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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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情定（4）
霽靈伴著日暮溜達回齋舍，用法術把院內的落葉雜草打掃幹凈，然後悠哉游哉地備好清茶、擺好棋盤，坐等某人摸黑而來。
入夜，卿尋準時出現在院子裏。
“等你許久，今日怎麽來的有些晚了？”
“出來時被李郴看見，他跟得緊，我趁他不註意瞬移至此，今夜看來是不便久留了。”卿尋拿出自己精心編制的碎玉珠手串，有些緊張道，“另外，過幾日便是武考終試，學官管的愈發嚴了，我雖不是真的學子，卻也不好太違拗，所以今晚特意過來把它給你。”
霽靈盯著他掌心的珠串，擡手笑道：“給我戴上。”
卿尋動作生疏地把碎玉珠串繞在霽靈的腕上。
碎玉珠身小巧玲瓏，菉竹之色雅致柔和，霽靈撫著珠串，指尖在珠子上稍作停頓，便立刻感到一絲冰涼沁潤心腑，十分舒適。
“你可喜歡？”卿尋問的很小心。
霽靈晃晃手腕，只回答了四個字：“世間最好。”
卿尋便再高興不過了。
此時一陣夜風撲面而來，風中摻雜著幾分潮濕涼意。霽靈嗅出雨氣，怕是急風催驟雨，遂變出一把傘，讓卿尋拿著它早些回去休息。
卿尋挑了挑眉，“上神莫不是想用一把傘來打發了我？”
“當然不是。”霽靈笑著指了指天上，“天機不可洩漏，待時機成熟，你自會知曉。”
卿尋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行了兩步卻又折回來。他停在霽靈身前同她相對而視，猶豫片刻，徑直探過身子朝她俯去，與她鼻尖相碰，緊接著微微擡起下巴在她的薄唇落下極輕的一吻……
霽靈不躲不閃，甚至嘴角還揚起了幾許笑意。她眼神一低，盯著卿尋近在咫尺的肌膚。
當真是細膩皙白啊……她心中暗嘆，竟一時沒忍住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
卿尋恍如夢寐之人瞬間驚醒，一下子抓住了霽靈的手，薄唇微離，垂眸低笑起來，有些含糊不清道：“是小仙唐突了，實在是……情難自抑，上神見諒。”
“嗯，我見諒。”
“……”
卿尋那雙好看的眼眸裏印滿了霽靈的身影。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留，瞬間施法回到了校場，獨留霽靈在院中。
霽靈摸著方才被卿尋吻過的嘴唇，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呢喃自語：“怎麽他還臉紅了？哎，親完就跑，也不知是誰教的……”
雨珠細密從天飄落，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狂烈，只是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從未間斷。
第二天霽靈醒得很早，膳園一開門她就鉆了進去，美美地吃下兩張胡餅、一碗豆粥後仍不覺得飽，便準備再去買幾塊果糕。排隊時，她聽見身後兩個學童聊起來：
“山長昨夜親自帶著兩位學官，從萬象山中擡回來一個長著狐貍耳朵得怪物，是不是真的啊？”
“確有此事。那是一只小狐妖，許是在山中迷了路，又被雨淋了一宿，山長發現他的時候，他渾身燙得跟小火爐似的，唉，當真可憐。”
“我怎麽聽說那狐妖穿著咱們書院的青矜啊？不會是打死了書院學子，故意換上青矜，意圖潛入書院作亂的吧？”
“哈哈哈，你這話一聽就不是長安人所言！外鄉來的吧？你可知，長安容納世間萬象，凡一心向善者皆可前來此定居修習，是以城中不但有凡人、有仙者，亦有妖怪靈獸，唯有魔者不願來此。長久居於此地的百姓早已對那些妖精見怪不怪了，梧眾書院則更是如此，你沒看講堂上什麽人啊怪啊都有嘛！”
“怪不得，可我覺得有些別扭，咱們還是多加小心的好！畢竟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妖者多狡詐詭譎，防範之心不可無啊！”
“好好好，你說的有理……”
霽靈一時失神，隊伍排到了自己也沒察覺，還是經身後兩人提醒才反應過來，對著庖人指了指果糕，想了想又讓對方把擺在旁邊的燒雞也一同包起來，還跑到隔壁隊伍多打了一份稀粥。
隨後，她拎著滿食盒的膳食回到齋舍，尋著絲絲縷縷的妖氣找到了子世的房間。
其他學子都去講堂聽課了，偌大的齋舍只剩子世在睡覺。然而狐貍的嗅覺最是靈敏，霽靈一走進院子，子世就已經醒了。
