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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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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上)

“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這輩子要被人奴役?”楚霜降罵罵咧咧地布置新場景。

新劇情是床戲,宋驚蟄易感期信息素暴走,池夏趁機睡了宋驚蟄。

地理位置是在酒店,宋驚蟄的長期居住地。原本這場戲他是想要直接跳過的,他實在是想不通有誰會因為一場床戲恢覆記憶。

縱觀整個小說界那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他從來沒見過哪個失憶的主角是在床上恢覆記憶。

如果真的有……那一定不是正經小說。

楚霜降扶了一把老腰,掃了一眼自己一早上的成果,房間纖塵不染,花瓶裏是新鮮水靈的黃水仙,地面是純白的長絨地毯,床上是新換的幹凈嶄新的白色絲綢被單。

三米寬的大床中央,用玫瑰花瓣擺出了一個巨大的愛心,那是他一大清早從花園裏搞的一大捧保加利亞玫瑰,花香馥郁,新鮮得緊。

做到這份上,宋驚蟄要是不滿意,他殺了宋驚蟄,自己跟池夏睡。

場景準備就緒,他正準備去叫演員,系統屏幕亮起了新任務。

【系統檢測到Alex自殺叛逃,現系統向各地征集任務者參與任務,扮演Alex成功並輔助完成劇情幫助世界鎖死,將獲得1億積分。

請問宿主是否接受任務?】

10月4日了。

今天已經10月4日了。

幽暗狹窄的監獄房間裏,亮起一道微光。

角落裏坐著一個滿臉繃帶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空空如也的墻面,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地扯起一個陰冷的笑容。

黝黑的眼珠微微轉動,黑暗裏宛若恐怖電影裏的惡鬼。

至今沒有任務者進入Alex的身體,他可以接受這個任務,利用Alex的身份,暫時逃離這個監獄。

白露伸出手,對準是的按鈕點了下去,手指還未觸到按鍵,系統面板突地黑屏,黑幕上顯示了一段紅字。

【任務已取消,感謝參與。】

該死的!

為什麽會取消?

是有人已經接受任務了?

還是已經有任務者選擇了Alex的身體?

白露長臂一揮重重地砸向墻面,墻面皸裂,沿著拳頭落下的地方裂開幾道細縫。

他選擇這個系統進入世界,是為了盡早離開,而不是為了一直在這個世界跟群瘋子幹耗的!

【主角攻愛意值100,主角受愛意值30,為確保BE鎖死世界,請宿主盡快搞事,早日完成任務。】

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下一秒,白露就看見面前屏幕變化,浮現宋驚蟄給池夏遞桂花酒釀冰奶的畫面。

兩個人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好像是酒店,又好像是在餐廳,池夏坐在椅子上,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宋驚蟄在他身旁坐著,拿了一杯酒釀冰奶遞到池夏嘴邊,他輕抿了一口,便嫌棄地推給了宋驚蟄:“不好喝。”

“不好喝嗎?”宋驚蟄接過來,就著池夏喝過位置也嘗了一口,表情微妙,“好像是酒釀放多了。”

“你喝我的烏龍茶。”宋驚蟄將自己杯子遞了過去,自己喜滋滋抱著池夏喝過吸管啜奶。

兩個人親密無間,絲毫沒有他入獄之前橫眉冷視的模樣。

至少從池夏的眼裏可以看出,他現在沒那麽嫌棄厭惡宋驚蟄了。

孩子被弄死,幾次三番被綁架,差點被殺,就這樣也能在一起。

他不得不為這些戀愛腦的智商著急。

他們的世界裏難道就只剩下談戀愛了嗎?

就這也想也HE!

肖晗是個戀愛腦,紀谷雨是個戀愛腦,連宋驚蟄也是。

他唯一看得上的池夏,目前也被戀愛腦傳染了!

你們一起鎖死吧,別難為任務者行不行!

【主角攻與主角受甜蜜值60%,任務進度40%,為確保BE鎖死世界,請宿主盡快……】

“滾!”

煩躁的聲音吵得他耳朵疼,白露暴呵一聲,索性關掉了系統音,將一切聲音屏蔽在外。

催催催……

他媽的煩死了!

一天天除了談戀愛,就是棒打鴛鴦,就沒點其他事可以幹嗎!

