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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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9
chapter 89
天像破了一個大洞，大雨連著下了好幾天。
雨聲嘈雜，房門一開，整間屋子便鬧了起來。擡腳往裏走，走得近了，只見床上蜷縮著一人，面朝裏側，仿佛念咒一般，不斷念著：“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
他身上還穿著幾日前的衣服，上面的血跡都已經變成暗紅色，被這濕漉漉的水汽一洇，發出叫人難受的味道。
扶珠沖著人的背影叫了一聲：“尹順？”
然而人還跟之前一樣，好像陷進了泥沼，除了喃喃自語，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
“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
這幾個字就像是專門吸食人血氣的蠱蟲，每往外念一遍，床上的人生氣便少一分，念到氣若游絲，拖出長長的細尾，飄在空氣中，交織成密密蛛網，只輕輕一張，就叫人喘不過氣來。
扶珠快步往外走，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等她停下來時，人已經在那條盡是賭坊的街上。
大雨沒有將這裏的熱鬧喧嘩澆滅半分，每一扇門中都是人滿為患，押註的叫喊聲一聲高過一聲。
扶珠站在長街上，目光緩緩看過去，隔著雨幕，那些烏煙瘴氣中猙獰的臉卻格外清晰，
猙獰地怒，猙獰地笑。
快要鼓出來的眼珠子只直勾勾盯著自己下的註。
渾然不在意外面發生了什麽。
扶珠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轟——”
一聲巨響，街角的大樹突然倒了下來，像是被雷劈中，樹燒了起來。那雷火看起來厲害得很，在如此瓢潑大雨中，也不見半分頹勢，不過火勢不大，沒有蔓延，燒著濕木，生出滾滾濃煙。
“咳咳咳！”
“咳咳咳！”
濃煙灌滿了整條街，屋子裏的人全跑了出來。
發現是樹倒了燒起來，頓時罵罵咧咧起來，見火勢不大，甚至都懶得上前細看一看就要回去。
雨勢太大，站在街角屋檐下的人渾身被淋得濕透。
一個修道者竟被區區一場雨淋得渾身發寒。
垂在身側的手剛要擡起——
“咕嚕嚕。”
雨聲裏悶悶響起一陣聲響，一個空酒壇子滾了過來。
扶珠順勢看過去，只見一人從一件破蓑衣下鉆出來。
扶珠一眼認出此人就是之前剛進仙都時在小巷子裏碰見的那人。
對方搖搖晃晃起身：“別白費力氣了。”
“就這一點煙，就想讓人清醒？”輕笑搖頭，“癡人說夢。”
聽出對方的不屑，扶珠道：“那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什麽都不做嗎？”
對方又是一聲笑：“都說十賭九輸，一旦沾上賭，縱你家大業大，也能叫你輸得傾家蕩產。於是有人說，既如此，那便叫人十賭十輸，這樣總能斷了那些賭徒的念想，卻不知，十賭九輸，世上之人可以九成不賭一成是豬，可若是十賭十輸……”
“十賭十輸……”
“那便是十輸十賭。”
扶珠怔住。
那人仰頭喝了口酒，孤身走入大雨中：“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又豈是一把火，一場雨能叫醒的。”
一人孤身離開，一人孤身立於雨中。
扶珠沈寂地站在街角，聽著四周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押註。
雨好像落進了眼裏。
似小石子般打在身上的雨忽然停了，扶珠轉頭，謝蘭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為她撐著傘。
“夫人。”他輕聲開口，臉上是叫人心安的溫和笑意。
嘈雜的雨聲在這一刻退得很遠，大概是因為他就跟她站在一起，他便成了模糊視線裏唯一清晰的存在。
扶珠隱隱泛白的唇輕動了動，緩慢地吐出一句：“我……好像有點累了。”
話音未落，她便被人擁入懷中。
“我帶你走。”
*
扶珠睡了兩天，謝蘭庭也陪著她一起睡。像是察覺到什麽，一向活潑亂跳的毛團子也變得格外乖巧，困了就在床上找個地方睡覺，醒了就自己在屋子裏玩。
房間內外被一道結界完全隔絕開，一切煩擾都被隔絕在外，門裏短暫地成了遠離塵囂桃源。
扶珠醒來時已是第三日傍晚，房門一推開，山花海樹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今日又是吳笙登臺，依舊是癡情女子負心郎的故事。
有段時間沒看著山花海樹樓裏的戲，雖然橋段與之前相差不大，但演得卻比之前猙獰許多。
剛好旁邊有人在說這事，扶珠聽了一耳朵，才知道如今看人戲唱得好不好，就看人哭的時候能不能哭到嘔，幹嘔就是不錯，真能嘔出來就是演得極好。
