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訴之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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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訴之事（2）
賀穎闕只是略帶歉意地沖她笑了笑，又自顧自地繼續講了下去。
“之後我又不停地在暗中幹涉你的行動，比如讓蜜蜂阻止你向外傳遞信息。你應該已經註意到了自己的不同吧？身入循環者無法向他人傳遞循環的情報，這也是對超自然科至今都沒有插手的原因，可這項規則在你身上並不適用。我不能讓祂早早註意到你，也要避免你一不小心將其他人拉入循環。”
S46/A9.5 8月6日
喻赭目送著林依然離開，轉頭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賀穎闕。
“出來談談？”
賀穎闕欣然走出，“正有此意，也讓我們好好規劃一下明天要做什麽吧，最好像你的小說一樣happy ending。”
喻赭當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家夥sj我？但她還是面色如常地點點頭，“你有什麽打算嗎？”
按照計劃，明天喻赭將會帶著林依然去地下室，完成交接成為新的鬼，由神志尚且清晰的她們代替下面那兩位情侶來關上大門。
兩人在心中各自打著小九九，揮手告別了。
A10（？）
喻赭恍然大悟，“我會在公寓裏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大概吧，”賀穎闕沒有否認，“你確實拿到了鬼的力量，也被祂拿走了身體，於是我又為你們重塑了身體，只不過你的魂魄中有一部分溜了出來。所幸她無法幹涉周圍，也沒有神志，為了遏制你的行動能力我只能把你帶到公寓裏。又因為你的殘缺情況，公寓自然把你鎖定了。”
喻赭一時接不上話，賀穎闕一套操作心思縝密，仿佛對她了如指掌。
“沒你想的那麽神啦，”她打了個哈欠，“我本來也想早早結束循環的，也像林依然那樣對你充滿過信任，可惜你還是按照你最可能的行動路線出手了。打得我措手不及呢，只能靈機一動把你給帶到了公寓裏。因為這個計劃全亂了，第二天還得小心翼翼不讓林依然看出破綻來。”
也許賀穎闕並不了解喻赭，但喻赭本人顯然足夠了解自己，即使是兩年前的她。不過這些顯然沒必要在現在向喻赭解釋，她只需要讓喻赭明白現在的努力並沒有什麽用對方自然就會放棄了。
S47
麻煩大了。
賀穎闕轉頭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林依然，循環不但沒結束，還把喻赭送進去了還附贈了一個林依然。自己現在還得裝著不能讓林依然看出不對勁，畢竟在對方那詭異的直覺下很多東西都無處躲藏 。
只能繼續暗中行動了。
A10（？）
……
“我忽視了她的意志力。”賀穎闕沈痛地說，“但凡我有點預料，說什麽也得阻止你們，她就這樣神智清醒地保持了很久，或許是因為她和你們完全不一樣吧。”
林依然沒有願望，或許說她沒有寄托於祂，可以通過循環來滿足的願望，到了後來她能稱為願望的也只有結束循環。
這讓她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也因禍得福保持了神志，但對於等待時機的賀穎闕而言實在是一個晴天霹靂，只能這樣幹耗下去。
S148
大冤種賀穎闕又一次開始了暑假夏令營，順便一提推薦書單已經快掃完了，高中課程也自學一半了，她都快想放棄了，直接開卷上清北，等喻赭那邊蓄力結束出來自己想辦法結束循環吧。
這破活誰愛誰幹（罵罵咧咧）。
林依然在一年多前（好陌生的概念）就消失了，徹底變成鬼在這座城市裏游蕩著。問題就在於共享了力量的喻赭還不知所蹤，她得等城市中游蕩的那一半去公寓會合。
唯一的好消息是陸子彧找到了喻赭的身體，應該能加速這個過程。
嗯？賀穎闕突然想到什麽，擡起頭看了吳老師一眼。她的耳環……賀穎闕只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暴起，現在連逃課都不能了。
毀滅吧，世界。
賀穎闕悄悄跟在吳老師後面，聽到了她和林老師的對話，陷入沈思。沒想到記憶被篡改的這麽嚴重，謹言慎行謹言慎行，等喻赭出現又是一個大問題。
