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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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午餐實在太豐盛了，沒有你做的蔬菜濃湯我都要走不動道了。”
蕭可悲慷慨激昂，語氣抑揚頓挫。
“這就是你的原話？”阿尼塔面無表情地問。
“對。”
“她說什麽？”
“她說你一定很愛吃胡蘿蔔吧。”
“……”
隊伍已經相安無事地到達了河洛鎮，這裏是勇者哈緹的故鄉，與厄特加爾城隔著茫茫沙海和費林山脈。
一路上，蕭可悲進行了許多無意義的吹捧，但勞菲顯然是陷入了某種怪圈，總要審判自己作為隊友的“價值”。
阿尼塔對她們的拉扯感到厭煩，不屑地抱怨：“也不知道伯奈爾叫上她做什麽。”
這態度令蕭可悲目瞪口呆：“你居然真的這樣想？”
“我沒有覺得她無用，但她確實太敏感了。”阿尼塔斜倚在沙發上，捧著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還是讓她自己走出來吧，別折騰了。”
蕭可悲眉頭緊鎖，囑咐道：“你可別當著她的面這麽說，她會更難過的。”
“你當我傻嗎？”阿尼塔把書合上，擡眼望向蕭可悲，“哈緹到底跑哪去了，他不是你的護衛嗎？怎麽都沒點行動呢？”
蕭可悲無所謂地聳肩，“享受生活去了吧。”
“哼，沒有一點責任心。”
作為曾經扮演過勇者的一員，蕭可悲感覺有被罵到；她看了一眼窗外鑲著雪頂的高地，心血來潮地問：“凡珥城的高等精靈會穿傳統服飾嗎？”
“我都不清楚有那種玩意兒，你一個人類怎麽知道的？”
“赫姆斯鎮的人賣給我的。”蕭可悲把那件抹胸裝掏了出來，向對方展示。
阿尼塔的臉霎時浮上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你確定？厄特加爾城很冷，穿成這副德性不會被凍死嗎？”
“啊？”蕭可悲楞了一瞬，隨即反應了過來，“現在是很冷了，光明之神還沒隕落那會兒，白天應該很熱的。”
“這我倒是沒聽說過。”她打量著這件傳統服飾，也產生了幾分好奇：“你穿給我看看嘛。”
蕭可悲表現欲大漲，立馬去廁所換衣服，還為自己精心搭配了一條高開衩的長裙。
幾分鐘後，她凹著做作的造型登場。
“怎麽樣，還可以吧。”
阿尼塔嘖嘖稱奇：“相當不錯，你的身材真好。”
“嘿嘿，你也試試？你穿著肯定好看。”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吹捧，隔壁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下一秒，狂風摧毀了脆弱的墻壁，蕭可悲被這沖擊震得摔倒在地。
“希夫！”
阿尼塔迅速展開防禦盾牌，又把隱身卷軸甩到她身上，“趕緊藏起來。”
蕭可悲剛念完咒語，幾道黑色的人影卷了過來，高聲喊道：“這裏也沒有！”
阿尼塔毫不猶豫地送出了數發麻痹咒，伯奈爾也釋放了鋪天蓋地的暴雪；面對雙重夾擊，吸血鬼們化作蝙蝠散了開去，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伯奈爾停止施法，急赤白臉地沖了上來：“都還好嗎？”
蕭可悲擔心還有殘黨，便沒有吭聲，只是捏了捏阿尼塔的手心。
阿尼塔瞬間會意，頷首道：“我們沒事，勞菲呢？這到底怎麽回事？”
“先走！他們肯定是叫支援去了，我們得趕緊繞過臺地前往厄特加爾城。”
他把一袋金幣扔進茫然的旅館老板手裏，又急急忙忙地牽來了馬，蕭可悲坐在阿尼塔身後，四人逃難似的從鎮上離開。
“吸血鬼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行蹤？”阿尼塔深感疑惑。
“不，他們人數很少，不像有預謀的伏擊。”伯奈爾一邊揮鞭一邊分析，“會不會是來找哈緹的？”
