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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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陳秋宜沒有被困太久。
不過幾日，林致琦就讓靈臺帶她出了西山。
一出西山，就看到了黑壓壓一群神仙。
陳秋宜覺得自己這幾日真是把別人幾輩子見不了的見識都給見全了。
“唉呀，不過小小一個西山，竟然值得驚動上神界這麽多的神仙大駕光臨。”
靈臺上前去，對著眾位神仙雙手合十作了一個揖：“阿彌陀佛，諸神駕臨，真是令西山蓬蓽生輝。”
陳秋宜斜睨了一眼靈臺，不知道就這麽一座被夷為平地的西山，哪來的蓬蓽可生輝。
先是火神按捺不住，開腔喊道：“滅世妖女，還不速來受死！”
滅世妖女？
陳秋宜看了一眼靈臺，再看了一眼自己。
靈臺頂多就一個妖僧，怎麽也和滅世妖女這個女字扯不上關系吧？
難不成說的是自己？
陳秋宜弱弱地對靈臺說了一句悄悄話：“他在喊誰？”
靈臺露出一口大白牙：“不是我，那定然只能是你了。”
“你看我像是妖女嗎？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像是能滅世的樣子嗎！”
陳秋宜覺得簡直太離譜。
可是對方沒給這邊解釋的餘地，火神轟轟轟地扔過來幾個火炮，將原本就是焦土的西山，炸得更是塵土飛揚，令人睜不開眼睛。
陳秋宜在一陣狼狽的飛沙中，看到了站在前排的何延益。
原來他逃出西山了。
陳秋宜心下一喜，轉而又是咬牙切齒。
一定是華繪道帶他逃出去的。
這個可惡的華繪道，真是不講信用，自己帶著何延益逃了，就這樣把她扔在西山這麽多天，不管不問，枉費她還為他倆擔心這麽多日。
“是誤會！”
陳秋宜大聲喊著，試圖解釋：“我跟你們是一夥的，不信你們問問何延益，我是被他們囚禁在西山的！不要誤傷！”
說著，陳秋宜傾身上前，想要嘗試穿過這一片飛沙走石到對面去，卻被靈臺拉住手腕。
“你不要命了。”
“我才跟你們不是一夥的，你放開我。”
陳秋宜想要推開靈臺，卻被一道流光擊中，重重摔倒在地，突出一口黑血。
好痛啊！
陳秋宜用手撐著地面，還沒穩住身形，又是一記招式飛來，幸而這一次靈臺替她擋掉了，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靈臺擋在陳秋宜的身前：
“你怎麽樣了？”
陳秋宜想要忍住疼痛，可是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剛才不知道是誰的暗算，差點要了她的性命，若不是之前林致琦的那一把火淬煉了她的身軀，恐怕她早就被打得皮開肉綻，甚至斷手斷腳了。
“不太好。”
陳秋宜靠在靈臺身上，才勉強站立住：“他們為什麽要殺我？”
靈臺說：“因為你是滅世妖女。”
陳秋宜又吐出一口血，只覺真是扯淡：“我何時何地成為了滅世妖女？”
靈臺卻道：“你何時何地成的滅世妖女不重要，你是不是滅世妖女也不重要，只要他們認為你是滅世妖女，那麽你就是滅世妖女。”
口誅筆伐，真就是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人。
並不是一張嘴，就能夠辯解清楚的。
陳秋宜不甘心，她壓下心中怒氣，對著對面大聲喊道：“何延益！你也覺得我是滅世妖女嗎？你也和他們一樣認為我該死嗎！”
飛沙逐漸小了下來，陳秋宜終於看清了何延益的臉。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中緊緊握住佩劍，下一刻就要拔劍而來的模樣。
陳秋宜不願意相信只是幾日時間，何延益就會性情大變，他是不是被要挾了？
一定是的。
此刻的陳秋宜還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能力，是可以改變人的記憶的。
將黑說白，將對說錯，將愛說恨。
縱然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靈臺！”
陳秋宜抓住靈臺的手腕：“你有幾分勝算？”
靈臺不解：“你說什麽？”
