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間客棧（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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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間客棧（15）
談筠自然沒興趣給仡徠瑤解釋怎麽解的蠱，她不耐煩地擺擺手，“滾滾滾！”
說完，就要關上客棧的門。
仡徠瑤來不及思考，伸手就想去抓她的衣角，可伸出的手臂上卻被突如其來的劍鞘拍紅了一道印子。
司明鈺收回劍，微蹙眉間，“別弄臟了筠兒的衣服。”
他那張貴氣天成的臉睥睨他人時，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把劍還是談筠從系統商城新買的，之前在月牙湖的時候，系統商城就開放了武器的購買，在解決完月牙湖的馬匪後，送人的送人，其他的也都留在了月牙湖。
畢竟，一個正經的生意人，天天舞刀弄槍算個什麽事。
可如今，談筠不怕用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巫族，自然，要給司明鈺配上武器。
瞧！這不是馬上用上了？
談筠把自己的裙擺往回扯，笑話，這可胡月娘精心給她繡的衣裙，按照胡月娘現在“天下第一繡”的身價，這衣服擺出去那都是有價無市的。
這個巫族人還想拿自己滿是血漬的手弄臟她的漂亮裙子，當真可恨！
談筠眼中的厭惡過於明顯，仡徠瑤的手也僵在了原地。
難道，巫族真的沒希望了嗎？
仡徠瑤眼中一片死灰，她自認是個堅強的人，可現在，喉間也酸澀得厲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取得命定之人的原諒。
她一手，將巫族的希望毀滅了。
無措的仡徠瑤拼命地磕著頭，她甚至不敢磕重了，命定之人說了，這血汙穢，她不能再惹命定之人不喜，嘴裏不住地說著，“求求您……求求您……給巫族一條生路吧……求求您……”
她身後的巫族人面露不忍，眼中也泛出淚花來，他們隨著仡徠瑤的樣子跪下，以巫族之禮拜服，“求求您了！命定之人！看在那公子也無事的份上，原諒阿瑤的魯莽，給巫族一條活路吧！”
談筠快被他們氣笑了，司明鈺沒事是因為她花了十萬兩，和巫族有什麽關系？他們怎麽敢以此求原諒？
談筠斜睨了他們一眼，冷冷笑道，“我可是個正經生意人，既不是老天爺，也不是什麽草菅人命的魔鬼，你們巫族的活路我可給不起。”
“可以的！可以的！”仡徠瑤見談筠還願意和他們說話，激動地擡起頭來，“聽說只要成為您客棧的員工，巫族就能出去！”
“求求您了！讓巫族人都成為您的員工吧！”
談筠嘲諷地看著她，“都說了，我是生意人。”
“知道什麽是生意人嗎？”她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唇角一勾，“生意人就是不做於己無利的事。”
“想成為我客棧的員工？”談筠一臉就事論事，“可以，拿出你們價值來。”
“否則……”她惡劣一笑，“免談。”
她就說嘛！
她可是一心向錢看的談老板娘，滿心滿眼都是覆活覆仇，外加一點司明鈺，可沒功夫當個聖人。
之前是她豬油蒙了心，同情心爆棚，想救巫族於水火。
現在？
她一個死人，連自己都還沒救成功呢，還去救個和她無幹無系的巫族？她的腦袋可沒被門夾了。
巫族想出去？
那就賺足了她為司明鈺花的十萬兩，為她賺足覆活丹的費用，而且還得賺足他們自己的贖身費才行！
哼！還以為能這麽輕易就出去？
在他們傷害了司明鈺，還把他們堵在萬蠱窟的那一瞬間，就沒可能了。
別整那些有的沒的，談筠就一句字，錢。
雖然談筠已打定主意讓這群巫族人以工抵債，但明面上，她卻一臉極為瞧不上巫族人的模樣。
看得在場的巫族人都人心惶惶。
“我可以的！我什麽都能做！”
“我也可以的！端茶倒水什麽的我都在行！”
“我也！”
“我也！”
隨著一聲聲高呼，談筠饒有興趣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我不需要這麽多人，暫時只要十個。”
此言一出，巫族人眼神都變了。
只有十個？
只有十個能出去的意思嗎？
談筠原以為他們會為了這十個名額爭奪得你死我活，沒想到，她這麽說了以後，那些巫族人反而冷靜了下來。
有人率先出聲，“若只有十個名額，那該讓孩子們先出去。”
“是啊，我這種年紀大了的出去也沒幾年活頭，讓孩子們先出去。”應和的是一位看著才三十出頭的女子。
“還得有個能幹的，能照看這些孩子。”
“阿遠就不錯，他一個人在外面，又當爹又當娘的，護下了多少男孩。”
