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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輸贏?”

一通邏輯簡單的和稀泥,居然讓那兩個棋局中人露出豁然開朗之色……一場小鬧劇就此收尾。

香兒看著眼前這個老熟人兒:瘦削尖銳的臉帶出一股子奸佞,言笑晏晏卻總覺得笑裏藏刀,眼角眉稍流露的自命不凡卻讓人有種夜郎自大感受……

“姑娘,你可還認得我?”他看著香兒問道。

“當然。”

這人,正是恭叔子晝,那個像極了蘇智的人!

上回見時更多的是意外,這回再見卻已是不堪往事浮上心頭。

若是他認自己是蘇智,香兒或許會先打他一頓,再老死不相往來。但他不認,還撇的言辭懇切,那麽只好直接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是香兒對這張前世薄情寡義,這世欺世盜名的臉,最後的溫柔……

“澹臺姑娘,您的衣服做好了!”

成衣店的師傅下樓來喊,香兒便正好借機擺脫這個不速之客,拉著小憐便去了樓上取衣裳。

每逢佳節前,周邊城鎮的商隊,便匯集至此專做這汀羅的節慶生意,在這裏叫趕節。因此這幾日的花街,較往日更加熱鬧。附近鎮子的百姓,也從四面八方湧來看些平日裏買不到的新鮮玩意兒,歷年如此,便使得這條通往焰海的街道名聲大燥,成為整個南疆最繁榮的街市!

花街有著當下最流行最緊俏的飾品,還有各地吃的玩的各類物件,甚至京康的玩意兒在花街都應有盡有!對生意人而言,這數日的收入,便可抵平時幾個月的家用。

鎏金嵌玉的發簪,花色繁多、質地各異的衣裙,姑娘們愛的胭脂水粉,男人們流連忘返的賭坊酒肆……

吃喝玩樂的各種花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花街沒有的。

一時間,似乎大半個南疆的有錢人都聚集至此,這不僅是一條可以互通有無的鬧市,還是一場開闊眼界的文化盛宴!

小憐拉著香兒邁進一家脂粉鋪子,“香兒,府裏人都說你和玄姐姐中秋要陪縣令大人出府賞月?”

事兒是這麽個事兒,但香兒覺得這傳的有點變味兒了,便趕緊解釋清楚,“是太守府的公子邀請了縣令大人和一眾朋友去賞月,我和玄姐姐只是跟著去伺候罷了。”

小憐還是滿臉笑著,“不管怎樣,你這出去啊,就是咱們縣令府婢女的形象,不能輸給別家噢!”

香兒聽著這話心裏只覺得好笑,這小憐也太單純了,既然大家都為奴為婢的了,還需要跟奪花魁似的去爭芳鬥艷?

她看著小憐在那兒開開心心的選來選去,極為認真的篩選了許久。便宜的看不上眼兒,看上眼兒的又囊中羞澀。

最後小憐拿著一枚銀色圓蓋兒的脂粉盒端詳著,喜歡的不得了!

老板娘便順勢誇讚起來“這位姑娘可真識貨,您挑的這盒香粉可是當今汀羅城最上等的香粉!您看那粉末,研磨的有多精細!這擦在臉上啊,立馬就是吹彈可破的膚若凝脂啊!”

見小憐這下聽得更加愛不釋手了,老板娘又說道:“這盒粉四兩銀子!”

“四兩銀子!”小憐一聽比自己的月錢還多,嚇的立馬脫了手!

就看著那盒香粉,不偏不倚的撞到貨櫃沿兒上,彈了一下,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香兒一看,這下可真闖禍了!四兩銀子!想當初我那條大金鏈子才值十兩……這事兒能記一輩子。

小憐也呆呆的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眼淚都開始打轉兒了。

這邊老板娘臉色已經是非常難看了,“哎~我說姑娘,這摔壞了您是要賠的呀!”

兩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焦急的一點法子沒有,身上的銀子加起來也沒有二兩了~

“這盒水粉我賠了!另外再取兩盒新的給這兩位姑娘。”

香兒回頭看,這說話的,居然又是那個恭叔子晝!

心想要不是見這個掃把星還不一定倒黴呢!便冷言冷語的說道:“既然公子上回都說了,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那你現在一直跟屁蟲似得跟著我們,是何苦呢?”