“以一敵數，你有幾分勝算可以打過對面的這一群神仙？”
靈臺搖了搖頭：“我是妖僧，可不是妖神，對面這群神仙雖然也沒多厲害，可是一下子這麽多，我也沒本事以一人之力打過他們。”
“那拖住他們呢？”
靈臺盤算了一下：“須臾。”
須臾也夠了。
陳秋宜說：“那請你拖住他們須臾！”
話音落，陳秋宜奮力朝著對面沖過去，靈臺拉不住她，只能硬著頭皮依言去拖住對面的這一群神仙。
靈臺祭出一口缽，這口缽形成巨大的吸力，將來不及防範的眾神都吸了進去，靈臺緊接著口中念出咒語，在缽上加固了結界封印。
但是眾神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兩廂力量相互拉扯，靈臺的手上青筋暴起，堅持得十分吃力。
陳秋宜沖到何延益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何延益拔出身上的佩劍，就刺向陳秋宜。
一劍穿胸，沒有絲毫猶豫。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陳秋宜不可思議地盯著沒入胸膛的劍，指尖從何延益的身側劃過，她擡起頭看向何延益，他的眸中沒有感情，只有冷漠如冰的厭惡。
怎麽會是厭惡？
“何延益，我是末末啊……”
陳秋宜跪倒在何延益身前，身上手上全部都是剛才一劍穿心而迸濺出來的自己的血。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何延益，但是只拉到了他的衣角。
青色的衣角沾染上了她的血跡，十分紮眼刺目。
“你怎麽了……”
轟！
靈臺的那口缽終於在兩番力量的拉扯下，再也支撐不下，炸開了。
受到力量反噬的靈臺連退十幾步，吐出血來。
眾神也沒討到什麽便宜，狼狽地摔落四處，亦是受傷不淺。
“你沒事吧？”
靈臺飛身而來，將陳秋宜拉了回去。
長劍被拔出，鮮血噴濺到何延益的臉上。
何延益心中原本滔天恨意驟然洩了氣，他茫然地看著遠去的身影，然後盯著手裏劍，竟然有一種將自己斬殺的沖動。
這是怎麽回事？
何延益頭痛欲裂，夢魔給他編織的記憶裏面，陳秋宜是殺害他全家的罪魁禍首，他的父母給陳秋宜淩遲斬殺，他的弟弟給陳秋宜吊死在門上，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是心底裏面似乎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嘶吼著：
“不可以傷害她！”
月神看見何延益的神色糾結痛苦，擔心夢魔種在何延益記憶中的虛假記憶開始崩裂，怕生變數，拿出月刃，飛向靈臺與陳秋宜。
月刃是月神的本命神器，不見血不休。
靈臺在方才拖住眾神的時候就已經力竭，從何延益的劍下帶走陳秋宜已經是勉力，此番眼見躲不開月刃，他一掌推開陳秋宜，決定以自己的身軀擋下月刃，沒想到月刃在即將打中他之前，急轉彎，改道飛向陳秋宜。
月刃直擊陳秋宜的腹部。
哐嘡。
陳秋宜聽見自己碎裂的聲音。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十萬年前，也是這樣的聲音，乾坤鏡碎裂，然後自己掉落凡間。
轟隆隆……
此時天際傳來雷鳴聲，一陣緊接著一陣，一陣強過一陣。
“這是劫雷！”
諸神中有人驚呼。
劫雷？
陳秋宜連睜開眼皮子都十分費力，可是她還是很清楚地看見，遠處何延益的身上，沾滿她的血。
這次她會死嗎？
何延益的劫雷終於來了。
他終於可以歷劫成神了。
那麽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死了以後，可以去投胎富貴安定的人家，父母慈祥，姊妹和睦。
華繪道再也不會拼湊起她碎裂的身體，將她的魂魄拘在這具身體裏面，告訴她這次失敗了，再試試其他的法子。
“不好！劫雷有異！”
星神看著劫雷之中還裹挾著紫光，大呼不好。
伴隨著話音剛落，一道劫雷劈下，何延益被擊倒跪地。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何延益的額間浮現出一條黑色的印記，每劈下一道劫雷，額間的黑色印記就越明顯一點。
“這是墮魔印記！”