那些給這個世界投打賞積分的都是傻逼,亂磕cp的更是傻逼。

房間裏只有一絲光亮,空氣混濁且帶著一絲絲腐朽的氣息,白露望著頭頂那將近三米高的天窗,兀自捏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

不行了,不能再等了,哪怕用掉僅剩的積分,他也必須要出去。

不能再任由他們兩人繼續相處下去了。

鐺鐺——

“778,吃飯了。”

尖銳的聲音房間門口響起,獄警俯身送飯,餐盤通過小方格子遞進去卻沒有人接。

獄警覺得奇怪,捏緊了手裏的警棍,撬開鐵壁盒子,小心翼翼地往裏看。

視線通過小小的孔洞往裏瞧,房間裏卻空無一人。

“778!”

“白露!”

“說話!”

真的不見了!

獄警渾身一震,著急地去翻找腰間的鑰匙,他哆嗦著手去開鎖,鐵門打開,房間裏被褥整齊地疊放,桌上空無一物,墻角三米高墻處的監控器被人砸碎,散落了一地碎片。

龐大的恐懼將獄警淹沒,空蕩蕩的房間已經充分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下一秒他按響了警報,對著隨身攜帶的對講機焦急大叫:“778不見了!”

“那個變態科研犯越獄了!”

尖銳的警笛響徹整個監獄,獄警成群結隊匆匆往三樓趕,紀谷雨寡淡的雙眸掃過那一群焦急的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拿著手指在滿是灰塵的地面塗塗畫畫。

整個監獄的犯人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陣仗,敲著鐵門哄笑大叫:“哈哈哈,一群蠢貨,看個人都看不住。”

“發生什麽了?”

“還能是什麽?三樓那個變態科研犯越獄了!”

“是三樓那個叫什麽白露的富家大少?聽說他拿活人做實驗,還炸了一棟樓,是真的嗎?”

“哈哈哈哈,就是他,太猛了。”

“大佬不夠意思呀,出去帶帶我呀!下次,我跟你一起炸……”

話音未落,一記警棍重重地敲上大門:“滾進去!”

“不許議論!保持肅靜!”

棍子沿著成排的監獄一扇又一扇敲過去,全場立馬安靜,誰也不敢發言。

白露跑了。

呵……

紀谷雨自嘲一笑,白露有積分,足夠兌換傳送門。

當初如果兌換傳送門離開,宋驚蟄不可能找到他們,他們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一無所有,人人喊打。

啊——

遇上楚霜降一個蠢貨就夠了,為什麽還要遇到第二個?

紀谷雨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人物素描,繼續動筆——他該早一點把池夏囚禁起來的。

如果能夠重來多好。

吱——

監獄鐵門從外面打開,兩名拿著警棍,腰間配槍的獄警走了進來:“紀谷雨,有人傳喚你。”

紀谷雨置若罔聞,慢條斯理地給地面的上畫裏的人物描上眼睛。

獄警看到他的動作權當他瘋了,從進來到現在,每天都在重覆畫著一個人,可這個人既不是白露,也不是他的親人,更不是他曾經綁架的池夏,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

五官頜面工整,混血面容,輪廓深刻,高鼻梁,薄嘴唇,雙目狹長,眼尾微微上翹,每一處都近乎完美,完全是畫裏的人物。

就是這樣一個人,畫了上百遍也不厭倦。

“聽到話沒有?走了。”獄警一腳踩上那抹人影,直接將紀谷雨提了起來。

兩個人粗暴地推著紀谷雨往外走,走到門口,紀谷雨卻抓住了鐵門,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懷孕了。”

一句話讓兩人頭皮發麻,連粗暴的動作都收斂了一些。

這人從入獄以來就一直抗拒體檢以及與任何人交流,除了不讓人觸碰不說話,他表現得無比乖順,別人挑釁他不搭理,更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沖突。

那張清雋秀麗又無害的臉,很難將他與殺人犯聯系在一起,任誰看到他也不會相信,他曾經放火燒死自己的父母和學生。

而現在他一句懷孕了,更是讓所有人犯了難。

在這個世界,無論罪孽再過深重,都不能處死孕期中的Omega,甚至於連審訊都得提前獲得醫生的許可。

這是Omega享有的專屬特權。

就在兩個人準備找人來驗證他是否懷孕的事實時,紀谷雨再度開口道:“我要見肖氏集團前任董事長——席雋,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兒子肖晗的。”