那恭叔也不回應,只是一笑置之,仿佛對方只是無理取鬧的戲詞。

這邊老板娘已眼疾手快的接下了這銀子,並趕緊取了兩盒新粉塞到小憐手裏。小憐也不知如何是好,捧著粉,完全不知是該收還是該拒。呆呆的問澹臺香:“香兒,這位公子是你朋友嗎?”

香兒:“不是”

恭叔:“不是”

兩個聲音同時出口,只是這空前統一的答案卻讓小憐和那老板娘傻了眼……不是朋友還這麽闊綽?

小憐拉了拉香兒的袖子,皺著眉輕搖了搖頭。

香兒知道她是要自己別太倔強,畢竟現在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今天不賠了這錢是出不了這脂粉鋪子了。

香兒只得妥協道:“謝謝公子幫我們賠了那四兩銀子,改日籌好錢我們送還府上。這兩盒新的我們就不要了!”

香兒從小憐手裏拿過那兩盒粉,小心的放回櫃面兒,覆又問道:“那公子府上在哪兒?我明日把那四兩還回去。至於這兩盒,麻煩老板娘將銀子退還給這位公子。”

還沒等恭叔說什麽,那老板娘先燥了起來。“哎!小店可是一經售出,概不退貨噢!”

恭叔子晝沖香兒笑了笑,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在下告辭了,過兩日再會。”便要轉身離去。

香兒立馬跑上去攔下他,情急之下說道:“我不喜歡欠人家東西,你不讓我還銀子,那就把這個抵給你吧!”說著從衣服裏掏出一個東西塞到了恭叔子晝手裏。這東西正是成衣店掌櫃搭方才送的那回扣:一個香包墜子。

這香包上繡著一枝桂花,還有金色絲線包邊兒,倒很是精致。“雖然不一定值四兩,但比白受你恩惠強,勉強算還你這禮了!”

香兒拉起小憐的胳膊就要往鋪子外面去,那老板娘在後面喊:“哎,姑娘,你不拿也不退銀子的喲!”

小憐一聽立馬伸手收回貨櫃上那兩盒粉,楚楚可憐的望著香兒:“既然退不了銀子,還是拿著吧?”

這可真把香兒氣極了,你給姐妹們訂衣裳拿點回扣就算了,現在連不認識的人送的東西都貪圖!

香兒便沒再管她,自己奪門而出。小憐則嘻笑著沖恭叔子晝行了個常禮,“小憐代香兒謝過公子的好意。”

恭叔子晝手裏拿著那個香囊,嘴角泛起一抹詭笑。

“哎呀小憐!不就是兩盒破粉末嘛,會比尊嚴還重要嗎?你這樣貪小便宜會被人看低的!”香兒為這事兒已經氣的一路沒理小憐了,現在坐在馬車裏才憋不住抱怨了起來。

“哎呀好啦香兒,拿都拿了!不然他一大男人也沒處用啊,還不是扔?那多浪費啊!”小憐把其中一盒強塞到香兒手裏。

香兒卻推開她手,一下把粉盒扔在座子上。“那你用吧,我不要。”

小憐見這樣也是有些不開心,“幹麻不要,我們是用香囊換來的,又不是白拿他的?”

香兒覺得完全和小憐縷不清這個道理了,心想算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由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香:小憐你放我們這個時代就叫撈女……

☆、中秋行酒

兩人回到縣令府,已快日落,把衣服拿去後罩房婢女們住的屋子,大家都過來翻找自己的尺碼,急著試試新衣裳。

偏巧一個婢女眼尖看到了小憐握在手裏,還沒來及放回屋的粉盒,便詫異道:“呀,小憐!你哪來的銀子買了這麽好的粉?上回我去脂粉鋪子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一問,要四兩銀子呢!嚇得我趕緊放了回去!”

其它婢女一聽到這麽貴的脂粉,也立馬圍過來看西洋景兒一樣。

“這……這不是我買的,這是香兒買了兩個送給我的。”小憐喃喃的解釋。

香兒心想這種時候你倒把我賣了……

一群女人,可以預想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啊?香兒原來你這麽有錢啊!”