這世間，並不是沒有由神墮魔的，還有一個被關押在天湖地下十萬年的夢魔，何延益此刻額間的墮魔印記與夢魔的墮魔印記一模一樣。
月神看著眼前的場景，說不上來歡喜，只是覺得壓在心中十萬年的石頭，終於松了松。
她成功了。
她讓夢魔在何延益的記憶中動了手腳，讓何延益親手殺了陳秋宜，何延益被心魔侵蝕，歷劫成神的天雷，成了墮魔的天雷。
“不好！”
百道雷劈下，何延益的血肉被摧毀，被淬煉。
他握緊手中的長劍，在陣陣雷擊下站了起來。
“他墮魔了！”
只見何延益揮起手中長劍，劍氣隱約纏繞著紫氣，積蓄力量之後何延益重重一擊，尖厲的劍氣橫掃過來，眾神都被重創。
哐當。
何延益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他剛剛經歷劫雷，由神墮魔，此刻神識紊亂，心緒不寧，他再無力氣握劍，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擡起頭，便看見躺在靈臺懷裏的陳秋宜。
月神的一擊，陳秋宜傷及命門，此刻神識已經在潰散，這次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末末……”
何延益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陳秋宜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是在最後，一直閉門西山不出來的林致琦，出現了。
“災厄之神！”
有神認出了林致琦身上的氣息，同十萬年前在天塹一樣，絕望與痛苦，悲傷與憎恨。
林致琦並未理會此刻不堪一擊的諸神，他將陳秋宜從靈臺懷裏抱起，掌心捏出一團白光，將陳秋宜籠罩住。
他問了靈臺一句：“可還能動彈？”
靈臺擦去嘴角的血跡：“無虞。”
林致琦飛身離去：“那便走吧。”
林致琦終於擺脫災厄之神的幼態期，可以離開西山。
臨走之際，林致琦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延益。
何延益墮魔？果然沒有白費他的一番苦心盤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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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西山，就看到了黑壓壓一群神仙。
陳秋宜覺得自己這幾日真是把別人幾輩子見不了的見識都給見全了。
“唉呀，不過小小一個西山，竟然值得驚動上神界這麽多的神仙大駕光臨。”
靈臺上前去，對著眾位神仙雙手合十作了一個揖：“阿彌陀佛，諸神駕臨，真是令西山蓬蓽生輝。”
陳秋宜斜睨了一眼靈臺，不知道就這麽一座被夷為平地的西山，哪來的蓬蓽可生輝。
先是火神按捺不住，開腔喊道：“滅世妖女，還不速來受死！”
滅世妖女？
陳秋宜看了一眼靈臺，再看了一眼自己。
靈臺頂多就一個妖僧，怎麽也和滅世妖女這個女字扯不上關系吧？
難不成說的是自己？
陳秋宜弱弱地對靈臺說了一句悄悄話：“他在喊誰？”
靈臺露出一口大白牙：“不是我，那定然只能是你了。”
“你看我像是妖女嗎？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像是能滅世的樣子嗎！”
陳秋宜覺得簡直太離譜。
可是對方沒給這邊解釋的餘地，火神轟轟轟地扔過來幾個火炮，將原本就是焦土的西山，炸得更是塵土飛揚，令人睜不開眼睛。
陳秋宜在一陣狼狽的飛沙中，看到了站在前排的何延益。
原來他逃出西山了。
陳秋宜心下一喜，轉而又是咬牙切齒。
一定是華繪道帶他逃出去的。
這個可惡的華繪道，真是不講信用，自己帶著何延益逃了，就這樣把她扔在西山這麽多天，不管不問，枉費她還為他倆擔心這麽多日。
“是誤會！”
陳秋宜大聲喊著，試圖解釋：“我跟你們是一夥的，不信你們問問何延益，我是被他們囚禁在西山的！不要誤傷！”
說著，陳秋宜傾身上前，想要嘗試穿過這一片飛沙走石到對面去，卻被靈臺拉住手腕。
“你不要命了。”
“我才跟你們不是一夥的，你放開我。”
陳秋宜想要推開靈臺，卻被一道流光擊中，重重摔倒在地，突出一口黑血。