無論是找誰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山脈和臺地橫亙在沙漠與平原之間，山下還有綿延百裏的阿克隆河，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尼德霍格會將他們的目的地錯當成暮星城。
疾馳了數個小時後，馬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正當蕭可悲想要提議停下來休息一陣的時候，伯奈爾身子一歪，從馬上摔落在地。
“伯奈爾！”
擔心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阿尼塔和勞菲都勒住了手中的韁繩，下馬查看伯奈爾的情況。
他那一絲不茍的金發如今淩亂地散落在額前，青筋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蒼白的臉頰。
“天哪，你被咬了。”阿尼塔在他的側頸上看到了齒痕。
蕭可悲也消去了隱身狀態，焦慮道：“得趕緊去死亡之森！但這裏太遠了，騎馬一個月到不了啊。”
她轉身沖回馬邊，跳上馬背就要走，阿尼塔急道：“你要去哪？”
“我去找尼德霍格！”
伯奈爾幾乎要回光返照到跳起來：“你別走，我沒事。”
“你怎麽會沒事？一個月後你就要變成血仆了！”
伯奈爾氣喘籲籲地搖頭，掏出了一個磚頭大小的長盒子，“沒關系，我可以先進阿圖特斯。迷宮裏的時間流逝方式不受外界影響。”
眾人對望片刻，蕭可悲又跑回了伯奈爾旁邊，“你一個人進去嗎？讓勞菲陪著你吧。”
“當然是你和我進去，尼德霍格追的是我們兩個，下次再遇上吸血鬼，只靠阿尼塔是護不住你的。”他把盒蓋打開，露出了錯綜覆雜的迷宮平面。
“阿尼塔，你按原定的計劃來，在春假那天把阿圖特斯帶回學院，那之後勞菲再進來通知我們。”
說完，伯奈爾一把抓住蕭可悲的手腕，將她拖進盒中。
“等……”
話未落音，蕭可悲被一陣窒息感淹沒，仿佛整個人墜入水中，耳邊也響起了朦朧的鐘聲；待她呼吸再次通暢時，磚塊大小的長方體已經變成了腳下數萬平方米的迷宮。
蕭可悲平躺在地，看到上空蕩漾著水紋般的頂蓋，左右的墻體少說也有幾十米高，每條甬道能容納四五個並肩同行的成年男子。
“好大……”驚嘆完神器的神奇之處，蕭可悲把伯奈爾扶了起來。“我們就呆在這裏不動嗎？”
伯奈爾將一張羊皮卷軸交了給她。“你覺得無聊的話，也可以自己到處走走，不過要小心一點，裏面是有敵人的。”他撥開卷軸，指尖點向正中心的位置，“我們現在在這裏，也就是迷宮的起點。”
他又指著圖上的各類符號，一一為蕭可悲介紹：“這是寶箱，這是怪物，這是隱藏墻，這是機關；一旦有新的人進入，整座迷宮都會響起鐘聲，那就說明你該回來了。”
蕭可悲把地圖推還給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你都成這個樣子了，我哪還有心情丟下你到處去玩？”
伯奈爾拿出了五六本厚度堪比辭海的書籍，意味深長道：“隨便你吧。”
此處沒有日和夜，只有漫長到近乎無限的時間，偏偏她們還既不會覺得饑餓，也不會覺得困倦。在經歷了沒話找話、自娛自樂、鉆研學術等一系列活動後，蕭可悲咳了一聲，正色道：“不如讓我先去探探路吧，看看這個迷宮危不危險。”
伯奈爾似笑非笑地送上了地圖，“那就麻煩你了。”
蕭可悲正打算按著地圖展開冒險，腳下的地面陡然化身海嘯中的一葉孤舟，晃得人步履蹣跚。
蕭可悲右手扶墻，單膝跪地，勉強維持住了身體平衡；她擡起頭來，發現迷宮上空赫然升起了一輪詭異的藍色月亮。
“怎麽回事？這裏還會地震？”
“不對。”伯奈爾躺倒在地，把足以當殺人兇器的古籍收回儲物袋。“有人在拆解迷宮。”
“尼德霍格不是拆不了嗎？”蕭可悲迷茫地盯著鈷藍色的月亮，雙眼猛然瞪大。
“是海拉！”
第二波震動再次襲來，兩邊像下冰雹似的不停降下石塊，蕭可悲撲在伯奈爾身上，想要為他擋住落石。
又是令人窒息的浸沒感。
