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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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平陽侯知曉今日世子妃要和世子一起回門，早早就告了假未去上朝，與家人一起在門口等候。
老太太拿著雕著牡丹花圖紋的桃木拐杖，工著身子，咳湊了幾聲。平陽侯夫人見狀，連忙扶著老太太手臂，一臉關切的問道:“母親可是有何不適”
“無事。”老太太搖搖頭，斜瞥了一眼撐著傘在臺階下面等候的平陽侯，一臉不悅。
平陽侯夫人順著老太太的目光看去，雖然心如明鏡，也不能多說什麽。
鄭悠然站在大門裏面，拉了拉自己的披風，冷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還不是父親要給鄭子衿臉面，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還飄著小雨，祖母肯定是受了寒氣才會咳湊的。”
平陽侯夫人立馬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這個時候得罪平陽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平陽侯也聽到了鄭悠然的話，回頭嚴肅的說道:“那是你二姐，你若是如此不成體統，讓別人笑話，就給我滾到你的院子裏別出來了。”
鄭悠然臉色發白，不由自主的咬緊嘴唇，雖然心裏不甘，但是一看到父親陰沈的臉色，用手懊惱的攪著手帕，低下頭不敢再多說話了。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平陽侯見她這幅樣子，嘆了口氣，回過頭繼續望向街道口。
想到鄭子衿，他的心裏也是一陣惋惜，兒子鄭曦儀表堂堂，心思敏捷，自幼就飽覽群書，奈何他既不願意考取功名，也不願意上任平陽侯安排的官職，偏偏喜歡奔走四方，做一些生意。
平陽侯也曾因為這個跟他幾番置氣，奈何鄭曦看似溫潤如玉，性子卻是執拗的很，搬出來的大道理比他都多。
而鄭悠然，自小被老太太收入身邊養大，性情蠻橫無理，還沒有一點點城府和心機，若是送到宮裏，只怕是早早就會做了誰的替死鬼。
當年皇上與諸皇子爭位時，平陽侯的父親老侯爺一直扶持的是另一個皇子，新皇上位，除了親弟被封安王，其餘皇子皆以謀逆罪處死。
平陽侯一直忐忑著新皇對他們痛下殺手，直待老侯爺去世，新皇也只是略備薄禮，派人送來，看來皇上心中對平陽侯已經有了芥蒂。
為了聊表忠心，平陽侯自願請纓，跑去江南那裏查似鹽的事情，皇帝表面信息，自然應允，哪成想平陽侯一去便是八年。
這八年裏，他默默地收集金陵所發生的大事，他雖然是侯爺，但是官位如同虛設，判決案子還要連同當地知府一起決斷。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相信只要自己做出來政績，皇上就會冰釋前嫌，重新接納平陽侯一族。
直到六年前，他聽說當今太子被廢，皇後自縊於冷宮，雲氏一族被連根拔起，平陽侯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他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了那個趙貴妃的毒辣。
雖無證據，但是自從趙貴妃得寵之後，皇後娘娘的地位便是一落再落。
皇上四處抓捕造謠生事的人，但是這事情還被傳到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廢太子因涉嫌巫蠱之術，皇後為證清白，以死換的廢太子一命，囚於東宮，終年不許見人。
而當今的太子，就是趙貴妃的獨子李稷，地位尊崇，少年時期便已經征戰沙場，戰功赫赫。
皇上不喜，當今的太子自然也不會理會他們，看著日益衰敗的平陽侯府，平陽侯便開始想用另一條路子來博得一條出路。
趙貴妃就是靠皇上的寵愛，將趙氏提拔到四大家族之一。
而他可以培養出一個絕色女子送給太子，為下一任平陽侯鄭曦平步青雲。
鄭子衿，就是他在一眾少女中脫穎而出的人選，平陽侯不惜重金培養著她，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都用最好的老師給她教習。
為了讓鄭子衿將來更好幫助自己的兒子鄭曦，他讓鄭曦教習她賬簿等生意知識，將來好管理家事。
怎料他們才不過相處半年，鄭曦便要娶她，把平陽侯氣個半死。
鄭子衿雖然是收養的，可也是入了宗普，做了文書的，名義上就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讓他怎麽同意這件事情。
