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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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下午時，一直以來悶熱的夏難得下了一場痛快的大雨。
一扇暗灰色的窗簾閉緊，窗外大雨下著，烏雲密布的從四面八方集聚而來，因此屋內顯得如此昏暗。裴嘉然從診所回來緊繃的精神陡然放松，累極了。倒床就睡，但打石膏的手臂一直脹痛，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西屋的木門不知被誰拍的直響，用力之大，頻率過快，以至於裴嘉然睡眼稀松看著幾乎快搖搖倒下的門而一時發楞。
他艱難的翻了個身，還閉著眼，穿了拖鞋就下床去開門。
門剛開了條縫隙，外面拍門的秦止就用力推開，裴嘉然躲閃不及，身體被撞的一歪，整個人連連後退兩步，門板被重重拍在墻上，空氣中浮落一層灰。
裴嘉然疼的下意識閉了閉眼，捂住手臂。
一陣涼風順著大大開的門卷過來，裴嘉然縮瑟著身體註意到，中午已經不哭了的秦止此時不知道為什麽又哭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原本腫的跟個桃似的眼此時又掛上兩串淚珠，水盈盈的。
“怎麽了？”裴嘉然問。
秦止抽噎著，擦擦眼角的淚，吞吞道：“我姐...我姐她...”
裴嘉然本來還還沈悶的腦袋瞬間清醒，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種不想的預感。
“怎麽了你倒是接著說啊？”裴嘉然厲聲問道，突然不見往日的溫潤，微瞪蘊含怒意的雙眼透著狠厲，像只即將要出籠充滿野性的獅子。
秦止被他往日不曾見到的模樣嚇得怔住，而後身體抖的更厲害，“我姐她去為咱倆報仇去啦！我怎麽也攔不住...”
裴嘉然皺了皺眉，掃了眼外面依舊沒有打算停歇的大雨，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先別哭，她剛走的？”秦止站在他面前哭得他腦袋疼，無奈，只能先安撫他。
秦止悶聲點點頭。
正午門口的玻璃拉門敞開一條縫，林清漾平日裏穿的洗的發白的布鞋和掛在鞋架上的碎花傘已經不見，裴嘉然心裏一沈，推開秦止，拿上僅剩的唯一一把塑料傘就跑了出去。
秦止看他還穿著拖鞋，卻來不及攔他，只有站在門房下急的直跺腳。
天色暗沈，烏雲聚在一起壓得極低，雨一直下著，仿佛天上破了一個大窟窿。大顆大顆的雨珠用力砸在那只小破傘上，那層單薄的塑料似乎快要堅持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勢而要投降。冷風迎面吹來，穿的單薄的裴嘉然縮起肩膀，咬牙忍住透骨的風，艱難撐著傘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尋覓林清漾的身影。
從家裏出去只有面前這一條土路，裴嘉然順著這條被雨水沖刷形成一個泥攤的小路走著，他那拖鞋每走一步都會灌滿泥水深深陷進軟爛的泥土，似是沾了膠水，裴嘉然很費力的拔出腳，轉眼再次陷入另外一個。
路不好走，他深一腳淺一腳，視線也不忘向四周望去，原本只有走十分鐘的小路現在讓他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都還沒有走完。
天上又響起幾聲悶雷，他從小就怕，聽到雷聲，他條件反射的要蹲下。
可沒找到林清漾這個意識瞬間讓他彎下去的膝蓋再次崩的挺直，只是停在原地緊握了握沾滿雨水滑膩膩的傘柄，繼續走著。
老人總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裴嘉然牽扯到的手臂疼痛加劇，另外一只手中的雨傘也被下一次猛烈的雨勢破掉了，塑料布被風刮的很遠，一眨眼只剩幾根孤零零的支架。
