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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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陳澤陽扔掉粉筆，從前門走出去。
“你們分到一個班裏了？”
他靠在欄桿邊，手隨意搭著。
暖陽籠罩了他半張臉。
“有什麽事？”
記住上次的教訓，陳澤陽說話多少是沒有這麽沖動了。
“禮拜天，在老宅吃飯，你來不來？”
周陸嘉聞言低頭無聲笑了笑，他漫不經心伸出手擋住映照在玻璃上的陽光，陽光在五指間映出一片片斑駁。
“我來不來跟你要去的關系很大嗎？”
“鄭姨叫我了。”
周家每年十二月份都會挑一個禮拜天作為年底吃飯，把周家的所有人都叫過去，像聚會一樣吃一頓飯。
自從許箏榮身體不好後，周陸嘉很少去老宅，更別說吃飯。
老宅很遠，他去就得坐很長一段時間的車才能到，早上走，估摸著晌午都快過一半了才能到，開飯的時間卻很早。
在等開飯的這一會，一家人會在一起喝茶和聊天，每年都是這樣。
“我去幹什麽？你就和你鄭姨一塊去吧。”
周陸嘉腳蹭了兩下地板轉身離開，陳澤陽說：“你爸說讓你必須來。”
“我不來會怎麽樣？”
他站在原地，臉微微側過，來不來都無所謂，去年也這麽說了他還是在醫院和許箏榮一起過的年。
“不來我也沒辦法，我就只是個傳信的，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的，你不來最好，這麽久都沒回去看爺爺，我都怪想他的。”
陳澤陽在身後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自己都忘了，周老爺當初送他走時，自己有多麽的憎恨和埋怨。
“爺爺說的沒錯。”
周陸嘉說：“自私自利的混蛋小子。”
“你不來給姜末說一聲，就當我來過了。”陳澤陽仿佛沒聽到他的那句話，插著兜往樓梯口處走去。
-
中午在食堂吃飯，周陸嘉提起了這件事，姜末朝著對面坐著的談景看了一眼，四個人當中，就自己和陳澤陽的關系不錯，剩下三個人裏面，其中兩個人都和陳澤陽多少有矛盾，沈宴寧現在還是未知。
“我久就不去了吧，你倆都不去了，我去怪尷尬的。”
如果去了不就成了叛徒了.......
也不算叛徒吧，只是回老宅吃頓飯，也沒有什麽關系。
“去唄，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談景說了一句，飯也只吃了一半，端起餐盒起身離開。
姜末：？？？
什麽鬼啊，裝什麽矜持？
吃完後和沈宴寧在操場裏面繞圈，她告訴沈宴寧，小時候他們三個人的關系還是挺不錯的。
周陸嘉比他們兩個早認識陳澤陽一些，後面因為一些事情，陳澤陽就沒在周陸嘉寄宿了，後面見到也是很久一段時間了。
她問過談景是因為什麽事情，談景一直都不告訴她，姜末問了一些人，他們都表示不知情。
“你知道周陸嘉為什麽能把崇昔很多街道裏面隱藏的小路找見嗎？”
沈宴寧輕輕搖頭，但是她認為周陸嘉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只是像抄近道那麽簡單。
姜末說她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從小周陸嘉會發現很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從那裏出發會比從大道節約很多時間。
周陸嘉不逃學不逃課也不調皮搗蛋，這些小道應該是為從小頑皮的談景和自己準備的，周陸嘉並不需要這些。
姜末很奇怪，周陸嘉不需要這些近道，那時候他每天都會走很長的一段路，去找一般人都不會註意到的地方。
