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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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平衡木，本來應當是四個項目中最難比的一項。
簡秋寧劈著叉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仰望著第一個上木的柳曦。毽子後直，交換腿結環，前挺接羊跳，都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動作，柳曦卻能做得那麽穩定流暢，腳下如同自帶磁鐵，穩穩地吸在木上，八風不動。
豎分跳接側挺，前團接狼跳接倒叉。柳曦在平衡木上世界頂級的6.5難度，離不開一串又一串穩定高速的混合連接。
與其說柳曦走出了前兩項落後的陰霾，倒不如說，平衡木才是她真正的主場，即使心情狀態都不在最佳，也依舊能拿捏得滴水不漏。簡秋寧這樣想著，滿心佩服地輕輕鼓著掌。自覺地，她不敢也不願按照華國女隊的傳統再大聲地去喊動作要領——連替她壓著膝蓋的“大喇叭”杜明暖都只是安安靜靜地擡頭看比賽，場地上唯有淩雪一人的聲音，勢單力薄。
毽子，1080度下，向後一小步。
穩住身形，柳曦郁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明媚笑意。
15.000，“哇，上了十五分，絕對的高分，沖擊世錦賽金牌也是很有希望的啊！”童桐繼續不吝誇獎，又說得眉飛色舞。然而，大屏幕頂端三項過後僅有42.966的實時總分卻等於是給了剛剛揚起嘴角的章齡和張卉一個毫不容情的耳光。再看柳曦時，那一絲欣慰神色早已如浮雲蔽日，被陰沈表情遮得嚴嚴實實。
僅為一朝落人後，長須日日苦揚鞭。做追兵是個絕對的苦差事，兩輪過後3.6分的天塹鴻溝，哪是平衡木一項的高分就能夠填補的呢？
等第一組其它四名選手依次完成難度質量都無可恭維的平衡木之後，終於輪到簡秋寧站上賽臺。
和柳曦在跌磕蹭蹬中仍能保住平衡木的優秀發揮恰恰相反，對於簡秋寧來說，踏上這10厘米的獨木橋她本能地就有些瑟瑟發抖。所以，無論前面表現如何，比到平衡木時她都會打疊起萬分謹慎之心，拿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精神。
“前團180，F組，很漂亮。”
“屈體前空翻，站！好的。”
吸取了資格賽走神險些失誤的教訓，簡秋寧今天比得心無旁騖。除了按著每個動作浮現在心頭的要領以外，她的世界裏可以說是絕對的安靜，連杜明暖扯破了嗓子的賣力吼聲，今天都一點兒也沒聽到。
“準備下法，後屈兩周，釘住！註意看腳，她一步都沒有動哇。我們看到，簡秋寧今天的發揮可以說是特別完美，也拿出了足夠亮眼的新難度，她很可能成為新科亞運會全能冠軍啊！”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套平衡木穩下來，就連最習慣以預賽排名論英雄的央視解說都調轉風向，直呼簡秋寧可能會贏得今天這枚寶貴的金牌。
“14.633？穩了穩了穩了！”簡秋寧目不斜視地繞過以柳曦為中心的那一塊區域，就被剛看了一眼大屏幕頂端的杜明暖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今天真的絕對穩了，升國旗奏國歌就等你了。”
大概是看兩個陣營的“分裂”已成定局，杜明暖說話索性就沒有顧忌起來。
“14.633，還不錯嘛。”
在看到名字躍上大屏幕頂端的瞬間，簡秋寧可以聽到胸腔裏空前響亮還帶點兒回聲的“咚，咚”的心跳。她嘴角彎出略略生硬的笑容，故作隨意地攀應著杜明暖的話，然而對那兩句“穩了”，卻是近鄉情怯地刻意避而遠之。
低下頭去整理東西的同時，簡秋寧深呼吸，然後緩緩吐氣。剛才大屏幕上，柳曦的三項總分末尾有一個小小的“-3.233”，那是她目前落後於自己的分值。
忘記它吧，簡秋寧對自己說著，忘記這個任誰看到都會覺得“穩了”的數字，千萬不要有所松懈，千萬不要盲目自信。你的對手是柳曦啊，是永遠都在贏的柳曦，無論何時何地必須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的結局……也是尚未可知。
“怎麽了？”胡旭平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磨蹭，扭過頭來問道。