“切~家丁還說是小地方來的,大家多照顧著點兒,原來跟我們壓根兒不是一個檔次的。”

“香兒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呀?以後可以多照顧我們噢~”

“香兒,你給小憐都花了四兩銀子,那給玄姐姐買的什麽呀?快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啊~”

……

一堆女人七嘴八舌的八卦的威力,真是讓香兒深刻體會到做女人難~

好容易逃回自己房間的香兒,看到尉遲玄房間的門沒有關,正端坐在床邊,一針一線的做著女工。

這會兒,尉遲玄正有點犯愁。想著像別的姑娘那樣,中秋繡個香囊給情人,可是經過那晚的坦白後,再見他總是有點露怯。所以即使繡好,也不知能不能送得出去。

“玄姐姐,你這是在繡什麽呀?”香兒看著那鮮艷的紅綠絲線,在尉遲玄的手中巧妙的繪制著圖案。

尉遲玄有點害羞的抿嘴笑著,“在繡香包~”

香兒隨即心領神會的壞笑,“那是要送給誰的呢?”

尉遲玄嬌俏的笑著,不作言語。香兒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送給誰~

香兒故意要逗她,“玄姐姐,我也想繡一個送人,你教我好不好?”

尉遲玄停下手工針線,很是納悶兒的看著香兒,“你在這裏,還有認識的人?要送給誰啊?”

香兒調皮的笑了笑,“我想送給縣令大人啊!一來感謝他同意你收留了我,二來感謝他上回代班的事情沒有拆穿我們,三來還能討好他幫我安排去京康的文書啊~”

尉遲玄微微蹙起眉,香兒見狀便覺得得逞,又故作嗲嗲的討好,“可是這玩意兒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要不玄姐姐幫我繡,然後再送給縣令大人。”

尉遲玄聽罷,漸漸舒展開了眉心。心中竊喜,心想這鬼丫頭,倒真是歪打正著的,幫她想了個名正言順的好辦法!

“那好,我幫你繡,繡好你去送給大人。”尉遲玄想到這個香囊中秋就能戴在上官堯的身上,輕抿著的唇,笑的更嬌媚了。

轉眼中秋就到了。汀羅城的天氣,也一天天清涼了起來。

香兒換上新添的裙子,在銅鏡裏照了一遍又一遍,雖然只是一套和府裏其它姑娘一樣的婢女裝,但這是香兒來到這裏後,穿的第一件新衣裳。

晚宴時,上官大人接了二老過府來吃團圓宴。

香兒的衣兜裏揣著尉遲玄繡好的香囊,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單獨遞給上官大人。

尉遲玄早就囑咐好:送香囊時一定要避開府裏其它下人,可是這一晚上都沒逮著這麽個機會!

馬車一路飛快的向著品茗閣駛去。

香兒心想,那就只有等過會馬車停到門口後,單獨叫住上官大人了。

馬車停下時,已經有其它賓客到了,上官大人一下車便沖那人招呼:“南宮大人,多日不見~”。

香兒在後面看得著急,心想這進門兒前要是再逮不著機會,一會兒人多更沒戲了。賞月這種事,一看就看到下半夜了,那玄姐姐這片中秋之思可就白費了~

“上官大人,奴婢……奴婢有事稟報。”香兒小聲的在身後對上官堯說。

上官堯見狀,便隨她往旁挪了幾步,香兒趕忙掏出香囊塞給大人,“大人,這是玄姐姐的一片心意。托我捎給您,您可要收好噢~”

上官堯先是一懵,旋即明白,一時竟在香兒面前難掩幸福的笑意。

“玄姐姐!”香兒看著上官大人和剛才那位南宮大人已經上了閣樓,便趕緊來找玄姐姐匯報。

“香囊我給上官大人了!”

尉遲玄一邊故作平靜的說著“那就好。”,一邊已是難掩臉上的喜悅之情。

“香兒,從現在開始別再叫我玄姐姐了,記得噢,我們現在互換身份了,你是尉遲玄~過會別叫溜了嘴~”

香兒連連點頭,調皮道:“放心吧香兒!你玄姐姐我都是輕車熟路了,又不是頭一回冒充了~”

尉遲玄被這鬼丫頭逗的忍不住笑起來,早就在雅間落坐的上官大人,隔著屏障看著尉遲玄繞著樓梯,巧笑倩兮的走來,不由得握緊系在腰間的香囊。

“哎,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剛才那位南宮大人就坐在上官堯的身旁,從他手中奪過香囊,還看到上面繡著個小小的“玄”字。“天哪,我們向來不近女色的上官大人,這是尋得佳人了?”