“你們在做什麽！”
一只手握住蕭可悲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清面前的人後，蕭可悲驚呼：“尼德霍格？”
他的臉和伯奈爾一樣，是一種透著虛弱的慘白，左耳戴著一枚漂亮的紅寶石耳墜。尼德霍格情緒激動道：“你……你竟然穿成這樣？你們都在阿圖特斯裏做了什麽？”
蕭可悲驚覺自己還是那天跟阿尼塔玩鬧時的裝扮，她甩開尼德霍格的手，惱羞成怒道：“你什麽意思？”
尼德霍格不理她，對著海拉咆哮：“他是活人，你不能讓他離開死亡之森！”
“不行。”蕭可悲攔在伯奈爾身前，發覺對方已經被瘴氣嗆得說不出話了。“純凈水晶呢？趕緊拿出來啊！”
尼德霍格還要怒吼，臉上卻突然浮起痛苦的神色，接著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蕭可悲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嘔血嚇到，不知所措道：“你怎麽了？”
尼德霍格不住喘息，心力交瘁到眼冒金星。“你別氣我了，我求你。”
蕭可悲只得溫言相勸：“我沒有氣你，你把純凈水晶拿出來呀，伯奈爾是人類，他扛不住的。”
尼德霍格胡亂地擦拭掉嘴角的血，眼眶發紅地質問：“你先告訴我你們在阿圖特斯裏做了什麽？”
蕭可悲按下怒火，好聲好氣地解釋：“什麽都沒做。”
“兩個月，什麽都沒做？那你剛剛為什麽趴在他身上？又為什麽穿成這樣！”他越說越狂躁，又開始止不住地咳血，蕭可悲忍無可忍地推開了他，氣得渾身發抖。
“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跟你在一起呆了半年，那我們也該發生什麽嗎？你趕緊把純凈水晶拿出來！”
“我不！反正他也不可能離開死亡之森了，就讓他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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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實在太豐盛了，沒有你做的蔬菜濃湯我都要走不動道了。”
蕭可悲慷慨激昂，語氣抑揚頓挫。
“這就是你的原話？”阿尼塔面無表情地問。
“對。”
“她說什麽？”
“她說你一定很愛吃胡蘿蔔吧。”
“……”
隊伍已經相安無事地到達了河洛鎮，這裏是勇者哈緹的故鄉，與厄特加爾城隔著茫茫沙海和費林山脈。
一路上，蕭可悲進行了許多無意義的吹捧，但勞菲顯然是陷入了某種怪圈，總要審判自己作為隊友的“價值”。
阿尼塔對她們的拉扯感到厭煩，不屑地抱怨：“也不知道伯奈爾叫上她做什麽。”
這態度令蕭可悲目瞪口呆：“你居然真的這樣想？”
“我沒有覺得她無用，但她確實太敏感了。”阿尼塔斜倚在沙發上，捧著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還是讓她自己走出來吧，別折騰了。”
蕭可悲眉頭緊鎖，囑咐道：“你可別當著她的面這麽說，她會更難過的。”
“你當我傻嗎？”阿尼塔把書合上，擡眼望向蕭可悲，“哈緹到底跑哪去了，他不是你的護衛嗎？怎麽都沒點行動呢？”
蕭可悲無所謂地聳肩，“享受生活去了吧。”
“哼，沒有一點責任心。”
作為曾經扮演過勇者的一員，蕭可悲感覺有被罵到；她看了一眼窗外鑲著雪頂的高地，心血來潮地問：“凡珥城的高等精靈會穿傳統服飾嗎？”
“我都不清楚有那種玩意兒，你一個人類怎麽知道的？”
“赫姆斯鎮的人賣給我的。”蕭可悲把那件抹胸裝掏了出來，向對方展示。
阿尼塔的臉霎時浮上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你確定？厄特加爾城很冷，穿成這副德性不會被凍死嗎？”
“啊？”蕭可悲楞了一瞬，隨即反應了過來，“現在是很冷了，光明之神還沒隕落那會兒，白天應該很熱的。”
