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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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珠按住杜南的手，沒好氣地說著，“告什麽告，大肚腩你還是太嫩了。娛樂圈小霸王你也敢惹？而且他也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
杜南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朱姐，邵野家裏真有上面的人啊……”
朱明珠看了她一眼，“好了好了，回去幫弈清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找下吳導。”
“收拾東西？”杜南疑惑地問。
“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朱姐指著坐在椅子上神情糾結的弈清，“這戲還能接著拍嗎？我們的目標可是星辰大海啊，再拍下去怕是要把人折在這部戲裏。反正快要過年了，我們提早一點離開劇組，讓清清回家調整一下。”
朱明珠轉身去找吳導，杜南連忙將羽絨服給弈清披上，“清清你就是太較真了，你的人生可不止這一部戲。”
不知道朱姐和吳導說了什麽，沒過多久，吳導親自跑了過來，擔憂地打量著弈清，“怪我，我光顧著拍戲了，沒註意你們這些演員的心理狀態了。小弈啊，沒事兒吧？”
劇組其他人見導演跑了過來，都好奇地圍了過來，邵野抱臂站在人群裏，冷笑著說，“怎麽會沒事？都真以為自己是男人了，敢往男廁所裏面闖。”
吳導瞥了他一眼，“怎麽？看到你鳥了？”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聲。邵野臉一下子憋得通紅，溫斯朗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別說話了。”
“行了行了。”吳導揮散看熱鬧的人群，他轉頭又和弈清說，“小弈啊，你是個好演員，就是逼自己逼太緊。正好今天你的戲份已經拍完了，你先提早幾天回家過年吧，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年後回來我們再繼續拍。”
“……”弈清啞聲說著，“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吳導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弈清和她的經紀人、助理快速地從劇組離開，坐上保姆車揚長而去。
吳導拿著大喇叭擴音器，“好了，服裝組！道具組！我的副導呢！快，下場戲準備拍了，演員準備入場——”
片場一片忙亂，下場戲的演員邵野和溫斯朗已經站在鏡頭前了，兩人被服裝師和化妝師圍著，進行最後的檢查和補妝、調整，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動作迅速地將桌椅板凳擺上，戲園包廂的景就搭好了。
“《為富不仁》第二十集第二幕第一次！”
這裏的劇情是喬和頌已經和常家小姐常今歌互通心意，消息傳到喬家少主喬致庸的耳朵裏。常家與喬家父輩間早有約定，常今歌是喬致庸的未婚妻，他雖然不愛她，但也不能忍受她公然給自己戴綠帽子。
這天喬致庸來到戲園裏，他倒是要看看這戲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溫斯朗一身褐色馬褂長衫，舉手擡足間顯露出衣袖上的暗紋刺繡，盡顯大戶人家的低調奢華。他低頭品著茶，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的面容，讓人有些猜不透。
邵野一身玉色長袍，樸素淡雅，周身清雋。他擡手拂起門簾，走進了包廂裏。見到裏面的人，他似乎沒有預料到，一楞，繼而恢覆平靜，“喬少爺可不像是會踏足戲園的人。”
喬致庸擡頭，眼神淡漠，如同看螻蟻一般，“喬老板也不像是貪婪無厭之輩。”
喬和頌不卑不亢地說著，“哦？這話怎講？”
喬致庸把手裏的茶杯放到桌上，“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不是你該覬覦的，有些圈子不是你能進的。喬老板是個聰明人，該懂我話裏的意思。”
喬和頌垂眸，沒有說話。
“也就常二賞識你，這個怪胎。”喬致庸站起身來，撫平身上衣服的褶皺，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古戲子命薄，喬老板還是好自珍重。”他不願在這裏多待，說完便擡腳離開。
包廂裏只剩喬和頌低頭站著，他站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一陣低笑聲，“喬家的人，果然都很討厭啊。”
