清漾愛吃的，這頓飯結束的也很快，因為太晚，沒有太多的寒暄，方琳讓裴嘉然帶林清漾去房間早點休息。
她的房間在二樓最裏側的一間小屋，之前一直空著當客房，現在重新收拾了下供林清漾住。
方琳為她的到來精心布置了一番，屋裏的擺設一應俱全，幹凈簡單，新換洗好的床單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林清漾思來想去，把剛放在床上的背包又拿到角落裏放下，換了身簡單的家居服後簡單洗漱了下便熄燈躺在床上。
客廳依舊亮著燈光，些許的光亮順著門口的縫隙偷偷溜進她的房間。
夜晚很安靜，窗簾密不透風，林清漾躺了一會兒摘下眼罩略顯急促的喘著氣。
初到一個新的環境，林清漾有些不適應，剛做了個噩夢，而後驚醒。
翻了兩個身，柔軟的大床幾乎沒有聲音，之後被子發出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
良久，門口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極其明顯。
林清漾迷茫間擡起頭，不由自主的看向門口，透光的門縫外有身影不停地來回晃動，隨後定在某一位置，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扣響。
力道很輕，木板微微顫動，似乎生怕打擾到屋內的人。
等了會兒，門口的人放在門口什麽東西，最後無聲。
她打了個哈欠，架不住眼皮打架，翻了個身又沈沈睡去。
翌日一早，窗外小鳥很早就嘰嘰喳喳的站在枝頭說話，林清漾從被子裏掙紮著起來，日光滲進來大半，一看鬧鐘，七點剛過。
她在柔軟的床上滾了兩圈後再無睡衣，掙紮著起身，開門的那一剎那，有個立著的玻璃瓶隨著開門動作倒在腳下。
毫無征兆的，一個牛奶瓶咕嚕咕嚕的滾到腳下，林清漾詫異撿起，看了兩眼斷斷續續回憶起昨晚驚醒後的敲門聲。
她猜想著會是誰送來牛奶，對面的門突然開啟。
林輕漾應聲擡頭，裴嘉然正從自己對面那屋走出來。眼睛幾乎閉緊，頭發蓬亂，穿著黑色睡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不知什麽時候開了，衣服領子歪在一邊露出左邊大部分胸膛，皮膚白的刺眼。
看見林清漾也醒了，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裴嘉然隨意打招呼：“早啊”
林清漾眼神立即躲開，下意識的打開牛奶瓶，灌了兩口有些甜膩的牛奶掩飾自己的失禮，同時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早。”
裴嘉然低頭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自己衣服，再扣上最上方的扣子後，冷不丁問道：“牛奶好喝嗎？”
“挺好喝的。”說著，林清漾又喝了一口，她很喜歡甜的，如此甜度的牛奶對她來說剛剛好，很符合她的口味。
裴嘉然聞言，眼皮都沒掀，雙手下垂，淡淡道：“這可是我給你送去的，但你睡著了，昨晚拿過去的時候還是熱的。”
林清漾看了看瓶身，又看了看他，勾著一抹笑回道：“謝謝啦弟弟！”
裴嘉然似乎對這個不太走心的謝謝並不是很滿意，向前走近兩步，意味深藏的的搖搖頭，隨後用著輕佻又帶著幾分認真的語氣說：“除了弟弟你還會叫我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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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多的車站外已經有人在排隊著進去，林清漾背上包，拎著一個小皮箱，在林老太太等人的目送中登上去往京北的火車。
她坐在靠窗得位置，幹凈明澄的車窗上映出她一雙漂亮的眼眸。
林老太太含著淚揮手向她告別，林清漾鼻子一酸，感覺到轟隆一聲，車身前進，逐漸駛出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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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老舊的北方重工業城市依舊處於沈睡之中。
