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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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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張歲安待在屋中,中午膳食便是有人為她端了進來,沒瞧見檀清護安的身影。

柳棠棠進來,瞧見她手上拿著本書,神情卻是木訥,詢問道:“歲安,你那是什麽書,看得人都走神了。”

張歲安反應過來,手指摸了摸,將書本關上,搖了搖頭:“沒什麽。”

柳棠棠心大,便是過去坐在她的身旁,問道:“歲安,昨晚你與少君之間,可是有什麽。”

張歲安腦袋蒙著,看向她,疑惑問道:“昨日,檀清護安來過?”

見她什麽都不記得,柳棠棠笑道:“歲安,你酒量怎會如此差,昨日是少君找到了你,不夠後來我回來為你做醒酒湯,後來只知道是少君將你抱回,你與少君渾身濕透,我給你換了衣裳。換完衣裳,少君讓我先回去歇息,這醒酒湯都是少君給你餵的,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張歲安眉頭蹙起,只覺得腦袋一片空,但照柳棠棠這般來說,好像也不是毫無映像。目光落到床榻上,昨晚之事隱約呈現。

檀清護安將她抱在懷中,兩人都不過只穿著單薄幹凈的白色錦袍,體溫交錯,怕懷中人兒冷,他便是將絲蠶被褥蓋在張歲安的身上。

“把醒酒湯喝了,便會好受些。”檀清護安語氣之中連哄帶騙著,好脾氣道,將藥餵到了她的嘴邊。

歲安乖巧,軟乎乎的模樣將他手上的醒酒湯喝下,卻也留了一口。

檀清護安看著手中的碗,無奈一笑:“怎麽留了一口。”

張歲安從被褥之中把手抽出,將碗推向檀清護安的嘴邊,道:“你方才也喝了酒,須得喝點醒酒湯。”

檀清護安的呼吸慢了下來,但在女孩嬌弱白皙的手腕上,將碗轉向了方才張歲安喝的地方,一口喝了下去。

後來,後來張歲安便是想不起來了,只覺得最讓她感到記憶最為深刻的就是檀清護安身上總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與他們第一次見的味道不同,這次他身上的味道沒了上次那般清淡,更為溫暖,如同墨水之味帶著一絲絲烏木沈香。這般想著,張歲安擡起自己的衣袖吻了上去,衣裙上的餘香就是他的味道。

張歲安覺得好奇,這般獨特的香味,像是獨一無二的,她從未在旁人身上聞到過。看向柳棠棠問道:“棠棠,檀清護安是用的何香,為何他身上的香味,我從未聞過。”

柳棠棠笑:“你不知道嗎,少君是會調香的,所以他身上的味道是最為獨特的,你要是喜歡,你可以找少君為你也調上一個獨一無二的。”

張歲安點頭,這才明白,但想到找上檀清護安為她調香,那還是算了吧。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便就是自己了。還是少在他身邊晃悠,老老實實的等身上的鳳凝令取下,離開這就好。

怕她乏味,柳棠棠就這樣纏了她一下午,嘴上的話就沒有斷過。

“歲安,你父親做衣服這般好看,那你是不是也是特別會做衣服。”

說來慚愧,張歲安並未遺傳到這般的心靈手巧,刺繡她是得心應手的,但裁剪衣物,真就不是她的特長了。應了那句話,家中有了一個勤快的,就一定有一個懶人。

兩人就這樣聊了一天。到了天黑,柳棠棠不在留下,不似之前狗皮膏藥一般將張歲安給粘著,只是囑咐道:“歲安,你今晚無論聽到什麽動靜,一定不要出房門,就在屋中待著。”

張歲安看著她臉上的異端,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這也不過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柳棠棠道:“今夜少君便要修補神墟,天君下令,少君修補神虛,心神疲憊,不可任何人靠近。因此每當少君修補神虛之日,所有人不可在天界晃悠。就連天兵神將,也是閉目而站。”

張歲安不解為何不讓人看,但看著外面天已黑,也就不挽留,點頭。既然來了別人的地盤,就得守著別人的規矩。

外面靜的出奇,張歲安準備歇息,就聽到了門外的扣門聲。

“歲安姑娘,你歇息了嗎。”是藍疑曉戚。

張歲安已是褪下了外袍,穿著單薄的衣裙,見來人,隨手拿了一件白色披風套在身上,打開了門。

藍疑曉戚手上端著一碗糖水,瞧見張歲安這般衣著,耳根子微紅。

張歲安看著他站在門外,一言不發,忍不住問道:“不知是有何事。”