“這我倒是沒聽說過。”她打量著這件傳統服飾，也產生了幾分好奇：“你穿給我看看嘛。”
蕭可悲表現欲大漲，立馬去廁所換衣服，還為自己精心搭配了一條高開衩的長裙。
幾分鐘後，她凹著做作的造型登場。
“怎麽樣，還可以吧。”
阿尼塔嘖嘖稱奇：“相當不錯，你的身材真好。”
“嘿嘿，你也試試？你穿著肯定好看。”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吹捧，隔壁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下一秒，狂風摧毀了脆弱的墻壁，蕭可悲被這沖擊震得摔倒在地。
“希夫！”
阿尼塔迅速展開防禦盾牌，又把隱身卷軸甩到她身上，“趕緊藏起來。”
蕭可悲剛念完咒語，幾道黑色的人影卷了過來，高聲喊道：“這裏也沒有！”
阿尼塔毫不猶豫地送出了數發麻痹咒，伯奈爾也釋放了鋪天蓋地的暴雪；面對雙重夾擊，吸血鬼們化作蝙蝠散了開去，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伯奈爾停止施法，急赤白臉地沖了上來：“都還好嗎？”
蕭可悲擔心還有殘黨，便沒有吭聲，只是捏了捏阿尼塔的手心。
阿尼塔瞬間會意，頷首道：“我們沒事，勞菲呢？這到底怎麽回事？”
“先走！他們肯定是叫支援去了，我們得趕緊繞過臺地前往厄特加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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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行蹤？”阿尼塔深感疑惑。
“不，他們人數很少，不像有預謀的伏擊。”伯奈爾一邊揮鞭一邊分析，“會不會是來找哈緹的？”
無論是找誰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山脈和臺地橫亙在沙漠與平原之間，山下還有綿延百裏的阿克隆河，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尼德霍格會將他們的目的地錯當成暮星城。
疾馳了數個小時後，馬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正當蕭可悲想要提議停下來休息一陣的時候，伯奈爾身子一歪，從馬上摔落在地。
“伯奈爾！”
擔心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阿尼塔和勞菲都勒住了手中的韁繩，下馬查看伯奈爾的情況。
他那一絲不茍的金發如今淩亂地散落在額前，青筋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蒼白的臉頰。
“天哪，你被咬了。”阿尼塔在他的側頸上看到了齒痕。
蕭可悲也消去了隱身狀態，焦慮道：“得趕緊去死亡之森！但這裏太遠了，騎馬一個月到不了啊。”
她轉身沖回馬邊，跳上馬背就要走，阿尼塔急道：“你要去哪？”
“我去找尼德霍格！”
伯奈爾幾乎要回光返照到跳起來：“你別走，我沒事。”
“你怎麽會沒事？一個月後你就要變成血仆了！”
伯奈爾氣喘籲籲地搖頭，掏出了一個磚頭大小的長盒子，“沒關系，我可以先進阿圖特斯。迷宮裏的時間流逝方式不受外界影響。”
眾人對望片刻，蕭可悲又跑回了伯奈爾旁邊，“你一個人進去嗎？讓勞菲陪著你吧。”
“當然是你和我進去，尼德霍格追的是我們兩個，下次再遇上吸血鬼，只靠阿尼塔是護不住你的。”他把盒蓋打開，露出了錯綜覆雜的迷宮平面。
“阿尼塔，你按原定的計劃來，在春假那天把阿圖特斯帶回學院，那之後勞菲再進來通知我們。”
說完，伯奈爾一把抓住蕭可悲的手腕，將她拖進盒中。
“等……”
