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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之前從影像中看到的那樣,人類在它面前就如白紙落入炙火,幾乎能瞬間將人燒成灰燼。”

溫賢不由自主想到之前看到的家人死去的畫面,周身氣勢一變,有風乍起,吹起發絲。

其他幾人只覺空氣突然變得稀薄,有些呼吸不暢,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異變已經消失。

只有林飛墨擔憂地看向溫賢。

但她面上並無什麽異常,問關朝華:“所以那些紫色光線是什麽東西?怎麽才能消滅?”

這是明顯表示不會置之不理,關朝華幾人大喜,原本還擔心暴露她家人已死的消息會怪罪安全區,畢竟當時溫家人離安全區的大門一步之遙,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卻在臨門一腳斷絕。

換做任何人都會不甘,甚至怨恨。

雖然覺得溫賢目前的表現似乎有些冷血……但這關他們什麽事呢,只要她能幫助大家把那紫色光線消滅,所有人都會對她降低底線。

關朝華將所知的消息告訴她:“其實紫色光線的來歷我們目前並不十分清楚,但很大可能不是來自地球。”

“最早發現的是上京那邊研究院的一位科學研究員,那是末世後第三天,他和幾個同事工作到深夜,當時幾個人正打算下班回家,但因為他落了東西所以臨時回去拿。但就在他進入工作室後,外面突然閃過一道強烈的紫光,他當時覺得異常,忙跑出去看,結果發現外面等待他的同事全部不見了。”

“他當時沒往紫光殺人上去想,只覺得他們可能也遇到紫光躲起來了,於是跑到警衛室去找,結果裏面只有兩具根本看不出原形的屍體,從穿著上大概看出應該是當晚值班的警衛。”

“他這時意識到不對,慌忙上報,但幾位研究員依舊毫無蹤跡,同時,也得知那晚死了很多人,絕大部分暴露在空氣中,但室內的人也不能全然幸免,許多人都像那兩位警衛一樣,要麽死狀慘烈,要麽身體殘缺,皮膚潰爛,而這些人,即便當時活下來,後來也在折磨中死去。”

也就是說,只要被那紫光照射到就是個死,即便是在室內,也不一定能幸免。

頭一次知道這些的林飛墨也忍不住心裏發寒,這紫光幾乎不給人類留活路。

他下意識看向溫賢,發現她面無表情,不知怎麽,心中微微有些異樣。

關朝華繼續說道:“其實當時那位幸存的研究員也見到了紫光,但他之所以能活下來,也可能是老天也看不過眼給人類留了退路。當時他們正好在研究一種十分特別的反輻射材質,其中一種就運用到了玻璃上,恰好,他當時所在的工作室剛安裝上那種玻璃做測試,因此得以保命。”

“後來,他們將那種材質進行幾次升級,但因為末世後生產力急劇下降,而且所用材料難得,其中好幾個部分需要靠進口,因此產能有限,目前僅能供給幾個官方安全區。”

“但即便有這種特殊材料,對人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那紫光之前都是在深夜毫無預兆的降臨,每當這個時候,在安全區的人們都會陷入沈睡,同時,對他們的身體也會產生負面影響,以目前的研究結果來看,只要照射過一次紫光,人們患癌的幾率會比末世前高出幾乎1%左右。”

“也就是說,即便有安全區在,但只要一天沒有消滅紫光,等它再來個百來次,人類也遲早會滅絕。”

說完,關朝華沈沈嘆息。

辦公室裏一時安靜下來,原來人類現在面臨的考驗不止變異動植物、群發天災,還有幾乎斷絕活路的紫光。

即便熬過那些兇猛變異動植物的攻擊,躲過無情的天災,也註定逃不過紫光的屠戮。

好好活下去,似乎已經變成一件不可能的事。

即便是看淡生死的林飛墨這一刻也覺得有些沈悶。

也忍不住回憶他們這一路的經歷,卻發現從來沒有看到過那紫光出現,於是問了出來。

“既然在末世的第三天就發現這種詭異的紫光,為什麽沒有通告大家躲避?”