她不由想到在之前的循環裏，林依然和孫玥受到祂的影響，都自覺閉上了嘴，只有喻赭，一不留神就想開始試探不然就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發現失蹤的陸子彧，害她只能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也多虧林依然沒有註意到她。
S152
時間近了。
賀穎闕深吸一口氣，坐在咖啡廳裏的看著不遠處的誠實公寓。它一直藏身在這裏，不過對於普通人那裏只是一塊空地而已。
讓我看看你要怎麽做吧，喻赭。
賀穎闕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在很久以前弄到的公寓鑰匙已經被她用某種方法送到了林依然身邊。
呵，怕鬼是吧，活該。
S153
8月1日
賀穎闕終於看到了一臉懵逼坐在自己前面的喻赭，似乎被撞得人都傻了，於是帶著大仇得報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啊！”
看起來不太好。
賀穎闕縮了縮脖子，看著被喻赭夾死的蜜蜂，思忖著幸好這家夥還沒想起來具體事情，否則到時候集火過來她就完了。
下午，她靠在座位上，伸直脖子看著喻赭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咂了咂嘴，“大半夜打來可真滲人啊……”
真可怕，這可是半夜啊，什麽奪命連環call，林依然你沒有……nice。
她笑瞇瞇地送走了苦大仇深的喻赭，才又摸出手機開始了下一趴。
Tarot：最近怎麽了嗎？
主打就是一個步步緊逼。
8月2日
下雨了——其實也不並然是什麽不可思議的現象，在祂的力量被削弱的情況下，循環的不變性正在被打破，在這種情況下下場雨也沒什麽。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有人希望現在下雨，於是下了雨。
長久戰線對賀穎闕並不利，雖然祂的力量在減弱，但喻赭也會慢慢掌握，到時她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這麽想著，賀穎闕在夜間出了家門，悄悄混入人群中，瞄準迎面跑來的喻赭伸出了腳。
雖然有些對不起，但現在還是交給林依然吧。
她又隱入人群中離開了，比起讓喻赭摔了一個狗啃泥，更令她良心不安的是她今天放學後誘騙了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告訴對方自己是在拯救世界讓他幫忙把名單給偷出來。
沒辦法，誰讓你和喻赭都承諾了要幫助我呢？
雖然不是現在。
8月4日市圖書館
賀穎闕把書立起來遮住自己的臉，看著遠處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喻赭的臉上還貼著創口貼，但多半好得差不多了，再怎麽說林依然也是也以太構成的身軀對喻赭造成傷害，這對於喻赭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
沒錯，這就是她能夠被稱為才能的東西，與只是隱藏身軀不被發現有如下水道老鼠的自己不同，對以太的高抗性和遲鈍讓喻赭有了走到祂面前的可能。
就像他說的一樣，是“愚者”呢。
她把第二封信收了起來，既然有林欣然（林依然姐姐）在，那麽關於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事也無需她多嘴了，按照昨天傳遞到的信息就夠了。賀穎闕拿出手機放大相機，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在傳遞什麽東西不由咂咂嘴，按照公寓不會重置的bug，喻赭應該已經攢了快要十個循環的東西了，就看她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雖然對於現在的喻赭而言，過往循環裏一切超自然因素都被剔除了，但她早晚會想起來那些被抹去的東西，然後……按照她自己的計劃走向下一步吧？
賀穎闕看著天徹底黑下來，才伸了個懶腰走出了圖書館，看著不遠處燈展中剛剛會合的小情侶。
“還是去一趟沙灘轉一轉吧，獎勵自己逗一逗社長怎麽樣？”
8月6日醫院
“多謝啦。”賀穎闕沖劉一峰揮了揮手，“對了，本來還有東西要送給你爸爸的。”
她拿出手機調出訂單，“我本來訂了一份蛋糕，但那邊還沒好，你今晚要有空再拿過來吧。”