他半闔著眼睛，躺在床上思索片刻，又將眼睛閉了起來，故意挪騰到床角蜷成可憐兮兮的一團，任由厚厚的被褥胡亂蓋在身上，還調整呼吸憋了憋氣，使得臉色更加漲紅，更在霽靈靠近後，皺著眉頭十分難受地咳嗽了幾下……
霽靈看見床上有一條狐尾正無力地左右掃動，堆成小山似的床褥間露出了兩只尖尖的耳朵，她走過去，打開食盒拿出燒雞，扯下一只雞腿，又走到床邊伸出手晃來晃去。
其實她完全沒必要如此，食盒蓋子打開的一瞬間，子世就已百抓撓心：香！太香了！真的好餓啊！
他假裝夢囈的哼唧出聲：“唔……頭，疼……咳咳！”
“再裝睡，本上神就獨享這只燒雞了。”
“冷……”
“起來吃飯。”
“……”
霽靈端來稀粥，把雞肉撕得很碎混在粥裏。子世早已饑腸轆轆，卻因身體高熱未退，加之狐貍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實在走不到膳園。盡管同窗幫他帶了飯，可三只清水煮蛋怎比得上雞肉稀粥呢！
他不再假寐，努力從被子裏探出身子慢慢吞吞地爬了起來，但也只是踉蹌了兩下就又趴回床上，氣若游絲地吐道：“沒……力……氣……”
霽靈只好讓他靠在床上，親自餵他。
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子世受寵若驚，怔楞著張開嘴，細細品味著世上最好吃的雞肉稀粥。正當他以為霽靈許是對他也有好感時，就聽她解釋道：
“別多想，你是幫本上神摘果子才淋了雨，本上神理應要來看望你。”
咣——夢碎了！
子世噎了一下，昧心否認著：“我沒多想。”
霽靈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餵了兩勺便停下來，說：“妖者生而具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本上神認為以你現在的力氣足夠支撐你獨自喝完剩下的粥了。”說完把碗遞了過去。
子世不敢違拗，悻悻地接過碗，小聲嘟噥道：“娘親懷我時很辛苦，常常吃不上好食物，所以我胎裏就不足，兒時生病發熱也是常有的事……”
本以為能博得她的同情心，好讓她再多照顧自己一下，豈料霽靈笑著反問道：“妖皇從來沒告訴你，你這樣並非尋常熱病嗎？”
子世叼著半只雞腿驚道：“不是熱病？！那我是得了什麽絕癥嗎？！”
“哈哈哈，非也非也！妖者體內生來就有一顆蘊含能量的妖丹，此丹乃妖力之根本，會隨著妖齡增長和修為提升而不斷壯育，但妖者年少時它的狀態不是很穩定。你可以理解為你的身子目前尚在發育，待內丹的妖性完全激發出來，身體就會慢慢穩定，不再出現反覆高熱的情況了。”霽靈指著子世的狐貍尾巴又說，“你看看你的狐尾，與以前相比是不是又變得大了些？”
子世摸摸尾巴，還真是，不但變大了，皮毛也更油光水滑……他長舒一口氣，壓在心底多年的疑慮渙然冰釋，頓時胃口大開，三兩下就喝完了粥，然後坐在床上調息片刻，體溫便恢覆了正常，狐耳和尾巴也盡收回去了。
“上神姐姐你看，我好了！咱們今日還去山裏摘果吧！昨夜我昏倒在山路，沒能護好那些果子，害它們淋了雨，恐怕不能再吃了，不如……”
“你該去上課了。”
子世一頓，“我不想去。書院課業陳陳相因，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反覆咀嚼，既無趣又無用，我才上了兩天便不想再浪費時間聽夫子講什麽之乎者也了。而且我覺得，唯有經歷實戰，方可積累經驗進步神速。”
“這話倒是不錯。”霽靈認同地點點頭，琢磨了一下說，“也罷，且說你還在病著，隨本上神去山中養病吧。”
“好呀！山長昨夜便知曉了我的身份，所以我離開幾日同你去山裏，他定不會怪罪！對，我現在便留書一封……”
子世忙不疊地點頭應好，迅速跑到桌邊執筆寫下一張字條，謊稱自己要回鄉養病幾日，請托同窗代為告假。
瞧他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大病初愈。霽靈走到他身邊，盯著紙上的字跡由衷讚嘆：“字不錯啊。”
子世得意地哼了一聲，頗不服氣道：“論字，我也算是書院榜首呢！夫子還誇過我，說我的字當屬書院第一！”
霽靈聽出這話有幾分同卿尋比較的意思，便又拿起字條仔細端詳起他寫的字，嘖聲道：“你的字雖是瘦挺爽利，卻過於剛勁，只怕處世之道屬物極必反、剛極易折，今後待人接物還是要多幾分玲瓏心思的好。”
