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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地望著她, 片刻後才說：“我有點後悔了。”
猝不及防的悔意令葉明歌猛一擡頭, 眉頭眼看就要皺起，陸言崢連忙安撫地擺了擺手，繼續說：“我是說後悔沒早些去看醫生, 不然今天天氣這麽好，應該帶你出去約會。”
葉明歌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惱怒地瞪他幾眼，眼尾俏生生地傳遞出幾許心有餘悸的意思。
經過這麽一打岔，她也忘了堅持要陸言崢去床上睡, 從書房裏拿出筆記本電腦時，看見拿出一床毛毯的陸言崢也正好關上臥室的房門。
他這套房子客廳寬敞，但顯然家具擺放顯然沒做過動態規劃。葉明歌把礙事的笨重茶幾往前推開一些，才給自己留出了坐在地上辦公的空間。
雖然餐桌坐起來更舒適，但既然決定共處一室, 那她這會兒就想跟陸言崢離得近一點。
葉明歌蹲在地上接電源線，陸言崢就躺在沙發上側過身看著她，輕聲問：“明歌，你想去哪裏約會？”
“那麽想和我約會呀？”她轉頭眨了眨眼，笑容帶著光。
陸言崢嗯了一聲，眼皮開始變沈，但又強撐著不肯睡。
葉明歌挪過來，上半身趴在沙發上，垂下的發尾落在陸言崢臉邊：“那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想。”
陸言崢笑了笑，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
葉明歌低頭在他眼睛上親了親：“午安。”
等陸言崢睡著了，葉明歌問柯左要了包裝紙箱的設計稿，打算在陸言崢醒來以前把這部分搞定。
誰知半小時不到，他的手機就響了。
陸言崢自然被吵醒，按下接聽前清清嗓子，立刻就聽不出剛醒的倦意，他簡單溝通了幾句，掛掉電話後沒多久，微信便緊接著響個不停。
葉明歌心不在焉地聽著身後的動靜，連續幾次之後就受不了地轉過身，等他用語音回覆完就問：“你上午才答應我過什麽？”
她記得陸言崢分明已經把公司事務都交給吳畏代為處理，怎麽還有這麽多沒完沒了的事纏著他。
陸言崢淡淡地說：“吳畏才來不久，對內她能處理，對外她代表不了陸柯。”
葉明歌皺了皺眉，沒想到他每天需要應付的人居然那麽多。
“不過再多帶她出去幾次，”陸言崢用手機打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等都認識她了，我能清閑一點。
醫生今天開的那種膠囊副作用大，他迷迷糊糊安撫了幾句，就又閉上了眼睛。
葉明歌替他把毛毯蓋好，看他把手機落在枕邊，剛要伸手去幫他放好，她自己的手機就跟接力似的響了起來。
手機調了靜音，在茶幾上震動的聲音還是不小，葉明歌趕緊接起，連對面是誰都不知道就小聲說：“餵，你好？”
“好什麽好呀，你看到陸言崢的朋友圈了嗎？”蔣婷滿腔的焦急幾乎要從手機裏噴出來，“他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葉明歌一楞，點進去看清後目光閃爍了幾下，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陸言崢的朋友圈很少有他私人生活的痕跡，下面幾條全是行業相關的資訊，而幾分鐘前他剛剛更新的那一條，卻與任何工作都全無關聯。
【在陪女朋友，各位有事麻煩找我助理，不然女朋友要生氣了。】
蔣婷半天沒等到回音，急得那邊連餵好幾聲：“他不是還在追你嗎？怎麽轉眼就有女朋友了？”
葉明歌笑得眉眼彎彎：“因為他追到我了呀。”
·
陸言崢難得發布一條感情相關的朋友圈，不僅出乎了蔣婷的意料，更在陸柯激起了千層浪。
等到葉明歌第二天去陸柯時，據苗佳透露，群裏聊天記錄轉眼就刷了好幾十頁。
他沒說女朋友究竟是誰，更引起眾人的無限遐想。可惜後來大家想來想去，卻發現如今陸言崢身邊唯一稱得上關系暧昧的，就只有葉明歌一人。
答案昭然若揭，加上葉明歌一到公司，柯左就跑出來對她嘿嘿傻笑半天才被吳畏叫走，所有人差不多心裏就有底了。
申義對陸言崢沒那麽了解，加上他沒能親眼目睹幾十頁聊天記錄的壯觀場面，便從聽來的風聲裏猜到了一點線索，偷偷溜過來問：“你跟陸總和好了？”
葉明歌點了點頭，覺得這事沒有隱瞞的必要。
申義不知腦補了什麽，壓低嗓門：“別的乙方都想申請做甲方，你比他們還要厲害啊，直接把甲方老板給拿下了。”
他這句話說得小聲，原以為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誰知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反而讓周圍人都聽得格外清楚。
幾個程序員整齊一致地開始幹咳，葉明歌也抽了抽嘴角。
“羨慕嗎？”有人問。
申義撓撓眉毛：“羨慕有什麽用啊，”他正想繼續感慨，忽然驚覺不對勁，頓時背後一寒，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身後，“陸、陸總，早啊。”
其實不回頭還好，一回頭申義感覺兩條腿都開始打顫。
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陸言崢頸側有一個草莓印！
陸言崢看他一眼：“早。”說著他拍拍申義的肩，讓他離自己的女朋友遠點兒，然後擡手往遠處一指，“羨慕的話柯左還是單身，你可以……”
一句調侃還沒說完，陸言崢就看見柯左路過吳畏的辦公桌，順手從她那裏抓走了一把水果糖。
吳畏追上去搶回幾顆，又紅著臉從衣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
陸言崢：“？”
在他心生疑惑的短暫瞬間，申義便躡手躡腳地溜遠了。
葉明歌被顯示器擋住視線，沒看見吳畏和柯左拉拉扯扯的一幕，她見陸言崢微微一怔，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頭疼？”
“……沒有，”陸言崢收回目光，替她把垂下來的發絲挽到耳後，“今天已經好多了。”
葉明歌在他手背拍了一下：“陸總，公共場合註意點影響。”
陸言崢嘴角噙著一縷笑意，轉身之前仿佛意有所指一般朝她眨了下眼，這才戀戀不舍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葉明歌楞了楞，很快手機裏就收到了陸言崢的信息。
【我的辦公室不是公共場合。】
葉明歌揚起眉笑了笑，扭過頭往窗外望去，看見大樓朝外突出的玻璃幕墻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
陸言崢站在辦公室裏望著她，哪怕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兩人依舊隔空對視了幾秒，直到吳畏叩響門扉，他才收斂笑容坐了回去。
·
玩笑話歸玩笑話，兩人其實都是工作認真的類型。
一整個上午葉明歌都在和另外幾位平面設計師討論接下來的任務安排，偶爾空閑時往CEO辦公室的方向望一眼，都能從百葉窗裏隱約看見有其他人在裏面。
快到中午的時候，苗佳又在Q上問她午餐去哪裏解決。
【中午我有其他安排。】葉明歌回了一句，對方馬上心領神會，給她發來一個搞怪的表情就沒再多問。
等到陸言崢和市場部負責人確定完本季度的營銷計劃，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他惦記著想和葉明歌一起吃飯，便連忙穿上外套想要出去。
誰知葉明歌搶先一步敲開辦公室的門，兩只手背在身後說：“我幫你叫過外賣了。”
陸言崢瞇起眼：“手裏拿的是什麽？”
葉明歌露齒一笑，進來後用腳把門關上，然後才把抽屜裏放了多天的盒子亮出來：“你的新年禮物。”
紙盒中間有一個橘紅色的LOGO，陸言崢一擡眼便認出那是鵬洛客的標志。
他頗感意外地怔了怔，直到葉明歌把它放到桌上了，才遲疑地撫過盒子表面，像與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邂逅一般，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什麽時候買的？”他側過臉問。
