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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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沈宴寧回到家裏，把今天剩餘的錢整理起來，把不知不覺已經攢了一部分的錢了，她有在網上搜索過，像周陸嘉那樣子的長笛自己現在手裏的錢還差的很遠，如果想要別的樣式，這些錢再添一些應該是夠的。
這一次，席靜回來帶了一個男的，從兩個人之前的交流和距離中就能看出，席靜不僅僅是讓沈宴寧叫男人“叔叔”這麽簡單的一回事。
席靜靠著沈申給的撫養費把家裏面重新裝修了一下，找翻修的師傅把之前沈申抽煙的陽臺砸了，擴大了席靜房間的大小，順帶從二手市場淘了一套九成新的原木桌椅套裝擺在房間裏。
考完試，還是要上晚自習，後面幾天的晚自習更熱鬧了一些，雖然有老師在講臺上看管，下面的還是說個不停，沒辦法最後放了電影去看。
電影剩下二十分鐘的時候，就有人開始收拾桌面的東西開始裝書包，等下課的鈴聲。
沈宴寧這邊不急，她也不想早回家。
早上臨走，席靜說今天下午有一個客人來家裏面，做了很多的菜，讓沈宴寧回來快一點。
她想了一會，還是跟著收拾書包的人一起整理。
周陸嘉看她開始整理書包，把塞在耳朵裏的耳機取下來，順帶這幫她把桌子上的筆裝進文具袋。
他一個晚自習都在聽MP3和看漫畫書。
姜末則在後面睡大覺，自從考完試，她整個人就癱了一樣，蔫不拉幾的。
“今天有事？”
沈宴寧看周陸嘉也幫她收拾東西，手下動作也快了很多，她一邊把卷子疊好放進桌洞，拿了幾張沒寫的放進書包。
“家裏有客人，我媽讓我早點回去。”
“可是還有十五分鐘。”
沈宴寧“啊”了聲，擡頭看向電子白板右下角，她瞇著眼睛看到離下晚自習確實還有十五分鐘.....不是，十四分鐘。
還是沒有停下手裏的活，把最後要裝的東西裝完後，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總算完了。”
“還有拉鏈。”他在一邊提醒。
“哦哦，謝謝。”
周陸嘉屈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不用那麽著急，一會鈴聲一響就會有很多人都從教室跑出來，”
他指了指窗外，對面的班級，後門已經打開，如周陸嘉所說，只要一打鈴就會有人沖出來。
沈宴寧收回目光，只能認命繼續把電影剩下的部分看完。
這個電影類型是“末世災難”類型的，也不知道是誰選的電影，說很好看。
聽說還有很多部續集，這才是第一部。
正看著，周陸嘉撈起掛在椅背後的校服穿上，示意沈宴寧走後門。
在門外面，沈宴寧跟在周陸嘉身後貓著腰走到樓梯道。
“怎麽了？”
她說著，看到周陸嘉手上的書包——不正是自己的？
沈宴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了指樓梯指了指自己，得到周陸嘉默許地點頭，她小心翼翼地張望。
“還有七分鐘，還是算了吧？”
周陸嘉挑眉，掐準時間，朝走廊看了幾眼，又回頭：“害怕什麽？”
“我不害怕。”
她在周陸嘉身後小聲說，但是心裏的鼓卻越敲越響，聲音越來越大。
“別抖，又不是沒逃過，況且這一切只是算提前下樓而已。”
周陸嘉輕描淡寫說道，這語氣說得好像是他逃過很多次一樣。
沈宴寧說出心中的疑問。
“你不會是慣犯吧？”
她說完立馬閉嘴，感覺閉嘴不太對，又拿手捂住嘴。
靠在冰冷的墻面，聽到這話的男生一手提著沈宴寧的書包，一只手扶在樓梯扶手上，人是站在樓梯的第二層和沈宴寧正好是一個上下的關系。
周陸嘉聽後微微一笑，身體前傾，意有所指地問：“你之前以為我是什麽樣的？”
話語裏很明顯，沈宴寧直接說了出來，這都是和他剛剛相處時的一些她的“認為”。
“唔.....好學生。”
她一句話總結，想不出更好的詞。
“好學生？”
這話說出來，像是問她也像是問自己。
想罷，周陸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告訴沈宴寧，聲音很輕，又很溫和，像是一個知心大哥哥告訴小妹妹人世間的險惡一般。
“定位錯了，我不是好學生。”
一番教導下，周陸嘉擡手輕輕拍了拍沈宴寧頭頂：“別多想，我也不是壞學生。”
沈宴寧：“......”