比如一面被挖了幾塊磚的墻，他會每天空餘時間去那裏把能用手能搖晃下來的磚頭運走，然後會用和墻面顏色相似的物品遮住空缺的地方，時不時就去。
“曾經還以為他喜歡玩這些東西，有一年大年夜，他拉著許媽媽從家裏溜出來了，許媽媽是周陸嘉的母親。”
她並沒有和沈宴寧提起過許箏榮，姜末解釋說，沈宴寧說她知道，周陸嘉之前帶她去醫院看過。
“你見過許媽媽？”
“見過，那次從電玩城出來之後去看阿姨的。”
姜末問沈宴寧第一次見許箏榮的感覺，就是第一印象。
沈宴寧回想，許箏榮很漂亮，這是她見一面的印象，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與世無爭，她自己很瘦了，掛在手腕上的玉手鐲感覺比她的胳膊都重。
“很漂亮，很溫柔的一個人。”
姜末的媽媽也很溫柔，如果真的要做一個對比的話，見到許箏榮之前，姜末的媽媽已經是沈宴寧見到過最溫文爾雅的一個女性，在醫院拉開門的一瞬間，好像，許箏榮很平淡，很淡雅，像一朵梔子花。
姜末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惋惜：“她真的很漂亮，也很溫柔，許媽媽很可惜，她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姜末接著往下說，沒有三十分鐘，他們被抓回去了。
周陸嘉關了兩天的禁閉，是周陸嘉父親親自抓的周陸嘉關了禁閉。
姜末說著，說起了一件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自從周陸嘉關了禁閉那次後，一向在朋友中膽子最大的他，在晚上街頭處壞掉的燈下坐了一個晚上，等家裏的人發現周陸嘉不見後，找了整晚，才在街頭找到了他。
他蜷縮在一起，渾身發抖。
“你能相信嗎，他是怕黑的一個人。”
“所以，你有留意到他晚上經常在燈光下走路嗎？”
所以周陸嘉每次等她都是在路燈下。
迷路，怕黑，黑暗中的電話.....
他送自己回家，在那麽亮的大廳裏都能睡著。
“他這樣一個人害怕這些女生們害怕的東西，我知道後都不敢相信，呵呵呵呵抓住他的弱點後，我和談景經常帶他去鬼屋玩。”
沈宴寧挑眉，還帶到鬼屋裏面去玩？
姜末連忙說：“他去了之後，就像是去公園裏面玩一樣。”
“沒反應？”
姜末一拍手：“就是沒反應，出來之後說讓我倆把玩鬼屋的錢還給他。”
說著，小姑娘雙手插兜，學著周陸嘉的樣子：“吵死了，我耳朵都被你們兩個的叫聲震鳴了。現在把錢還給我，你倆順便給我精神損失費。”
沈宴寧笑起來，她能想象的出周陸嘉那個的時候的樣子。
“那最後呢？”
她問。
“談景不信邪，說再去一次鬼屋，如果這次周陸嘉能出來之後還是面不改色，他就願意給周陸嘉三倍的精神損失費，加上上次的。”
姜末說最後談景輸給周陸嘉了三百塊錢。
*
下午，沈宴寧把筆記和卷子還給了周陸嘉，順便還送了橘子。
“借鑒費。”
“我收下了。”
到了學期末，幾個人也很少一起去聚了，席靜開始對沈宴寧有了門禁，每次快到時間，她抱著書包跑過一個又一個馬路。
談景後面還跟著徐宣蔓，根本甩不掉，他說等高二文理分班，一定不要分到一起了，他有意無意問過徐宣蔓要學文還是學理，徐宣蔓說要學文。
很好，我不學文。
周末，幾人約著去圖書館自習，待在家裏沒有那種人多學習認真的氛圍，況且一看到床就像躺上去睡一覺。
談景說周五下午可以先在公眾號上預約座位，等第二天去的時候拿著預約證明就可以進去找位置了。
-
回到家，沈宴寧偶然聽到席靜在打電話，每次掛斷電話後，她能看出來席靜更加的不安，看向自己後，沈宴寧會飛一般回到房間關上門。
她起夜上廁所出來，看到席靜臥室還亮著光，她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撐不到過年？不行，能不能再等等.....不是不是，床位是要讓給有需要的人，對對對，通融一下吧。”
