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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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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東西

小鹿不太放心,後半夜就一直聯系不上郁心渺,後來是給相識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對方過來幫她在外看過,告訴她,郁心渺那間別墅的燈是亮著的,郁心渺的車也在,她多少踏實一點。

即便如此,天沒亮,小鹿便往度假村這邊趕。

初夏將至,日天變長,到別墅門前時,正是四點多,郊外的天空已見光。

小鹿從包裏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別墅中靜悄悄,她也輕手輕腳,將包裏給郁心渺準備好的早餐、午餐先放到冰箱,看到桌面上的啤酒罐,她就猜測郁心渺是喝酒了。

她嘆口氣,倒上溫水,躡手躡腳地上三樓。

開始一切都還好,沒有任何異樣,直到拐上三樓樓梯,她看到階梯上的,郁心渺的西裝外套,她腦袋瞬時變得空白,下意識地順著樓梯往上看,依次看到郁心渺的褲子、襪子,襯衫和……

小鹿腦袋“轟”地一聲直接炸開,炸得她整個人差點沒滾下樓。

她抱住欄桿才能維持身體平衡。

她深呼吸好幾次,才僵硬地走到郁心渺的臥室前,門開著條很細的門縫。

她再吐氣,伸手去敲門,無人應答。

小鹿卻是變得更急,手上力度不禁加大,也敲得更響,忐忑等待,耐心將要告罄,屋內傳來郁心渺迷蒙的聲音:“進來……”

小鹿大步推門走入。

屋內的窗簾緊拉,燈一點也沒開,仿佛直接進入黑夜,密閉的空氣中湧動的全部都是石楠花的暧昧味道,小鹿整個人僵在門口,不敢再動。

郁心渺暈暈乎乎,隱約好像聽到有人敲門,半夢半醒之間,又沒了聲音,他也不知是否為幻聽。

嗓子裏有些難受,他伸手想去摸床頭櫃的水杯。

盡管此處的床,用的是他自己帶來的床品,床不同,床頭櫃的位置也不同。他摸半天也沒摸著,腦袋這才有些微的清醒。

好像不在家裏?

是在工作的地方吧?

他真的太渴,他用手撐住床,想要下床喝水,雙腿忽然一軟,身體的痛感更是順著脊柱直上,躥進天靈蓋,他痛得連吸涼氣,倒栽進床裏,動都不能動。

過於強烈的痛感中,他緩緩睜眼,逐漸想起昨晚的一切。

“渺渺……”身後傳來小鹿難以抑制顫抖的聲音。

“……”郁心渺倒在床上,手無力地扯起身邊的被子,將赤|裸的自己蓋好。

“我,我可以開盞小燈嗎……”

“開吧。”

開了口,才知道聲音已經啞成什麽樣,郁心渺不覺蹙眉。

小鹿小心翼翼地打開燈,看清床上那個孤獨蜷縮的身影,房內突然變得好安靜,能夠非常清晰地聽到露臺上小鳥的歌聲。

小鹿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她問:“是,是誰……”

郁心渺閉上眼,沒有說話。

小鹿換個問題:“用、用那什麽了麽……”

郁心渺睜開眼,看著雪白的墻壁,聲音空洞:“沒有。”

小鹿的天都要塌了,聲音帶著哭腔:“怎麽可以這樣……現在社會上這麽亂,誰能保證誰就是幹凈的?!我,我這就叫人去買阻斷藥!!萬一被染病可怎麽辦?!”

阻斷藥?

剛買了藥回來的元昱,站在門邊,聽到這個新名詞,很不解,阻斷藥是什麽藥?

小鹿已經不知在給誰打電話,急道:“對對對,千萬要避開人,買好立即過來!多買點!好!”掛了電話,她便對床上躺著保持沈默的郁心渺道,“一個小時就能送到!連續吃一個月!醫院不能去,回頭我問問李醫生能不能來家裏給你檢測!”

元昱越聽越不解,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打開手機開始搜索何為“阻斷藥”。

當他看到搜索內容,眼睛也不由瞪大,隨之而來的是滿腔憤怒。

他們是懷疑他有那種臟病?!

他是那種亂搞的人?!

他、他甚至也是第一次!