走廊傳出聲響，沈宴寧一驚，身體更向墻壁靠去，看向周陸嘉，“好學生”周陸嘉探出半個身體和來者交流。
聲音一出，沈宴寧就聽出來是談景的聲音。
他睡眼朦朧，頭發亂成雞窩，哈欠打得連連，又被一股風吹到勉強睜開眼睛，他的手還在手臂上不停地搓著。
“馬上就放學了，就剩幾分鐘的覺都不讓我去睡？”
周陸嘉拍了拍談景的肩，承諾等會下了在學校門口請他吃料加足的冰粉。
談景不屑地“切”了聲，扭頭看兩個人的架勢。
“你們要幹嘛？”
沈宴寧告訴談景家裏要來客人的事情，表示想要提前幾分鐘出校門。
談景想了半天，看向兩人，這兩人也看向自己。
“靠——”
出了教學樓，談景跟門口的大爺軟磨硬泡了好久，說了多少話，最後三分鐘打開了小鐵門。
周陸嘉把書包遞給沈宴寧，其實出教室，沈宴寧就想自己拿書包，奈何走了一路，書包都是在周陸嘉的另一只手上提著。
出了校門，她向兩個人揮手，說了句謝謝。
看沈宴寧離開，談景雙手插兜，用一種奇怪地眼神把周陸嘉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最後得出那天在老宅裏，他向自己和姜末說的同樣的話。
“有貓膩。”
“剛才說的話都算數？”
“我吃兩碗。”
周陸嘉默不作聲回到教室，鈴聲也正好想起。
姜末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看向周陸嘉旁邊的空位，因為剛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她只能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問：“沈宴寧呢？”
“有事先走了。”
“哦。”
“電影講了什麽？”
周陸嘉從桌洞裏取出漫畫書給姜末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姜末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我說，關了燈還看漫畫書，你這樣以後去看電影是不是都要拿著漫畫書看？”
說不定還真的這樣。
看電影關了燈，沈宴寧特地和周陸嘉換了位置，她坐在外面，讓周陸嘉坐在裏面。
調了座位後，他們坐到了靠窗的那一組，正好沈宴寧坐的地方，窗戶外面的過道處有鑲嵌在墻裏面的小燈，如果貼著窗戶看書，除了費一點眼睛外，沒什麽不好的。
-
沈宴寧加快腳步往家裏趕，所幸回去後席靜還在炒菜，她去衛生間端了盆水浸濕抹布開始著手擦桌子，沙發棱，只要是能看到摸到的地方她都擦了一遍。
把抹布沖洗了幾回，沈宴寧擡頭看向廚房中的身影。
她回過神，又把剛才擦過的地方重新擦了一遍。
時間差不多了，席靜將飯菜一一端上桌。
看到沈宴寧回來了，本來要說把家裏收拾收拾，低頭手在桌面上摸了摸又把嘴邊的話止住。
“把門打開，一會讓叔叔直接進來。”
席靜說一會見到人然沈宴寧叫他“孫叔叔”。
莫約過了十分鐘，門被敲響，席靜倆忙解下圍裙去開了門。
她把人請到屋內，熱情招待著。
“孫叔叔好。”
見人走到客廳，沈宴寧倒了一杯水遞給孫宏。
坐在沙發上，孫宏要出一百塊給沈宴寧，說是見面的一點心意。
沈宴寧沒有收，她說了句“謝謝叔叔”，沒有伸手去拿錢，席靜看到這個結果也很滿意，勸說著讓孫宏把錢收起來。
“寧寧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
“屬什麽的？”
“猴。”
“喜歡——”