沈宴寧知道，內容說的是外婆的事情，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要遵循自然規律，但即使有一分的希望，都會用來打破生死是自然規律這句話。
和席靜的交流越來越少，現在幾乎是席靜說什麽沈宴寧就去做什麽，她真的很煩再和席靜爭論關於昊昊的往事了，也不願意再說起曾經四口之家的事情。
最近很多夢，幾乎有一半都是關於昊昊的。
她總是會夢到小時候去外婆家，外婆每次都會買一些果醬餅幹，放在抽屜裏，只讓昊昊一個人吃，也只告訴昊昊說果醬餅幹在抽屜裏的一個盒子裏面裝著。
外婆只讓她吃一塊，會偷偷給昊昊的口袋裏塞幾塊讓他裝回家吃，昊昊呢，會毫不吝嗇的和沈宴寧分享著吃。
他總說：“昊昊一個，姐姐一個，昊昊一個，姐姐兩個。”
小孩子哪裏懂這些，也只會把好吃的分享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沈宴寧的夢裏，她是無比憎恨昊昊的，她憎恨昊昊能得到所有人無盡的偏愛，甚至在夢裏的她會狠心把昊昊從樓梯上推下來。
“咚咚咚”，是滾下去的聲音。
沈宴寧睜開眼睛坐起來。
她，真的在夢裏會做這些事情嗎？
總是白天越想什麽，晚上就會做關於這些事情的夢，沈宴寧喘著粗氣，她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卻捂著臉哭了起來。
在昊昊離開的這些年，她總會因為昊昊半夜驚醒，什麽夢不清楚了，像黑色的漩渦將自己卷進去。
在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她真的很想這樣做。
-
翌日。
早上起來匆匆收拾一番，帶上發的幾張卷子，沈宴寧坐上公交車匆匆往圖書館趕。
到了圖書館門口，果然和談景昨天說的一樣，差十分八點整，圖書館門口已經聚滿了人群。
她踮起腳尖往圖書館臺階上看，昨天約定的地點是在這裏，沈宴寧在想，是不是自己來早了，或者是人太多她自己根本看不見。
一道人影從映入眼簾，她定睛一看是周陸嘉。
他穿著白色羽絨服，和自己一樣站在臺階上眺望遠處，兩人眼神交匯後，周陸嘉指了指旁邊，沈宴寧了然，她走進人群中，一邊說著“抱歉，借過一下”，一邊往裏面走。
從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她也伸出手，那只手緊緊握住她。
一股力量將她從人群中拉出，她踉蹌著走出人群，擡起頭一身白衣的周陸嘉站在面前，她手心一燙，連忙松開。
這是沈宴寧第一次見到周陸嘉穿白色的衣服，剛剛他握著自己的手時，沈宴寧註意到，周陸嘉手指細長，指甲修剪整齊，因為天氣冷的緣故，指甲蓋上有淡淡的粉紅色。
很巧的是，沈宴寧穿著白色短款雪地靴，靴子表面有三個毛茸茸的白色小球，擠出來後發現有一個小球被擠掉了。
沈宴寧當時並沒有發現，還是姜末和她說怎麽左邊靴子上的毛球和右邊靴子上的毛球不一樣多，沈宴寧看了一眼，說估計質量不好。
等了一小會，姜末和談景一塊來了，門口的人也越來越多，保安掐著點，時間一分一秒都在掐著點，時間一到，他這才那遙控把大門打開。
-
上了二樓，談景在桌子上找到個二維碼，用手機掃開上面出現了預定的位置。
拉開椅子，把臺燈高度調整好，拿出卷子開始做題。
姜末給沈宴寧把一些重難點講了幾遍，她中途摸魚了一會，刷刷手機，看到好看的衣服和鞋讓沈宴寧評價，一來二去，姜末又買了件衣服。
看姜末不好好做題，談景說讓他倆換個座位，專門監督姜末。
姜末本人覺得莫名其妙，他怎麽還管得著自己了。
談景不說話，從自己一沓卷子裏抽了一張放在姜末面前，還拿出計時表：“開始做。”
“......”