葉明歌說：“同學聚會回來那天，就是你帶我去過的那家店。”
陸言崢坐回去：“……那家店還在？”
“在啊，老板還跟我講了很多你以前的事。”葉明歌一邊回答，一邊想把辦公桌對面的轉椅推過來。
陸言崢朝她招手：“坐我這裏。”
他那兒就一張椅子，葉明歌能坐哪裏自然不言而喻。女孩勾了勾唇角，黑白分明的雙眼被陽光照出明媚的色彩。
陸言崢往後靠了靠，目光灼灼，帶著燙人的溫度。
葉明歌沒有上前，而是慢吞吞地先把百葉窗調得嚴絲合縫地不透光，再轉過身時鼻尖就碰到了陸言崢的下巴。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問：“故意讓我急，是吧？”
葉明歌狡黠地眨眼：“陸總，辦公室是公共場合嗎？”
陸言崢無聲地笑了一下，彎腰直接把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他不是健壯的體型，力氣卻很大，抱著小聲驚呼的女孩幾步就走到了辦公桌的另一側。
把人禁錮在桌子和胸膛之前，陸言崢捏了下她扭來扭去的腰，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別亂動了，外面還有人呢。”
明明只是坐在他腿上，卻被他形容出了更多綺麗的景象。
一道電流沿著脊椎往上，驟然升起的酥麻感葉明歌腰肢一軟，沒好氣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陸言崢，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要臉了。”
陸言崢輕笑幾聲，又問：“哎，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鎖門了嗎？”
“……沒有。”葉明歌咬牙切齒地回道。
她皮膚本來就白，稍微感到害羞臉就紅得特別明顯，男人灼熱的吐息近在耳側，聽得她耳垂幾乎能滴出血來。
陸言崢拖長音調哦了一聲：“萬一被人發現可怎麽辦？”
接連不斷的調侃讓葉明歌忍無可忍地偏過頭，張嘴就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陸言崢呼吸一滯，懷疑他半邊脖子今天恐怕要交待在這裏了。
在昨天的吻痕外面又加了一圈牙印，葉明歌看了看陸言崢微蹙的眉頭，又伸出舌尖慢而輕地在她的傑作上來回舔舐。
她化身成一只嬌憨的動物，用最簡單的動作，輕而易舉就讓陸言崢呼吸都不再連貫，抱住她的雙手骨節繃緊，筋脈突起。
陸言崢偏過頭，露出修長的脖頸讓她盡情地玩鬧。
等到葉明歌玩夠了，她才把臉埋在陸言崢胸前，借此掩飾自己眼中的羞怯，語氣裏還帶著張牙舞爪的炫耀：“陸總，不要隨便調戲乙方，記住了嗎？你這間辦公室隔音似乎不是特別好哦。”
“嗯，是不太好。”
陸言崢嗓音低啞，停頓片刻後問：“不過……你想了解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嗎？”
作者有話要說： 葉小姐：……靠！大意了！
☆、第 50 章
陸言崢一邊問, 一邊就把手往她裙子裏探。
葉明歌今天穿了一條及膝的半身裙，因為坐姿的關系裙邊往上拉高了幾寸, 男人的手穿過裙擺, 撫摸過大腿內側細膩的皮膚。
她把頭往後微仰, 發現陸言崢是打算動真格, 便連忙按住他還要往裏的手腕。
陸言崢擡眼：“嗯？”
“我下午要開會。”她抿緊嘴角, 心虛得不敢去看他頸側的印記。
陸言崢說：“好巧，我也要開會。”他看了眼桌上的電子鐘，“還有一個多小時，來得及。”
來得及才有鬼。
葉明歌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見他眸色漸深, 不由得想調整一下姿勢，好讓兩人不要再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陸言崢看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葉明歌又不敢動了, 僵硬地保持在一個若即若離的狀態，感覺自己這下恐怕是捅了馬蜂窩。
互相對視了十來秒, 陸言崢收回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聲問：“還鬧不鬧？”
葉明歌難得乖巧地搖了搖頭。
她對陸言崢在這方面的精力和耐性再清楚不過，一個多小時肯定沒辦法完事。她剛才也就是胡鬧一下, 還不想今天下午腰酸腿軟地在會議上遲到。
光是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她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先欠著，下次還回來。”陸言崢咬住她的下嘴唇輕輕往外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陳年往事，不由得感慨道, “我發現你從以前就這樣。”
兩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葉明歌摟住他的脖子，茫然問：“哪樣？”
還能哪樣，在某些方面不自量力唄。
·
葉明歌最不自量力的一回，是在大一那年軍訓結束後不久。
不知是考上大學終於可以名正言順談戀愛導致大家紛紛放飛自我，還是因為連綿秋雨讓學生們都想找人取暖，反正那幾天葉明歌走在路上，發現新生裏出雙入對的人多了起來。
起初葉明歌沒有在意，反正她每天都有男朋友可以摟摟抱抱，用不著去羨慕別人。結果有天晚上寢室夜談的時候，室友問她和陸言崢有沒有上過床。
這是個非常隱私的問題，但在女生們說悄悄話的氣氛下反而顯得很正常，葉明歌躺在床上邊給陸言崢發信息邊回答：“還沒呢。”
“啊？你們不是高中就認識了嗎？”室友驚詫地問，“我還以為你們早就……”
十九歲的葉明歌提起這種成人話題時，難免還有幾分羞澀：“這種事又沒有時間規定的，水到渠成的時候自然而然才會發生嘛。”
誰知對方卻問：“你男朋友該不會性冷淡吧？”
“……”葉明歌那會兒跟室友都還不太熟悉，不是很想繼續聊這個話題，假裝打了個哈欠裝出困倦的聲音說，“我先睡了。”
手機裏陸言崢剛好也發來一句晚安，葉明歌把手機屏幕關掉，翻了個身臉對著墻壁閉上了眼。
另外幾張床上斷斷續續傳來聊天的聲音，剛才提問的女生似乎經驗很豐富，正在循循善誘地開導另外兩個女孩子。
“你們都還小可能不知道，”她語氣裏充滿篤定，“男生和我們不一樣，他只要喜歡一個人，就肯定會想跟她上床。”
年齡最小的小楚驚訝極了：“男生都這麽流氓嗎？”
“這怎麽能叫流氓，”室友科普了一番生理知識，然後才說，“所以知道了吧，如果一個男生跟你接吻都沒有更多的反應，那他要麽不喜歡你，要麽不喜歡你的性別。”
葉明歌在黑暗中睜開眼，不知怎麽的就開始琢磨這句話裏的深意。
從那一天起，每次她親完陸言崢，都會留意他會不會有點別的反應。
可惜那陣子秋雨不斷，換上厚厚的秋裝後她什麽也看不出來，只能光從陸言崢的表情來判斷，發現他還是和以前那樣溫柔，除此以外就辨別不出更多的內容。
葉明歌這個人從小就作，陸言崢看起來越平靜，她就越想讓他燥起來。
幾次試探之後，某天夜裏她把陸言崢拉到A大著名的情人山。
說是情人山，其實也就是個不到百米的小山坡。小山坡沒有專人管理，從山腳往上只有一條破舊的石板路，而石板路的兩邊則長滿了叫不上名的荒草。
那天晚上月亮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陸言崢剛從創業小組的教室裏出來，腦子裏還惦記著剛才開會時討論過的問題，回過神來看見前面就是沒有路燈的情人山，便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換個地方吧，”他拉住葉明歌，“去操場走走？”
葉明歌眨了眨眼：“我一直想來你們學校的情人山看看。”
陸言崢頓了頓，見她似乎很堅持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對A大的“著名景點”感興趣，只好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最上面，只看見晃動的樹影重重映在一座涼亭上，比起傳說中情侶幽會的場所，倒更像是一個鬼故事的發生地。
