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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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眼疾
流火彈是江笙發明的, 類似於手榴彈，一丟出去受到重擊就會爆炸。
就在王府前院的護衛被李玫幾人攪得天翻地覆烏煙瘴氣的時候，世孫所在的院子也是一片狼藉。
李錦和謝春幾人與護衛和影衛打得不相上下, 但他們都負了傷, 撐不了多久，必須馬上撤離了, 再耽誤下去, 其他地方的護衛必定會趕過來。
但是樓裏除了方才江笙剛進去有一些動靜外, 現在聲音全無，莫非江笙在裏面遇見了高手沒打過？
謝春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李玫和幾個影衛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把帶來的流火彈都丟出去後就迅速撤退, 誰曾想他們剛跑到院墻附近，就受到了圍追堵截，被團團圍住。
“抓活的！”數不清的護衛舉著火把圍了過來。
李玫早就料到了這結果, 果斷地丟了劍拖延時間道：“我要見你們王爺！”
閣樓裏, 江笙在與影衛貼身肉搏了近一刻鐘, 身上被劃傷數道傷口後，終於找準了時機一腳踢在對方的下顎上, 那人只感覺下顎一陣劇痛, 整個人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江笙沒給他反應時間, 飛馳過來狠狠一刀插進他的胸口旋轉碾壓，對方死死瞪大著眼看著她, 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最後頭往邊上一歪, 沒了聲息。
江笙眼神冰冷，將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轉身快速沖進屋裏，見幾個丫鬟太監死死抱著一個小孩驚恐地看著她。
對這種沒有抵抗力的人江笙不想取他們性命，上前將人打暈就拽起正在哭鬧的小孩查看。
這孩子胳膊腿都沒什麽問題，哭聲也洪亮，不斷在她手裏掙紮，“放開我！救命！祖父救命！”
江笙打量著他，終於發現他的眼睛是微閉著的，她毫不留情伸手將他的眼皮一掀，世孫的掙紮更劇烈了，“別碰我眼睛！”
江笙冷聲道：“你眼睛看不見還是看不清？說！”
興許是她的語氣太嚇人，世孫結結巴巴啜泣道：“看不清……”
江笙心裏有了計較，先把人打暈，用床單把他綁在自己身手就飛身下樓去接應李錦他們。
李錦等人已經快堅持不住，手上全是滑膩的鮮血差點拿不穩劍。
“馬上去前院，動靜那麽大，李玫他們定是被抓了！”
一行人片刻不敢耽誤，也顧不得身上的傷，飛速朝前院奔襲而去。
此時的前院已經被圍得像鐵桶一樣，江笙等人根本不可能去把人救出來，而是直接跑到人前亮出籌碼來，“你們的世孫在我手裏，叫阜陽王帶著我們的人來談判！”
王府守衛們一見江笙都傻了，方才不是已經抓到江笙了嗎，怎麽會又跑出來一個的？！
“我才是真正的江笙，去告訴你們主子，拿我的人和解藥來換他的孫子！”
李錦等人都死死握著劍，粗重地喘息著。
兩方人馬對峙，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阜陽王那裏。
未過多久，一大群人就簇擁著一個衣著富貴氣勢逼人的中年男人來了，李玫幾人也被綁著手腳堵住嘴巴押來了。
阜陽王一看真正的江笙站在那兒，手裏還提著他孫子，險些氣壞了，一把拔出劍就要斬向李玫。
“住手！你不想要你孫子的命了嗎？！”江笙一聲大呵，李錦也蓄勢待發咬緊牙根，若是阜陽王敢傷害他妹妹一根毫毛，他就上去拼命。
李玫也嚇得渾身一抖，冷汗津津，但她眼神絲毫不懼，甚至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阜陽王，若不是阜陽王意圖造反拉攏紀家的人，她的付榮怎麽會到如今這進退兩難的地步。
阜陽王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沈聲道：“本王從不受人脅迫，上一個敢跟本王講條件的人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江笙冷笑連連，“那是因為你沒被逼到絕境罷了，這可是你唯一的孫子，你們王府的命根子，換紀珩一條命，怎麽也劃得來吧？”