獄警面面相覷,似乎一直未能得到的疑惑現在終於得到了解釋。

他懷了肖晗的孩子,所以他才會放火燒死那些實驗體,警方一直找不到他的殺人動機,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他的行為是在保護自己的愛人。

“另外,”紀谷雨看著驚訝的兩人,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我要求見刑偵部第一支隊隊長——梁鑫。”

“只要他來,我願供述所有罪行。”

五分鐘後,席雋收到了來自警方的傳喚。

兒子在爆炸中喪生,援助的實驗大樓是用於做違法實驗。

肖氏股價下跌,多年的摯友以及自己的親哥哥帶著股份逼迫他讓位,無數學生以及家長帶著來他家裏鬧,家裏的電話被打爆,網絡大篇幅網暴,種種事件打得他措手不及,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失去了兒子,他回不到肖家,席秋失去了脾臟,他也無法回到席家。

半個月來他沒有收到一條好消息,甚至差點進了監獄,如果不是因為肖晗的那些實驗他從來沒曾參與,他早已經進了監獄。

可現在——紀谷雨懷孕了,還是他兒子的。

這可以說是他近些日子來,收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他根本來不及去想紀谷雨什麽時候跟自己兒子廝混在一起,更沒功夫去想紀谷雨是否有撒謊。

他甚至自己為自己找好了理由,紀谷雨喜歡肖晗,他以為池夏肚子裏的孩子是肖晗的,因為嫉妒一步步接近池夏,甚至綁架池夏,弄掉了池夏的孩子。

他匆匆地往監獄趕,召集了一支強大的律師團隊為紀谷雨打官司,即便是拼了這條命,他也要把紀谷雨從監獄裏弄出來。

紀谷雨得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他重新回到肖家的底氣。

即便孩子不是肖晗的——它也必須是。

他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十分鐘後,被迫叫到名字的梁鑫剛結束手裏的案子,還沒來得及換下一身帶著腐屍味道的警服,就被國際刑警傳喚,連忙趕到了總部。

一路上無比忐忑,他和紀谷雨素未謀面,紀谷雨於他而言就只是電視新聞裏才能見到的人,即便是關押,也是由特殊部門單獨處理,他們只是在適當的協助調查。

他不清楚紀谷雨是從哪裏知道的他,更不知道紀谷雨為什麽特地點名要他。

推開門,晦暗的房間裏,一道清瘦的身影安靜地坐在審訊椅裏。他的面上毫無表情,但一如既往地好看,甚至比電視上更加好看,只是過於冷漠,而顯得像是一座冰雕。

他單手撫摸著肚子,冷白的光打在他的頭頂,削弱了他身上的冷漠,顯得溫和,像是神一般聖潔。

可是這副皮囊下埋的是蛇蠍心腸,甚至於連孩子都能夠拿來利用。

梁鑫走進去落座,給了記錄員一個眼神讓人做記錄,一坐下,身上殘留的腐屍味讓紀谷雨忍不住作嘔。

紀谷雨捂住嘴,強忍下惡心的念頭,對他溫和地笑了笑:“梁警官,好久不見。”

梁鑫死死地盯著紀谷雨,他從來沒有見過紀谷雨。

如果非得要說是有交集,那只能說他們出自同一所學校。可紀谷雨來A大任教的時候,他已經畢業多年。

再者,那只能是,紀谷雨是他的學弟宋驚蟄暗戀多年的白月光。

除此之外,他們便再無交集。

紀谷雨常年深居簡出,宋驚蟄護他像護犢子,他們壓根沒見過面,這句“好久不見”荒謬又詭異。

他甚至能感受到這房間裏監控的另一頭,那群國際刑警是用什麽樣的眼光來看他,或許現在已經有人去把他將近三十年的履歷翻了個遍,試圖從裏面查出他和紀谷雨的交集。

“我沒有見過你。”梁鑫語調冷漠。

紀谷雨揮了揮手,拂去那股惡心的味道,篤定道:“你見過,只是你忘了。”

梁鑫一臉正色,不想跟他過多套近乎,引回正題:“你說見到我就能供述所有罪行,現在可以說了。”

“我要見周青魚。”

聽到這個名字梁鑫吸了一口冷氣,他扭頭望了一眼監控,又轉過頭平靜地問:“周青魚是你的誰?他和你有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誰?