席靜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把孫宏帶到餐桌上，給了沈宴寧一個眼神讓她去盛飯。
飯桌上，只有孫宏和席靜的聲音，沈宴寧也只是問到什麽擡起頭回答一句什麽，也不再說話。
孫宏長相很大眾，戴了一副眼鏡，穿著一身套裝，這次來還提了大大小小的禮物，也不聽席靜的勸說，為人好像也很大方。
“第一次來和孩子又不熟悉，我帶點禮物是應該的。”
他說話文質彬彬，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個子挺高，穿衣打扮也很前衛，席靜這邊恨不得眼睛都粘在孫宏身上。
又是夾菜又是添飲料。
沈宴寧不說話，靜靜看著這一幕。
傍晚，男人喝得爛醉，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後看著出租車揚長而去，兩人這才上樓回家。
家裏一片狼藉，地上倒著的酒瓶子，嗑瓜子掉了一地的瓜子花生皮。
席靜上了趟廁所就回房睡覺了，她自己也喝的不少。
沈宴寧把剩下的橙汁喝完，又夾了些菜盛了些米飯坐在桌子前吃，一直她就捧著空碗夾離自己最近的一盤菜吃，也正好她不喜歡這盤。
吃完飯，把兩盤菜放在一個碟子裏，用保鮮膜蓋好放進冰箱裏，該倒垃圾桶的倒垃圾桶，該洗的盤子也放在水槽裏洗幹凈。
等一切收拾完，她擦了擦了手，低頭發現每根手指上都被水泡發的腫起來。
想到這裏，她不忘把十根手指捏了捏，將垃圾放在門口，換了鞋子後下樓倒了垃圾。
晚上，路燈下都是飛蛾蟲子繞著燈泡飛來飛去，沈宴寧不挨著綠坪走，這裏的蚊蟲最多的，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蟲子，咬一口就得好幾天才能消腫。
每天晚上這個時間段都會有垃圾車來一車一車拉垃圾，沈宴寧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後，一輛垃圾車在面前緩緩停下，自動打開車後的箱門，沈宴寧手一擡使勁往箱子裏面一甩，穩穩掉落。
現在這個季節聞到垃圾的味道無疑是在垃圾堆裏冒險，沈宴寧憋了一口氣，單腳跳出來，周圍都是爛掉的果蔬味，沈宴寧打算在樓底下散散味道再上樓。
等垃圾車離開後，在路對面看到了蹲著看手機的周陸嘉。
晚上穿了個短袖和長褲子，外面套著外套。
而沈宴寧自己，穿著到膝蓋上的短褲和短袖，套了一雙涼鞋。
兩人面面相覷。
周陸嘉看沒有車子駛過，沿著斑馬線走到路這邊。
沈宴寧覺得自己想周陸嘉總是在一個不怎麽合適的地方會遇到他這種想法是很正確的。
“你在等人？”
周陸嘉雙手插兜，揚了揚下巴，沈宴寧看去，他指的是鄭叔的商店。
“去買點日用品給我媽送過去。”
他打量幾眼沈宴寧，看她這一身，笑著問：“下樓吹熱風還是給蚊子當血庫？”
當然，他都沒說對。
沈宴寧告訴周陸嘉自己是下樓倒垃圾，散散身上的味道再上樓。
她屏息一會，手掌“啪”地拍在大腿上，手心上有一只蚊子，還沾著很多血。
“怎麽這個時候蚊子就多起來了，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周陸嘉說崇昔的蚊蟲比別的地方蚊蟲出來的早，原本在這個時候只會出來一兩只，後面就慢慢會多起來。
“真稀奇。”
周陸嘉忍了忍笑，看到沈宴寧一會一個巴掌，腿上紅了一片，他又扭過頭不看。
“別拍了，有細菌，回去拿肥皂往起包的地方抹一抹，很快就能消腫。”
沈宴寧一聽有細菌連忙摸口袋。
她看了眼周陸嘉，周陸嘉從掏出一張手帕給沈宴寧。
“這個在奢侈了吧？”
“能擦幹凈，為什麽要在乎過程？”
“......”