“沒什麽意思，天這麽黑絆到怎麽辦？”陸言崢想帶她下去。
葉明歌失望地嘆了聲氣，剛想跟他一起往回走時，忽然聽見荒草叢裏傳來了異樣的響動。是女孩子的聲音，像是忍耐著什麽痛苦，又像是急於宣洩出更隱秘的快樂。
葉明歌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知道他們遇見了什麽事。
當時她也緊張過幾秒，但很快就壯起膽子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陸言崢立刻否認：“沒有。”
“哦，好吧。”她抓住陸言崢的手，在他掌心裏輕輕地撓了撓，感覺到男生瞬間繃緊了肌肉，便揚起下巴向他索吻。
陸言崢低下頭，嘴唇剛碰到就馬上離開，然後在荒草叢裏的聲音變大之前把她帶下了山。
情人山下有幾棵百年古樹，葉明歌路過那裏就不肯走了，她覺得今晚的陸言崢特別冷淡，枉費她專程把他帶到山上接受熏陶，結果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到了山下，陸言崢緊繃的情緒稍微放松了點，見女孩子鬧起了別扭，他便笑了笑，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葉明歌的心臟跳得飛快，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從男生的胸膛一路往下撫摸。
手指就快碰到皮帶扣時，陸言崢突然按住了她。
月亮悄無聲息地露出半張臉，葉明歌看見陸言崢皺緊了眉，平時裏總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冷了下去。
“別亂碰。”他低聲說。
室友的話頓時在腦海裏如警鈴般震響，葉明歌忽地就沒有試探的興致了。
·
之後幾天她假裝學業繁忙，拒絕跟陸言崢見面。
沒有約會的日子變得蒼白無聊，葉明歌把他們認識以來的種種經歷回味了一遍，越想就越納悶。
她覺得陸言崢肯定是喜歡她的，但卻死活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能在她面前，表現得那麽鎮定自若。
懷揣著這道難解的謎題，某天下午葉明歌心不在焉地跟同學一起去逛街。
路過一家內衣店時，幾個人都想進去看看，葉明歌心事重重地走到一排貨架前面站住，拿出手機看到陸言崢問她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
店裏的導購走到她身邊問：“需要我幫你推薦嗎？”
葉明歌心思沒在購物上，看也沒看就拿起一件說：“我隨便看看。”
導購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委婉地建議道：“請問你是買來穿還是送人呢？給自己買的話，我們那邊有一批新款，更適合你這種比較瘦的女孩子哦。”
葉明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拿了一件大尺碼的，她抽抽嘴角把內衣掛回去，手機裏陸言崢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導購的視線掃過手機屏幕，馬上心領神會地從旁邊拿過一件：“這件你要不要試試看？有加厚和聚攏效果的，男朋友肯定會喜歡。”
葉明歌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把手機放回包裏，想了想問：“男生都喜歡豐滿的嗎？”
“……大多數吧。”導購笑了一下，“豐滿的女生更有魅力嘛。”
葉明歌哦了一聲，視線在那件內衣上來回掃過一遍，最後還是空著手出了店門。
回學校的路上，大家嘰嘰喳喳地聊著天，話題聊到一個以性感出名的女明星時，幾個人都發出了羨慕的感嘆。
“我男朋友也喜歡何嵐，說就喜歡她身材好。”
“我一個女生也喜歡啊，上次電影節的時候她穿那件低胸抹裙簡直了！”
葉明歌越聽越火在，最後索性問陸言崢：【你喜歡何嵐嗎？】
陸言崢回了三個問號給她。
葉明歌放慢腳步，一個人落在後面，思來想去決定把這幾天郁悶的事做個了結。
【我不是那種很性感的女生，反正身材也就這樣了，你要是不喜歡也沒辦法。】
【不對，你不喜歡也必須喜歡。】
【……你到底喜不喜歡啊？】
一行接一行的文字躍上屏幕，葉明歌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她就是有一點氣餒，一想到陸言崢多半是嫌棄她身材不夠好，她就感到很不服氣。
快到美院校門時，葉明歌看見陸言崢遲遲沒有回覆，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
仿佛心靈感應一般，剛罵完陸言崢就打來電話，語氣裏帶著哭笑不得的意味，問她：“你這幾天鬧別扭，就是在計較這種小事？”
“這怎麽能算小事，”葉明歌回道，“別人都說男生如果喜歡一個女生，就會很想和她……”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咬緊嘴唇站在原地生悶氣。
陸言崢對她沒有其他舉動這件事，有那麽一點傷她的自尊。畢竟是喜歡的男朋友，她不想發現自己在他那裏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陸言崢那邊沈默了一下，葉明歌聽見開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男生的問話響起：“你現在在哪兒？”
“快到學校了。”
“在那裏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讓陸總證明一下，葉小姐對他到底有沒有吸引力XD
以及最近事情有點多，空閑的時間都拿來瘋狂碼字了，所以這幾天評論可能沒有時間回覆，麻煩理解一下，但是我都會看的，麽麽噠~
☆、第 51 章
從A大到美院有十來分鐘路程, 陸言崢那天只花八分鐘就到了。
直到看見站在校門外等他的葉明歌，男生才放慢腳步, 雙手揣進長款風衣兩側的衣兜裏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葉明歌擡起目光直視過去, 打算聽他能做出什麽解釋。
陸言崢站到她面前, 眼神覆雜地望著她, 幾秒後才開口說：“換個地方吧, 這裏人太多。”
葉明歌覺得情況不太妙。陸言崢過來後連一句哄她的話都沒說，聽語氣似乎也是嫌四周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怕等下萬一吵起來會被人圍觀。
她撇下嘴角，轉過身悶頭往學校裏走。
陸言崢跟在她身後, 沒有像平常那樣摟住她的肩膀, 也沒問她快六點了肚子餓不餓，葉明歌越走心就越往下沈。
偏偏她表面上還要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背挺得筆直, 下巴高高揚起，像一只驕傲的天鵝一般, 隨時準備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路過圖書館外的花園時，葉明歌朝裏望了一眼。
晚餐時間花園裏連個鬼影都沒有，茂盛的灌木叢後面有一排長長的拱廊, 藤蔓植物沿著木架往上爬滿，又密密垂下擋住了從外往裏打探的視線。
她回頭望了陸言崢一眼：“裏面吧。”
“嗯。”陸言崢淡淡地應了一聲，穿過灌木叢和她一起進了拱廊。
夕陽的餘暉從植物的縫隙裏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暖紅色的影子，葉明歌低著頭, 看陸言崢的鞋面也被一道霞光鋪滿。
她懷抱破釜沈舟的決心，宣布道：“我挺喜歡自己這樣的，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做任何改變。”
陸言崢皺了皺眉：“誰說我不喜歡你？”
“但是也沒那麽喜歡吧……”葉明歌靠在拱廊的柱子上，扭頭看一只蝸牛爬過樹葉，“我每次親你，你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言崢往前一步擡起她的下巴，低聲問：“要再試試嗎？”
