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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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比高平兩大強項的欣欣向榮，最後測驗的自由體操第一組比得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柳曦6.4的世界一流難度依然能夠順利拉下，也在努力改善轉體度數不足的致命問題；許灼華繼升級快速快速1080鹿跳之後又拿出團身旋作為第二串，成套難度達到5.9。憂的是，徐若澄在開始發育之後身形變化有些大，原本的招牌開場串後直1260接前屈現在已經無法完成了，章齡給她替換上的團身旋目前還需要軟墊才能著陸；能順利登陸團身720旋的秦望兒，卻還是連個成套都還沒整合出來。
而第二組比得簡直是哀鴻遍野。本來是團體可用水平的杜明暖出於防傷考慮，隨便拉了個架子套了事。柯潤雨腳傷以後，原本稍微稱得上“亮點”的後直1080也給丟了。宋宛宜和林舒靜兩個人的自由操仍然都極度不穩定，即使賽墊的四個角落加了軟墊，落地還是各種“醉八仙”。聞知雅後團兩周開場後邊三個C組空翻的成套幾乎也和純跳舞的架子套無異了，莫青如則自從手術後徹底放棄了平衡木自由操兩項。
吳笙再一次為所有人提供了“驚喜”：完全轉正的後直1260接前團、質量精良的後直900接前直360。當然，這些都是落在軟墊上的。6.2的理論高難度中，只有那個轉速均勻足周落踵的自由腿低於水平立轉1440說得上完全“貨真價實”。
她的自由體操音樂尤其有意思：《para te》，從音樂到編舞都是原模原樣地照搬華國隊2006年團體世界冠軍的中堅力量、表現力極強的“東方美人”彭盼。音樂節奏感強、活潑輕快，吳笙的身形和舞姿也還可以，給人的第一印象本應是好的。
然而，有“東方美人”當年出神入化博得好幾次滿堂彩的演繹珠玉在前，吳笙的表現，就被襯得成了東施效顰。
不過看臺上的孫令德老頭兒可不會這麽想，老頭兒麽，最喜歡時不時拿出來嘮一嘮的就是過去的榮光了。“可以啊，這個音樂選的好。咱們零八周期，四項的實力那都是不用說的……”
“哎呀，咱們華國隊的自由操現在的難度也跟上來了，這難度上來了的話，其實繼續和美國隊爭奪團體的金牌也是有可能的。”蕭關一臉美滋滋的神情。
吳笙的軟墊難度能不能兌現不知道，謝聽蘭的自由操難度倒是真的“上來了”。兩個技巧串不變，但一口氣加了交換腿360和原地劈叉結環360兩個D組的跳步還有D組的蹲轉720。還是那句話，女子自由體操不是只有大空翻的“雜技”，轉體跳步等體操動作也很有分量。
“長進不小啊。這套開春了也該拿到世界杯上去比比。”章齡對謝聽蘭這個思路新穎的成套一直頗感興趣。“去年世錦賽荷蘭也有一個只做兩串的，難度才5.2，E分拿了8.6。不知道我們華國人走這條路線是不是也可行。”
“她現在交換腿360的度數還是有點欠，再磨一磨也不遲。”胡旭平對自己的學生自然是要求要嚴格一些的。“或者還得接個劈叉360在後頭。”
“對，體聯新出的規定，D組跳步缺45度以內，要是後邊有接上別的跳步難度可以認，可以讓這孩子去世界上試試看。”章齡點點頭，目光掃過胡旭平手中拖著的軟墊子。“秋寧的新套整出來了？”
“是，新的思路今天先試試可行不可行。”胡旭平謙遜地答應著，一邊便聽身後簡秋寧小聲道：“胡導，我不想用這個墊子。就讓我試一試嘛！”
“胡鬧！”胡旭平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不行，防傷是第一位的，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保證感覺不好就不硬做。胡導，不是您說的嘛，用了軟墊就不像比賽了。”簡秋寧誠懇地看向胡旭平，鬥志忽然便高漲起來。一半來自對高難度的向往，一半則很難說不是源於吳笙那帶著一點驕矜和挑釁的眼神。
“這也不是比賽。”
“哎呀，胡導，求求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嘛！”打直球不起效果，簡秋寧幹脆難得地撒了一回嬌。“如果真的沒體力了，我最後一串就做後直唄。今天前三項都沒用墊子啊，正好可以試試新難度在賽場上能不能頂住，這回放了軟墊就沒意思了。好不好嘛，胡導？”
“……”
長長的沈默。
“好，就是你要給我說到做到，保護好自己。”胡旭平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下頭，軟墊子從手裏滑下。“罷了罷了，放開比吧——誰還管得住你？”