沈宴寧：無話可說。
想起那次說要給他洗手帕，沈宴寧在想用什麽方式去要那張手帕。她主動提起。
“之前的那張手帕我都沒給你清洗，這張——”
說道一半，她止住了。
都擦過蚊子血還要洗好還給他？
“呃，沒事，之前的手帕還在嗎？”
還是要怪她應該當時就問他要的。
“手帕？可能不在了吧。”
沈宴寧在心裏嘆氣，真的應該當時就問他要的。
隨後，周陸嘉說：“沒有關系，那次也是因為我。”
她眨了眨眼，隨後道：“哦”。
是生怕再提起鴿子廣場的事情。
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雙雙回頭，是鄭叔提著一袋子的東西。
交到周陸嘉手上後，他還是說：“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去什麽？你的店不開了？”
“就晚上一會的時間，不耽誤事情的。”
周陸嘉讓鄭叔好好回去看店買東西，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看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些緊張，和鄭叔打了招呼後，便問周陸嘉出什麽事情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
沈宴寧情急下拉住他的衣服，想到自己身上估計還有沒散去的味道時又連忙松開。
被拉住的周陸嘉回過頭，看到沈宴寧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他眼裏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周陸嘉搖頭，伸出一只手想要拍拍沈宴寧的腦袋，她卻後退了一步，終於察覺到周陸嘉眼中的情緒時，她看向地面發蒙了半晌，頃刻，她說——
“我不是躲，身上有味道。”
“我知道。”
他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沈宴寧站在樓下，一手一個蚊子，腿上接連印上掌印。
她歪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還是有點，她找了一處光禿禿的地方坐下，剛剛被叮咬的包已經腫起，沈宴寧用指甲在包上面刻了個十字。
擡起頭時，經過了幾個人。
她看著眼熟，卻又很面生。
過了一會，她才看清，一個是陳澤陽一個是雷登。
雷登看面前的姑娘眼熟，也是看了好久，確實想不起來她是誰，腦袋裏模模糊糊的，最後張嘴說：“你是去年姜末家一起過生日的妹妹？”
雷登說完後確定了，一拍大腿：“就是你！”
沈宴寧沒想起來他是誰，但是看模樣是應該見過面的。
她站起來和雷登陳澤陽打招呼。
這次陳澤陽理了一頭利索的短發，穿著黑色的牛仔外套，頭上戴了頂帽子。
剛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沈宴寧在這裏坐著，自己默不作聲帶著雷登過馬路走到了這邊。
“好巧，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沈宴寧沒和他說倒垃圾，只是說出來轉轉。
雷登“哦”了聲，和沈宴寧說他們要去前面的籃球場打籃球。
沈宴寧知道前面有個籃球場，她從來都沒有往前走過，她聽聞那裏的籃球場很大，比學校的要大很多。
雷登問她去不去，沈宴寧說馬上就走了。
陳澤陽全程沒說話，只是默默站在旁邊，他一直在想沈宴寧看到他的那條信息了沒有，但是他自己應該也能想到沈宴寧的尷尬，所以也沒提出來。
他們走後沒五分鐘，雷登氣喘籲籲地跑來，手裏拿著甜筒遞給不明所以的沈宴寧，確認對方拿到手後他後退了兩步，倒退離開。
“陳澤陽請你吃的。”
沈宴寧手裏端著甜筒，直到它化掉，滴到沈宴寧手上，她才發覺，沒辦法只能吃掉還沒化掉的甜筒的一部分。
-
回去後，沈宴寧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迅速沖了個熱水澡，擦幹頭發，毛巾搭在肩上，打開放在桌子旁邊的手機，看到一條不久前周陸嘉發來的一段語音，點開後不是周陸嘉的聲音，而是許箏榮的。
聲音聽起來精神了很多，接著又彈出了兩張許箏榮的照片。
她點開看了幾眼，正要發信息，周陸嘉的語音聊天彈了出來。
“阿姨還好嗎？”
“好多了。”
她聽到周圍是風的聲音，沈宴寧問：“你沒在醫院嗎？”
“我剛出來，在路上。”
“我剛剛用了你說的那個方法，很有效果。”
“是嗎。”
沈宴寧洗澡的時候聽了周陸嘉的方法用肥皂在起包的幾個地方塗抹了，等了一會確實有效果，被叮咬的包雖然還沒消掉，但是沒有那麽癢了。
“......我想說，成績快要出來了，希望都是一個好的成績。”
會是一張滿意的答卷。
“一定會的。”
他的聲音很堅定，尾音落下，他接了一句：“高二，會一起學理吧？”