“聖女和大巫也該出去的，他們為巫族活了這麽久，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大人。”有人期盼地看著談筠，“能否讓我們回去商量一番？”
談筠覆雜地看著這些巫族人，他們怎麽可以這麽矛盾？這麽無情的同時，又這麽有情有義？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迷惘已散，“你們難道以為，這個人選是可以由你們來定的嗎？”
談筠不顧巫族人的怔楞，繼續說道，“我要的是客棧員工，能幹活的那種，可不要童工。”
“真當我是慈善家呢？我可沒興趣白白養著這麽多人。”
她無情的話語不僅讓巫族人怔住了，就連萬俟真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命定之人真的要放棄巫族了嗎？
談筠似乎有些疲憊，“明天，要是有人想做我客棧的員工，就來應聘。”
“記住，我要的是能幹活的客棧員工，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說完，談筠毫不留情地關上了客棧大門。
徒留一群巫族人面面相覷，內心不免絕望。
關上客棧門以後，談筠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巫族人她是真的恨，但同時……
司明鈺將她攬在懷裏，“不過立場不同罷了，你別難過。”
“你現在因著我怨恨那些巫族人，這不是你的錯，人之常情，若是他們敢這樣對你，我就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也要為你報仇的。”
談筠錘了他胸口一拳，“呸呸呸！不許烏鴉嘴。”
司明鈺溫情地看著她，“好，不烏鴉嘴。”
“但若是往後想法變了，重新再做選擇就好。”他環緊談筠的腰身，溫柔極了，“我總歸是站你這邊的。”
談筠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前，也摟緊了他，“我是覺得他們有點可憐，可是，現在讓我原諒他們，我也做不到。”
她永遠都記得，當時差點要失去司明鈺時候的害怕，仿佛天都塌了下來。
系統給她延續了生命，司明鈺卻給她只有覆仇的人生帶來了一縷光，讓她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她很不幸，生在那樣的家庭中，但同時，她又很幸運，前半生的種種磨難，都換來了與司明鈺相逢的契機。
司明鈺親了親談筠的發頂，“不原諒就不原諒，你要是想計較，咱們就與他們周旋到底，若是你想退一步，那我陪你一起放下。”
談筠把臉埋在司明鈺的懷裏，聲音甕甕的，“我要計較的。”
她曾經退過很多次，可迎來的從來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丈深淵，如今，她不想再退了。
談筠下好決心，從司明鈺懷中擡起頭來，“至少得讓他們把欠我的債還了，才能兩清。”
“好。”
司明鈺絲毫不覺得談筠斤斤計較，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而且，談筠只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不就是在客棧當一段時間的免費勞動力嗎？整的和誰沒當過似的。
——
翌日。
談筠和司明鈺打開客棧大門時，已經是烏壓壓一片巫族人了。
聽著他們的悄聲細語匯成嘈雜嚷嚷，談筠皺了皺眉，“安靜。”
霎時，巫族人噤若寒蟬。
司明鈺給自己和談筠都搬了張椅子，談筠坐下後，公事公辦地看著巫族人，“五人為一組，說一下你們能幹什麽，能為客棧創造怎樣的價值。”
“我會取最優秀的十個人留下，其他人，可以等下一次招聘。”
隱在人群的萬俟真雙眼放光，還有下一次！
果然，談筠大人最是心善，不會真的對他們巫族不管不顧的。
談筠的招聘持續了整整一日，她這才知道，往日由系統整理好資料送來應聘人員是多麽值得感恩的事。
這簡直太難了！
非客棧員工，她只能看到每個人的狀態，人心各異，如何分辨那些真話假話，如何在短時間內看出對方人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最優秀的員工，簡直難於登天。
這方面，還是司明鈺幫她良多。
對，這個端王殿下自小受到最好的教育，而知人善用，本就是一個合格的皇子該掌握的技能。
他能一眼看出眼前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談筠知道眼前應聘者是否能留。
從某種意義上，和系統同樣神奇。
