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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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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野不耐煩地吼著,“讓他多喝點熱水就行。男人哪用得著別人照顧。”

弈清眉頭擰在一起,“你在發什麽瘋?反正都要我做飯,那我優先考慮一下病人想吃什麽不行嗎?”

“不行!”邵野梗著脖子瞪著她。

“你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弈清氣笑了,甩門走了出去。

邵野把書一扔,翻身躺在床上,生著悶氣。

作為兩人吵架的導·火索的溫斯朗左右為難,無奈地說,“你說你和弈清生什麽氣呢?”

邵野冷哼一聲,“還不是因為你。”

溫斯朗攤手,“得,還怪我了。”

弈清氣鼓鼓地在廚房裏忙活著做飯,邵野真的是她見過最討厭的人了,她把西芹想象成邵野,握著菜刀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地切著。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人,自私、毒舌、心情陰晴變化莫測又斤斤計較,她真的瞎了狗眼,才能看上他——屁,瞎子才能看上他。

(你忘了上部戲演的就是個瞎子嗎……)

狗熊叼著一個綠色的網球,搖著狗尾巴過來弈清腳邊打轉,想要她陪自己玩。

弈清不耐煩地用腳推了推它,“狗熊,去一邊自己玩去。”

狗熊喉嚨間咕嚕一聲,不高興地轉身走了,去客廳找其他人玩耍。

她把切好的菜放到一旁,恨恨地把豬肉剁成沫。架在竈臺上的鍋上冒著熱氣,裏面的米粥已經煮沸了,弈清拿開鍋蓋,把肉沫慢慢倒進去,一邊用筷子攪著,防止肉變成一坨。接著她把切好的蔬菜倒進去,不停地用筷子攪著,增加粥的粘稠性。不一會兒,她加了一勺鹽,瘦肉菜粥就出鍋了。

弈清熄了火,轉過身來準備下一道菜。

客廳裏的尤以月被狗熊纏著,把球扔出去這狗又撿回來,眼巴巴地看著她,又讓她扔。她實在是不耐煩,本來她就不喜歡弈清,更不喜歡她的狗。尤以月目光瞥到茶幾上放著的小半塊巧克力,想到之前剛到家裏的時候,弈清強調了好幾遍的不要給狗餵巧克力。她心裏突然升起一個惡毒的想法……

弈清擡起頭,正巧看到尤以月拋出一小塊巧克力,狗熊飛快地追了出去,叼進嘴裏。她放下手裏的活,跑到狗熊身邊,急著把它嘴裏的巧克力摳出來。結果什麽都沒摳出來,已經被它一下子吞進肚子裏了。

“你啊,遲早死在你這張嘴上了。”弈清又急又氣地數落狗熊,她擡起頭來,厲聲質問著尤以月,“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狗是不能給它吃巧克力的嗎?你怎麽還給它餵!你知不知道,狗吃了巧克力是會死的!”

弈清的嗓音越來越高,說到後面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她是真的慌了,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不記得了!”尤以月皺眉看著她,“你沖我吼什麽?”

聽到外面的爭吵聲,邵野和溫斯朗走了出來。邵野看弈清抱著狗熊癱坐在地上,一副要急哭的樣子,他不管發生了什麽,先沖到她身邊,撫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弈清一下子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抓著他的衣袖,急聲說道,“邵野,快,我要帶著狗熊去寵物醫院洗胃,它吃了巧克力。”

邵野也知道狗吃不得巧克力的事,他臉上表情嚴肅,把弈清拉起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他抓起車鑰匙和外套就往外走。

弈清抱著耳朵耷拉下來的狗熊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路如之從樓上下來,好奇地問道,“發生什麽了?我聽見有人在吵架,好生氣的樣子,像是清清的聲音。不會真的是她吧?我從來沒見過她生這麽大的氣……”

溫斯朗攬著她的肩膀,不住地咳著,“咳咳……等她回來讓她自己和你說吧。”

“她去哪兒了?”路如之好奇地問著。

“寵物醫院。”溫斯朗看她張嘴又想問,連忙接著說,“好了,先別問了。乖,去幫我拿個口罩,我去做飯。”

路如之乖乖地去幫他找口罩了。

尤以月站在原地,臉色隱晦不明。

——

邵野一路加速飆車,弈清抱著狗熊,心裏滿是焦急。總是活蹦亂跳的棕色博美犬,此刻神情懨懨,身體僵硬,不停顫抖,時不時幹嘔一兩聲。毛孩子難受,弈清心裏更難受,她吸了吸鼻子,強忍淚水不要掉下。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她要堅強。

最後一個紅燈跳閃幾下,又變成綠燈,邵野一踩油門,沖了出去,方向盤轉了幾下,終於到了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

弈清打開車門,抱著狗熊就往裏面沖。她拉住一個醫生,急聲說著,“醫生,我的狗剛剛誤食了一塊巧克力!”

