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雯安:“……”

她手底下方向盤打了個彎，差點一頭撞在綠化帶上。傅雯安咳了一聲，沒敢再跟旁邊的小祖宗搭話。

某詞條給約會的定義是:預先約定時間地點會面的活動。

不過雲笙的約會對象不太像車主，倒是像車主的女助理。

助理年紀不小，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歲，端得一張溫柔和善的臉，邊把她往休息室帶，邊解釋道:“傅小姐，江總今天下午還有兩場會議，結束時間大概在六點。”

助理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句話沒說——你來得太早了。

確實早，三點鐘還不到。

雲笙不想來回折騰，正好趕上今天下午沒別的事，幹脆就在休息室坐下等了起來。

助理推門出去，沒過幾分鐘，又端了一壺茶過來。

雲笙正在和傅雯安微信聊天，助理眼神好，俯身放茶水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約會”兩個字。

她不是有意偷看，只是那倆字實在太過顯眼。

助理:“雲小姐……您真的是撞了我們江總的車嗎？”

她開始懷疑這位小姐是借機來見陸總的，畢竟前幾天有過類似情況，什麽撞到了陸總的車撞到了陸總的爺爺……什麽都敢瞎扯。

雲笙指了指自己:“不像嗎？”

助理上下打量她幾眼，想搖頭又覺得不太合適，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推門出去了。

雲笙覺得有點好笑，她扯了下唇角，然後伸手又把嘴角扯出來的半分弧度給撫平，快速敲了一行字給傅雯安。

“安安，我看起來像碰瓷的？”

“請你把後面的問好給去掉，謝謝合作。”

好吧。

雲笙:“我這種美少女……怎麽說都是別人來碰瓷我啊！”

那邊停頓幾分鐘，然後來了一條新消息。

傅雯安:“笙笙啊，你跟姐姐說實話，你今天到底跟誰約會去了？”

“你還記得上次撞得賓利吧？”

雲笙只提了一句，但是顯然傅雯安已經聽明白了，她一連發了一大串的表情包過來，用來表示自己對雲笙的佩服。

當然佩服……而且還佩服地五體投地呢。

雲笙這丫頭，天生就不是吃素的。

撞壞了人家的車，結果處理後續的時候居然也好意思跟她說是來約會的……

呸！

跟車主約會嗎？

開這種豪車的人，指不定是個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啤酒肚，傅雯安表示同情:“希望你這次見的不會像上次那個金鏈子一樣。”

“……”

雲笙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本來不想理他了，結果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怒氣沖沖走惡狠狠地打了一個字——

“滾。”

雲笙生起氣來和平常的樣子差別太大，平時看起來更多的像是一個溫柔無害的小白兔，可是生起氣來，一擰著眉，倒是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

傅雯安曾經多次跟她提議，讓她去當小學老師，或者幹脆去教高中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拐一個小正太回來。

不過雲笙對小正太沒有太大興趣……她不喜歡姐弟戀。

傅雯安那邊終於沒動靜了，雲笙百無聊賴地看了眼手機，隨便拎了個游戲出來玩。

游戲大概是最耗電的東西，不過小半個小時，手機已經提示電量不足了。

為了避免大事還沒結束，手機先自動關機的情況出現，雲笙只能先把手機給收了起來，轉而扭頭打量了幾眼休息室。

很寬敞又明朗的裝修，他們陸總應該也是個幹練的人，不喜花哨，所以連色調都是簡單的藍白色。

雲笙拿了本雜志出來看，咖啡喝了兩杯之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陸景柔第一場會議開完，是下午六點多。

她從會議室裏出來，趁著中途休息的十幾分鐘，先給西大的教授回了個電話，這邊剛說完要緊事，一擡頭，就看見了休息室裏的人。

休息室有百葉窗，但是不拉著的時候，就能透過整扇整扇的落地玻璃看清裏面——

單人沙發上，雲笙還是坐著的姿勢，只有肩膀垮下來一些，安安靜靜，要不是那一雙緊閉著的眼睛，甚至看不出她在睡覺。

陸景柔停了一下，眼睛輕瞇著，下巴只輕擡了一下，助理就十分有眼力見地解釋道:“陸總，那位小姐說前幾天撞了您的車，所以過來跟您協商賠償和維修的事項。”

頓了頓，助理猶疑道:“需要我去叫醒雲小姐嗎？”

老板臉上慣常沒多少表情，助理不敢亂猜，只回頭看了眼裏頭坐著睡覺的小姑娘。

陸景柔也看了雲笙一眼，隨即不鹹不淡地“嗯”了聲:“讓她先回去吧。”

……一個小姑娘，她不敢又太大興趣。

話落，陸景柔已經收回視線，轉身走進了會議室。

——

助理很少見地把時間估算錯了。

本來跟雲笙說的是兩場會議結束大概六點，結果這才第一場結束，已經過了六點鐘。

會議室裏正在商討近期的幾次競標，只要一分鐘沒完，全公司的人都得跟著加班。

助理在休息室外頭轉了幾圈，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去叫醒那個小姑娘。

中途她去會議室裏給陸景柔送了一杯茶水，會議室裏過分的安靜，助理從業近十年，最會察言觀色，很快就明白這安靜底下近似劍拔弩張的凝滯。

出來以後，助理也沒敢再猶豫，唯恐到時候牽連到自己，緊著慢著的推開休息室的門。

雲笙還沒醒，上半身正好往前傾了一下，幸虧被她給及時扶住才沒摔下去。

“雲小姐？”

雲笙完全是被這一下給嚇醒的，她伸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暈開一層薄薄的水汽:“不好意思。”

“沒關系，”助理扶著她坐穩，抱歉道:“雲小姐，陸總現在還在開會，要不您先回去吧，時間等江總忙完了再定。”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雲笙看了眼時間，七點鐘。

她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雲笙有點郁悶，她剛才睡得姿勢不大舒服，這會兒脖子好像扭到了一樣，她扶著脖子微微轉了一下，隔了半晌才應道:“那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

助理心虛地不行，她明明什麽都沒幫到人家……

她扶著雲笙站起來，剛要再說幾句，手機就震了一下，八百年不用私人電話的陸景柔——把短信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那個小姑娘走了沒？”

陸景柔年過二十五，像雲笙這種嫩的還能掐出水來的女孩子，她統稱在小姑娘。

秘書不敢遲疑，立刻回到:“還沒有。”

“讓她等五分鐘。”

秘書這邊收了手機，轉而看向雲笙，雲笙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大概是腿有些麻，微微俯身捏了下腿。

秘書:“雲小姐……陸總馬上要開完會了，您要等她幾分鐘嗎？”

雲笙動作一怔，長長的“哦”了一聲。

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剛睡醒不久，腦袋還有點發蒙。

正想著到底怎麽回事，門口處就傳來幾聲敲門聲:“雲小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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