系統畢竟有些神鬼莫測的本事在身上，司明鈺卻是靠自己。
談筠後來問他，司明鈺一一細致地說與她聽，“一個人，即使演技卓絕，眼神、面部表情、身體情況、還有各種小動作，都能告訴我們他說的是真是假。”
“比如那些說自己擅廚藝者，那自然手的繭子要比旁人多一些。”
“而那廚刀的繭子又與拿刀劍的繭子不同，這些細節都能告訴我們答案。”
“勤勞者與墮懶者不止眼中神采不同，就連身上的精氣神也不一。”
“正直的人敢堂堂正正看人，而心懷詭計者，眼中總會有閃爍。”
“心思重的人眉間總有細紋，反之，心胸開闊者就會眉眼舒張。”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一概而論，有些人天生皮相神佛，內心惡鬼，即使相處得久了，也不一定能看到對方的真面目。”
“咱們只做到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談筠認同地點了點頭，不就像她笑面虎的父親談學文，和司明鈺對手足痛下殺手的大哥嗎？
“鈺郎，你再教教我，我也想像你這樣，知道什麽人該用，什麽人該忌憚。”
司明鈺展顏一笑，“筠兒都這麽說了，我自然傾囊相授。”
他甚至朝談筠眨了眨眼，談筠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司明鈺這張臉，真的是紅顏禍水！
怎麽就長得這麽好看呢！
談筠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臉皮，“你以後不要對別人隨便笑知道嗎？”
“就虧的我定力好，換個其他人，都會把你吃幹抹凈的。”
司明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輕輕按住談筠在自己臉上的手，“若是被你吃幹抹凈，我甘之如飴。”
明明摸的是司明鈺的臉，紅的卻是談筠的耳朵，她抽回自己的手，“你正經些。”
司明鈺溫情地看著她，“好。”
他拿起筆，“我再與你細說些識人的法子可好？”
談筠眼中泛起求學的光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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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筠自然沒興趣給仡徠瑤解釋怎麽解的蠱，她不耐煩地擺擺手，“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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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鈺收回劍，微蹙眉間，“別弄臟了筠兒的衣服。”
他那張貴氣天成的臉睥睨他人時，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把劍還是談筠從系統商城新買的，之前在月牙湖的時候，系統商城就開放了武器的購買，在解決完月牙湖的馬匪後，送人的送人，其他的也都留在了月牙湖。
畢竟，一個正經的生意人，天天舞刀弄槍算個什麽事。
可如今，談筠不怕用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巫族，自然，要給司明鈺配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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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筠把自己的裙擺往回扯，笑話，這可胡月娘精心給她繡的衣裙，按照胡月娘現在“天下第一繡”的身價，這衣服擺出去那都是有價無市的。
這個巫族人還想拿自己滿是血漬的手弄臟她的漂亮裙子，當真可恨！
談筠眼中的厭惡過於明顯，仡徠瑤的手也僵在了原地。
難道，巫族真的沒希望了嗎？
仡徠瑤眼中一片死灰，她自認是個堅強的人，可現在，喉間也酸澀得厲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取得命定之人的原諒。
她一手，將巫族的希望毀滅了。
無措的仡徠瑤拼命地磕著頭，她甚至不敢磕重了，命定之人說了，這血汙穢，她不能再惹命定之人不喜，嘴裏不住地說著，“求求您……求求您……給巫族一條生路吧……求求您……”