“沒事。”簡秋寧搖搖頭，兀自把運動外套披上，站進柳曦前邊為她預留的位置。在她身後，柳曦看著自己的腳尖，小小地後退了一步。
一首首風格迥異的樂曲響起，一支支各具特色的舞蹈跳起，大屏幕上的實時排名一次次刷新。電視臺的轉播鏡頭死死地鎖定在第一組，漫長的全能比賽，終於向著結束時刻步步邁近。
“你別緊張啊，這比分摔兩次都可以贏了。”杜明暖意識到好友的眼神有些發直，連忙擠到她面前做了幾個笨拙的鬼臉，想逗她笑一笑。
“嗯。”
簡秋寧鼻孔裏胡亂出了一聲，算是回應了杜明暖的廢話。
“要放松。”
“嗯。”
“加油啊！”
“嗯。”
“又過了一個，馬上要到你了。你不活動活動？”
“嗯。”
這會兒的簡秋寧乖得不像話，點點頭就站到了地下。她剛剛已經把韌帶開好，現在就是再活動活動保持熱度。
原地跳跳，抖抖手腳。場上氣勢恢宏的音樂已經播放到高潮部分，一個出乎意料的重音，簡秋寧的心跳亂了一拍。這樣不好，她用力掐了掐手心，又咬了咬嘴唇，微弱的痛感卻仿佛漂浮在麻木的肢體之外。手掌覆上心臟的位置，觸感如同摸到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鮮魚，連身上黑白配色的體操服，都幻成了一片電視機信號錯亂時閃出來的模糊。
不要激動，尤其不要緊張，緊張你就輸了。面對比賽，該放松，平靜，篤定，才能穩操勝券。
可是，此情此景，怎麽能不激動，怎麽能不緊張。忘卻終究是不能隨意志控制的，一會兒遠在天邊一會兒近在咫尺金牌在向自己招手；然而這塊尚有陌生的自由操場地預賽時留給自己的黑色印象，也仍然歷歷在目。
興奮？害怕？說不清內心的情感，簡秋寧只能感覺到，滾燙的血液在全身上下的血管中奔騰著，而四肢卻開始微微僵硬，有些發冷。
“胡導，一會兒我比賽的時候，您……可以站到賽臺下面嗎？”
這種心緒紛亂的時刻，第一直覺之下浮起的念頭總是莫名其妙地就脫口而出。杜明暖嚇了一跳，這種自己七八歲參加省級比賽的時候說過的話，好像和好友一貫的形象實在太違和。
“好。”胡旭平臉上似乎沒有絲毫驚訝，幹脆地一口答應下來。他伸手過去柔柔地籠上簡秋寧的眼睛，“不要緊不要緊。場上這個比完就該到你了，熱身也都弄得七七八八了，就深呼吸吧。”
比賽中的韓國姑娘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東道主觀眾們格外熱烈的掌聲響起，也標志著預賽排名前兩位的華國選手即將進入最後的對決。
“行了，上去吧，上去自然而然就知道怎麽做動作了。”胡旭平拍拍簡秋寧的背，幾乎是推著她走向通往自由操場地的臺階。“你可以的！放開比！”
簡秋寧往腳上手上塗上鎂粉，站在場地邊線以外的角落。胡旭平就扒著賽臺邊沿仰著頭，熟悉而堅定的眼神叫人無比安心。
上一名選手的分數打出，倒計時牌開始計時。
廣播報出簡秋寧的名字。
“簡秋寧，加油！”闖入耳朵的加油聲有些熟悉，似乎是，柳曦的聲音？
聽錯了吧，簡秋寧扯了扯嘴角。不過沒關系，我一定會加油的，每一個空翻，每一個轉體，每一個跳步，我都會加油的。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彈性超大的地板沒有再給簡秋寧帶來太大的困擾，動作幹凈舞蹈優美的自由操成套被童桐評價為“可以說是一套絕對的精品。”唯一的瑕疵就是，做了後直540間接連接阿拉伯團兩周之後離邊線還是太近，所以就主動放棄了再接一個鹿跳掙0.1連接加分。
從結束串後屈兩周穩穩地釘住以後，簡秋寧就徹底安心地笑了。亮相後向裁判鞠躬致謝，下場時向看臺上的觀眾揮手致意，與豎著大拇指走過來的外國選手一一擁抱，對著貼到面前來的鏡頭比剪刀手。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些從未做過的洋溢著歡欣喜悅的動作，似乎在每個人的基因裏都鐫刻著，只要時機合適就會展露出來。
難度分6.400，完成分8.733，得分15.133，全能總分61.332，冠軍再無懸念可言。這時候再搞什麽“分裂割據”，就真的沒有什麽意義了，何況還有鏡頭照著，就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章齡和張卉也得過來禮節性地擁抱、祝賀一番。這麽一來，竟然把柳曦一個人扔在了空曠的賽臺上，獨自做著賽前最後的準備。
“華國隊的另一名選手柳曦，雖然很難有爭奪金牌的機會，但是很有希望去幫華國隊包攬這個項目的冠亞軍。”