姜末嘀咕了一句神經病，還是不情不願拿起筆開始做題。
這邊的沈宴寧做完了一套題，拿出答案正在正在對照，基礎題沒錯幾道，倒是大題第一步步驟都錯了。
“不會哪個？”
一只手伸到面前，拿起卷子看了半天，接著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圖放在沈宴寧面前。
“這樣解，明白？”
中途姜末為了逃避談景，拉著沈宴寧去了廁所待了一會，在洗手池邊上把手洗了無數次，等回去後，發現自己的位置上有了別人。
姜末找了個地方靠著，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要做什麽，真的會有人不問就坐在不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嗎？
對方塞給談景一張紙條，姜末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無非就是聯系方式，她在心裏想，談景怎麽還會被人要聯系方式啊，相處一段時間的話，是會後悔認識他的。
等人走了，姜末才慢悠悠回到座位，剛坐下，那張紙條就在桌子上放著，姜末暗自撇撇嘴，要了電話號碼用的著這麽張揚嗎，生怕別人是看不見。
“什麽東西？”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剛才？某人現在是想來看我笑話吧。”
談景手上的動作沒停，下巴楊了楊：“看看是什麽東西？”
“我看？”
姜末遲遲不上手，談景說想看就看，剛才眼珠子不是都快瞪出來了，想看就看。
聽他這麽說也不像是開玩笑，姜末便拿起桌子上的紙條打開看。
不看不打緊，一看她確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去。”
她連說了幾句，聲音一遍比一遍大。
紙條從手上掉下來，談景順勢接住，他嘴裏嘟囔：“幹什麽大驚小怪的，能寫什麽東西？”
他往紙條上看了一眼，他也和姜末一樣，只不過反應那麽激烈。
“我靠。”
紙條掉在地上，剛好掉在桌子的二分之一處，紙上明明白白寫著：
【hi，想認識一下你，如果你也想認識我的話，晚上來XX酒店九樓407找我，或許，你喜歡S-M嗎？】
“我去真的好惡心，你看起來是喜歡這種東西的人嗎？”
她打了一個寒顫，立馬站起來換了一把椅子，這種人坐過的椅子她可不想再坐一次了。
“快別說了,我要報警......”
今天一天都打算泡在圖書館，中午休息去了樓下買了面包和牛奶，打算吃完就繼續。
沈宴寧買完後在店門口等著他們幾個，她望著一塊空地發呆，有一個人從她面前走過又折返回來，沈宴寧回過神，是沈申站在她面前。
她皺了皺眉，這時談、姜兩人也從店裏出來了，見到沈宴寧和一個陌生男人，談景和姜末猜測應該是沈宴寧父親，只有周陸嘉站在店裏數著收銀員給他找的硬幣。
“找你十塊零七毛，給你硬幣可以吧？”
“可以。”
“拿好，這些硬幣太小了，誰現在還買一塊三的檸檬糖啊？”
他聽到門口有談話聲，回頭從磨砂窗簾的縫隙中看去，一個男人站在沈宴寧面前，伸手想去摸她的頭，周陸嘉看出來沈宴寧在極力躲避。
“你要不和叔叔去吃飯吧，我們就不去了。”
姜末說他們還在二樓，吃完就來找他們，沈宴寧說好。
“好。”
沈宴寧把面包給姜末，周陸嘉掀開簾子走出來。
“沈宴寧，幹什麽去？”
“吃飯。”
“吃完回來做卷子。”
“好。”
*
沈申註意到那個男生，好像他在哪裏見過，只是匆匆看了眼周陸嘉，帶著沈宴寧離開。
他掏出車鑰匙，對著面前的白色福特車按了兩下，前照燈亮起，他示意沈宴寧先坐進去，他在外面打了一通電話。
莫約五分鐘，他拉開門坐在駕駛座上，插入鑰匙，車子發動。
“想吃什麽？爸爸請你吃。”
“炒菜就好。”
沈宴寧隨口說了一句。
她毫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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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
記住上次的教訓，陳澤陽說話多少是沒有這麽沖動了。