“誒？可是……我們也沒幫上什麽忙……”劉一峰撓了撓腦袋，“只是在住院上面幫了一點小忙……”
“不，”賀穎闕一臉誠懇，“請一定要收下我的感謝。對了，如果你中途遇到了誰，麻煩不要提我的名字，這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好，”劉一峰一口答應，“那我先走了。”
“再見。”賀穎闕點頭示意，抱著花盆向病房走去。她輕車熟路地推開老人的房門，把花盆放在了窗臺，“保重啊，老爺爺。”隨後就向走廊盡頭的一間小房間走去，去看望她的“親屬”。她俯下身子，戳了戳陸子彧的臉，“明天晚上就拜托你了，哦，喻赭今晚可能會來找你，雙重意義上的。別問我是誰怎麽知道的，反正結果也就那樣了。”
“然後，”她直起身，“就等她今晚來這了。”
8月7日汀柳中學
“以上，就是我的故事。”賀穎闕最後總結。
喻赭沈默了一會，看著她說，“是我不對，但你放心我不會讓循環持續下去，只要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
“那如果找不到呢？”賀穎闕高聲打斷她，“你並不知道吧？循環結束後一切將從八月一號重新開始，你記不住任何事情。”
而且我也不可能再在這裏等你三年。
“可這是我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我……”
“你的笑容和回憶不在這裏。”賀穎闕輕聲回答，“你已經被影響了，不是嗎？總算起來你也呆了一百多個循環，還有魂體分離這樣的不穩定期，現在也不過是硬撐而已了。就算你真的找到了，又怎麽樣呢？你什麽也改變不了，因為那是你自己作出的決定。”
“我……”
S46
喻赭和林依然一起走進了地下室，面對著抱著男孩向她們求助的女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她想過循環會帶來什麽慘痛的下場，就像她剛剛拜訪過的老人，但女人眼中的崩潰與絕望還是讓她動容。
她不想這樣停下，可她也不願意……
試試，就試一試吧。
真出了什麽事，林依然……會阻止我的吧？
S153
“啊？”喻赭一晃身子，突然覺得有什麽抓住了自己的腳踝，讓她無法再前進一步。低下頭，正好看到了兩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自己。
是林依然。
“你們……”她擡起頭，正好看到賀穎闕手裏拿著另一把鑰匙，當即了然，“原來如此。”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林依然作為鬼她原本身體的位置並沒有被特意藏起來，剛剛賀穎闕的長篇大論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陸子彧把她給放出來。至於賀穎闕手裏的鑰匙，恐怕本來就不止一把，那麽給她的人應該是……
“你忽略了一件事情，”賀穎闕直視著她，“與你做約定的只有月亮，是我找了太陽。”
將軍。
“我認輸，”她有些無奈，“明明祂也願意把力量借給我了。”
“你沒輸，”賀穎闕抿抿嘴唇，“就是因為祂察覺了你的目的希望借由你解決我們，我才能爭取到那麽多時間和機會。”
“是嗎？”喻赭歪著頭，伸手想要提起嘴角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算了，只要最後是人類的勝利就皆大歡喜。”她坦然接受了結果，“那如果你知道答案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賀穎闕頓了頓，才又慢慢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你不用去考慮這些，只要按照既定的道路一直走向光明的地方就好了，這裏交給我就行了。”賀穎闕直起身體，輕聲道。
“要哭出來了哦。”
賀穎闕笑著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輕點向喻赭的肩膀，將她推倒，少女的身後泛起漣漪，賀穎闕的另一只手則手持鑰匙高高舉起。
“過往不應成為桎梏，時間終將繼續流動。”
嘀嗒，嘀嗒——
世界再次歸於平靜。