全場目光的焦點落到柳曦身上。她纖小的身材，玲瓏的瓜子臉，細巧的眉眼，此刻卻似乎多了幾分孤註一擲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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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木，本來應當是四個項目中最難比的一項。
簡秋寧劈著叉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仰望著第一個上木的柳曦。毽子後直，交換腿結環，前挺接羊跳，都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動作，柳曦卻能做得那麽穩定流暢，腳下如同自帶磁鐵，穩穩地吸在木上，八風不動。
豎分跳接側挺，前團接狼跳接倒叉。柳曦在平衡木上世界頂級的6.5難度，離不開一串又一串穩定高速的混合連接。
與其說柳曦走出了前兩項落後的陰霾，倒不如說，平衡木才是她真正的主場，即使心情狀態都不在最佳，也依舊能拿捏得滴水不漏。簡秋寧這樣想著，滿心佩服地輕輕鼓著掌。自覺地，她不敢也不願按照華國女隊的傳統再大聲地去喊動作要領——連替她壓著膝蓋的“大喇叭”杜明暖都只是安安靜靜地擡頭看比賽，場地上唯有淩雪一人的聲音，勢單力薄。
毽子，1080度下，向後一小步。
穩住身形，柳曦郁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明媚笑意。
15.000，“哇，上了十五分，絕對的高分，沖擊世錦賽金牌也是很有希望的啊！”童桐繼續不吝誇獎，又說得眉飛色舞。然而，大屏幕頂端三項過後僅有42.966的實時總分卻等於是給了剛剛揚起嘴角的章齡和張卉一個毫不容情的耳光。再看柳曦時，那一絲欣慰神色早已如浮雲蔽日，被陰沈表情遮得嚴嚴實實。
僅為一朝落人後，長須日日苦揚鞭。做追兵是個絕對的苦差事，兩輪過後3.6分的天塹鴻溝，哪是平衡木一項的高分就能夠填補的呢？
等第一組其它四名選手依次完成難度質量都無可恭維的平衡木之後，終於輪到簡秋寧站上賽臺。
和柳曦在跌磕蹭蹬中仍能保住平衡木的優秀發揮恰恰相反，對於簡秋寧來說，踏上這10厘米的獨木橋她本能地就有些瑟瑟發抖。所以，無論前面表現如何，比到平衡木時她都會打疊起萬分謹慎之心，拿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精神。
“前團180，F組，很漂亮。”
“屈體前空翻，站！好的。”
吸取了資格賽走神險些失誤的教訓，簡秋寧今天比得心無旁騖。除了按著每個動作浮現在心頭的要領以外，她的世界裏可以說是絕對的安靜，連杜明暖扯破了嗓子的賣力吼聲，今天都一點兒也沒聽到。
“準備下法，後屈兩周，釘住！註意看腳，她一步都沒有動哇。我們看到，簡秋寧今天的發揮可以說是特別完美，也拿出了足夠亮眼的新難度，她很可能成為新科亞運會全能冠軍啊！”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套平衡木穩下來，就連最習慣以預賽排名論英雄的央視解說都調轉風向，直呼簡秋寧可能會贏得今天這枚寶貴的金牌。
“14.633？穩了穩了穩了！”簡秋寧目不斜視地繞過以柳曦為中心的那一塊區域，就被剛看了一眼大屏幕頂端的杜明暖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今天真的絕對穩了，升國旗奏國歌就等你了。”
大概是看兩個陣營的“分裂”已成定局，杜明暖說話索性就沒有顧忌起來。
“14.633，還不錯嘛。”
在看到名字躍上大屏幕頂端的瞬間，簡秋寧可以聽到胸腔裏空前響亮還帶點兒回聲的“咚，咚”的心跳。她嘴角彎出略略生硬的笑容，故作隨意地攀應著杜明暖的話，然而對那兩句“穩了”，卻是近鄉情怯地刻意避而遠之。
低下頭去整理東西的同時，簡秋寧深呼吸，然後緩緩吐氣。剛才大屏幕上，柳曦的三項總分末尾有一個小小的“-3.233”，那是她目前落後於自己的分值。
忘記它吧，簡秋寧對自己說著，忘記這個任誰看到都會覺得“穩了”的數字，千萬不要有所松懈，千萬不要盲目自信。你的對手是柳曦啊，是永遠都在贏的柳曦，無論何時何地必須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的結局……也是尚未可知。
“怎麽了？”胡旭平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磨蹭，扭過頭來問道。
“沒事。”簡秋寧搖搖頭，兀自把運動外套披上，站進柳曦前邊為她預留的位置。在她身後，柳曦看著自己的腳尖，小小地後退了一步。