桌間其它幾人聽到這般有趣的風月事兒,也趕緊起哄著問是哪家小姐。

尉遲玄看到這幕,心已是緊張的揪了起來。身邊的香兒見狀,趕緊迎去桌邊,大聲請著安。

“各位大人,有什麽需要的茶水,奴婢這就去取~聽說這裏最有名的是那醉仙釀,茶中帶著酒香,酒中帶著茶韻,各位大人不妨嘗一嘗?”

“哎對!來南疆前就聽說這醉仙釀了,我今日定要好好嘗它一嘗!”

“你還沒喝過這裏的醉仙釀?那可得好好嘗嘗了”

“今日定當不醉不歸啊!”

……

被香兒這一打斷,眾人便忽略了剛才的打趣,開始研究著吃喝大事。

上官大人讚許的看了眼香兒,又把目光落到尉遲玄身上,兩人對視過後便是有些臉紅的靦腆。尉遲玄也趕緊幫香兒記著各位大人要的茶點。

尉遲玄和香兒,還有其它幾個府裏帶來的隨身婢女,一趟趟端著茶點往雅間送。賓客已來了七七八八,都是些名震一方的豪門貴族子弟,茶樓的小童在這種大場面上,完全上不得臺面兒,只能幫著往她們身邊傳遞一下。

香兒從樓下端著兩壺醉仙釀上來,這往桌上再一放,才發覺除了上官大人外,還有一個身影是她認識的。

恭叔子晝?他怎麽也來了!香兒壓抑著滿心的意外,讓自己沒有失態,繼續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伺候著茶點,心裏卻已是忐忑難安。

要說這種忐忑的來源是什麽,香兒也說不上來。這個人似乎除了長的像蘇智,又不知怎麽盜了點李白的詩詞外,並沒做什麽傷害到自己的事,反而上次還為自己解圍。

但莫名的,就是看著他的臉和笑,總覺得那些儒雅之氣是強裝出的,骨子裏卻像欺世盜名之輩。

香兒也想不通,這才見過三回面的人,怎麽就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假,按理說,這像極了蘇智的五官,應該是加分項才對。

“慕容公子來了!”從在窗戶根兒,一直望著窗外的那人,看到這太守府的馬車停在樓下,便激動的大喊。

這席間的賓客立馬都趕到樓梯口去迎接大駕。

只見慕容公子今夜,身著一件白色的緞面兒長袍,上面的銀絲繡花已經無法用‘朵’來衡量。那繁覆的繡功,還有那廣袖間溜邊兒的百褶,那一路走來隨風飄動的鬥篷,還有那萬年不離身的寶石佩劍也握在手中。

這要放我們時代,肯定是高訂了,香兒心裏想著。

圍在樓梯口的眾人,自覺的讓出一條路,讓慕容公子通過,然後跟在他身後各種溜須拍馬,阿諛奉承。香兒見這場面,真是覺得反胃,天天屁股後面跟著一堆這樣的人,想不囂張蠻橫都難。

待眾人落坐後,慕容公子便開口了,“今日中秋佳節,不能只是吃茶飲酒,自然得有點歌舞助興,我叫了這汀羅城最有名的舞妓。”說罷,輕拍了兩下手,便見一位妙齡的婀娜女子進到雅間來,眼睛還蒙著黑色的眼罩,越發趁的那肌膚勝雪。

一眾人很是不解,慕容公子覆又說到:“這雲嫣姑娘跳的最有名的便是天女散花舞,過會兒誰身上中了雲嫣的花,便罰酒一杯!”

隨著蕭瑟鼓樂響起,便見這女子緩緩扭動著曼妙的身軀,甩動著水袖,舞得實在美妙!這天女散花之舞,看似動作柔軟似水,揮灑時卻是帶著剛勁的內力功底,她像只蝴蝶一樣,繞著席間翩翩飛舞,花瓣撒致每個角落,這一支舞跳下來,已有人喝了十多杯醉仙釀!

這醉仙釀雖是茶酒,勁兒卻足得很,只見那酒品糟糕的南宮大人,已經喝的面紅耳赤,胡言亂語了起來,連背著夫人和婢女偷情、和下屬家眷私通的各般滋味都拿出來炫,直羞的身後婢女滿臉緋紅,不敢擡頭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南宮大人:酒桌講這種段子有什麽不對麽……

☆、奸佞小人

慕容公子和上官堯都只喝了五六杯,精神尚好。

倒是那恭叔子晝,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有意使壞,提了個新花樣出來:

“這舞妓的舞自然是行雲流水,看多了也無趣。不如各府的婢女出來跳上一曲?輸了的,這回不只罰酒,還罰主子也上去跳一曲如何?”