好痛啊！
陳秋宜用手撐著地面，還沒穩住身形，又是一記招式飛來，幸而這一次靈臺替她擋掉了，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靈臺擋在陳秋宜的身前：
“你怎麽樣了？”
陳秋宜想要忍住疼痛，可是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剛才不知道是誰的暗算，差點要了她的性命，若不是之前林致琦的那一把火淬煉了她的身軀，恐怕她早就被打得皮開肉綻，甚至斷手斷腳了。
“不太好。”
陳秋宜靠在靈臺身上，才勉強站立住：“他們為什麽要殺我？”
靈臺說：“因為你是滅世妖女。”
陳秋宜又吐出一口血，只覺真是扯淡：“我何時何地成為了滅世妖女？”
靈臺卻道：“你何時何地成的滅世妖女不重要，你是不是滅世妖女也不重要，只要他們認為你是滅世妖女，那麽你就是滅世妖女。”
口誅筆伐，真就是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人。
並不是一張嘴，就能夠辯解清楚的。
陳秋宜不甘心，她壓下心中怒氣，對著對面大聲喊道：“何延益！你也覺得我是滅世妖女嗎？你也和他們一樣認為我該死嗎！”
飛沙逐漸小了下來，陳秋宜終於看清了何延益的臉。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中緊緊握住佩劍，下一刻就要拔劍而來的模樣。
陳秋宜不願意相信只是幾日時間，何延益就會性情大變，他是不是被要挾了？
一定是的。
此刻的陳秋宜還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能力，是可以改變人的記憶的。
將黑說白，將對說錯，將愛說恨。
縱然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靈臺！”
陳秋宜抓住靈臺的手腕：“你有幾分勝算？”
靈臺不解：“你說什麽？”
“以一敵數，你有幾分勝算可以打過對面的這一群神仙？”
靈臺搖了搖頭：“我是妖僧，可不是妖神，對面這群神仙雖然也沒多厲害，可是一下子這麽多，我也沒本事以一人之力打過他們。”
“那拖住他們呢？”
靈臺盤算了一下：“須臾。”
須臾也夠了。
陳秋宜說：“那請你拖住他們須臾！”
話音落，陳秋宜奮力朝著對面沖過去，靈臺拉不住她，只能硬著頭皮依言去拖住對面的這一群神仙。
靈臺祭出一口缽，這口缽形成巨大的吸力，將來不及防範的眾神都吸了進去，靈臺緊接著口中念出咒語，在缽上加固了結界封印。
但是眾神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兩廂力量相互拉扯，靈臺的手上青筋暴起，堅持得十分吃力。
陳秋宜沖到何延益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何延益拔出身上的佩劍，就刺向陳秋宜。
一劍穿胸，沒有絲毫猶豫。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陳秋宜不可思議地盯著沒入胸膛的劍，指尖從何延益的身側劃過，她擡起頭看向何延益，他的眸中沒有感情，只有冷漠如冰的厭惡。
怎麽會是厭惡？
“何延益，我是末末啊……”
陳秋宜跪倒在何延益身前，身上手上全部都是剛才一劍穿心而迸濺出來的自己的血。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何延益，但是只拉到了他的衣角。
青色的衣角沾染上了她的血跡，十分紮眼刺目。
“你怎麽了……”
轟！
靈臺的那口缽終於在兩番力量的拉扯下，再也支撐不下，炸開了。
受到力量反噬的靈臺連退十幾步，吐出血來。
眾神也沒討到什麽便宜，狼狽地摔落四處，亦是受傷不淺。
“你沒事吧？”
靈臺飛身而來，將陳秋宜拉了回去。
長劍被拔出，鮮血噴濺到何延益的臉上。
何延益心中原本滔天恨意驟然洩了氣，他茫然地看著遠去的身影，然後盯著手裏劍，竟然有一種將自己斬殺的沖動。
這是怎麽回事？