一首首風格迥異的樂曲響起，一支支各具特色的舞蹈跳起，大屏幕上的實時排名一次次刷新。電視臺的轉播鏡頭死死地鎖定在第一組，漫長的全能比賽，終於向著結束時刻步步邁近。
“你別緊張啊，這比分摔兩次都可以贏了。”杜明暖意識到好友的眼神有些發直，連忙擠到她面前做了幾個笨拙的鬼臉，想逗她笑一笑。
“嗯。”
簡秋寧鼻孔裏胡亂出了一聲，算是回應了杜明暖的廢話。
“要放松。”
“嗯。”
“加油啊！”
“嗯。”
“又過了一個，馬上要到你了。你不活動活動？”
“嗯。”
這會兒的簡秋寧乖得不像話，點點頭就站到了地下。她剛剛已經把韌帶開好，現在就是再活動活動保持熱度。
原地跳跳，抖抖手腳。場上氣勢恢宏的音樂已經播放到高潮部分，一個出乎意料的重音，簡秋寧的心跳亂了一拍。這樣不好，她用力掐了掐手心，又咬了咬嘴唇，微弱的痛感卻仿佛漂浮在麻木的肢體之外。手掌覆上心臟的位置，觸感如同摸到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鮮魚，連身上黑白配色的體操服，都幻成了一片電視機信號錯亂時閃出來的模糊。
不要激動，尤其不要緊張，緊張你就輸了。面對比賽，該放松，平靜，篤定，才能穩操勝券。
可是，此情此景，怎麽能不激動，怎麽能不緊張。忘卻終究是不能隨意志控制的，一會兒遠在天邊一會兒近在咫尺金牌在向自己招手；然而這塊尚有陌生的自由操場地預賽時留給自己的黑色印象，也仍然歷歷在目。
興奮？害怕？說不清內心的情感，簡秋寧只能感覺到，滾燙的血液在全身上下的血管中奔騰著，而四肢卻開始微微僵硬，有些發冷。
“胡導，一會兒我比賽的時候，您……可以站到賽臺下面嗎？”
這種心緒紛亂的時刻，第一直覺之下浮起的念頭總是莫名其妙地就脫口而出。杜明暖嚇了一跳，這種自己七八歲參加省級比賽的時候說過的話，好像和好友一貫的形象實在太違和。
“好。”胡旭平臉上似乎沒有絲毫驚訝，幹脆地一口答應下來。他伸手過去柔柔地籠上簡秋寧的眼睛，“不要緊不要緊。場上這個比完就該到你了，熱身也都弄得七七八八了，就深呼吸吧。”
比賽中的韓國姑娘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東道主觀眾們格外熱烈的掌聲響起，也標志著預賽排名前兩位的華國選手即將進入最後的對決。
“行了，上去吧，上去自然而然就知道怎麽做動作了。”胡旭平拍拍簡秋寧的背，幾乎是推著她走向通往自由操場地的臺階。“你可以的！放開比！”
簡秋寧往腳上手上塗上鎂粉，站在場地邊線以外的角落。胡旭平就扒著賽臺邊沿仰著頭，熟悉而堅定的眼神叫人無比安心。
上一名選手的分數打出，倒計時牌開始計時。
廣播報出簡秋寧的名字。
“簡秋寧，加油！”闖入耳朵的加油聲有些熟悉，似乎是，柳曦的聲音？
聽錯了吧，簡秋寧扯了扯嘴角。不過沒關系，我一定會加油的，每一個空翻，每一個轉體，每一個跳步，我都會加油的。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彈性超大的地板沒有再給簡秋寧帶來太大的困擾，動作幹凈舞蹈優美的自由操成套被童桐評價為“可以說是一套絕對的精品。”唯一的瑕疵就是，做了後直540間接連接阿拉伯團兩周之後離邊線還是太近，所以就主動放棄了再接一個鹿跳掙0.1連接加分。
從結束串後屈兩周穩穩地釘住以後，簡秋寧就徹底安心地笑了。亮相後向裁判鞠躬致謝，下場時向看臺上的觀眾揮手致意，與豎著大拇指走過來的外國選手一一擁抱，對著貼到面前來的鏡頭比剪刀手。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些從未做過的洋溢著歡欣喜悅的動作，似乎在每個人的基因裏都鐫刻著，只要時機合適就會展露出來。
難度分6.400，完成分8.733，得分15.133，全能總分61.332，冠軍再無懸念可言。這時候再搞什麽“分裂割據”，就真的沒有什麽意義了，何況還有鏡頭照著，就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章齡和張卉也得過來禮節性地擁抱、祝賀一番。這麽一來，竟然把柳曦一個人扔在了空曠的賽臺上，獨自做著賽前最後的準備。
“華國隊的另一名選手柳曦，雖然很難有爭奪金牌的機會，但是很有希望去幫華國隊包攬這個項目的冠亞軍。”
全場目光的焦點落到柳曦身上。她纖小的身材，玲瓏的瓜子臉，細巧的眉眼，此刻卻似乎多了幾分孤註一擲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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