小路兩旁是挨家挨戶緊閉的大門，裴嘉然的呼喊聲混在雨水中，幾乎快被淹沒掉。
林清漾此時坐在一處背風的大石頭下，雙腿蜷縮，□□的雙腳踏在冰冷的石面，雨傘幾乎快完全包裹住她的身軀，遠遠看去，很像一只碩大的香菇立在那裏。
可以看到，她一只腳的腳踝處又紅又腫。
被尼龍布料隔絕住外面的劈裏啪啦的雨聲，林清漾心裏甘認倒黴自己腳剛剛崴到，只祈求雨能快點停下來。
這路不好走，她來例假的肚子像針紮似的疼，腳又受傷，也不能爬著回家。
無助的坐在那裏暫且躲避風雨的侵蝕。
可等了半晌，石頭表面都被自己的腳捂熱乎了，傘外傳來幾聲被雨快撕碎的聲音。
那聲音喊的都有些劈了，聽起來莫名的讓心裏難受。
“林清漾！”
林清漾正閉目養神，突然聽到那個沙啞的聲音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她頓了頓，又熟悉耳朵仔細聽了兩遍，那由遠及近的聲音確實好像是在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她把傘擡高了一點，順著聲音方向看去。
雨下的那麽大，水坑裏冒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空氣中布滿水汽，像是一層天然的屏障。
一個人，穿著看起來像是一套睡衣，輕薄的布料被雨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他身上，半露著他精壯的腰身。
“哇哦。”
林清漾地一眼註意到的便是那人的腹肌，不禁發出感嘆，而後再往上看去，一張熟悉的臉正跌進她的冒著星星的眼睛。
一瞬間，火焰被澆滅，一股涼意從頭躥到腳上。
裴嘉然嗓子想被針刺了一樣，喊出來的聲應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他的了，他遠遠看去，一團黑黢黢的東西映入他的眼眸，瞬間，他閉上嘴巴。
那是林清漾平時撐得碎花小傘。
裴嘉然幾乎是加快了速度小跑了過去，哪怕這地再不好走。
嘩啦一聲，林清漾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傘以一種極大的力被掀開，瞬間，周遭明亮，雨滴順著空出的縫隙鉆進來，打濕了她的褲腿。
林清漾被嚇到，驚慌的擡起頭，沒等她發出聲音，眼前一黑，自己的額頭就被撞在一處堅硬處，幾乎是撞的她頭昏目眩，久久回不過神來。
裴嘉然像一堵墻，完完全全把她的身形擋了起來。他只用一只手，蠻橫的將她按在自己懷裏。
“姐姐，你真嚇到我了。”
林清漾感知到他在顫抖，但不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出事，還是因為冷，她說不清，但好像自己也跟著在抖一樣，但她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
那是一種激動，也是心裏不可抑制下去的悸動。
很快，裴嘉然松開她，林清漾這才看清楚他這一路走來是有多麽的狼狽。
裴嘉然小臉煞白，清俊的面容上沾染一層疲憊，雨滴順著他的額前黏在一起的碎發滑落，滴在他微微翹起的睫毛，像是一塊塊發亮的寶石，映出他如此病態的美。
他整個人很可憐的在雨中站立，絲毫沒有遮擋物能讓他躲避風雨的侵蝕。
林清漾見狀，心裏說不清的悶和算賬，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又泛著些許疼意。
眼眶慢慢地紅起來，原本璀璨的眸子被一層水光覆蓋，很快，淺淺的眼眶含不住那麽多的淚，化成一道清淚順著眼角滑下。
裴嘉然有一瞬間的慌亂，也不知道她怎麽了，突然哭了，值得下意識的在潮濕的衣服蹭了蹭沾染泥漬的手，用拇指輕輕掃過她滾熱的淚珠。
“怎麽了？”他輕聲問，很害怕驚擾了面前這個變得脆弱敏感的少女。
她吸吸鼻子，垂下頭，悶聲道：“腳崴了，走不動路。”
“我背你？”
話音剛落，一張不大的傘撐過二人頭頂，林清漾起身，整個人站在石頭上，把傘讓過去。