他擡起頭，哪裏還有平日溫潤謙和的君子模樣，目光陰翳，臉色陰沈，看上去有些嚇人。
“過！”吳導神清氣爽地喊著。
溫斯朗和邵野過來監視器這邊看了一遍剛剛的戲，溫斯朗皺眉沈思著，“老邵你也發揮太穩了吧，我的表現反而有些弱了，襯得這戲稍顯美中不足。吳導，我們要不保一條吧？”
吳導看演員上進，自然也是同意的，他正要開口，十幾個人簇擁著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
“吳導。”被簇擁著走過來的正是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希德制藥集團的公子周清文，他臉上帶笑，“您可真的是辛苦了。”
一身得體的西裝，身材高挑，模樣俊俏，和吳導身邊的溫斯朗、邵野相比也毫不遜色，引得片場的女工作人員私下一陣討論。
吳導看他卻是有些頭疼，這位公子哥哪兒都好，業務能力強，也善於與人交際，就是性子有點花，眼神有點瞎，穆雅就是這位主插進劇組裏的。他面上不顯，笑著和周清文握了握手，調侃道，“不辛苦不辛苦，大老板這是過來視察的？”
周清文朝遠處的穆雅眨了眨眼，“也不完全是，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你盡管說，小老弟。”吳導豪氣地大笑，“你給我投了那麽多次錢，讓我拍戲。這些恩情我還是記得的。”
周清文猶豫了一下，其實他還是有些難為情說這些話，“就是……我家小雅十分喜歡演戲，她很想有更多與其他演員切磋合作的機會……”簡言之，就是我要你給穆雅加戲。
十分精明的吳導瞬間get到他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不減，“可以。”
“可以？”周清文詫異地反問一句，沒想到吳導這麽快就答應下來了，他有些愧疚地說道，“我會追加五百萬的投資的。”
吳導笑容加深，語重心長地說著，“小周啊，我知道穆雅上進心強，我當然願意給她多嘗試的機會。好演員都是磨出來的。”
“您理解就好。”周清文感激地說著。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周清文滿意地帶著一大幫子人又去找穆雅了。吳導背著手轉身往回走，他老婆季大編劇臉色極差地朝他走了過來。
季虹瑩壓低聲音，“你真答應了？給穆雅加戲？她自己那點戲都拍不好還想加戲？”
“加，為什麽不加，都給錢了。”吳導笑笑，意味深長地說，“我只保證會加戲，但沒說最後剪進正片裏能留多少。”
他拍了拍邵野和溫斯朗的肩膀，“你們都是好演員，基本一條過給我趕了不少進度。現在你們可以放松一下了，我們接下來就陪穆雅拍著玩，反正也是花她金主的錢。和其他演員通個氣，我知道你們私底下有個微信群。”
季虹瑩氣悶地問他，“那我給她加什麽戲啊？這劇本可不好寫，曹媛就是個小配角。”
“隨便寫，想寫什麽寫什麽。”吳導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曹媛正傳》？《曹媛野史》？你和常秀隨便想。”
溫斯朗失笑，“吳導可真夠賊的。”
邵野也笑罵著，“這個老狐貍。”
……
穆雅和自家金主親密一夜過後，第二天就收到了修改過後的劇本，果然她的戲份增加了不少。穆雅有些得意地笑了，就算弈清拿那副拼命三娘的樣子拍戲又能怎樣，她費盡力氣才能得到的東西，她穆雅只要說一聲，便也能得到。
但她似乎想的有些太簡單了。之後的片場幾乎以她為主導，一天下來十場戲，八場，甚至九場都是她的戲。先不說人能不能吃得消這高強度的拍戲進度，這麽多戲的臺詞她也記不下來啊。
“你放心演啊，小穆！”吳導笑瞇瞇地說著，“實在記不住就念數字！我們後期配音的時候再把臺詞補上！”
穆雅剛張口，“我……”
“小穆啊，你現在的戲份直逼主演。我們可要趕趕進度，要不然你的戲都堆到最後……”吳導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穆雅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拍。
其他主演就看上去悠閑許多了，一行人裹著軍大衣、羽絨服坐成一排，要麽聊著天要麽刷著微博，叫到誰就上去陪穆雅演一段。只有他們才知道劇本根本沒變，吳導這個老賊，把真戲和假戲混在一起拍。遇上原來劇本裏的戲，他們就認真演。後面加的戲就隨便演，有時臺詞都沒背過，是隨機應變說的。
這種拿著錢不用幹正事的輕快生活還是很爽的，他們這些主演不怎麽拍戲，除了不能離開片場，要裝裝樣子，其他幹啥都行，吳導不管。
劇裏飾演女二號的路如之和弈清關系最好，她一直和弈清保持著聯系，一有空閑就和她在微信上聊著天。
路如之突然驚呼一聲，拿著手機拉著身邊的人看，興奮地喊著，“太可愛了！快看！”
坐在她旁邊、被拽住的邵野擡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伸到他面前的手機屏幕。
路如之有些尷尬地松開他，越過他給溫斯朗看，“你快看！這弈清養的狗，太可愛了吧！”