“禮拜天，在老宅吃飯，你來不來？”
周陸嘉聞言低頭無聲笑了笑，他漫不經心伸出手擋住映照在玻璃上的陽光，陽光在五指間映出一片片斑駁。
“我來不來跟你要去的關系很大嗎？”
“鄭姨叫我了。”
周家每年十二月份都會挑一個禮拜天作為年底吃飯，把周家的所有人都叫過去，像聚會一樣吃一頓飯。
自從許箏榮身體不好後，周陸嘉很少去老宅，更別說吃飯。
老宅很遠，他去就得坐很長一段時間的車才能到，早上走，估摸著晌午都快過一半了才能到，開飯的時間卻很早。
在等開飯的這一會，一家人會在一起喝茶和聊天，每年都是這樣。
“我去幹什麽？你就和你鄭姨一塊去吧。”
周陸嘉腳蹭了兩下地板轉身離開，陳澤陽說：“你爸說讓你必須來。”
“我不來會怎麽樣？”
他站在原地，臉微微側過，來不來都無所謂，去年也這麽說了他還是在醫院和許箏榮一起過的年。
“不來我也沒辦法，我就只是個傳信的，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的，你不來最好，這麽久都沒回去看爺爺，我都怪想他的。”
陳澤陽在身後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自己都忘了，周老爺當初送他走時，自己有多麽的憎恨和埋怨。
“爺爺說的沒錯。”
周陸嘉說：“自私自利的混蛋小子。”
“你不來給姜末說一聲，就當我來過了。”陳澤陽仿佛沒聽到他的那句話，插著兜往樓梯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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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吃飯，周陸嘉提起了這件事，姜末朝著對面坐著的談景看了一眼，四個人當中，就自己和陳澤陽的關系不錯，剩下三個人裏面，其中兩個人都和陳澤陽多少有矛盾，沈宴寧現在還是未知。
“我久就不去了吧，你倆都不去了，我去怪尷尬的。”
如果去了不就成了叛徒了.......
也不算叛徒吧，只是回老宅吃頓飯，也沒有什麽關系。
“去唄，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談景說了一句，飯也只吃了一半，端起餐盒起身離開。
姜末：？？？
什麽鬼啊，裝什麽矜持？
吃完後和沈宴寧在操場裏面繞圈，她告訴沈宴寧，小時候他們三個人的關系還是挺不錯的。
周陸嘉比他們兩個早認識陳澤陽一些，後面因為一些事情，陳澤陽就沒在周陸嘉寄宿了，後面見到也是很久一段時間了。
她問過談景是因為什麽事情，談景一直都不告訴她，姜末問了一些人，他們都表示不知情。
“你知道周陸嘉為什麽能把崇昔很多街道裏面隱藏的小路找見嗎？”
沈宴寧輕輕搖頭，但是她認為周陸嘉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只是像抄近道那麽簡單。
姜末說她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從小周陸嘉會發現很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從那裏出發會比從大道節約很多時間。
周陸嘉不逃學不逃課也不調皮搗蛋，這些小道應該是為從小頑皮的談景和自己準備的，周陸嘉並不需要這些。
姜末很奇怪，周陸嘉不需要這些近道，那時候他每天都會走很長的一段路，去找一般人都不會註意到的地方。
比如一面被挖了幾塊磚的墻，他會每天空餘時間去那裏把能用手能搖晃下來的磚頭運走，然後會用和墻面顏色相似的物品遮住空缺的地方，時不時就去。
“曾經還以為他喜歡玩這些東西，有一年大年夜，他拉著許媽媽從家裏溜出來了，許媽媽是周陸嘉的母親。”
她並沒有和沈宴寧提起過許箏榮，姜末解釋說，沈宴寧說她知道，周陸嘉之前帶她去醫院看過。
“你見過許媽媽？”
“見過，那次從電玩城出來之後去看阿姨的。”
姜末問沈宴寧第一次見許箏榮的感覺，就是第一印象。
沈宴寧回想，許箏榮很漂亮，這是她見一面的印象，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與世無爭，她自己很瘦了，掛在手腕上的玉手鐲感覺比她的胳膊都重。