“嗯，不要。”
裴嘉然擡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怎麽？”
林清漾嘆口氣，指著他打石膏的手臂，說：“你說呢？你是不是忘了這事。”
裴嘉然這一路上慌忙趕路，將受傷和打石膏這件事全然拋在腦後，現在看著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還妄想背她回家，他不禁啞言失笑。
林清漾想了想，說：“還是我扶著你走回去吧。”
說完，林清漾就像從石頭上下來，但卻被裴嘉然用手一擋，把她攔了回去。
“你想不穿鞋就走？”裴嘉然詫異地望向林清漾。
林清漾忍不住拍了下頭，自己崴腳倒在水坑裏時鞋襪全濕透了，她坐在石頭上一是為了躲雨，二就是為了晾一晾鞋襪。
她又默默地坐了回去，把傘柄遞給裴嘉然。
林清漾的動作又輕又緩，默默地穿完一雙襪子後，一只手快速的從自己面前滑過，比她快一步的撈過布鞋。
“嗯。”裴嘉然沖她努努嘴，示意幫他拿一下雨傘。
“幹嘛？”
他沒回答，等到礙事的雨傘被她接走，他才慢慢的蹲下身，熟練地把鞋口對著她的腳穿進去
“？”
林清漾張了張嘴，不知道他還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技能，單手穿鞋，還能穿的那麽快。
“不是你怎麽做到的？”
她屬實驚訝，心裏想著莫不是他在京北，也給其他女孩子穿過才會這樣的熟練？
林清漾就差問出口了。
裴嘉然很顯然對她的驚訝受用，不自覺的彎起唇角，可看到她又突然便了一種較為暧昧的表情，他咳了咳，才解釋道：“別誤會，我總給我妹妹穿鞋，練出來了。”
林輕漾扶額，紅著臉轉頭，避免自己與他對視，小聲嘟囔：“哦，幹嘛要跟我解釋....”
說話的功夫，另外一只也穿好了，可他並沒有立即松手，而是握著她的布鞋兩端左右晃了晃，最後攀升到她細白的腳腕上，驀地五指收緊。
他默了默，聲音很低，周遭的雨落下來的時候，完全混在雨中一起墜落。
“怕我家小姑娘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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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一直以來悶熱的夏難得下了一場痛快的大雨。
一扇暗灰色的窗簾閉緊，窗外大雨下著，烏雲密布的從四面八方集聚而來，因此屋內顯得如此昏暗。裴嘉然從診所回來緊繃的精神陡然放松，累極了。倒床就睡，但打石膏的手臂一直脹痛，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西屋的木門不知被誰拍的直響，用力之大，頻率過快，以至於裴嘉然睡眼稀松看著幾乎快搖搖倒下的門而一時發楞。
他艱難的翻了個身，還閉著眼，穿了拖鞋就下床去開門。
門剛開了條縫隙，外面拍門的秦止就用力推開，裴嘉然躲閃不及，身體被撞的一歪，整個人連連後退兩步，門板被重重拍在墻上，空氣中浮落一層灰。
裴嘉然疼的下意識閉了閉眼，捂住手臂。
一陣涼風順著大大開的門卷過來，裴嘉然縮瑟著身體註意到，中午已經不哭了的秦止此時不知道為什麽又哭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原本腫的跟個桃似的眼此時又掛上兩串淚珠，水盈盈的。
“怎麽了？”裴嘉然問。
秦止抽噎著，擦擦眼角的淚，吞吞道：“我姐...我姐她...”
裴嘉然本來還還沈悶的腦袋瞬間清醒，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種不想的預感。
“怎麽了你倒是接著說啊？”裴嘉然厲聲問道，突然不見往日的溫潤，微瞪蘊含怒意的雙眼透著狠厲，像只即將要出籠充滿野性的獅子。
秦止被他往日不曾見到的模樣嚇得怔住，而後身體抖的更厲害，“我姐她去為咱倆報仇去啦！我怎麽也攔不住...”
