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藥流……”悠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迅速地起身，聲音有些顫抖。

李澤言臉色瞬間有些難看，看著她臉色發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模樣，對著手機說了句就掛上了電話，繞過椅子想上前去牽她。

“你聽錯了……”

悠然縮回手往後退了一步，眼淚順勢滑落，看著他下顎緊繃的模樣，“什麽藥流……”

李澤言緊閉了下雙眼，重新睜開時眼裏帶著冷冽陰沈的光，“我們回房，我告訴你。”

“婚前檢查是我讓林醫生改了，檢查裏說你的身體撐不到生下孩子……”他壓抑著心裏那一陣陣的疼痛，深呼吸了一下重新開口，“我不能冒險，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悠然瞬間感到自己的四肢沒了溫度，只錯愕地看著他，身子晃了幾下，李澤言急忙上前擁住她，捧著她的臉頰，“然然？”

難怪……他在婚後也做措施，難怪每次說到孩子他就有些不自然……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嗎？為什麽你要瞞著我……”

“對不起……對不起……”李澤言緊緊地抱著她，手撫著她頭發，眼眶也有些泛紅，“對不起……”

如果沒有懷上前她能知道真相，或許她不會那麽難過……但是現在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了，才知道或許孩子不能留下來……

她要做那個親手扼殺自己孩子生命的人……

“然然……沒關系的，我有你就夠了，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她似乎什麽都聽不見，耳邊是一陣陣的蜂鳴聲，滿腦子空白，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張一合地說著話，

李澤言輕輕地拍著她的臉，焦急地喚她，“然然！然然？！”

她慢慢地才回過神來，眼睛有些微閉，“李澤言……”話音未落，身子一軟暈倒在他懷裏。

“然然！”李澤言低吼著，抱緊她，聲音裏帶著慌亂，大聲地喊著，“來人！快去叫醫生！！”

李澤言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額頭，不停地擦拭著她睡夢中還在滴落的眼淚。

初醫生檢查後說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才會忽然暈倒，其他的並無大礙。

但是她睡夢中也不踏實，仍舊在掉著淚，李澤言心裏抽痛著，後悔不已……

他不該瞞著她的……

李澤言一直守在她身邊，傍晚的時候他察覺到她的手指動了一下，立刻看向她。

她還是有些虛弱的模樣，李澤言把她扶起，讓她靠著枕頭坐在床頭，餵她喝了些溫開水。

“李澤言……對不起……”她緩過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向李澤言道歉……

“為什麽說對不起？”李澤言蹙著眉，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

“你該告訴我的……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還跟你鬧……”悠然說著又哽咽起來，李澤言心裏抽疼，把她抱進懷裏，吻著她的額頭。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的……”

悠然哽咽著抽泣，“對不起……讓你……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麽多……”

李澤言心疼到無法忍耐，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頭發。

她在他懷裏抽噎著，眼淚不停地掉，李澤言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過了好一會，悠然才平靜下來，“我聽你的，把孩子打掉……”

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她苦笑著，眼框裏盈滿淚水，擡頭看著他。

“然然，沒有孩子我們也可以過得好好地，但我不能沒有你……”李澤言抱著她，緊閉著雙眼，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惶恐和不安，心裏的疼痛仿佛快將他撕裂一般。

悠然終究還是壓抑不住心裏的悲痛，她在他懷裏痛哭失聲……李澤言喉間的生哽讓他沒辦法開口，只能緊緊地抱著她……

那天兩人說開之後，悠然沒有再哭過，林醫生四天後就回來，李澤言也已經準備好等林醫生回來給悠然做好詳細檢查，評估了身體狀況後，就讓悠然拿掉孩子……

悠然這幾天很安靜，但是李澤言知道她很不對勁，她不哭，也不笑，與他說話也似乎與往常無異，只是她在獨自一人的時候，臉上會露出悲戚無助的神情……

他心疼，但是卻沒辦法，他不能冒險，或者說，他不敢冒險……

結婚前她曾經離開過一個月，是他這輩子都不敢再去回想更不願意再去經歷的時光，對他來說，孩子可有可無，但是……他不能沒有她。

如果生孩子會奪走她，那他寧可不要……

只是他很明白，她有多想要孩子……因為愛他，才想給他生孩子……可是他也是因為愛她，所以不想要孩子……

悠然此時正坐在臥室的飄窗上，手下意識地輕撫著依然平坦的小腹……

林醫生過幾天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就要拿掉孩子了……她知道李澤言對她的感情，也正是明白他，才沒辦法說她想要留下孩子……

她也不想離開他……

可是孩子……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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