“很漂亮，很溫柔的一個人。”
姜末的媽媽也很溫柔，如果真的要做一個對比的話，見到許箏榮之前，姜末的媽媽已經是沈宴寧見到過最溫文爾雅的一個女性，在醫院拉開門的一瞬間，好像，許箏榮很平淡，很淡雅，像一朵梔子花。
姜末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惋惜：“她真的很漂亮，也很溫柔，許媽媽很可惜，她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姜末接著往下說，沒有三十分鐘，他們被抓回去了。
周陸嘉關了兩天的禁閉，是周陸嘉父親親自抓的周陸嘉關了禁閉。
姜末說著，說起了一件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自從周陸嘉關了禁閉那次後，一向在朋友中膽子最大的他，在晚上街頭處壞掉的燈下坐了一個晚上，等家裏的人發現周陸嘉不見後，找了整晚，才在街頭找到了他。
他蜷縮在一起，渾身發抖。
“你能相信嗎，他是怕黑的一個人。”
“所以，你有留意到他晚上經常在燈光下走路嗎？”
所以周陸嘉每次等她都是在路燈下。
迷路，怕黑，黑暗中的電話.....
他送自己回家，在那麽亮的大廳裏都能睡著。
“他這樣一個人害怕這些女生們害怕的東西，我知道後都不敢相信，呵呵呵呵抓住他的弱點後，我和談景經常帶他去鬼屋玩。”
沈宴寧挑眉，還帶到鬼屋裏面去玩？
姜末連忙說：“他去了之後，就像是去公園裏面玩一樣。”
“沒反應？”
姜末一拍手：“就是沒反應，出來之後說讓我倆把玩鬼屋的錢還給他。”
說著，小姑娘雙手插兜，學著周陸嘉的樣子：“吵死了，我耳朵都被你們兩個的叫聲震鳴了。現在把錢還給我，你倆順便給我精神損失費。”
沈宴寧笑起來，她能想象的出周陸嘉那個的時候的樣子。
“那最後呢？”
她問。
“談景不信邪，說再去一次鬼屋，如果這次周陸嘉能出來之後還是面不改色，他就願意給周陸嘉三倍的精神損失費，加上上次的。”
姜末說最後談景輸給周陸嘉了三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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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宴寧把筆記和卷子還給了周陸嘉，順便還送了橘子。
“借鑒費。”
“我收下了。”
到了學期末，幾個人也很少一起去聚了，席靜開始對沈宴寧有了門禁，每次快到時間，她抱著書包跑過一個又一個馬路。
談景後面還跟著徐宣蔓，根本甩不掉，他說等高二文理分班，一定不要分到一起了，他有意無意問過徐宣蔓要學文還是學理，徐宣蔓說要學文。
很好，我不學文。
周末，幾人約著去圖書館自習，待在家裏沒有那種人多學習認真的氛圍，況且一看到床就像躺上去睡一覺。
談景說周五下午可以先在公眾號上預約座位，等第二天去的時候拿著預約證明就可以進去找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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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宴寧偶然聽到席靜在打電話，每次掛斷電話後，她能看出來席靜更加的不安，看向自己後，沈宴寧會飛一般回到房間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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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不到過年？不行，能不能再等等.....不是不是，床位是要讓給有需要的人，對對對，通融一下吧。”
沈宴寧知道，內容說的是外婆的事情，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要遵循自然規律，但即使有一分的希望，都會用來打破生死是自然規律這句話。