他假意同意，把私鹽的案子交給鄭曦，哄騙他去江南一趟，隨後又問鄭子衿的意願。
平陽侯至今還記得春日宴的前一晚，他叫來鄭子衿，意圖用權勢來壓迫她乖乖聽話，不想鄭子衿直接表明自己會在春日宴上奪得頭籌。
一定會入選東宮。
那樣堅定的眼神讓他心頭一震，內心尤為覆雜，他既欣喜這麽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又擔心鄭子衿如此冷靜果斷，將來會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
不管未來如何，平陽侯都決定賭一把。
平陽侯有些遺憾太子因戰事未能趕回來，但是世子的求娶倒是意外之喜。
有了安王世子的庇佑，平陽侯府的官路也是不難走的。
鄭子衿這個“女兒”，不僅容貌傾城，而且天資聰穎。
若是自己的嫡親女兒，多好。
平陽侯想到這裏，心裏微微有些惋惜，眉頭輕皺，遠遠望去，有些詫異世子的馬車怎麽還沒來。
“阿松，你往市集去迎迎世子和世子妃他們的馬車。”平陽侯吩咐一旁站著的小廝。
阿松平日裏就與杏兒玩的最好，聽到這話自然是笑著應道:“是，侯爺。”
說完，他撐起傘就小跑了過去。
另一邊在市集中，世子撐著傘從馬車上下來，錦靴踩在坑坑窪窪的水坑裏，頓時染上了幾處泥濘。
“這輪子修好了嗎？”世子擡眸，烏黑的雲沈沈壓下來，雨水“啪啦啪啦”的滴打在樹葉上，一陣狂風皺起，傘都快被吹的變了形。
世子瞇著眼睛，氣呼呼的說:“這天氣邪門的很，偏偏等我車壞了下這麽大。”
鄭子衿拉開帷幕，看了看被刮得發絲淩亂的世子，無奈的說道:“你先上來吧，仔細一會被這雨水吹的衣服都濕了。”
世子嘴角抽了抽，出門的好心情頓時沒了一半。
鄭子衿低眸看著馬夫修著車軲轆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這好好的車輪是怎麽壞的你可能看出來。”
馬夫擡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水，他身份低微，自然是沒有人給他打傘的，謙卑的回答道:“這輪子長期被磨損，又被水一泡，打滑後才松動了。”
“噢。”聽到此話，世子撩開衣角，意味深長的靠在馬車邊，對馬夫說道:“看來若不是你發現的及時，只怕輪子掉了，我們就該滾下馬車了，看來我得好好賞你。”
馬夫搖搖頭，一臉誠懇的說道:“不敢不敢。世子爺，俺就是做這個的，您不罰俺俺就很感激您了。”
鄭子衿微微側頭，與世子目光交匯之間，瞬間明白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馬夫在前面駕駛馬車，速度更是平常的兩倍，還有雨水聲音的幹擾和坑坑窪窪的磕碰，任憑一個聽力再靈敏的人也不可能感知到後軲轆的破損。
所以，這個馬夫在說謊。
世子勾起嘴角，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示意鄭子衿交給自己處理。
鄭子衿微微點頭，手指緩緩向後移動。
馬夫並沒有察覺到世子和世子妃的動靜，低著頭擺弄木輪時，提高音調說道:這輪子還是弄不好，世子爺，俺知道這附近有家店鋪，要不去那裏換車輪吧。
世子輕笑兩聲，涼薄的笑聲裏帶著淡淡嘲意，“好啊，不如就我跟你去吧。”
鄭子衿和扶風同時大喊:“不可。”
世子微微一怔，看向鄭子衿的眼眸中微微閃著光芒。
鄭子衿一頓，恢覆雲淡風輕的神情，側過臉吩咐扶風，“世子的安危最重要，你陪著一起。”
扶風恭敬的回道:“是。”
世子走向馬車，拉開簾子，對鄭子衿輕聲說道:“這車既然是壞了，雨又下的這樣大，你現在客棧裏等著我吧。”
鄭子衿起身，正要下來，杏兒連忙舉起傘跑過來，被世子一擋。
“我扶你。”世子伸出手臂，傘微微斜傾，生怕碰到她的額頭。
鄭子衿提起裙擺，按著他的手臂下了車，走到最近的客棧門口時，拿出錦帕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柔聲道:“都濕了。”
“又沒抹粉，怕什麽。”世子低笑，附耳說道:“等我回來。”
鄭子衿慢慢靠近，極小聲的囑咐道:“萬事小心。”
“好。”世子伸出手，輕輕擦去了她流蘇上的水珠。桃花眼裏微微蕩漾著笑意，低聲道:“等我給你抓螳螂。”
“只要自己別做了蟬就好。”鄭子衿為他整理衣服，整理到衣袖時默默塞進去了一把匕首。
世子微怔，沒有再說什麽，反手接過了匕首隱匿於袖中。
“你們倆務必保護好世子妃。”世子關上屋門，對著兩個錦衣衛一臉正色，“要是稍有差池，我就把你倆弄到新疆吃哈密瓜。”
“世子爺，你放心吧，我杜仲做事萬無一失……”面目清秀的少年拍著胸脯保證。
話未說完，就被世子冷笑的打斷，“你好意思說萬無一失”