葉明歌被迫揚起臉，看到男生眼中有一道暧昧不明的光芒閃過，她下意識怔了怔，後背緊貼上木柱，不太明白陸言崢想試什麽。
陸言崢嘆了聲氣，側過頭就吻了上去。
葉明歌：“！！！”
他們不是到小花園裏來談一談的嗎？
他鉗住葉明歌下巴的手稍微施加了一點力道，讓她無法掙脫又不至於被弄疼。溫熱的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唇瓣，把即將出口的驚呼都堵了回去，然後才好似故意一般，一點點地頂開她咬緊的牙齒。
葉明歌感覺有點喘不上氣，腦子暈暈乎乎的，沒明白他們怎麽突然就吻上了。
可是彼時陸言崢的吻技已經磨煉出幾分火候，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讓她不知不覺地跟隨著男生的動作，慢慢地想要沈溺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葉明歌努力掙紮了一下，陸言崢沒有流連，身體順著她的力道往後仰了仰。
“你……”
葉明歌剛吐出一個字，就看見陸言崢用大拇指抹過自己的唇角，被她沾上去的那點口紅被緩緩拉長，映在他偏白的皮膚上，宛如桃花落在了雪地裏。
陸言崢眼眸低垂，看了一眼拇指上殘留的口紅印，回味般舔了舔嘴唇。
葉明歌沒出息地吞咽一下，視線卻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被她的男朋友演繹得活色生香。
然後陸言崢擡起薄薄的眼皮，問：“喜歡嗎？”
沒等她想好答案，男生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又一次吻了下來。
這個吻比上一次更加激烈，帶著半強迫的氣勢，與他逐漸粗重的呼吸一起席卷而來。
葉明歌連思考的餘力都沒有，下意識地想要抓緊身後的木柱，害怕自己會腿軟得滑下去。可是她剛摸到木柱的邊緣，就聽見紐扣一顆顆被扯開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響。
陸言崢解開風衣紐扣，拉過她的手按上他的胸膛。
風衣裏面是一件單薄的襯衫，布料下傳來的體溫嚇得葉明歌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用力按住不允許她逃脫。
指尖碰到冰涼的皮帶扣時，葉明歌聽見陸言崢嘶啞著嗓子問：“上次不是想摸？”
葉明歌連忙搖了搖頭，意識到她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陸言崢引領她一路往下，讓她親自用手掌去丈量。而就在她剛剛握住的下一個瞬間，葉明歌就察覺到掌心的滾燙陡然變得更大。
他的欲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直接。
葉明歌無路可退，恨不得把自己原地嵌進木柱裏。可陸言崢緊隨而來，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喘息著往前頂了一下。
“……別，別這樣。”葉明歌小聲求饒。
回答她的是扣住她後腦勺的手緩緩往下摟住她的腰，迫使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陸言崢咬著她的耳垂，聲音含糊地變了調：“別哪樣？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嗎？”他低聲笑了笑，罵出一句臟話，“我他媽早就想對你這樣了。”
葉明歌猛的顫了一下，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既害怕隨時會有吃過晚飯的學生到花園裏來散步，又害怕陸言崢會控制不住，最後只能再一次放軟語氣，委屈地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言崢這才松開雙手，把臉埋在她肩窩裏重重地喘息了一會兒。
葉明歌一動也不敢動，等他稍微平息一點後，意識才總算回歸到身體裏。
她楞楞地盯著頭頂的一片樹葉，鬼使神差地問：“那你以前為什麽不讓我知道呢？”
陸言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她一眼沒說話。
欲望平息下來之後，他眼角還有些紅，看得葉明歌心愛不已，很想抱住他親一親，可是又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在往這邊靠近。
經歷過剛才意外的失控之後，葉明歌已經知道陸言崢有多喜歡她了。
這一點發現讓她心生歡喜，再細細回味方才體會過的滋味，才遲鈍地發現原來她並沒有那麽害怕——她只是沒想到而已。
就像她之前跟室友說過的那樣，有些事情只要水到渠成，那麽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發生。
於是她拽了拽陸言崢的袖子，問：“這位同學，我們要不要再換個地方呀？”
·
關上酒店的房門時，陸言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大學城周邊永遠不缺少滋長愛情的場所，從幾十塊一晚的日租房到幾百上千的酒店數不勝數。
他和葉明歌家境都不錯，直接選了大學城裏最豪華的一家酒店。進來後發現這間房果然環境和氛圍都很浪漫，柔軟的大床四周都有暖色的地燈，房間精美的地毯盡頭則是180度的落地窗，站在窗前能看到外面的大海。
可是相比葉明歌的躍躍欲試，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她們女生之間也會聊到這種話題。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葉明歌也會因為他的掩飾而懷疑自己不夠有吸引力。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總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對她造成傷害，所以每一次身體接觸之後，他都會刻意掩飾住身體的反應，裝作平靜地和她閑聊些有的沒的，以此轉移喧囂不止的真實想法。
今天在花園裏發生的那一次失控，是他長久以來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當時他有過緊張不安，擔心葉明歌會因此感到厭惡，結果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了陸言崢的意料。
葉明歌訂房的過程太過爽快，反倒讓陸言崢懷疑她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明歌，”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問你一件事。”
葉明歌正在研究床頭櫃上擺放的用品，頭也不擡地問：“怎麽啦？”
陸言崢說：“你想好了？”
“……什麽意思？”葉明歌總算擡起頭，疑惑地望著他，“你不願意嗎？”
陸言崢頓了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內心的覆雜。
明明已經做過那麽多與她有關的夢，可醒來之後他卻仍然不敢讓她知道，他想親近她，他想毫無保留地與她相見，他想看她在自己身下露出羞怯又甜美的表情。
陸言崢苦笑一下，發現自己居然表現得比一個女生還要扭捏。
葉明歌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來，蹲下身趴在他的膝蓋上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陸言崢目光黯然，情緒不合時宜地沈了下來。
葉明歌想到一個可能性，她驚訝地把視線投向他兩腿之間：“你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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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悔意令葉明歌猛一擡頭, 眉頭眼看就要皺起，陸言崢連忙安撫地擺了擺手，繼續說：“我是說後悔沒早些去看醫生, 不然今天天氣這麽好，應該帶你出去約會。”