和席靜的交流越來越少，現在幾乎是席靜說什麽沈宴寧就去做什麽，她真的很煩再和席靜爭論關於昊昊的往事了，也不願意再說起曾經四口之家的事情。
最近很多夢，幾乎有一半都是關於昊昊的。
她總是會夢到小時候去外婆家，外婆每次都會買一些果醬餅幹，放在抽屜裏，只讓昊昊一個人吃，也只告訴昊昊說果醬餅幹在抽屜裏的一個盒子裏面裝著。
外婆只讓她吃一塊，會偷偷給昊昊的口袋裏塞幾塊讓他裝回家吃，昊昊呢，會毫不吝嗇的和沈宴寧分享著吃。
他總說：“昊昊一個，姐姐一個，昊昊一個，姐姐兩個。”
小孩子哪裏懂這些，也只會把好吃的分享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沈宴寧的夢裏，她是無比憎恨昊昊的，她憎恨昊昊能得到所有人無盡的偏愛，甚至在夢裏的她會狠心把昊昊從樓梯上推下來。
“咚咚咚”，是滾下去的聲音。
沈宴寧睜開眼睛坐起來。
她，真的在夢裏會做這些事情嗎？
總是白天越想什麽，晚上就會做關於這些事情的夢，沈宴寧喘著粗氣，她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卻捂著臉哭了起來。
在昊昊離開的這些年，她總會因為昊昊半夜驚醒，什麽夢不清楚了，像黑色的漩渦將自己卷進去。
在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她真的很想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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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上起來匆匆收拾一番，帶上發的幾張卷子，沈宴寧坐上公交車匆匆往圖書館趕。
到了圖書館門口，果然和談景昨天說的一樣，差十分八點整，圖書館門口已經聚滿了人群。
她踮起腳尖往圖書館臺階上看，昨天約定的地點是在這裏，沈宴寧在想，是不是自己來早了，或者是人太多她自己根本看不見。
一道人影從映入眼簾，她定睛一看是周陸嘉。
他穿著白色羽絨服，和自己一樣站在臺階上眺望遠處，兩人眼神交匯後，周陸嘉指了指旁邊，沈宴寧了然，她走進人群中，一邊說著“抱歉，借過一下”，一邊往裏面走。
從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她也伸出手，那只手緊緊握住她。
一股力量將她從人群中拉出，她踉蹌著走出人群，擡起頭一身白衣的周陸嘉站在面前，她手心一燙，連忙松開。
這是沈宴寧第一次見到周陸嘉穿白色的衣服，剛剛他握著自己的手時，沈宴寧註意到，周陸嘉手指細長，指甲修剪整齊，因為天氣冷的緣故，指甲蓋上有淡淡的粉紅色。
很巧的是，沈宴寧穿著白色短款雪地靴，靴子表面有三個毛茸茸的白色小球，擠出來後發現有一個小球被擠掉了。
沈宴寧當時並沒有發現，還是姜末和她說怎麽左邊靴子上的毛球和右邊靴子上的毛球不一樣多，沈宴寧看了一眼，說估計質量不好。
等了一小會，姜末和談景一塊來了，門口的人也越來越多，保安掐著點，時間一分一秒都在掐著點，時間一到，他這才那遙控把大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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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樓，談景在桌子上找到個二維碼，用手機掃開上面出現了預定的位置。
拉開椅子，把臺燈高度調整好，拿出卷子開始做題。
姜末給沈宴寧把一些重難點講了幾遍，她中途摸魚了一會，刷刷手機，看到好看的衣服和鞋讓沈宴寧評價，一來二去，姜末又買了件衣服。
看姜末不好好做題，談景說讓他倆換個座位，專門監督姜末。
姜末本人覺得莫名其妙，他怎麽還管得著自己了。
談景不說話，從自己一沓卷子裏抽了一張放在姜末面前，還拿出計時表：“開始做。”
“......”