最後一個八月一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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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穎闕只是略帶歉意地沖她笑了笑，又自顧自地繼續講了下去。
“之後我又不停地在暗中幹涉你的行動，比如讓蜜蜂阻止你向外傳遞信息。你應該已經註意到了自己的不同吧？身入循環者無法向他人傳遞循環的情報，這也是對超自然科至今都沒有插手的原因，可這項規則在你身上並不適用。我不能讓祂早早註意到你，也要避免你一不小心將其他人拉入循環。”
S46/A9.5 8月6日
喻赭目送著林依然離開，轉頭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賀穎闕。
“出來談談？”
賀穎闕欣然走出，“正有此意，也讓我們好好規劃一下明天要做什麽吧，最好像你的小說一樣happy ending。”
喻赭當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家夥sj我？但她還是面色如常地點點頭，“你有什麽打算嗎？”
按照計劃，明天喻赭將會帶著林依然去地下室，完成交接成為新的鬼，由神志尚且清晰的她們代替下面那兩位情侶來關上大門。
兩人在心中各自打著小九九，揮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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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赭恍然大悟，“我會在公寓裏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大概吧，”賀穎闕沒有否認，“你確實拿到了鬼的力量，也被祂拿走了身體，於是我又為你們重塑了身體，只不過你的魂魄中有一部分溜了出來。所幸她無法幹涉周圍，也沒有神志，為了遏制你的行動能力我只能把你帶到公寓裏。又因為你的殘缺情況，公寓自然把你鎖定了。”
喻赭一時接不上話，賀穎闕一套操作心思縝密，仿佛對她了如指掌。
“沒你想的那麽神啦，”她打了個哈欠，“我本來也想早早結束循環的，也像林依然那樣對你充滿過信任，可惜你還是按照你最可能的行動路線出手了。打得我措手不及呢，只能靈機一動把你給帶到了公寓裏。因為這個計劃全亂了，第二天還得小心翼翼不讓林依然看出破綻來。”
也許賀穎闕並不了解喻赭，但喻赭本人顯然足夠了解自己，即使是兩年前的她。不過這些顯然沒必要在現在向喻赭解釋，她只需要讓喻赭明白現在的努力並沒有什麽用對方自然就會放棄了。
S47
麻煩大了。
賀穎闕轉頭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林依然，循環不但沒結束，還把喻赭送進去了還附贈了一個林依然。自己現在還得裝著不能讓林依然看出不對勁，畢竟在對方那詭異的直覺下很多東西都無處躲藏 。
只能繼續暗中行動了。
A10（？）
……
“我忽視了她的意志力。”賀穎闕沈痛地說，“但凡我有點預料，說什麽也得阻止你們，她就這樣神智清醒地保持了很久，或許是因為她和你們完全不一樣吧。”
林依然沒有願望，或許說她沒有寄托於祂，可以通過循環來滿足的願望，到了後來她能稱為願望的也只有結束循環。
這讓她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也因禍得福保持了神志，但對於等待時機的賀穎闕而言實在是一個晴天霹靂，只能這樣幹耗下去。
S148
大冤種賀穎闕又一次開始了暑假夏令營，順便一提推薦書單已經快掃完了，高中課程也自學一半了，她都快想放棄了，直接開卷上清北，等喻赭那邊蓄力結束出來自己想辦法結束循環吧。
這破活誰愛誰幹（罵罵咧咧）。
林依然在一年多前（好陌生的概念）就消失了，徹底變成鬼在這座城市裏游蕩著。問題就在於共享了力量的喻赭還不知所蹤，她得等城市中游蕩的那一半去公寓會合。
唯一的好消息是陸子彧找到了喻赭的身體，應該能加速這個過程。
嗯？賀穎闕突然想到什麽，擡起頭看了吳老師一眼。她的耳環……賀穎闕只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暴起，現在連逃課都不能了。
毀滅吧，世界。
賀穎闕悄悄跟在吳老師後面，聽到了她和林老師的對話，陷入沈思。沒想到記憶被篡改的這麽嚴重，謹言慎行謹言慎行，等喻赭出現又是一個大問題。