大家一聽這主意還真是有創意!然後各府的公子都回頭看了看自家的奴婢,思量了下應該不至墊底兒,便紛紛讚同。

慕容煙本就是個作天作地的性子,一聽也覺得這點子好玩兒,壞笑的瞄了一眼澹臺香便道:“就這麽辦吧!”

上官堯憂心的看了看尉遲玄,尉遲玄早已是緊張的瑟瑟發抖。

香兒心裏也好生來氣,這也太不拿婢女當人了!天天幹著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你吃我看著的活兒就算了,還搞這種不會的玩意兒故意讓人出醜!

上官堯試圖解圍道:“婢女平日裏只會幹些粗使活計,跟那舞妓的才藝自是比不得,讓她們跳舞著實上不得臺面,不如……”

然而這話一出,似是壞了大家的興致,立馬引來一眾的圍剿:

“上官大人此言差矣!哪個府上還沒兩個有點兒才藝的下人?”

“我們府上就有專門教禮樂的師傅□□婢女,雖說比不上這專業的舞妓,但也是別具風情。”

“怎麽,上官大人,你們府的婢女這麽拿不出門兒啊?”

……

香兒雖不清楚在坐的每位身份,但在席間的談話還是能看出點兒尊卑。論官職論家境上官堯顯然是最差的那個,大家完全沒把他這個小小縣令放在眼裏,言語間還盡是鄙夷調侃。

今日府裏的中秋宴上,香兒也是見過上官堯的父母,都是沒品沒階的尋常百姓。

在這名利場上,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上官堯,實在是倍感卑微。

香兒這才想到小憐那天說的:出了府不能輸給別府的婢女。

果然這婢女代表的是府裏的臉,婢女若丟了人,主子也是要被嘲的。

雖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香兒自知是沒什麽舞蹈功底的,連一支完整的舞步都跳不下來,更何況還是古典舞!

眼下只能指望尉遲玄了,可尉遲玄……

哎,這下要想不輸的太難看,就只能從歪門兒上找點突破了!

幾支曲子下來,大家都是有備而來似的,帶來的貼身婢女還真是各個多才多藝!可謂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

越是看別府婢女表現的出色,尉遲玄抓著香兒的手,就越是一陣陣的冒汗。

香兒是見過玄姐姐跳舞的,只是那點水準私下鬧鬧還成,跟剛才那些善以舞技取悅主子的婢女比,是毫無勝算的。

但香兒也知道尉遲玄是多怕給上官大人下了臉面,更何況還有那輸了的懲罰……更是她不敢想的。

終於輪到尉遲玄了……她已是緊張的說不出話。

香兒便手執一壺醉仙釀,站在桌前解圍道:

“今日中秋佳節,奴婢的姐姐為各位大人獻舞一曲,奴婢就鬥膽越舉,為各位大人敬酒助興。”

說完,便執著酒壺,腳下踩著先前舞妓散落的花瓣,慢步游走於桌前。

尉遲玄隨著樂聲奏起,輕輕舞動著。單調的舞姿讓在座各位看的索然無味,此時,卻聽得澹臺香隨著音律的節奏,輕緩的呤起一首勸酒詩: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勸君一杯君莫辭,勸君兩杯君莫疑,勸君叁杯君始知,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時勝醒時,天地迢迢自長久,白兔赤鳥相趨走,身後金星掛北鬥,不如生前一杯酒……”

隨著這一曲終結,意猶未盡的眾人便紛紛大讚,甚至有人拍案叫好。

“姑娘這一曲真是絕妙啊!”

“古有七步成詩,姑娘這是步步生蓮啊!”

……

香兒知道,今晚這風頭,是給縣令府出足了!

慕容公子從香兒端起酒壺那會兒,便一直盯著她。心中是萬萬沒料到眼前這女子,竟有如此才華!