子世不明所以，卻堅定地認為只要是霽靈所言，就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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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靈伴著日暮溜達回齋舍，用法術把院內的落葉雜草打掃幹凈，然後悠哉游哉地備好清茶、擺好棋盤，坐等某人摸黑而來。
入夜，卿尋準時出現在院子裏。
“等你許久，今日怎麽來的有些晚了？”
“出來時被李郴看見，他跟得緊，我趁他不註意瞬移至此，今夜看來是不便久留了。”卿尋拿出自己精心編制的碎玉珠手串，有些緊張道，“另外，過幾日便是武考終試，學官管的愈發嚴了，我雖不是真的學子，卻也不好太違拗，所以今晚特意過來把它給你。”
霽靈盯著他掌心的珠串，擡手笑道：“給我戴上。”
卿尋動作生疏地把碎玉珠串繞在霽靈的腕上。
碎玉珠身小巧玲瓏，菉竹之色雅致柔和，霽靈撫著珠串，指尖在珠子上稍作停頓，便立刻感到一絲冰涼沁潤心腑，十分舒適。
“你可喜歡？”卿尋問的很小心。
霽靈晃晃手腕，只回答了四個字：“世間最好。”
卿尋便再高興不過了。
此時一陣夜風撲面而來，風中摻雜著幾分潮濕涼意。霽靈嗅出雨氣，怕是急風催驟雨，遂變出一把傘，讓卿尋拿著它早些回去休息。
卿尋挑了挑眉，“上神莫不是想用一把傘來打發了我？”
“當然不是。”霽靈笑著指了指天上，“天機不可洩漏，待時機成熟，你自會知曉。”
卿尋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行了兩步卻又折回來。他停在霽靈身前同她相對而視，猶豫片刻，徑直探過身子朝她俯去，與她鼻尖相碰，緊接著微微擡起下巴在她的薄唇落下極輕的一吻……
霽靈不躲不閃，甚至嘴角還揚起了幾許笑意。她眼神一低，盯著卿尋近在咫尺的肌膚。
當真是細膩皙白啊……她心中暗嘆，竟一時沒忍住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
卿尋恍如夢寐之人瞬間驚醒，一下子抓住了霽靈的手，薄唇微離，垂眸低笑起來，有些含糊不清道：“是小仙唐突了，實在是……情難自抑，上神見諒。”
“嗯，我見諒。”
“……”
卿尋那雙好看的眼眸裏印滿了霽靈的身影。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留，瞬間施法回到了校場，獨留霽靈在院中。
霽靈摸著方才被卿尋吻過的嘴唇，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呢喃自語：“怎麽他還臉紅了？哎，親完就跑，也不知是誰教的……”
雨珠細密從天飄落，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狂烈，只是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從未間斷。
第二天霽靈醒得很早，膳園一開門她就鉆了進去，美美地吃下兩張胡餅、一碗豆粥後仍不覺得飽，便準備再去買幾塊果糕。排隊時，她聽見身後兩個學童聊起來：
“山長昨夜親自帶著兩位學官，從萬象山中擡回來一個長著狐貍耳朵得怪物，是不是真的啊？”
“確有此事。那是一只小狐妖，許是在山中迷了路，又被雨淋了一宿，山長發現他的時候，他渾身燙得跟小火爐似的，唉，當真可憐。”
“我怎麽聽說那狐妖穿著咱們書院的青矜啊？不會是打死了書院學子，故意換上青矜，意圖潛入書院作亂的吧？”
“哈哈哈，你這話一聽就不是長安人所言！外鄉來的吧？你可知，長安容納世間萬象，凡一心向善者皆可前來此定居修習，是以城中不但有凡人、有仙者，亦有妖怪靈獸，唯有魔者不願來此。長久居於此地的百姓早已對那些妖精見怪不怪了，梧眾書院則更是如此，你沒看講堂上什麽人啊怪啊都有嘛！”
“怪不得，可我覺得有些別扭，咱們還是多加小心的好！畢竟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妖者多狡詐詭譎，防範之心不可無啊！”
“好好好，你說的有理……”
霽靈一時失神，隊伍排到了自己也沒察覺，還是經身後兩人提醒才反應過來，對著庖人指了指果糕，想了想又讓對方把擺在旁邊的燒雞也一同包起來，還跑到隔壁隊伍多打了一份稀粥。
隨後，她拎著滿食盒的膳食回到齋舍，尋著絲絲縷縷的妖氣找到了子世的房間。
其他學子都去講堂聽課了，偌大的齋舍只剩子世在睡覺。然而狐貍的嗅覺最是靈敏，霽靈一走進院子，子世就已經醒了。