她不由想到在之前的循環裏，林依然和孫玥受到祂的影響，都自覺閉上了嘴，只有喻赭，一不留神就想開始試探不然就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發現失蹤的陸子彧，害她只能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也多虧林依然沒有註意到她。
S152
時間近了。
賀穎闕深吸一口氣，坐在咖啡廳裏的看著不遠處的誠實公寓。它一直藏身在這裏，不過對於普通人那裏只是一塊空地而已。
讓我看看你要怎麽做吧，喻赭。
賀穎闕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在很久以前弄到的公寓鑰匙已經被她用某種方法送到了林依然身邊。
呵，怕鬼是吧，活該。
S153
8月1日
賀穎闕終於看到了一臉懵逼坐在自己前面的喻赭，似乎被撞得人都傻了，於是帶著大仇得報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啊！”
看起來不太好。
賀穎闕縮了縮脖子，看著被喻赭夾死的蜜蜂，思忖著幸好這家夥還沒想起來具體事情，否則到時候集火過來她就完了。
下午，她靠在座位上，伸直脖子看著喻赭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咂了咂嘴，“大半夜打來可真滲人啊……”
真可怕，這可是半夜啊，什麽奪命連環call，林依然你沒有……nice。
她笑瞇瞇地送走了苦大仇深的喻赭，才又摸出手機開始了下一趴。
Tarot：最近怎麽了嗎？
主打就是一個步步緊逼。
8月2日
下雨了——其實也不並然是什麽不可思議的現象，在祂的力量被削弱的情況下，循環的不變性正在被打破，在這種情況下下場雨也沒什麽。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有人希望現在下雨，於是下了雨。
長久戰線對賀穎闕並不利，雖然祂的力量在減弱，但喻赭也會慢慢掌握，到時她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這麽想著，賀穎闕在夜間出了家門，悄悄混入人群中，瞄準迎面跑來的喻赭伸出了腳。
雖然有些對不起，但現在還是交給林依然吧。
她又隱入人群中離開了，比起讓喻赭摔了一個狗啃泥，更令她良心不安的是她今天放學後誘騙了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告訴對方自己是在拯救世界讓他幫忙把名單給偷出來。
沒辦法，誰讓你和喻赭都承諾了要幫助我呢？
雖然不是現在。
8月4日市圖書館
賀穎闕把書立起來遮住自己的臉，看著遠處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喻赭的臉上還貼著創口貼，但多半好得差不多了，再怎麽說林依然也是也以太構成的身軀對喻赭造成傷害，這對於喻赭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
沒錯，這就是她能夠被稱為才能的東西，與只是隱藏身軀不被發現有如下水道老鼠的自己不同，對以太的高抗性和遲鈍讓喻赭有了走到祂面前的可能。
就像他說的一樣，是“愚者”呢。
她把第二封信收了起來，既然有林欣然（林依然姐姐）在，那麽關於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事也無需她多嘴了，按照昨天傳遞到的信息就夠了。賀穎闕拿出手機放大相機，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在傳遞什麽東西不由咂咂嘴，按照公寓不會重置的bug，喻赭應該已經攢了快要十個循環的東西了，就看她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雖然對於現在的喻赭而言，過往循環裏一切超自然因素都被剔除了，但她早晚會想起來那些被抹去的東西，然後……按照她自己的計劃走向下一步吧？
賀穎闕看著天徹底黑下來，才伸了個懶腰走出了圖書館，看著不遠處燈展中剛剛會合的小情侶。
“還是去一趟沙灘轉一轉吧，獎勵自己逗一逗社長怎麽樣？”
8月6日醫院
“多謝啦。”賀穎闕沖劉一峰揮了揮手，“對了，本來還有東西要送給你爸爸的。”
她拿出手機調出訂單，“我本來訂了一份蛋糕，但那邊還沒好，你今晚要有空再拿過來吧。”