“我會的。”熱血鼓蕩之下，簡秋寧沒有顧忌胡導淡淡的責怪之意。和謝聽蘭擊掌擁抱以後，她便昂首挺胸地登上賽臺。計劃中世界上有史以來最高的6.9的難度，後直兩周接回籠的結束串，只是想想就足夠讓任何一位體操選手奮不顧身。
仍然是最最熟悉的鋼琴伴奏，從全運的初露頭角響到全錦的卷土重來、亞運的銳不可當和世錦的睥睨天下，每一次響起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觸。這一次，希望能是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自由腿低於水平的立轉1440開場。舞蹈律動，過渡到邊角。
第一串，後直兩周轉體360。簡秋寧的直體旋用的是完全標準的晚旋做法，也就是先做直體後空翻一周，第二周再轉體360度，看起來有漂亮得如同男子比賽中的滯空感。H組的大空翻穩穩落地，體操館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暫歇，節拍轉促，第二串保持不變：後直轉體540度，間接連接阿拉伯團兩周，再接鹿跳。價值0.2的掛串難度動作，猶記得全年全錦賽時這還是她“拼難度”的突破點，現在卻也成了熟練到信手拈來的“打底”動作。
臺下的加油聲也變了。現在一連疊稚嫩的嗓子都在叫“寧姐加油”。時間過得還真快啊。
交換腿轉體180接交換腿結環，再次進入邊角。冬訓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四個技巧串的簡秋寧並沒有像同組的謝聽蘭一樣致力於提升跳步串的難度，本來跳步的開度和結環也非她勝場。
回身退入邊角，新上的大空翻對體力的消耗還是大些，體能的“門檻”還是如期而至。簡秋寧頭腦裏有部分的空白。肢體幾乎是憑借著肌肉記憶的指導在動作。
團身旋，好的！不愧是她從12歲就掌握了的大空翻，即使在體能達到低谷時依舊能優質地完成下來。高舉腿720，簡秋寧急促的呼吸隨著覆歸的主旋律變得逐漸平緩下來，鋼琴的獨立優雅向著管弦樂的宏大交響轉變，似乎也在預示著、烘托著盛大的結局。
胡旭平的十指緊緊地攥住，他當然知道簡秋寧剛才的話，什麽不會硬沖難度，什麽不行就換後直，都是她說來敷衍自己的。不沖難度，也就不是他熟悉的那個簡秋寧了。何況現在隊內的“大環境”，給秋寧施加的壓力也是一點都沒少——無論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沖一把倒也無可厚非。可是，這套整合出來的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了啊……
有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肩膀上，胡旭平不用扭頭看，就知道那是章齡的手。
簡秋寧站在角落裏，深深地吸著氣，連雙腳立定休息的扣分都暫時顧不上了。她默念了一遍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要領給自己打氣加油，然後，躍身，起跑。
毽子，小翻，後直兩周轉體落地，利用動能和地板回彈的力量迅速接上團身前空翻。賽墊四周有很多很多的驚呼響起，明明是已經看慣了的動作，也是簡秋寧釘住過無數遍的動作，這一次的釘住卻又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好好好，難度有6.9？秋寧真是爭氣，哈哈哈哈！”孫令德手掌直拍大腿。“老蕭啊，你前兩天不是還給我看美國隊那個黑姑娘的自由操？不就是6.6嘛，還是訓練視頻有軟墊子的，比咱們華國人還是差得遠嘍！”
“是，6.9，在女子自由操裏絕對是頂級難度了。”蕭關難得心平氣和地誇了一句。“而且整個來看掌握得還是不錯的。”
而此刻，場下全部結束了測試的女隊小姑娘們已經開啟了狂歡模式，正在圍著簡秋寧挨個求擁抱，沸騰的場面看上去簡直有種“粉絲見面會”的感覺。
“哎呀，我要和世界冠軍抱抱！”古靈精怪的語氣一聽就是一路擠進人群的許灼華。
“寧姐，還有我——”秦望兒羞澀地紅著臉湊上來，看起來比她自己登陸了新動作的時候還要高興。
“還有我！還有我！”聞知雅踮著腳尖湊過一張玫瑰花似的小臉。
就連徐若澄也豎起了大拇指，非常真誠地送上了一句“恭喜”。