另一個錦衣衛笑出了聲，杜仲氣惱的踢了他一腳，低聲說道:“那您也沒給我說世子妃功夫那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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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侯知曉今日世子妃要和世子一起回門，早早就告了假未去上朝，與家人一起在門口等候。
老太太拿著雕著牡丹花圖紋的桃木拐杖，工著身子，咳湊了幾聲。平陽侯夫人見狀，連忙扶著老太太手臂，一臉關切的問道:“母親可是有何不適”
“無事。”老太太搖搖頭，斜瞥了一眼撐著傘在臺階下面等候的平陽侯，一臉不悅。
平陽侯夫人順著老太太的目光看去，雖然心如明鏡，也不能多說什麽。
鄭悠然站在大門裏面，拉了拉自己的披風，冷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還不是父親要給鄭子衿臉面，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還飄著小雨，祖母肯定是受了寒氣才會咳湊的。”
平陽侯夫人立馬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這個時候得罪平陽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平陽侯也聽到了鄭悠然的話，回頭嚴肅的說道:“那是你二姐，你若是如此不成體統，讓別人笑話，就給我滾到你的院子裏別出來了。”
鄭悠然臉色發白，不由自主的咬緊嘴唇，雖然心裏不甘，但是一看到父親陰沈的臉色，用手懊惱的攪著手帕，低下頭不敢再多說話了。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平陽侯見她這幅樣子，嘆了口氣，回過頭繼續望向街道口。
想到鄭子衿，他的心裏也是一陣惋惜，兒子鄭曦儀表堂堂，心思敏捷，自幼就飽覽群書，奈何他既不願意考取功名，也不願意上任平陽侯安排的官職，偏偏喜歡奔走四方，做一些生意。
平陽侯也曾因為這個跟他幾番置氣，奈何鄭曦看似溫潤如玉，性子卻是執拗的很，搬出來的大道理比他都多。
而鄭悠然，自小被老太太收入身邊養大，性情蠻橫無理，還沒有一點點城府和心機，若是送到宮裏，只怕是早早就會做了誰的替死鬼。
當年皇上與諸皇子爭位時，平陽侯的父親老侯爺一直扶持的是另一個皇子，新皇上位，除了親弟被封安王，其餘皇子皆以謀逆罪處死。
平陽侯一直忐忑著新皇對他們痛下殺手，直待老侯爺去世，新皇也只是略備薄禮，派人送來，看來皇上心中對平陽侯已經有了芥蒂。
為了聊表忠心，平陽侯自願請纓，跑去江南那裏查似鹽的事情，皇帝表面信息，自然應允，哪成想平陽侯一去便是八年。
這八年裏，他默默地收集金陵所發生的大事，他雖然是侯爺，但是官位如同虛設，判決案子還要連同當地知府一起決斷。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相信只要自己做出來政績，皇上就會冰釋前嫌，重新接納平陽侯一族。
直到六年前，他聽說當今太子被廢，皇後自縊於冷宮，雲氏一族被連根拔起，平陽侯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他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了那個趙貴妃的毒辣。
雖無證據，但是自從趙貴妃得寵之後，皇後娘娘的地位便是一落再落。
皇上四處抓捕造謠生事的人，但是這事情還被傳到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廢太子因涉嫌巫蠱之術，皇後為證清白，以死換的廢太子一命，囚於東宮，終年不許見人。
而當今的太子，就是趙貴妃的獨子李稷，地位尊崇，少年時期便已經征戰沙場，戰功赫赫。
皇上不喜，當今的太子自然也不會理會他們，看著日益衰敗的平陽侯府，平陽侯便開始想用另一條路子來博得一條出路。
趙貴妃就是靠皇上的寵愛，將趙氏提拔到四大家族之一。
而他可以培養出一個絕色女子送給太子，為下一任平陽侯鄭曦平步青雲。
鄭子衿，就是他在一眾少女中脫穎而出的人選，平陽侯不惜重金培養著她，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都用最好的老師給她教習。
為了讓鄭子衿將來更好幫助自己的兒子鄭曦，他讓鄭曦教習她賬簿等生意知識，將來好管理家事。
怎料他們才不過相處半年，鄭曦便要娶她，把平陽侯氣個半死。
鄭子衿雖然是收養的，可也是入了宗普，做了文書的，名義上就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讓他怎麽同意這件事情。
他假意同意，把私鹽的案子交給鄭曦，哄騙他去江南一趟，隨後又問鄭子衿的意願。