周陸嘉的這句話很輕，此時的他正坐在一棵大樹下，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沙”地聲音，就猶如他問沈宴寧這句話一樣，心裏也想是有一陣風吹過。
“當然。”
聽到答覆後，樹下的少年垂下眼眸，半天不說話，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答案，少年的心底泛起一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覺。
他嘴角帶著笑。
“那，晚安了。”
“晚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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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寧回到家裏，把今天剩餘的錢整理起來，把不知不覺已經攢了一部分的錢了，她有在網上搜索過，像周陸嘉那樣子的長笛自己現在手裏的錢還差的很遠，如果想要別的樣式，這些錢再添一些應該是夠的。
這一次，席靜回來帶了一個男的，從兩個人之前的交流和距離中就能看出，席靜不僅僅是讓沈宴寧叫男人“叔叔”這麽簡單的一回事。
席靜靠著沈申給的撫養費把家裏面重新裝修了一下，找翻修的師傅把之前沈申抽煙的陽臺砸了，擴大了席靜房間的大小，順帶從二手市場淘了一套九成新的原木桌椅套裝擺在房間裏。
考完試，還是要上晚自習，後面幾天的晚自習更熱鬧了一些，雖然有老師在講臺上看管，下面的還是說個不停，沒辦法最後放了電影去看。
電影剩下二十分鐘的時候，就有人開始收拾桌面的東西開始裝書包，等下課的鈴聲。
沈宴寧這邊不急，她也不想早回家。
早上臨走，席靜說今天下午有一個客人來家裏面，做了很多的菜，讓沈宴寧回來快一點。
她想了一會，還是跟著收拾書包的人一起整理。
周陸嘉看她開始整理書包，把塞在耳朵裏的耳機取下來，順帶這幫她把桌子上的筆裝進文具袋。
他一個晚自習都在聽MP3和看漫畫書。
姜末則在後面睡大覺，自從考完試，她整個人就癱了一樣，蔫不拉幾的。
“今天有事？”
沈宴寧看周陸嘉也幫她收拾東西，手下動作也快了很多，她一邊把卷子疊好放進桌洞，拿了幾張沒寫的放進書包。
“家裏有客人，我媽讓我早點回去。”
“可是還有十五分鐘。”
沈宴寧“啊”了聲，擡頭看向電子白板右下角，她瞇著眼睛看到離下晚自習確實還有十五分鐘.....不是，十四分鐘。
還是沒有停下手裏的活，把最後要裝的東西裝完後，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總算完了。”
“還有拉鏈。”他在一邊提醒。
“哦哦，謝謝。”
周陸嘉屈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不用那麽著急，一會鈴聲一響就會有很多人都從教室跑出來，”
他指了指窗外，對面的班級，後門已經打開，如周陸嘉所說，只要一打鈴就會有人沖出來。
沈宴寧收回目光，只能認命繼續把電影剩下的部分看完。
這個電影類型是“末世災難”類型的，也不知道是誰選的電影，說很好看。
聽說還有很多部續集，這才是第一部。
正看著，周陸嘉撈起掛在椅背後的校服穿上，示意沈宴寧走後門。
在門外面，沈宴寧跟在周陸嘉身後貓著腰走到樓梯道。
“怎麽了？”
她說著，看到周陸嘉手上的書包——不正是自己的？
沈宴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了指樓梯指了指自己，得到周陸嘉默許地點頭，她小心翼翼地張望。
“還有七分鐘，還是算了吧？”
周陸嘉挑眉，掐準時間，朝走廊看了幾眼，又回頭：“害怕什麽？”
“我不害怕。”
她在周陸嘉身後小聲說，但是心裏的鼓卻越敲越響，聲音越來越大。
“別抖，又不是沒逃過，況且這一切只是算提前下樓而已。”
周陸嘉輕描淡寫說道，這語氣說得好像是他逃過很多次一樣。
沈宴寧說出心中的疑問。
“你不會是慣犯吧？”
她說完立馬閉嘴，感覺閉嘴不太對，又拿手捂住嘴。
靠在冰冷的墻面，聽到這話的男生一手提著沈宴寧的書包，一只手扶在樓梯扶手上，人是站在樓梯的第二層和沈宴寧正好是一個上下的關系。
周陸嘉聽後微微一笑，身體前傾，意有所指地問：“你之前以為我是什麽樣的？”
話語裏很明顯，沈宴寧直接說了出來，這都是和他剛剛相處時的一些她的“認為”。
“唔.....好學生。”
她一句話總結，想不出更好的詞。
“好學生？”
這話說出來，像是問她也像是問自己。
想罷，周陸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告訴沈宴寧，聲音很輕，又很溫和，像是一個知心大哥哥告訴小妹妹人世間的險惡一般。
“定位錯了，我不是好學生。”
一番教導下，周陸嘉擡手輕輕拍了拍沈宴寧頭頂：“別多想，我也不是壞學生。”
沈宴寧：“......”