簡秋寧興奮地跟她們一一擁抱擊掌，只是一個一個抱完之後，她才意識到以往每次比賽之後總是第一個上前祝賀自己的杜明暖今天有些反常，居然垂著頭默默地站在激動的人群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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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高平兩大強項的欣欣向榮，最後測驗的自由體操第一組比得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柳曦6.4的世界一流難度依然能夠順利拉下，也在努力改善轉體度數不足的致命問題；許灼華繼升級快速快速1080鹿跳之後又拿出團身旋作為第二串，成套難度達到5.9。憂的是，徐若澄在開始發育之後身形變化有些大，原本的招牌開場串後直1260接前屈現在已經無法完成了，章齡給她替換上的團身旋目前還需要軟墊才能著陸；能順利登陸團身720旋的秦望兒，卻還是連個成套都還沒整合出來。
而第二組比得簡直是哀鴻遍野。本來是團體可用水平的杜明暖出於防傷考慮，隨便拉了個架子套了事。柯潤雨腳傷以後，原本稍微稱得上“亮點”的後直1080也給丟了。宋宛宜和林舒靜兩個人的自由操仍然都極度不穩定，即使賽墊的四個角落加了軟墊，落地還是各種“醉八仙”。聞知雅後團兩周開場後邊三個C組空翻的成套幾乎也和純跳舞的架子套無異了，莫青如則自從手術後徹底放棄了平衡木自由操兩項。
吳笙再一次為所有人提供了“驚喜”：完全轉正的後直1260接前團、質量精良的後直900接前直360。當然，這些都是落在軟墊上的。6.2的理論高難度中，只有那個轉速均勻足周落踵的自由腿低於水平立轉1440說得上完全“貨真價實”。
她的自由體操音樂尤其有意思：《para te》，從音樂到編舞都是原模原樣地照搬華國隊2006年團體世界冠軍的中堅力量、表現力極強的“東方美人”彭盼。音樂節奏感強、活潑輕快，吳笙的身形和舞姿也還可以，給人的第一印象本應是好的。
然而，有“東方美人”當年出神入化博得好幾次滿堂彩的演繹珠玉在前，吳笙的表現，就被襯得成了東施效顰。
不過看臺上的孫令德老頭兒可不會這麽想，老頭兒麽，最喜歡時不時拿出來嘮一嘮的就是過去的榮光了。“可以啊，這個音樂選的好。咱們零八周期，四項的實力那都是不用說的……”
“哎呀，咱們華國隊的自由操現在的難度也跟上來了，這難度上來了的話，其實繼續和美國隊爭奪團體的金牌也是有可能的。”蕭關一臉美滋滋的神情。
吳笙的軟墊難度能不能兌現不知道，謝聽蘭的自由操難度倒是真的“上來了”。兩個技巧串不變，但一口氣加了交換腿360和原地劈叉結環360兩個D組的跳步還有D組的蹲轉720。還是那句話，女子自由體操不是只有大空翻的“雜技”，轉體跳步等體操動作也很有分量。
“長進不小啊。這套開春了也該拿到世界杯上去比比。”章齡對謝聽蘭這個思路新穎的成套一直頗感興趣。“去年世錦賽荷蘭也有一個只做兩串的，難度才5.2，E分拿了8.6。不知道我們華國人走這條路線是不是也可行。”
“她現在交換腿360的度數還是有點欠，再磨一磨也不遲。”胡旭平對自己的學生自然是要求要嚴格一些的。“或者還得接個劈叉360在後頭。”
“對，體聯新出的規定，D組跳步缺45度以內，要是後邊有接上別的跳步難度可以認，可以讓這孩子去世界上試試看。”章齡點點頭，目光掃過胡旭平手中拖著的軟墊子。“秋寧的新套整出來了？”
“是，新的思路今天先試試可行不可行。”胡旭平謙遜地答應著，一邊便聽身後簡秋寧小聲道：“胡導，我不想用這個墊子。就讓我試一試嘛！”
“胡鬧！”胡旭平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不行，防傷是第一位的，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保證感覺不好就不硬做。胡導，不是您說的嘛，用了軟墊就不像比賽了。”簡秋寧誠懇地看向胡旭平，鬥志忽然便高漲起來。一半來自對高難度的向往，一半則很難說不是源於吳笙那帶著一點驕矜和挑釁的眼神。
“這也不是比賽。”
“哎呀，胡導，求求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嘛！”打直球不起效果，簡秋寧幹脆難得地撒了一回嬌。“如果真的沒體力了，我最後一串就做後直唄。今天前三項都沒用墊子啊，正好可以試試新難度在賽場上能不能頂住，這回放了軟墊就沒意思了。好不好嘛，胡導？”
“……”
長長的沈默。
“好，就是你要給我說到做到，保護好自己。”胡旭平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下頭，軟墊子從手裏滑下。“罷了罷了，放開比吧——誰還管得住你？”