但看著人哭到嘔出來，扶珠只覺得痛苦，起身想回房，忽見一人提劍走進山花海樹樓。
扶珠腳步驟然頓住。
那人中等個子，頭上裹著防風沙的頭巾，看不清臉，但看身形是個女子，衣著簡樸，在這山花海樹樓顯得有些紮眼，一路進來，惹來不少目光。
而扶珠只直直盯著她手裏那把用破布纏著的劍，雖然只能看到劍柄，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平波劍。
那把無數人都沒拔/出/來的平波劍如今竟認了主人。
女子徑直走到櫃臺前，摘下頭巾，露出一張漂亮的小麥色肌膚的臉，一雙幽綠的眼睛宛若寶石，眉眼彎彎笑著，叫人想起遼闊沙漠裏倒映著月色的碧綠湖泊，女子開口道：“掌櫃的好，我想來拿點北溟玄鐵，可有？”
站在櫃臺裏面的人將人上下打量一眼：“你叫什麽？”
“我叫卓顏。”
話音未落，櫃臺裏的人硬邦邦扔出兩個字：“沒有。”
卓顏往他身後的博古架上一指：“那不就是嗎？明明有，怎麽說沒有？”
“你當這兒是哪兒？你家私庫啊？你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這裏難道不是山花海樹樓嗎？”
“自然是。”
“這裏既是山花海樹樓，樓中有的東西，我又剛好需要，那我為什麽不能拿？”
櫃臺裏的人滿臉的不可理喻：“你憑什麽拿？北溟玄鐵乃是上品法寶，只有瓊英榜上前二十的人才有資格拿，你有那資格嗎？還好意思質問我？懂不懂規矩？”
“山花海樹樓是山花海樹樓，瓊英榜是瓊英榜，來山花海樹樓拿點東西怎麽還跟瓊英榜排名扯上關系了？那難不成沒上瓊英榜的人連來拿點東西都不行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來挑事的？世人皆知，山花海樹樓只接待瓊英榜上有名者，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卓顏一楞：“你這話好沒有道理，瓊英榜上本就是高手才能上，上不去瓊英榜，這山花海樹樓連進都不能進，那修為低階者豈不是要一輩子都修為低了？”
“難道那些高手就是天生修為就高嗎？那還不是人日夜修煉的結果？人抱怨過什麽嗎？自己沒用不努力，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可這山花海樹樓不就是為了那些修為低階者所設的嗎？”
櫃臺裏的人聽到這話臉抽搐了一下，似想突然大笑，臉卻反應不過來，一瞬扭曲，而後發出一陣爆笑。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說什麽？”
卓顏不解：“難道不是嗎？當初屠魔之戰，雖將魔族封印於無盡川，可正道亦死傷慘重，加上天地之靈尚未恢覆，許多修煉所需的法寶一物難求，對於修為低階者來說，更是難上加上。是以當時不少修為高階者入秘境所得，除去自己必需的，全放在這樓裏，供需要的人取用。因為放在這裏的法寶從哪兒來的都有，所以此樓才叫山花海樹樓。”
對面的人不屑輕嗤：“照你這麽說，想拿就拿，那這山花海樹樓還不得被搬空？”
卓顏愕然：“怎麽會？難道還有人只拿不放嗎？”
“…………”
“說得好聽。那你往這樓裏放什麽了？你也不是只拿不放，還一來就想拿北溟玄鐵。”
“那是因為有了北溟玄鐵，我就可以開秘境，我才能有東西往這裏放啊。你若不信，大不了立字據就是了。”
“我懶得跟你說這些。你若是真有本事，沒有北溟玄鐵照樣厲害，非要個上品法寶才厲害得起來，算什麽厲害。這仙都進秘境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是榜上有名了才進這山花海樹樓，誰一上來就像個叫花子一樣來這兒討東西來了。”
被人如此羞辱，卓顏臉漲紅，氣鼓鼓問：“這北溟玄鐵是你放這兒的嗎？”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你放的，那你就沒權利決定把它給誰，不給誰。給不給我應該讓把它放到這裏來的人來決定。”
“那你就去死吧，死了就能找到把它放在這裏的人了。”
“……你、你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我告訴你，這山花海樹樓裏的東西給誰那都是有規矩的。你要是再在這裏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為只要上了瓊英榜就是大爺了，我什麽人沒見過，連六大宗門的宗主也要賣我一份面子，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這人說話怎麽這……”
話還沒說完，卓顏的袖子忽被人拽了拽，她一回頭，發現是一個身穿戲服的女子。