李錦也諷刺道：“若是後繼無人，你得了這天下又能如何？莫不是你以為自己這把年紀了還能生還是指望你那半殘的兒子給你生？”
阜陽王氣得拳頭捏得嘎嘎響，王府上下也對江笙幾人怒目而視，恨不得沖上來弄死他們。
江笙道：“小世孫的命就在王爺你的一念之間了，願不願意做這筆交易，還請王爺好好考慮下。”
空氣中寂靜得嚇人，而小世孫不知什麽時候醒過來了，他楞了楞，發現自己被人提在手裏吊在半空中，頓時嚇得哇哇大哭，他一哭，阜陽王旁邊的阜陽王王妃、世子、世子夫人都跟著哭起來，求著求阜陽王救他。
阜陽王額頭的青筋直跳，最後終於道：“把人放在地上，本王就放了你們的人並把解藥給你。”
但此時江笙卻不急了，笑了笑道：“等等，王爺，我還要和你做個交易。”
阜陽王眉毛一跳，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可知你現在在本王的地盤上！”
江笙道：“正是因為我們在你的地盤上，怎麽才能保證我們從滇州回梧州的路上不遭到伏擊呢？怎麽保證你給的解藥是真的呢？”
“你！”被戳破了心事，阜陽王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怒火又燃了起來，“那你想如何？”
江笙道：“你孫子這是天生的眼睛不好吧，看不清東西？”
阜陽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又如何？”
江笙道：“若是我說我辦法讓你孫子看清呢？換我們一行人安全回梧州，王爺覺得劃算嗎？”
江笙話一落，阜陽王府的人都楞住了。
世孫的眼睛是天生弱視，請了無數禦醫和名醫都無可奈何，江笙的話他們自然一點不信。
“方才丟在地上就爆炸那東西，還有你們從富陽縣大營偷來炸鐵礦的那火藥，你們不都見識到威力了麽，那都是我弄的，我弄出一個改善眼疾的東西，有什麽難的？”
阜陽王等人都有些激動，互相對視著，心底升起一絲期望，卻又不敢輕信江笙的話。
江笙道：“若是殺了我，你們的世孫可能一輩子都看不清這世界了，莫非阜陽王府要有個瞎子來當繼承人嗎？”
她毫不留情地說著，阜陽王府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阜陽王道：“好，本王答應你的要求，但是……”
他眼神一冷，“其他人可以帶著解藥走，而你要留下來，直到讓我孫子的眼睛恢覆。”
江笙聳了聳肩，“你孫子的眼睛天生的，我辦不到讓他恢覆成常人，只能給他做一個工具，讓他能像常人那樣看清東西。”
阜陽王等人沈默了會兒，最後終於妥協，把李玫等人放了，又讓人取了解藥來，而江笙則提著世孫走向了阜陽王的陣營。
她回過頭，看著李玫李錦等人，笑著揮了揮手，“快些將解藥帶回去，紀珩他等不起，我沒事的，放心。”
李玫吸了吸鼻子，大叫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李錦謝春等人也眼眶通紅地看著江笙。
沒人知道江笙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真是存在的還是她臨時編造出來的緩兵之計，但他們知道，只要江笙出了一點差池，阜陽王就不會放過她，甚至哪怕她治好了世孫的眼睛，阜陽王都可能反悔不放她走。
江笙道：“快走吧，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阜陽王府的人已經開始趕著他們出去了，江笙則是被人綁住手腳帶著往王府裏走。
她之所以敢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讓世孫看清東西是因為她前世的堂姐就是天生弱視，情況和世孫非常像，後來她長大後接受女兵的系統化訓練時，對各種知識她都記得很牢，她曾經專門查閱過這方面的資料，也知道怎麽配置給弱視者戴的眼睛。
正好她發現，這個朝代已經出現玻璃了，只不過是南洋來的，多半被做成裝飾品，還沒後世那麽廣泛的用途。
江笙被關在阜陽王府的地牢裏，她上輩子什麽惡劣的環境都待過，這地牢裏沒什麽老鼠蟑螂，還有一張床一盞燈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她淡定地躺下休息了。