裴嘉然皺了皺眉，掃了眼外面依舊沒有打算停歇的大雨，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先別哭，她剛走的？”秦止站在他面前哭得他腦袋疼，無奈，只能先安撫他。
秦止悶聲點點頭。
正午門口的玻璃拉門敞開一條縫，林清漾平日裏穿的洗的發白的布鞋和掛在鞋架上的碎花傘已經不見，裴嘉然心裏一沈，推開秦止，拿上僅剩的唯一一把塑料傘就跑了出去。
秦止看他還穿著拖鞋，卻來不及攔他，只有站在門房下急的直跺腳。
天色暗沈，烏雲聚在一起壓得極低，雨一直下著，仿佛天上破了一個大窟窿。大顆大顆的雨珠用力砸在那只小破傘上，那層單薄的塑料似乎快要堅持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勢而要投降。冷風迎面吹來，穿的單薄的裴嘉然縮起肩膀，咬牙忍住透骨的風，艱難撐著傘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尋覓林清漾的身影。
從家裏出去只有面前這一條土路，裴嘉然順著這條被雨水沖刷形成一個泥攤的小路走著，他那拖鞋每走一步都會灌滿泥水深深陷進軟爛的泥土，似是沾了膠水，裴嘉然很費力的拔出腳，轉眼再次陷入另外一個。
路不好走，他深一腳淺一腳，視線也不忘向四周望去，原本只有走十分鐘的小路現在讓他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都還沒有走完。
天上又響起幾聲悶雷，他從小就怕，聽到雷聲，他條件反射的要蹲下。
可沒找到林清漾這個意識瞬間讓他彎下去的膝蓋再次崩的挺直，只是停在原地緊握了握沾滿雨水滑膩膩的傘柄，繼續走著。
老人總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裴嘉然牽扯到的手臂疼痛加劇，另外一只手中的雨傘也被下一次猛烈的雨勢破掉了，塑料布被風刮的很遠，一眨眼只剩幾根孤零零的支架。
小路兩旁是挨家挨戶緊閉的大門，裴嘉然的呼喊聲混在雨水中，幾乎快被淹沒掉。
林清漾此時坐在一處背風的大石頭下，雙腿蜷縮，□□的雙腳踏在冰冷的石面，雨傘幾乎快完全包裹住她的身軀，遠遠看去，很像一只碩大的香菇立在那裏。
可以看到，她一只腳的腳踝處又紅又腫。
被尼龍布料隔絕住外面的劈裏啪啦的雨聲，林清漾心裏甘認倒黴自己腳剛剛崴到，只祈求雨能快點停下來。
這路不好走，她來例假的肚子像針紮似的疼，腳又受傷，也不能爬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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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了半晌，石頭表面都被自己的腳捂熱乎了，傘外傳來幾聲被雨快撕碎的聲音。
那聲音喊的都有些劈了，聽起來莫名的讓心裏難受。
“林清漾！”
林清漾正閉目養神，突然聽到那個沙啞的聲音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她頓了頓，又熟悉耳朵仔細聽了兩遍，那由遠及近的聲音確實好像是在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她把傘擡高了一點，順著聲音方向看去。
雨下的那麽大，水坑裏冒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空氣中布滿水汽，像是一層天然的屏障。
一個人，穿著看起來像是一套睡衣，輕薄的布料被雨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他身上，半露著他精壯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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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火焰被澆滅，一股涼意從頭躥到腳上。