卓顏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手上加了幾分力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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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像破了一個大洞，大雨連著下了好幾天。
雨聲嘈雜，房門一開，整間屋子便鬧了起來。擡腳往裏走，走得近了，只見床上蜷縮著一人，面朝裏側，仿佛念咒一般，不斷念著：“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
他身上還穿著幾日前的衣服，上面的血跡都已經變成暗紅色，被這濕漉漉的水汽一洇，發出叫人難受的味道。
扶珠沖著人的背影叫了一聲：“尹順？”
然而人還跟之前一樣，好像陷進了泥沼，除了喃喃自語，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
“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一步錯，步步錯……”
這幾個字就像是專門吸食人血氣的蠱蟲，每往外念一遍，床上的人生氣便少一分，念到氣若游絲，拖出長長的細尾，飄在空氣中，交織成密密蛛網，只輕輕一張，就叫人喘不過氣來。
扶珠快步往外走，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等她停下來時，人已經在那條盡是賭坊的街上。
大雨沒有將這裏的熱鬧喧嘩澆滅半分，每一扇門中都是人滿為患，押註的叫喊聲一聲高過一聲。
扶珠站在長街上，目光緩緩看過去，隔著雨幕，那些烏煙瘴氣中猙獰的臉卻格外清晰，
猙獰地怒，猙獰地笑。
快要鼓出來的眼珠子只直勾勾盯著自己下的註。
渾然不在意外面發生了什麽。
扶珠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轟——”
一聲巨響，街角的大樹突然倒了下來，像是被雷劈中，樹燒了起來。那雷火看起來厲害得很，在如此瓢潑大雨中，也不見半分頹勢，不過火勢不大，沒有蔓延，燒著濕木，生出滾滾濃煙。
“咳咳咳！”
“咳咳咳！”
濃煙灌滿了整條街，屋子裏的人全跑了出來。
發現是樹倒了燒起來，頓時罵罵咧咧起來，見火勢不大，甚至都懶得上前細看一看就要回去。
雨勢太大，站在街角屋檐下的人渾身被淋得濕透。
一個修道者竟被區區一場雨淋得渾身發寒。
垂在身側的手剛要擡起——
“咕嚕嚕。”
雨聲裏悶悶響起一陣聲響，一個空酒壇子滾了過來。
扶珠順勢看過去，只見一人從一件破蓑衣下鉆出來。
扶珠一眼認出此人就是之前剛進仙都時在小巷子裏碰見的那人。
對方搖搖晃晃起身：“別白費力氣了。”
“就這一點煙，就想讓人清醒？”輕笑搖頭，“癡人說夢。”
聽出對方的不屑，扶珠道：“那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什麽都不做嗎？”
對方又是一聲笑：“都說十賭九輸，一旦沾上賭，縱你家大業大，也能叫你輸得傾家蕩產。於是有人說，既如此，那便叫人十賭十輸，這樣總能斷了那些賭徒的念想，卻不知，十賭九輸，世上之人可以九成不賭一成是豬，可若是十賭十輸……”
“十賭十輸……”
“那便是十輸十賭。”
扶珠怔住。
那人仰頭喝了口酒，孤身走入大雨中：“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又豈是一把火，一場雨能叫醒的。”
一人孤身離開，一人孤身立於雨中。
扶珠沈寂地站在街角，聽著四周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押註。
雨好像落進了眼裏。
似小石子般打在身上的雨忽然停了，扶珠轉頭，謝蘭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為她撐著傘。
“夫人。”他輕聲開口，臉上是叫人心安的溫和笑意。
嘈雜的雨聲在這一刻退得很遠，大概是因為他就跟她站在一起，他便成了模糊視線裏唯一清晰的存在。
扶珠隱隱泛白的唇輕動了動，緩慢地吐出一句：“我……好像有點累了。”
話音未落，她便被人擁入懷中。
“我帶你走。”
*
扶珠睡了兩天，謝蘭庭也陪著她一起睡。像是察覺到什麽，一向活潑亂跳的毛團子也變得格外乖巧，困了就在床上找個地方睡覺，醒了就自己在屋子裏玩。
房間內外被一道結界完全隔絕開，一切煩擾都被隔絕在外，門裏短暫地成了遠離塵囂桃源。
扶珠醒來時已是第三日傍晚，房門一推開，山花海樹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今日又是吳笙登臺，依舊是癡情女子負心郎的故事。
有段時間沒看著山花海樹樓裏的戲，雖然橋段與之前相差不大，但演得卻比之前猙獰許多。
剛好旁邊有人在說這事，扶珠聽了一耳朵，才知道如今看人戲唱得好不好，就看人哭的時候能不能哭到嘔，幹嘔就是不錯，真能嘔出來就是演得極好。
但看著人哭到嘔出來，扶珠只覺得痛苦，起身想回房，忽見一人提劍走進山花海樹樓。