溫斯朗看了看，不禁笑了，“這是狗？確定不是熊？”
屏幕裏的圓滾滾的博美，渾身棕色的毛發，黑溜溜的眼珠子無辜地望著，樣子還真有些像熊。
邵野又擡頭看了兩眼，咋舌道，“嘖嘖真醜，像熊崽子。”
“這是博美！你讓別人看看，這多可愛的狗啊！”路如之又伸長胳膊，給坐在最遠處的尤以月看。
邵野繼續看著手裏的也許會是他新戲的劇本，戲謔地說，“我猜這狗名字叫狗熊。”
路如之動作一僵，沈默了。還真的叫狗熊。
……
“狗熊！”
熙攘的菜市場上，弈清大聲喚著自己寵物的名字。她眼睛微瞇，看著癱在地上賴著不走的博美，威脅道，“再不走，就把你丟在這裏了。”
她順勢就要丟下手裏的狗繩，狗熊連忙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
弈清的媽媽李女士搖了搖頭，“真不愧是叫這個名字啊，看看這慫的。”她話題一轉，“你倒是膽子大，還接了個男人角色。你看看網上那些罵你的，你要真演砸了，他們可是要活活扒掉你的皮咯。”
弈清笑嘻嘻地挎著她的胳膊，“我可爭氣了，媽你就放心吧。”
“我能怎麽放心，”李女士仍嘮叨著，“你看看你一年不怎麽回來幾次，每次回來還都一副瘦脫了相的模樣……不行，我可要好好給你補一補。老板這個排骨來三斤！”
弈清也沒攔著她，哪怕燉了排骨湯她也不能多喝，而且即使過年回家補回來的肉也要在她回劇組前再減掉。親情雖然有時會有一些負擔，但它總會是治愈你的一味良藥，是你療傷的港灣。
回到這個海邊的小城市，從小到大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在溫馨的家裏，聽著母親的嘮叨和父親的教導。在這裏，她不是常萬英，她不是小有名氣的女明星，她只是弈清。
大年三十的晚上，許久沒發微博的弈清上傳了一個短視頻，有豐盛的年夜飯，有又醜又可愛的狗子，還有窗外燦爛的煙花。
最後出現在鏡頭前的是素淡的弈清，一頭短發，笑得一臉溫柔，“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加油！”
發完微博的弈清正想收起手機，去吃飯。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朱姐打來的。
弈清接了起來，“餵，朱姐，新年好啊。”
“清清，之前下場買水軍黑你的人查到了。”朱姐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是穆雅，她倒是做的幹凈，我找了這麽久才找出來她。你怎麽招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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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南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朱姐，邵野家裏真有上面的人啊……”
朱明珠看了她一眼，“好了好了，回去幫弈清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找下吳導。”
“收拾東西？”杜南疑惑地問。
“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朱姐指著坐在椅子上神情糾結的弈清，“這戲還能接著拍嗎？我們的目標可是星辰大海啊，再拍下去怕是要把人折在這部戲裏。反正快要過年了，我們提早一點離開劇組，讓清清回家調整一下。”
朱明珠轉身去找吳導，杜南連忙將羽絨服給弈清披上，“清清你就是太較真了，你的人生可不止這一部戲。”
不知道朱姐和吳導說了什麽，沒過多久，吳導親自跑了過來，擔憂地打量著弈清，“怪我，我光顧著拍戲了，沒註意你們這些演員的心理狀態了。小弈啊，沒事兒吧？”
劇組其他人見導演跑了過來，都好奇地圍了過來，邵野抱臂站在人群裏，冷笑著說，“怎麽會沒事？都真以為自己是男人了，敢往男廁所裏面闖。”
吳導瞥了他一眼，“怎麽？看到你鳥了？”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聲。邵野臉一下子憋得通紅，溫斯朗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別說話了。”
“行了行了。”吳導揮散看熱鬧的人群，他轉頭又和弈清說，“小弈啊，你是個好演員，就是逼自己逼太緊。正好今天你的戲份已經拍完了，你先提早幾天回家過年吧，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年後回來我們再繼續拍。”
“……”弈清啞聲說著，“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吳導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弈清和她的經紀人、助理快速地從劇組離開，坐上保姆車揚長而去。