她身後的巫族人面露不忍，眼中也泛出淚花來，他們隨著仡徠瑤的樣子跪下，以巫族之禮拜服，“求求您了！命定之人！看在那公子也無事的份上，原諒阿瑤的魯莽，給巫族一條活路吧！”
談筠快被他們氣笑了，司明鈺沒事是因為她花了十萬兩，和巫族有什麽關系？他們怎麽敢以此求原諒？
談筠斜睨了他們一眼，冷冷笑道，“我可是個正經生意人，既不是老天爺，也不是什麽草菅人命的魔鬼，你們巫族的活路我可給不起。”
“可以的！可以的！”仡徠瑤見談筠還願意和他們說話，激動地擡起頭來，“聽說只要成為您客棧的員工，巫族就能出去！”
“求求您了！讓巫族人都成為您的員工吧！”
談筠嘲諷地看著她，“都說了，我是生意人。”
“知道什麽是生意人嗎？”她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唇角一勾，“生意人就是不做於己無利的事。”
“想成為我客棧的員工？”談筠一臉就事論事，“可以，拿出你們價值來。”
“否則……”她惡劣一笑，“免談。”
她就說嘛！
她可是一心向錢看的談老板娘，滿心滿眼都是覆活覆仇，外加一點司明鈺，可沒功夫當個聖人。
之前是她豬油蒙了心，同情心爆棚，想救巫族於水火。
現在？
她一個死人，連自己都還沒救成功呢，還去救個和她無幹無系的巫族？她的腦袋可沒被門夾了。
巫族想出去？
那就賺足了她為司明鈺花的十萬兩，為她賺足覆活丹的費用，而且還得賺足他們自己的贖身費才行！
哼！還以為能這麽輕易就出去？
在他們傷害了司明鈺，還把他們堵在萬蠱窟的那一瞬間，就沒可能了。
別整那些有的沒的，談筠就一句字，錢。
雖然談筠已打定主意讓這群巫族人以工抵債，但明面上，她卻一臉極為瞧不上巫族人的模樣。
看得在場的巫族人都人心惶惶。
“我可以的！我什麽都能做！”
“我也可以的！端茶倒水什麽的我都在行！”
“我也！”
“我也！”
隨著一聲聲高呼，談筠饒有興趣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我不需要這麽多人，暫時只要十個。”
此言一出，巫族人眼神都變了。
只有十個？
只有十個能出去的意思嗎？
談筠原以為他們會為了這十個名額爭奪得你死我活，沒想到，她這麽說了以後，那些巫族人反而冷靜了下來。
有人率先出聲，“若只有十個名額，那該讓孩子們先出去。”
“是啊，我這種年紀大了的出去也沒幾年活頭，讓孩子們先出去。”應和的是一位看著才三十出頭的女子。
“還得有個能幹的，能照看這些孩子。”
“阿遠就不錯，他一個人在外面，又當爹又當娘的，護下了多少男孩。”
“聖女和大巫也該出去的，他們為巫族活了這麽久，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大人。”有人期盼地看著談筠，“能否讓我們回去商量一番？”
談筠覆雜地看著這些巫族人，他們怎麽可以這麽矛盾？這麽無情的同時，又這麽有情有義？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迷惘已散，“你們難道以為，這個人選是可以由你們來定的嗎？”
談筠不顧巫族人的怔楞，繼續說道，“我要的是客棧員工，能幹活的那種，可不要童工。”
“真當我是慈善家呢？我可沒興趣白白養著這麽多人。”
她無情的話語不僅讓巫族人怔住了，就連萬俟真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命定之人真的要放棄巫族了嗎？
談筠似乎有些疲憊，“明天，要是有人想做我客棧的員工，就來應聘。”
“記住，我要的是能幹活的客棧員工，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說完，談筠毫不留情地關上了客棧大門。
徒留一群巫族人面面相覷，內心不免絕望。
關上客棧門以後，談筠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巫族人她是真的恨，但同時……
司明鈺將她攬在懷裏，“不過立場不同罷了，你別難過。”
“你現在因著我怨恨那些巫族人，這不是你的錯，人之常情，若是他們敢這樣對你，我就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也要為你報仇的。”
談筠錘了他胸口一拳，“呸呸呸！不許烏鴉嘴。”
司明鈺溫情地看著她，“好，不烏鴉嘴。”
“但若是往後想法變了，重新再做選擇就好。”他環緊談筠的腰身，溫柔極了，“我總歸是站你這邊的。”
談筠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前，也摟緊了他，“我是覺得他們有點可憐，可是，現在讓我原諒他們，我也做不到。”