葉明歌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惱怒地瞪他幾眼，眼尾俏生生地傳遞出幾許心有餘悸的意思。
經過這麽一打岔，她也忘了堅持要陸言崢去床上睡, 從書房裏拿出筆記本電腦時，看見拿出一床毛毯的陸言崢也正好關上臥室的房門。
他這套房子客廳寬敞，但顯然家具擺放顯然沒做過動態規劃。葉明歌把礙事的笨重茶幾往前推開一些，才給自己留出了坐在地上辦公的空間。
雖然餐桌坐起來更舒適，但既然決定共處一室, 那她這會兒就想跟陸言崢離得近一點。
葉明歌蹲在地上接電源線，陸言崢就躺在沙發上側過身看著她，輕聲問：“明歌，你想去哪裏約會？”
“那麽想和我約會呀？”她轉頭眨了眨眼，笑容帶著光。
陸言崢嗯了一聲，眼皮開始變沈，但又強撐著不肯睡。
葉明歌挪過來，上半身趴在沙發上，垂下的發尾落在陸言崢臉邊：“那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想。”
陸言崢笑了笑，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
葉明歌低頭在他眼睛上親了親：“午安。”
等陸言崢睡著了，葉明歌問柯左要了包裝紙箱的設計稿，打算在陸言崢醒來以前把這部分搞定。
誰知半小時不到，他的手機就響了。
陸言崢自然被吵醒，按下接聽前清清嗓子，立刻就聽不出剛醒的倦意，他簡單溝通了幾句，掛掉電話後沒多久，微信便緊接著響個不停。
葉明歌心不在焉地聽著身後的動靜，連續幾次之後就受不了地轉過身，等他用語音回覆完就問：“你上午才答應我過什麽？”
她記得陸言崢分明已經把公司事務都交給吳畏代為處理，怎麽還有這麽多沒完沒了的事纏著他。
陸言崢淡淡地說：“吳畏才來不久，對內她能處理，對外她代表不了陸柯。”
葉明歌皺了皺眉，沒想到他每天需要應付的人居然那麽多。
“不過再多帶她出去幾次，”陸言崢用手機打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等都認識她了，我能清閑一點。
醫生今天開的那種膠囊副作用大，他迷迷糊糊安撫了幾句，就又閉上了眼睛。
葉明歌替他把毛毯蓋好，看他把手機落在枕邊，剛要伸手去幫他放好，她自己的手機就跟接力似的響了起來。
手機調了靜音，在茶幾上震動的聲音還是不小，葉明歌趕緊接起，連對面是誰都不知道就小聲說：“餵，你好？”
“好什麽好呀，你看到陸言崢的朋友圈了嗎？”蔣婷滿腔的焦急幾乎要從手機裏噴出來，“他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葉明歌一楞，點進去看清後目光閃爍了幾下，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陸言崢的朋友圈很少有他私人生活的痕跡，下面幾條全是行業相關的資訊，而幾分鐘前他剛剛更新的那一條，卻與任何工作都全無關聯。
【在陪女朋友，各位有事麻煩找我助理，不然女朋友要生氣了。】
蔣婷半天沒等到回音，急得那邊連餵好幾聲：“他不是還在追你嗎？怎麽轉眼就有女朋友了？”
葉明歌笑得眉眼彎彎：“因為他追到我了呀。”
·
陸言崢難得發布一條感情相關的朋友圈，不僅出乎了蔣婷的意料，更在陸柯激起了千層浪。
等到葉明歌第二天去陸柯時，據苗佳透露，群裏聊天記錄轉眼就刷了好幾十頁。
他沒說女朋友究竟是誰，更引起眾人的無限遐想。可惜後來大家想來想去，卻發現如今陸言崢身邊唯一稱得上關系暧昧的，就只有葉明歌一人。
答案昭然若揭，加上葉明歌一到公司，柯左就跑出來對她嘿嘿傻笑半天才被吳畏叫走，所有人差不多心裏就有底了。
申義對陸言崢沒那麽了解，加上他沒能親眼目睹幾十頁聊天記錄的壯觀場面，便從聽來的風聲裏猜到了一點線索，偷偷溜過來問：“你跟陸總和好了？”
葉明歌點了點頭，覺得這事沒有隱瞞的必要。
申義不知腦補了什麽，壓低嗓門：“別的乙方都想申請做甲方，你比他們還要厲害啊，直接把甲方老板給拿下了。”
他這句話說得小聲，原以為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誰知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反而讓周圍人都聽得格外清楚。
幾個程序員整齊一致地開始幹咳，葉明歌也抽了抽嘴角。
“羨慕嗎？”有人問。
申義撓撓眉毛：“羨慕有什麽用啊，”他正想繼續感慨，忽然驚覺不對勁，頓時背後一寒，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身後，“陸、陸總，早啊。”
其實不回頭還好，一回頭申義感覺兩條腿都開始打顫。
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陸言崢頸側有一個草莓印！
陸言崢看他一眼：“早。”說著他拍拍申義的肩，讓他離自己的女朋友遠點兒，然後擡手往遠處一指，“羨慕的話柯左還是單身，你可以……”
一句調侃還沒說完，陸言崢就看見柯左路過吳畏的辦公桌，順手從她那裏抓走了一把水果糖。
吳畏追上去搶回幾顆，又紅著臉從衣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
陸言崢：“？”
在他心生疑惑的短暫瞬間，申義便躡手躡腳地溜遠了。
葉明歌被顯示器擋住視線，沒看見吳畏和柯左拉拉扯扯的一幕，她見陸言崢微微一怔，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頭疼？”
“……沒有，”陸言崢收回目光，替她把垂下來的發絲挽到耳後，“今天已經好多了。”
葉明歌在他手背拍了一下：“陸總，公共場合註意點影響。”
陸言崢嘴角噙著一縷笑意，轉身之前仿佛意有所指一般朝她眨了下眼，這才戀戀不舍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葉明歌楞了楞，很快手機裏就收到了陸言崢的信息。
【我的辦公室不是公共場合。】
葉明歌揚起眉笑了笑，扭過頭往窗外望去，看見大樓朝外突出的玻璃幕墻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
陸言崢站在辦公室裏望著她，哪怕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兩人依舊隔空對視了幾秒，直到吳畏叩響門扉，他才收斂笑容坐了回去。
·
玩笑話歸玩笑話，兩人其實都是工作認真的類型。
一整個上午葉明歌都在和另外幾位平面設計師討論接下來的任務安排，偶爾空閑時往CEO辦公室的方向望一眼，都能從百葉窗裏隱約看見有其他人在裏面。
快到中午的時候，苗佳又在Q上問她午餐去哪裏解決。
【中午我有其他安排。】葉明歌回了一句，對方馬上心領神會，給她發來一個搞怪的表情就沒再多問。
等到陸言崢和市場部負責人確定完本季度的營銷計劃，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他惦記著想和葉明歌一起吃飯，便連忙穿上外套想要出去。
誰知葉明歌搶先一步敲開辦公室的門，兩只手背在身後說：“我幫你叫過外賣了。”
陸言崢瞇起眼：“手裏拿的是什麽？”
葉明歌露齒一笑，進來後用腳把門關上，然後才把抽屜裏放了多天的盒子亮出來：“你的新年禮物。”
紙盒中間有一個橘紅色的LOGO，陸言崢一擡眼便認出那是鵬洛客的標志。
他頗感意外地怔了怔，直到葉明歌把它放到桌上了，才遲疑地撫過盒子表面，像與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邂逅一般，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什麽時候買的？”他側過臉問。
葉明歌說：“同學聚會回來那天，就是你帶我去過的那家店。”
陸言崢坐回去：“……那家店還在？”
“在啊，老板還跟我講了很多你以前的事。”葉明歌一邊回答，一邊想把辦公桌對面的轉椅推過來。
陸言崢朝她招手：“坐我這裏。”