上官堯也是錯訛不已,從沒想到尉遲玄這個老家小地方來的妹妹竟是這般人物。

唯一不為所動不為之喝彩的,只有一人,便是那恭叔子晝。他冷靜深沈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透心之所想。

那南宮大人,感慨的拍著上官堯的肩膀,“上官大人好福氣啊!府上竟有這等才女!這要是在我府上,什麽粗活兒累活兒也不讓她幹,就讓她天天念兩首小詞,我都能多下兩碗飯啊!哈哈~”

這一場表演下來,沒有人再敢拿她當奴婢一般看待,只覺得她這等才女卻在縣令府做個小小婢女,如那滄海遺珠,屈居了。

“敢問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席間有人問道。

香兒不假思索的笑笑回答,“奴婢覆姓尉遲,單名一個玄字。”

“你名叫‘玄’?”南宮大人起了身兒,詫異的覆問到。香兒還沒意識到什麽,繼續確定的點頭應著。

那南宮大人恍然大悟的看看上官堯,“原來上官大人的有情人是這位姑娘!”

香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南宮大人看到香包上的字了!

上官堯連連否認,那南宮大人卻是不依不饒,“哈哈,我說上官大人你就別再隱藏了,難怪方才一下車,這位玄姑娘就拉著你去說悄悄話,還塞了個東西給你~香囊上的‘玄’字分明就是這姑娘繡的!”

“哈哈……”

恭叔子晝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也起身站起,“原來尉遲姑娘這麽喜歡送人香囊?”說著從衣中掏出一個香包。

正是上回香兒抵那四兩銀子的那個。

“尉遲姑娘那日在花街贈在下這香囊,在下只當是姑娘家表白心意的訂情之物。現在看來,姑娘竟是東送一個西送一個……想來也只是當作上位手段罷了!”

香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捅刀徹底搞懵了!

要說上官大人那事兒確實存在誤會,可恭叔跳出來所說的這些完全是一片胡言的惡意中傷!

“你胡說八道!”楞了一下,香兒才指著恭叔的鼻子罵到。

卻見此時,慕容煙已是一臉不悅的盯著恭叔手中的香包,“當真是你送的?”

“是我給他的沒錯,但當時……”

不等香兒解釋來龍去脈,慕容煙便一把奪過那香囊扔向了她。那香囊末端的玉墜子不偏不倚的抽在香兒臉上,剎時劃出一道血痕!

顯然這也未能讓慕容煙消氣,他又怒言道:“大膽賤婢!身為一女子勾三搭四,輕佻放蕩!滾出去別汙了我的眼!”

縣令大人心中自然愧疚,但如今慕容公子正在氣頭兒上,已是百口莫辯,勢不可逆。便給了尉遲玄一個眼色,尉遲玄便給各位大人行了個禮,趕忙帶著小香出去了。

在座各位眼見公子盛怒,一個個嚇的不敢吭氣兒。但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算這婢女行為不檢,也只是席間的一出玩笑樂子,怎麽竟把慕容公子給惹怒了……

恭叔子晝卻露出一抹得逞的詭笑,只一瞬間便斂了這份放肆,誠惶誠恐的向著慕容公子作揖道:“公子息怒,一個不守規矩的小小婢女而已,回頭讓上官大人將她逐出府便可。”說完還瞄了眼上官堯。

上官堯也是進退兩難,只得連連勸公子息怒,怪自己管教不嚴。

這邊被尉遲玄拽著出了醉仙閣的香兒,心中自是氣忿難平!今晚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莫名其妙,冤枉至極。

就在剛剛的才藝表演完後,她還在慶幸自己沒給縣令府丟臉。可這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把上官縣令害的架在火上烤!

香兒自然知道這事兒給上官大人帶來的後患!

可如今也只能在嘴上一遍遍罵著那個多事的南宮大人,和那個無中生有的恭叔子晝。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準的,難怪從第一回見他就覺得眉眼裏全是陰險狡詐。

估計明日這汀羅城的貴族圈子裏就有新的談資了:

晉陽縣令喜歡上一個下人!還拿著下人送的香囊四處炫耀,結果立馬被打臉!原來那下人繡了一堆香囊逢人就送!

尉遲玄看著香兒委屈的哭,拿手帕給她擦著臉上的傷。

只覺得這一切全是因為自己,才害得香兒現在有理說不清,憑白吃下這啞巴虧。便愧疚的摟著香兒,任她邊哭邊咒罵裏面的人。

經這麽一鬧,慕容公子顯然也沒了雅興,一杯接一杯的連飲了三杯醉仙釀。喝完仍覺得心中郁結難疏,便不耐煩的說了句:“回府了!”

偏巧,慕容公子這一甩衣袖,太過用力,竟從裏面甩出一物,掉在桌上……

眾人一邊惶恐一邊好奇的看著,“這……這是什麽?”