姜末嘀咕了一句神經病，還是不情不願拿起筆開始做題。
這邊的沈宴寧做完了一套題，拿出答案正在正在對照，基礎題沒錯幾道，倒是大題第一步步驟都錯了。
“不會哪個？”
一只手伸到面前，拿起卷子看了半天，接著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圖放在沈宴寧面前。
“這樣解，明白？”
中途姜末為了逃避談景，拉著沈宴寧去了廁所待了一會，在洗手池邊上把手洗了無數次，等回去後，發現自己的位置上有了別人。
姜末找了個地方靠著，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要做什麽，真的會有人不問就坐在不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嗎？
對方塞給談景一張紙條，姜末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無非就是聯系方式，她在心裏想，談景怎麽還會被人要聯系方式啊，相處一段時間的話，是會後悔認識他的。
等人走了，姜末才慢悠悠回到座位，剛坐下，那張紙條就在桌子上放著，姜末暗自撇撇嘴，要了電話號碼用的著這麽張揚嗎，生怕別人是看不見。
“什麽東西？”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剛才？某人現在是想來看我笑話吧。”
談景手上的動作沒停，下巴楊了楊：“看看是什麽東西？”
“我看？”
姜末遲遲不上手，談景說想看就看，剛才眼珠子不是都快瞪出來了，想看就看。
聽他這麽說也不像是開玩笑，姜末便拿起桌子上的紙條打開看。
不看不打緊，一看她確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去。”
她連說了幾句，聲音一遍比一遍大。
紙條從手上掉下來，談景順勢接住，他嘴裏嘟囔：“幹什麽大驚小怪的，能寫什麽東西？”
他往紙條上看了一眼，他也和姜末一樣，只不過反應那麽激烈。
“我靠。”
紙條掉在地上，剛好掉在桌子的二分之一處，紙上明明白白寫著：
【hi，想認識一下你，如果你也想認識我的話，晚上來XX酒店九樓407找我，或許，你喜歡S-M嗎？】
“我去真的好惡心，你看起來是喜歡這種東西的人嗎？”
她打了一個寒顫，立馬站起來換了一把椅子，這種人坐過的椅子她可不想再坐一次了。
“快別說了,我要報警......”
今天一天都打算泡在圖書館，中午休息去了樓下買了面包和牛奶，打算吃完就繼續。
沈宴寧買完後在店門口等著他們幾個，她望著一塊空地發呆，有一個人從她面前走過又折返回來，沈宴寧回過神，是沈申站在她面前。
她皺了皺眉，這時談、姜兩人也從店裏出來了，見到沈宴寧和一個陌生男人，談景和姜末猜測應該是沈宴寧父親，只有周陸嘉站在店裏數著收銀員給他找的硬幣。
“找你十塊零七毛，給你硬幣可以吧？”
“可以。”
“拿好，這些硬幣太小了，誰現在還買一塊三的檸檬糖啊？”
他聽到門口有談話聲，回頭從磨砂窗簾的縫隙中看去，一個男人站在沈宴寧面前，伸手想去摸她的頭，周陸嘉看出來沈宴寧在極力躲避。
“你要不和叔叔去吃飯吧，我們就不去了。”
姜末說他們還在二樓，吃完就來找他們，沈宴寧說好。
“好。”
沈宴寧把面包給姜末，周陸嘉掀開簾子走出來。
“沈宴寧，幹什麽去？”
“吃飯。”
“吃完回來做卷子。”
“好。”
*
沈申註意到那個男生，好像他在哪裏見過，只是匆匆看了眼周陸嘉，帶著沈宴寧離開。
他掏出車鑰匙，對著面前的白色福特車按了兩下，前照燈亮起，他示意沈宴寧先坐進去，他在外面打了一通電話。
莫約五分鐘，他拉開門坐在駕駛座上，插入鑰匙，車子發動。
“想吃什麽？爸爸請你吃。”
“炒菜就好。”
沈宴寧隨口說了一句。
她毫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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