走廊傳出聲響，沈宴寧一驚，身體更向墻壁靠去，看向周陸嘉，“好學生”周陸嘉探出半個身體和來者交流。
聲音一出，沈宴寧就聽出來是談景的聲音。
他睡眼朦朧，頭發亂成雞窩，哈欠打得連連，又被一股風吹到勉強睜開眼睛，他的手還在手臂上不停地搓著。
“馬上就放學了，就剩幾分鐘的覺都不讓我去睡？”
周陸嘉拍了拍談景的肩，承諾等會下了在學校門口請他吃料加足的冰粉。
談景不屑地“切”了聲，扭頭看兩個人的架勢。
“你們要幹嘛？”
沈宴寧告訴談景家裏要來客人的事情，表示想要提前幾分鐘出校門。
談景想了半天，看向兩人，這兩人也看向自己。
“靠——”
出了教學樓，談景跟門口的大爺軟磨硬泡了好久，說了多少話，最後三分鐘打開了小鐵門。
周陸嘉把書包遞給沈宴寧，其實出教室，沈宴寧就想自己拿書包，奈何走了一路，書包都是在周陸嘉的另一只手上提著。
出了校門，她向兩個人揮手，說了句謝謝。
看沈宴寧離開，談景雙手插兜，用一種奇怪地眼神把周陸嘉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最後得出那天在老宅裏，他向自己和姜末說的同樣的話。
“有貓膩。”
“剛才說的話都算數？”
“我吃兩碗。”
周陸嘉默不作聲回到教室，鈴聲也正好想起。
姜末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看向周陸嘉旁邊的空位，因為剛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她只能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問：“沈宴寧呢？”
“有事先走了。”
“哦。”
“電影講了什麽？”
周陸嘉從桌洞裏取出漫畫書給姜末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姜末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我說，關了燈還看漫畫書，你這樣以後去看電影是不是都要拿著漫畫書看？”
說不定還真的這樣。
看電影關了燈，沈宴寧特地和周陸嘉換了位置，她坐在外面，讓周陸嘉坐在裏面。
調了座位後，他們坐到了靠窗的那一組，正好沈宴寧坐的地方，窗戶外面的過道處有鑲嵌在墻裏面的小燈，如果貼著窗戶看書，除了費一點眼睛外，沒什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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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寧加快腳步往家裏趕，所幸回去後席靜還在炒菜，她去衛生間端了盆水浸濕抹布開始著手擦桌子，沙發棱，只要是能看到摸到的地方她都擦了一遍。
把抹布沖洗了幾回，沈宴寧擡頭看向廚房中的身影。
她回過神，又把剛才擦過的地方重新擦了一遍。
時間差不多了，席靜將飯菜一一端上桌。
看到沈宴寧回來了，本來要說把家裏收拾收拾，低頭手在桌面上摸了摸又把嘴邊的話止住。
“把門打開，一會讓叔叔直接進來。”
席靜說一會見到人然沈宴寧叫他“孫叔叔”。
莫約過了十分鐘，門被敲響，席靜倆忙解下圍裙去開了門。
她把人請到屋內，熱情招待著。
“孫叔叔好。”
見人走到客廳，沈宴寧倒了一杯水遞給孫宏。
坐在沙發上，孫宏要出一百塊給沈宴寧，說是見面的一點心意。
沈宴寧沒有收，她說了句“謝謝叔叔”，沒有伸手去拿錢，席靜看到這個結果也很滿意，勸說著讓孫宏把錢收起來。
“寧寧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