關朝華扯了扯嘴角:“的確是在第三天就出現,但對其進行研究,確定其傷害值是過了好幾個月、賠上無數人命才得到的結果。就連咱們安全區外面的保護罩,也不是短時間建成的。”

“但後來上面發下過預警,我們也盡可能通知下去,但現在的通訊畢竟不比以前。”

尤其溫賢兩人,後期和聞老板他們分開後幾乎都在單打獨鬥,沒有接觸過其他消息。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關朝華說:“這種紫光也並不是無差別攻擊,據我們檢測得知,目前紫光出現的地點幾乎都是在人群聚集處,且一次只能出現在一個地方。比如它第一次出現在上京,其他地方就沒遇到過,這次出現在我們這裏,那其他地方就是安全的。”

這樣看來還是有喘息之機。

但關朝華的話再次熄滅這點希望。

“但它們出現的時間越來越早,這次甚至在傍晚。誰也不知道它下次出現時是不是在所有人都外出的白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怕就會出現大片大片的人們瞬間化為灰燼的絕望場面。

幾人都感覺到了沈重的壓抑。

溫賢這時開口:“所以,我能做什麽?”

關朝華忙收斂心神,道:“溫小姐,這紫光對人類極度不友好,但許多異能者受到的影響卻比較小。而且,它對動物,尤其是植物十分友好。每次紫光過後,許多植物都會得到很大的能量,甚至迎來二次甚至三次變異。”

說著,他看向溫賢的目光中含了絲希望:“據我們所知,溫小姐不僅是異能者,而且可能是目前所知最特殊的木異能者,所以研究院想邀請溫小姐加入,一來是想檢查下溫小姐的木異能究竟有什麽特殊,對對付紫光是否有什麽幫助,二來,溫小姐異能強大,在之後對抗紫光的戰鬥中也是必不可少的核心戰力。”

“當然,我們會保證不論是研究還是後面對付紫光時,都不會讓你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畢竟,如你一般的異能者們現在也是我們國家不可或缺的寶貝。”

“同時,你也會得到很好的待遇,完全不用再擔心生活問題。或者你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向我們提出來,只要是能辦到的,我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

或許溫賢對研究院的作用真的很急迫,否則堂堂一個安全區的二把手不會急巴巴的充當‘接待者’的角色,甚至連曹副官都只能在一旁聽著。

能說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就看溫賢的決定。

因此哪怕關朝華說的口幹舌燥也沒急著飲水,眼巴巴地看著她。

溫賢幾乎沒有考慮:“我答應,也會盡力配合研究院的行動。”

提著的一口氣終於落地,關朝華和曹副官臉上都忍不住露出笑臉。

關朝華站起來朝她伸出手道:“那就歡迎溫小姐加入我們,希望我們能攜手合作,早日重建家園。”

溫賢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與他握了握就收回手。

關朝華此時高興,也不介意她的‘無禮’,又看向安靜的林飛墨:“聽說林先生也是十分了不起的特殊異能者,不知道你考不考慮加入我們?”

林飛墨點頭,他當然跟著溫賢走:“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話。”

關朝華忙道:“林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我們歡迎還來不及。”

又簡單說了下待遇,不僅有員工宿舍,還有食堂,甚至發放生活用品。

溫賢道:“宿舍就不用了,我們會繼續住在現在的地方。”

關朝華也不勉強:“好,那我讓人把你們現在住的房子劃為宿舍,生活用品直接讓人給你們送過去。等會兒曹副官會為你們辦理員工卡,之後在這邊的一切活動都要用到。”

離開時說定明天就去研究院報道,關朝華熱情的將兩人送到門口,見他們走遠後匆忙回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過了會兒對面才接通,他忙道:“首長,我這裏有個好消息,她終於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說話,到租房後,眼看溫賢要進自己房間,林飛墨忙喊住她。

“阿賢,我們……能談談嗎?”