吳導拿著大喇叭擴音器，“好了，服裝組！道具組！我的副導呢！快，下場戲準備拍了，演員準備入場——”
片場一片忙亂，下場戲的演員邵野和溫斯朗已經站在鏡頭前了，兩人被服裝師和化妝師圍著，進行最後的檢查和補妝、調整，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動作迅速地將桌椅板凳擺上，戲園包廂的景就搭好了。
“《為富不仁》第二十集第二幕第一次！”
這裏的劇情是喬和頌已經和常家小姐常今歌互通心意，消息傳到喬家少主喬致庸的耳朵裏。常家與喬家父輩間早有約定，常今歌是喬致庸的未婚妻，他雖然不愛她，但也不能忍受她公然給自己戴綠帽子。
這天喬致庸來到戲園裏，他倒是要看看這戲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溫斯朗一身褐色馬褂長衫，舉手擡足間顯露出衣袖上的暗紋刺繡，盡顯大戶人家的低調奢華。他低頭品著茶，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的面容，讓人有些猜不透。
邵野一身玉色長袍，樸素淡雅，周身清雋。他擡手拂起門簾，走進了包廂裏。見到裏面的人，他似乎沒有預料到，一楞，繼而恢覆平靜，“喬少爺可不像是會踏足戲園的人。”
喬致庸擡頭，眼神淡漠，如同看螻蟻一般，“喬老板也不像是貪婪無厭之輩。”
喬和頌不卑不亢地說著，“哦？這話怎講？”
喬致庸把手裏的茶杯放到桌上，“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不是你該覬覦的，有些圈子不是你能進的。喬老板是個聰明人，該懂我話裏的意思。”
喬和頌垂眸，沒有說話。
“也就常二賞識你，這個怪胎。”喬致庸站起身來，撫平身上衣服的褶皺，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古戲子命薄，喬老板還是好自珍重。”他不願在這裏多待，說完便擡腳離開。
包廂裏只剩喬和頌低頭站著，他站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一陣低笑聲，“喬家的人，果然都很討厭啊。”
他擡起頭，哪裏還有平日溫潤謙和的君子模樣，目光陰翳，臉色陰沈，看上去有些嚇人。
“過！”吳導神清氣爽地喊著。
溫斯朗和邵野過來監視器這邊看了一遍剛剛的戲，溫斯朗皺眉沈思著，“老邵你也發揮太穩了吧，我的表現反而有些弱了，襯得這戲稍顯美中不足。吳導，我們要不保一條吧？”
吳導看演員上進，自然也是同意的，他正要開口，十幾個人簇擁著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
“吳導。”被簇擁著走過來的正是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希德制藥集團的公子周清文，他臉上帶笑，“您可真的是辛苦了。”
一身得體的西裝，身材高挑，模樣俊俏，和吳導身邊的溫斯朗、邵野相比也毫不遜色，引得片場的女工作人員私下一陣討論。
吳導看他卻是有些頭疼，這位公子哥哪兒都好，業務能力強，也善於與人交際，就是性子有點花，眼神有點瞎，穆雅就是這位主插進劇組裏的。他面上不顯，笑著和周清文握了握手，調侃道，“不辛苦不辛苦，大老板這是過來視察的？”
周清文朝遠處的穆雅眨了眨眼，“也不完全是，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你盡管說，小老弟。”吳導豪氣地大笑，“你給我投了那麽多次錢，讓我拍戲。這些恩情我還是記得的。”
周清文猶豫了一下，其實他還是有些難為情說這些話，“就是……我家小雅十分喜歡演戲，她很想有更多與其他演員切磋合作的機會……”簡言之，就是我要你給穆雅加戲。
十分精明的吳導瞬間get到他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不減，“可以。”
“可以？”周清文詫異地反問一句，沒想到吳導這麽快就答應下來了，他有些愧疚地說道，“我會追加五百萬的投資的。”
吳導笑容加深，語重心長地說著，“小周啊，我知道穆雅上進心強，我當然願意給她多嘗試的機會。好演員都是磨出來的。”
“您理解就好。”周清文感激地說著。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周清文滿意地帶著一大幫子人又去找穆雅了。吳導背著手轉身往回走，他老婆季大編劇臉色極差地朝他走了過來。
季虹瑩壓低聲音，“你真答應了？給穆雅加戲？她自己那點戲都拍不好還想加戲？”
“加，為什麽不加，都給錢了。”吳導笑笑，意味深長地說，“我只保證會加戲，但沒說最後剪進正片裏能留多少。”
他拍了拍邵野和溫斯朗的肩膀，“你們都是好演員，基本一條過給我趕了不少進度。現在你們可以放松一下了，我們接下來就陪穆雅拍著玩，反正也是花她金主的錢。和其他演員通個氣，我知道你們私底下有個微信群。”