他上哪裏去染病?!他甚至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的存在!!

元昱握緊拳頭,只聽到那個煩人的女助理嘰嘰喳喳,還在哭著說什麽:“他連澡都不幫你洗,就這麽走了嗎?!怎麽可以這樣!這是哪裏來的大垃圾!”

郁心渺只字不發。

元昱心裏也委屈,他確實沒經驗,郁心渺一直喊疼,他甚至沒太敢放肆,郁心渺昏睡過去,他就立即起身去買藥,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彭英哲都不知道。

這樣一件事,任何其他的人知道,都仿佛是對郁心渺的褻瀆。

他更是只想私藏。

他開車開了好久才找到藥店,買了藥就趕緊回來,結果——

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要幫郁心渺洗澡,他以為郁心渺那個時候應該休息,他離開的時候,動作很輕、很輕,就怕把郁心渺弄醒。

他——

小鹿還在那裏罵他,郁心渺依舊一句話不說。

所以在郁心渺心中,他也是個會讓他染病的垃圾是嗎。

元昱轉身就走,走到一樓客廳時,到底是將一大包藥放到桌上。

小鹿越說越誇張,越說越恐怖,郁心渺不得不啞著嗓子開口:“沒那麽嚇人。”

“怎麽不嚇人?這個人分明居心叵測,他——”

“元昱。”

“……什麽?!”

“那個人是元昱。”郁心渺拖來枕頭枕住,有氣無力道,“他也很沒有經驗的樣子。”

得知是元昱,小鹿確實放心許多,起碼不是什麽陌生的野男人,她還是說道:“話雖如此,藥還是要吃,誰知道呢。”

郁心渺同樣沒有經驗,但他覺得元昱是沒有問題的。

元昱完全就什麽都不懂,憑本能胡亂沖撞,他真的差點沒被弄死,怎麽求饒也沒用,都說男高是鉆石,男大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沒想到自己也有討厭鉆石的一天,嗓子都喊啞了也無濟於事。

後來他就直接被弄得暈過去,再醒來就是這樣,元昱人已不在。

小鹿又問:“那他人呢?”

“不知道。”

小鹿又開始生氣:“什麽十大優秀學生!一點擔當也沒有!人居然就這麽走了!”

郁心渺聽在耳中,倒是面無表情。

小鹿對元昱開始花式十八罵,郁心渺的思維早已游移在外,靜靜地看著露臺的方向,半個多小時後,送藥的人過來,瞧見一樓客廳的藥,拿起看看,以為是小鹿買的,隨手放進藥箱帶上去,誰也沒有過多在意。

郁心渺吃了小鹿遞來的藥,小鹿才放下心。

臥室內又只剩他們倆,小鹿說道:“寶寶,你這樣又是何必呢,傷害的是你自己,傅立旸不會在乎的啊。”

說到後來,小鹿直接說哭了,她真的覺得郁心渺太苦。

這一切,都是傅立旸害的。

郁心渺聽著小鹿的話,心情非常平靜,且怪異。

小鹿是以為,他昨晚接受不了傅立旸結婚的事,又把元昱當作傅立旸的替身,才跟元昱睡的吧。

昨晚,他確實很難過,很傷心,可是好像也沒有傷心難過到願意那樣墮落,更是沒有醉倒不省人事的地步。

到得此時,他也沒有想明白,昨晚為何會變成那樣。

甚至他還記得,自己最疼的時候,一直在指名道姓地大聲罵元昱。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那個人是元昱。

他越罵,元昱那個狗反而越來勁,按住他的手根本不讓逃,後來他才不敢再罵,也沒勁再罵,就連哭的勁也沒有。

但是在樹上時,他確實將元昱認成傅立旸。

郁心渺痛苦地伸手揉自己的腦袋,他腦中一團漿糊,實在搞不清楚。

小鹿見他這樣痛苦,哭著懇求:“我真的求求你,以後不要再見元昱了好嗎,他們都不值得,這些狗男人一個也不值得啊!都不是好東西!都是垃圾!都是——”

“好。”郁心渺迅速應下。

“……啊?”小鹿蒙了,沒想到他會這麽快應下。

“都是狗東西。”

