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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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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確確實實就是有隱情了。

檀清護安在身後拉開板凳讓她坐了下去。

張歲安道:“還希望你能夠一五一十的把實情都告訴我們,不然,我們幫不了你。”

老板心中還掛著,兩手撐起身子,也想要坐下,但目光一瞥見旁邊的檀清護安,心中更是一涼。

他坐在姑娘身旁,擡起眼,一片薄涼,不過一眼,就讓人後背發涼,也只是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動作沒斷,給姑娘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張歲安接過他手上的茶,嘴角帶著善意:“坐吧,慢慢講。”

這兩人讓人覺得玄乎。這般溫潤的姑娘怎麽會同這般冷淡之人一同,著實讓人覺得,時不時這姑娘讓人給騙了。

“沒聽見,”檀清護安見兩人半天沒有動靜,冷道,“坐。”

“坐,坐,坐。”

老板又是一哆嗦,手腳都快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方才摔疼的屁股又是重重一坐,疼的他一張臉憋的通紅,但也不敢喊叫一聲。

小妙子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見老板疼的那模樣,自己就來替她講。

“其實那個女人也是可憐人,是在一個月前,她一個人穿著一身婚服,渾身落魄的來到我們客棧,她想要住店,但又沒有錢,那天外面又是狂風暴雨的,店裏面也被其他客人住滿了,我們就把她趕了出去,然後第二天人就死在了外面。”

老板接道:“這個事情也怪不得我們的,店裏面客人住滿了啊,她又身無分文,我也是沒法就把她給趕了出去。誰也沒想到她會死在這。”

小妙子兩個眼珠子一轉:“因為她懷有身孕,看那模樣已經有了五六個月了,應該是被有情人拋棄,傷心過度,再加上那天晚上狂風暴雨的,其實就算是不死,我們也能想象到她這樣一個弱女子該有多難。”

老板的臉色一下子心虛了下去:“我以為她出去可以找到其它住的地方。”

小妙子拆了他的臺:“可那天天氣如此,哪能那麽容易,更何況,這條街本就都是過路人,商鋪少,人家少,方圓十裏只有我們一家客棧。要是那日我們讓她在這客棧躲一躲雨,說不定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你,”老板氣的恨不得吐出一口血。

張歲安看著他,眉頭不由的就輕皺起。

“我這不也是常人之情,天下之道嘛,誰都是這樣,有錢能住房,沒錢那只能說是自認倒黴了,怪不了誰。”老板揉了揉自己被氣的發嗡的腦袋,另一只手暗暗的掐了下小妙子的胳膊。

“人之常情,老板你是見過多少人,讀過多少書,開口便是人之常情。”張歲安臉上的笑意消散,模樣正經又帶著一點兇意,溫潤的臉頰上帶著一絲氣憤,“天下之大,難不成人人同你這般見死不救。”

老板笑了一聲:“那總不能,我不做生意,就來救濟這些沒錢的人吧,我總歸是要生活的。你們這個公子小姐,向來豐衣足食,當不理解我們這些平明老百姓的難。”

小妙子一手捂著腿,一只手舉了起來:“可是掌櫃的,我們連一口熱水,一把傘都沒有給那姑娘。”

“我······”老板又是一個瞪眼過去。

“人各有命,那就是她的命,我救不了。”

張歲安將手上的茶杯放下,起身就準備離開。

“姑娘,去哪。”老板立馬兩手抓住了她的衣袍,討好的笑了下,“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嘛,你這走了,我命就沒了。”

張歲安看著他:“人各有命,你又怎會覺得你的命,我救的了。”

老板拉著的手依舊死拽著不放,檀清護安坐在一旁,手上的茶杯也重重的一放。

老板立馬識趣的松開,再上手幫她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

“是,我這人心胸太狹隘了,你們一定要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小妙子也不想死啊。而且,她不去找負了她的男人,幹嘛纏著我啊。”

小妙子坐在那,低下了頭:“這女人當真是慘,大婚被拋棄,又是奉子成婚,講出去以後哪還能擡起頭做人。這死了好幾日也沒人給她收屍,我就把她給埋在了外面樹林裏荷塘邊上。”

張歲安和檀清護安對視了一眼,兩個默契的開口問:“那墳墓在哪。”

小妙子:“就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一個樹林。走進樹林就能看到一個池塘,之前我去的時候,那滿池塘的蓮花還沒有開,想必現在已經是開滿池了。”

老板兩手一拍:“一定是,一定是你亂埋,沒人給她燒錢,她這才冤魂不散,遷墳,明天我就去找風水大師給她找一個好墳,找個好墳。”

檀清護安站了起來,身姿挺拔落拓,整個人帶著壓迫感,他沒有看向身旁兩人,而是微微俯身,註視著眼前之人的眼睛:“現在要去嗎。”

“不用,要是去了,那鬼不就認識我們了。明晚去。”她嘴角淡淡勾起。

“總得,先有個準備。”

——

一袍紅衣,沒有任何其它絲線的勾勒,紅的純粹,發絲半紮,沒有任何的發簪,雖是穿的艷麗,卻依舊顯的清冷。

“歲安,你當真要一人去。”百曉黎明看著鏡子中的人,面色擔憂。

張歲安嘴角淡然的一笑,讓人瞬間能夠捕捉到她的勝券在握:“這對於我來說,算不上什麽難事。”

百曉黎明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同。”

張歲安:“黎明,你放心就好。去的人太多反倒是打草驚蛇,我一人去就行。你們就在外面等我,我不怕的。”

百曉黎明拿出手中的鈴鐺:“那你把這通信鈴拿去,若當真發生了什麽事,你就搖一搖,我們立馬趕進來。”

張歲安:“黎明,這鈴鐺有靈氣,不能帶去。”

百曉黎明:“可是。”

檀清護安走上前,半蹲下,拿起桌上的紅色面紗,為她系上:“放心去,別怕。”

他並未面露出一絲一毫的擔憂,姿態嫻雅,就如同完完全全的相信眼前的人,她所想做之事,他定是會全力的支持。

張歲安淡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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