他那兒就一張椅子，葉明歌能坐哪裏自然不言而喻。女孩勾了勾唇角，黑白分明的雙眼被陽光照出明媚的色彩。
陸言崢往後靠了靠，目光灼灼，帶著燙人的溫度。
葉明歌沒有上前，而是慢吞吞地先把百葉窗調得嚴絲合縫地不透光，再轉過身時鼻尖就碰到了陸言崢的下巴。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問：“故意讓我急，是吧？”
葉明歌狡黠地眨眼：“陸總，辦公室是公共場合嗎？”
陸言崢無聲地笑了一下，彎腰直接把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他不是健壯的體型，力氣卻很大，抱著小聲驚呼的女孩幾步就走到了辦公桌的另一側。
把人禁錮在桌子和胸膛之前，陸言崢捏了下她扭來扭去的腰，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別亂動了，外面還有人呢。”
明明只是坐在他腿上，卻被他形容出了更多綺麗的景象。
一道電流沿著脊椎往上，驟然升起的酥麻感葉明歌腰肢一軟，沒好氣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陸言崢，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要臉了。”
陸言崢輕笑幾聲，又問：“哎，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鎖門了嗎？”
“……沒有。”葉明歌咬牙切齒地回道。
她皮膚本來就白，稍微感到害羞臉就紅得特別明顯，男人灼熱的吐息近在耳側，聽得她耳垂幾乎能滴出血來。
陸言崢拖長音調哦了一聲：“萬一被人發現可怎麽辦？”
接連不斷的調侃讓葉明歌忍無可忍地偏過頭，張嘴就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陸言崢呼吸一滯，懷疑他半邊脖子今天恐怕要交待在這裏了。
在昨天的吻痕外面又加了一圈牙印，葉明歌看了看陸言崢微蹙的眉頭，又伸出舌尖慢而輕地在她的傑作上來回舔舐。
她化身成一只嬌憨的動物，用最簡單的動作，輕而易舉就讓陸言崢呼吸都不再連貫，抱住她的雙手骨節繃緊，筋脈突起。
陸言崢偏過頭，露出修長的脖頸讓她盡情地玩鬧。
等到葉明歌玩夠了，她才把臉埋在陸言崢胸前，借此掩飾自己眼中的羞怯，語氣裏還帶著張牙舞爪的炫耀：“陸總，不要隨便調戲乙方，記住了嗎？你這間辦公室隔音似乎不是特別好哦。”
“嗯，是不太好。”
陸言崢嗓音低啞，停頓片刻後問：“不過……你想了解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嗎？”
作者有話要說： 葉小姐：……靠！大意了！
☆、第 50 章
陸言崢一邊問, 一邊就把手往她裙子裏探。
葉明歌今天穿了一條及膝的半身裙，因為坐姿的關系裙邊往上拉高了幾寸, 男人的手穿過裙擺, 撫摸過大腿內側細膩的皮膚。
她把頭往後微仰, 發現陸言崢是打算動真格, 便連忙按住他還要往裏的手腕。
陸言崢擡眼：“嗯？”
“我下午要開會。”她抿緊嘴角, 心虛得不敢去看他頸側的印記。
陸言崢說：“好巧，我也要開會。”他看了眼桌上的電子鐘，“還有一個多小時，來得及。”
來得及才有鬼。
葉明歌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見他眸色漸深, 不由得想調整一下姿勢，好讓兩人不要再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陸言崢看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葉明歌又不敢動了, 僵硬地保持在一個若即若離的狀態，感覺自己這下恐怕是捅了馬蜂窩。
互相對視了十來秒, 陸言崢收回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聲問：“還鬧不鬧？”
葉明歌難得乖巧地搖了搖頭。
她對陸言崢在這方面的精力和耐性再清楚不過，一個多小時肯定沒辦法完事。她剛才也就是胡鬧一下, 還不想今天下午腰酸腿軟地在會議上遲到。
光是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她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先欠著，下次還回來。”陸言崢咬住她的下嘴唇輕輕往外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陳年往事，不由得感慨道, “我發現你從以前就這樣。”
兩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葉明歌摟住他的脖子，茫然問：“哪樣？”
還能哪樣，在某些方面不自量力唄。
·
葉明歌最不自量力的一回，是在大一那年軍訓結束後不久。
不知是考上大學終於可以名正言順談戀愛導致大家紛紛放飛自我，還是因為連綿秋雨讓學生們都想找人取暖，反正那幾天葉明歌走在路上，發現新生裏出雙入對的人多了起來。
起初葉明歌沒有在意，反正她每天都有男朋友可以摟摟抱抱，用不著去羨慕別人。結果有天晚上寢室夜談的時候，室友問她和陸言崢有沒有上過床。
這是個非常隱私的問題，但在女生們說悄悄話的氣氛下反而顯得很正常，葉明歌躺在床上邊給陸言崢發信息邊回答：“還沒呢。”
“啊？你們不是高中就認識了嗎？”室友驚詫地問，“我還以為你們早就……”
十九歲的葉明歌提起這種成人話題時，難免還有幾分羞澀：“這種事又沒有時間規定的，水到渠成的時候自然而然才會發生嘛。”
誰知對方卻問：“你男朋友該不會性冷淡吧？”
“……”葉明歌那會兒跟室友都還不太熟悉，不是很想繼續聊這個話題，假裝打了個哈欠裝出困倦的聲音說，“我先睡了。”
手機裏陸言崢剛好也發來一句晚安，葉明歌把手機屏幕關掉，翻了個身臉對著墻壁閉上了眼。
另外幾張床上斷斷續續傳來聊天的聲音，剛才提問的女生似乎經驗很豐富，正在循循善誘地開導另外兩個女孩子。
“你們都還小可能不知道，”她語氣裏充滿篤定，“男生和我們不一樣，他只要喜歡一個人，就肯定會想跟她上床。”
年齡最小的小楚驚訝極了：“男生都這麽流氓嗎？”
“這怎麽能叫流氓，”室友科普了一番生理知識，然後才說，“所以知道了吧，如果一個男生跟你接吻都沒有更多的反應，那他要麽不喜歡你，要麽不喜歡你的性別。”
葉明歌在黑暗中睜開眼，不知怎麽的就開始琢磨這句話裏的深意。
從那一天起，每次她親完陸言崢，都會留意他會不會有點別的反應。
可惜那陣子秋雨不斷，換上厚厚的秋裝後她什麽也看不出來，只能光從陸言崢的表情來判斷，發現他還是和以前那樣溫柔，除此以外就辨別不出更多的內容。
葉明歌這個人從小就作，陸言崢看起來越平靜，她就越想讓他燥起來。
幾次試探之後，某天夜裏她把陸言崢拉到A大著名的情人山。
說是情人山，其實也就是個不到百米的小山坡。小山坡沒有專人管理，從山腳往上只有一條破舊的石板路，而石板路的兩邊則長滿了叫不上名的荒草。
那天晚上月亮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陸言崢剛從創業小組的教室裏出來，腦子裏還惦記著剛才開會時討論過的問題，回過神來看見前面就是沒有路燈的情人山，便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換個地方吧，”他拉住葉明歌，“去操場走走？”
葉明歌眨了眨眼：“我一直想來你們學校的情人山看看。”
陸言崢頓了頓，見她似乎很堅持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對A大的“著名景點”感興趣，只好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最上面，只看見晃動的樹影重重映在一座涼亭上，比起傳說中情侶幽會的場所，倒更像是一個鬼故事的發生地。
“沒什麽意思，天這麽黑絆到怎麽辦？”陸言崢想帶她下去。
葉明歌失望地嘆了聲氣，剛想跟他一起往回走時，忽然聽見荒草叢裏傳來了異樣的響動。是女孩子的聲音，像是忍耐著什麽痛苦，又像是急於宣洩出更隱秘的快樂。