溫賢轉身看他,面無表情:“你要談什麽?”

林飛墨看見她的樣子,只覺得一顆心冰涼。

他勉強扯起嘴角露出一點笑意,在窗戶下的沙發坐下,道:“坐著說好嗎?”

溫賢走過去坐下,沒有主動說話。

哪怕林飛墨轉頭盯著她的側臉看,也沒什麽反應。

林飛墨突然鼻頭發酸,張了張嘴,輕聲開口:“阿賢,這幾天,你……發生了什麽,能不能告訴我?”

溫賢沒有隱瞞:“我再次進化了。”

林飛墨慌忙垂頭,遮掩住即將滑落的淚水,忍了忍才接著說:“是嗎,這是好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溫賢突然轉頭看他一眼,眼中波瀾不驚,他的哀傷和難受並未進入她的眼裏。

她又看向外面,現在,即便不將身體化藤化葉,她也能和附近的植物進行感知。

以他們住的房子為中心,輻射很遠很遠,只要她想,她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那些不關她的事。

她回頭,說:“我感覺很好。”

林飛墨只覺得心痛難抑,他想說難道你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嗎?

可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目光,到底什麽都沒說出口。

沈默一會兒,他終於冷靜下來換了個話題,“之前,我和你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溫賢點頭:“我的感知很清醒。”

大悲之下她怕壓抑不住體內動蕩的能量所以選擇沈睡,但並不是真的睡著。最初的痛苦和悔恨之後,她將外放的能量慢慢收回,她想要恢覆冷靜,可越壓抑,有些東西越要爆發。

最後忍無可忍,那顆綠心突然爆發一陣光芒,將她包圍其中,那些暴動的能量被它吸附,逐漸轉化為她所用。

她能感覺到自己無時無刻不在進步,甚至到了後面,直覺自己可以毀天滅地。

這並不是什麽中二發言,而是經過這次變異,她和綠心之間突然多了一條通道,感受到了綠心真正的模樣。

她像是觸摸到了另個層面的門檻,哪怕現在還有些模糊,但也不妨礙她的‘感知’升級。

就像是古代的人不知道現代的火車飛機,現在的人不知道宇宙中是否真的存在其他生命。

這兩者之間存在時間和空間的壁障。

此前,她和綠心之間就是這樣,但現在,那個壁障消失了,她大大開了眼界,也觸摸到了極為恐怖的力量。

所以她說,感覺很好。

甚至她的眼角眉梢浮現一抹笑意,是真的開心愉悅的笑。

多詭異,明明家人逝去的悲傷依然存在,但她也可以笑出來。

仿佛……她身體裏存在兩種情緒,一種是原來的她,一種是新生的她。

溫賢理智的察覺自己發生了變化,但細細感知,這變化並不討厭,她完全接受。

一旁的林飛墨卻痛不欲生。

從認識到現在,路上歷經種種,他親眼看著她越來越強大,也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她離他越來越遠。

此刻,這種認知達到頂峰。

在看見她笑意的那刻,他忽然什麽都顧不上,心慌的握緊她的手,看著她急切道:“阿賢,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對不對?不管你之後要做什麽,你一定要帶上我,好嗎?”

溫賢低頭看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微微偏頭,似是在疑惑,隨即目光上移,落在他的面上。

明明平時安靜又寡言的男人,此時臉上表情十分豐富。

有惶恐,有急切,有眼淚,有不顧一切。

她看著,忽然擡手,伸出手指,摸向他眼角的淚珠,晶瑩剔透,微微濕潤。

她突然嘆息,伸手抱住他:“你感覺到了是嗎?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吧。”

她的懷抱似乎透著清冷,可林飛墨落入冰窖的一顆心卻驟然回暖。

他伸出手牢牢回抱她,眼淚洶湧而下:“這是你說的,我們永遠在一起,即便死,也要一起。”

溫賢微微一笑,安撫的拍著她,就像一位包容的長輩安慰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別怕,想死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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