他半闔著眼睛，躺在床上思索片刻，又將眼睛閉了起來，故意挪騰到床角蜷成可憐兮兮的一團，任由厚厚的被褥胡亂蓋在身上，還調整呼吸憋了憋氣，使得臉色更加漲紅，更在霽靈靠近後，皺著眉頭十分難受地咳嗽了幾下……
霽靈看見床上有一條狐尾正無力地左右掃動，堆成小山似的床褥間露出了兩只尖尖的耳朵，她走過去，打開食盒拿出燒雞，扯下一只雞腿，又走到床邊伸出手晃來晃去。
其實她完全沒必要如此，食盒蓋子打開的一瞬間，子世就已百抓撓心：香！太香了！真的好餓啊！
他假裝夢囈的哼唧出聲：“唔……頭，疼……咳咳！”
“再裝睡，本上神就獨享這只燒雞了。”
“冷……”
“起來吃飯。”
“……”
霽靈端來稀粥，把雞肉撕得很碎混在粥裏。子世早已饑腸轆轆，卻因身體高熱未退，加之狐貍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實在走不到膳園。盡管同窗幫他帶了飯，可三只清水煮蛋怎比得上雞肉稀粥呢！
他不再假寐，努力從被子裏探出身子慢慢吞吞地爬了起來，但也只是踉蹌了兩下就又趴回床上，氣若游絲地吐道：“沒……力……氣……”
霽靈只好讓他靠在床上，親自餵他。
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子世受寵若驚，怔楞著張開嘴，細細品味著世上最好吃的雞肉稀粥。正當他以為霽靈許是對他也有好感時，就聽她解釋道：
“別多想，你是幫本上神摘果子才淋了雨，本上神理應要來看望你。”
咣——夢碎了！
子世噎了一下，昧心否認著：“我沒多想。”
霽靈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餵了兩勺便停下來，說：“妖者生而具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本上神認為以你現在的力氣足夠支撐你獨自喝完剩下的粥了。”說完把碗遞了過去。
子世不敢違拗，悻悻地接過碗，小聲嘟噥道：“娘親懷我時很辛苦，常常吃不上好食物，所以我胎裏就不足，兒時生病發熱也是常有的事……”
本以為能博得她的同情心，好讓她再多照顧自己一下，豈料霽靈笑著反問道：“妖皇從來沒告訴你，你這樣並非尋常熱病嗎？”
子世叼著半只雞腿驚道：“不是熱病？！那我是得了什麽絕癥嗎？！”
“哈哈哈，非也非也！妖者體內生來就有一顆蘊含能量的妖丹，此丹乃妖力之根本，會隨著妖齡增長和修為提升而不斷壯育，但妖者年少時它的狀態不是很穩定。你可以理解為你的身子目前尚在發育，待內丹的妖性完全激發出來，身體就會慢慢穩定，不再出現反覆高熱的情況了。”霽靈指著子世的狐貍尾巴又說，“你看看你的狐尾，與以前相比是不是又變得大了些？”
子世摸摸尾巴，還真是，不但變大了，皮毛也更油光水滑……他長舒一口氣，壓在心底多年的疑慮渙然冰釋，頓時胃口大開，三兩下就喝完了粥，然後坐在床上調息片刻，體溫便恢覆了正常，狐耳和尾巴也盡收回去了。
“上神姐姐你看，我好了！咱們今日還去山裏摘果吧！昨夜我昏倒在山路，沒能護好那些果子，害它們淋了雨，恐怕不能再吃了，不如……”
“你該去上課了。”
子世一頓，“我不想去。書院課業陳陳相因，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反覆咀嚼，既無趣又無用，我才上了兩天便不想再浪費時間聽夫子講什麽之乎者也了。而且我覺得，唯有經歷實戰，方可積累經驗進步神速。”
“這話倒是不錯。”霽靈認同地點點頭，琢磨了一下說，“也罷，且說你還在病著，隨本上神去山中養病吧。”
“好呀！山長昨夜便知曉了我的身份，所以我離開幾日同你去山裏，他定不會怪罪！對，我現在便留書一封……”
子世忙不疊地點頭應好，迅速跑到桌邊執筆寫下一張字條，謊稱自己要回鄉養病幾日，請托同窗代為告假。
瞧他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大病初愈。霽靈走到他身邊，盯著紙上的字跡由衷讚嘆：“字不錯啊。”
子世得意地哼了一聲，頗不服氣道：“論字，我也算是書院榜首呢！夫子還誇過我，說我的字當屬書院第一！”
霽靈聽出這話有幾分同卿尋比較的意思，便又拿起字條仔細端詳起他寫的字，嘖聲道：“你的字雖是瘦挺爽利，卻過於剛勁，只怕處世之道屬物極必反、剛極易折，今後待人接物還是要多幾分玲瓏心思的好。”
子世不明所以，卻堅定地認為只要是霽靈所言，就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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