林清漾感受到遠方的陽光，閉了閉眼。車廂內充斥著一股鐵皮的銹味以及對面男人身上的煙味混合味道，她將自己的頭埋的更低，沒入外套的衣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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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時，林清漾接到了裴嘉然的電話。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呼呼的風聲，估計也是在外。
“能聽到嗎？”林清漾拎著包和箱子，很費力的把手機放在耳邊，卻也只能聽到無限的呼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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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人來人往，她看不見是誰撞了她，她只能盡力彎腰撿起壞掉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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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漾詫異擡頭，在不遠的轉角處，視線猛地頓住。
夜色彌漫，少年修長的身形幾乎完全隱入滾滾襲來的黑暗裏，可那一張超出凡塵的臉卻又將他拉回光明中。
林清漾楞了下，只見他神情淡淡的站在那裏，穿著一身灰色休閑的連帽衫和短褲，一手插兜，一邊正撥打著電話。
很快，林清漾跟著人群前進了兩步，裴嘉然也發現了自己尋找的目標近在咫尺，兩人的視線毫不意外的交匯在一起。
看到那雙包含溫柔的漂亮眼睛，林清漾忽地屏住了氣息，那股令人難受的悶感不斷沖擊著她的胸腔。
她突然被一股力量帶著停在原地，林清漾也很詫異，低頭看了看，行李箱的輪子好巧不巧卡在壞掉的瓷磚縫隙裏，她微微用力，卻始終拔不出來，林清漾咬咬嘴唇，額頭都急的出了汗，一用力，箱子是成功的拔出來了，可那一對輪子卻永遠的留在原地。
“........”
與此同時，林清漾感知少年正向這邊過來，心裏別提有多尷尬，恨不得將頭埋的低低的，不讓他看見自己能感覺到爆紅的臉。
拎著箱子的手不斷縮緊，她從餘光能看出少年微微彎下身，將行李箱從她手中接過來。
“怎麽了？”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柔的，好似之前那晚淡漠的語氣不是他發出來似的。
林清漾聲音小小的，咬字含糊：“沒事，箱子太沈了。”
裴嘉然忽地笑了下，“那我來拎。”
林清漾眼睛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很自然的翹起，手停在他細軟的頭頂上撫了撫：“那就謝謝啦！”
裴嘉然：“......”
裴嘉然擡頭，眉頭緊皺，忽然喊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些許嚴肅：“林清漾。”
“？”
原本迎面吹來的暖風在此刻的夏夜中突然驟停，林清漾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神情略顯迷茫。
“你知不知道摸男生的頭不能隨便摸的？會長不高。”他很嚴肅的說，讓林清漾下意識以為他真生氣了。
“啊？抱歉。”她很快縮回手。
“抱歉沒用。”裴嘉然轉過頭，一副置氣的樣子。
二人往出站口走，林清漾跟在他後面，很難捱的問道：“那怎麽才有用？”
裴嘉然半耷的眼皮掀起，沖她擠擠眼，帶著一點沈重的鼻音：“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
林清漾出站沒走多遠便坐上裴家派過來的車，她坐在後座，怕她拘謹，裴嘉然也跟著她並齊坐在一起。
司機姓和，是個面善的人，只是林清漾剛進車裏的時候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之後便一直微笑著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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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被停進車庫，裴嘉然先領著林清漾開門進來。
一進門，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女人，身材纖瘦，穿著一身墨白荷花旗袍，步調不急不緩，很註重儀態。