葉明歌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知道他們遇見了什麽事。
當時她也緊張過幾秒，但很快就壯起膽子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陸言崢立刻否認：“沒有。”
“哦，好吧。”她抓住陸言崢的手，在他掌心裏輕輕地撓了撓，感覺到男生瞬間繃緊了肌肉，便揚起下巴向他索吻。
陸言崢低下頭，嘴唇剛碰到就馬上離開，然後在荒草叢裏的聲音變大之前把她帶下了山。
情人山下有幾棵百年古樹，葉明歌路過那裏就不肯走了，她覺得今晚的陸言崢特別冷淡，枉費她專程把他帶到山上接受熏陶，結果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到了山下，陸言崢緊繃的情緒稍微放松了點，見女孩子鬧起了別扭，他便笑了笑，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葉明歌的心臟跳得飛快，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從男生的胸膛一路往下撫摸。
手指就快碰到皮帶扣時，陸言崢突然按住了她。
月亮悄無聲息地露出半張臉，葉明歌看見陸言崢皺緊了眉，平時裏總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冷了下去。
“別亂碰。”他低聲說。
室友的話頓時在腦海裏如警鈴般震響，葉明歌忽地就沒有試探的興致了。
·
之後幾天她假裝學業繁忙，拒絕跟陸言崢見面。
沒有約會的日子變得蒼白無聊，葉明歌把他們認識以來的種種經歷回味了一遍，越想就越納悶。
她覺得陸言崢肯定是喜歡她的，但卻死活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能在她面前，表現得那麽鎮定自若。
懷揣著這道難解的謎題，某天下午葉明歌心不在焉地跟同學一起去逛街。
路過一家內衣店時，幾個人都想進去看看，葉明歌心事重重地走到一排貨架前面站住，拿出手機看到陸言崢問她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
店裏的導購走到她身邊問：“需要我幫你推薦嗎？”
葉明歌心思沒在購物上，看也沒看就拿起一件說：“我隨便看看。”
導購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委婉地建議道：“請問你是買來穿還是送人呢？給自己買的話，我們那邊有一批新款，更適合你這種比較瘦的女孩子哦。”
葉明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拿了一件大尺碼的，她抽抽嘴角把內衣掛回去，手機裏陸言崢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導購的視線掃過手機屏幕，馬上心領神會地從旁邊拿過一件：“這件你要不要試試看？有加厚和聚攏效果的，男朋友肯定會喜歡。”
葉明歌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把手機放回包裏，想了想問：“男生都喜歡豐滿的嗎？”
“……大多數吧。”導購笑了一下，“豐滿的女生更有魅力嘛。”
葉明歌哦了一聲，視線在那件內衣上來回掃過一遍，最後還是空著手出了店門。
回學校的路上，大家嘰嘰喳喳地聊著天，話題聊到一個以性感出名的女明星時，幾個人都發出了羨慕的感嘆。
“我男朋友也喜歡何嵐，說就喜歡她身材好。”
“我一個女生也喜歡啊，上次電影節的時候她穿那件低胸抹裙簡直了！”
葉明歌越聽越火在，最後索性問陸言崢：【你喜歡何嵐嗎？】
陸言崢回了三個問號給她。
葉明歌放慢腳步，一個人落在後面，思來想去決定把這幾天郁悶的事做個了結。
【我不是那種很性感的女生，反正身材也就這樣了，你要是不喜歡也沒辦法。】
【不對，你不喜歡也必須喜歡。】
【……你到底喜不喜歡啊？】
一行接一行的文字躍上屏幕，葉明歌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她就是有一點氣餒，一想到陸言崢多半是嫌棄她身材不夠好，她就感到很不服氣。
快到美院校門時，葉明歌看見陸言崢遲遲沒有回覆，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
仿佛心靈感應一般，剛罵完陸言崢就打來電話，語氣裏帶著哭笑不得的意味，問她：“你這幾天鬧別扭，就是在計較這種小事？”
“這怎麽能算小事，”葉明歌回道，“別人都說男生如果喜歡一個女生，就會很想和她……”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咬緊嘴唇站在原地生悶氣。
陸言崢對她沒有其他舉動這件事，有那麽一點傷她的自尊。畢竟是喜歡的男朋友，她不想發現自己在他那裏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陸言崢那邊沈默了一下，葉明歌聽見開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男生的問話響起：“你現在在哪兒？”
“快到學校了。”
“在那裏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讓陸總證明一下，葉小姐對他到底有沒有吸引力XD
以及最近事情有點多，空閑的時間都拿來瘋狂碼字了，所以這幾天評論可能沒有時間回覆，麻煩理解一下，但是我都會看的，麽麽噠~
☆、第 51 章
從A大到美院有十來分鐘路程, 陸言崢那天只花八分鐘就到了。
直到看見站在校門外等他的葉明歌，男生才放慢腳步, 雙手揣進長款風衣兩側的衣兜裏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葉明歌擡起目光直視過去, 打算聽他能做出什麽解釋。
陸言崢站到她面前, 眼神覆雜地望著她, 幾秒後才開口說：“換個地方吧, 這裏人太多。”
葉明歌覺得情況不太妙。陸言崢過來後連一句哄她的話都沒說，聽語氣似乎也是嫌四周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怕等下萬一吵起來會被人圍觀。
她撇下嘴角，轉過身悶頭往學校裏走。
陸言崢跟在她身後, 沒有像平常那樣摟住她的肩膀, 也沒問她快六點了肚子餓不餓，葉明歌越走心就越往下沈。
偏偏她表面上還要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背挺得筆直, 下巴高高揚起，像一只驕傲的天鵝一般, 隨時準備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路過圖書館外的花園時，葉明歌朝裏望了一眼。
晚餐時間花園裏連個鬼影都沒有，茂盛的灌木叢後面有一排長長的拱廊, 藤蔓植物沿著木架往上爬滿，又密密垂下擋住了從外往裏打探的視線。
她回頭望了陸言崢一眼：“裏面吧。”
“嗯。”陸言崢淡淡地應了一聲，穿過灌木叢和她一起進了拱廊。
夕陽的餘暉從植物的縫隙裏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暖紅色的影子，葉明歌低著頭, 看陸言崢的鞋面也被一道霞光鋪滿。
她懷抱破釜沈舟的決心，宣布道：“我挺喜歡自己這樣的，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做任何改變。”
陸言崢皺了皺眉：“誰說我不喜歡你？”
“但是也沒那麽喜歡吧……”葉明歌靠在拱廊的柱子上，扭頭看一只蝸牛爬過樹葉，“我每次親你，你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言崢往前一步擡起她的下巴，低聲問：“要再試試嗎？”
葉明歌被迫揚起臉，看到男生眼中有一道暧昧不明的光芒閃過，她下意識怔了怔，後背緊貼上木柱，不太明白陸言崢想試什麽。
陸言崢嘆了聲氣，側過頭就吻了上去。
葉明歌：“！！！”
他們不是到小花園裏來談一談的嗎？