扶珠腳步驟然頓住。
那人中等個子，頭上裹著防風沙的頭巾，看不清臉，但看身形是個女子，衣著簡樸，在這山花海樹樓顯得有些紮眼，一路進來，惹來不少目光。
而扶珠只直直盯著她手裏那把用破布纏著的劍，雖然只能看到劍柄，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平波劍。
那把無數人都沒拔/出/來的平波劍如今竟認了主人。
女子徑直走到櫃臺前，摘下頭巾，露出一張漂亮的小麥色肌膚的臉，一雙幽綠的眼睛宛若寶石，眉眼彎彎笑著，叫人想起遼闊沙漠裏倒映著月色的碧綠湖泊，女子開口道：“掌櫃的好，我想來拿點北溟玄鐵，可有？”
站在櫃臺裏面的人將人上下打量一眼：“你叫什麽？”
“我叫卓顏。”
話音未落，櫃臺裏的人硬邦邦扔出兩個字：“沒有。”
卓顏往他身後的博古架上一指：“那不就是嗎？明明有，怎麽說沒有？”
“你當這兒是哪兒？你家私庫啊？你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這裏難道不是山花海樹樓嗎？”
“自然是。”
“這裏既是山花海樹樓，樓中有的東西，我又剛好需要，那我為什麽不能拿？”
櫃臺裏的人滿臉的不可理喻：“你憑什麽拿？北溟玄鐵乃是上品法寶，只有瓊英榜上前二十的人才有資格拿，你有那資格嗎？還好意思質問我？懂不懂規矩？”
“山花海樹樓是山花海樹樓，瓊英榜是瓊英榜，來山花海樹樓拿點東西怎麽還跟瓊英榜排名扯上關系了？那難不成沒上瓊英榜的人連來拿點東西都不行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來挑事的？世人皆知，山花海樹樓只接待瓊英榜上有名者，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卓顏一楞：“你這話好沒有道理，瓊英榜上本就是高手才能上，上不去瓊英榜，這山花海樹樓連進都不能進，那修為低階者豈不是要一輩子都修為低了？”
“難道那些高手就是天生修為就高嗎？那還不是人日夜修煉的結果？人抱怨過什麽嗎？自己沒用不努力，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可這山花海樹樓不就是為了那些修為低階者所設的嗎？”
櫃臺裏的人聽到這話臉抽搐了一下，似想突然大笑，臉卻反應不過來，一瞬扭曲，而後發出一陣爆笑。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說什麽？”
卓顏不解：“難道不是嗎？當初屠魔之戰，雖將魔族封印於無盡川，可正道亦死傷慘重，加上天地之靈尚未恢覆，許多修煉所需的法寶一物難求，對於修為低階者來說，更是難上加上。是以當時不少修為高階者入秘境所得，除去自己必需的，全放在這樓裏，供需要的人取用。因為放在這裏的法寶從哪兒來的都有，所以此樓才叫山花海樹樓。”
對面的人不屑輕嗤：“照你這麽說，想拿就拿，那這山花海樹樓還不得被搬空？”
卓顏愕然：“怎麽會？難道還有人只拿不放嗎？”
“…………”
“說得好聽。那你往這樓裏放什麽了？你也不是只拿不放，還一來就想拿北溟玄鐵。”
“那是因為有了北溟玄鐵，我就可以開秘境，我才能有東西往這裏放啊。你若不信，大不了立字據就是了。”
“我懶得跟你說這些。你若是真有本事，沒有北溟玄鐵照樣厲害，非要個上品法寶才厲害得起來，算什麽厲害。這仙都進秘境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是榜上有名了才進這山花海樹樓，誰一上來就像個叫花子一樣來這兒討東西來了。”
被人如此羞辱，卓顏臉漲紅，氣鼓鼓問：“這北溟玄鐵是你放這兒的嗎？”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你放的，那你就沒權利決定把它給誰，不給誰。給不給我應該讓把它放到這裏來的人來決定。”
“那你就去死吧，死了就能找到把它放在這裏的人了。”
“……你、你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我告訴你，這山花海樹樓裏的東西給誰那都是有規矩的。你要是再在這裏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為只要上了瓊英榜就是大爺了，我什麽人沒見過，連六大宗門的宗主也要賣我一份面子，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這人說話怎麽這……”
話還沒說完，卓顏的袖子忽被人拽了拽，她一回頭，發現是一個身穿戲服的女子。
卓顏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手上加了幾分力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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