“漾漾來了？”她笑著，紅唇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和善的面容和一舉一動間帶著成熟女人的知性和優雅。
林清漾小的時候和裴嘉然在大院中長大，兩家關系好，她自然還記得裴嘉然的家人，面前的是裴嘉然的母親，只是和記憶中的模樣有些不相同，那時候的她還盡心埋在工作間，眉眼之中更多的是奮職場間的幹練。
“方姨好。”
方琳也是許久沒見林清漾，見她這般模樣似乎是又想起她得身世，不由得眼眶微紅。
“好久沒見了，真是越來越像了。”
方琳口中的越來越像自然指的是誰，為了避免林清漾產生不好的情緒，裴嘉然拉著她到客廳坐下。
客廳內落地窗前，站著一位拄拐杖的老人，雖然頭發花白，但穿著幹凈簡單，身體硬朗，氣定神閑。
林清漾打小見到裴嘉然的爺爺裴老將軍就害怕，不知怎麽的，扭頭就哭，搞得老將軍當時很沮喪，如今見到他，林清漾還是有些發怵。
簡單寒暄幾句後，三人這菜坐在飯桌上。
因為裴嘉然的父親在外地開會回不來，這頓飯就只有三個人簡簡單單吃一口。
飯桌上有說有笑，菜都是林清漾愛吃的，這頓飯結束的也很快，因為太晚，沒有太多的寒暄，方琳讓裴嘉然帶林清漾去房間早點休息。
她的房間在二樓最裏側的一間小屋，之前一直空著當客房，現在重新收拾了下供林清漾住。
方琳為她的到來精心布置了一番，屋裏的擺設一應俱全，幹凈簡單，新換洗好的床單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林清漾思來想去，把剛放在床上的背包又拿到角落裏放下，換了身簡單的家居服後簡單洗漱了下便熄燈躺在床上。
客廳依舊亮著燈光，些許的光亮順著門口的縫隙偷偷溜進她的房間。
夜晚很安靜，窗簾密不透風，林清漾躺了一會兒摘下眼罩略顯急促的喘著氣。
初到一個新的環境，林清漾有些不適應，剛做了個噩夢，而後驚醒。
翻了兩個身，柔軟的大床幾乎沒有聲音，之後被子發出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
良久，門口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極其明顯。
林清漾迷茫間擡起頭，不由自主的看向門口，透光的門縫外有身影不停地來回晃動，隨後定在某一位置，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扣響。
力道很輕，木板微微顫動，似乎生怕打擾到屋內的人。
等了會兒，門口的人放在門口什麽東西，最後無聲。
她打了個哈欠，架不住眼皮打架，翻了個身又沈沈睡去。
翌日一早，窗外小鳥很早就嘰嘰喳喳的站在枝頭說話，林清漾從被子裏掙紮著起來，日光滲進來大半，一看鬧鐘，七點剛過。
她在柔軟的床上滾了兩圈後再無睡衣，掙紮著起身，開門的那一剎那，有個立著的玻璃瓶隨著開門動作倒在腳下。
毫無征兆的，一個牛奶瓶咕嚕咕嚕的滾到腳下，林清漾詫異撿起，看了兩眼斷斷續續回憶起昨晚驚醒後的敲門聲。
她猜想著會是誰送來牛奶，對面的門突然開啟。
林輕漾應聲擡頭，裴嘉然正從自己對面那屋走出來。眼睛幾乎閉緊，頭發蓬亂，穿著黑色睡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不知什麽時候開了，衣服領子歪在一邊露出左邊大部分胸膛，皮膚白的刺眼。
看見林清漾也醒了，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裴嘉然隨意打招呼：“早啊”
林清漾眼神立即躲開，下意識的打開牛奶瓶，灌了兩口有些甜膩的牛奶掩飾自己的失禮，同時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早。”
裴嘉然低頭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自己衣服，再扣上最上方的扣子後，冷不丁問道：“牛奶好喝嗎？”
“挺好喝的。”說著，林清漾又喝了一口，她很喜歡甜的，如此甜度的牛奶對她來說剛剛好，很符合她的口味。
裴嘉然聞言，眼皮都沒掀，雙手下垂，淡淡道：“這可是我給你送去的，但你睡著了，昨晚拿過去的時候還是熱的。”
林清漾看了看瓶身，又看了看他，勾著一抹笑回道：“謝謝啦弟弟！”
裴嘉然似乎對這個不太走心的謝謝並不是很滿意，向前走近兩步，意味深藏的的搖搖頭，隨後用著輕佻又帶著幾分認真的語氣說：“除了弟弟你還會叫我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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