話未落音，蕭可悲被一陣窒息感淹沒，仿佛整個人墜入水中，耳邊也響起了朦朧的鐘聲；待她呼吸再次通暢時，磚塊大小的長方體已經變成了腳下數萬平方米的迷宮。
蕭可悲平躺在地，看到上空蕩漾著水紋般的頂蓋，左右的墻體少說也有幾十米高，每條甬道能容納四五個並肩同行的成年男子。
“好大……”驚嘆完神器的神奇之處，蕭可悲把伯奈爾扶了起來。“我們就呆在這裏不動嗎？”
伯奈爾將一張羊皮卷軸交了給她。“你覺得無聊的話，也可以自己到處走走，不過要小心一點，裏面是有敵人的。”他撥開卷軸，指尖點向正中心的位置，“我們現在在這裏，也就是迷宮的起點。”
他又指著圖上的各類符號，一一為蕭可悲介紹：“這是寶箱，這是怪物，這是隱藏墻，這是機關；一旦有新的人進入，整座迷宮都會響起鐘聲，那就說明你該回來了。”
蕭可悲把地圖推還給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你都成這個樣子了，我哪還有心情丟下你到處去玩？”
伯奈爾拿出了五六本厚度堪比辭海的書籍，意味深長道：“隨便你吧。”
此處沒有日和夜，只有漫長到近乎無限的時間，偏偏她們還既不會覺得饑餓，也不會覺得困倦。在經歷了沒話找話、自娛自樂、鉆研學術等一系列活動後，蕭可悲咳了一聲，正色道：“不如讓我先去探探路吧，看看這個迷宮危不危險。”
伯奈爾似笑非笑地送上了地圖，“那就麻煩你了。”
蕭可悲正打算按著地圖展開冒險，腳下的地面陡然化身海嘯中的一葉孤舟，晃得人步履蹣跚。
蕭可悲右手扶墻，單膝跪地，勉強維持住了身體平衡；她擡起頭來，發現迷宮上空赫然升起了一輪詭異的藍色月亮。
“怎麽回事？這裏還會地震？”
“不對。”伯奈爾躺倒在地，把足以當殺人兇器的古籍收回儲物袋。“有人在拆解迷宮。”
“尼德霍格不是拆不了嗎？”蕭可悲迷茫地盯著鈷藍色的月亮，雙眼猛然瞪大。
“是海拉！”
第二波震動再次襲來，兩邊像下冰雹似的不停降下石塊，蕭可悲撲在伯奈爾身上，想要為他擋住落石。
又是令人窒息的浸沒感。
“你們在做什麽！”
一只手握住蕭可悲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清面前的人後，蕭可悲驚呼：“尼德霍格？”
他的臉和伯奈爾一樣，是一種透著虛弱的慘白，左耳戴著一枚漂亮的紅寶石耳墜。尼德霍格情緒激動道：“你……你竟然穿成這樣？你們都在阿圖特斯裏做了什麽？”
蕭可悲驚覺自己還是那天跟阿尼塔玩鬧時的裝扮，她甩開尼德霍格的手，惱羞成怒道：“你什麽意思？”
尼德霍格不理她，對著海拉咆哮：“他是活人，你不能讓他離開死亡之森！”
“不行。”蕭可悲攔在伯奈爾身前，發覺對方已經被瘴氣嗆得說不出話了。“純凈水晶呢？趕緊拿出來啊！”
尼德霍格還要怒吼，臉上卻突然浮起痛苦的神色，接著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蕭可悲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嘔血嚇到，不知所措道：“你怎麽了？”
尼德霍格不住喘息，心力交瘁到眼冒金星。“你別氣我了，我求你。”
蕭可悲只得溫言相勸：“我沒有氣你，你把純凈水晶拿出來呀，伯奈爾是人類，他扛不住的。”
尼德霍格胡亂地擦拭掉嘴角的血，眼眶發紅地質問：“你先告訴我你們在阿圖特斯裏做了什麽？”
蕭可悲按下怒火，好聲好氣地解釋：“什麽都沒做。”
“兩個月，什麽都沒做？那你剛剛為什麽趴在他身上？又為什麽穿成這樣！”他越說越狂躁，又開始止不住地咳血，蕭可悲忍無可忍地推開了他，氣得渾身發抖。
“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跟你在一起呆了半年，那我們也該發生什麽嗎？你趕緊把純凈水晶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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