季虹瑩氣悶地問他，“那我給她加什麽戲啊？這劇本可不好寫，曹媛就是個小配角。”
“隨便寫，想寫什麽寫什麽。”吳導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曹媛正傳》？《曹媛野史》？你和常秀隨便想。”
溫斯朗失笑，“吳導可真夠賊的。”
邵野也笑罵著，“這個老狐貍。”
……
穆雅和自家金主親密一夜過後，第二天就收到了修改過後的劇本，果然她的戲份增加了不少。穆雅有些得意地笑了，就算弈清拿那副拼命三娘的樣子拍戲又能怎樣，她費盡力氣才能得到的東西，她穆雅只要說一聲，便也能得到。
但她似乎想的有些太簡單了。之後的片場幾乎以她為主導，一天下來十場戲，八場，甚至九場都是她的戲。先不說人能不能吃得消這高強度的拍戲進度，這麽多戲的臺詞她也記不下來啊。
“你放心演啊，小穆！”吳導笑瞇瞇地說著，“實在記不住就念數字！我們後期配音的時候再把臺詞補上！”
穆雅剛張口，“我……”
“小穆啊，你現在的戲份直逼主演。我們可要趕趕進度，要不然你的戲都堆到最後……”吳導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穆雅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拍。
其他主演就看上去悠閑許多了，一行人裹著軍大衣、羽絨服坐成一排，要麽聊著天要麽刷著微博，叫到誰就上去陪穆雅演一段。只有他們才知道劇本根本沒變，吳導這個老賊，把真戲和假戲混在一起拍。遇上原來劇本裏的戲，他們就認真演。後面加的戲就隨便演，有時臺詞都沒背過，是隨機應變說的。
這種拿著錢不用幹正事的輕快生活還是很爽的，他們這些主演不怎麽拍戲，除了不能離開片場，要裝裝樣子，其他幹啥都行，吳導不管。
劇裏飾演女二號的路如之和弈清關系最好，她一直和弈清保持著聯系，一有空閑就和她在微信上聊著天。
路如之突然驚呼一聲，拿著手機拉著身邊的人看，興奮地喊著，“太可愛了！快看！”
坐在她旁邊、被拽住的邵野擡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伸到他面前的手機屏幕。
路如之有些尷尬地松開他，越過他給溫斯朗看，“你快看！這弈清養的狗，太可愛了吧！”
溫斯朗看了看，不禁笑了，“這是狗？確定不是熊？”
屏幕裏的圓滾滾的博美，渾身棕色的毛發，黑溜溜的眼珠子無辜地望著，樣子還真有些像熊。
邵野又擡頭看了兩眼，咋舌道，“嘖嘖真醜，像熊崽子。”
“這是博美！你讓別人看看，這多可愛的狗啊！”路如之又伸長胳膊，給坐在最遠處的尤以月看。
邵野繼續看著手裏的也許會是他新戲的劇本，戲謔地說，“我猜這狗名字叫狗熊。”
路如之動作一僵，沈默了。還真的叫狗熊。
……
“狗熊！”
熙攘的菜市場上，弈清大聲喚著自己寵物的名字。她眼睛微瞇，看著癱在地上賴著不走的博美，威脅道，“再不走，就把你丟在這裏了。”
她順勢就要丟下手裏的狗繩，狗熊連忙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
弈清的媽媽李女士搖了搖頭，“真不愧是叫這個名字啊，看看這慫的。”她話題一轉，“你倒是膽子大，還接了個男人角色。你看看網上那些罵你的，你要真演砸了，他們可是要活活扒掉你的皮咯。”
弈清笑嘻嘻地挎著她的胳膊，“我可爭氣了，媽你就放心吧。”
“我能怎麽放心，”李女士仍嘮叨著，“你看看你一年不怎麽回來幾次，每次回來還都一副瘦脫了相的模樣……不行，我可要好好給你補一補。老板這個排骨來三斤！”
弈清也沒攔著她，哪怕燉了排骨湯她也不能多喝，而且即使過年回家補回來的肉也要在她回劇組前再減掉。親情雖然有時會有一些負擔，但它總會是治愈你的一味良藥，是你療傷的港灣。
回到這個海邊的小城市，從小到大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在溫馨的家裏，聽著母親的嘮叨和父親的教導。在這裏，她不是常萬英，她不是小有名氣的女明星，她只是弈清。
大年三十的晚上，許久沒發微博的弈清上傳了一個短視頻，有豐盛的年夜飯，有又醜又可愛的狗子，還有窗外燦爛的煙花。
最後出現在鏡頭前的是素淡的弈清，一頭短發，笑得一臉溫柔，“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加油！”
發完微博的弈清正想收起手機，去吃飯。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朱姐打來的。
弈清接了起來，“餵，朱姐，新年好啊。”
“清清，之前下場買水軍黑你的人查到了。”朱姐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是穆雅，她倒是做的幹凈，我找了這麽久才找出來她。你怎麽招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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