何延益頭痛欲裂，夢魔給他編織的記憶裏面，陳秋宜是殺害他全家的罪魁禍首，他的父母給陳秋宜淩遲斬殺，他的弟弟給陳秋宜吊死在門上，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是心底裏面似乎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嘶吼著：
“不可以傷害她！”
月神看見何延益的神色糾結痛苦，擔心夢魔種在何延益記憶中的虛假記憶開始崩裂，怕生變數，拿出月刃，飛向靈臺與陳秋宜。
月刃是月神的本命神器，不見血不休。
靈臺在方才拖住眾神的時候就已經力竭，從何延益的劍下帶走陳秋宜已經是勉力，此番眼見躲不開月刃，他一掌推開陳秋宜，決定以自己的身軀擋下月刃，沒想到月刃在即將打中他之前，急轉彎，改道飛向陳秋宜。
月刃直擊陳秋宜的腹部。
哐嘡。
陳秋宜聽見自己碎裂的聲音。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十萬年前，也是這樣的聲音，乾坤鏡碎裂，然後自己掉落凡間。
轟隆隆……
此時天際傳來雷鳴聲，一陣緊接著一陣，一陣強過一陣。
“這是劫雷！”
諸神中有人驚呼。
劫雷？
陳秋宜連睜開眼皮子都十分費力，可是她還是很清楚地看見，遠處何延益的身上，沾滿她的血。
這次她會死嗎？
何延益的劫雷終於來了。
他終於可以歷劫成神了。
那麽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死了以後，可以去投胎富貴安定的人家，父母慈祥，姊妹和睦。
華繪道再也不會拼湊起她碎裂的身體，將她的魂魄拘在這具身體裏面，告訴她這次失敗了，再試試其他的法子。
“不好！劫雷有異！”
星神看著劫雷之中還裹挾著紫光，大呼不好。
伴隨著話音剛落，一道劫雷劈下，何延益被擊倒跪地。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何延益的額間浮現出一條黑色的印記，每劈下一道劫雷，額間的黑色印記就越明顯一點。
“這是墮魔印記！”
這世間，並不是沒有由神墮魔的，還有一個被關押在天湖地下十萬年的夢魔，何延益此刻額間的墮魔印記與夢魔的墮魔印記一模一樣。
月神看著眼前的場景，說不上來歡喜，只是覺得壓在心中十萬年的石頭，終於松了松。
她成功了。
她讓夢魔在何延益的記憶中動了手腳，讓何延益親手殺了陳秋宜，何延益被心魔侵蝕，歷劫成神的天雷，成了墮魔的天雷。
“不好！”
百道雷劈下，何延益的血肉被摧毀，被淬煉。
他握緊手中的長劍，在陣陣雷擊下站了起來。
“他墮魔了！”
只見何延益揮起手中長劍，劍氣隱約纏繞著紫氣，積蓄力量之後何延益重重一擊，尖厲的劍氣橫掃過來，眾神都被重創。
哐當。
何延益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他剛剛經歷劫雷，由神墮魔，此刻神識紊亂，心緒不寧，他再無力氣握劍，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擡起頭，便看見躺在靈臺懷裏的陳秋宜。
月神的一擊，陳秋宜傷及命門，此刻神識已經在潰散，這次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末末……”
何延益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陳秋宜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是在最後，一直閉門西山不出來的林致琦，出現了。
“災厄之神！”
有神認出了林致琦身上的氣息，同十萬年前在天塹一樣，絕望與痛苦，悲傷與憎恨。
林致琦並未理會此刻不堪一擊的諸神，他將陳秋宜從靈臺懷裏抱起，掌心捏出一團白光，將陳秋宜籠罩住。
他問了靈臺一句：“可還能動彈？”
靈臺擦去嘴角的血跡：“無虞。”
林致琦飛身離去：“那便走吧。”
林致琦終於擺脫災厄之神的幼態期，可以離開西山。
臨走之際，林致琦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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