她永遠都記得，當時差點要失去司明鈺時候的害怕，仿佛天都塌了下來。
系統給她延續了生命，司明鈺卻給她只有覆仇的人生帶來了一縷光，讓她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她很不幸，生在那樣的家庭中，但同時，她又很幸運，前半生的種種磨難，都換來了與司明鈺相逢的契機。
司明鈺親了親談筠的發頂，“不原諒就不原諒，你要是想計較，咱們就與他們周旋到底，若是你想退一步，那我陪你一起放下。”
談筠把臉埋在司明鈺的懷裏，聲音甕甕的，“我要計較的。”
她曾經退過很多次，可迎來的從來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丈深淵，如今，她不想再退了。
談筠下好決心，從司明鈺懷中擡起頭來，“至少得讓他們把欠我的債還了，才能兩清。”
“好。”
司明鈺絲毫不覺得談筠斤斤計較，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而且，談筠只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不就是在客棧當一段時間的免費勞動力嗎？整的和誰沒當過似的。
——
翌日。
談筠和司明鈺打開客棧大門時，已經是烏壓壓一片巫族人了。
聽著他們的悄聲細語匯成嘈雜嚷嚷，談筠皺了皺眉，“安靜。”
霎時，巫族人噤若寒蟬。
司明鈺給自己和談筠都搬了張椅子，談筠坐下後，公事公辦地看著巫族人，“五人為一組，說一下你們能幹什麽，能為客棧創造怎樣的價值。”
“我會取最優秀的十個人留下，其他人，可以等下一次招聘。”
隱在人群的萬俟真雙眼放光，還有下一次！
果然，談筠大人最是心善，不會真的對他們巫族不管不顧的。
談筠的招聘持續了整整一日，她這才知道，往日由系統整理好資料送來應聘人員是多麽值得感恩的事。
這簡直太難了！
非客棧員工，她只能看到每個人的狀態，人心各異，如何分辨那些真話假話，如何在短時間內看出對方人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最優秀的員工，簡直難於登天。
這方面，還是司明鈺幫她良多。
對，這個端王殿下自小受到最好的教育，而知人善用，本就是一個合格的皇子該掌握的技能。
他能一眼看出眼前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談筠知道眼前應聘者是否能留。
從某種意義上，和系統同樣神奇。
系統畢竟有些神鬼莫測的本事在身上，司明鈺卻是靠自己。
談筠後來問他，司明鈺一一細致地說與她聽，“一個人，即使演技卓絕，眼神、面部表情、身體情況、還有各種小動作，都能告訴我們他說的是真是假。”
“比如那些說自己擅廚藝者，那自然手的繭子要比旁人多一些。”
“而那廚刀的繭子又與拿刀劍的繭子不同，這些細節都能告訴我們答案。”
“勤勞者與墮懶者不止眼中神采不同，就連身上的精氣神也不一。”
“正直的人敢堂堂正正看人，而心懷詭計者，眼中總會有閃爍。”
“心思重的人眉間總有細紋，反之，心胸開闊者就會眉眼舒張。”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一概而論，有些人天生皮相神佛，內心惡鬼，即使相處得久了，也不一定能看到對方的真面目。”
“咱們只做到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談筠認同地點了點頭，不就像她笑面虎的父親談學文，和司明鈺對手足痛下殺手的大哥嗎？
“鈺郎，你再教教我，我也想像你這樣，知道什麽人該用，什麽人該忌憚。”
司明鈺展顏一笑，“筠兒都這麽說了，我自然傾囊相授。”
他甚至朝談筠眨了眨眼，談筠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司明鈺這張臉，真的是紅顏禍水！
怎麽就長得這麽好看呢！
談筠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臉皮，“你以後不要對別人隨便笑知道嗎？”
“就虧的我定力好，換個其他人，都會把你吃幹抹凈的。”
司明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輕輕按住談筠在自己臉上的手，“若是被你吃幹抹凈，我甘之如飴。”
明明摸的是司明鈺的臉，紅的卻是談筠的耳朵，她抽回自己的手，“你正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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