紀谷雨臉上突地浮現一絲譏諷的笑:“他呀……應該算是我的幫兇。”

梁鑫瞳孔驟然壓緊,想到早晨看到的那具滿身蛆蟲的屍體便覺得渾身發麻:“你是說周青魚是你幫兇?他都幫助你犯下了哪些案子?”

周青魚失蹤案是他最近接手案子的受害者之一,在落星樓爆炸後的第二天,周青魚和宋寒露在學校莫名失蹤,在他們的調查裏,紀谷雨跟周青魚沒有絲毫關系,沒有一通通話記錄,甚至於沒有見過一次面。

周青魚的通話記錄裏只有兩通最為特別,他在失蹤前接到了兩次來自一個同一個號碼的電話,但號碼是黑卡,查不到是什麽人在使用,時間是在……

電光火石之間,梁鑫心頭警鈴大作,一瞬將所有事情聯系了起來。

突然意識到周青魚的通話記錄時間就是落星樓當天。

且離爆炸時間誤差不超過兩小時。

而兩人失蹤,是在落星樓爆炸第二天。

一個高四覆讀生,居然和一個殺人魔,一個國際金融犯有關系。

可周青魚失蹤當天,紀谷雨在巴黎,這件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給周青魚打電話的是你?”

紀谷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可以供述罪行,但我要先見到周青魚。”

梁鑫眉心緊擰,語氣不自覺加重:“你該知道你犯的罪不輕,周青魚不是你的親屬也非你的監護人,你該知道你的會面申請不會通過的。”

“那我不見了,”紀谷雨身體後仰,目光掃過送自己過來獄警,破罐破摔地說,“送我回去吧。”

梁鑫眼角微挑,一瞬暴怒,手掌啪地拍在桌面:“這裏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周青魚跟你什麽關系?”

“他幫你做過什麽?為什麽要幫你?你們曾經聯手犯下哪些案件?”

“別以為你現在懷孕就能夠推脫罪責!”

巨響在狹小的房間裏回蕩,整個房間都像是在顫動。

空氣裏是令人不安的死寂,紀谷雨穩坐如鐘,目光緊盯著梁鑫,一言不發。

這個曾經握著他的手,溫和地告訴他:“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重罪。Alpha不經Omega允許使用性.暴力,並致其有孕更是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我會替你提起申訴,你不用懼怕誰的威脅。”

那個告訴他“你不要害怕”,“你要相信我,相信法律”的人現在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將所有的憤怒對準了他,逼著他供出同夥。

事過境遷,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

梁鑫不再是當初的梁鑫,他亦不是當初的他。

“不見到周青魚,我什麽都不會說……”

紀谷雨的話還沒有說完,梁鑫便打斷了他的話:“你沒機會見到他了。”

“就在今天早上,我們接到了群眾舉報,在學校空置的體育器材倉庫裏發現了周青魚和宋寒露的屍體。”

“兩個人的屍體已經腐爛,死了有十幾個日頭,時間基本和你入獄的時間一致。”

“現在,”梁鑫撐著桌面,高大的身影壓向紀谷雨一字一句地說,“可以供述你的罪行了。”

紀谷雨身子癱軟,一瞬像是失去了力氣。

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仿佛失魂。

宋寒露和周青魚死了。

宋驚蟄恢覆記憶了。

難怪他下手那麽狠。

他甚至殺了周青魚和宋寒露。

哈哈哈——

果然是他,不愧是他。

換做是他,他也會和宋驚蟄一樣,斬草除根。

那現在,宋驚蟄他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系統了嗎?

苦苦掙紮這麽久,似乎一切都在宋驚蟄的算計裏。

池夏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也是宋驚蟄故意借他的手拿掉的?但凡他多忍耐一下,現在池夏恨的就該是宋驚蟄了。

不過事已至此,是恨還是愛已經無所謂了。

恨他也好,恨總比不在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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