南宮大人喝的正心醉神迷,撿起那個東西左看右看,最後大惑不解說道:

“噫!慕容公子,出來吃飯怎麽還自己帶塊梅花糕?”

作者有話要說: 小香:土鱉!那是手工皂……

【感謝以下大大送的霸王,並祝大家國慶假期愉快】

花吉

初心如昨

☆、傳說中的花

夜初靜,人已寐。屋外正是滿月如鏡,薄霧輕籠。

香兒披著一件月白的鬥篷,獨自坐在西院的小池塘邊兒,手中還提著一小壺醉仙釀。

想著回府路上,縣令大人在馬車裏說的話。可能經此一事,惹怒了太守府公子,這小小縣令府怕是留不得她了。

這應該是自己在這汀羅城,呆的最後一個有屋檔雨,有食果腹的日子。

“今夜還有明月為伴,美酒為陪……明晚恐怕是要流浪在這異國他鄉了。”香兒苦笑著喃喃自語,高舉起酒壺,張開嘴巴接著那流出的玉露瓊漿。

就在她正沈醉於這頹靡之際,只覺身後一只有力的手從自己手中奪下了那酒壺……

酒壯人膽,半醉間的香兒也不覺驚嚇,就這麽坦然的轉過頭看去。站在自己身後的居然是慕容煙!

“你……你怎麽會……怎麽會在這兒!”香兒瞠目結舌的說不清楚話,那言語中懼有幾分,氣有幾分。

慕容公子把酒壺放在池邊的臺子上,自己也撩起長袍,坐了下來。“這大秦,還沒有我想去去不了的地方。”

香兒就這樣張皇失措的看著他,今夜一肚子的憋屈、憤恨……就在剛才,還邊獨酌,邊對著池塘罵死今晚欺負自己的那些人!

而此時這人就坐在自己身旁,卻是一句也不敢罵出口。

“你在念一遍今晚尉遲玄跳舞時的那首詩。”慕容公子看著香兒,語調是如此的平和,簡直和醉仙閣時判若兩人。

這還是那個整日呼來喝去、蠻橫囂張的慕容煙?是那個不問青紅皂白就打罵人慕容煙?

不對!他剛剛說尉遲玄跳舞……

“你……你剛才說誰跳舞?”香兒張目結舌的又問了一遍。

“跳舞的不是真正的尉遲玄麽。”慕容煙溫情脈脈的說道:“你叫香兒?”

他說話時甚至嘴角微微翹起,那個溫柔的弧度,是香兒從不曾在他臉上見過的。見香兒楞在那裏答不出來,公子粲然一笑道:“上官堯給我解釋過了。”

“怎麽還不念,是看我這會兒脾氣好?”

“勸君一杯君莫辭~”隨著緩緩念出的詩句,香兒那噙在眼中的淚已然止不住滑落,

“勸君兩杯君莫疑~”慕容煙那心情覆雜的笑顏,伴著一口醉仙釀掀起五味雜陳~

隨風微亂的青絲,時不時輕觸著香兒的臉頰。慕容煙忍不住伸出手,為她輕捥至耳後。那指間的溫度在耳畔久久駐留。

那指背緩緩劃過下顎,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臉便越靠越近。直至鼻尖輕觸……

香兒驚慌失措的推開慕容公子,“慕容煙!你在幹麻?”

慕容煙也並未生氣,依然笑臉盈盈的看著她,語調輕緩道:“還在委屈?”

委屈?是有點兒。但更多的是厭煩和生氣!

若不是為了這陰差陽錯的縣令府婢女身份,何需看你臉色管你喜怒?現在你給個好臉兒,別人就得顛顛兒的迎上去,你個又嬌縱又跋扈的娘炮當自己是誰啊!

“慕容公子!您出身顯貴奴仆成群,太守府裏可能是個女人您都能隨便亂來。”

“雖然香兒也是婢女,但卻是縣令府的婢女!不吃您家大米,也請你不要惦記!”

香兒這兩句話令慕容煙心情覆雜……

什麽叫是個太守府女人就能亂來?我娘是,一眾側室也是……

這是扮豬吃老虎拐著彎兒的罵全家?

香兒又一想,也不能真把他惹怒,便又軟言道:“奴婢口拙不太會說話,如果冒犯到公子實屬無意……”

卻不料那慕容公子已是杠上了,反唇相譏道:

“說的好。你是縣令府的婢女我不能怎樣你,那我明早就找上官堯把你買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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