過了會兒來了個侍女，給她送來了飯菜和傷藥，見到她從容的樣子有些驚訝。
江笙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傷，讓侍女給自己上好藥就端起碗大口吃飯。
她在地牢裏待了幾天，每天好吃好喝的，就是不放她出去，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阜陽王妃來了。
對方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道：“紀珩的毒已經解了。”
江笙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告訴她，自己已經履行承諾給了真的解藥，讓她不要耍花樣意圖謀害世孫。
江笙坐在床上，淡然道：“請帶路吧，我去為世孫診治。”
“不要耍花樣。”王妃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江笙一言不發，一邊跟他們走一邊思考著，紀珩什麽時候會來救自己，亦或者靠她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她看了看自己手上腳上的鐐銬，還是打消了後面這個念頭。
經過她的診治，世孫的眼睛其實還好不算特別嚴重，她需要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她便開始設計適合世孫的眼鏡。
她倒沒想什麽歪主意害這個孩子，畢竟孩子無辜，自己已經拿他當過一次擋箭牌了，想必小世孫未來幾年都會經常做噩夢。
搗鼓出眼鏡後，她又指導著小世孫佩戴，適應，慢慢地，小世孫能看清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雖然還是比不上常人，但已經完全不影響平日讀書寫字和生活了。
阜陽王妃和世子妃喜極而泣，抱著小世孫落淚，只有阜陽王臉色陰沈地站著。
在阜陽王府待了十幾天後，江笙逐漸開始疑惑起來，紀珩他們為何還不派人來接自己，她真的很想看看紀珩怎麽樣了，毒是不是真的解了，身體恢覆得如何。
直到這一天，阜陽王突然召見她，對她說，“雖然本王很不想放虎歸山，但本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況且有人出了很大的代價來換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江笙聞言眉頭一皺，“什麽人什麽代價，王爺可否說清楚？”
阜陽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告訴你也無妨，紀家一直是我在盛京拉攏的世家，有了紀家的支持我就能掌控盛京的局勢，但是紀家的嫡子紀珩是我掌控紀家最大的障礙，而如今，他主動把紀家讓給我了，就為了換得你自由。”
江笙一怔，“你說什麽？”
阜陽王繼續道：“他自請除族，已經不是紀家人了，現在應該已經被過繼到了襄王死去的兒子名下了吧。”
以前紀珩既是紀家的嫡孫，又是襄王的外孫，相當於掌握著兩家的權勢，如今自請除族，無異於自斷一臂。
只是不知道江笙這個女人的價值到底比不比得上整個紀家了。
此時的阜陽王還不知道意圖稱帝的其實是江笙而不是紀珩，他只覺得江笙在富陽縣過於有威望了，但他沒想到女子稱帝這事，只覺得是因為江笙出身卑微，而紀珩故意擡高她的身份，意圖日後立她為後。
江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阜陽王府的，只覺得腳步有些飄忽，紀珩居然為了她，自請除族了？
阜陽王府給了她一匹馬一袋幹糧就把她趕出來了，她沒有猶豫，立馬騎上馬就向梧州飛奔而去。
回去的路上花了兩天，待她滿腹心事地回到富陽縣時，仿佛離開了很久很久一樣。
江家人見到她都喜極而泣，抱團痛苦，連江笙這種自以為冷心腸的人都很觸動，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回來了。”
她拍著林氏等人的背安慰著。
半晌，她才問道：“紀珩呢？他身體如何了？”
林氏擦擦眼淚道：“別擔心，他身體已經好多了，只是他在十日前就已經回盛京去了。”