“屬什麽的？”
“猴。”
“喜歡——”
席靜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把孫宏帶到餐桌上，給了沈宴寧一個眼神讓她去盛飯。
飯桌上，只有孫宏和席靜的聲音，沈宴寧也只是問到什麽擡起頭回答一句什麽，也不再說話。
孫宏長相很大眾，戴了一副眼鏡，穿著一身套裝，這次來還提了大大小小的禮物，也不聽席靜的勸說，為人好像也很大方。
“第一次來和孩子又不熟悉，我帶點禮物是應該的。”
他說話文質彬彬，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個子挺高，穿衣打扮也很前衛，席靜這邊恨不得眼睛都粘在孫宏身上。
又是夾菜又是添飲料。
沈宴寧不說話，靜靜看著這一幕。
傍晚，男人喝得爛醉，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後看著出租車揚長而去，兩人這才上樓回家。
家裏一片狼藉，地上倒著的酒瓶子，嗑瓜子掉了一地的瓜子花生皮。
席靜上了趟廁所就回房睡覺了，她自己也喝的不少。
沈宴寧把剩下的橙汁喝完，又夾了些菜盛了些米飯坐在桌子前吃，一直她就捧著空碗夾離自己最近的一盤菜吃，也正好她不喜歡這盤。
吃完飯，把兩盤菜放在一個碟子裏，用保鮮膜蓋好放進冰箱裏，該倒垃圾桶的倒垃圾桶，該洗的盤子也放在水槽裏洗幹凈。
等一切收拾完，她擦了擦了手，低頭發現每根手指上都被水泡發的腫起來。
想到這裏，她不忘把十根手指捏了捏，將垃圾放在門口，換了鞋子後下樓倒了垃圾。
晚上，路燈下都是飛蛾蟲子繞著燈泡飛來飛去，沈宴寧不挨著綠坪走，這裏的蚊蟲最多的，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蟲子，咬一口就得好幾天才能消腫。
每天晚上這個時間段都會有垃圾車來一車一車拉垃圾，沈宴寧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後，一輛垃圾車在面前緩緩停下，自動打開車後的箱門，沈宴寧手一擡使勁往箱子裏面一甩，穩穩掉落。
現在這個季節聞到垃圾的味道無疑是在垃圾堆裏冒險，沈宴寧憋了一口氣，單腳跳出來，周圍都是爛掉的果蔬味，沈宴寧打算在樓底下散散味道再上樓。
等垃圾車離開後，在路對面看到了蹲著看手機的周陸嘉。
晚上穿了個短袖和長褲子，外面套著外套。
而沈宴寧自己，穿著到膝蓋上的短褲和短袖，套了一雙涼鞋。
兩人面面相覷。
周陸嘉看沒有車子駛過，沿著斑馬線走到路這邊。
沈宴寧覺得自己想周陸嘉總是在一個不怎麽合適的地方會遇到他這種想法是很正確的。
“你在等人？”
周陸嘉雙手插兜，揚了揚下巴，沈宴寧看去，他指的是鄭叔的商店。
“去買點日用品給我媽送過去。”
他打量幾眼沈宴寧，看她這一身，笑著問：“下樓吹熱風還是給蚊子當血庫？”
當然，他都沒說對。
沈宴寧告訴周陸嘉自己是下樓倒垃圾，散散身上的味道再上樓。
她屏息一會，手掌“啪”地拍在大腿上，手心上有一只蚊子，還沾著很多血。
“怎麽這個時候蚊子就多起來了，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周陸嘉說崇昔的蚊蟲比別的地方蚊蟲出來的早，原本在這個時候只會出來一兩只，後面就慢慢會多起來。
“真稀奇。”
周陸嘉忍了忍笑，看到沈宴寧一會一個巴掌，腿上紅了一片，他又扭過頭不看。
“別拍了，有細菌，回去拿肥皂往起包的地方抹一抹，很快就能消腫。”
沈宴寧一聽有細菌連忙摸口袋。
她看了眼周陸嘉，周陸嘉從掏出一張手帕給沈宴寧。
“這個在奢侈了吧？”
“能擦幹凈，為什麽要在乎過程？”
“......”