“嗯,我,”藍疑曉戚將手上的糖水遞了過去,道,“廚房多做了一碗桂花水,就想著給姑娘送來。”

這糖水分明就是檀清護安見張歲安晚膳吃的少,專門找廚房做的,如今找了這樣蹩腳的借口,也只有他藍疑曉戚覺得百分之百可信。

見他這般,張歲安也沒說什麽,將他手中的糖水接了過來,點頭道謝,看著藍疑曉戚在她面前欲言又止,抓耳撓腮的樣子,朝著他笑:“仙君有何事不妨直說,你們待我有恩,我能做之事,定是竭盡所能的去做。”

聽了這話,他更是愧疚。這般單純的姑娘,他怎麽就得跟著少君來欺負呢。但一切為了少君,他還是壓著性子,面無愧疚道:“歲安姑娘,還當真是有一事的。少君今夜修補神虛,定是身受重傷,但不知為,是在生何的氣,如今將自己關在屋中,也不知情況如何。”

張歲安心知肚明,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但也無奈:“仙君都不能進去,怕是我也無可奈何。”

藍疑曉戚暗想:少君就是只想見你,除了你,也沒人能夠見著了。他重色輕友,我有何法。

嘴上說道:“少君這傷極為嚴重,哎,也不知今晚是死是活,實在可憐。”

說罷,轉身就離開,卻也躲在暗處默默觀察著張歲安。

如此一聽,張歲安也做不到棄他於不顧,將手上的糖水端回屋子放著,自言自語道:“便是看看,他若是不見,那也麽辦法。”講完,腳步有些焦急的離開。

看著她出了屋子,藍疑曉戚這才放心。想到以前自己說謊就臉紅,如今說謊套路都是毫無感覺,他暗嘆:難不成當真是和卓千敬柚待久了,跟他學壞了。想想都是覺得恐怖的。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自我催眠:“一定是太擔憂少君了,太擔憂少君,心急亂投醫,一定是這樣。”

張歲安站在屋外,想起檀清護安今日放的狠話,還是有幾分猶豫。這早上才說,晚上自己就不放在心上,他若是看起,豈不是更氣。想到這,她退縮了,將擡起要敲門的手放了下來,轉身要走。

屋子裏傳出東西碰倒在地,摔碎的聲音,張歲安終是走不得,擡手扣門們,喊道:“檀清護安,你,沒事吧。”

裏面不見聲響,門卻主動在她面前打開。張歲安擡眼望裏看起,屋中並未亮燈,又想起藍疑曉戚同她說,誰也不見,如今看來,好像也沒什麽難的。

張歲安擡腳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又自動關上。她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太在意,往裏走去。

檀清護安一系黑衣,坐在床榻之上,窗戶未關,透進來的月光薄薄的打在他的身上,漂亮的如同泛光的白玉。

他一臉隱忍的坐在床榻上,兩手向後支撐著身體,坐姿有些懶散,額頭,脖頸處掛著汗滴,腳上未穿鞋,兩腳搭在地上,明明衣著整齊,卻又莫名散發著一絲勾人的意味。擡眸看見張歲安進來,蹙著的眉頭和充滿戾氣的眼收斂上了兩三分。

他皮膚白皙,平日裏都是穿白衣,如今穿上黑衣,與他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更為覺得不可違抗的宿命感。

看他蒼白的臉頰,張歲安上前攙扶住他。他渾身熾熱著,手指脖頸上泛起青經。身上除了香味還帶著絲絲血腥味。張歲安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確確實實不懂醫術,更何況,他是神仙,她能如何治。

她過來,檀清護安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順著她這嬌弱身子的力氣,靠在了她的懷裏。她肩膀不寬,檀清護安靠的並不算太舒服。嘴上還反問道:“不是不見我,為何來了。”

張歲安將腰間的手帕拿出,為他輕輕插著汗水,語氣有些顫抖:“分明是你說的不想見到我,我何時說過不見你的。”

檀清護安的頭抵在她的肩頸處,隔著披風,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張歲安低頭看著他,這才發現他受傷流了血。他穿的黑衣看不出,但在她的白裙上便是格外的顯眼。

張歲安眼中心疼,睫毛微顫:“你受傷了,可又藥。我找人給你上藥吧。”

檀清護安見她要走,伸手拉住了她,閉了閉眼:“你可知,今日無人能出屋。”

張歲安這才想起,她方才一急,便就也沒想起這些,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檀清護安眼神看向了旁邊的玉桌上的藥瓶,又看向張歲安:“只能麻煩你了。”

張歲安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點了點頭。他這般護她,這點事情,本就該她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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