江笙一楞：“他回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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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府前院的護衛被李玫幾人攪得天翻地覆烏煙瘴氣的時候，世孫所在的院子也是一片狼藉。
李錦和謝春幾人與護衛和影衛打得不相上下, 但他們都負了傷, 撐不了多久，必須馬上撤離了, 再耽誤下去, 其他地方的護衛必定會趕過來。
但是樓裏除了方才江笙剛進去有一些動靜外, 現在聲音全無，莫非江笙在裏面遇見了高手沒打過？
謝春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李玫和幾個影衛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把帶來的流火彈都丟出去後就迅速撤退, 誰曾想他們剛跑到院墻附近，就受到了圍追堵截，被團團圍住。
“抓活的！”數不清的護衛舉著火把圍了過來。
李玫早就料到了這結果, 果斷地丟了劍拖延時間道：“我要見你們王爺！”
閣樓裏, 江笙在與影衛貼身肉搏了近一刻鐘, 身上被劃傷數道傷口後，終於找準了時機一腳踢在對方的下顎上, 那人只感覺下顎一陣劇痛, 整個人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江笙沒給他反應時間, 飛馳過來狠狠一刀插進他的胸口旋轉碾壓，對方死死瞪大著眼看著她, 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最後頭往邊上一歪, 沒了聲息。
江笙眼神冰冷，將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轉身快速沖進屋裏，見幾個丫鬟太監死死抱著一個小孩驚恐地看著她。
對這種沒有抵抗力的人江笙不想取他們性命，上前將人打暈就拽起正在哭鬧的小孩查看。
這孩子胳膊腿都沒什麽問題，哭聲也洪亮，不斷在她手裏掙紮，“放開我！救命！祖父救命！”
江笙打量著他，終於發現他的眼睛是微閉著的，她毫不留情伸手將他的眼皮一掀，世孫的掙紮更劇烈了，“別碰我眼睛！”
江笙冷聲道：“你眼睛看不見還是看不清？說！”
興許是她的語氣太嚇人，世孫結結巴巴啜泣道：“看不清……”
江笙心裏有了計較，先把人打暈，用床單把他綁在自己身手就飛身下樓去接應李錦他們。
李錦等人已經快堅持不住，手上全是滑膩的鮮血差點拿不穩劍。
“馬上去前院，動靜那麽大，李玫他們定是被抓了！”
一行人片刻不敢耽誤，也顧不得身上的傷，飛速朝前院奔襲而去。
此時的前院已經被圍得像鐵桶一樣，江笙等人根本不可能去把人救出來，而是直接跑到人前亮出籌碼來，“你們的世孫在我手裏，叫阜陽王帶著我們的人來談判！”
王府守衛們一見江笙都傻了，方才不是已經抓到江笙了嗎，怎麽會又跑出來一個的？！
“我才是真正的江笙，去告訴你們主子，拿我的人和解藥來換他的孫子！”
李錦等人都死死握著劍，粗重地喘息著。
兩方人馬對峙，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阜陽王那裏。
未過多久，一大群人就簇擁著一個衣著富貴氣勢逼人的中年男人來了，李玫幾人也被綁著手腳堵住嘴巴押來了。
阜陽王一看真正的江笙站在那兒，手裏還提著他孫子，險些氣壞了，一把拔出劍就要斬向李玫。
“住手！你不想要你孫子的命了嗎？！”江笙一聲大呵，李錦也蓄勢待發咬緊牙根，若是阜陽王敢傷害他妹妹一根毫毛，他就上去拼命。
李玫也嚇得渾身一抖，冷汗津津，但她眼神絲毫不懼，甚至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阜陽王，若不是阜陽王意圖造反拉攏紀家的人，她的付榮怎麽會到如今這進退兩難的地步。
阜陽王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沈聲道：“本王從不受人脅迫，上一個敢跟本王講條件的人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江笙冷笑連連，“那是因為你沒被逼到絕境罷了，這可是你唯一的孫子，你們王府的命根子，換紀珩一條命，怎麽也劃得來吧？”