他一個也不想再見到。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了,小鹿去樓下接待,郁心渺好不容易移動下床,扶著墻壁艱難走到浴室,站在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直抽搐。

渾身都是印記,紅的,紫的,小的,大的,應有盡有。

“畜生啊……”

他的聲音甚至也在顫抖。

郁心渺站在花灑下沖澡,自己給自己清理,痛得幾次站不住,更是將元昱罵了一遍又一遍,這種畜生,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

後來給自己抹藥膏時,郁心渺痛得直將元昱罵了個狗血淋頭,畢生能想到的罵人的話全都奉送給了元昱。

網上說得沒錯,千萬別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陳影後等人最遲在今早也紛紛到齊,畢竟是租用別人的場地,節目組下午就準備開工,要拍的是關於評委老師們的一則宣傳片,主要就在度假村內取景。

郁心渺再難受,也是個敬業的人,他不想因為自己浪費別人的時間。

身上被狗咬出來的印記太多,脖頸處也有不少,郁心渺不得不在脖子圍上一條薄薄的圍巾,好在幹他們這行的,本來穿衣服就不分季節,因為搭配得好看,整個節目的服道化負責人,看過後甚至沒要求一絲修改。

蒼白疲倦的臉色,也已被露露高超的化妝手藝遮去。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就又是那個清冷精致而漂亮的郁心渺。

這天很熱,度假村裏的太陽格外大,當演員的評委老師們倒也習慣,冰水、風扇等物都早已準備好,郁心渺本來身體就不舒服,被陽光這麽一曬,身上起了很多薄汗,他還覺得很冷,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發了低燒。

還是那句話,他不想影響進度,眼看已經拍攝至一半,此時拍的是李影帝的單人part,他坐在樹蔭下喝保溫杯裏的熱水。

低頭時,圍巾落下半截,身邊的陳影後瞧見脖子上的草莓印,開玩笑道:“這是怎麽來的呀~”

郁心渺也沒有說什麽是蚊子咬的這種鬼話,是個成年人都知道這玩意兒怎麽來的。

他將圍巾繞回去,扯扯嘴角,說道:“狗咬的。”

“噗!”陳影後往郁心渺湊湊,雙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很好奇渺渺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子呢。”

錄節目至今也已有一個月,大家多少都培養出些許革命感情。

陳影後今年35歲,是郁心渺的大前輩,這一個月對郁心渺多有關照,她確實很好奇郁心渺的事,可這孩子性子太清冷,顯然又是有背景的,陳影後平常還真不敢說這樣的話。

今天見一向矜持的郁心渺似有松動,又見到那些草莓印,她一時忍不住,就問了。

他喜歡的人?

他也只喜歡過傅立旸一個人,他喜歡傅立旸什麽呢?

非要說喜歡哪裏,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影後再靠近一點,又問:“換個問法,敢給我們渺渺弄出草莓印的,是什麽樣子的人呢?”

陳影後這種吃瓜的模樣,郁心渺太熟悉,他吃瓜時也這樣,他哭笑不得,決定滿足影後的吃瓜心情,告訴她:“比我小幾歲,很狗。”

“真的?!”陳影後的眼睛更亮,聲音也更小,“我最近也在跟一個小狗狗談戀愛哎!你的多大?”

“……19。”

陳影後激動地直拍他的手臂:“這麽大?!”

“…………”

不是,陳影後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呃,雖然好像確實差不多那個尺寸,甚至還更誇張一點。

陳影後興奮道:“帥嗎?看看你的!我也給你看看我的小狗狗!”

救命……話題是怎麽偏到這裏?

影後姐姐也太不把他當外人了吧!!

好在是在陳影後拿出手機前,工作人員跑來,笑著請他們倆去繼續錄節目。

陳影後略失望,跟郁心渺約好錄完再看,郁心渺決定錄完就趕緊跑!

走回陽光下,又要按照導演的要求歡快地跑來跑去,郁心渺已經發覺自己的身體越發不對勁,就連額頭也在出汗,腳下軟綿綿,眼前都已開始天旋地轉。

他剛要出聲,想去休息,腳步不覺頓住,眼前一黑,整具身體已經朝著左側直直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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