“誒？可是……我們也沒幫上什麽忙……”劉一峰撓了撓腦袋，“只是在住院上面幫了一點小忙……”
“不，”賀穎闕一臉誠懇，“請一定要收下我的感謝。對了，如果你中途遇到了誰，麻煩不要提我的名字，這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好，”劉一峰一口答應，“那我先走了。”
“再見。”賀穎闕點頭示意，抱著花盆向病房走去。她輕車熟路地推開老人的房門，把花盆放在了窗臺，“保重啊，老爺爺。”隨後就向走廊盡頭的一間小房間走去，去看望她的“親屬”。她俯下身子，戳了戳陸子彧的臉，“明天晚上就拜托你了，哦，喻赭今晚可能會來找你，雙重意義上的。別問我是誰怎麽知道的，反正結果也就那樣了。”
“然後，”她直起身，“就等她今晚來這了。”
8月7日汀柳中學
“以上，就是我的故事。”賀穎闕最後總結。
喻赭沈默了一會，看著她說，“是我不對，但你放心我不會讓循環持續下去，只要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
“那如果找不到呢？”賀穎闕高聲打斷她，“你並不知道吧？循環結束後一切將從八月一號重新開始，你記不住任何事情。”
而且我也不可能再在這裏等你三年。
“可這是我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我……”
“你的笑容和回憶不在這裏。”賀穎闕輕聲回答，“你已經被影響了，不是嗎？總算起來你也呆了一百多個循環，還有魂體分離這樣的不穩定期，現在也不過是硬撐而已了。就算你真的找到了，又怎麽樣呢？你什麽也改變不了，因為那是你自己作出的決定。”
“我……”
S46
喻赭和林依然一起走進了地下室，面對著抱著男孩向她們求助的女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她想過循環會帶來什麽慘痛的下場，就像她剛剛拜訪過的老人，但女人眼中的崩潰與絕望還是讓她動容。
她不想這樣停下，可她也不願意……
試試，就試一試吧。
真出了什麽事，林依然……會阻止我的吧？
S153
“啊？”喻赭一晃身子，突然覺得有什麽抓住了自己的腳踝，讓她無法再前進一步。低下頭，正好看到了兩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自己。
是林依然。
“你們……”她擡起頭，正好看到賀穎闕手裏拿著另一把鑰匙，當即了然，“原來如此。”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林依然作為鬼她原本身體的位置並沒有被特意藏起來，剛剛賀穎闕的長篇大論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陸子彧把她給放出來。至於賀穎闕手裏的鑰匙，恐怕本來就不止一把，那麽給她的人應該是……
“你忽略了一件事情，”賀穎闕直視著她，“與你做約定的只有月亮，是我找了太陽。”
將軍。
“我認輸，”她有些無奈，“明明祂也願意把力量借給我了。”
“你沒輸，”賀穎闕抿抿嘴唇，“就是因為祂察覺了你的目的希望借由你解決我們，我才能爭取到那麽多時間和機會。”
“是嗎？”喻赭歪著頭，伸手想要提起嘴角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算了，只要最後是人類的勝利就皆大歡喜。”她坦然接受了結果，“那如果你知道答案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賀穎闕頓了頓，才又慢慢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你不用去考慮這些，只要按照既定的道路一直走向光明的地方就好了，這裏交給我就行了。”賀穎闕直起身體，輕聲道。
“要哭出來了哦。”
賀穎闕笑著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輕點向喻赭的肩膀，將她推倒，少女的身後泛起漣漪，賀穎闕的另一只手則手持鑰匙高高舉起。
“過往不應成為桎梏，時間終將繼續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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