裴嘉然嗓子想被針刺了一樣，喊出來的聲應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他的了，他遠遠看去，一團黑黢黢的東西映入他的眼眸，瞬間，他閉上嘴巴。
那是林清漾平時撐得碎花小傘。
裴嘉然幾乎是加快了速度小跑了過去，哪怕這地再不好走。
嘩啦一聲，林清漾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傘以一種極大的力被掀開，瞬間，周遭明亮，雨滴順著空出的縫隙鉆進來，打濕了她的褲腿。
林清漾被嚇到，驚慌的擡起頭，沒等她發出聲音，眼前一黑，自己的額頭就被撞在一處堅硬處，幾乎是撞的她頭昏目眩，久久回不過神來。
裴嘉然像一堵墻，完完全全把她的身形擋了起來。他只用一只手，蠻橫的將她按在自己懷裏。
“姐姐，你真嚇到我了。”
林清漾感知到他在顫抖，但不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出事，還是因為冷，她說不清，但好像自己也跟著在抖一樣，但她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
那是一種激動，也是心裏不可抑制下去的悸動。
很快，裴嘉然松開她，林清漾這才看清楚他這一路走來是有多麽的狼狽。
裴嘉然小臉煞白，清俊的面容上沾染一層疲憊，雨滴順著他的額前黏在一起的碎發滑落，滴在他微微翹起的睫毛，像是一塊塊發亮的寶石，映出他如此病態的美。
他整個人很可憐的在雨中站立，絲毫沒有遮擋物能讓他躲避風雨的侵蝕。
林清漾見狀，心裏說不清的悶和算賬，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又泛著些許疼意。
眼眶慢慢地紅起來，原本璀璨的眸子被一層水光覆蓋，很快，淺淺的眼眶含不住那麽多的淚，化成一道清淚順著眼角滑下。
裴嘉然有一瞬間的慌亂，也不知道她怎麽了，突然哭了，值得下意識的在潮濕的衣服蹭了蹭沾染泥漬的手，用拇指輕輕掃過她滾熱的淚珠。
“怎麽了？”他輕聲問，很害怕驚擾了面前這個變得脆弱敏感的少女。
她吸吸鼻子，垂下頭，悶聲道：“腳崴了，走不動路。”
“我背你？”
話音剛落，一張不大的傘撐過二人頭頂，林清漾起身，整個人站在石頭上，把傘讓過去。
“嗯，不要。”
裴嘉然擡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怎麽？”
林清漾嘆口氣，指著他打石膏的手臂，說：“你說呢？你是不是忘了這事。”
裴嘉然這一路上慌忙趕路，將受傷和打石膏這件事全然拋在腦後，現在看著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還妄想背她回家，他不禁啞言失笑。
林清漾想了想，說：“還是我扶著你走回去吧。”
說完，林清漾就像從石頭上下來，但卻被裴嘉然用手一擋，把她攔了回去。
“你想不穿鞋就走？”裴嘉然詫異地望向林清漾。
林清漾忍不住拍了下頭，自己崴腳倒在水坑裏時鞋襪全濕透了，她坐在石頭上一是為了躲雨，二就是為了晾一晾鞋襪。
她又默默地坐了回去，把傘柄遞給裴嘉然。
林清漾的動作又輕又緩，默默地穿完一雙襪子後，一只手快速的從自己面前滑過，比她快一步的撈過布鞋。
“嗯。”裴嘉然沖她努努嘴，示意幫他拿一下雨傘。
“幹嘛？”
他沒回答，等到礙事的雨傘被她接走，他才慢慢的蹲下身，熟練地把鞋口對著她的腳穿進去
“？”
林清漾張了張嘴，不知道他還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技能，單手穿鞋，還能穿的那麽快。
“不是你怎麽做到的？”
她屬實驚訝，心裏想著莫不是他在京北，也給其他女孩子穿過才會這樣的熟練？
林清漾就差問出口了。
裴嘉然很顯然對她的驚訝受用，不自覺的彎起唇角，可看到她又突然便了一種較為暧昧的表情，他咳了咳，才解釋道：“別誤會，我總給我妹妹穿鞋，練出來了。”
林輕漾扶額，紅著臉轉頭，避免自己與他對視，小聲嘟囔：“哦，幹嘛要跟我解釋....”
說話的功夫，另外一只也穿好了，可他並沒有立即松手，而是握著她的布鞋兩端左右晃了晃，最後攀升到她細白的腳腕上，驀地五指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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