他鉗住葉明歌下巴的手稍微施加了一點力道，讓她無法掙脫又不至於被弄疼。溫熱的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唇瓣，把即將出口的驚呼都堵了回去，然後才好似故意一般，一點點地頂開她咬緊的牙齒。
葉明歌感覺有點喘不上氣，腦子暈暈乎乎的，沒明白他們怎麽突然就吻上了。
可是彼時陸言崢的吻技已經磨煉出幾分火候，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讓她不知不覺地跟隨著男生的動作，慢慢地想要沈溺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葉明歌努力掙紮了一下，陸言崢沒有流連，身體順著她的力道往後仰了仰。
“你……”
葉明歌剛吐出一個字，就看見陸言崢用大拇指抹過自己的唇角，被她沾上去的那點口紅被緩緩拉長，映在他偏白的皮膚上，宛如桃花落在了雪地裏。
陸言崢眼眸低垂，看了一眼拇指上殘留的口紅印，回味般舔了舔嘴唇。
葉明歌沒出息地吞咽一下，視線卻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被她的男朋友演繹得活色生香。
然後陸言崢擡起薄薄的眼皮，問：“喜歡嗎？”
沒等她想好答案，男生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又一次吻了下來。
這個吻比上一次更加激烈，帶著半強迫的氣勢，與他逐漸粗重的呼吸一起席卷而來。
葉明歌連思考的餘力都沒有，下意識地想要抓緊身後的木柱，害怕自己會腿軟得滑下去。可是她剛摸到木柱的邊緣，就聽見紐扣一顆顆被扯開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響。
陸言崢解開風衣紐扣，拉過她的手按上他的胸膛。
風衣裏面是一件單薄的襯衫，布料下傳來的體溫嚇得葉明歌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用力按住不允許她逃脫。
指尖碰到冰涼的皮帶扣時，葉明歌聽見陸言崢嘶啞著嗓子問：“上次不是想摸？”
葉明歌連忙搖了搖頭，意識到她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陸言崢引領她一路往下，讓她親自用手掌去丈量。而就在她剛剛握住的下一個瞬間，葉明歌就察覺到掌心的滾燙陡然變得更大。
他的欲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直接。
葉明歌無路可退，恨不得把自己原地嵌進木柱裏。可陸言崢緊隨而來，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喘息著往前頂了一下。
“……別，別這樣。”葉明歌小聲求饒。
回答她的是扣住她後腦勺的手緩緩往下摟住她的腰，迫使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陸言崢咬著她的耳垂，聲音含糊地變了調：“別哪樣？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嗎？”他低聲笑了笑，罵出一句臟話，“我他媽早就想對你這樣了。”
葉明歌猛的顫了一下，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既害怕隨時會有吃過晚飯的學生到花園裏來散步，又害怕陸言崢會控制不住，最後只能再一次放軟語氣，委屈地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言崢這才松開雙手，把臉埋在她肩窩裏重重地喘息了一會兒。
葉明歌一動也不敢動，等他稍微平息一點後，意識才總算回歸到身體裏。
她楞楞地盯著頭頂的一片樹葉，鬼使神差地問：“那你以前為什麽不讓我知道呢？”
陸言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她一眼沒說話。
欲望平息下來之後，他眼角還有些紅，看得葉明歌心愛不已，很想抱住他親一親，可是又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在往這邊靠近。
經歷過剛才意外的失控之後，葉明歌已經知道陸言崢有多喜歡她了。
這一點發現讓她心生歡喜，再細細回味方才體會過的滋味，才遲鈍地發現原來她並沒有那麽害怕——她只是沒想到而已。
就像她之前跟室友說過的那樣，有些事情只要水到渠成，那麽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發生。
於是她拽了拽陸言崢的袖子，問：“這位同學，我們要不要再換個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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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酒店的房門時，陸言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大學城周邊永遠不缺少滋長愛情的場所，從幾十塊一晚的日租房到幾百上千的酒店數不勝數。
他和葉明歌家境都不錯，直接選了大學城裏最豪華的一家酒店。進來後發現這間房果然環境和氛圍都很浪漫，柔軟的大床四周都有暖色的地燈，房間精美的地毯盡頭則是180度的落地窗，站在窗前能看到外面的大海。
可是相比葉明歌的躍躍欲試，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她們女生之間也會聊到這種話題。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葉明歌也會因為他的掩飾而懷疑自己不夠有吸引力。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總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對她造成傷害，所以每一次身體接觸之後，他都會刻意掩飾住身體的反應，裝作平靜地和她閑聊些有的沒的，以此轉移喧囂不止的真實想法。
今天在花園裏發生的那一次失控，是他長久以來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當時他有過緊張不安，擔心葉明歌會因此感到厭惡，結果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了陸言崢的意料。
葉明歌訂房的過程太過爽快，反倒讓陸言崢懷疑她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明歌，”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問你一件事。”
葉明歌正在研究床頭櫃上擺放的用品，頭也不擡地問：“怎麽啦？”
陸言崢說：“你想好了？”
“……什麽意思？”葉明歌總算擡起頭，疑惑地望著他，“你不願意嗎？”
陸言崢頓了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內心的覆雜。
明明已經做過那麽多與她有關的夢，可醒來之後他卻仍然不敢讓她知道，他想親近她，他想毫無保留地與她相見，他想看她在自己身下露出羞怯又甜美的表情。
陸言崢苦笑一下，發現自己居然表現得比一個女生還要扭捏。
葉明歌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來，蹲下身趴在他的膝蓋上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陸言崢目光黯然，情緒不合時宜地沈了下來。
葉明歌想到一個可能性，她驚訝地把視線投向他兩腿之間：“你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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