李錦也諷刺道：“若是後繼無人，你得了這天下又能如何？莫不是你以為自己這把年紀了還能生還是指望你那半殘的兒子給你生？”
阜陽王氣得拳頭捏得嘎嘎響，王府上下也對江笙幾人怒目而視，恨不得沖上來弄死他們。
江笙道：“小世孫的命就在王爺你的一念之間了，願不願意做這筆交易，還請王爺好好考慮下。”
空氣中寂靜得嚇人，而小世孫不知什麽時候醒過來了，他楞了楞，發現自己被人提在手裏吊在半空中，頓時嚇得哇哇大哭，他一哭，阜陽王旁邊的阜陽王王妃、世子、世子夫人都跟著哭起來，求著求阜陽王救他。
阜陽王額頭的青筋直跳，最後終於道：“把人放在地上，本王就放了你們的人並把解藥給你。”
但此時江笙卻不急了，笑了笑道：“等等，王爺，我還要和你做個交易。”
阜陽王眉毛一跳，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可知你現在在本王的地盤上！”
江笙道：“正是因為我們在你的地盤上，怎麽才能保證我們從滇州回梧州的路上不遭到伏擊呢？怎麽保證你給的解藥是真的呢？”
“你！”被戳破了心事，阜陽王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怒火又燃了起來，“那你想如何？”
江笙道：“你孫子這是天生的眼睛不好吧，看不清東西？”
阜陽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又如何？”
江笙道：“若是我說我辦法讓你孫子看清呢？換我們一行人安全回梧州，王爺覺得劃算嗎？”
江笙話一落，阜陽王府的人都楞住了。
世孫的眼睛是天生弱視，請了無數禦醫和名醫都無可奈何，江笙的話他們自然一點不信。
“方才丟在地上就爆炸那東西，還有你們從富陽縣大營偷來炸鐵礦的那火藥，你們不都見識到威力了麽，那都是我弄的，我弄出一個改善眼疾的東西，有什麽難的？”
阜陽王等人都有些激動，互相對視著，心底升起一絲期望，卻又不敢輕信江笙的話。
江笙道：“若是殺了我，你們的世孫可能一輩子都看不清這世界了，莫非阜陽王府要有個瞎子來當繼承人嗎？”
她毫不留情地說著，阜陽王府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阜陽王道：“好，本王答應你的要求，但是……”
他眼神一冷，“其他人可以帶著解藥走，而你要留下來，直到讓我孫子的眼睛恢覆。”
江笙聳了聳肩，“你孫子的眼睛天生的，我辦不到讓他恢覆成常人，只能給他做一個工具，讓他能像常人那樣看清東西。”
阜陽王等人沈默了會兒，最後終於妥協，把李玫等人放了，又讓人取了解藥來，而江笙則提著世孫走向了阜陽王的陣營。
她回過頭，看著李玫李錦等人，笑著揮了揮手，“快些將解藥帶回去，紀珩他等不起，我沒事的，放心。”
李玫吸了吸鼻子，大叫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李錦謝春等人也眼眶通紅地看著江笙。
沒人知道江笙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真是存在的還是她臨時編造出來的緩兵之計，但他們知道，只要江笙出了一點差池，阜陽王就不會放過她，甚至哪怕她治好了世孫的眼睛，阜陽王都可能反悔不放她走。
江笙道：“快走吧，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阜陽王府的人已經開始趕著他們出去了，江笙則是被人綁住手腳帶著往王府裏走。
她之所以敢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讓世孫看清東西是因為她前世的堂姐就是天生弱視，情況和世孫非常像，後來她長大後接受女兵的系統化訓練時，對各種知識她都記得很牢，她曾經專門查閱過這方面的資料，也知道怎麽配置給弱視者戴的眼睛。
正好她發現，這個朝代已經出現玻璃了，只不過是南洋來的，多半被做成裝飾品，還沒後世那麽廣泛的用途。
江笙被關在阜陽王府的地牢裏，她上輩子什麽惡劣的環境都待過，這地牢裏沒什麽老鼠蟑螂，還有一張床一盞燈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她淡定地躺下休息了。