沈宴寧：無話可說。
想起那次說要給他洗手帕，沈宴寧在想用什麽方式去要那張手帕。她主動提起。
“之前的那張手帕我都沒給你清洗，這張——”
說道一半，她止住了。
都擦過蚊子血還要洗好還給他？
“呃，沒事，之前的手帕還在嗎？”
還是要怪她應該當時就問他要的。
“手帕？可能不在了吧。”
沈宴寧在心裏嘆氣，真的應該當時就問他要的。
隨後，周陸嘉說：“沒有關系，那次也是因為我。”
她眨了眨眼，隨後道：“哦”。
是生怕再提起鴿子廣場的事情。
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雙雙回頭，是鄭叔提著一袋子的東西。
交到周陸嘉手上後，他還是說：“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去什麽？你的店不開了？”
“就晚上一會的時間，不耽誤事情的。”
周陸嘉讓鄭叔好好回去看店買東西，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看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些緊張，和鄭叔打了招呼後，便問周陸嘉出什麽事情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
沈宴寧情急下拉住他的衣服，想到自己身上估計還有沒散去的味道時又連忙松開。
被拉住的周陸嘉回過頭，看到沈宴寧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他眼裏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周陸嘉搖頭，伸出一只手想要拍拍沈宴寧的腦袋，她卻後退了一步，終於察覺到周陸嘉眼中的情緒時，她看向地面發蒙了半晌，頃刻，她說——
“我不是躲，身上有味道。”
“我知道。”
他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沈宴寧站在樓下，一手一個蚊子，腿上接連印上掌印。
她歪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還是有點，她找了一處光禿禿的地方坐下，剛剛被叮咬的包已經腫起，沈宴寧用指甲在包上面刻了個十字。
擡起頭時，經過了幾個人。
她看著眼熟，卻又很面生。
過了一會，她才看清，一個是陳澤陽一個是雷登。
雷登看面前的姑娘眼熟，也是看了好久，確實想不起來她是誰，腦袋裏模模糊糊的，最後張嘴說：“你是去年姜末家一起過生日的妹妹？”
雷登說完後確定了，一拍大腿：“就是你！”
沈宴寧沒想起來他是誰，但是看模樣是應該見過面的。
她站起來和雷登陳澤陽打招呼。
這次陳澤陽理了一頭利索的短發，穿著黑色的牛仔外套，頭上戴了頂帽子。
剛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沈宴寧在這裏坐著，自己默不作聲帶著雷登過馬路走到了這邊。
“好巧，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沈宴寧沒和他說倒垃圾，只是說出來轉轉。
雷登“哦”了聲，和沈宴寧說他們要去前面的籃球場打籃球。
沈宴寧知道前面有個籃球場，她從來都沒有往前走過，她聽聞那裏的籃球場很大，比學校的要大很多。
雷登問她去不去，沈宴寧說馬上就走了。
陳澤陽全程沒說話，只是默默站在旁邊，他一直在想沈宴寧看到他的那條信息了沒有，但是他自己應該也能想到沈宴寧的尷尬，所以也沒提出來。
他們走後沒五分鐘，雷登氣喘籲籲地跑來，手裏拿著甜筒遞給不明所以的沈宴寧，確認對方拿到手後他後退了兩步，倒退離開。
“陳澤陽請你吃的。”
沈宴寧手裏端著甜筒，直到它化掉，滴到沈宴寧手上，她才發覺，沒辦法只能吃掉還沒化掉的甜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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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沈宴寧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迅速沖了個熱水澡，擦幹頭發，毛巾搭在肩上，打開放在桌子旁邊的手機，看到一條不久前周陸嘉發來的一段語音，點開後不是周陸嘉的聲音，而是許箏榮的。
聲音聽起來精神了很多，接著又彈出了兩張許箏榮的照片。
她點開看了幾眼，正要發信息，周陸嘉的語音聊天彈了出來。
“阿姨還好嗎？”
“好多了。”
她聽到周圍是風的聲音，沈宴寧問：“你沒在醫院嗎？”
“我剛出來，在路上。”
“我剛剛用了你說的那個方法，很有效果。”
“是嗎。”
沈宴寧洗澡的時候聽了周陸嘉的方法用肥皂在起包的幾個地方塗抹了，等了一會確實有效果，被叮咬的包雖然還沒消掉，但是沒有那麽癢了。
“......我想說，成績快要出來了，希望都是一個好的成績。”
會是一張滿意的答卷。
“一定會的。”
他的聲音很堅定，尾音落下，他接了一句：“高二，會一起學理吧？”
周陸嘉的這句話很輕，此時的他正坐在一棵大樹下，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沙”地聲音，就猶如他問沈宴寧這句話一樣，心裏也想是有一陣風吹過。
“當然。”
聽到答覆後，樹下的少年垂下眼眸，半天不說話，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答案，少年的心底泛起一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覺。
他嘴角帶著笑。
“那，晚安了。”
“晚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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