平陽侯至今還記得春日宴的前一晚，他叫來鄭子衿，意圖用權勢來壓迫她乖乖聽話，不想鄭子衿直接表明自己會在春日宴上奪得頭籌。
一定會入選東宮。
那樣堅定的眼神讓他心頭一震，內心尤為覆雜，他既欣喜這麽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又擔心鄭子衿如此冷靜果斷，將來會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
不管未來如何，平陽侯都決定賭一把。
平陽侯有些遺憾太子因戰事未能趕回來，但是世子的求娶倒是意外之喜。
有了安王世子的庇佑，平陽侯府的官路也是不難走的。
鄭子衿這個“女兒”，不僅容貌傾城，而且天資聰穎。
若是自己的嫡親女兒，多好。
平陽侯想到這裏，心裏微微有些惋惜，眉頭輕皺，遠遠望去，有些詫異世子的馬車怎麽還沒來。
“阿松，你往市集去迎迎世子和世子妃他們的馬車。”平陽侯吩咐一旁站著的小廝。
阿松平日裏就與杏兒玩的最好，聽到這話自然是笑著應道:“是，侯爺。”
說完，他撐起傘就小跑了過去。
另一邊在市集中，世子撐著傘從馬車上下來，錦靴踩在坑坑窪窪的水坑裏，頓時染上了幾處泥濘。
“這輪子修好了嗎？”世子擡眸，烏黑的雲沈沈壓下來，雨水“啪啦啪啦”的滴打在樹葉上，一陣狂風皺起，傘都快被吹的變了形。
世子瞇著眼睛，氣呼呼的說:“這天氣邪門的很，偏偏等我車壞了下這麽大。”
鄭子衿拉開帷幕，看了看被刮得發絲淩亂的世子，無奈的說道:“你先上來吧，仔細一會被這雨水吹的衣服都濕了。”
世子嘴角抽了抽，出門的好心情頓時沒了一半。
鄭子衿低眸看著馬夫修著車軲轆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這好好的車輪是怎麽壞的你可能看出來。”
馬夫擡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水，他身份低微，自然是沒有人給他打傘的，謙卑的回答道:“這輪子長期被磨損，又被水一泡，打滑後才松動了。”
“噢。”聽到此話，世子撩開衣角，意味深長的靠在馬車邊，對馬夫說道:“看來若不是你發現的及時，只怕輪子掉了，我們就該滾下馬車了，看來我得好好賞你。”
馬夫搖搖頭，一臉誠懇的說道:“不敢不敢。世子爺，俺就是做這個的，您不罰俺俺就很感激您了。”
鄭子衿微微側頭，與世子目光交匯之間，瞬間明白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馬夫在前面駕駛馬車，速度更是平常的兩倍，還有雨水聲音的幹擾和坑坑窪窪的磕碰，任憑一個聽力再靈敏的人也不可能感知到後軲轆的破損。
所以，這個馬夫在說謊。
世子勾起嘴角，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示意鄭子衿交給自己處理。
鄭子衿微微點頭，手指緩緩向後移動。
馬夫並沒有察覺到世子和世子妃的動靜，低著頭擺弄木輪時，提高音調說道:這輪子還是弄不好，世子爺，俺知道這附近有家店鋪，要不去那裏換車輪吧。
世子輕笑兩聲，涼薄的笑聲裏帶著淡淡嘲意，“好啊，不如就我跟你去吧。”
鄭子衿和扶風同時大喊:“不可。”
世子微微一怔，看向鄭子衿的眼眸中微微閃著光芒。
鄭子衿一頓，恢覆雲淡風輕的神情，側過臉吩咐扶風，“世子的安危最重要，你陪著一起。”
扶風恭敬的回道:“是。”
世子走向馬車，拉開簾子，對鄭子衿輕聲說道:“這車既然是壞了，雨又下的這樣大，你現在客棧裏等著我吧。”
鄭子衿起身，正要下來，杏兒連忙舉起傘跑過來，被世子一擋。
“我扶你。”世子伸出手臂，傘微微斜傾，生怕碰到她的額頭。
鄭子衿提起裙擺，按著他的手臂下了車，走到最近的客棧門口時，拿出錦帕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柔聲道:“都濕了。”
“又沒抹粉，怕什麽。”世子低笑，附耳說道:“等我回來。”
鄭子衿慢慢靠近，極小聲的囑咐道:“萬事小心。”
“好。”世子伸出手，輕輕擦去了她流蘇上的水珠。桃花眼裏微微蕩漾著笑意，低聲道:“等我給你抓螳螂。”
“只要自己別做了蟬就好。”鄭子衿為他整理衣服，整理到衣袖時默默塞進去了一把匕首。
世子微怔，沒有再說什麽，反手接過了匕首隱匿於袖中。
“你們倆務必保護好世子妃。”世子關上屋門，對著兩個錦衣衛一臉正色，“要是稍有差池，我就把你倆弄到新疆吃哈密瓜。”
“世子爺，你放心吧，我杜仲做事萬無一失……”面目清秀的少年拍著胸脯保證。
話未說完，就被世子冷笑的打斷，“你好意思說萬無一失”
另一個錦衣衛笑出了聲，杜仲氣惱的踢了他一腳，低聲說道:“那您也沒給我說世子妃功夫那麽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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