過了會兒來了個侍女，給她送來了飯菜和傷藥，見到她從容的樣子有些驚訝。
江笙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傷，讓侍女給自己上好藥就端起碗大口吃飯。
她在地牢裏待了幾天，每天好吃好喝的，就是不放她出去，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阜陽王妃來了。
對方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道：“紀珩的毒已經解了。”
江笙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告訴她，自己已經履行承諾給了真的解藥，讓她不要耍花樣意圖謀害世孫。
江笙坐在床上，淡然道：“請帶路吧，我去為世孫診治。”
“不要耍花樣。”王妃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江笙一言不發，一邊跟他們走一邊思考著，紀珩什麽時候會來救自己，亦或者靠她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她看了看自己手上腳上的鐐銬，還是打消了後面這個念頭。
經過她的診治，世孫的眼睛其實還好不算特別嚴重，她需要的東西也準備好了，她便開始設計適合世孫的眼鏡。
她倒沒想什麽歪主意害這個孩子，畢竟孩子無辜，自己已經拿他當過一次擋箭牌了，想必小世孫未來幾年都會經常做噩夢。
搗鼓出眼鏡後，她又指導著小世孫佩戴，適應，慢慢地，小世孫能看清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雖然還是比不上常人，但已經完全不影響平日讀書寫字和生活了。
阜陽王妃和世子妃喜極而泣，抱著小世孫落淚，只有阜陽王臉色陰沈地站著。
在阜陽王府待了十幾天後，江笙逐漸開始疑惑起來，紀珩他們為何還不派人來接自己，她真的很想看看紀珩怎麽樣了，毒是不是真的解了，身體恢覆得如何。
直到這一天，阜陽王突然召見她，對她說，“雖然本王很不想放虎歸山，但本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況且有人出了很大的代價來換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江笙聞言眉頭一皺，“什麽人什麽代價，王爺可否說清楚？”
阜陽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告訴你也無妨，紀家一直是我在盛京拉攏的世家，有了紀家的支持我就能掌控盛京的局勢，但是紀家的嫡子紀珩是我掌控紀家最大的障礙，而如今，他主動把紀家讓給我了，就為了換得你自由。”
江笙一怔，“你說什麽？”
阜陽王繼續道：“他自請除族，已經不是紀家人了，現在應該已經被過繼到了襄王死去的兒子名下了吧。”
以前紀珩既是紀家的嫡孫，又是襄王的外孫，相當於掌握著兩家的權勢，如今自請除族，無異於自斷一臂。
只是不知道江笙這個女人的價值到底比不比得上整個紀家了。
此時的阜陽王還不知道意圖稱帝的其實是江笙而不是紀珩，他只覺得江笙在富陽縣過於有威望了，但他沒想到女子稱帝這事，只覺得是因為江笙出身卑微，而紀珩故意擡高她的身份，意圖日後立她為後。
江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阜陽王府的，只覺得腳步有些飄忽，紀珩居然為了她，自請除族了？
阜陽王府給了她一匹馬一袋幹糧就把她趕出來了，她沒有猶豫，立馬騎上馬就向梧州飛奔而去。
回去的路上花了兩天，待她滿腹心事地回到富陽縣時，仿佛離開了很久很久一樣。
江家人見到她都喜極而泣，抱團痛苦，連江笙這種自以為冷心腸的人都很觸動，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回來了。”
她拍著林氏等人的背安慰著。
半晌，她才問道：“紀珩呢？他身體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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