醫生接過她懷裏的狗熊,對身邊的護士說,“快,準備雙氧水,準備催吐。”

弈清站在外面,隔著一道玻璃看著狗熊被醫生餵了一勺藥水,開始不住地嘔吐,仿佛要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它看上去那麽難受,可又說不出一句委屈的話,這對它來說就是一場無妄之災。弈清心裏越發難受,眼淚再也憋不住了。

邵野輕嘆一聲,把她攬入懷裏,摸著她的腦袋不停地低聲安慰著,“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打濕一片,弈清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哭著,忍著沒發出一點聲音。卻讓邵野更加心疼了。

直到深夜,弈清和邵野才坐上車回家。狗熊吐了半天終於吐出了那塊巧克力,狀況轉好,現在疲憊地蜷縮在弈清懷裏睡著了。弈清也累得頭一偏,靠著車窗睡著了。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先是照顧好幾個病號,還要做飯;緊接著狗熊又出了事,她又大怒又大哭,情緒波動太大。

邵野側頭看她蜷縮在副駕駛上,衣著單薄。出門時,弈清太著急了,沒穿外套直接出門了。他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外套脫下,輕輕地蓋在她身上,然後開始緩慢地駛回家。

用了來時三倍的時間,他們才到了小別墅門口。把車停下,邵野輕輕搖醒弈清,“醒醒,我們到家了。”

弈清剛剛醒過來,就聽到他這句話,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外套,心裏猛地被觸動。她發現雖然邵野毒舌、自大、討人厭,但難得他身上還有一些閃光點,比如說關鍵時刻很靠譜、偶爾的體貼,讓她很安心。這些閃光點的光芒足以蓋過他身上的缺點,弈清伸手摸著邵野的臉,這個人還是挺討人喜歡的不是嗎?

邵野被她突然伸過來的手搞懵了,他眼睛眨了眨,遲疑地往她手上蹭了兩下。

弈清一楞,噗地一聲笑了起來,“你啊,可真可愛。”

邵野心裏疑惑,剛剛的操作不對嗎?他臉上卻嚴肅地和弈清說著,“不要用‘可愛’這兩個字去形容一個男人。”

弈清嘴角的笑容不減,抱著他的外套和狗熊下了車。二月的夜晚還是很冷,凜冽的寒風席卷而來,邵野作為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見弈清看了他一眼,立馬說道,“我不冷,你不用把外套給我——”

只見弈清自己把羽絨服外套穿上,肥肥大大的,長到腳踝,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邵野噎了一下,吸了下鼻子,算了,是他自作多情。

弈清夾著已經恢覆了些許活力的狗熊,另一只手敞開自己身上這件外套,學著電視劇裏那些霸道男主角的姿態說著,“來吧,來我的懷裏暖和。”

邵野被她逗笑了,也沒拒絕,彎腰鉆進肥大的羽絨服裏,一米八多的男人被迫彎腰和一米七多的女人齊平,看上去有些滑稽。

被弈清抱著的狗熊轉著黑溜溜的圓眼睛看著他們,不明白地歪了下頭,這兩個人類在幹什麽?

弈清偷偷笑著,卻被邵野攬著腰一下子舉了起來,她不由地驚呼一聲。

邵野抱著她,站直身子,滿意地說,“這下終於舒服了。”

弈清忍不住攬住他的脖子,咧嘴笑著,嘴角兩個小小的梨渦。

……

深夜,弈清躺在被窩裏,來回翻著身,睡不著覺。心裏甜的發脹,她摸到放在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悄悄給邵野發了一條短信:今天真的謝謝你了。晚安。

樓下,邵野也沒睡著,他摸出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也大大地咧開。他回了一條:睡吧。晚安,祝好夢。

邵野發完短信,把手機放到一旁。他拉上被子,美滋滋地在心裏表揚著自己:今天幹的可真不錯啊。

弈清收到短信看了好一會兒,翻了個身,又找到朱明珠的號碼,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敲著:朱姐,我可能要談戀愛了。

她之前和公司簽合約的時候,朱姐說過不限制她談戀愛,但不能濫交,而且必須報備。所以她現在就是在老老實實上報。

遠在另一座城市的朱明珠睡眼朦朧地摸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瞬間瞌睡蟲都跑了。她坐起身來,臉色嚴肅地打通公關公司的熟人的電話。

“老朱啊,怎麽了?”公關公司的李總朦朦朧朧地說著,“你家女演員又上熱搜了?這可是大半夜啊,出什麽事兒了?”

“是將要出什麽事了。”朱明珠語氣嚴厲地說著,“未來不久說不定弈清就會被扒出與某男子深夜進去酒店,一夜未出之類的爆料,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場大戰啊,老李頭!”

“哦,未來的事啊……那明天再說,先睡覺。”李總果斷地掛了電話,這萬事有分寸的朱大經紀人,一涉及到她手下的女演員就方寸大亂,一點小事都要認真對待。他砸吧砸吧嘴,又進入了睡眠中。

朱明珠放下被掛斷的電話,又躺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沒錯,是未來的事,不急……不急,明天再說。她閉上眼睛,卻久久不能入眠。

——

自從這天過後,本來交往不深的弈清和尤以月之間徹底決裂。

雖然後來尤以月有舔著臉來找她道歉,說什麽自己不是故意的,裝得倒像是個無辜冒失的小白兔。弈清冷笑,她又不是不長眼,看不出來一直以來尤以月的惡意。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經過她故意給狗熊餵巧克力這件事後,弈清也不願再維持彼此表面上的和睦了,反正這個綜藝沒有幾天就拍完了,到時候一拍兩散,再不相見。

《成為一家人吧》節目組看著心裏著急,又組織了一次約會活動。這次換男生來選女生,並且需要當場打開信封,公示自己約會的對象。

桌上擺著四個粉色的信封。他們猶豫了一番後,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接著,是同時拆開信封,抽出裏面寫著女孩名字的卡片。

邵野在心裏不停祈求著,是他心裏那個人,千萬要是。

四人同時把卡片抽出來,朝著外面。坐在他們對面的四個女生表情各不相同,尤以月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驚喜;程薇微微嘆了口氣,有些遺憾;路如之則是左看看尤以月,又看看弈清;至於弈清,她的表情平淡,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意味深長地看向邵野。

邵野心裏奇怪,轉過手裏的卡片,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尤以月。

他左右看看,弈清的名字出現在溫斯朗手裏的卡片上。真的是命運在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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