“我會的。”熱血鼓蕩之下，簡秋寧沒有顧忌胡導淡淡的責怪之意。和謝聽蘭擊掌擁抱以後，她便昂首挺胸地登上賽臺。計劃中世界上有史以來最高的6.9的難度，後直兩周接回籠的結束串，只是想想就足夠讓任何一位體操選手奮不顧身。
仍然是最最熟悉的鋼琴伴奏，從全運的初露頭角響到全錦的卷土重來、亞運的銳不可當和世錦的睥睨天下，每一次響起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觸。這一次，希望能是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自由腿低於水平的立轉1440開場。舞蹈律動，過渡到邊角。
第一串，後直兩周轉體360。簡秋寧的直體旋用的是完全標準的晚旋做法，也就是先做直體後空翻一周，第二周再轉體360度，看起來有漂亮得如同男子比賽中的滯空感。H組的大空翻穩穩落地，體操館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暫歇，節拍轉促，第二串保持不變：後直轉體540度，間接連接阿拉伯團兩周，再接鹿跳。價值0.2的掛串難度動作，猶記得全年全錦賽時這還是她“拼難度”的突破點，現在卻也成了熟練到信手拈來的“打底”動作。
臺下的加油聲也變了。現在一連疊稚嫩的嗓子都在叫“寧姐加油”。時間過得還真快啊。
交換腿轉體180接交換腿結環，再次進入邊角。冬訓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四個技巧串的簡秋寧並沒有像同組的謝聽蘭一樣致力於提升跳步串的難度，本來跳步的開度和結環也非她勝場。
回身退入邊角，新上的大空翻對體力的消耗還是大些，體能的“門檻”還是如期而至。簡秋寧頭腦裏有部分的空白。肢體幾乎是憑借著肌肉記憶的指導在動作。
團身旋，好的！不愧是她從12歲就掌握了的大空翻，即使在體能達到低谷時依舊能優質地完成下來。高舉腿720，簡秋寧急促的呼吸隨著覆歸的主旋律變得逐漸平緩下來，鋼琴的獨立優雅向著管弦樂的宏大交響轉變，似乎也在預示著、烘托著盛大的結局。
胡旭平的十指緊緊地攥住，他當然知道簡秋寧剛才的話，什麽不會硬沖難度，什麽不行就換後直，都是她說來敷衍自己的。不沖難度，也就不是他熟悉的那個簡秋寧了。何況現在隊內的“大環境”，給秋寧施加的壓力也是一點都沒少——無論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沖一把倒也無可厚非。可是，這套整合出來的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了啊……
有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肩膀上，胡旭平不用扭頭看，就知道那是章齡的手。
簡秋寧站在角落裏，深深地吸著氣，連雙腳立定休息的扣分都暫時顧不上了。她默念了一遍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要領給自己打氣加油，然後，躍身，起跑。
毽子，小翻，後直兩周轉體落地，利用動能和地板回彈的力量迅速接上團身前空翻。賽墊四周有很多很多的驚呼響起，明明是已經看慣了的動作，也是簡秋寧釘住過無數遍的動作，這一次的釘住卻又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好好好，難度有6.9？秋寧真是爭氣，哈哈哈哈！”孫令德手掌直拍大腿。“老蕭啊，你前兩天不是還給我看美國隊那個黑姑娘的自由操？不就是6.6嘛，還是訓練視頻有軟墊子的，比咱們華國人還是差得遠嘍！”
“是，6.9，在女子自由操裏絕對是頂級難度了。”蕭關難得心平氣和地誇了一句。“而且整個來看掌握得還是不錯的。”
而此刻，場下全部結束了測試的女隊小姑娘們已經開啟了狂歡模式，正在圍著簡秋寧挨個求擁抱，沸騰的場面看上去簡直有種“粉絲見面會”的感覺。
“哎呀，我要和世界冠軍抱抱！”古靈精怪的語氣一聽就是一路擠進人群的許灼華。
“寧姐，還有我——”秦望兒羞澀地紅著臉湊上來，看起來比她自己登陸了新動作的時候還要高興。
“還有我！還有我！”聞知雅踮著腳尖湊過一張玫瑰花似的小臉。
就連徐若澄也豎起了大拇指，非常真誠地送上了一句“恭喜”。
簡秋寧興奮地跟她們一一擁抱擊掌，只是一個一個抱完之後，她才意識到以往每次比賽之後總是第一個上前祝賀自己的杜明暖今天有些反常，居然垂著頭默默地站在激動的人群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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